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西院】【原创】楚地有泽(古风父子)

【番外】一
教主大人拿着柳条教,一天下来果然是效果显著,日落时分,一套剑法练下来,彦泽也就挨个六七下,彦教主终于满意了些,果然,还是原始的办法最有用。


夏安初准备晚饭,拉着阿宝走了,阿宝与哥哥做了约定,可以学武,但平时课业也必须兼顾,他本来就不笨,原先油盐不进不过是因为憋着口气,现下哥哥同喜了他学武也便不那么抵触了,反而进程比原先快了不少。


“爹爹……”


“先吃饭吧,你今日进步已经很大了,不必急于一时。”左右他也不指望儿子做什么武学大师,闲暇时练一练,也算是给无聊的生活添了丝乐趣。


当天晚上,彦泽伺候完父亲安寝回到自己屋里,便发现屋子里停了一只信鸽,他狐疑地摘下信鸽腿上的信。师父传信从来不用鸽子,怎么今天变了想法。


信纸一圈圈展开,彦泽神色骤变。


第二天,午饭后,彦泽向父亲禀告,折教的一个小分坛出了点问题,需要他去处理一下。


教主大人不悦,“你人都出来了,燕宇怎么还那么多事?”


“师父……师父那边想是忙不过来,孩儿离那边近些,比较方便。”彦泽低着头,声音中带着些愧疚。彦教主的不满便不好意思在发泄出来了。


“爹爹,孩儿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他生怕父亲不同意,连忙保证。


彦楚好笑,“说的好像为父离不开你似的,你爹明明是在给你讨公道,好不容易出来游玩一次,你师父还要压榨你。”


“我……”


“罢了。”彦教主伸了个懒腰,一吃完饭就犯困,他有些想念自己的床了,“去吧,路上小心,不必着急,为父等你便是。”


“谢谢爹爹。”彦泽低着头,将有些心虚的神情隐藏在阴影里,待父亲离开,他深吸口气,才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6-29 10:32:00 +0800 CST  
不要怀疑,阿泽胆子大了,要去作死了,期末进行中,我也要去复习了
众阿姨:???回来,不许卡文
楼主:略略略
众阿姨:********【手动脏话】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6-29 10:34:00 +0800 CST  
明早考试,今天没文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6-30 17:57:00 +0800 CST  
【番外】二
彦泽一去半月,教主大人过的并不太如意,下人伺候的不合心意,连带着教主大人的心情也不怎么美好了,连夏安初都发现,彦先生这几日脾气有些暴躁,一些简单的问题也不敢去请教了,唯恐被骂一顿。


彦泽是在下午回来的,夕阳西下,晚霞的余晖在天边连起了一片火烧云,美的张扬肆意,惊心动魄。


府里的下人从彦泽手里接过快马,哒哒地牵走了,他咽了口口水,呼吸有些急促,眼角微红,满面风霜,待心头的那阵涌动过去,彦泽进了院子。


小院内,古榕树下,一把摇椅哒哒地晃着,彦楚一身月白色长衫,眼眸微阖,平日里驱暑用的折扇落在了地上,一阵微风吹过,扬起他肩上的一缕青丝。


彦泽忽然停下了脚步。


浮生半日,斜阳遮面。


驱走了心中缠绵半月的无助与血腥,他轻轻笑了笑,走上前,捡起地上的折扇,贴着父亲,轻轻为他打扇。


黄昏已至,天灰蒙蒙的。


“回来了?”彦楚刚醒,朦胧着眼,声音带着初醒的慵懒,仿佛等待已久,却未有久别的疏离,蓦地让彦泽红了眼眶。


“嗯……回来了。”他努力控制着声音中的哽咽。


“你脸色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嘴唇泛白,眼底青黑,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路上赶得急了。”


彦楚皱眉,“我不是说了不必着急吗?”


“嗯。”彦楚见他低着头,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了彦泽细软的声音。
“……想您了”


他的心蓦地化成了水,看着儿子的眼神骤然柔和无比,他眉眼染笑,往旁边挪了挪,拉过儿子并排坐在摇椅上,将他搂在怀里。


儿子似乎瘦了一圈。


“累吗?”


累……从未有过的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就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有点。”彦泽被父亲搂着,头轻轻靠在父亲身上,听着父亲胸口稳健的心跳声,飘忽的心绪终于慢慢落了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觉得,一切都过去了。


“饿吗?”


彦泽点了点头。


“先吃点东西,然后再睡一觉?”


