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西院】【原创】韶华
part1
故事和事故都有一个尴尬的开端。
林落烦躁的把草稿本上的式子划掉，扔下笔，从书包里摸出来一盒烟，揣着出去了。
现在正是活动课，虽然已经是高三临近一模了，且是强化班，但是班里却没有几个人抓紧学习，大部分出去打球，班里的几个女生也凑在一起聊天。
没人注意林落。
林落低着头，脑袋里想着那道未解出的题，快步走到了学生厕所。
这个不大的破学校，基础配置还没有完善，倒是花大价钱修了个厕所，林落想不通校领导的做法，倒是这样也挺好，私密性更强了。
每一个座便器都被用一个个小空间隔开，后一排已经烟雾缭绕，各种烟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戳着林落的神经。
林落随便进了一个小隔间，熟练的点了烟。
实则，任谁都不会想到他林落抽烟。在老师眼里，林落是一个活泼中不失稳重的好学生，而在同学眼里，林落是一个长的可爱，脾气好，性格好，学习好的三好少年。
可就是林落，打架，抽烟，喝酒，不犯罪的事儿基本都干过。
反正没人管，活成什么样都无所谓的吧。
刚抽了两口，就听到了一声脏话，紧接着隔间的门被大力的拍打
。
“小兔崽子，开门！抽烟？赶紧滚出来”
林落懵了一下，赶忙把烟扔进座便器里冲了水
。
开了门，门口是一脸怒气的学生处主任和一脸惊讶的班主任。
班主任张凡怎么都没想到会是林落，他刚接理强两个星期，虽然对学生都还不太了解，但是林落一直是他们几个任课老师心里最乖，最有前途的孩子。
看着主任已经从林落身上搜出了烟和打火机，张凡有些不知所措，按校规，校内抽烟是要被记入电子档案的，这将成为林落精彩人生的一块阴影，张凡不忍心，林落应该是前途最好的孩子，不应该有这一笔。
“老姬，那边已经跑了几个了，这我们班的，我自己处理吧，明儿个请你吃饭。”张凡把手搭在姬洋肩上，朝旁边几个得到情报准备开溜的学生指了指
。
姬洋看了看林落，又看了看不远处更像不良学生的几个人，朝张凡点了点头。
“老师…”林落怯生生的拉了拉张凡的衣袖。
“嗯？”张凡看着林落
“对不起”
“没事儿”张凡笑了笑
张凡不是不准备管，只是他觉得，林落不是一个会主动碰烟的人，所以在一切未明了之前，他还没有什么处理林落的办法。
林落回了教室，身上还残留着烟的味道，想着张凡若无其事的表情，林落真的有些怕了。不是怕自己被处分，也不是怕被打被骂，他最怕的就是叫家长，因为他……。
张凡看着林落进了教室，他今天好像才注意到林落的另一面，沉默、无望。
张凡去了林落原班主任的办公室，几个老师叽叽喳喳的聊着天。
“郭老师，林落原来是你们班的吧”
郭其阳抬头，扶了扶眼镜“嗯，怎么了”
“我想了解一下林落”
郭其阳皱皱眉，两年来他跟林落并没有什么接触，林落一向是让人放心的孩子，所以除了平常课上的提问和偶尔布置给他任务，他们几乎没说过话
。
“这个……林落，…挺好的一小孩，学习方面也挺出彩的，这你也知道，性格方面也挺开朗的，怎么了？”
张凡摇摇头，“家庭呢，你了解吗”
郭其阳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他的家长会从来没人参加，花名册留的家长手机号也是他自己的”。
张凡更加好奇林落了。开朗，积极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真正的林落？
—————————————————
站在旁边的十班班主任李优蔷听见俩人的对话，把注意点放在这两人身上。
看着紧皱眉头的张凡，李优蔷拍了拍张凡，“林落找过我几次，我对他比较了解”
郭其阳和张凡一脸惊讶的看着李优蔷
。
“诶呀，郭老师你忘了，高二我带的你们班心理课”
。
郭其阳一拍大腿，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没想起来，你继续说”
。
李优蔷看了眼嘈杂的人群，示意张凡和郭其阳出去说。
故事和事故都有一个尴尬的开端。
林落烦躁的把草稿本上的式子划掉，扔下笔，从书包里摸出来一盒烟，揣着出去了。
现在正是活动课，虽然已经是高三临近一模了，且是强化班，但是班里却没有几个人抓紧学习，大部分出去打球，班里的几个女生也凑在一起聊天。
没人注意林落。
林落低着头，脑袋里想着那道未解出的题，快步走到了学生厕所。
这个不大的破学校，基础配置还没有完善，倒是花大价钱修了个厕所，林落想不通校领导的做法，倒是这样也挺好，私密性更强了。
每一个座便器都被用一个个小空间隔开，后一排已经烟雾缭绕，各种烟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戳着林落的神经。
林落随便进了一个小隔间，熟练的点了烟。
