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适中】先四肢瘫,后中风《他们的长相守》

“啊......呃哦......呃呃啊......”元徽听到君墨的名字有些激动。

青鸾却不管不顾:“我告诉你,君墨根本不是姐姐杀的,是我下的手!姐姐把君墨放在长生殿,又派暗部守卫君墨寝殿,普通的刺客根本没办法潜入,是我扮成姐姐的样子从密道中进入长生殿,亲手掐死了他。姐姐为了不让你们北朝皇帝降罪于我,才自承其罪。”

元徽身体一震,挣扎起来:“啊......啊.......啊.......呃哦.......”

“这是怎么了?”凤凰一进入同心殿看到的便是孑然而立的青鸾和情绪激动的元徽。

青鸾却不说话,神情倔强地行了一礼后便告退而出。凤凰有些莫名,不过她相信青鸾不会再伤害元徽,便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蹲下身子安抚着元徽,一边问站在旁边的妙弋:“大长公主来干什么了?”

妙弋将青鸾所说的一五一十全部重复了一遍,凤凰愣住了,转头看向元徽,后者这时候却只是嗬嗬喘着。凤凰让妙弋退下,自己抱起元徽坐在榻上。

待元徽平静下来,凤凰才慢慢开口:“徽,我要走了,你来不来?”

凤凰微笑:“我什么都不要了,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便是你的。”将元徽的脸转向自己,凤凰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愿意,便点下头吧,我好收拾行李啊。”

元徽歪斜的嘴角费劲地扯出一丝幅度,无力的脑袋重重一点。凤凰璀然一笑,吻上元徽颤抖的唇瓣。

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元曌十年,南朝经过女皇多年治理,吏治清明,国泰民安,盛世之景隐现。女皇却于六月初五颁旨宣布禅位于二皇子君凛,由第二皇夫温子然摄政,诏镇国大长公主姬青鸾为辅政大臣,晋怀化大将军凌亦封为骠骑大将军,领兵三十万。禅位大典后,女皇便与第一皇夫一起消失于南朝皇宫。

自此,天下间再无人可查女皇踪迹。

正文完。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4-09-26 19:12:00 +0800 CST  
看这里!看这里!楼主有话说:


终于更完了,这是楼主完成的第一篇小说啊啊啊啊啊!!!
赶脚有些情节不够清楚,人物性格也不是很饱满,所以决定再写几篇番外。
青鸾,温子然,元徽,大概还有凤凰和元徽归隐后的生活,更新时间不定,不过还是希望大家继续关注,点击收藏哦~~~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4-09-26 19:22:00 +0800 CST  
楼主粗线了!!!


今天白天开始更新青鸾番外(一整篇哦~~~),虽然是小小众角色,但楼主实在很爱这个人设,又比较简单,就先写她的了,大家凑合着看吧......


PS:嗯,其他的还在酝酿中......先做个调查,大家想看什么呢......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4-10-01 00:32:00 +0800 CST  
篇外篇 I 凤鸾

传说中,凤凰有五种,赤色多者为凤,青色多者为鸾。

我的名字,青鸾。

在我人生的前三十年,十年与她相依,八年与她分离,十二年与她并肩。

她,是我最爱的姐姐,凤凰。

三十年前的一个深夜,我和姐姐出生在漫天霪雨的金陵皇城未央宫中。母后艰难地产下我们姐妹后,血崩而亡。而父皇,早已在半年前驾崩于漠北战场。

于是,我和姐姐,一出生便是孤儿,金陵城中最尊贵的孤儿,太女殿下和楚国长公主,这是父皇未驾崩前为我们谋得的生路。

最尊贵?嗯,最尊贵。

尊贵的我现在躺在东宫正殿的紫檀屏风床上,身边是我的堂兄堂姐们,一张张幼稚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要欺负你。

我有些害怕,无力的身子往床内移了移,当然躲不过那群熊孩子(姐姐送给他们的称呼)的眼睛,姬景岚谑笑着一把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嘴里啧啧有声:“哎哟,青鸾妹妹,你都五岁了怎么还跟小七似的,还穿开裆裤呢?”我觉得很难堪,小七是皇叔最小的孩子,才不过周岁,目前还在使用尿布。可耻的是,我和他一样。