彦泽又点了点头,“我要吃爹爹做的冰镇杨梅……”


——……——……——……——……——


子夜,月黑星稀,虫鸣声阵阵。


彦泽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双目空洞,右手死死的抓住胸口,直到伤口撕裂,白衣上晕染出淡淡的血迹,等他终于回过神来,眼角已湿。


梦中,伏尸百万,血流漂杵。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1 18:03:00 +0800 CST  
啊哈,越来越短啦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1 18:03:00 +0800 CST  
伪更: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我蓦地了解到了接下来两门考试的难度,数学狗不配更文,我们周六再见
🐶汪汪汪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1 23:39:00 +0800 CST  
【番外】三
第二天,彦泽的脸色越发憔悴了。


“没睡好?”


彦泽穿衣的手一顿,眼光有些躲闪,心虚地点了点头,不敢看自己的父亲。


彦教主的眼睛眯了眯,眉头深缩,他似乎闻到了彦泽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彦教主恍若闲谈般的一句却让彦泽浑身一震,玉冠差点落在了地上。


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想都没想便膝盖一弯,却被父亲温热的手掌稳稳的托住了,那双黑亮的眸子看着他,没有什么情绪,却让彦泽一阵阵的发虚。


他缓了缓,听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小声道:“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他这个儿子确实不会说谎,彦教主眸色加深,顿了顿,忽道:“早饭吃了吗?”


“尚……尚未”


“一起吧。”彦教主缓了语气,似乎不打算再追问,彦泽默默松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父子两一起用完了早饭,彦教主二话没说,扒了儿子的衣服,将他按在了自己床上,寻了本没看过的书,坐在一边。


“爹爹……”彦泽整个人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忽闪的眼睛,叫了一声。


彦教主就着手上的书,敲了敲他的脑袋,彦泽吓得一缩,到底没敢躲。


“好好睡一觉,为父在旁边看着你,免得天天睡不好觉。”


“爹爹……”彦泽糯糯的叫了一声,眼眶蓦地有些酸涩,他连忙将整个脑袋缩进了被子里,过了会儿,才又露出头了。


父亲就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手里的书,眉眼如画,宁静祥和,温润的气息让他觉得异常心安。


待身边渐渐传来了低沉的呼吸声,彦楚放下手里的书。


睡梦中的彦泽眉头紧锁,时不时会有一两声惊慌的呓语,看得出睡得并不安稳,彦楚眸光微沉,右手拂过儿子的睡穴,待彦泽的呼吸声渐渐平缓,指尖下滑,轻轻解开了彦泽胸口的衣服。


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包的很好。彦楚静静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将衣服穿好,为儿子掩了掩被角。


彦泽回来的第三天,江州盟副盟主身亡的事件终于有了进展。


半个多月前,江州盟副盟主忽然暴毙,死因不明,副盟主多年来侠肝义胆,为江东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一时间,众人哗然,悲痛忧愤,誓要替副盟主报仇。江州盟盟主为平息众怒,亲自调查副盟主的死因,谁知竟在副盟主曾经居住过的屋子地下挖出了他通敌叛国的证据。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副盟主私通敌国已是事实,一时间原本一身正气的副盟主身败名裂,骂声四起,所有人都说他死有余辜,至于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也便没有多少人再关心了。


消息传到彦教主耳朵里时,彦泽就在旁边,彦教主敏锐的察觉到彦泽的呼吸乱了片刻。


他心中冷笑,孩子大了,当着自己的面都敢欺瞒撒谎了,他到要问问燕宇,这一去半月,彦泽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儿子不听话,合该好好教训,彦教主心中如是道。


谁知,燕宇的书信尚未传回,彦泽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6 11:26:00 +0800 CST  
呕吼,回来啦💪💪
希望你们还记得,副盟主是怎么死的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6 11:27:00 +0800 CST  
【番外】四
此间事毕,该游的地方,彦教主也游的差不多了,父子两收拾好了行囊,打算第二天出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夜已深,月黑风高,树影摇动,阵阵虫鸣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正是酣眠时刻。


屋内,本已深眠的人忽然张开了眼,右手握紧枕边的长剑,目光骤寒。


彦泽森冷的眼睛望向屋顶,未等剑起,一个黑影翩然入内,捂住了他的嘴,熟悉的气味飘散在鼻尖。


父亲?


