小说简介：
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客的佩剑，金剑，突然现身江湖，传闻金剑剑身上刻有绝世剑法，得此剑便可练成绝世神功，引得武林中人群起争夺......金剑搅动江湖之时，武当山小道士李慕青受命下山寻访金剑，却意外揭开了一个大阴谋

第1章 金剑现身






长道上,寒风瑟瑟,路上稀疏的行人紧裹着衣衫匆匆赶路。一头毛驴远远行来,毛驴背上,一个身穿破旧道袍的少年,拎着个紫皮大葫芦,背着一把黑柄剑倒倚在一头大头毛驴上,边骑边大口喝酒。往来的行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少年只自顾自的饮酒,对别人的非议视若无睹。
这时,两个过路人骑着马从少年身旁飞驰而过,对少年的奇异装扮并未多看一眼,相互低声交谈了几句。刚刚还“潇洒从容”的少年听了两人的对话,几乎惊的跌下驴背。
两个过路人的对话是:就在前面三财镇郊外杨树林,黄河老鬼和司马洛水约定比武,争夺金剑,那我们快走。
少年知道,黄河老鬼乃水行帮帮主,水行帮做的是黄河漕运的营生,势力很大,黄河老鬼在武林中也是享有大名的人物,武功自是不弱。司马家则是晋南武林世家,家传轻雁刀法也是武林一绝,司马洛水是司马家现任掌门司马洪的长子,据传司马洛水早已青出于蓝,刀法甚至已在乃父之上。这本是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要不是因为金剑,恐怕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交集。也正因为是金剑,才让人觉得本来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动手是理所当然的。
金剑,乃是曾经的武林第一人,天下第一剑,一代大侠金剑客的佩剑,十五年前金剑客与人约战意外身亡,金剑也同时失踪,没想到十五年后竟然又在江湖上出现了。
金剑当然不是一把金子打成的剑,而是一件难得的神兵利器,据传是用天外陨石打造,只是不知为何,打造出来后竟是剑身通体金黄,故而称作金剑,这把剑的主人便被称为金剑客。而金剑之所以为武林中人梦寐以求,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一把神兵利器,更大的缘由是因为这把剑的剑身上印有金剑客的绝世剑法。
当然,这些多是传闻,因为武林中人见过这柄金剑的人实在不多,见过金剑又能从这金剑下活下来的人更少之又少。
少年喝了口酒,斜着身子伸手在驴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那驴吃痛,跑了起来,虽然比不上快马,竟也跑的飞快。
穿过了一个镇子,前面果然有一片树林,此时已是寒冬腊月,杨树只有一根根光秃秃的树干,视线也不受遮拦,远远便能看到有一群江湖豪客,拿着各形各样的兵器,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大圈,圈里面对面站着两个人。
面朝少年的是一个青年人,年纪约摸二十七八的样子,左手拎着刀,刀还没有出鞘,一副不急不徐,从容潇洒的样子,少年心想,此人应该就是司马洛水了。另一个背对着少年,看不到脸,只见他披头散发,手里拿着根黝黑的五尺来长的三股叉,这个人显然就是同样大名鼎鼎的黄河老鬼了,他背上背着一个包裹起来的剑,应该就是武林中人人心热的金剑了。
黄河老鬼无意间得到金剑,欣喜若狂,本来想藏匿起来,偷偷地练习剑身上的剑法,不成想却被过路的司马洛水撞见,司马洛水自然是见剑起意,欲夺为已有,黄河老鬼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两人是秘密约定比武夺剑,不曾想隔墙有耳,约定之时竟被人偷听到,金剑乃武林至宝,武林中人哪个不想得到,知道的人自然都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以至短时间内这么多人聚集。
黄河老鬼抱拳向围在外围的其他人朗声道:“定约比武是我和司马兄的事,与诸位无关,还请各位自便。”黄河老鬼当然清楚这些人的意图,好在他得到金剑的消息并没有传开,这些人都是短时间内从附近聚集而来,并没有几个是多厉害的高手,他也不必太过担心。但呆会他要和司马洛水比武,晋南司马家刀法精妙,司马洛水毕竟年纪还轻,要说打赢司马洛水,虽说不易,却还有几分把握。怕只怕打赢司马洛水之后,自己内力消耗,绝对再经不起一众人的围攻,是以把丑话先说在前头。
黄河老鬼话音未落,圈外便有人朗声说道:“黄河帮主此言差矣,自十五年前金大侠遭小人暗算,不幸身亡,这剑便成了无主之物,并非黄河帮主司马公子独有,别人为何不能争抢。”
又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没错,金大侠英雄侠义,德高望众,人所共仰,我们都知道,金大侠虽然武功盖世,但并无弟子和传人,这个我们也都清楚。那么他的佩剑自然是为武林共有,怎么成为你们二人的私物?”
这声音虽然苍老,却声若洪钟,显然内气颇为深厚。黄河老鬼寻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头发花白,弓着腰拄着铁杖的老者,黄河老鬼心中一凛,此人莫不是怪杖老人。怪杖老人隐居深山,多年不曾出现在江湖,没想到今日会出现在这里。他的一手怪杖功夫名声虽不甚好,倒也是颇为了的,这倒是个麻烦。
又一个粗豪的声音道:“既然是武林共有,那么只要是武林中人,便是人人可夺了。”
司马洛水淡淡地接口说道:“此话倒也在理。”
众江湖豪客都望向司马洛水,心中都暗暗有些奇怪。众人都知道,本来这把剑只有黄河老鬼和司马洛水争夺,现在听司马洛水的口气,司马洛水竟然允许这么多人染指?
司马洛水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过,这里的人虽多,金剑却只有一把,总不好为了一把剑拼了大家的性命?”
怪杖老人道:“司马公子所言有理,其实也简单,在这儿的都是江湖中人,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这金剑只有一把,我们便比武决胜,为武功最高者所有,各位说怎么样。”
“好!”一众人听得这话便都哄然叫好。
司马洛水微微一笑,这才是他的用意,虽然他自认武功不输黄河老怪,但要说打赢黄河老鬼,再打赢这虎视眈眈的几十个武林中人终究不能,所以才提议定下这比武夺魁的规矩,这样的话这些觊觎金剑的人便不能一拥而上,要说单对单那自是谁也不惧。
司马洛水又接着道:“我还有个提议,刀剑无眼,金剑虽是绝世神兵,但也未必宝贵的过我们的性命,不如我们点到为止,分胜负,不判生死,各位意下如何?”
少年听司马洛水这么说,心想:这位司马公子心肠倒是不坏。却听黄河老鬼接着道:“司马公子用心虽善,但司马公子也说了,刀剑无眼,何况我们也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比武切磋,而是争夺这武林至宝,必然人人拼命,死了伤了恐怕也难免。”
这话倒也在理,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虽然谁都没说话,显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司马洛水拱手,微微一笑,缓缓道:“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了。”

“请。”


第2章 少林弟子




司马洛水话落音,刀同时出鞘,刀出鞘却无声。司马洛水突然出手,黄河老鬼反应不及出手便迟了一步,挺叉招架,司马洛水的刀刚刚碰到黄河老鬼的叉,尚未发出声响便已换招,向下斜削,黄河老鬼叉向下压人向后退。司马洛水占了先机,出手又快,黄河老鬼慢了一步便只能招架。两人转眼便斗了七八招,黄河老鬼始终被压在下风,十招之后,黄河老鬼才终于摆脱了被动不利的局面,由被动变主动。
转眼两人又斗了二三十招,轻雁刀法要决就在一个轻字,每一刀挥出,几乎都是无声无息,即便碰上了对方的兵刃也只发出轻微的声响,这样在外人看来司马洛水的每一招虽姿态优美,却绵软无力,刀法并无多大威力。
反观黄河老鬼,每一叉都直来直去,直攻敌人要害,简单直接,这是要命的杀招,众人都想,难怪刚才黄河老鬼敢说出这么大口气的话来,能称霸黄河水道多年的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不知换了自己能撑的了几招,看来这个司马洛水要输定了。
可十数招一过,众人就又改变了刚才的想法,司马洛水衣袂飘飘,黄河老鬼的叉法虽然凌厉,且招招人要害,司马洛水却总能从容避过。司马洛水的刀法虽然看上去并无多大威力,但却让黄河老鬼看上去威猛的三股叉占不到半分便宜,甚至连司马洛水的衣衫都碰不到。围观的人群都在想,司马家的轻雁刀法果然也不是浪得虚名。
两人相斗数十招,依然不分胜负,水行帮和司马家素无交集,算来这次还是一次交手,两人心里不禁都对对方暗暗佩服,司马洛水心想,这黄河老鬼能威震黄河水道,果然名不虚传。黄河老鬼却想,司马洛水年纪轻轻便有此身手,果然了的,若是再过个几年,恐怕自己便不是对手,今日要想分手胜负,恐怕还要百招之外。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又斗了二三十招,少年在远处看着,看两人一时分不了胜负,下了驴,想走近点仔细点看,却无意间听到了两个人微弱的对话:“师兄,我们先等等吧,这帮人现在都红了眼,我们现在夺剑未必能顺利脱身,不如等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我们在出手,到时定然十拿九稳。”
少年心里微觉奇怪,这人的口气好大呀,且不说这个黄河老鬼和司马洛水是武林中早已成名多年的人物,这边的武林中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过一会还可能会有人来。而这两个人竟然想的不是如何夺剑,而是如何脱身,那他对夺剑是十拿九稳了?少年好奇心起,寻声望去,说话的竟然只是一个二十左右岁衣衫朴素的少年,少年身旁则站着一个差不多年岁穿着普通僧服的少年僧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根齐眉木棍。他们并不在人群中,站离人群还有些距离,应该是怕说话被别人听到,好在自己耳朵比较灵。
少年僧人道:“师弟,我们是出家人,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虽然我们是奉命取剑,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施主为了争夺金剑而自相残杀啊?”
原来两人是师兄弟,少年忍不住又看了少年僧人一眼,师弟口气大,师兄的口气也没小到哪里去,说的比师弟还从容,少年不禁好奇,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
另一少年不服道:“师兄,你是出家人,我可不是,我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少年微微地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是少林弟子,那就难怪了,少林寺是武林的泰山北斗,经千年而不衰,门中人才辈出。不过就算是少林弟子,两人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武功能高到哪里去,竟然连司马公子和纵横江湖十余年的黄河帮主都不放在眼里,可真是够狂妄自大。
少年僧人嗔怪道:“师弟,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虽然你未出家,但总也是佛门弟子,难道忘了师父平日里的教诲了吗?”
听到师兄提到师父,另一少年面有愧色,低下头,道:“是,师兄教训的是,那依着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少年僧人看着人群,似乎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过了一会才道:“我们先等等看,先看看这个司马公子和黄河帮主的比武的结果如何。”
少年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两个少林弟子身上,便没留意司马洛水和黄河老鬼的比武,这时才想起,突然听有人说道:“呦呦,司马公子要输了,”“嗯嗯,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司马公子到底还是年轻啊。”
少年回过头来,正看到黄河老鬼挺叉横扫,扫掉了司马公子的一截衣袖,司马公子挥刀抵挡,向后飘然退去。
黄河老鬼还要乘胜追击,司马公子却突然倒持刀柄,刀身下垂,弯腰拱手道:“在下认输了。”
少年微觉奇怪,看这司马洛水的刀法,就算不胜,也不致如此之快的落败,而且据说这轻雁刀法一共二十三路,司马洛水的刀法似乎并未使全,难道是司马洛水并未学全?也不可能啊,司马洛水是司马洪长子,就算有绝招后手,也该传给他才对,哪有没学全的道理。
少年正奇怪的时候,忽然又听到刚才说话的少年僧人说道:“师弟,这司马公子并未落败,甚至还留有余力,怎么就认输了呢?难道是因为他看自己取胜艰难,不愿以命相搏,伤人伤已?真是个君子。”
少年听了这话不禁又看了少年僧人一眼,惊讶于这个少年僧人的眼力,因为在场的人中高手并不多,怕也没几个人能看司马洛水未尽全力。但更让少年惊讶的是这个小和尚的天真,不谙世事。金剑乃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武林至宝,这司马洛水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就算司马洛水再是君子,也未必能够,怕是他另有盘算。
另一个衣衫朴素的少年道:“我看倒未必,怕是他觉得这里觊觎金剑的人太多,就算打赢黄河老鬼也未必能顺利脱身,别人不说,就刚才说话的那个老人武功就不弱,我想他是想保留实力做最后的赢家。”
少年心想,这个少林俗家弟子心思倒挺机敏,和自己想的一样。
少年僧人却嗔怪道:“师弟,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少年僧人的师弟明显不服,只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第3章 偷袭