实则，任谁都不会想到他林落抽烟。在老师眼里，林落是一个活泼中不失稳重的好学生，而在同学眼里，林落是一个长的可爱，脾气好，性格好，学习好的三好少年。
可就是林落，打架，抽烟，喝酒，不犯罪的事儿基本都干过。
反正没人管，活成什么样都无所谓的吧。
刚抽了两口，就听到了一声脏话，紧接着隔间的门被大力的拍打
。
“小兔崽子，开门！抽烟？赶紧滚出来”
林落懵了一下，赶忙把烟扔进座便器里冲了水
。
开了门，门口是一脸怒气的学生处主任和一脸惊讶的班主任。
班主任张凡怎么都没想到会是林落，他刚接理强两个星期，虽然对学生都还不太了解，但是林落一直是他们几个任课老师心里最乖，最有前途的孩子。
看着主任已经从林落身上搜出了烟和打火机，张凡有些不知所措，按校规，校内抽烟是要被记入电子档案的，这将成为林落精彩人生的一块阴影，张凡不忍心，林落应该是前途最好的孩子，不应该有这一笔。
“老姬，那边已经跑了几个了，这我们班的，我自己处理吧，明儿个请你吃饭。”张凡把手搭在姬洋肩上，朝旁边几个得到情报准备开溜的学生指了指
。
姬洋看了看林落，又看了看不远处更像不良学生的几个人，朝张凡点了点头。
“老师…”林落怯生生的拉了拉张凡的衣袖。
“嗯？”张凡看着林落
“对不起”
“没事儿”张凡笑了笑
张凡不是不准备管，只是他觉得，林落不是一个会主动碰烟的人，所以在一切未明了之前，他还没有什么处理林落的办法。
林落回了教室，身上还残留着烟的味道，想着张凡若无其事的表情，林落真的有些怕了。不是怕自己被处分，也不是怕被打被骂，他最怕的就是叫家长，因为他……。
张凡看着林落进了教室，他今天好像才注意到林落的另一面，沉默、无望。
张凡去了林落原班主任的办公室，几个老师叽叽喳喳的聊着天。
“郭老师，林落原来是你们班的吧”
郭其阳抬头，扶了扶眼镜“嗯，怎么了”
“我想了解一下林落”
郭其阳皱皱眉，两年来他跟林落并没有什么接触，林落一向是让人放心的孩子，所以除了平常课上的提问和偶尔布置给他任务，他们几乎没说过话
。
“这个……林落，…挺好的一小孩，学习方面也挺出彩的，这你也知道，性格方面也挺开朗的，怎么了？”
张凡摇摇头，“家庭呢，你了解吗”
郭其阳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他的家长会从来没人参加，花名册留的家长手机号也是他自己的”。
张凡更加好奇林落了。开朗，积极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真正的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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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旁边的十班班主任李优蔷听见俩人的对话，把注意点放在这两人身上。
看着紧皱眉头的张凡，李优蔷拍了拍张凡，“林落找过我几次，我对他比较了解”
郭其阳和张凡一脸惊讶的看着李优蔷
。
“诶呀，郭老师你忘了，高二我带的你们班心理课”
。
郭其阳一拍大腿，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没想起来，你继续说”
。
李优蔷看了眼嘈杂的人群，示意张凡和郭其阳出去说。
安静的办公室里，三个人都沉默着，倒有些严肃。
李优蔷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林落之前来找过我问心理上的问题，他父母很早离婚了，他母亲再婚，初三那年，这小孩差点被他***的跳楼，他父亲也长期在外边，他上了高中，就他一个人了，他父母都只给他钱不管他”
。
李优蔷看了看面色沉重的两人，继续说“其实林落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有很明显的自残倾向，抑郁程度也很高”
。
张凡和郭其阳都惊讶的看着李优蔷
。
“不可能啊，林落多活泼一小孩儿”张凡有些质疑李优蔷，并不相信林落的心理问题
。
李优蔷瞪了一眼张凡“你不懂，这才更可怕，这叫双相抑郁症，他越表现的正常，情绪崩溃后的后果更严重”
。
张凡咽了咽口水，觉得背后发凉，郭其阳默默打开手机百度双相抑郁症
。
“不过……”李优蔷犹豫了下“他跟我说他挺希望有人能管教他”
。
张凡笑了笑。
。
还好，林落还没有自甘堕落到无药可救的阶段，还能拉回来。
——————————————————
张凡踩着放学铃声的点进了班，林落还坐在那里写东西，与周围忙着收拾东西回家的同学格格不入。
张凡用指节轻扣桌角，“你一会儿写完了来我办公室。”
张凡年纪不大，能跟学生们玩在一起，几个活跃的男生围过来，拉着他勾肩搭背的往出走。
张凡也没管林落是否听到了，跟着一小伙人嬉嬉笑笑的走了。