我自出生起身子便不是很好,总是无力,也经不起一点风寒,时不时就发烧,听雨曾为我细细诊查过,没有任何外力作用,我之所以体弱,只是因为先天不足。从小我就没少让姐姐和听雨操心,特别是姐姐,她和我一般年纪,却像母亲一样亲自照顾着我,我想,如果没有她,我应该早就死了吧。

姬景岚看我不说话,便伸手在我脸上用力揉捏,虽然她只七岁,但对于弱小的我来说,这已经是难以忍受的痛楚了。我忍不住叫出声,熊孩子们开心了,围着我开始动手动脚,一会儿拿高我的双手放开,一会儿拉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挪来挪去,很疼,真的很疼,我哭了出来,但无力的身子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稚气的大吼,一抹红色的小小身影冲进殿内,奋力将围在床前的熊孩子们全部推开,我躺在床上看着她瘦小的背影,莫名心安:“姐姐......”

她回头对我安慰一笑,然后大声对熊孩子们说:“你们走开,都出去。”

姬景翰却嗤地一声笑了:“哦,太女殿下发话了呢,我们是不是该滚了呀?”熊孩子们哄然大笑。姐姐却只是冷冷看着他们,直到熊孩子们都有些畏惧地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姬景翰却不怕,一步上前,好似要摸我的脸颊,却被姐姐一掌打掉。姬景翰怒了,伸手向姐姐脸上劈去,姐姐身子一闪躲了过去。不料那边姬景岚早就伸腿等着,姐姐被绊倒在地,不等姐姐站起,一场群殴就开始了,姐姐虽然自小跟着听雨习武,但还年幼,又是女孩,对上几个比她大几岁的孩子,胜负没有悬念。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4-10-01 12:57:00 +0800 CST  
我看着姐姐最后只能抱着身体蜷缩在案几下任他们殴打,心疼不已,挣扎着起身想要走到她身边,最后却还是双腿无力跌下了床。听到声响,姐姐转头看向我,而我则趴在地上艰难地挪着身体,姐姐猛地站起来,冲开他们的包围,向我跑过来,熊孩子们穷追不舍。姐姐红着眼睛抱起我,将我小心地放到床上,然后伸手入怀掏出一把匕首,转过身去对着熊孩子们冷冷道:“都滚出去,不要再让我重复一遍。”

熊孩子们看着姐姐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都后退了几步,只有姬景翰仗着人高马大,料想姐姐应该不敢动手,不怕死地又走上前来,与姐姐面对面站着,眼中轻蔑不已:“太女殿下小心着点,这匕首可不长眼睛......啊......”姬景翰捂着手臂,不敢置信地看着匕首上的鲜血沿着刀锋滑下,坠到地上,溅开一朵朵血色之花。

“母后,我流血了!呜呜呜......”姬景翰嚎叫着跑出东宫,熊孩子们见出事了马上作鸟兽散,一下子整个东宫就只剩下我和姐姐。

姐姐在破烂的衣衫上抹了一把匕首擦净血液,收刀入鞘,放入怀中。然后转身爬上床榻仔细检查我的身体,一边柔声问道:“可有哪里伤着了?”我摇了摇头,努力抬起无力的右手抚上姐姐淤青的脸颊,上面不知道被谁的指甲刮了一下,一条血痕格外明显。“姐姐受伤了,都是青鸾没用,连累姐姐。”