黄河老鬼向司马洛水微一拱手,得意地道:“承让了。”然后向周围的人群道:“哪位不服还要向在下挑战。”
周围的人看黄河老鬼武功如此高强,连司马洛水都败下阵来,一时没人敢应战,黄河老鬼又重复了一遍才的话:“哪位还要向在下挑战?”顿了一顿接着道,“如果没人的话,这金剑我可要带走了。”
众武林人士都知道自己不是黄河老鬼的敌手,可黄河老鬼这么一说不禁又都对金剑眼热,心里都想,怎么样都不能让黄河老鬼将金剑带走,便有不少人要上前阻止黄河老鬼。可这些人刚跨出一步就停住了,心里都想,自己不是黄河老鬼的敌手,还要打岂不是自取其辱,就算侥幸赢了,在场的其他人也同样不会让自己带着金剑离开,这样岂不是平白便宜了他人?
黄河老鬼看到有人跃跃欲试,却又好像不敢,心知这些人不是自己的对手,轻蔑地笑道:“怎么?没人来吗?还是想动手却又不敢呢?”
之前说话的持杖老人突然把铁杖重重地在地上一顿,发出“吭”地一声闷响,道“让老朽来领教一下黄河帮主的鬼门叉。”
黄河老鬼纵横黄河水道多年,叉法威名远扬,但却很少有人能叫出这叉法的名目,被当众叫破还是头一次,不禁大出意外,心知这老者来历必不寻常,当下不敢大意,拱手问道:“敢问阁下是?”
持杖老人拄杖走了出来,也不还礼,斜眼看了黄河老鬼一眼,道:“怪老头的名讳从不说人知,接招吧。”
怪老头,怪杖老人,黄河老鬼心道果然是他。杖怪老人真名从不示人,只是自称怪老头,又因使杖所以才得了个怪杖老人的名头。
怪杖老人话未落音,高过人头的铁杖已经向黄河老鬼当头挥了过来。黄河老鬼没想到怪杖老人说打便打,连寻常的客套话都没有一句,被攻个措手不及,急忙举叉招架,杖叉相交,发出铮地一声刺耳的怪响。
黄河老鬼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动守御,这一招却也是正面交锋比拼内力的硬碰硬,没有任何投机取巧可言,两人各自向后退了四五步。黄河老鬼暗暗心惊,怪杖老人杖法以不寻常理,招式古怪出名,没想到功力也如此深厚。黄河老鬼心里不禁有些发愁,原以为有份量的对手就只有司马洛水一人,没想到打赢一个司马洛水,又来一个怪杖老人,就算最后能勉强打赢怪杖老人,那时功力损耗必大,又如何还能是其他人的对手?看来今天想带走金剑,难。
还不容黄河老鬼多想,怪杖老人又挥杖扑来,黄河老鬼再次慌忙招架。“锵”一声巨响,黄河老鬼又架住了怪杖老人的一次重击,却直震的黄河老鬼双手发麻。黄河老鬼心下骇然,不同于刚才与司马洛水比武时司马洛水“斯文有礼”的点到即止,怪杖老人每一招都是要命的杀招,且招招都用尽全力,与其说他们现在是比武,不如说是拼命更合适。
数招之间,黄河老鬼竟被怪杖老人逼的连连后退,而此时怪杖老人杖法的威力也施展出来了。怪杖老人的杖法诀窍在一个怪字,一招一式都和正常武学路数大异,让人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怪杖老人看上去没有七十也快了,铁杖却舞的虎虎生风,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用足了十成功力。老年人体力不如年轻人,这种打法最虚耗体力,就算前期能占上风,一旦强攻不下,后面便艰难了。
转眼间二人已斗了二三十招,黄河老鬼似乎也看穿了这一点,便尽量守御,甚至是躲闪,意在消耗怪杖老人的体力。怪杖老人的武功并不比黄河老鬼为高,黄河老鬼刻意躲闪游斗,怪杖老人一时也拿黄河老鬼没有办法。
两人又斗了数十招,怪杖老人的杖法威力不减,连黄河老鬼不禁都佩服这个古稀老人的体力。但毕竟年纪摆在那儿,怪杖老人杖法威力虽然不减,速度却已较之前有所迟缓。这时,怪杖老人的一招杖法用老,另一招并没有及时接上,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不大不小的破绽,但也足以黄河老鬼反败为胜。
黄河老鬼心道等了这个半天,机会终于来了,钢叉顺着怪杖老洞开的门户直刺怪杖老人的小腹,心中冷笑,心想你终于还是败了。这一叉眼看就要得手,其时就算怪杖老人不死也得重伤,再无力和自己争夺金剑,心中暗喜。却见怪杖老人的铁杖突然晃动了一下,向上偏了三分,刚好挡在钢叉前,黄河老鬼突然感到一股大力推来,将钢叉震开。黄河老鬼心叫不好,是陷井,还没来得及退开,左肋下已经中了怪杖老人一杖。
这一杖怪杖老人用尽了全力,只听喀喇一声响,黄河老鬼肋骨断折,钢叉脱手,向后摔了出去。怪杖老人一击得手,岂容黄河老鬼再有喘息之机?黄河老鬼刚一落地,怪杖老人的第二杖紧随而至。
黄河老鬼手上没了兵刃,又来不及抽出背在身后包裹严实的金剑,眼看就要毙命当场,情急之下只得大喊:“我认输了。”
怪杖的铁杖在黄河老鬼的面门数寸前停住,只差那么一点,便将黄河老鬼的性命取了。怪杖老人收回铁杖道:“那就把金剑拿来吧。”
黄河老鬼蹒跚着从地上爬起来,取下身上的金剑递到怪杖老人面前,怪杖老人伸手接过金剑,这天下第一剑终于到了自己手上了,怪杖老人满脸欢慰,喜不自胜。突然间,怪杖老人感觉到一股强劲的拳风,竟是黄河老鬼悬空并未收回的手掌突然变掌为拳击向自己,两人近在咫尺,怪杖老人根本不及做任何躲闪招架,这一拳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怪杖老人的小腹之上。这一拳极重,怪杖老人人向后直摔出去,刚到手不到片刻的金剑又重新脱手。黄河老鬼顺手将金剑接了过去,转身向后大脚蹬地,跃向人群之外。
这一下事起突然,没人想的到堂堂的一帮之主竟然会在打输的情况下偷袭别人,甚至逃跑,这种不顾信义的事向为武林中人所不齿,即便是奸恶之徒也不屑为。
也正因为这样,便也没人想起来阻拦黄河老鬼,眼看黄河老鬼就要逃了出去,以黄河老鬼的武功,只要逃出人群,在不被围攻的情况下恐怕没人能将黄河老鬼留住。就在这时,侧面跃起一人正拦在黄河老鬼的去路上,似是算准了一般,一脚将黄河老鬼踢落圈外,随后飘然落下,众人这才看到这人竟然是司马洛水。

第4章 出手救人


众人又将落到人群外的黄河老鬼围在圈内,这人不讲信义,偷袭逃跑,最重要的是要带着武林中人人都梦寐以求的金剑逃跑,众人岂能饶他?
不过,众人只是将黄河老鬼围住,黄河老鬼偷袭的是怪杖老人,这人嘛自然也要怪杖老人处置。怪杖老人拄着铁杖蹒跚地走到黄河老鬼身前。刚才那一拳黄河老鬼用足了十成劲力,怪杖老人又全无防备,而且年事已高,这伤非常的重。
怪杖老人怒指着黄河老鬼,破口大骂:“黄河老鬼,亏你还是一帮之主,竟然为了一把剑暗算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怪杖老人只是怒骂,他虽怒极,心里却是雪亮,这黄河老鬼的行止真是类以**,不如猪狗,不过此时怪杖老人已被黄河老鬼打成重伤,现在已远不是黄河老鬼的对手,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只是觊觎宝剑,也未必会给他讨这个公道,是以嘴上留情,只要拿到金剑再说。
黄河老鬼败在了怪杖老人的手里,按照武林规矩,这金剑再也不是他的了。可这金剑乃武林至宝,谁又肯轻易放弃?是以黄河老鬼先偷袭怪杖老人将其重创,再逃跑。他突然偷袭逃跑,其他人恐怕也想不到,必然不能做有效的拦截。只要让他逃出人群,这周围的人便无法围攻他,这里人虽然多,但这些人皆是碌碌之辈,又何足惧?惟一可以对他构成威胁的就只有刚才和他动手的司马洛水。这司马洛水的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就算司马洛水追的上自己,大不了到了没人的地方再和司马洛水比个高低,难道还怕他不成?
没想到这份盘算终究未成,黄河老鬼自知理亏,不敢再动手,将金剑奉上。
怪杖老人伸手来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把剑上,司马洛水突然道:“且慢,这剑还不能给老前辈。”
怪杖老人愕然住手,转向司马洛水,道:“怎么?司马公子已经输了,还要再来争剑吗?”
司马洛水尚未答话,周围众武人都道:“是啊,你已经输了,还有什么脸再来争?晋南司马家难道也是说话不算数的主吗?”怪杖老人和黄河帮主两相重伤,这里武功最高者恐怕就数司马洛水了,众人都想得到金剑,又忌惮司马洛水的武功,众人心里都是一个心思,若是司马洛水无资格再争夺,自己夺得金剑的可能就又多了一分。
司马洛水整了整衣衫,不急不慢地说道:“在下是输了,但只是输给了黄河帮主,并未输给老前辈,咱们只说比武争剑,并未说只可以争一次。”
又有人道:“武功规矩向来如此,为武林公认,这还用的着说吗,像你这样无赖一般岂不丢了晋南司马家的脸?”
“我们确实没有说过只可以比一次,何况我们不是比武,是争剑,争的又是武林至宝,谁又说来必须以比武夺魁的规矩?何况,刚才司马公子并未输在我手上,刚才的认输不过是他的谦让而已,怎么就能失去资格了呢。”为司马洛水说话的竟然是刚刚被司马洛水踢倒在地上的黄河老鬼,众人都感诧异,不过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刚才司马洛水只是认输,并不是打输,而这话又在黄河老鬼口中说来,这样一来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黄河老鬼受伤不轻,又违背武林规矩,出手暗算他人,引起公愤,想与众人争剑已经不太可能了。在场的人中恐怕要以司马洛水武功最高,以黄河老鬼的想法,司马洛水现在不出手,最后最有可能得渔人之利,不如现在挑唆他们打个你死我活,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
“给你,你赢了我,这剑现在应该放在你手上。”黄河老鬼嘴上说司马洛水还有夺剑的资格,却将灰布包裹严实的金剑丢给了受了重伤无力再争夺金剑的怪杖老人,摆明了是有意挑唆。怪杖老人接了剑,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移到怪杖老人身上,怪杖老人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几乎同时,刀光一闪,司马洛水抽出刀,刀锋直划向怪杖老人的咽喉。众人惊呼,谁也没有想到刚才还举止有礼的青年,这一刻竟出手如此狠辣,对一个身受重伤的老人下了杀手。眼看怪杖老人就要成为死马洛水的刀下亡魂。不知哪里突然冒出一根木棍来,正中将要划开怪杖老人脖子的刀刃,竟将司马洛水的刀撞了开来。
司马洛水大怒,扭头看向突然出手之人,想看看是谁阻止了他的好事。让他意外的是,出手之人竟然只是一个小和尚,这个小和尚约摸二十左右岁,浓眉大眼,穿着粗布僧衣,手里拿着一根齐眉棍,平平无奇,毫无特异之处。
“你是谁?”司马洛水问道
小和尚单手施了一礼,恭敬地道:“小僧只是个出家人,只因在寺间师父常常教导,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小僧不忍眼见这位老者命丧于眼前,是以出手相救,无礼冲撞公子还望恕罪。”
怪杖老人翻了小和尚一眼,小和尚救了他的命他连一个谢字也没说,持杖指司马洛水破口大骂:“司马小儿,你竟然也学这黄河恶鬼阴毒无耻,做起了偷袭暗算的勾当,算什么英雄好汉?”
司马洛水也不动怒,微笑道:“前辈此言差矣,在下只是比武争剑,并非偷袭暗算,只是出手快了一点,前辈若是接不住,认输便是,晚辈取了剑,自也会饶过前辈性命。”
“你......”怪杖老人怒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此刻他绝不是司马洛水的对手,不论对方是不是偷袭,结果都是一样。心想只好暂且忍下,等自己养好了伤再找这小子算帐。只是,绝不能让司马洛水得了金剑,以自己的武功,勉强还胜的过司马洛水,可一旦让司马洛水得了金剑,练就了绝世剑法,自己就报仇无望了,自己须得留在这里搅局才是。
司马洛水本是要杀了怪杖老人,以免以后他找自己麻烦,现在一击不中,也不好再出去,便不再去理怪杖老人。司马洛水瞪了小和尚一眼,要不是这个小和尚出手,自己已然得手,都是这小秃贼坏事。
司马心中有气,但见这个小和尚一出手就化解了他的杀招,虽事出突然,但看其身手也绝非泛泛之辈,便没立时发作,问道:“不知这位小师父法名,居哪间宝寺,拜在哪位大师门下。”