林落有些失望的看着张凡，几个闹腾的学生走了，班里一下安静不少，各干各的事。
林落几笔写完了过程，就往张凡办公室走，路过看到那些男生把张凡围在中间，热情澎湃的聊着。
张凡没想到林落写完的那么快，瞥到林落往自己办公室去了，半推半攘的把几个大小伙子往门口送，嘱咐了他们尽早回家，急忙回了办公室。
林落规矩的站在桌前，盯着一处发呆，听着门响，吓了一跳。
张凡反锁了门，坐在椅子上，抬眼瞧着林落。“林落，我们聊聊吧。”
李优蔷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林落之前来找过我问心理上的问题，他父母很早离婚了，他母亲再婚，初三那年，这小孩差点被他***的跳楼，他父亲也长期在外边，他上了高中，就他一个人了，他父母都只给他钱不管他”
。
李优蔷看了看面色沉重的两人，继续说“其实林落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有很明显的自残倾向，抑郁程度也很高”
。
张凡和郭其阳都惊讶的看着李优蔷
。
“不可能啊，林落多活泼一小孩儿”张凡有些质疑李优蔷，并不相信林落的心理问题
。
李优蔷瞪了一眼张凡“你不懂，这才更可怕，这叫双相抑郁症，他越表现的正常，情绪崩溃后的后果更严重”
。
张凡咽了咽口水，觉得背后发凉，郭其阳默默打开手机百度双相抑郁症
。
“不过……”李优蔷犹豫了下“他跟我说他挺希望有人能管教他”
。
张凡笑了笑。
。
还好，林落还没有自甘堕落到无药可救的阶段，还能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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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凡踩着放学铃声的点进了班，林落还坐在那里写东西，与周围忙着收拾东西回家的同学格格不入。
张凡用指节轻扣桌角，“你一会儿写完了来我办公室。”
张凡年纪不大，能跟学生们玩在一起，几个活跃的男生围过来，拉着他勾肩搭背的往出走。
张凡也没管林落是否听到了，跟着一小伙人嬉嬉笑笑的走了。
林落有些失望的看着张凡，几个闹腾的学生走了，班里一下安静不少，各干各的事。
林落几笔写完了过程，就往张凡办公室走，路过看到那些男生把张凡围在中间，热情澎湃的聊着。
张凡没想到林落写完的那么快，瞥到林落往自己办公室去了，半推半攘的把几个大小伙子往门口送，嘱咐了他们尽早回家，急忙回了办公室。
林落规矩的站在桌前，盯着一处发呆，听着门响，吓了一跳。
张凡反锁了门，坐在椅子上，抬眼瞧着林落。“林落，我们聊聊吧。”
part 2
“林落，你跟老师说，为什么抽烟”
林落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张凡也不急，就那么等着他开口。
“我……喜欢”许是觉得一直让人等着不好，才随意的说了一个理由。
张凡愣了一下，林落长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情
“我想听真话，林落，我看好你，想了解你，所以才想和你说开了，要不然我就直接把你交给学校处理了，我知道你不是会主动碰烟的人，跟老师说真话。”
林落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老师…”
“嗯”
“你相信我吗”林落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被否认
“当然”张凡听到这个问题也有些吃惊，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这样的自卑。
“我其实……是最近才开始的，我之前一直都没抽……我…压力实在太大了。”林落的语气中已经带了哭腔，软软的，直戳张凡的心。
这个理由是张凡没有想到的，他一直觉得林落脑子聪明，随意学学也可以有傲人的成绩，却没想到， 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
“为什么会压力大呢，老师相信你会考很好的，况且只是一模而已，没有那么严重的”
林落摇摇头，“不是，很重要”
林落说完，便不再说了，他不相信张凡，这个刚认识了两个星期的人，本就少有交流，很难让林落认可他。
张凡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下句，在问他，也是摇头，不在说话。
张凡叹了口气，“是不信任我吗，怕我看不起你？笑话你？把你的事情到处说？”
林落面对三个疑问句有些呆滞，他原以为自己把心里话隐藏的很深，所以当被列举出，又觉得有些羞愧和失败。
“没有…我只是……”
