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归应下了，似乎并没有把这当成什么事，接过了旁边女仆递来的花篮，转身朝那玫瑰丛而去。
蹲下身子，他直接伸手去采摘玫瑰，茎上的刺尖锐且密集，稍一沾边便是一道口子，花篮之中才放了几朵艳丽的红色，手上就破了几道细小的伤口，鲜血渗出，顺着白皙的玉手蜿蜒。
林子归微微皱了皱眉，接着又恍若无事般进行手上的动作。他的双手本是极为好看，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不过恐怕很快就要面目全非了。
有的刺甚至深深扎进肉里，或因时间的推移随着血液凝固而黏在柔软的皮肤表面，发出阵阵刺痛，处理这些刺的时候，还会更疼，只是他手中的动作没有一点延缓。
当一个花篮装满之时，一旁的女仆很快就递上第二个空的花篮，好似无休无止。
于玫瑰丛中的林子归，仿佛与花丛融为一体，妖冶而诱惑。
他，不疼吗？
莉莉安很想问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疼就疼着吧。
悠闲的品着浓香的奶茶和甜点，一边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少年，根本没当一回事。
逐渐，他装满了第二个第三个花篮，手也早就是另一副样子了，鲜血淋漓，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莉莉安也没有打算要放过他了。
良久，才叫他停下过来。
她不喜欢别人高高在上，高高在上的只能是她，一只手支在椅子扶手，冷冷的看着林子归。
“跪下。”

晚安。

顺便扩列。

第五章
“跪下。”
冰冷的吐出两个字眼，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子归的反应，她想看这匹野犬，究竟会不会轻易低头，嗯，迟早的事情，早些低头对林子归和莉莉安来讲，都好。
跪下吗？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林子归依旧平静，主子命令奴隶跪下，就算没有命令，奴隶也没有随意站起的资格。
但他并不想跪，从来没人这样呵斥他，更别说让他跪下。
林子归稍微沉默一下，身侧的警卫沉重的靴子朝着他的膝弯重重砸下，他仍旧是跪下了，但脊柱没有一点弯曲。
真是一点余地也没打算留给他啊。
莉莉安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林子归，尊贵无比，看见他跪下了，就想看他匍匐在脚边，管他心甘情愿还是极不情愿，一步一步的，将他淹没就好。
“我看过天宫的资料，对你的记载，也太简略了。”
斯宾塞还与她说了，这个男人未经调教。恐怕野得很。这一点，她已经感觉到了。
微微俯身反扣住林子归的下巴，逼迫他抬头直视她的目光，不让他有任何的闪躲。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介意，我会陪你好好玩一玩的。”
莉莉安忽然看见了他脖子上的咬痕和手上的鲜血淋漓，伸手碰了碰脖子上的伤痕，用指甲轻轻剐蹭着。
伤口处的皮肉外翻，从外向内愈发紫红，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疼吗？”
“不疼。”
林子归顺口答到。

林子归顺口答到。
一边刺激着伤口，一边故意问着嘲讽的问题，莉莉安明知这个男人应该是个极为隐忍的人，从昨夜的表现来看，明明就是百般不愿。
也可能奴隶大概都这个样子吧，再不愿，也只能乖乖听主人的话。
或许莉莉安还觉得这样没有被调教过，完完全全只经过她手上的奴隶，才真正有趣吧，驯服他的过程不会很无聊的。
“主人还有什么需要吗？”
“你很喜欢给我做事情？”
林子归没有答话，莉莉安不快的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位置，极为用力，林子归显然没有任何防备，身形一个不稳，就倒在了地上。
撑着手想站起来时，莉莉安已将脚重重的踩踏在他的胸口位置，用力碾压了一番，胸口的厚重和腹部的疼痛让林子归反而清醒了几分。
“晚上来我房间领罚吧。”
莉莉安妩媚一笑，摄人心魄，林子归看楞了那一笑容，他从那笑容背后读出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莉莉安将一切留到了晚上。
听说过些日子女王陛下要举办什么舞会，莉莉安不喜欢参加这些舞会，也不知道她的陛下在这种时候举办什么舞会，是政务还不够忙吗？
不过也只有舞会来的人比较全了，到时候……莉莉安低头看着林子归，心下有了想法。
“斯宾塞，让医侍给他上点药，我可不想让他这么完美的身体留下痕迹。”
她看了斯宾塞一眼，斯宾塞就立刻会意，带着林子归前往医侍那，果然，就算是包扎伤口，莉莉安也没消了折磨他的念头。
医侍的手段极为粗暴，尤其是处理那些黏在脆弱皮肤上的锐刺时，几乎是连皮带肉直接扯了下来，不经润泽，不经消毒，最后的包扎也很随意。
还好总得来说都是皮外伤，再加上他体质特殊，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