第5章 风雷棍法


小和尚道:“在下法名凡生,是少林弟子。”
司马洛水“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少林弟子,难怪出手不俗,小师傅出手只是因为出家人心存慈悲,想救人吗?”司马洛水心想,这小和尚突然出手才挡住了他这一招,谅他小小年纪,就算是少林弟子,又能有多高强的身手?不过仅这一招而言,虽然无法看出他武功如何,却也不是泛泛之辈,如果这里的人用车轮战和自己相斗,这些人中又有小和尚这样身手不错的人,的确是个麻烦。所以他想知道这小和尚的来意,好提前想好应对之法。
凡生还未说话,凡生身后却有一个人道:“不是。”
司马洛水微微诧异,看向说话之处,道:“这位是?”
人群中一人走出站到凡生身后,是一个衣着朴素表情冷淡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根和凡生一样的齐眉棍。
凡生道:“这是我师弟凡灭,是少林寺俗家弟子。”
司马洛水点了点头,微微皱眉,片刻后,又问道:“刚才令师弟所言,你们既不是为了救命,又是为了什么?”
凡生双手合十,施了一礼道:“阿弥陀佛,适才小僧出手的确是为了救命,只不过,我们此次来此却不是为了救人,我们还有其他的目的。”
“那两位来此所为何事?”司马洛水看着凡生凡灭疑惑地问道,他们两人来此不是救人,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之前谁也不会想到这里会有人可能被杀。那他们是来干什么?难不成这和尚也想夺金剑?有可能,金剑乃武林至宝,就算是和尚起了贪念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个小和尚的武功不俗,自己虽然不惧,可他还有个师弟,若是两人联手自己就未必能赢了,这样的话,想得金剑就又多了几分周折。好在这是比武夺剑,只能单打独斗,不能以多欺少,想到这儿,司马洛水又略宽了宽心。
一旁的凡灭看师兄说了一通,全是不着边际的废话,不耐烦地冷然道:“我们是来取金剑的。”说着向怪杖老人伸手手去,便要将金剑抢来。
司马洛水对金剑志在必得,岂容他人染指,眼见金剑就要落入凡灭手中,情急之下顾不得一直维持的潇洒从容,挥刀闪电般向凡灭伸出的手掌削去。这是司马家家传刀法的精妙杀招,凌厉狠辣,却快而无声,司马洛水又是忽然使出来,更是威力倍增,一般人是绝难躲避。
众人在旁看到凡灭危险,不禁惊呼。凡灭却似早有防备一般,看也不看司马洛水,左脚脚后跟倒踢棍尾,棍梢向前正巧将司马洛水的刀挡开。司马洛水心中惊异,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林弟子竟能如此轻易地将他家传的刀法化解,司马洛水心想,他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做到,一定是个巧合。一刀无功,司马洛水变换招式又是一刀,这招鹰拿雁捉,是轻雁刀的绝招,威力极大。出招的同时还留意着凡生,怕凡生出手相助,百忙中却瞥见凡生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不仅没有出手的意思,似乎连担心都不担心。
司马洛水心中惊疑不定,怎么这小和尚对自己师弟如此放心?难不成这少林弟子的武功竟不在自己之下吗?却见凡灭竟不顾自己的刀,棍梢直指自己膻中穴,去势凌厉。膻中乃人身要穴,如此威猛的一棍,要是中了必是非死即伤,且齐眉棍长过自己的单刀,虽然自己先出招,凡灭却有很大机会后发先至。司马洛水无奈,只得回刀自救。
司马洛水的刀还没碰到凡灭的棍子,灭凡棍势忽地一转,竟迎头挥向司马洛水收回的单刀。
刀棍相交,硬碰硬,发出一声沉闷地声响 ,司马洛水单刀竟尔把握不住被震地脱手。凡灭回身又是一棍,正戳中司马洛水胸口,司马洛水竟被这一棍戳地跌出丈许,口吐鲜血。凡灭还要上前,乘胜追击,凡生伸手拦在凡灭之前道:“师弟,得饶人处且饶人。”
刚才还鼓噪的人群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谁也没有想到如此年轻的一个少林寺弟子竟然三招两式就将成名多年的司马洛水打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群豪正自诧异,怪杖老人突然惊叫道:“风雷棍法,是风雷棍法。”
周围的人闻言都是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武林中人,人尽皆知,风雷棍法乃少林寺慧海大师独创绝学,没想到竟然在一个少林寺的少年弟子手中使了出来。司马洛水站起身来,调匀气息,脸色煞白,拱手向凡灭问道:“请问阁下是慧海大师什么人?”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凡灭身上,慧海大师乃少林寺前任方丈,数十年前就已经成名,是少林寺辈份最高,资格最老,比现任方丈还高了一辈的少林寺林师。和金剑客是知交好友,武功只比有曾有天下第一剑之名的金剑客略逊一筹,可说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只不过慧海大师淡泊名利,自从二十多年前卸任少林方丈便云游四海,不见踪迹,自称云游僧人。
慧海大师以金刚手印和风雷棍法名震当世,这金刚手印乃少林绝技,少寺寺僧会的人倒也不少,只是没人能达的到慧海大师的境界。但风雷棍法则是慧海大师从少林棍法的中创出来的,少林棍法天下闻名,而这风雷棍法又在少林棍法的基础上更上一层,端的是非同小可。据说就是因为风雷棍法太过精妙,一直找不到称心如意的传人,是以天下除了云游僧外无人会得。
所以当风雷棍法传人再现江湖,这人自然一定是云游大师的再传弟子了。只是这两个少林弟子刚才已经报了法名,凡生凡灭,少林字辈,慧了真凡,慧海大师是慧字辈,足足高了这这个少林寺俗家弟子三辈。少林寺授受武艺向来都是师传徒,何况慧海大师云游四海少回少林,有时即便回了少林也是闭关不出,连少林寺高僧都是难得一见,如果没有其他的机缘,怎么可能会教授这个只是少林俗家弟子的年轻门人自己的独门绝艺?
凡灭不屑于司马洛水的外表斯文内里阴毒,冷笑不语。凡生却不愿司马洛水于人前难堪,走上前去道:“小僧师兄弟二人有幸得师叔祖指点几招,只是机缘巧合,这次下山也是受了师叔祖之命,师叔祖和金大侠乃知交好友,师叔祖听闻近来金剑又重现江湖,金剑乃金大剑遗物,特命我师兄弟二人寻访金剑,定要是将金剑带回,以全故人之情。”
风雷棍法名震江湖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了,江湖中人多是耳闻者众,眼见者少,今天在场的人可能也只有这个年近古稀的怪杖老人见过,谁也不能确定这个叫凡灭的少林寺俗家弟子使的就是风雷棍法,不过这个法名凡生的小和尚这几句话倒是入情入理,众人都点了点头。

第6章 得剑


人群中突然有人冷哼道:“说的好听,无非是觊觎金剑这把绝世神兵,想据为已有,练就这天下第一的剑法。”
“你说什么?”凡灭暴怒,断喝一声,听声辨位,木棍直指刚刚说话的人。凡生眼见情势不对,急忙制止道:“师弟住手。”
凡灭听到凡生的话硬生生地停了手,木棍棍梢却已经到了刚刚说话人的颈前,所幸凡生叫的及时,否则说话之人怕是性命难保。凡灭瞪着这个信口雌黄之人,如果这人说了自己什么,他倒也不会如此生气,可这人辱及他的师叔祖慧海大师,慧海大师仁善侠义,在少林寺甚至整个江湖威望地位都极为尊崇,小辈少林弟子更是敬若神明,慧海大师对凡灭又有大恩,这样的话凡灭岂能容忍?即使是性情宽和的凡灭听了这话也有些生气。
说话之人给这闪电般的一棍吓的呆若木鸡,大气也不敢喘。凡生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周围人群双手合十道:“诸位,我师叔祖是何人想来已经不需要我给大家介绍了,以他老人家在武林的声望,和淡泊名利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觊觎金剑的。”
“慧海大师是武林泰山,德高望重,自是不会觊觎金剑的了,”司马洛水道,这一点连司马洛水都不得不承认。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实在舍不得,望了望金剑,又望了望凡灭,可他自己心里清楚,以凡灭露出来的这几手功夫,自己绝不是凡灭的对手,接着又说道:“只是这金剑并非慧海大师之物,全故人之情并不能成为大师得金剑的理由。”
凡灭收起齐眉棍,瞪着司马洛水道:“用不着你来管。”
凡生合十道:“司马公子说的是,师叔祖他老人家让我们取回金剑,全故人之情是其一。也是担忧金剑流落江湖,致使江湖因争金剑而起祸端,至于得金剑就能得金大侠的绝世神功的传言,师叔祖曾说过,这实属妄传。”
黄河老鬼突然嘿嘿冷笑道:“小和尚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了这天下第一的剑法,原来是在大言欺人,我之前曾查看了剑身,这剑身上的确印有精妙的剑招,只是我还没来的急细细查看,便被这位司马公子撞见。”
黄河老鬼此言一出,群雄耸动,“金剑上果有剑法,”“传言金剑剑身刻有绝世剑法,果然是真的,”“那这小和尚的话就是骗人的了?他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慧海大师的传人?”
凡生看这情形,这一群人随时都可能动手抢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凡灭在旁将棍朝地上狠狠一顿,地上一块石头顿时四分五裂,群雄又是一惊,都回过神来。小和尚的话是真是假暂且不论,小和尚这位师弟手上的功夫却是真的,虽然在场的人大多是没见识过慧海大师的风雷棍法,也不能确定这少年的棍法是不是就真的是风雷棍法,可整个武林中数的着的厉害棍法也没几种,若说一个弱冠少年能有如此厉害的棍法,若不是风雷棍法,再也想不出有其他棍法了。
凡灭目光如电,环顾四周,冷冷道:“真也罢,假也罢,你们在这不是比武夺剑的吗?我师兄弟二人虽受了师叔祖之命,却也不会违背武林规矩,同样也是比武夺剑,在场如果有人能胜的了在下,这剑就归他了。”
在场群雄给凡灭凌厉的眼神瞧的心里直发毛,谁也不敢接话。凡生看了看周围不再言语的人群,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道,自己好言好语的跟别人说话,别人不当他是一回事。师弟在棍子在地上戳一戳,这些人就吓的半死。哎,跟这帮粗人,还是武力比讲道理好使。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众人心里都清楚,连司马洛水这样的高手都在凡灭的棍上撑不过数招,自己更不是对手。众人都已看出,这个叫凡生的小和尚,性情温和宽厚,倒也罢了。这个凡灭却是性情暴戾,如果跟他对上手,他绝不会手下留情,他棍法凌厉,与他对敌稍有不慎便可能非死即伤,是以一时间谁也不敢应答。
凡生见无人上前,向周围双手合十道:“如果诸位无意阻拦,小僧和敝师弟就告辞了。
群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金剑,可在风雷棍下谁也不敢强出头。凡灭见无人出来挑战,转身就走,凡生又向群豪施了一礼,这才转身随师弟离去。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凡生凡灭师兄弟二人离去,最终还是没人阻拦这对师兄弟,也无人敢追赶。
骑驴的少年在圈外看着,始终未发一言,待大家都散了,凡生凡灭师兄弟二人也走的远了,才驱赶驴子朝二人走的方向远远地跟了过去。这金剑乃当世第一剑,既然遇到了,怎么着也得看上一眼吧?何况这少年此行目的,同样也与金剑相关。
少年快驴加鞭,朝着凡生凡灭的方向追赶,可追了小半个时辰也没追上反而人影越来越小。可驴的速度就这么快了,少年寻思,这师兄弟定然是用了轻功,少林寺乃中原武林魁首,千载不衰,果然名不虚传,连两个凡字辈的弟子都如此了得。正追着,大路上突然不见了凡生凡灭的身影,追到了一个路口,大路边又分出来一条小路,少年心想定然是走了小路了。
少年弃了驴,背上包裹,施展轻功追赶,一路追来,终于又看到了人影。少年又追了半个时辰,人影终于越来越大,眼见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忽地前方一下子就没了人影。少年心里着急,这段路虽是一条小路,两边是树林,但路颇直,一眼望不到头,怎么两个大活人忽地一下子没有了,难不成前面又有岔路?
少年急忙加快脚步追赶,追到两人消失的地方,却见仍只是一条小路,道两旁都是野树,哪里来的岔路?那这两人呢,哪里去了?糟糕,少年心里突然叫道:被发现了!

第7章 武林四圣


少年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极强的煞气,正要回头。前面树后阴影处走出一人,正是刚才自称是凡生的小和尚,不用问,后面的人一定是凡生的师弟凡灭了。凡生还是一脸和善,只是眉头微锁,似是有些忧心,向少年双手合十道:“这位施主跟了我师兄弟二人一路,不知所为何事?”
少年想着要不要说实话,说实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还没来的及开口,后面的凡灭便接口道:“师兄你不是明知故问吗?他当然是为了金剑而来的,难不成是看上了你我,要跟你我相好不成?”
少年心下了然,这两人一前一后包抄,是防止自己逃跑。凡生凡灭身负金剑,这消息转眼就会在江湖传开,他们师兄弟自然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了,这两人前后包抄难不成是要留下自己的性命吗?这个念头在心里只一闪,便想的到,这二人是少林弟子,和自己又无冤无仇,杀生可是佛门第一戒,自然不会杀自己了。何况这二人是慧海大师的传人,慧海大师向来慈悲,怎么允许门人子弟动手杀人?
凡生见少年不答,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这位施主,果如敝师弟所言?”
少年心道,若说是,这两人虽是佛门子弟,杀生不能,但若是将自己擒了,点了自己的穴道,把自己扔在林间,让自己跟踪不得。看这天色已晚,再过个把时辰天就黑了,自己午饭都还没吃呢,到时候自己吃没吃的,喝没喝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滋味可不好受。
少年含糊地道:“这个嘛,其实在下只是路过。”
凡生本来正忧心忡忡,听少年这么一说顿时面露喜色,道:“那施主不是来夺剑的了?那自是最好,我是出家人,实在不想与人动武。”
少年道:“自然不是夺剑的,两位乃云游大师的传人,在下还知道自己的斤两。”
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凡生似是信了,心下甚喜,又问道:“敢问施主高姓大名,何门何派?怎么还穿着道服,又不作道人打扮,看这道袍,像是武当山。”
少年心道,我说不是来夺剑的,这小和尚就信?我不来夺剑,跟你们百来里路又为了什么?这小和尚怎的心思如此单纯?不知是真还是假,且让我试他一试。嘻嘻一笑,接着道:“小和尚好眼力,在下武当山无为道长门下,李慕青。”
凡生一听是无为道长的门人子弟,赶忙行礼:“原来是无为道长高徒,小僧有礼了。”
李慕青见凡生只是行了个单手礼,身子也只是微微前倾,面色一沉,道:“小和尚太也无礼,昔年武林四圣相交江湖,平辈相称,小和尚既知我是无为道长的弟子,怎么不叫声前辈,行礼也只行平辈礼,慧海大师是这么教导门人弟子的吗?”
凡生一怔,武林四圣乃数十年前便威震武林的四个武功绝顶的前辈高人,这四人分别是金剑客,少林寺前任方丈慧海大师,杭州成家的梅花剑客成缺,还有一个便是武当山的无为道长。武林四圣俱是知交好友,都是平辈,凡生在少林寺是辈份最低的和尚,慧海大师辈份足足高上凡生三辈,是他的师叔祖,无为道长自然也是高他三辈,那这么算来无为道长的弟子当高他两辈,那他叫无为道长的弟子一声前辈,实在不为过。
凡生双手合十,身子前倾,头点过腰,道:“小和尚凡生见过前辈。”
李慕青一见凡生自认了晚辈,那自己便是前辈身份了,立时来了底气,点了点头道:“小和尚很懂礼貌嘛,很好,慧海大师闲居世外,家师也有十多年没见过慧海大师他老人家了,我下山前家师还跟我念叨,说我这次说不定还能碰到慧海大师或是成世叔的门人子弟,没想到果然被他老人家说中了,慧海大师他老人家可好?”
凡生道:“师叔祖他老人家身体安好,闲时还指点我师兄弟几手功夫,近来江湖上风传金剑现身江湖,他老人家便命我师兄弟二人下山寻访,务必将金剑带回。”
李慕青心道,这小和尚心思真不是一般的单纯啊,自己一说自己是无为道长的子弟,这小和尚都不加证实,便将情由合盘托出,心道这样再好没有了,便点头道:“我这次下山的目的也和两位一样,是奉世叔之命将金剑带回,不过金剑既然被你们得了去,武林都知无为道长和少林寺慧海大师金剑客是知交好友,不论谁得了金剑都会去找另一会商量如何处置,所以谁得了都是一样。”
凡生点头道:“没错。”
李慕青顿了一顿,话锋一转,接着又道:“不过,我初入江湖之时,听说金现在江南现身,又听说在湖广,甚至四川皆有金剑的踪迹,没成想今天在这儿见到,不知这金剑是真是假,我虽不欲得,还是想借来看上一看。”
“前辈请过目,”凡生也听到了同样的消息,李慕青倒也不是骗他,凡生不加怀疑便双手捧起金剑递到李慕青面前。
李慕青心里大乐,这小和尚心思如此单纯,说什么信什么,倒省了他不少事。李慕青伸手来接,却突然感到一股劲风从后面袭来,急忙连剑带鞘挥出,听声辨形,人尚未转身,挡住了身后袭来的一棍,出手之人正是凡灭。
李慕青一点也不意外,李慕青早发现这个凡灭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借这一剑之势转过身来,凡灭棍不稍停,呼呼呼!三棍连点李慕青胸前三大要穴,这是慧海大师独创的风雷棍法,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武功,李慕青不敢怠慢,边退边拆招。
李慕青连挡了三招,竟无法腾出手来还上一招,李慕青心道,这风雷棍法迅如风,动如雷,威力极大,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让李慕青不解的是,慧海大师是少林高僧,性和心慈,怎么这凡灭使出来的棍法却是凶险至极,招招致命的杀招。