“林落”张凡打断他，“我很抱歉一直没有关注你，原谅我直到今天我才跟你进行了一次谈话”
林落摇摇头
张凡停了一下，接着说“落落，你不用隐藏自己，老师希望成为你的好朋友，希望你能相信我”
张凡温柔的语调一点点击垮林落的盔甲，那许久未被人提起的小名如一滴水，浸润了整颗荒芜的心。
“落落，如果能信任老师的话，就把心里话告诉老师，我可能做不了什么，但我想做你的聆听者。”
聆听者。林落心里刚要放下的防线又重新建立起来，多少人跟他说会做他的聆听者，可又有几个能耐心的听完他的故事，又有几个能真心实意得安慰他一句。聆听者，三个字，让他放心的释放，又让他一次次失望后悔。
失望过后，林落逐渐懂得，闭嘴，迎合是不被排挤的两个重要环节。
“你还是……把我交给学校吧。”林落有点想逃离现在的处境，他讨厌别人的关心，同时也渴望着真正的关心他的人，像这样突如其来的关心，真的让林落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林落”张凡的声音不禁大了一些“你知道交给学校处理是什么后果吗？停课劳改，扣除班级考核分，这些都没有什么，最重要的是要记入电子档案的你懂吗，那是要跟你一辈子的东西，如果上面记着‘违反校归’，耽误了你的前程怎么办”
林落并不知道这些后果，听到最后一个，猛地抬头看着张凡，复又自嘲般的笑笑，低下了头，“如果……没有以后呢”
“林落，你跟老师说，为什么抽烟”
林落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张凡也不急，就那么等着他开口。
“我……喜欢”许是觉得一直让人等着不好，才随意的说了一个理由。
张凡愣了一下，林落长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情
“我想听真话，林落，我看好你，想了解你，所以才想和你说开了，要不然我就直接把你交给学校处理了，我知道你不是会主动碰烟的人，跟老师说真话。”
林落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老师…”
“嗯”
“你相信我吗”林落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被否认
“当然”张凡听到这个问题也有些吃惊，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这样的自卑。
“我其实……是最近才开始的，我之前一直都没抽……我…压力实在太大了。”林落的语气中已经带了哭腔，软软的，直戳张凡的心。
这个理由是张凡没有想到的，他一直觉得林落脑子聪明，随意学学也可以有傲人的成绩，却没想到， 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
“为什么会压力大呢，老师相信你会考很好的，况且只是一模而已，没有那么严重的”
林落摇摇头，“不是，很重要”
林落说完，便不再说了，他不相信张凡，这个刚认识了两个星期的人，本就少有交流，很难让林落认可他。
张凡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下句，在问他，也是摇头，不在说话。
张凡叹了口气，“是不信任我吗，怕我看不起你？笑话你？把你的事情到处说？”
林落面对三个疑问句有些呆滞，他原以为自己把心里话隐藏的很深，所以当被列举出，又觉得有些羞愧和失败。
“没有…我只是……”
“林落”张凡打断他，“我很抱歉一直没有关注你，原谅我直到今天我才跟你进行了一次谈话”
林落摇摇头
张凡停了一下，接着说“落落，你不用隐藏自己，老师希望成为你的好朋友，希望你能相信我”
张凡温柔的语调一点点击垮林落的盔甲，那许久未被人提起的小名如一滴水，浸润了整颗荒芜的心。
“落落，如果能信任老师的话，就把心里话告诉老师，我可能做不了什么，但我想做你的聆听者。”
聆听者。林落心里刚要放下的防线又重新建立起来，多少人跟他说会做他的聆听者，可又有几个能耐心的听完他的故事，又有几个能真心实意得安慰他一句。聆听者，三个字，让他放心的释放，又让他一次次失望后悔。
失望过后，林落逐渐懂得，闭嘴，迎合是不被排挤的两个重要环节。
“你还是……把我交给学校吧。”林落有点想逃离现在的处境，他讨厌别人的关心，同时也渴望着真正的关心他的人，像这样突如其来的关心，真的让林落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林落”张凡的声音不禁大了一些“你知道交给学校处理是什么后果吗？停课劳改，扣除班级考核分，这些都没有什么，最重要的是要记入电子档案的你懂吗，那是要跟你一辈子的东西，如果上面记着‘违反校归’，耽误了你的前程怎么办”