……
接下来的几日跟头天晚上差不多的情况，林子归虽一直顺从着莉莉安，但他可不是的乖巧的奴隶，也没有一点变乖巧。
他没有别的奴隶的那种畏惧和恐慌，也没有奴隶该具备的一切素质，他的每句话都让莉莉安怒火中烧。
莉莉安看似每晚都和林子归待在一起，但实际上也只是林子归的身上凭空多了不少伤痕而已。
外人却只看到了表象，就连莉莉安庄园内的仆从们也开始纷纷议论起了他们俩的关系，有些流言蜚语甚至传到了莉莉安的耳里，可惜莉莉安一点也不在乎，更别说解释了，这才是她想要的效果，一帮庸碌之徒而已。
听到斯宾塞的汇报，她不屑的笑了笑，脑海中忽然出现了林子归的身影。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跟那帮庸碌之徒一样呢？
真是忍不住的想要将他玩坏，看他跪在自己脚下求饶的样子，将他变成那帮庸碌之徒的一员，将他变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类人。
这样的游戏才有意思。不急，慢慢来。
“把他叫过来吧。”
莉莉安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最后的余晖也在慢慢消散，如同迟暮的老人，最终走向黑暗和死亡，但黎明终会来临，这样的日日夜夜，平常至极，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靠在椅背上慵懒的说了一句，若无其事的翻阅议员们提出的文件，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她必须的工作而已，千篇一律，看了几眼之后就将文件扔到了一旁，这些文件哪有林子归有意思。
斯宾塞懂得他说的是谁，点头应下就离开了。

有看不见的楼层及时告诉我。晚安。

【番外】
清明㈠
雨，正下得很大，淅淅沥沥，不绝于耳。
莉莉安隔着车窗，手中抱着一束紫色与蓝色混杂的紫罗兰花束，看向外面朦胧的世界，已经被雨给完全侵占了。
车停下了，她的目的地到了，看不太真切外面的世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白色石柱上的公墓两个字。
湛蓝的眸子里少有的出现一丝黯淡和一丝犹豫。
林子归先打开车门下了车，在雨中撑开黑色的伞，将车门关上，从车后绕了过去，俯身给莉莉安打开车门，替她撑着伞，防止被雨淋湿。
卡特尔的家族公墓，卡特尔不愧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将自己家族的公墓修整的这般好，花了不少钱吧。
想着，莉莉安嘴角不禁扯出一抹轻笑，像是不屑又像是自嘲。
应该是来过这里很多次了，莉莉安轻车熟路的穿过一条小路，再过了一个转角，来到了一座看起来要比周遭墓碑矮上一些的墓碑前，象征着这个墓碑的主人辈分与年龄都尚小。
莉莉安抚摸着碑上刻的字，将手中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花束轻轻放在了墓碑前，好像稍一重了，都会吵醒睡着的人儿似的。
基尔伯特少将。
碑上最显眼的便是这几个字。
紫罗兰是基尔伯特最喜欢的花，也是她最喜欢的花。
悲伤总是在不经意之时就席卷了莉莉安的整个头脑，林子归则一直撑着伞，默不作声。
这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人吧，或者，曾经爱过的人。
不知为何，林子归心里出现点点失落的情绪。