第8章 金剑




李慕青退了三步,又退三步,一连退了六步,将凡灭的棍一一挡开,剑不出鞘地还了一剑,第七步便没有再退。李慕青边打边留神身后的凡生,这小和尚别嘴上说的好听,却乘机向自己偷袭,虽然他认为凡生不是这样的人,他们毕竟是师兄弟,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师兄弟二人若是联手夹机,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凡生站在一旁,既不帮手也没有劝解的意思,直到李慕青和凡灭斗了十余招,才慢吞吞地叫道:“师弟退开。”
凡灭虽然蛮横,倒是很听师兄的话,挡了李慕青一剑,退到了一边,瞪着李慕青。李慕青见凡灭停手,自己也住了手退到一边。
凡生道:“敝师弟无礼得罪,还望前辈见谅。”
李慕青呵呵笑道:“小孩儿年轻无知,难免莽撞,不怪不怪。”
凡灭脸气地铁青,再也忍耐不住,破口骂道:“师兄,这混球一路跟踪我师兄弟定然是不安好心,现在被我们发现了,竟还冒充无为真人的弟子,这摆明了是成心占我们师兄弟的便宜,你还一口一个前辈叫着,师兄,这次不用你动手,在一边瞧着好了,看我不打的他满地找牙。”
李慕青嘴角含笑,看着凡灭,心道,同是师兄弟,怎么这凡生小和尚如此单纯天真,这师弟却如此机警?当然机警之余也不如凡生这小和尚心地良善。
凡灭说完话突然也安静了,呆呆在站在原地,似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道:“刚才的剑招好像是......”说没说说完,望向师兄。凡生轻轻地点了点头:“的确是武当派的太极剑。”
凡灭瞪着李慕青心中尤自不服:“既然是武当派的弟子,又怎么会偷偷摸摸的跟在我们后面?无为道长门下怎么会有这种偷偷摸摸的鼠辈。”凡灭虽然还是嘴硬,但这武功绝对是假不了的,李慕青剑法如此,即令不是无为道长的弟子,也绝对是武当山哪位道长门下的高徒。不过李慕青既确实为武当弟子,如果不是无为道长的弟子,又怎么敢冒充?要知道无为道长和慧海大师一样,都是高出本派掌门一辈的人,他要是真的撒谎,他这么一说可就把自己的辈份抬到和本派掌门一样了,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凡灭当面骂人,李慕青也不生气,笑嘻嘻的道:“你这个小子,竟然这么跟前辈说话,一点武林规矩也没有。”
凡灭兀自不服,虽然李慕青辈份比他高,可年纪看上去却差不多,武功也未必比他强,而且又同是武林四圣的传人。他们之间惟一的区别就是,凡生和凡灭在少林寺是凡字辈的小辈弟子,慧海大师教他们武功只是以师叔祖的身份加以指点,并没让他们位列慧海大师门墙之下。就这一点区别,就让他们师兄弟在人前低上两辈,凡灭怎能服气?
凡灭还要再骂,凡生轻声呵止:“师弟不可造次。”凡灭对这个师兄很是遵从,便不在说话,凡生转头向李慕青恭敬地道:“前辈这次下山,一定是无为真人他老人家也和师叔祖一样听到了金剑重现江湖的消息,所以才派您在江湖上打探的吧?金剑是金剑客遗物,又是五大名剑之首,关系极大,无为真人他老人家派出的弟子自然是最得意的弟子。”
李慕青狐疑地盯着凡生,凡生自始至终都是一片至诚,他说自己是无为道长的弟子,凡生就相信,让他叫前辈他就叫,索剑一观他也给,好像从没怀疑过自己一样。李慕青很奇怪,为什么凡生会这么相信自己?接着点了点头道:“没错,世叔最近忽然听闻金剑现世,心中念及旧友故情,又担忧金剑现身会在江湖上引起武林风波,便派我下山寻访,没想到竟被慧海大师的传人找到,世叔慧海大师和金大侠同是知交好友,谁得了都是一样,定会相邀对方商量如何处置。”
凡生不等李慕青说完,便接过李慕青的话头,道:“没错,所以剑既到了我们师兄弟手上,前辈是不会来抢的了。”说着狡黠地笑了笑。
李慕青大乐,难得如此和善的小和尚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小和尚是怕他出言相索,他是前辈,如果他开口,凡生即便不允,怕也不便推脱,是以先绝了他索要金剑的路,看来这个小和尚倒也不笨,笑道:“当然,你们是受命取剑,自然不能轻易将金剑交与他人。再说武功,两个小子可说尽得慧海大师真传,我就是要强抢,与你们相斗,一对一最多打个平手,但二打一是绝对打不过的,所以即便有心抢夺也是不能。”
凡灭听李慕青如此说,便向后退了两步,少了几分敌意。凡生又道:“既然如此,那先谢过前辈了。”
凡灭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他就像是强抢,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师兄你又谢他干什么?”
凡生道:“师弟不可无礼。”
凡灭“哼”了一声,不再作声,只是瞪着李慕青。
李慕青笑了笑,也不在意,接着向凡生道:“金剑可否借我一观?让我看看这金剑是真是假。”
凡生将金剑双手奉上,然后问道:“前辈以前见过金剑?”
李慕青:“当然,十五年前,金大侠到武当山和世叔商谈事情,我随待在侧,曾拿着金剑玩耍,金剑上的纹路细节我都记得。”
凡生眼中狐疑,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但仍把包裹的金剑递了过去。
凡灭道:“师兄,这人信口雌黄,不可轻信,十五年前他才多大?五岁?六岁?就算见过,十五年过去了,现在能记的有这件事就不错了,怎么还能记得细节?”
凡生看了凡生一眼,轻笑不语。
李慕青接过剑,剑长逾四尺,过手甚重,揭开包着金剑的灰布,露出黑色的剑鞘。抽出剑,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果然是把好剑。金剑剑身甚宽,只见剑身通体金黄,在夕阳的余晖中闪闪发光,剑身上还有小人持剑的图案,每一边剑锋有六个图案,双面两边一共二十四幅,每个一图案都不相同,俱是精妙的剑招。

第9章 假金剑


凡生和凡灭夺剑之后脚不停步,连看都没有细看,现在看到金剑剑身上果然有传说中的剑招,心想这定然是真的金剑了。凡生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传言果然是真的,这剑身既有剑招,定是金剑无疑了。青山二十四式,为天下剑法之尊,难怪武林中人人都要舍命抢夺了。”
李慕青却是脸色暗沉,直盯着金剑半晌不说话,好一会,像突然回过神来一样,猛地还剑入鞘,道:“假的。”
“假的?怎么会?”凡生讶然道,这金剑明明是一把宝剑,凡生也明明看到剑身上的剑招。
凡灭在一旁道:“师兄你不要相信他,这明明就是金剑,剑身上也有剑招,怎么可能是假的?他说是假的,定然是想让你我上当,好将金剑诓骗了去。”
李慕青看了凡灭一眼,对他的怀疑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淡淡地道:“一把假剑,好稀罕吗?送给我我也不要,啊,不对,如果你们送给我嘛,我还是要的,虽然这把剑不是真的,但这金剑说不定还真是金子打的,就算不是金的,这假金剑打造的如此逼真,定能卖个好价钱,卖了买酒喝也是不错的。”
凡灭冷笑地道:“怎么样?师兄,现在看出他的用意来了吧?你千万不能上他的当。”
凡生不知道迟疑不语,凡灭说的话倒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可看李慕青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而且,即便这把金剑是假的,凡生还是要将剑带回少林寺,不可能把他交给李慕青。骗不骗结局都是一样,不过凡生还是想知道这把金剑倒底是真是假。
“不信算了,你们就把它带回少林寺,让慧海大师辨认一下好了。”说着随手把金剑抛还给了凡生,像是丢掉一块垃圾一样,没有半分留恋。
凡生接过金剑,将金剑翻复看了两眼,这剑绝对是把好剑,剑身上的剑招也颇高明,可凡生却感觉这把剑寒气逼人,锋芒太露,不太该是天下第一剑该有的气质。然后将剑包好,向李慕青躬身道:“前辈说金剑是假的,那十有八九就是假的,不过慎重起见,我们还是要把剑带回给师叔祖。”
凡灭在一旁斜瞅着师兄,对师兄的话很是不满,这金剑明明就是真的,这个李慕青明明就只想骗人,说不定他无为道长弟子的身份也是假的,只是想充大辈占他们师兄弟的便宜,师兄竟然看不穿,还这么毕恭毕敬,只是凡灭一向听从师兄的话,又碍于在外人面前,也不好说什么。
李慕青道:“这个自然,这金剑打造的真切,剑身上的剑招也颇高明,所以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得要熟悉青山剑法,或是见过真金剑的人,才能认出来。当世这中能认辨认此剑的人也不过三四人而已。”李慕青说完,突然皱起眉头,呆看着地上的一块石头不说话,一脸的忧心忡忡。
凡生看到李慕青突然呆呆地不说话,有些奇怪道:“前辈怎么了?”
李慕青道:“我想起了一件事。”
凡生道:“什么事?”
李慕青道:“我下山之后四处打听关于金剑的消息,可打听来的消息却是天南海北都有,有消息说金剑在江南出现,还有说四川,甚至有人说在关外。起初我以为这众多消息中一定大部分是假的,只有一个是真的,可现在我看到这把金剑时才想明白,或许这些消息都是真的也说不定。”
凡生不解地道:“前辈什么意思?”
李慕青道:“你想,这把金剑是假的,金剑失踪十五年,却突然平白无故的冒出个假金剑,这金剑到底是哪里来的?为的又是什么?”
凡生虽然听李慕青说这把金剑是假的,嘴上也说相信,可终究心里还是有些不大确定,所以便没有深想,期期艾艾了半天才道:“难道是别人打造的?”
李慕青道:“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这金剑也不能平白无故从地上长出来,只是别人为什么要打造这把金剑?出现在江湖之中又是不了什么?”
凡生想起了今天夺剑时发生的事情,道:“金剑乃五大名剑之首,武林至宝,而且不同于其他四柄剑的是,金剑是惟一一把剑身上刻有绝世剑法的宝剑,因为这一点,金剑对于武林中人较其他四柄剑更有吸引,而最重要的是此时金剑是一柄无主之剑,谁都可以争抢。所以金剑现身江湖必然会引起武林争端。”
李慕青道:“没错,我想正是因为慧海大师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派你们两位下山的吧?”
凡生点头道:“是,虽说师叔祖是顾念故友之情,但更担心的是金剑会引起武林厮杀。”
李慕青也道:“世叔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派我下山的。”
凡生道:“好在我们已经拿到了金剑,虽说这把剑不是真的,有些遗憾,但也总算阻止了一场争端。”
李慕青缓缓摇了摇头,道:“怕是没那么简单。”
凡生道:“怎么?前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吗?”
李慕青道:“你们寻访金剑之时,是否也和我一样,打听到的金剑现身的消息也不在一处。”
凡生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打听到的关于金剑的消息,没有十条也有八条,却是天南地北,没一个是重复的,好在我们最终拿到了金剑。”
李慕青点了点头道:“恩,你们的确拿到了,可惜是把假剑。”
凡灭道:“假剑我们不是也拿到了吗?”
李慕青道:“是,你说的没错,可如果除了这把消息外,其他消息也是真的呢?”
凡生道:“前辈是说?还有其他的金剑?”
李慕青看着凡生不说话,凡生的脸突然变色,道:“前辈是说其他关于金剑的消息也是真的,而这些剑也都是假金剑?”
李慕青道:“你觉得有可能吗?”
凡生心里更愿这不是真的,可心里又隐隐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他们夺来的这柄金剑,如果不是因为被他们夺来,不知道在引得多少武林中人为此相互厮杀。如果这金剑真是假的,而且另外多条消息也是真的,那么消息的背后,那些假金剑也同样会引起江湖争斗,武林拼杀。