林落并不知道这些后果，听到最后一个，猛地抬头看着张凡，复又自嘲般的笑笑，低下了头，“如果……没有以后呢”
林落并不知道这些后果，听到最后一个，猛地抬头看着张凡，复又自嘲般的笑笑，低下了头，“如果……没有以后呢”
张凡没有理解这话里的意思，烦躁的挠了挠头，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以后再说。”
林落愣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开。
“林落”张凡在林落出门前叫住他“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你该经历的，我希望你能信任我，放下心结，一心学习，我相信你一定会大有作为。”
林落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停了停，回过头却对上张凡坚定的眼神，连忙低下头走了。
张凡怎么也没想到首次谈话竟然以失败告终。他猜不透林落为什么不信任他，他不喜欢林落的执拗，同时又为他而心疼。
到底是经历了多少的失望，才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在产生一点希望？
张凡看着林落背着书包单薄的背影，更多的是心疼。如果是自己，也许就不止是抽烟了吧。
张凡拿起手机，给那个被置顶的人打电话。
“爸爸”
“凡凡，怎么了？要回家吗”
“不是”张凡犹豫了一下“爸爸，怎么让一个抑郁症的孩子相信我。”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传出了张榷腾的轻笑“凡凡，你想想你小时候，如果你摔倒了，是更想有人扶你站起来，还是站在旁边鼓励你，或是只是冷漠的听你哭”
张凡没有犹豫，“当然是希望有人扶我起来了”
“对啊，”得到了答案的张榷腾继续说“那个孩子已经跌倒了很多次了，他已经厌烦了别人的鼓励，他只想有人能够把他扶起来，能牵着他继续走”
听了父亲的话，张凡瞬间明白了林落那突然的抗拒。
是啊，一个聆听者，之前一定有不少说要做他的聆听者，可是结果却很失望吧。
“我知道了，爸爸”
“嗯”张榷腾无声的笑了笑，对儿子的反应很满意“什么时候准备回来看看你孤独的老父亲”
“有时间吧，你想见我还不容易吗”张凡眼里露出一丝愧疚。
母亲离开的早，张榷腾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把他养大，但是为了上班近，张凡还是从张榷腾郊外的大别墅里搬了出来，在学校旁边租房住。
其实张榷腾开始是拒绝的，反正父子俩工作单位一致，每天一起去一起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但是被张凡反驳了。为什么？张榷腾是什么人，三中的校长啊！张凡是什么人，三中最普通的老师啊，迟到是要罚款的啊！
“你要是喜欢我那样见你倒是也可以”
“别了，我的好爸爸，你每次叫我我都慌死了”张凡插上耳机，一边收拾桌面一边跟张榷腾聊天
“儿子见老子，有什么可慌的”
“诶呦，可别了，我后天周末就回去。好了，要收拾东西回去了，不聊了啊”
电话那边传来张榷腾调侃的声音“唉，儿子大了，不要他亲爱的老父亲咯。”
张凡笑笑，挂了电话，收拾东西回家。
张凡没有理解这话里的意思，烦躁的挠了挠头，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以后再说。”
林落愣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开。
“林落”张凡在林落出门前叫住他“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你该经历的，我希望你能信任我，放下心结，一心学习，我相信你一定会大有作为。”
林落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停了停，回过头却对上张凡坚定的眼神，连忙低下头走了。
张凡怎么也没想到首次谈话竟然以失败告终。他猜不透林落为什么不信任他，他不喜欢林落的执拗，同时又为他而心疼。
到底是经历了多少的失望，才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在产生一点希望？
张凡看着林落背着书包单薄的背影，更多的是心疼。如果是自己，也许就不止是抽烟了吧。
张凡拿起手机，给那个被置顶的人打电话。
“爸爸”
“凡凡，怎么了？要回家吗”
“不是”张凡犹豫了一下“爸爸，怎么让一个抑郁症的孩子相信我。”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传出了张榷腾的轻笑“凡凡，你想想你小时候，如果你摔倒了，是更想有人扶你站起来，还是站在旁边鼓励你，或是只是冷漠的听你哭”