姐姐一愣,没说话,只是小心地抱起我,收紧了手臂,下巴搁在我的肩窝,然后我感觉一股温热透过衣衫印上肩膀。姐姐......哭了。

“青鸾,姐姐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姐姐稚嫩的声音真诚而坚定。

“嗯,青鸾相信。”我听见自己同样稚嫩的声音在殿内回响。

我们的皇叔肃宗姬胤,暗杀谋害兄嫂,借势上位,却还想在史册上留下清名。于是对我们这双亲兄遗女,虽说不上关怀备至,倒也不至于苛刻虐待——至少表面上如此。但他的皇后就不同了,也许是姬胤授意,也许是恨屋及乌,总之在她的眼皮底下,我们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月例俸禄倒是不曾克扣,只是宫人的派遣从未达到配制,偌大的东宫,太监宫女加起来不过十人。而自从姐姐伤了姬景翰以后,宫人更是锐减到了四人,如此一来,除了日常扫洒,洗衣晾被,其他的都要我和姐姐自己动手。

那时正是我身子最弱的时候,经常无法起身,衣食行动皆需人在旁照护,宫人多惫懒,姐姐不愿让我受委屈,故起居之事不曾假手于人。与我一般大小的身子,吃力地抱着我上下床榻,喂我吃饭喝药,替我清洁身体,从未有怨言。黑暗无助的童年中,姐姐的温柔,成为我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4-10-01 15:05:00 +0800 CST  
皇宫内多处宫殿藏有密道,只有我和姐姐知道,而姐姐经常从东宫密道溜到宫外。姐姐总是不告诉我她去干了什么,只经常带宫外的一些小物事哄我开心。直到我八岁的时候,在听雨和姐姐的努力下,我的身体总算有了起色,渐渐也开始习武,姐姐才带着我由密道出入皇宫,见识外面的世界。

在我们十岁那年,南北朝于雁城一战,我朝战败,姬胤终于找到由头,将姐姐送往北朝为质。算盘打得不错,太女殿下死于北朝,姬胤不仅可以撇清关系,还能顺便敲下竹杠。姐姐却一点也不怕,甚至,还有一丝兴奋,我不明白,直到姐姐将我带进那幢阴暗的小楼。

暗部,是姐姐借着听雨的名头建立的地下组织,集刺探,暗杀,护卫于一身。而且姐姐自五岁时便与朝中一些大臣有所往来,这些都是姐姐离开南朝时告诉我的,那时姐姐的眼睛里,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精明和意气,我看不懂。

但我知道父皇母后的仇我们要报,这南朝天下我们也要夺,因为在我心中,只有姐姐才配穿那天子冕服。

姐姐终于还是走了,我们出生以来的第一次分离,便是八年。年幼时的依赖孺慕渐渐变成思念执念,有时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我独自呆在东宫,在暗一暗二的教导下,慢慢成长。我学会了武功,学会了权谋,我要成为姐姐的臂膀,我会为姐姐想要的付出一切。

我们十八岁那年,姐姐终于平安还朝,带着我的姐夫——元徽。清俊的眉目,干净的气质,如果不是四肢无法动弹,倒也配得上我那姐姐。

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在南朝的不幸。

“青鸾,我喜欢你,嫁给我吧。”凌亦封说。

眼前的男人英气勃发,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他爱我吗?我爱他吗?我不知道。

但,他是军中新起的将星,前途无量,他的叔父,是我朝骠骑大将军凌同,姐姐目前最需要的势力。

“嗯。”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姐姐娶了温子然,是一笔交易。我嫁了凌亦封,也是一笔交易。姐姐不后悔,我亦不会。

君墨很可爱,虽然刚出生的时候脸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儿,但那双墨色眼瞳实在无法不让人欢喜,而且姐姐很爱他,明明姐姐比谁都清楚,怀上这个孩子本身就是个错误。

有那么一刻,我想放弃,但那把温润的声音总萦绕在脑中,挥之不去:“元氏的算计,公主应该很清楚。为了陛下,子然愿当这谋逆之人,但长生殿守卫森严,子然失败了,不得已只能请公主出手,请公主以天下为重。”

我终于还是看着那孩子在我怀中渐渐失了呼吸,心里有些空落,带着一丝惶恐。

姐姐很伤心,但即使伤心愤怒,姐姐也依然护着我。谋杀亲子,即使北朝拿姐姐无可奈何,但姐姐的清名也就毁了。何况,她还是爱着那个人的......