“嘘!”彦教主将儿子环在怀里,黑暗中他抬头看了一眼,辨不清什么表情,只压低了声音,在彦泽耳边道:“冲我们来的,引出去,别惊动了夏府。”


彦泽心中一沉,有了不详的预感。


父子两人翩然远去,不近不远的吊着身后的尾巴。


待行至一处偏远的林子,两人的脚步慢了下来,身后的人也终于追上了。


黑衣覆身,黑巾蒙面,长匕短剑,目光空洞,这是死士,里外两层,总共三十人,将彦楚两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彦泽握紧了长剑,手有些抖,那股不详越来越浓重,让他莫名的发虚。


彦教主心下好笑,“他们要是会告诉你,就不必夜行而来了。”他拉开挡在他面前的儿子,平静的问,“你们要杀谁?”


“你身后之人。”一人长剑出鞘,指着彦楚,森然的杀气犹如实质一般扑面而来,“无关人等,退避。”


“那可真不巧,”彦教主微微一笑,“你杀谁我都管不着,唯独他——”


“不行。”


话音未落,面前之人已如鬼魅般动作。


死士从来不需要废话,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爹爹——”彦泽一声惊呼。


“照顾好自己。”


幽暗树林里,刀光剑影,彦楚未带折扇,身边也无甚利器,只得肉搏,对方虽然武功不及父子二人,但胜在人多,一时胶着难分。


彦泽武功虽好,可毕竟是一教少主,少有这般实战时刻,遇上训练有素的死士,便有些吃力,更何况,他心里此刻正装着事。


那股子不安随着时间一点点变大,死士,点名要他性命的死士,他一向深居折教,未曾结仇,那么,就只能是……


彦泽倏忽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慢慢的畏惧,他看向面前父亲的身影,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不涉政。”


——“记住你今天这句话,他日莫怪为父不留情面”


——“一个亦兄亦父,亦师亦友,却抛弃了我整整十八年的故人。”


手中的剑开始颤抖,不经意间,彦泽开始下杀手了,他抱着侥幸,或许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这不过是场普普通通的暗杀……


直到彦楚徒手接住了对方的一枚暗器,四角锋利,内襄金石,彦泽亲眼看见,原本悠然的父亲眼底骤然染上了丝丝暴虐,刹那间,气势陡转,散发出森冷的寒意和杀气。


“九王……”他喃喃自语,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本是低声的呢喃,却如惊雷一般乍响在彦楚耳畔,他骤然回首,寒冰般的眸光射向彦泽,凛然的杀意未曾收敛。


父亲……认识这枚暗器,彦泽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他呆呆地看着父亲,这样陌生的目光恍若凌迟。


一柄短箭破空而来,直射彦泽。


他呆呆地看着,却没有任何力气躲避,箭近一尺一尺之距,戛然而止,在彦楚冰冷的内力倾轧下化为乌有。


阴风乍起,死士的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丝寒意。


彦楚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彦泽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父亲,仿佛从冰雪里走来,没有一丝温度。


三十具尸体,一具不少,彦楚的身上未曾沾染丝毫的血迹,他缓步向彦泽走来,带动着夜色也变得寒冷异常。


彦泽连下跪都忘了,下意识的后退,却无济于事,胸前的衣服被粗暴的扯开,带血的纱布连着皮肉一起被撕下来。


他浑身轻颤,咬着牙将惨呼咽了回去。


翻卷的血肉渗出浅红色的血,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撕裂,显得狰狞可怖,却掩盖不住伤口原本的形状,月牙型的血口以诡异的弧度印在皮肉上。


久远的记忆汹涌而来,瞬间让他头疼欲裂,他的手微微颤抖,一样的伤口,这次却换成了他的儿子。


“你去了北境。”


五个字,却是彦泽从未听过的森冷与压抑。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6 15:31:00 +0800 CST  
请大家记住一位自称软萌阿泽的小可爱,是她不懈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二更。💪💪💪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6 15:32:00 +0800 CST  
【番外】五
虫鸣声在黑夜的衬托下,分外刺耳,钻进彦泽的耳朵里,产生了阵阵嗡鸣。


夜风打在血淋淋的伤口上,钻心刺骨,直到彦楚眼中的的森然与冷厉消失的的干干净净,又变回了素日的平淡,却又有些不一样,没有了暗含在眼底的温柔,就像……


就像第一次相见一样,父亲明明对着他温文浅笑,却处处透着疏离。


这……是冷漠。


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扎在他心上,一瞬间鲜血淋漓,彦泽浑身都开始颤抖,前所未有的害怕席卷而来,眼泪如雨点一般不受控制的滑落,他却毫无所觉,浑身一软,跪在地上,膝盖磕上坚硬的石头,身形不稳的倒向一旁,手脚并用的爬到父亲脚下。


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让他想吐。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他拉着父亲的衣角,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下一下的叩头“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他满脸泪水,声音含糊不清,除了这三个字,什么也不敢说。


彦楚负手而立,冷眼旁观。


直到彦泽的额头晕出血迹,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越发浓烈。


父亲不要他了!