张凡没有犹豫，“当然是希望有人扶我起来了”
“对啊，”得到了答案的张榷腾继续说“那个孩子已经跌倒了很多次了，他已经厌烦了别人的鼓励，他只想有人能够把他扶起来，能牵着他继续走”
听了父亲的话，张凡瞬间明白了林落那突然的抗拒。
是啊，一个聆听者，之前一定有不少说要做他的聆听者，可是结果却很失望吧。
“我知道了，爸爸”
“嗯”张榷腾无声的笑了笑，对儿子的反应很满意“什么时候准备回来看看你孤独的老父亲”
“有时间吧，你想见我还不容易吗”张凡眼里露出一丝愧疚。
母亲离开的早，张榷腾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把他养大，但是为了上班近，张凡还是从张榷腾郊外的大别墅里搬了出来，在学校旁边租房住。
其实张榷腾开始是拒绝的，反正父子俩工作单位一致，每天一起去一起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但是被张凡反驳了。为什么？张榷腾是什么人，三中的校长啊！张凡是什么人，三中最普通的老师啊，迟到是要罚款的啊！
“你要是喜欢我那样见你倒是也可以”
“别了，我的好爸爸，你每次叫我我都慌死了”张凡插上耳机，一边收拾桌面一边跟张榷腾聊天
“儿子见老子，有什么可慌的”
“诶呦，可别了，我后天周末就回去。好了，要收拾东西回去了，不聊了啊”
电话那边传来张榷腾调侃的声音“唉，儿子大了，不要他亲爱的老父亲咯。”
张凡笑笑，挂了电话，收拾东西回家。
part3
林落情绪崩溃了。
一整个上午林落都趴在桌子上，不理人，也不动，急坏了同桌董一涵，也急坏了张凡。不怕他误课，怕他想不开，自残。
董一涵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跟班里的男同学玩的开，也慢慢有点假小子的样子，董一涵跟林落关系是最好的，俩人从原班就是同桌，来了理强也没分开。董一涵心细，林落一有些不对劲就能察觉到，把他的情绪调整回来，而这次，董一涵也有些措手不及。
“林落落，到底怎么了”董一涵给林落递了一张卫生纸，摸了摸他的头，董一涵理解林落突然而来的情绪，是一种绝望，无力的感觉。
林落很少动，除了偶尔坐起来喝口水。上午已经有两个老师来给林落告状了，张凡从窗子外看林落，他面朝墙，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林落本来就瘦，趴在那里更显弱小，着实令人心疼。
最后一节是张凡的课，看着林落萎靡的状态很难受，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忙。好在有董一涵一直陪着。
张凡一边讲着，一边往林落那看。
林落突然稍稍坐起来了些，从笔盒里拿了个什么东西。
是刀。
董一涵先反应了过来，想也没想就去抢。
两人坐最后一排，所有学生的注意力都在张凡身上，没人注意拐角里的两人。
董一涵成功抢下了刀，张凡微不可测的舒了口气，对董一涵的好感提升了一大截。
就在张凡在心里默默夸赞董一涵时，他看到从董一涵手腕上滴下的血迹。
张凡心里一惊，就要往两人身边走。
董一涵也是突然感到手背上一疼，几滴血顺着手腕掉下去了，抬头对上了张凡关切的眼光。董一涵摆摆手，表示没事，拿纸擦了血迹，用创可贴贴住了伤口，一下一下顺着林落的背，安抚着林落。
张凡想，误伤了自己还能继续去安慰他，这样的女生着实不多见。
下课铃一打，所有人都躁动起来，草草收拾东西就往外走。张凡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往林落那儿走。
林落坐起身来，揉着眼睛，刚扔完垃圾回来的董一涵一把打掉了林落的手
“还揉，眼睛不要了？”
林落乖乖放下手，闭着眼睛。
“没事吧”张凡终于跨越重重阻隔来到了董一涵旁边
“没事”董一涵笑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少年好功夫，空手接白刃？”张凡打趣董一涵
董一涵摆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还有事儿着急呢，走了啊”
董一涵呼噜了一把林落乱七八糟的头发，转着钥匙走了
教室里的人基本走完了，只剩几个还在磨蹭的
“走吧，跟我聊聊？”
林落肿着眼睛看向张凡，本能的想拒绝
“一上午可有两个老师告状，我的课也不听，还误伤了同学，总得有个交代吧”
张凡知道他一定想逃避上次的话题，故意找了另一个理由
林落一听，是要解决今天的事，没理由不答应，勉强点了点头。
“说吧，怎么了？”
林落摇摇头
“说话”张凡明显脾气不大好
“不想听”林落沙哑的声音也是吓了张凡一跳
“高考能考700？”
话一出，林落又哭了起来，张凡挑了挑眉，递过去几张卫生纸