而让我意外的是,那个人即使被伤至此,依然不愿损姐姐分毫,我有些动容,丝丝愧意蔓延开来。

所以,当姐姐提出禅位时,我没有多加阻拦。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姐姐说。

青鸾放姐姐自由,青鸾会替姐姐守着这天下。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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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青鸾的番外完结了,下一篇是温子然,更新时间不确定......楼主闪了......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4-10-01 19:35:00 +0800 CST  
@夏末丶薇凉@月儿爱海天


求加精~~~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4-10-01 19:42:00 +0800 CST  
滚上来更一章,抛砖引玉,看下是否还有人在看。
强迫症患者表示不写完有点难受。
但是好几个月没写了,感觉思路有点断片,凑合着看吧......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5-01-23 03:45:00 +0800 CST  
刚认识时,她还是一个梳着总角的小小女孩儿,只是眼中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皇族风范吧?我暗笑,又不禁自嘲,自己不过才比她大两岁而已,不也是满腹算计。苦难,总是逼得人过早成熟,我和她,半斤八两。不过她的人生显然比我的更加跌宕起伏且前途多舛,被送往北朝为质不过是个开始,我只能为她点上一根蜡烛,希望她还有活着回来的一天,毕竟,她可是我唯一的朋友呀。

五年后,当我在长安再见到她时,我的脑子里只有八个字:风华绝代,倾城国色。她推着元徽出来,举止优雅大方,脸上是雍容得体的笑容,但我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一丝阴郁。这桩婚事,她必是不愿的罢,但她竟然还是应承了,惊讶过后我只有满心的佩服。也许,她可以......

又三年,她终于从北朝回来,一同来的,还有元徽。哼,不过就是一个废人,只有我,才能成为和她并肩的人。她答应了父亲联姻的请求,并且指定我为皇夫,我并不意外。我卑微的出身让她少有顾虑,而我一贯低调温顺的表现也让父亲没有理由反对。

肃宗驾崩,姬景翰欲夺宫弑杀储君,一切皆在我们意料之中。唯一的意外是元徽被姬景翰掳走,而她为了他,纵虎归山,大开杀戒,连史册清名也不要了,我有些无奈,却再没有了置喙的资格,因为她,已经成为元曌女皇,而我,是她的第二皇夫。登基大典那天,看着她和他并肩站在丹陛之上,我却并不在意,一个瘫废之人,纵然有显赫出身又能如何?这是南朝,国父之位,岂可让异国皇族久居?

洞房那晚,她喝得烂醉,她的眼神迷离却深情,那样的美,我从未见过,我心动了,却在下一瞬间听见那声饱含眷恋痛苦的“徽......”我愣住了,而她的眼神已恢复清明,眼中失落毫不掩饰,我看着她醉倒在我们的婚床上,口中念着他的名字,除了心中那丝刺痛,我再感觉不到其他。

她和他的孩子出生了,君墨,储君,女皇亲自教养!呵呵,她疯了,她忘了她是一位帝王,她忘了还有多少人在觊觎着这明黄宝座,她忘了这个孩子可能成为别人对她的攻讦之短。可我,怎么能让她继续错下去?长生殿守卫之森严,即使是元徽也不能轻易入内,下毒,刺杀,折了我的几个暗桩,却都无功而返。最后我只能冒着被告发的风险请青鸾出手,毕竟我们有着同样的目的。

君墨死了,青鸾自首,而元徽病重,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我没想到,她打算承认自己杀了君墨,而他,到了这时候,竟然还护着她!