他被心中陡然而起的想法吓得一阵一阵的犯恶心,慌乱的四周摸索,仿佛要找什么东西,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哭的越发凄惨。


终于,他摸到了腰间的东西,像是终于有了一丝依托,颤抖着解下腰间的白练,尽可能高的举到父亲跟前,哭的喉咙沙哑。


他还是一遍一遍地说着那三个字,却已经辨不清音节了。


彦楚的眼中殊无情绪,始终没有接过那根鞭子。


彦泽越发绝望,他挣扎着又跪近了一些,小心翼翼的把白练往父亲手里塞,他不敢硬来,就那么一点一点蹭着父亲的手。


“我错了,您打我吧,狠狠地打,求您,求您了……”


塞不进去,他便哭的更加凄楚,几乎要背过气去。


一阵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就在彦泽几乎要哭晕过去,彦楚终于接过了他手里的长鞭。


彦泽大喜,忙不迭地后退两步,跪的端端正正。


他满面泪痕,形容狼狈,胸口的衣服还敞着,带血的纱布四下散落,胸口的血已经染红了衣服,额头上磕破的伤口也在往出渗血,眼睛里是深深地恐惧。


彦楚紧了紧手里的鞭子,说出口的话没有任何温度,“说。”


彦泽不由自主地一颤,满脑子被害怕占据,顿时一片空白。


不过片刻的犹豫,破空声忽然而至,不辨力度,不辨方向,几乎朝着他的脸上砸来,彦泽下意识伸出手挡,鞭子落在手臂上,尾端乍响在脆弱的脖颈,瞬间绽开了一道血口,逼出了一声惨叫,堪堪出声,又被彦泽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惊恐的看着父亲


“说!”依旧是一个字,连表情都没变。


彦泽瑟瑟发抖,语带颤音,“我……我收到了……凌宸盟主的信……信上说,他在查副盟主的死因……意外得知副盟主私通敌国……九王爷也牵扯在内……九王得知副盟主……死在您手上,心生怨恨,欲……欲嫁祸与您,证据已送往北境,……让我半路截回……”


他看了眼父亲,继续道,“盟主……不让我告诉父亲……说您不会同意……”


谎言漏洞百出,可有关父亲,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了,父亲的目光冷酷而残忍,让他一个字也不敢解释。


“我……一路追至北境,也没有找到人……便知道自己被骗了……”


他想起自己在北境的所作所为,瞬间如坠冰窖,浑身止不住的打颤,他不敢说,又生怕父亲的鞭子会抽在他脸上,嘴唇惨白,瑟瑟发抖,“父……父亲,我错了……”


彦楚俯身,用鞭柄抬起彦泽的下巴,平缓的吐出了两个字,“继续”


父亲的平静让他从心底里害怕,“我……我潜入了启国军营,盗走了副盟主交给启国主帅的的边防图。”


感受到父亲骤然冰冷的目光,彦泽心一颤,说出的话软弱无力,“我,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只是想救更多的人……死了好多人,那些人,做梦都在哭,我真的……好害怕,我……我……”他声音越来越小,双目渐渐暗淡下去,“错了……”


他此番何止是涉政,明知是局,却还义无反顾,跻身两国之战,那般血腥绝望的场景,单单不忍心三个字太过淡薄了……


彦楚静静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解释,直到树林再次陷入寂静,他目光下移,望着彦泽胸口月牙形状的伤口,久久不能回神。


他自然明白,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永远不会理解的绝望与无力,遍地尸骸,血流成河,连风中都是亡灵的哭喊,一旦见过那样的场景,所有的理智和仇怨就都不重要了,你只想救人,救更多的人。


救更多的人,也就意味着牺牲更多的人。


旁人无关,可面前的人,他不愿意。


彦楚轻轻抚摸那道伤口,任由彦泽疼的瑟瑟颤抖,“晁月伤你的。”


话很轻,仿佛自问自答,多年不见,晁月的刀法又精进了很多,这道伤,很凶险。


他本就没打算让彦泽回答,彦泽自然不敢说话,忍着胸口的疼,跪得艰难。

“赢了吗?”