他上课前去找了李优蔷，再次了解林落的性格，李优蔷说林落对自己要求特别高，稍有一点点的欠缺都能打击到他。想了想马上一模，上次林落说一模特别重要，肯定是压力太大，又碰上了某一科出了岔子，才击倒了这个平日里有说有笑的孩子。
林落情绪崩溃了。
一整个上午林落都趴在桌子上，不理人，也不动，急坏了同桌董一涵，也急坏了张凡。不怕他误课，怕他想不开，自残。
董一涵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跟班里的男同学玩的开，也慢慢有点假小子的样子，董一涵跟林落关系是最好的，俩人从原班就是同桌，来了理强也没分开。董一涵心细，林落一有些不对劲就能察觉到，把他的情绪调整回来，而这次，董一涵也有些措手不及。
“林落落，到底怎么了”董一涵给林落递了一张卫生纸，摸了摸他的头，董一涵理解林落突然而来的情绪，是一种绝望，无力的感觉。
林落很少动，除了偶尔坐起来喝口水。上午已经有两个老师来给林落告状了，张凡从窗子外看林落，他面朝墙，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林落本来就瘦，趴在那里更显弱小，着实令人心疼。
最后一节是张凡的课，看着林落萎靡的状态很难受，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忙。好在有董一涵一直陪着。
张凡一边讲着，一边往林落那看。
林落突然稍稍坐起来了些，从笔盒里拿了个什么东西。
是刀。
董一涵先反应了过来，想也没想就去抢。
两人坐最后一排，所有学生的注意力都在张凡身上，没人注意拐角里的两人。
董一涵成功抢下了刀，张凡微不可测的舒了口气，对董一涵的好感提升了一大截。
就在张凡在心里默默夸赞董一涵时，他看到从董一涵手腕上滴下的血迹。
张凡心里一惊，就要往两人身边走。
董一涵也是突然感到手背上一疼，几滴血顺着手腕掉下去了，抬头对上了张凡关切的眼光。董一涵摆摆手，表示没事，拿纸擦了血迹，用创可贴贴住了伤口，一下一下顺着林落的背，安抚着林落。
张凡想，误伤了自己还能继续去安慰他，这样的女生着实不多见。
下课铃一打，所有人都躁动起来，草草收拾东西就往外走。张凡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往林落那儿走。
林落坐起身来，揉着眼睛，刚扔完垃圾回来的董一涵一把打掉了林落的手
“还揉，眼睛不要了？”
林落乖乖放下手，闭着眼睛。
“没事吧”张凡终于跨越重重阻隔来到了董一涵旁边
“没事”董一涵笑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少年好功夫，空手接白刃？”张凡打趣董一涵
董一涵摆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还有事儿着急呢，走了啊”
董一涵呼噜了一把林落乱七八糟的头发，转着钥匙走了
教室里的人基本走完了，只剩几个还在磨蹭的
“走吧，跟我聊聊？”
林落肿着眼睛看向张凡，本能的想拒绝
“一上午可有两个老师告状，我的课也不听，还误伤了同学，总得有个交代吧”
张凡知道他一定想逃避上次的话题，故意找了另一个理由
林落一听，是要解决今天的事，没理由不答应，勉强点了点头。
“说吧，怎么了？”
林落摇摇头
“说话”张凡明显脾气不大好
“不想听”林落沙哑的声音也是吓了张凡一跳
“高考能考700？”
话一出，林落又哭了起来，张凡挑了挑眉，递过去几张卫生纸
他上课前去找了李优蔷，再次了解林落的性格，李优蔷说林落对自己要求特别高，稍有一点点的欠缺都能打击到他。想了想马上一模，上次林落说一模特别重要，肯定是压力太大，又碰上了某一科出了岔子，才击倒了这个平日里有说有笑的孩子。
林落摇摇头“我什么都学不会，三百都考不上。”
跟张凡猜的一模一样，就是钻牛角尖了。
“怎么说”
林落摇摇头，偏执的把头拧向另一方，不说话
张凡真的快被林落的不说话弄的很生气
“你总得说出来我们才能帮到你啊，哪里没学懂所有老师都可以帮你，可是你这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听，我们怎么帮你？我记得你进班第一天说想考武大，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考得上吗？你对得起老师们的信任？对得起你的努力吗？”
林落安静的听着，一边听一边流泪
张凡叹了口气，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挫败感了
“算了，你不说就算了，你要自甘堕落，那没人救得了你，去吧”
这次林落却没有转头就走，虽然只过了两三天，他已经感觉到了张凡对他的关注，也慢慢建立了一些信任。