第10章 其他金剑


凡生点了点头,道:“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批金剑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阴谋。”
李慕青道:“一柄金剑就足以让武林中人争个你死我活,何况这可能是十多把金剑,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武林争端,而是一场武林浩劫。”
凡生收起金剑,道:“看来我们得马上将金剑带回少林寺。”
李慕青点了点头:“你们师兄弟是得快点回少林寺向慧海大师禀明详情了。”
凡生道:“前辈呢,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李慕青深感此事非同小可,道:“我得去查寻其他金剑的消息,以免更多的人为假金剑丢了性命。”
凡生点了点头,向李慕青躬身道:“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李慕青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凡生突然又道:“晚辈,我还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李慕青道:“你说。”
凡生道:“前辈手拿阴阳剑,刚才我看前辈出手,剑法又精妙绝伦,可说尽得太极剑精髓,是无为道长他老人家真传那是无疑了,为何要叫无为道长他老人家世叔,而不叫师父。”
李慕青笑道:“武当山规矩太多,世叔说我性情放浪,不太适合做出家人,所以只传我武功,没让我拜师。”
凡生笑而不语,谁说拜道士为师就一定要当道士的,哪家道观都没有这样的规矩,武当山更没有这样的规矩,难不成就不能做个俗家弟子?不过李慕青不肯直言,定是别有内情,凡生也不好多问。
不过嘛,虽然李慕青不叫无为道长师父,但叫了世叔仍是比自己大上两辈,是以凡生叫李慕青前辈也不冤枉。
李慕青稍一拱手,道:“那我们就后会有期。”
凡生恭敬的道:“后会有期。”
辞别了凡生凡灭二人,李慕青折返回大路,沿着大路一路向东。折腾了半天,太阳都要落山了，又走了这么些路,已经有些饿了,李慕青心想,赶紧找家店吃些东西喝酒才是正经事。
此处是庐州地界,但这一带荒山野岭,人烟甚为稀少,走了好半天都不见有人家。直到天快黑了,李慕青才看到左前方远处炊烟袅袅。李慕青心想,这不是有客栈,就是有人家,总算能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李慕青直接从树林里穿行,朝着炊烟走不多久,便出了小路到了大道上。炊烟的地方是一家客栈。
客栈不大,却坐满了客人。李慕青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个桌子坐下。叫来了店小二,叫了壶酒,点了两个小菜,又要了间房,拉过店小二好奇的问道：“小二哥，这里也不是什么繁华闹市,这店里怎么这么多人?你们店的生意每天都是这么好吗？”
店小二道：“怎么会？就最近一段时间的事，以前生意冷清的很。”
李慕青奇道：“为什么呢？”
店小二上上下下打量了李慕青几眼,略微有些奇怪地道：“客官当真不知道？”
李慕青：“知道什么？”
店小二道：“看着客官的打扮，应该也是江湖中人才是，怎么最近江湖上出现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
李慕青心知一定是关于金剑的事,只是他怕自己一说出来,店小二便以为他知道便不多说了,便故作茫然道：“什么大事？”
店小二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金剑重现江湖了。”
李慕青哦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自言自语道：“金剑乃金大侠的佩剑,为当今五大名剑之首,据说剑身上刻有金大侠所剑的绝世剑法,得之便可练就金大侠的绝世武功,这么说来果然是大事。”看了一眼店小二接着道,“可这跟这些江湖客有什么关系？莫不是金剑就出现在这？”
店小二压低了声音道：“客官猜的不差，”李慕青一听果然有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顿时两眼放光，店小二接着道：“不过据说金剑已经被慧海大师的传人带回少林寺了。”
说了半天又绕了回来了,李慕青当然知道,不久前他才会过凡生凡灭师兄弟,失望之余又叹了口气道：“哦，那看来是争夺无望了,不过慧海大师和金剑客相交莫逆，金剑到他手里也是个好去处，至少不会在引起武林纷争。”
店小二听李慕青这么说,却又神秘兮兮凑过来道：“看来客官还不知道吧？”
李慕青：“知道什么？”
店小二看了看四周，小声地道：“这两个慧海大师的传人得到的金剑也未必是真的。”
李慕青一听这店小二似是还知道其他金剑的下落,立时来了精神,问道：“此话怎讲？”
“这个嘛......”店小二咳嗽了两声抓了抓头皮不再说下去,李慕青等着店小二说下去，却见店小二的眼神飘乎不定，一只手却有意无意在悬在李慕青面前。
李慕青愣了愣，半天才明白过来，这是要钱了？李慕青忙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手还没伸出来又在怀中留了一锭。他就这两锭银子,还是下山时世叔给了他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加起来一共才五六十两,倒不是世叔小气抠门不愿多给,是这个世叔本也没有多富有,他不肯多要。这一路上路途虽远，哪里不是道观，何处没有信道之人，总能化些斋饭，何况这两五六十两银子，已经不算少了。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打听消息还要银子,这样的话他就得节俭度日了。
李慕青把一锭塞到店小二手里，店小二瞧了银子，立时眉开眼笑：“客官有所不知，这金剑突然出现在江湖,但同时有多地有金剑出现的消息,这里只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地方也有金剑出现的传言。”
李慕青只知有金剑现世,却不知道具体在哪,他就是要打听详细的地方,忙问道:“都是哪些地方?”

第11章 被盗


店小二道:“四川,湖广,岭南全都有金剑的消息,不过那些地方远,怕是客官赶到了也来不及了。”
李慕青道:“那你就说最近的在哪里?”
店小二道:“信阳。”
李慕青道:“信阳?”
店小二道:“没错,其实这也是我惟一知道的一个确切地方的消息。”
李慕青点了点头,心想,信阳离此处虽然不远,但脚程快也得要四五天的行程,事不宜迟,就先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天一亮就出发。
李慕青吃了碗面,正要回房休息,看到了一个外貌粗犷的大汉要住店。本来他是没留意的,只是听他和店小二说话时,操着似是北方口音,而且一口汉话说的还不太利索,好似才学会了不久一般,李慕青觉得这人有点奇怪便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
第二天天一亮,李慕青到早市上买了匹好马,一匹马花了近十两银子。李慕青细算了一下,身上已经只有不足三十两银子了,下山才短短不到半个月,盘缠已经用了一半了,不觉有些心疼。剩下的日子还长呢,就不到三十两银子可怎么够用?李慕青心想,有机会得想个办法赚些银子才行,不然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买了马,李慕青又买了些干粮便上路了。李慕青骑马走了五天,因为骑马脚程比较快,就快要到了,第二天中午前便能到信阳城。
当天晚上便在一个小镇找个客栈住一晚,打算第二天再进城。三更半夜正睡着,房间里突然有一声轻微的响动,有人?李慕青猛地惊醒,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房间里却是什么人也没有,借着微弱的星光,只看到窗子在微弱的晃动。
李慕青心叫不好,他的包袱还在桌子上,包袱里有一幅画,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李慕青摸了一下包袱,画果然不见了,情急之下套上长袍,拎起包袱,抓起床头的长剑就从窗户追了出去。
李慕青跃出窗,人到窗外的一刹那看到长街上并没有人影,李慕青心思急转,左手迅速抓住头顶的屋檐倒翻上屋顶,看到不远的前面人影一闪,闪入了一条巷子里便不见了人影,李慕青哪容他逃脱,急忙朝人影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
李慕青下山,世叔交代了两件事,一件是寻访故人金大侠的佩剑金剑。另一件,是另一位老友,同为武林四圣之一的梅花剑客成缺的八十大寿,无为道长身体有恙不宜远行,便让李慕青带上礼物,前去拜寿,而这幅画正是就是送给这位老友的寿礼。
李慕青在后面奋力追赶,前一件事还没办成呢,这后一件事要是再给办砸了,纵然世叔不怪罪,哪里还有脸面去见世叔?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将这偷画的小贼抓住,将画抢回来。
入了巷子,巷子里已经没了人影,李慕青脚尖在地上一点,重又上了屋顶,总算看到了前面远处有个人影。李慕青脚不稍停,可不论李慕青怎么追赶,总只能看到前面一个人影,却怎么也追不上。
李慕青既惊且愧,在武当山之时,世叔时时夸奖,说他根骨奇佳,又聪慧过人,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因此自已也飘飘然起来,除了几个绝世大高手之外,大有天下舍我其谁的感觉。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竟前后遭遇了两次挫折。第一次是追踪凡生凡灭师兄弟被发现,且力战凡灭不胜,这次又是随身物品被盗,照这样下去,这江湖也不必闯了,趁早回武当山算了。
李慕青紧追不放,心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盗贼逃脱,两人一前一后追出了小镇。出了小镇子,这个贼竟堂而皇之的跑到了大道上,而前面的方向便是信阳的方向。李慕青心想这小贼胆子当真是不小啊,如果他往草木茂盛的山坡树林里跑,这么黑的天,往树影处稍微一躲,哪里还追的上,可他偏生要往一览便能见的到尽头的大道上跑,当真是有恃无恐,这摆明了是挑衅。
李慕青有心要和这个贼赛赛脚力,便紧追不舍,心想此时天尚未明,照这时间这脚程,追到天亮也该追到信阳了,到时候看他还要往哪里跑。
一柱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前面的贼虽不见越来越远,却也没有越来越尽,李慕青虽然恼恨这窃贼偷了自己的东西,却也心生佩服。武当轻功誉满江湖,武当无为道长的轻身功夫更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李慕青可说是尽可其真传,没想到此时拼尽全力仍是追不上,看来这江湖中果然是藏龙卧虎。
两人一前一后,一跑便是两个多时辰,天渐渐有些明了,信阳也已遥遥可望。这个时候李慕青已经可以大概地看到前面的人了,这人穿着一身锦衣,至于模样还看不清,不过感觉好像与前面的人比刚开始追时有些近了。李慕青心道,终于要支撑不住了吗,想到这儿精神一震,脚上又加了把劲。
李慕青得无为道长十余年悉心教导,尽得无为道长真传,内功深厚,耐力久长,两个多时辰脚步一点也没有慢下来。前面的贼终于撑不住越来越近了,李慕青大叫道:“别跑,你这个小偷。”
前面的贼这时竟然回了回头,嘻笑道:“有本事来抓我呀?”
这时李慕青才看到这个贼第一眼,虽然看不清楚人,听声音好像年纪不大。“小子,别得意。”李慕青嘴上叫着,脚下不停步。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天已经大明了,李慕青也看清楚了,偷了自己画的人是一个身穿锦衣的少年人,李慕青微微诧异,这是哪里来的少年,轻功竟然如此高明。
追逐间,锦衣少年和李慕青到了信阳,一前一后入了城。眼看着前面的人越来越近了,两人之已经只有十余丈,李慕青笑道:“看你还往哪里跑?”
锦衣少年不答话,径直向城里跑,跑到了前面的岔路口突然向右转了个弯,李慕青紧随而至,锦衣少年左转吉转,兜兜转转竟然转到了一片早市,早市上全是熙熙攘攘的行人。李慕青心道,你跑到人多的早闹也没有用,我一定要抓到你。

第12章 锦衣少年


李慕青离锦衣少年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忽然看到锦衣少年转身朝着自己眨了一下眼。锦衣少年离李慕青很近,李慕青清楚地看到了这个人的脸,一下子惊呆了,没想到这小贼竟然是一个稚嫩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李慕青心下惊异更甚于前些天看到的凡生凡灭两师兄弟。凡生凡灭虽也是少年人,但怎么也有二十出头了,这个锦衣少年竟然还要小上四五岁,如此小的年纪竟然练出了这么一身不凡的轻功,可真是不得了。
还没等李慕青从惊异中回过神来呢,紧接着,便听到锦衣少年朝着早市的人群大叫道:“救命啊,有人打劫,救命啊,有强盗。”声音甚是惶急。
早市上都是寻常百姓,哪有一个不怕强盗的?锦衣少年这么一叫,早市上的人顿时四散而逃。早市上人多,路却不宽,大家一齐逃,却又方向不一,顿时乱作一团。锦衣少年头一低便钻进了哄乱的人群,顺便打翻几个早市的摊点,乘乱逃走。李慕青想追,可被乱哄哄的人群挡住了路,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少年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最后在一个墙角不见了踪影。
李慕心想,那可是世叔送给梅花剑客成缺的寿礼啊,弄丢了还了得?情急之下,不顾受惊的百姓,足下一点,跃上一个摊位顶,再一点跃上房顶。到了房顶上,李慕青看到锦衣少年逃跑的方向有个转弯,不及多想,跃上前面转弯处的屋顶,从屋顶飞身扑向锦衣少年可能逃去的方向。李慕青落到地上,正巧锦衣少年从后面跑过来,边跑边向后望,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追来,却差点撞上了李慕青,急忙站住。
李慕青还没转回身来,不过单从身后人的脚步判断,便知道这个人就是偷他东西的锦衣少年。李慕青拦在这里完全是赌运气,没想到真的给他赌对了。
“逃?你还要往哪逃?”李慕青横剑挡在锦衣少年要过的路中央,缓缓转过身来。
锦衣少年看到李慕青突然出现在前方,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后,却又嘻嘻笑道:“逃?谁说我要逃了?”
“不是逃,那你这是在干什么?”李慕青边说边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少年,这少年一脸稚气未脱,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一看就知道是个刁滑少年。可见少年衣着华贵,腰间还挂着一块通透的玉佩,看样子也不是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偷自己的东西。要不是亲眼所见,又是偷了自己的东西,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少年竟然是贼。
少年稚嫩的脸上透着与他年纪不相称的狡狯,道:“我只是在和你比比轻功。”
李慕青笑道:“是吗?那你输了,小贼,现在马上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少年道:“东西?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偷你东西了?”
李慕青道:“我说你偷了吗?这下不打自招了吧?小贼,既然你不认,就让我好好收拾收拾你,看看你还嘴不嘴硬?”
少年一怔,似也想起李慕青的确没说偷字,也不多辩解,道:“收拾我?那就是比拳脚了?好啊,刚才比轻功是你赢了,那现在咱们比比打架,如果你打的赢我,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好,”李慕青心想看你才多大年纪?轻功虽然高明,但轻功技巧性更强一些。武功可不同,即便再是天资聪颖的人,也需要日积月累的勤学苦练,并非朝夕可成。而且就刚才的轻功比拼李慕青便看出,这少年轻功虽然高明,但内力并不深厚,所以轻功虽妙却并不久长。
李慕青将手里的剑斜挂在背后包袱里,这少年还小着自己好几岁,对方空着手,自己自然不能用兵刃和他过招。李慕青收起剑,更不答话,轻飘飘一掌拍过去,虽然这少年偷了他的东西,但李慕青见对方不过是个顽劣少年,不欲伤他,只想取回东西,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即可。
少年呵呵一笑,挥拳而上,竟为闪避。李慕青心道,看你小小年纪能有多大的道行,能接我这一掌?无为道长最擅长的两大绝技,太极剑,太极拳,天下知名,这一掌便以闻名天下的太极拳的打出的招式。李慕青习武十五载,又向来勤奋,至少也有无为道长六七成功力,心道这一拳下来这少年不死也重伤。
李慕青怕真伤了这少年手上暗中留了五成功力。就在李慕青和锦衣少年的拳掌将要相接时,少年的指缝间忽然闪出两根银针。李慕青大吃一惊,这一掌掌力并未用足,此时若不变变招,自己这一掌掌力不足,伤人恐怕未必,自己手上必先给穿透。虽说两枚细细的银针穿过也没什么关系,万一针上浸毒,那后果可就难说了。李慕青不及多想,急忙收招向一旁避开,可收招太过急促,掌力难免回伤自身,好在这一掌掌力并未使足,饶是如此仍是激的自已胸口气血翻腾,难过不已。
李慕青微微有些发怒,第二招又至,少年仍是不闪不避的一拳,这一次李慕青长了记性,手掌翻转要将少年手中银针打落。忽见少年另一只手朝李慕青一扬,只听“嗤”的一声细响,三根银针朝李慕青当胸射来。李慕青看到少年抬手时,心里已经有了防备,看到激射而来的银针,不慌不忙,双足一点,整个人倒飞出去,同时圈动左袖,将三枚银针裹住,甩落在地上。
李慕青心中大怒,不过才两招,这少年竟然施了两次诡计,而且一次比一次阴险。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若是给他长大了还了得。李慕青刚一站定,又纵身扑上,掌下再不容情。
吃一堑长一智,李慕青一边出招,一边牢牢盯住这少年的两只手,防备着他再使银针偷袭。少年没有再使银针,和李慕青连拆了三招,胜负未分。初时李慕青用招还谨慎,三招一过,李慕青已然发觉,这少年虽然轻功很高,出招也奇幻,且手法怪异,但内力武功均是平平,武功只是占个出奇制胜,也未见多高。