彦泽微愣。


“北境的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7 13:03:00 +0800 CST  
战事,赢了吗?”彦楚又问了一遍。


“赢……赢了……”暂时。


彦楚点了点头,“那很好。”


彦泽看不透父亲的表情,心里害怕的紧。


彦楚站起身,俯视着彦泽,眼光犹如幽静的湖水,平静而幽深。


“去衣吧。”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7 13:03:00 +0800 CST  
【番外】六
银色的白练在夜色下闪着点点微光,彦泽抖着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连着纱布带血撕下。连头也不敢抬。


“下衣也褪了。”


“父……父亲!”彦泽哆嗦的看着他,毫无商量的余地。


寒凉的风吹的他指尖僵硬,哆哆嗦嗦的抚上腰带,他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目露哀求,他想向父亲求饶,嘴唇张了张,却什么也不敢说。


泪水一大滴一大滴的往下滑,他自虐般将嘴唇咬出了血,闭上双眼,自暴自弃的脱下了外裤。


深夜微凉,彦泽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最后一件亵裤怎么也不肯脱了,眼泪一次次冲刷着他的睫毛,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扒光了毛的鸡,任由他人处置,恐惧至深,却也羞愤欲死。


彦楚也没说什么,白练划过地上的枯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将手轻轻搭在彦泽的肩膀上,引得对方狠狠一颤。


一股暖流自肩膀传来,游走全身,慢慢将他的心脉包裹在里面,护的严严实实。


彦泽抖的越发厉害。


“我今日不想听见阿父这两个字。”


他听见父亲冰冷的声线响起,犹如腊月寒冰,阵阵刺骨。


彦楚伸手拂去他脸上的泪痕,复道:“错了就要承担后果,我也不想在看见你的眼泪。”


他便真的不敢再掉一滴眼泪,哪怕眼眶憋的通红。


胸口的血糊的到处都是,看上去凄惨挤了,不过,人倒是胖了些,比刚来他身边的时候胖多了,也大胆了许多。彦楚抖开鞭子,一时神思恍惚。


头疼,也很累,他今夜想起的记忆实在太糟糕了。


“彦氏祖训第三条,背。”


“回父亲”彦泽恭敬叩首,“彦氏祖训,不涉政……”


话音未落,白练已起,整整三鞭,全部落在一个地方,彦泽瞳孔骤缩,嘴唇微张,额头青筋暴起,半天才终于惨叫出声,哀楚凄厉,犹如孤狼低泣。


他整个人都伏在地上,指尖轻颤,冷汗淋漓,此刻他才知道,父亲往日对他已是诸番留情。


“起来,继续。”


冷冰冰的四个字想尖厉的刀片搅进血肉,一点一点逼着他慢慢爬起,跪好,沙哑的嗓音充满了恐惧和虚弱。


“凡我……彦氏族人……啊——”


六个字,六鞭,一道伤口,即便他将嘴唇咬出了血,也阻止不了身体的本能,叫声凄惨而无助。


“起来。”


“父……父亲……”他颤着音,语不成声,眼前朦胧,他吓了一跳,连忙将眼中的雾气眨下去,终于还是撑着地,慢慢的爬起来。


他不敢开口,一开口,鞭子又会落下了,真的很疼,疼到他心肝俱颤。


“不得入朝为官……”


“不能……与皇族扯上……关系”


“不可……不可……干预……朝代……更……替……”


五句话,五道伤口,彦泽摔倒了五次,又爬起来五次,背后血肉模糊,隐隐可见白骨。


彦泽趴在地上,气息奄奄,身后犹如刀割火烤,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的神经,心脉周围的内力,让他连昏迷都成了一种奢望。


那种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滴血的鞭子稳稳地握在彦楚的手上,他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夜幕,又看向彦泽背上绽开的五道血口,面无表情。


彦楚的心狠手辣,早在折教创立伊始,已经被无数的亡灵证实过了。


“起来,再背。”


彦泽蓦然张大了眼,不敢相信的望着父亲,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彦楚的目光深不见底。


“爹……爹爹……爹爹……”他眼眶含着泪,一声一声地小声唤着爹爹。


彦楚知道,他在求饶,是真的怕了。


“起来。”