“我没有自甘堕落”林落低着头，想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心里话“我也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害怕。害怕我的倾诉会扰了你的心情，害怕你会讨厌我。”
“怎么会呢？林落，你相信我，我与那些只能倾听你的人不一样，我是真的想帮你，帮你打开心结，帮你去到你想去的大学，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我也希望你也相信我”
顿了顿，张凡又说“林落，你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事，如果可以，我想帮你卸下这些负担，让你能快快乐乐的过你的青春，而不是提早变得成熟。”
林落喉结动了动，抹掉眼泪，看着张凡
“老师，我们聊聊吧。”
————————————————————————————————————
这天，林落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毫无保留的向张凡倾诉，倾诉他的委屈，他的失望，他的绝望……
张凡也第一次知道，一个孩子，承受了那么多打击，接受了那么多失望，受到了那么多欺骗，对生活绝望，却从来不会对别人生气，不会破坏身边的东西，他不知道林落忍得有多痛苦，他也体会不到那种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他突然有些佩服林落。
但更多的是心疼。
林落，那些绝望的夜，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跟张凡猜的一模一样，就是钻牛角尖了。
“怎么说”
林落摇摇头，偏执的把头拧向另一方，不说话
张凡真的快被林落的不说话弄的很生气
“你总得说出来我们才能帮到你啊，哪里没学懂所有老师都可以帮你，可是你这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听，我们怎么帮你？我记得你进班第一天说想考武大，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考得上吗？你对得起老师们的信任？对得起你的努力吗？”
林落安静的听着，一边听一边流泪
张凡叹了口气，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挫败感了
“算了，你不说就算了，你要自甘堕落，那没人救得了你，去吧”
这次林落却没有转头就走，虽然只过了两三天，他已经感觉到了张凡对他的关注，也慢慢建立了一些信任。
“我没有自甘堕落”林落低着头，想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心里话“我也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害怕。害怕我的倾诉会扰了你的心情，害怕你会讨厌我。”
“怎么会呢？林落，你相信我，我与那些只能倾听你的人不一样，我是真的想帮你，帮你打开心结，帮你去到你想去的大学，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我也希望你也相信我”
顿了顿，张凡又说“林落，你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事，如果可以，我想帮你卸下这些负担，让你能快快乐乐的过你的青春，而不是提早变得成熟。”
林落喉结动了动，抹掉眼泪，看着张凡
“老师，我们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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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林落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毫无保留的向张凡倾诉，倾诉他的委屈，他的失望，他的绝望……
张凡也第一次知道，一个孩子，承受了那么多打击，接受了那么多失望，受到了那么多欺骗，对生活绝望，却从来不会对别人生气，不会破坏身边的东西，他不知道林落忍得有多痛苦，他也体会不到那种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他突然有些佩服林落。
但更多的是心疼。
林落，那些绝望的夜，你是怎么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