第13章 半路杀出个美少年


这样的功夫,李慕青十余招内便能将之拿下,不过既已探得了对方的底,知道对方胜不得自己,便放下心来,“啪啪”两声脆响,动手之余还抽空甩了这少年两个耳光,下手既快又重,少年脸颊登时红肿。
锦衣少年急忙退了开去,李慕青探得了对方的底,知道对方不是自己对手,逃怕是也逃不掉,又两招得手便也没有追击。
锦衣少年瞪着李慕青眼中满是恼怒,看样子随时准备再动手,可李慕青不怕,得意的摇了摇头道:“怎么样?现在认输了吧?快把偷我的东西还给我。”
锦衣少年嘴角渗出了点血,伸出舌头舔掉,吸了吸嘴角,头一偏“呸”的一声将一颗和血的牙齿吐了出来,头往一边歪的时候眼睛还是瞪着李慕青。
李慕青看了一眼地上的牙齿,还有不远处地上插着的三枚被自己甩落的银针,此时太阳初升,在阳光的照耀下银光闪闪,很干净的银针,显然上面并没有浸毒。李慕青顿时感觉有些抱歉,如果针上没毒,给刺几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倒是自己把对方的脸打的有点重。
“你还没赢呢。”有少年忽又扑了上来,双手作爪,快如闪电。李慕青已知自己武功高对方很多,也不在意,而且看他的行为,也不是什么奸恶之徒,不过是个误入歧途的少年而已,只想将这少年制服,把东西快点抢回来便了。出手如电,去点他肋下要穴,突然间,少年空空的手掌凭空出现了两片薄的几乎透明的利刀,不过看着又不像刀,形状倒有点像鸟的羽毛。这一下险恶之极,如果李慕青还去点少年的穴道的话,这两片不知是什么物事一定会在他身上穿两个洞,李慕青不及思索,只得凌空向一侧一转险险避开,宽大的衣袖却被截去了一大片。他身上这道袍本来就有点破旧,这下看上去倒像是个乞丐。
“救命啊,有人打劫啊,”锦衣少年一击不中,落地便逃,边逃边嚷,竟是故计重施。李慕青一愣之下,少年已逃到十几二十丈开外。李慕青只好再追,心想这小贼真是诡计多端,再追上一定要再给他两个大耳括子,让他好好长长记忆。
之前已经跑了几个时辰,虽然动手时这锦衣少年休息了片刻,这片刻之间也没能恢复多少力气,跑的并不快。李慕青越跟越紧,纵身一越,伸手向前朝少年的肩头抓去。
这一抓眼看李慕青的手便要抓到锦衣少年的肩头,心道看你还能往哪里偷。忽然间,不知哪里来的一柄剑,斜里刺来,正刺在李慕青的手和少年的肩头之间,剑锋朝上,如果李慕青这一抓还抓照常下去的话,这手掌便会自己送到人家的剑口上。
李慕青连忙收掌后跃,横在少年肩头的剑也收同时收回。李慕青看向出剑之人,竟然是一个眉清目透的美少年,看样子也不大,或许只比这个偷他画的锦衣少年大上一两岁,只是模样要好看上许多。
李慕青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俊美的少年,心道,这一招真是妙啊,李慕青这一抓非常之快,若人有从旁出剑相救却也容易,可这样的恰到好处的一剑却非常困难,剑锋竖在肩头手掌之间,不差毫厘,只挡了自己,只要自己这一抓不抓下去,便不会受伤。既救了人,又警告了自己。
只这一招,李慕青便已看出,眼前这美少年比之司马洛水,黄河老鬼之流要高出很多,说不定能和凡生同灭比肩。这江湖之中果然是藏龙卧虎,短短一个月,竟然遇到了这么多高手。
不知道这俊美少年是谁?李慕青心想,这江湖之中相貌俊美又闻名天下的美少年就只有一人,便是当今武林盟主,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锦绣山庄庄主慕容城的独子,慕容玉,难道竟会是他?不过听说此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仅武功很是稀松平常,而且品行一般。说是品行一般其实都是客气,慕容城是武林盟主,慕容玉在江湖上行走,别人就算不给他面子,他父亲的面子总是要给上几分的,所以其人真正的品行只可能更不好。
可此刻看来,其品行先不说,就武功而言,只一剑就显示出此人不凡的剑术造诣,难道江湖传言有误?
少年看到李慕青呆呆的看着自己,脸上竟然微微一红,抬起剑指着李慕青怒道:“大胆贼子,竟然对我如此无礼,找死吗?”
“咦?”李慕青怎么也没想到这美少年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虽然这少年模样俊美,但看几眼怎么就成无礼了呢?不过嘛,这美少年的声音真是清脆悦耳,传言,慕容玉不仅人长的极俊美,声音也似女子一般好听,背后人送外号,慕容小姐,这下李慕青更是确定无疑了,奇道:“我还没问你呢,你竟然先问罪起我来了?”
美少年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行盗匪的勾当,当街抢劫,竟然好意思问我?”
李慕青一怔,心道我怎么成贼了,一定是这美少年听了这小贼的话误会了,便解释道:“是他偷了我东西,我来追讨,那些话不过是他贼喊捉贼而已。”
“你既然说他偷了你的东西,那好,你说他偷了你什么?”美少年似乎并不相信李慕青的话,向李慕青长剑一指道。
李慕青道:“是一幅画,江山秋色图。”
江山秋色图乃北宋名画,出自赵白驹之手,价值连城。
美少年转向转向锦衣少年,锦衣少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幅书画卷轴,缓缓展开一部分,美少年扫了一眼,马上被锦衣少年的画所吸引,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几眼,轻轻抚摸了几下,叹道:“竟然是江山秋色图真迹。”
美少年看向锦衣少年,想向锦衣少年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尚未说话,锦衣少年将画收起,面不改色,徐徐地道:“没想到你这个粗野盗贼竟也识得此画,”接着又摇了摇头,“也对,要是你不识得这幅画,又怎知他是一幅价值连城的名画?又怎会起强抢之心?”

第14章 一言不合


李慕青一怔,随即大怒道:“你这个小贼,这明明是你偷了我的画,竟然颠倒是非,把黑的说成白的。”
锦衣少年不急不徐,悠然道:“我颠倒是非,把黑的说成白的?笑话,你看看你的样子?穿的跟乞丐一样,会有值得偷的东西?”
李慕青低头打量了一下自身,李慕青穿的一身道袍本就破旧,现在道袍的袖子还给削去了一大片,再加上追的匆忙,连鞋子都没来的急穿,到现在还光着一双脚丫子。虽说说他是乞丐有些过份贬低,李慕青的衣服虽破,却是干干净净的,不过也的确不像是个有钱人,更别提会有价值连城的江山秋色图了。再看看那锦衣少年,衣着华贵,衣料是名贵的蜀锦,腰间挂着的玉佩也价值不菲,显然这价值连城的名画更有可能是他的。
美少年看了看李慕青,又看了看锦衣少年,最后转向了李慕青,却朝锦衣少年移了几步,站到了锦衣少年的身前,李慕青一看这情形,这美少年当然是信了这衣着华贵的小坏蛋的话了,耸耸肩道:“那么,你是相信他的话了?”
“不信他的?难道要我信你的吗?”美少年剑尖缓缓抬起,指向李慕青戒备的说道。
李慕青心想既然说不清楚,又何必要说,当下缓缓取下插在背后包袱里的剑,冷笑道:“我懒的跟你废话,不管你信不信,这画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李慕青说完向前跨出一步,连剑带鞘向锦衣少年刺去,刚才看美少年那一剑,知其绝非庸手,自己要胜他并没有十成的把握,而那幅画干系重大,绝不能丢,所以他要抢先出手占的先机。锦衣少年连忙向后退,退的速度却不如李慕青的迅捷。正在这时,另一柄剑从一旁刺向李慕青,李慕青早有预料,就知道这美少年会插手,剑柄倒转,美少年这一剑刚好刺在剑鞘上。美少年忍不住咦了一声,似是李慕青能轻易的挡住这一剑让他大为惊讶。
李慕青剑身一偏,美少年的剑滑向一边,李慕青顺势引剑向前剑柄直戳美少年下腹关元穴。李慕青这去势凌厉,虽然只是剑柄,戳中了也够受的,美少年万料不到李慕青会出此怪招,大惊之下左手急拍李慕青的剑柄慌忙后跃,这便算是输了一招。
美少年恼羞成怒,脚一着地,便又地跃起,一剑向李慕青刺来。
美少年剑成一字,这一招虽然看似简单,却简洁明快,干净利落,实在是平凡中见神奇的高明剑招。
李慕青身子一侧避开这一剑,美少年剑势微衰,李慕青乘机将美少年的剑引向一边,忍不住赞了一声道:“好剑法。”
美少年道:“知道就好,今天就让你这个小贼好好见识见识本少爷的厉害。”
李慕青有些生气,冷哼一声,剑不脱鞘还了一剑,道:“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今天我来好好领教领教你慕容家闻名天下的锦绣剑法的精妙高招。”
美少年闻言一怔,挡了李慕青的一剑,李慕青一剑不中,唰唰唰连刺三剑,剑剑都是武当太极剑的精妙剑招。李慕青认定这美少年就是武林盟主,锦绣山庄庄主慕容城的独子慕容玉,锦绣剑法为当今武林公认的剑法第一,能和锦绣剑法一比高低,是多少武林中的剑客高手梦寐以求的事,只是慕容城既是当今武林第一人,能让他轻易出手的人自然不多,今天既然遇到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虽说不是慕容城本人,是他儿子也不坏。
美少年本以为对付一个劫画的小贼,三两下还不解决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毛贼武功剑法竟然这么高,这接连的三剑差点让自己无法招架,硬生生的将自己逼退了三步,待得第四招上才还了一剑勉强站定。而且对方还没有拔出剑来,这要是拔出剑来岂不是更难对付,本来满脸自负的神情变的谨慎小心。
无为老道为人不拘,剑法也是潇洒俊逸,在李慕青手里使出来潇洒中更多了几分刚猛之气,美少年已然处于下风,但剑法使的严谨有度,防守严密,一时间也不露败象。
李慕青忍不住对对方的剑法起了倾佩之心,不过几招之下,李慕青已经试出若论剑法,这美少年还是比自己逊了一筹,可年纪上,这少年也比自己小着几岁,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剑术修为已经非常了得。李慕青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奇怪,这小子剑法如此高明,不知道江湖上为什么都传慕容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难道是他人品有亏?可就现在的表现来说,虽然他有些事非不分,但行事的初衷也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啊。李慕青也不及细想这些,他得快些将这美少年打败,将画夺回来。
“哪里来的贼子奸人?剑法竟然如此之高,那一定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吧?看来本少爷怎么了结了你。”美少年震惊于李慕青的精妙剑法,忍不住道,想想武功如此高强的奸贼巨恶,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人折在他手上,今天一定要将他诛灭,以免他日后再为祸江湖,想到这儿,美少年的剑招便愈加凌厉。
李慕青眼见这美少年剑招越来越捉襟见肘,嘴上却还不松口,兀自嘴硬,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大言不惭,你要是能打赢我,我不用你动手,自己在你面前横剑自刎如何?”
二三十招一过,美少年左支右挡有些招架不住,心知不是李慕青对手,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你武功高强,也未必能胜我,就算胜了我也未必有什么好下场。”此时少年嘴上虽然还在强硬,口气不不如之前狂妄,他也知道自己是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的,更别提了结人家了,说不定还会被对方了结呢。
李慕青道:“小小年纪不分事非,还在这充什么英雄好汉?看我赢了你不好好打你一顿屁股,让你下次招子放亮点,分的清是非黑白。”