不知为何，林子归心里出现了点点失落的情绪。
这个名字深深的刻进了林子归的脑海里，浏览完了墓碑上所有的字，确实是个年轻而又卓越的天才，尤其是在于军事的天赋。他又直直的看着那张照片，单调的黑白两色并没有使那笑容黯淡，反而更突出基尔伯特的温暖和柔和。
那笑容，他这辈子都不配拥有。
他看着莉莉安的背影，总觉得此时的莉莉安，是那么悲伤。
基尔伯特，那个莉莉安一生都不会遗忘的男人。
莉莉安忽然回想起了关于基尔伯特的一点一滴。
他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她，为她的冷淡和无动于衷而无奈，为她和卡特尔之间的关系而烦恼，悉心照顾她的生活，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最爱从身后轻柔的环住她的腰。
可是莉莉安，她总是一味的在逃避，逃避基尔伯特对她的心意，明明，她也对他也是如此的喜爱。
她仿佛又站在了那个山巅，看着基尔伯特于长长的行军队伍之中，面对守卫人族的最后一战，充满着无与伦比的自信，抱着必定凯旋的决心。
“我是真的爱你啊……”
那道声音直到如今还回荡在莉莉安的脑海中。
可惜，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最终还是没有回来，死于最激烈的那次冲锋中，最终带回来的，只有基尔伯特血肉模糊的尸体。
她再也没有机会去直面基尔伯特的心意了。
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她一定会去好好面对基尔伯特的心意，一定不会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
忽然，她转身打翻了林子归手中的伞，措不及防的抱住了林子归，将头埋在了他的怀中，任由雨水肆虐。
“别动，一会儿就好。”
没有平日的犀利和冷漠，充满着不可置信的平静和淡淡的无力。
林子归楞了楞，显然没有料到莉莉安的这个动作，抬手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手小心翼翼的探进了莉莉安的棕色长发间，无声的安慰着。
时间仿佛都暂停了，只有耳边淅沥沥的雨声还在昭告着时间的流逝。
待莉莉安松开手，压下所有的情绪，恢复一如既往的冷厉时，他们两人早就被雨水给淋了个通透，莉莉安用手轻轻拂了拂脸上淌着的水，只是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走吧。”
将鬓间的发丝别到耳后，冷冷的落下一句，便什么也不顾的往回走去。
林子归走到一旁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雨伞，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莉莉安的步伐，将伞撑在了莉莉安的头上。
他的主人怎么能淋雨。

【番外】
清明㈡
合上伞，抖了抖伞上雨水。
车门砰的一声合上，耳旁传来了发动机轰鸣的声音，雨水顺着林子归银白的发丝而滴下。
莉莉安用余光瞥了一眼衣衫单薄的林子归，近日天气转寒，他依然穿得单薄。翻身将手撑在了林子归的肩膀上，把林子归死死的压制在座位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因寒冷而有些发白的嘴唇。
“刚才的一切，你最好都忘掉。”
带着警告的语气，带着刺骨的寒冷。
“是。”
林子归余光正好看见了正在胆战心惊开车的年轻司机，若是仔细看，甚至可以看见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微微颤抖。
林子归是无所谓的，莉莉安这样对他，他习以为常，外人却是被吓到了。
回到了庄园之后，莉莉安便一直待在房间里，斯宾塞说，莉莉安每次从公墓回来都是如此，过上一些时间便好了。
林子归漫步在庄园之中，选着人少的偏僻地方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知道莉莉安是个怎样的人，虽然很想去看看，但是他忍住了，没去打扰莉莉安。反正，他也不是个招莉莉安喜欢的人。
靠在庄园角落的一棵粗壮的树的树干上，林子归将双手揣在衣兜中，一只脚微屈抵着树干，低着头失神的看着地面，湿漉漉的发丝仍在黏在额上和耳鬓。
雨渐渐地小了，但没有要停的样子，树叶被雨滴打落了一地，林子归觉得，现在的雨声比刚刚更加令人心碎了。
清明啊，真是个容易令人悲伤的日子。
已经过去多久了，他不知道，三年，或者，快四年了吧，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微微抬头看乌压压的天空，像是压在他的心上。
难以散去的阴云，难以忘记的过去。他以为，他能忘记那些事，好好的重新来一次，尽管时间很短。
林子归合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但更像是在默哀着什么。