彦泽的心被挖下了一大块,在父亲冰冷的目光下,试着想要爬起来,他怕父亲的鞭子,更怕父亲的冷漠。


在无数次失败后,他终于抬起狼狈的脸,小心翼翼的问,“我……我可以……趴在树上吗……?”我真的起不来了。


彦楚没说话。


他慢慢的膝行着来到一颗树下,靠在树上,勉强撑起了身体,他害怕极了,开始继续这漫长的折磨。


一遍,两遍……


背上无从下手,鞭子便下移到了他的臀腿,依旧毫不留情,像要剐去他一身的皮肉。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泪水,不敢哭,因为父亲不喜欢,却不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直到每个字都深深地刻在他心底,彦泽无力支撑,从树上滑倒了地上,即便彦楚为他护住了心脉,也已然意识模糊,瑟缩着身子,满地打滚,涕泗横流,无意识的吐着那让他深深畏惧的家训,偌大的林子,只剩下狠厉的鞭声和少年沙哑的呼喊。


——“教主若是心硬,给你收尸都是有可能的。”


那一瞬间,他以为,父亲是真的想打死他。


不知道从哪来的胆子,彦泽忽然翻过了身子,想拉父亲的衣角。鞭锋去势难收,狠狠砸在了他的胸口,正好落在胸前刀伤上。


他连喊都喊不出来,胃里瞬间翻江倒海,俯身吐了起来,污秽夹杂着鲜血,吐的天昏地暗。


彦楚的眸光终于动了动,他静静看着彦泽吐完,躺在地上,已神智全无,口中一会儿喊爹爹,一会儿喊阿父。


白练轻轻颤了颤。


——……——……——……——……——……——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7 20:51:00 +0800 CST  
朦胧中,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包裹着他,唇间有点点湿润,他忍不住动了动喉咙,干渴的嗓子终于好了些,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又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有慢慢张开了眼睛。


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父亲背对着他,负手而立,手里的鞭子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渗血,汹涌的记忆纷至沓来,全身的痛觉忽然回到了身体,忍不住呻吟出声。


“父……父亲!”他全身都开始抖。


彦楚转身,看着彦泽瑟缩着身体,惊恐的看着他,眼里充满了畏惧。


“害怕了?”他问的风轻云淡。


“怕……怕了。”


“还敢吗?”


“不……不敢了。”


“但愿如此。”彦楚一声轻笑,细听竟有三分自嘲,彦泽已无心分辨。


“你一共喊了我五声父亲。”


彦泽呆愣,眼眶微红,片刻后本能的举起了双手,他怕极了,丝毫不敢猜测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他错了。


彦楚用带血的鞭子在他手上抽了五记,抽完后,血淋淋的,却没有破皮,自然还是疼的,彦泽把头埋在臂间,不敢出声。


带血的鞭子被扔在了彦泽脚下,彦楚看着他,目光幽深,“明日,启程回折教。”


彦泽呆呆地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黝黑的树林阴暗而可怖,滴答滴答,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一点一点濡湿了衣襟,从低声啜泣,到痛哭流涕。


他慢慢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浑身都好痛,好冷……好累……好想……


睡……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7 20:53:00 +0800 CST  
【番外】七
今日晨间的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夏安初看着与往日一般无二的彦先生,眉宇一如既往的淡泊,却隐隐有一丝疲惫,坐在桌边,慢慢的用着早饭。


而彦泽,站在一旁,形容憔悴,脸色惨白,细看之下,整个人都在瑟瑟颤抖,脸上一阵一阵的往外冒冷汗,似乎马上就要倒下一般。


夏安初看了眼诡异的父子两,终于慢慢退了出去,彦先生昨日已向他说明离去之意,行囊已备好,车马均已安排妥当,可今天早晨,彦泽却是从外面回来的。


几乎将他吓个半死。


一身狼狈的人缩着身子蹲在门外,他一开门,便倒在了他身上,浑身冰冷却全身都是汗,衣服湿漉漉的,触手一摸竟然全都是血!


“怎么回事!”他搂着彦泽的身子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颤抖,“撑着点,我去找大夫。”


冰冷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胳膊,“不……不用,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没事。”他莫名的气怒,“我去找彦先生!”


那双无神的眼睛骤然一缩,充满了害怕,彦泽拉着他,抖得厉害,声音几近哀求,“不……不要……求你了……”


夏安初乍然看见他脖子上的一道血痕,似有所悟,深深看了他一眼,“我先带你回房。”


“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你说。”


“父亲晨起……无人服侍。”


——……——……——……——……——……——


夏安初离开,屋子里只剩下父子二人,气氛有些诡异,彦泽此刻浑身都痛,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他小心的看着父亲,满目落寞,往日此刻,他应当与父亲同食,为父亲布菜。