第15章 成雨瑶


这本是一句叫人知难而退的话,李慕青实在是好意,他是想告诉这少年,自己打的赢他,却只给他一点教训,完全是因为他是非不分,自己并非强盗,而小贼却另有其人。没想到美少年听了这话却突然满脸通红,剑法忽地一变,全变成进招,剑招也变得凌厉无比。
美少年怒道:“看我不杀了你,再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叫你满口胡言?”
李慕青心道:我说什么了?眼见美少年剑法骤变,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心里一惊,这是不要命的打法,这样的进招全完忽略了自身剑法的破绽。李慕青固然可以进攻对方的破绽,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招式,就算自己武功高于对方,也很难胜他。除非下手不容情,向对方的破绽下杀手,可自己跟这少年无怨无仇,这中间只是误会,怎么随便伤人杀人?进招立时变成了招架。
两人你来我往拆了四五十招,李慕青本来以为四五十招便可打赢这美少年,可少年剑法这么一变自己反而变得束手缚脚。李慕青渐渐有些急躁,两人又斗了二三十招,李慕青依然想不出应对之法。
李慕青眼见少年剑招还是很拼命,心里忽然一亮,这个美少年的剑法,好像并不是慕容家的剑法。无为道长武功剑法绝顶,见识也是极广,曾将天下诸派剑法讲与李慕青,这慕容家的锦绣剑法也曾说过,只是李慕青一直并未留意。
这时李慕青留神观察,发现这少年的剑法确实不像锦绣剑法,反倒有几分杭州成家的影子,只是现在这少年的剑招有点发疯,只是像,李慕青也并未真的见过梅花剑,也不敢确认。
李慕青心想,难不成这少年是杭州成家门下?不可能啊,成缺虽是武林四圣之一,剑法超群武功绝顶,可成家是武林世家,却并不是武林门派,门下也并没有门人子弟。
美少年又一剑刺来,李慕青格开美少年的一剑,剑鞘直指美少年胸前神封穴,李慕青不欲伤人,在神封穴上不轻不重的一点,将美少年逼退两步,道:“小子,我只是要拿回我自己的东西,你是非不分,又随便动手,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别不知好歹。”
李慕青这么说实是好意,满以为美少年会知难而退,没想到美少年好像更为恼怒,招招拼命。李慕青也有些生气,可依然毫无办法。忽然间,寒光一闪,一直站在一旁的锦衣少年手握两羽毛一样的奇怪兵刃从旁夹攻。本来李慕青对付一个就有些吃力,这下两人夹攻,更是让他不知所措。李慕青左支右挡,勉力支撑,数招之间便即险象环生。李慕青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办法摆脱这种情况。
李慕青挡开锦衣少年的“羽毛”,美少年又是一剑刺来,刺向自己的胸口,快如闪电。李慕青知道这是这一剑的威力极大,不及细想,抽出剑来横劈,本来李慕青不想抽剑,因为一旦他的剑抽出剑鞘,便也等于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可现在实已是迫不得已。
“锵”的一声响,双剑相砺,美少年的剑被李慕青的剑拦腰斩断。
李慕青退出数步,惊出一身冷汗,美少年的剑已刺入衣服,离肌肤不过数分,只差那么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
美少年手中只余一柄半截的残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死死的盯着李慕青手里的剑。李慕青这把剑下山之后就没有使过,与凡生相斗时也未拔剑,现在拔出来才看到,这柄剑剑身一面是黑色的一面是白色的,只是黑不是纯黑,白也不是雪白,黑白两色放在一起并没有强烈的反差。
美少年面如死灰,愣了半晌才道:“你这是阴阳剑?你用的也是武当剑法?无为道长他老人家是你什么人?”
阴阳剑是武当山无为道长的青年时的兵器,这虽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了,现在见过阴阳剑的人也不多,但阴阳剑就如同金剑一样奇特,任何一个武林中人一眼便能认出。
李慕青还剑入鞘道:“成家大小姐果然有眼力。”
美少年听李慕青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顿时双颊绯红,李慕青这下更确定自己所猜无误。李慕青初见这位美少年时还以为她是慕容玉,因为江湖上名声显赫的美少年就这么一位,可后来从剑法上看却不太像,更像是杭州成家的,无为道长和成缺交情极深,又怎能不识梅花剑法。
而成缺一生没收过徒弟,就一个独子,因为先天的疾病,不适合练武,中年的时候便过世了,余下一女名叫成雨瑶。据说此女天资颇为聪颖,得成家剑十之八九的真传,亦是武林中有名的美人。李慕青初时看到这美少年便想到慕容玉,是因为没想到她根本就是女扮男装。想到可能是她时,细看之下果然是容颜娇美,胸前微凸,再联想刚才这美少年因为自己一句话和自己拼命,自己还云里雾里,现在想来是因为自己说了要打他屁股,这话说一个少年尚可,放在少女身上就不行了,再加上刚才自己的剑鞘还戳在了她的胸口神封穴,这一招实有轻薄之嫌,也难怪人家跟自己拼命。
成雨瑶见李慕青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扭捏作态,道:“你身为无为道长他老人家的传人,竟然甘为盗匪,真是丢他老人家的脸。”成雨瑶手中还拿着残剑,只是对方既是无为道长的传人,梅花剑客与无为道长交情极深,不论此人是不是盗匪,她作为梅花剑的传人都不能再动手。
成雨瑶一提这事,李慕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扭头忽然发现刚刚那个鬼灵精的锦衣少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惊道:“他人呢?”转头向成雨瑶,成雨瑶也看向他,道:“怎么,你还要抢人家的画吗?”
李慕青怒道:“你怎知是我抢他的画,而不是他偷了我的呢?”
成雨瑶冷笑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李慕青,虽然什么都不说,意思也很明显。看李慕青这穷酸样,也不可能会有这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不过她现在既知李慕青是无为道长的传人,念着两位老人家的交情也不愿出口伤人,反正现在这画他也没抢到。

第16章 误会解除




李慕青道:“你坏了我的大事,你知不知道那幅画对我的多重要?”
成雨瑶见李慕青说的认真,又想无为道长是前辈高人,爷爷每每提起总是不无钦佩,他的传人应该也不像是会做盗贼的人,不过还是不太敢相信李慕青,毕竟那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实在不像是李慕青所能拥有的,道:“那幅真的是你的?”
李慕青道:“不是,是我世叔的。”
成雨瑶道:“你世叔是谁?”
李慕青阴沉着脸道:“就是无为道长。”
成雨瑶奇道:“那你为什么要叫无为道长世叔?而不叫师父呢?”
李慕青横了成雨瑶一眼,不答,意思显然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然后接着说道:“你知不知道那幅画是我世叔好容易才得来的,是要送给一位老友的寿礼,你可知道三个月后是什么日子。”
成雨瑶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懵了。三个月月后就是他爷爷成缺的八十大寿,而她爷爷酷爱丹青,一生都在网罗世间名画,难不成这幅画是送给她爷爷的寿礼?极有可能,昔年武林四圣可是过命的交情,虽说他们已经淡出江湖数十年,甚至已经有人过世了,但交情还在。昔日好友在他八十寿辰时送他一幅他酷爱的名画再合理不过,这画虽然名贵,但无为道长要想正当光明的得来一幅名画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这一下就说的通了。
“这次下山世叔交代了我两件大事,这其中一件便是给成老前辈祝寿,这下好了,祝寿的日子尚未到,寿礼就被偷了,这下怎么向世叔交代?”李慕青越想越气哼一声,这都要怪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成家姑娘,要不是她,偷画的小贼怎么可能脱的了身。
李慕青想到这儿忽又笑了,成雨瑶见李慕青一会生气,一会儿笑,奇道:“你笑什么?”
李慕青道:“这画要是因为旁人给弄丢了也就算了,偏偏是成老前辈的孙女,这虽然是坏事,却也是坏事中的好事,回头我祝寿的时候只要跟成老前辈交代清楚,说是东西已经被他的孙女弄丢了,就全当我已经送过了,也就是了。”
成雨瑶还没缓过神来呢,忽然听李慕青这么说,大急道:“那怎么行?我爷爷知道可怎么得了?”
李慕青呵呵笑道:“东西丢了不是因为你吗?再说了,你不是你爷爷惟一的孙女吗?他一定是很疼爱你的,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成雨瑶道:“如果这是我爷爷的画,弄丢了也没什么,我爷爷也不会责罚我,可是这幅画还没送给我爷爷呢。”
李慕青也明白了,成雨瑶弄丢了自己爷爷的东西没什么,可这画还没送给他爷爷,那便不是他成家的东西,弄丢了爷爷老友的一幅价值连城的画可不得了。
成雨瑶急道:“那小贼一定还没走远,我刚才看他朝那个方向走了,我们现在追一定能追的上。”
李慕青心想,刚才成雨瑶拼了命的拦着自己,这会这么快就相信自己还要主动去追,这变化可真够快的,可惜已经晚了,这小贼轻功高明的很,跑了这一会哪里还找的到?李慕青看了眼成雨瑶,摇了摇头道:“要追你追,我肯定是追不着了,他是三更的时候偷的我的画,我发现之后就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刚才才追的上。
成雨瑶怔住了,武当轻功冠绝天下,爷爷说起来的时候也曾说过自己的轻功和无为道长的轻功比起来颇有不如。那他的弟子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连他都要追上几个时辰才追的上,现在这小贼跑了这么久,那一定是追不上了。
成雨瑶浑没了主意,连连道:“那怎么办?”
李慕青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在有你,我总也有个脱罪的理由,不然世叔罚起我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只能把这事放在一边了,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办。”
成雨瑶一见李慕青要撂挑子不管了,急道:“不成,这可不成,这画是一定要找回来的。”
李慕青一耸肩,道:“对,没错,说的对,那这件事就能拜托给你了。”
成雨瑶急的几欲落泪,道:“我......我去哪里找去啊?”
李慕青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天下这么大,这小贼就算是不躲藏,怕也是难以寻找。”
成雨瑶道:“那这画你就不管了吗?”
李慕青道:“我是想管,虽说这弄丢画是因为你,但说到底我也逃不脱干系,,可我还有另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实在耽搁不得。”
成雨瑶道:“什么事能比弄丢一幅价值连城的画还重要?”
李慕青看向成雨瑶,没说话。
成雨瑶忽想到一件事,道:“你也是来寻访金剑的吗?”
李慕青点了点头。
昔日武林四圣相交莫逆,金剑客的金剑失踪十五年,现在江湖上忽然出现金剑的消息,其他三人自然是要查个明白,是以都派传人去江湖寻访,这才有了李慕青遇到成雨瑶,和前些日子李慕青遇到了慧海大师的传人,凡生凡灭两师兄弟。武林四圣武功绝顶,传人也自不凡,那两师兄弟的武功和自己几乎不相伯仲,这个成家大小姐的功夫也不差,只是年纪上小了点,剑法还差了点火候。
一边是金剑,一边是名画,这下可难办了,成雨瑶急的直跺脚。
李慕青眼见成雨瑶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不忍,虽说走了小贼都因为她,可她也是受人之欺,算是无心之失吧,便道:“这小贼虽然武功一般,轻功却大非寻常,一定大有来头,听说信阳最近有金剑现身的消息,先那问问吧。”
成雨瑶道:“你是说这小贼有可能也会去?”
李慕青道:“不确定,不过,但凡武林中人,听到金剑的消息,又有几个不心痒的?反正我总是要去寻找金剑的,就碰碰运气吧。”
成雨瑶道:“那也只能这样了,刚好我也要寻找金剑,不如就一同前往吧,也好弥补一下我的过失。”
李慕青想了想,道:“也好。”
成雨瑶道:“多有冒犯,还望你恕罪。”

第17章 一巴掌




李慕青没想到成雨瑶会认错,他是个随性男子,虽然这个成雨瑶刚才帮了偷他画的小贼,却也不是恶意,何况她又是世叔好友的孙女,又道了歉,自己也不好太较真,便道:“没关系,也没冒犯什么。”
成雨瑶道:“我不是说刚才。”
“不是说刚才?”李慕青奇怪的道,“那是什么?”“啪”一声清脆的声响,成雨瑶突然抬手甩给了李慕青一个响亮的耳光,李慕青事先毫无防备,不及躲闪,半张脸被打中,登时被打的通红,又惊又怒,道:“你干什么?”
成雨瑶“哼”了一声道:“刚才不是给你道过歉了吗?说会冒犯你,至于原因,你刚才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李慕青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和她好像说了要打她屁股,而且还在她的神封穴上戳了一剑,神封穴在前胸,难怪刚才自己剑鞘所点的地方有些柔软。自己说的做的这些在一个男子身上倒也没什么,可使在一个女子,尤其是尚未出嫁的年轻姑娘身上确是大大的不妥。不过自己事先并不知道她是个姑娘,而且是成雨瑶无礼在先,这也不能全怪他啊。
李慕青气的说不出话来,可他一个堂堂男子,总不能打回去吧,何况是无为道长的好友的孙女。想到成缺是无为老道的好友,李慕青忽然心里一亮,沉声道:“你这小丫头好生无礼,竟然冒犯长辈。”
成雨瑶怔一怔,道:“你看样子比我也大不了几岁,竟然说是我的长辈,真是可笑。”
李慕青道:“你觉得可笑?你是成老前辈的孙女对不对?”
成雨瑶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当然不会否认,道:“是又怎么样。”
李慕青接着道:“你是成前辈的孙女,我则是无为道长的嫡传弟子,无为道长和成老前辈相交莫逆,这么算来我便是成老前辈的后辈,按理得叫成前辈他老人家一句世叔。那么,你既是成世叔孙女,你说我是不是你的长辈?”
成雨瑶又是一愣,这话说的还真有些道理,面前这人若是无为道长的弟子,自己还真是他的晚辈,这理就算讲到爷爷那自己也讲不赢。可自己又怎么能叫这个只比自己大上几岁,又轻薄无行的人叫前辈?好在此时爷爷不在,无为道长也不在,自己大可不认这门“亲”。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成雨瑶明知对方用的是无为道长的阴阳剑,剑法也近武当一路,故意装作不识,“你这剑虽然是无为道长的剑,用的剑法却不像是武当的剑法,说不定你这剑还是偷来的呢。啊,这么说来那幅画是不是你的也难说的很了。”
李慕青道:“你胡说八道,我用的剑法是世叔他老人家近年所创的无极剑,是正宗的武当剑法,而且我所使的也并不全是无极剑,也有太极剑。”
无为道长闭关十年悟得的无极剑,这件事就算武当派的人也极少有人知道,江湖上更是无人得知。但作为无为道长的好友成缺,无为道长倒是曾传信与成缺知道,成雨瑶也听爷爷提起过。成雨瑶这下心里更无怀疑,李慕青绝对是无为道长的弟子。难怪之前她见李慕青的剑招,有时像是太极剑,有的却不大像,尤其最后一招将自己的剑斩断,那一招全是刚猛一路,与太极剑大异。
成雨瑶虽然已经确定了李慕青阴阳剑传人的身份,可这“亲”她还是不能认。同样是武林四圣的传人,这人比自己也大不几岁,他虽是无为道长的嫡传弟子,自己的剑法也是爷爷亲传,凭什么自己要矮这人一辈?便信口道:“无极剑?我杭州成家也算是武林世家,不敢说见多识广,小有见识还是有的,怎么没听说过武林中还有这一路剑法?”
李慕青道:“那是因为这路剑法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
成雨瑶似模似样的点了点头,道:“哦,原因如此?照你的说法,这剑法乃为无为道长他老人家所创,没在江湖上出现过,甚至也没人知道,那你怎么证明这世上真的有这路剑法?怎么证明你说的便是真的?”
“我没办法证明。”李慕青气道,一把阴阳剑,一手武当剑法,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就如同印记一样,是冒充不来的,不是他不能,是他证明了,对方也信了,就是嘴上不认,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李慕青又何必多费唇舌?
成雨瑶得意道:“那好了,既然你不能证明,我也分不清真假,我爷爷和无为道长他老人家一向有书信来住,如果无为道长他老人家真有你这么一个弟子,一定会告诉我爷爷的,不如就等三个月后你去我家的时候让我爷爷辩明真假吧?”
李慕青无可奈何地道:“也只能这样了。”
成雨瑶道:“那么,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李慕青道:“在下武山派俗家弟子李慕青。”
成雨瑶道:“原来不是道士啊,小妹成雨瑶,依着年纪可能比你还小着几岁。”
李慕青“哼”了一声,成雨瑶这么说,就是不认他这个前辈了?
成雨瑶道:“那我就叫你慕青哥哥吧?你就叫我妹子如何?”
李慕青见成雨瑶叫的亲密,倒没那么排斥了,不置可否,道:“随你吧,不过你可别想让我叫**子。”
成雨瑶心里却想,李慕青是货真价实的长辈这是半点也不错的,等见了爷爷,恐怕她想不认也不行了,到时就算不叫叔叔也得叫前辈,不如现在叫几声哥哥占回点便宜。
成雨瑶嘻笑道:“没关系,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李慕青气个半死,半天不说话,搞了半天还是自己小气了。
成雨瑶接着道:“虽说你不能证明你是无为道长的弟子,那幅画也不能证明是你的,不过嘛,那小贼跑了定然是因为心虚,所以我还是选择相信你。你的画是我给弄丢的,我会负责帮你找回来。”