林子归合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但更像是在默哀着什么。
莉莉安至少还有可以祭奠的地方，可他连绝的坟墓都没机会见着，就算有机会，他也没资格去看，他想着，什么时候见着绝的坟墓了，他也就该面临死亡了。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了，大概这个世界上，不会留下关于他的任何痕迹，更不会像绝那样流传千古，记得他的人，又能有几个，知道他来过的，过多久会忘记。
良久，他离开了这个角落，往莉莉安所在而去，忽然他看见了一个小阁楼，在窗户的阴影中，他隐约看见了一架三角钢琴，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这是个无人问津的阁楼，什么摆件都没有，但装修精致，却不知为何放着这样一架琴，已然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他抬手轻拂去琴键和琴凳上的灰尘，尘埃在空中飞扬，模糊了视线，而后直接端正的坐了下来，指尖一一划过琴键。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心中又宁静了下来，比起血腥战争和狂妄野心，普通人的生活似乎显得弥足珍贵。
林子归将双手轻搭在琴键上，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他随意的按下几个琴键，手又凝在了半空。
当第一个完整的曲调悠扬传出，林子归眼神中透露出了怀念的意味，还有，无尽的伤感。他的手指在琴键上快速的流动着，琴声由近及远，奏着异常悠远的曲调。
但这并不是哪位大家作的曲，而是很久之前，绝作的曲子，说起来，绝跟那些登峰造极的演奏者和作曲家也差不了多少吧。
一曲作罢，绵长的意境却还没了结，他的回忆也还没有结束。
“您终于出来了。”
不知何时，莉莉安已经站在了仓库的门口，轻靠着仓库门沿，双手抱胸，直直的看着林子归。
林子归扭头对上莉莉安的目光，一时语塞，不知该继续说什么才好。
“嗯。”
莉莉安点点头。
“你再弹一曲给我听听吧。”
只要莉莉安喜欢或者高兴，他就都会去做。
林子归眼中的阴翳好像消散了，明朗开的东西，叫做温柔。
尽管他知道在莉莉安心中他不算什么，尽管他知道那一刻只不过是莉莉安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基尔伯特的影子。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

第六章
不长的时日接触下来，莉莉安发现林子归对于情爱方面的事情似乎很陌生，真是个干净的男人，没有被任何人碰过。
除了不听话以外，目前莉莉安对林子归的一切都很满意。
可惜，她不是纯情少女，她是深渊恶魔，这些事情，她不知道做过多少，混迹于政坛，总有人想要用这样的交易来寻得她的庇佑，她自然不会全都拒之门外。
她见证了更多的人世纷纭，世态炎凉，不然也不会十九岁的年纪就坐镇政坛一方，与历经两朝的元老卡特尔为代表的的保守派对抗。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想做摇尾乞怜的可怜虫，就必须要张开血盆大口，做食人的野兽。
弱肉强食，这就是莉莉安信奉的生存法则。林子归，不过是她众多猎物之一而已。
“小奴隶，你还没告诉我，登上报纸的感觉怎么样？”
林子归也算是一夜成名了，还引起了上层的一阵骚动，不知情的人批评，知情的人怜惜林子归今后的遭遇，当然也有人羡慕，对于有一些人来说，他们做梦都想成为莉莉安的狗。
“很……很好。”
说话间，莉莉安将人带进了浴室。