父亲甚至还会时不时地嗔怪他一句吃的太少,而不是此刻难挨的冷漠。


彦楚始终不曾对他说过一句话,就像没有这个人一样。


彦泽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身后,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牵扯的浑身伤口都疼,几乎跟不上父亲的步伐,走两三步就要歇一歇,彦楚也未曾等他一等。


马车已经等在门口,车夫也已准备就绪,夏安初吩咐下人将东西搬上车,时不时地虚扶一把彦泽。


“你还好吧?”他目露担忧。


“没事。”彦泽又出了一身冷汗。


“彦先生他……”


“是我做错了事。”夏安初摇了摇头,走近了些,让他能稍微靠一靠。


彦楚当先一步上了马车,彦泽站在马车边,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父亲没有开口,他不敢上去。


衣物器具一样样被搬上马车,彦泽一直站着,已经开始头晕了,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马车内终于传来了父亲低沉的声音,“上来。”


他却连腿都抬不起来,夏安初帮了他一把。


“谢谢。”


“自己保重。”


马车内,彦楚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彦泽睫毛颤了颤,寻了个角落,跪下了。


车夫一扬马鞭,马儿便哒哒的跑了起来,带动着车轮,一点一点向着地平线远去。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8 10:22:00 +0800 CST  
沙发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8 10:22:00 +0800 CST  
【番外】八
马车行在官道上,路面平整,却时不时也会撞上一两颗石头。


彦泽疼的满头冷汗,他的忍耐力似乎因为身上的伤变得不堪一击,特别是马车每颠一次,都像有针扎进他的膝盖,他的呼吸越来越沉,连意识也有些模糊了。


马车骤然一晃,彦泽咬破了嘴唇,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扑倒在车板上,他猛然被吓得清醒,连忙抬头去看父亲。


这一看,他便愣住了。


彦楚也正在看着他,眼神不辨喜怒,似乎已经看了很久。


“爹爹……”他下意识开口。


彦楚没有回答,依旧静静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眸深沉如水。


许久,彦泽终于听见了他低沉的嗓音,“过来。”


他忍着浑身剧痛,慢慢膝行过去,停在父亲脚边,低着头,凄切的眼睛隐藏在隐影里。彦楚从矮塌上拿下一个垫子,放在彦泽面前。


“跪在这上面会好一些。”彦泽身后伤的厉害,根本就坐不了。


彦泽蓦地红了眼眶,差点哭出来,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软垫,身子小幅度的颤抖,终于慢慢把膝盖移了上去。


彦楚摸了摸他的头发,让他趴在自己身上,“这样会不会好受一些。”


膝盖上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彦泽把头埋在父亲膝间,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彦楚也就不再说话。


他感受着膝盖上的体温,直到衣袍被濡湿了一大片。右手贴上彦泽的后颈,轻轻安抚,膝盖上的啜泣声也越来越大。


等到哭声渐止,彦泽又出了一身冷汗,彦楚从旁边拿了个帕子,细细为他擦汗。


彦泽趴在父亲膝上,埋着头,一动不动,任由父亲摆弄,乖巧异常。


彦教主终于叹了口气,“委屈了?”


膝盖上的人浑身一僵,半晌点了点头,他把鼻头上的汗在父亲外袍上蹭了蹭,泪水又滑了下来,一夜的无助与害怕都在父亲的一声温言下变成了委屈,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


他埋着头,嗡声道:“爹爹,我以后要是再犯错,您怎么打我都可以,就是……能不能别不理我。”他又往父亲怀里缩了缩,“我害怕。”


彦楚轻叹,“不这样,我怕制不住你。”


“制的住,制的住!”彦泽忽然转过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湿漉漉的眼睛又红又肿,里面满是急切,“制的住的,您用点力,疼了就制的住了……”


彦楚轻轻贴上他脖颈上的鞭痕,听着儿子有些傻里傻气的话,眼中满是怜惜,“怎么,昨夜还没打疼你。”


膝盖上的人狠狠一颤。


怎么会不疼,鞭子抽在身上,割开皮肤,打碎血肉,疼的他想哭,想求饶,想叫阿父,可都不敢,父亲就站在他身后,一遍一遍逼着他背家训,一个字一鞭,没有丝毫怜惜。


血肉之躯,身上疼,心里更疼。


他动了动,伸手环住父亲,把头埋在他腰腹间,声音里透着依恋和委屈,“我以为您会像抛弃叔叔那样……抛弃我。”


后颈的手微微一顿,彦泽的手臂又紧了三分,仿佛生怕被推开,彦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自嘲的笑了笑,“你与他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彦泽抬头望他,目光灼灼。


彦楚点了点他的鼻子,“你会做伤害为父的事吗?”