第18章 买衣服






本来成雨瑶已经认了这画是无为道长送给她爷爷的寿礼,可现在她既然不愿认李慕青是前辈,便也不能承认他是无为道长的弟子,但这幅送给爷爷作寿礼的话还得找回来,所以只能这么说了。
李慕青哭笑不得,道:“好,既然如此,你就说说我们下面该去哪找吧?”
成雨瑶想起李慕青之前的提议,道:“我们就先去查寻金剑的下落吧。”
李慕青听成雨瑶提起金剑,来了精神,这件事可是比寿礼还重要的事情,问道:“恩,好,我之前听说这金剑就在信阳城所以才赶来的,你呢?是今天才到的吗?有没有在信阳城听到关于金剑更多的消息?”
成雨瑶道:“有,当然有,这信阳的大街小巷现在都传遍了。听说好像大概在十天之前,有个关外来做生意的客商,带了一把剑,在福来客栈被人认出,好像是失踪了十五年的金剑,据那个客商自己说,是他在做生意的途中捡到的,看着像是把宝剑,就带到中原来,想卖个好价钱,后来听说被人以万两黄金的高价买走了。”
李慕青吃惊地道:“万两黄金?”
成雨瑶点了点头。
李慕青道:“这把剑就算是纯金做的,怎么也不值万两黄金啊。”
成雨瑶道:“是啊,不过这金剑不仅是把神兵利器,剑身上又有金剑客的绝世剑法,这金剑对于武林中人来讲,乃无价之宝,万两黄金也算不上太贵。”
“这倒也是,”李慕青“哼”了一声又接着道:“可惜,即便是真的金剑,落在他人手里不过只是一柄普通的剑而已,又有什么用了后来呢?”
成雨瑶觉得李慕青的话有些奇怪,却没留意,接着道:“后来听说买剑的人在一家客栈住了一晚,当晚就死了,金剑也不知所踪。”
李慕青道:“金剑失踪了?”
成雨瑶道:“恩,不过你也别灰心,我也刚入城没多久,就打听到了这么多,我们这就去再打听打听,金剑这么大的事情,想必还能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李慕青点了点头道:“恩,噢对了,你有没有打听到这人最后一晚是住在哪家客栈的?”
成雨瑶道:“也在那个客商出现的城西福来客栈。”
李慕青道:“那我们走吧,去那家客栈打听一下。”
成雨瑶看了眼李慕青,问道:“你就这个样子去吗?”
李慕青看到成雨瑶神情有异,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脸微微有些发红,因为追贼出来的匆忙,他现在还光着的脚,还有衣袖也被那小贼削去了半截,这个样子实与乞丐无异,尴尬地道:“看来我得先买件新衣,买双新鞋了。”
李慕青和成雨瑶近到到了一家服饰店,李慕青挑了身衣裳,一双鞋子,在店内的一间小室换好。换好后到柜台付前等付帐,一摸身上,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有银子,这身上是新换的新衣,更不可能有了,心想,一定是那个小贼给偷了,这下可糟糕了。
店里的伙计道:“客官,三两二钱。”
李慕青点了点头,支支吾吾地道:“恩,好,”却不去掏银子,李慕青心里大骂那个杀千刀的小贼,这小贼单只偷画也就算了,竟然连他身上的几十两银子也一并偷了去,真是可恨。没办法,李慕青只好向成雨瑶求助,道:“这个,成家妹子,能不能先借我几两银子?”
成雨瑶秀眉微皱,道:“怎么?你没银子吗?”
李慕青支支吾吾道:“本来是有的的,后来可能是也被之前的那个小贼一并给偷了。”
成雨瑶一听李慕青的银子被偷了,一下子乐了,心道,活了你的大该,看你之前那“狂妄”劲,这下好了,终于也有你求我的时候了?成雨瑶心想,当然不能轻易帮李慕青,得趁机好好为难为难他才好,便故意道:“啊?这样啊,我说呢,你之前还自称是前辈呢,怎么突然叫起我妹子来了。”
李慕青心道,我本就是前辈,哪里有错了,只是现在他有求于人,这话自然是不“敢”说出口了,也不敢再摆长辈的架子,便道:“之前都是误会,兴许是我弄错了也说不定。”
成雨瑶道:“刚才我让你叫我妹子你不肯,现在倒是叫的爽快,晚了,你现在叫我还不乐意呢,除非你叫我三声好姐姐。”
李慕青一张脸涨地通红,这小丫头真是太无礼了,自己可是长辈啊,她竟敢让自己叫她好姐姐。可现在自己换下的衣服早叫店里的伙计给扔外面去了,鞋子也已经穿上了,不叫又能怎么办呢?横不能再把衣服捡回来穿上吧?当然不能。
成雨瑶见李慕青一张脸涨的通红,嘴唇微张,似乎想叫又不愿叫,心道,作弄他也够了,也没再勉强,掩口娇笑着替李慕青付了银子。
买完了衣服,两人便去了福来客栈,路上,李慕青问道:“成世叔他老人家还好吧?”
成雨瑶没好气地白了李慕青一眼,道:“要你管?”
李慕青道:“世叔交代,让我替他看看老友,正好遇到了你,我就顺便了解一年成世叔的近况。”
成雨瑶白了李慕青一眼,道:“你别一口一个成世叔的,我还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是无为道长的弟子呢。”
李慕青平白受人白眼心里大是不快,本想反唇相讥,可刚才受了人家的银子,拿人手短,只好无奈地道:“好吧,那成老前辈。”
成雨瑶不愿让李慕青叫成世叔,是因为如果让李慕青叫了,就等于认了他是自己长辈,说不定还得叫他一声叔叔呢,这个叔叔她可坚决不能叫。一听李慕青改了口,而且李慕青又提起无为道长,语气便又大为友善,道:“还好,只是近年来身子大不如前了。”
李慕青:“怎么会?听世叔他老人家说,成世叔的身子可还硬朗的很。”
成雨瑶“嗯”了一声道:“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李慕青眼见成雨瑶神色中隐隐有一丝伤感,知道是她一定想起了不开心的事,便想起成缺的儿子前几年过逝了,想来是因为这个,老人家晚年丧子,定然十分伤心,伤心过度伤了身体也是有的。

第19章报晓峰




李慕青不愿提成雨瑶的伤心事,扯开话题道:“我一直听世叔说,当年他们四个老友,除了金大侠外,就数成前辈的剑法最高,为人最具侠义,向来为世叔所钦佩。”
成雨瑶也不愿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听李慕青夸赞爷爷的剑法,她成家剑乃武林中一等一的剑法,武林中可是大名鼎鼎,谁人提起不竖起大拇指,称一声好?成雨瑶不无得意地道:“那是,我们成家的家传剑法当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当然了,说起武当山的无为道长,我爷爷也是素来钦佩的,虽然他老人家的太极剑比之我成家剑法还有所不及,也算是当世数一数的二剑法。”
李慕青笑了,无为道长和成缺向来齐名,无为道长虽没跟李慕青说过自己比之成缺剑法为高,却也没说比之要低。四圣之中要数谦逊,虚怀若谷,必然是无为道长,如果连他都没说过这样的话的话,那么无为道长即便是剑法上胜不得成缺,也必然不至输于他。没想到这小丫竟如此的大言不惭,这话想必她爷爷也未必敢说。
李慕青和成雨瑶到了福来客栈,本来他们打算找店小二打听一下的,到了之后,发现,偌大的客栈里竟然挤满了人,竟有数十人之多,都是带着兵器的练武之人,众人围成一个大圈,中间还有一个唾沫横飞的店小二。
李慕青和成雨瑶好奇心起,也挤了过去,听到店小二正在讲关于金剑的事。
只听店小二说书般地道:“他们已经斗了五天五夜,武林好手死伤了好几十,现在这消息已经遍传江湖,更多的武林高手正在陆续赶来,这金剑的最终究竟花落谁家就难说的很了。”
人群中一人道:“小二哥,你说了这么多,他们究竟在哪里打啊?”
只见店小二摇头晃脑道:“他们在离这不远的鸡公山,报晓峰,说起这报晓峰可是大有来头,相传是天上司晨的神鸡,被玉皇大帝贬下凡间,来到这山......”
众人打听到了地方之后,哪里还有兴趣继续听店小二说书,一哄而散,争先恐后的朝鸡公山的方向奔去。成雨瑶道:“我们也跟着去吧?”李慕青和成雨瑶不知鸡公山在何处,好在有人带路,李慕青点了点头,一起跟随着人群。
约摸走了一个多时辰,众人来到鸡公山下,李慕青成雨瑶并肩而行,跟在人群之后,远远地看着报晓峰顶,似有人相斗,众武林群豪见了这情景,顿时欢呼雀跃,都说店小二果然没有骗人。
众人过了一座山丘,到了报晓峰下,成雨瑶“啊”的一声尖叫,一手扯着李慕青的衣袖,一手抓着李慕青的手,躲到李慕青身后。报晓峰下竟然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有数十具之多,形态各异,有的甚至面目全非,显然是从峰顶掉下来的。
群豪虽说久历江湖,杀人伤人的场面见的惯了,但见了这数十人惨死的场面也不禁心惊,可从另一个角度想,这么多人惨死山下,金剑一定在报晓峰顶,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之极,谁也没有留意成雨瑶一身男装竟是女子的叫声。李慕青和成雨瑶一样,也是第一次在江湖上行走,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虽没像成雨瑶那样吓的惊叫出声,却也是骇然失色,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手不禁握住了成雨瑶的手,手心全是汗。
两人随众人到了报晓峰顶,报晓峰上人头攒动,有数百人之多。报晓峰顶有一声巨石,巨石上有两人相斗正激,金剑就插在巨石中央。
李慕青“咦”一了声,讶然道:“是他。”
成雨瑶道:“怎么,你认识?”
李慕青目不转睛地看着大石上的二人,微微地点了头。
成雨瑶道:“年纪大的还是年轻的?”
李慕青点了点头:“年轻的,前几天才会过他。”
巨石上的两个人,一个少年人,手握一根齐眉棍舞的虎虎生风,这个人便是李慕青前几天才会过的凡灭。另一个与他相斗的人,是一个老者,看着怎么也有五十岁的样子,使的是一把霸王枪,亦是雷霆万钧。
凡灭用的是风雷棍法,李慕青看了一会,心里颇为奇怪,这风雷棍法他早闻其名,之前也见过两次,那是在庐州的时候,凡灭为夺金剑用的,还有就是后来和自己过了几招,只是那两次凡灭仅仅用的数招,虽见凌厉,但却难以以偏盖全,也看不出什么来。可现在看来,凡灭用的是风雷棍法,迅如风,惊如雷,威力奇大,凡灭每招都攻向敌人要害,棍法凌厉之极,对手稍有不慎便会致人死命。
李慕青曾听世叔说过,风雷棍乃当世第一的棍法,这套棍法,每一招第一式都暗藏杀机,却出手留余,不致死命,棍法显大气祥和,正是劝人回头,令人知难而退之意,这是导人向善的是佛门武功。何以在凡灭手中使来竟有如此重的杀气?
凡灭棍法虽然厉害,另一个老者却也丝毫不落下风,老者的霸王枪长有一丈有余,粗如儿臂,似是精钢所铸,看上去总也有三四十斤,老者却使的灵活自如,且枪法精奇,威猛霸道,竟跟凡灭斗了个齐鼓相当。
成雨瑶道:“这年轻人是谁?竟然能与这老人打个平手,真是不可思议,这老人用的是六合枪法吧,果然枪法了得,不知道又是哪位前辈高人。”
李慕青心里想的正好和成雨瑶刚好相反,惊异的是这个人竟然能和凡灭打成平手,李慕青是知道凡灭的身手的,他是慧海大师的传人,虽是少年,武功之高,江湖上想来敌手也不太多。听成雨瑶一提点,才从这老者的枪法中看出,这确是陕西六合门的六合枪法,这份功力,怎么也得有数十年的勤修苦练才行,难不成此人竟然是六合神枪门的掌门人神枪无敌杨天朔不成?
李慕青道:“他是......”还没来的及说完,忽听有人叫一声“前辈”,李慕青觉得有些耳熟,目光便转向人群,话便没有说下去。人群中有一人伸出手来向李慕青的方向摇了摇:“前辈,这边。”那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竟是之前会过的小和尚凡生。
“你怎么也在这?”李慕青奇道,刚问完就想到了,凡生凡灭师兄弟是奉慧海大师之命下山寻访金剑的,既然凡灭在这,凡生又岂有不在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