说话间，莉莉安将人带进了浴室。
氤氲着朦胧水汽的浴室，让画面有着艺术般的美感。
垂首立在浴室门前，他没有去看莉莉安，良久的沉默似乎让他明白了什么，右腿一弯，单膝跪地，布料与地面接触的地方，被积水打湿了大半。目光随着地面而去，一直看到莉莉安站的地方，停留在莉莉安的脚下位置。
今日竟然这么乖巧吗？是因为怕了吗？
不过她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难以驯服的野犬，或许一开始还存有一点兴趣，到后面就只想除之而后快了。
林子归乖乖听话，才是林子归最正确的选择，至少莉莉安看来是这样。
“表现不错，那就奖励奖励你吧。”
莉莉安关上浴室门，抱着膝盖人畜无害的蹲在林子归面前，吐出一口热气，拍打在林子归脸上。林子归下意识闭了闭眼，然后快速的道：“谢主人。”
话音未落，淋漓的热水便冲洗在其身上，让他全身湿了个通透之后，花洒才被关闭。
湿透的衣服紧贴皮肤，勾勒出诱人的身材。
莉莉安把住他的手腕，抵在门上，脸一点点逼近，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脸，发丝上还挂着水珠。论力气，她当然不如林子归，可是她知道，林子归不敢反抗，这就够了。
“睁眼。”

“睁眼。”
他闻见了莉莉安身上的气息，感受到了莉莉安的体温，林子归乖顺的睁眼，莉莉安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深深吮吸，留下完美的红印，然后在那个地方再轻轻咬了一口，并没有如之前那般汲取鲜血，只是留下红红的牙印而已。
“主人不怕我跑了吗？”
“你可以试试。”
莉莉安顺势将人压倒，并不在意林子归的话，趁着林子归不注意，将双手反扣到头顶，用领带绑了起来，不过待她将林子归身前的纽扣全都解开发现绑的不是时候，衣服没办法脱下来。
那就这样吧。莉莉安审视着身下的林子归，这个样子，更让她忍不住的想侵略了。
“如果真的逃走了呢？”
“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了你吗？”
挑眉看着林子归，冷淡而魅惑，没有生气，却充满着危险的味道。林子归这般激怒她挑衅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任由着莉莉安的摆弄和挑逗，轻轻啃啮着林子归漂亮的喉结，直到微微肿胀泛红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一路往下，用膝盖轻轻抵了抵小腹位置，再往下，就是林子归的禁地。
林子归皱了皱眉，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条件反射的“嗯”了一声，莉莉安将手探进他柔软浓密的银发间，汲取他的温度。
不过就在下一个瞬间，林子归就给了莉莉安一个惊喜——他再次的反抗。
莉莉安没有看清他是怎么脱离她的禁锢的，但他眼睛有些发红，可以看出他已忍耐许久。
他本就是个不喜人触碰的性子。
气极反笑。

有被吞的及时告诉我，晚安。

第七章
那么，是“天宫”给了她虚假的资料，还是林子归一直都在撒谎？
异能者在森罗大陆上，无论强弱，谋生都当是极为容易的，哪怕是身为奴隶，异能者的身份只会为他的价格再上升几个层次而已，他为何要隐瞒异能者的身份。
以“天宫”的声誉，莉莉安觉得他们不可能作假，那问题就出在林子归身上了。
庄园中夜间巡逻的警卫最终还是发现了这个异类，林子归也根本没有要故意隐藏的意思，黑夜中安静的庄园忽然之间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令人烦躁的声响。
林子归整了整衣裳，抬头看了莉莉安一眼，没想到这些警卫的反应还挺快的，没多少时间就将他包围。
终究是普通人，难以与异能者对抗。
借助房屋墙壁，几个借力跳跃，运用异能增强这种力量，登上一个高处，竟然往反方向而去。警卫大多聚集在此，没料到林子归这一手，再想追时，已不见了踪影。
斯宾塞这时来敲了房门。
“小姐，林先生他……”
“找。”
未等斯宾塞说完，她便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字。
人族地界之内，没有她莉莉安找不到的人，攥了攥拳头，觉得心情差到极点，脸上写着冰冷的杀意。
……