彦泽瞬间炸毛,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大声道:“怎么会!”


彦楚哑然失笑,将儿子拦入怀里狠狠揉了揉,目光幽深,“所以啊,你们是不一样的。”


午日的阳光洒在马车上,像是给它镶上了一层金边,车夫挥着马鞭,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在马屁股上,时不时的哼上两支小曲。


马车的帘子忽然被掀开,彦楚探出头来,语气有些急促,“敢问把式距离下个城镇还有多远,可否再快些。”


车夫不解。


彦楚往车内看了一眼,眉间染上了三分急色,“小儿高热。”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8 12:28:00 +0800 CST  
谁都别想抢我沙发,这次谁都不给╭(╯^╰)╮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8 12:29:00 +0800 CST  
我猜大概还有人不知道我有群,点开主页看签名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8 12:56:00 +0800 CST  
【番外】九
离下个城镇太远,赶过去天都快黑了,彦楚只好选择原路返回,又回到了夏府。


彦泽的的高热来的十分凶猛,彦楚将他从车上抱下来时,整个人面颊绯红,浑身滚烫,缩在父亲怀里不停的打冷子,已经烧的意识不清了。


“先生!”夏安初有些惊讶。


“替我找个大夫,麻烦了。”彦楚抱着儿子就进了屋,床铺正好还没收拾。


彦泽整个后身到处都是伤,胸前又有刀伤,躺不得,趴不得,他只好盘膝坐在床上,让彦泽跪伏在他身上,胸口腾空。


大夫来的及时,切脉的手刚一碰到彦泽的胳膊,就被躲开了,他意识模糊,却隐隐能感觉到是陌生人。


彦楚皱眉,在他耳边轻轻哄着,“阿泽乖!”


那边大夫却已经炸毛了,“怎么能烧成这样!”


彦楚目光暗了暗,“他身上有严重的外伤。”


大夫狐疑,想要伸手去解衣服,彦泽烧的迷迷糊糊,却不许任何人碰他,大夫一靠近,他整个人就开始抖,拼命的往父亲怀里缩,牵动身上伤口,疼的直哆嗦。


“阿泽,听话,别动,看一下就好。”彦楚在旁边轻声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可彦泽还是不听,只要大夫一靠近就开始挣扎,连脉都不让碰。彦楚已经能闻见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算了,”老大夫叹气,“烧成这样,先退烧总是没错了,我先开个方子,先把药煎上,他身上有外伤,肯定是伤口感染了,得先处理伤口。”


他一边写方子,一边对着彦楚道,“他不让我碰,你来,准备好伤药纱布,我教你。”


彦楚一愣,看了眼怀中瑟瑟发抖的孩子,眉头微皱:“我?”


脱下外衣,浅色的内衬已经被鲜血染的差不多了,待要解开时,彦楚才发现,衣服连着血肉已经粘在了伤口上,而这伤口根本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彦楚看着怀中虚弱的孩子,既怜又怒。


“这……这谁干的?”老大夫惊呼出声,他行衣多年,什么伤口没见过,这一看就是鞭子抽的,还是层层叠叠抽在一道伤口上形成的,不过是个孩子,怎么能狠得下心下这么重的手,老大夫顿时心疼不已,拿着纱布的手都开始抖,他笃定了孩子怕是被恶人折磨过,这才会伤的这么重,连陌生人都害怕。


“那个**,简直不是人,怎么……怎么能这么打一个孩子呢,简直……简直……”他气氛的话都说不出来。


夏安初看了彦先生一眼,默默吞了口口水。


彦楚目光微沉,没有说话,专心的把衣服往下撕,引得彦泽阵阵颤栗,哀叫出声。


老大夫吓了一大跳,“住手住手,你这样撕会疼死他的,你是不是孩子爹。”


彦楚微愣,拉着衣服的手有些颤。


“拿些温水来,一点一点慢慢濡湿了在脱。”可怜的孩子,他想摸一摸,却被彦泽轻轻躲过,又往父亲怀中缩了缩,口中无意识一声一声唤着疼。


彦楚眉头紧皱,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儿子的额头,烫的吓人,他只觉得这灼热的温度似乎已经烧到了他的心里,让他焦躁难安,恨不能以身替之。

楼主 琉璃苣绿  发布于 2019-07-08 18:24:00 +0800 CST  

楼主:琉璃苣绿

字数:148139

发表时间:2019-05-06 02:2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9-03 03:39:57 +0800 CST

评论数:842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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