……
莉莉安独自坐在庭院中，看着夜色，品着红酒，一个奴隶而已，并不能因此影响了她的正常生活，她向屋子走去，准备熄灯休息。
出了庄园的林子归一路向着帝都北边的古典建筑群而去，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件黑色斗篷，快速且利落的披在身上，将帽兜扣在头上，脸色依旧清冷，但多了几分冷冽和杀气，融入黑暗中。
另一边则是满城寻找林子归的警卫。
临近天明，寻找了一夜的警卫们连林子归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警卫队长带着几个警卫在一条街上四下逛着，脸色十分愁苦。
要找的那人虽然只是个奴隶，可是大人指名道姓的要了，他们只能费劲功夫的去找，否则……
忽然警卫队长左手边的那栋矮层房屋楼顶好像闪过一道人影，警卫队长觉得那道身影似乎很熟悉，招呼了一声便独自去查看。
果然，翻越到楼顶时，他看见了一个坐在楼顶上，披着黑色斗篷的少年，少年的脸几乎完全笼罩在斗篷之下，他正眺望着，看方向，似乎是他家大人庄园的方向。
“找我很久了？”
“你最好还是跟我们回去，说不定大人就放过你了，这样对你我都好。”
警卫队长苦笑一声。
“若是我不回去，你会怎样？”
林子归沉默一下。
警卫队长想着，他家大人恐怕会杀了他，不，不对，他家大人向来喜欢软折磨，那比直接杀了他更可怕，生不如死，警卫队长忽然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天明之后，我自会回去。”
说完这话，林子归仰头看了看天色，整理了一下斗篷，接着就从楼顶跃下，身形轻盈迅捷，很快就不见了踪影，甚至警卫队长的目光都追不上。
这人，绝不是普通的异能者。
警卫队长虽不是异能者，但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他见过不少异能者，能有这样身法的人，他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林子归他不喜欢牵连别人，更不会让别的人因他而受到任何惩罚或伤害，甚至是丢了性命。
警卫队长摇了摇头，这已经不是他能解决的事情了，他也就自认倒霉吧，只是他也就算了，可他这帮兄弟……
他只得朝着街上的几个警卫喊到。
“先回去吧。”
先暂且抱希望于林子归会自己回来吧。
警卫队长很快又自嘲的笑了——这怎么可能？
……

黎明之光很快就普照了大地，鸟语花香唤醒帝都的生机，庄园内也不再如夜晚那般寂静，不过莉莉安大人今日心情不是很好，警卫队长带着那么多警卫寻了一夜，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林子归自己会回来。
莉莉安真觉得她是养了群**。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抓不到。
“要是天明之后他没有回来，那你们就没必要再继续活着了。”
莉莉安坐在庭院中，几分漫不经心，却满含着冷漠的对一旁站着的几个颤颤巍巍，面色惊恐的警卫说道，这些警卫们无一不祈祷着林子归赶紧归来。
但这种傻事，真的可能吗？换做他们的话，逃走了也不能再回来了吧。
她看着不远处正在捻磨玫瑰花的女仆，虽不是那日林子归所摘，但总觉得这鲜红的玫瑰是因带着他的鲜血才如此耀眼。
“天明了，他还没回来。”
警卫队长队长一听，顿时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隐隐带着哭腔：“还请大人放过我的这帮兄弟。”
他这条命没了也就没了，但是他手下的这些兄弟尚且年轻，都是因他而来庄园当警卫，他不想他们年轻的生命就葬送于此。他是个重感情的人，要死，也就死他一人就好。
庄园内上上下下无不了解莉莉安的作风，尽管希望渺茫，他还是想要保住他的这些兄弟。
莉莉安冷声一笑，她会因别人的求饶就改变主意吗？当然不会，挥手让斯宾塞赶紧把这烦人的警卫队长带下去。
正当斯宾塞唤人将几个警卫带下去处理掉时，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划破严肃寂静的空气，传到了莉莉安耳朵里，接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少年从房屋后走出，随手将帽兜拂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