那三天,他无知无觉,而她日夜守护,连朝政也不管不顾。看着她守在他身边,痛悔怜惜的话语,无微不至的照顾,就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我以为我早没有了的心。

他还是活下来了,虽然变得丑陋怪异,虽然连话都说不出,但他还活着。那又如何?我轻嗤,他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再不会是我的对手了。

可我低估了他在她心中的分量。

我坐在床沿,看着紧闭的殿门,她又去了他那里。他排斥她,所以她只能在夜半时分,待他熟睡之后才前往同心殿,天天如此,卑微如斯。是因为愧疚罢,我试着说服自己,压抑心中不知名的情绪。

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君凛和君芷,他们是多么可爱啊。而我的兄长我的亲族因我而声名鹊起,我温氏一族,风光一时无两。而我亦得到文武百官的一致认同,如果不是他,我早已成为她的第一皇夫。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5-01-23 16:18:00 +0800 CST  
散席之后,侍卫禀告她一个人出了宫门,寻了一家妓馆,欣喜之余我只觉得有些好笑,她呀......

虽然荒唐,我却并不想前去相劝,只是派人守住了妓馆所在的街市。因为我知道,如果她回来,只会去同心殿。

翊歌,哼,翊歌。不过只是样貌有几分肖他,品性才思差以千里,不足为虑,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不过三言两语,这厮便飘飘然前去羞辱元徽。只是没想到会竟然伤了她。

听着她渐渐无力的声音,从痛呼到呻吟,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攥紧,没有疼痛,只是窒息的感觉一点点蔓延开来。

她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我在心里默默祈求上天。

都怪元徽!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陷入如此险境?我恨恨地看向元徽,他却只是望着殿内,眼中只有悲伤痛悔。

心下恻然,我......错了。

求你一定要活下来,我什么也不求了,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你能活着,我的凤凰......

也许上天听到了我的祈愿,她终于平安产下了君渺。

我看着她昏睡的脸容,用她微温的手指摩挲我的脸颊,庆幸不已,只要她还活着,还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就让他顺其自然罢。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5-01-24 10:40:00 +0800 CST  
元徽童鞋上线了!!!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5-01-25 16:41:00 +0800 CST  
篇外篇 III 唯一

(一)

初夏的夜晚,黑蓝的天空中繁星闪烁,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挂,月华如练,缠绕着远处渐行渐近的美人。

美人一袭红色衣衫,乌发随意盘起,姿容艳丽,本该是妩媚的眼波,眉目间却隐隐透着一丝杀伐之气。身材修长,行走间全无小女儿的扭捏,而更像是大丈夫的潇洒。

元徽躺在藤椅上,侧首看着凤凰微笑向他行来,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思绪却有些飘远……

那一年,他十三岁,她十岁。

同样的明月,同样的天空,她也是一身红衣,简单的发髻。

稚气的脸容,虽然隐约可见绝美的轮廓,但终究还是孩子。

她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笑容,对殿内或垂涎,或暧昧,或不屑,或鄙夷的眼神视而不见,自顾自地饮酒吃菜。

间或有大臣上前敬酒,她也只是随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便不再管其他,弄得同行的南朝使臣只能频频无奈地给尴尬的大臣找台阶下,如此数回,便再没有人去打扰那个小小的人儿。

当大臣们酒酣耳热之时,她却悄悄溜出了大殿。鬼使神差中,他尾随她溜达到了中庭。

她看着明月,他看着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傻傻地陪她站着,正如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整个晚上都在留意她。

一阵风吹过,粉嫩的桃花瓣纷纷扬扬,落了她满头满肩,她却毫不在乎,只是接住了几瓣凑近鼻端闻了闻便随手抛开。他上前取下她头上的一片花瓣,她才发现他,一瞬间的惊讶过后,她便笑了:“美人哥哥,你是谁?”

“元徽,你叫凤凰。”

“元徽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是凤凰?”

“因为我是元徽啊~~~”

“......”

“在想什么?”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元徽自恍惚中回神。

“想……你和……我。”元徽的话音还不是很流畅,但吐字已经很是清晰。

凤凰笑了。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5-01-25 16:41:00 +0800 CST  
“叶……奴。”元徽说了两个字便不再开口,似在思索。

凤凰不解:“叶奴?怎么了?”叶奴是她今天早上捡回来的一个小乞儿,“我已经吩咐听雨安顿好了。”
元徽点头,又开口慢慢道:“还记……得……你在长……安的……第二年……”元徽微喘了口气:“收留的……那个……乞儿……吗?”

凤凰耐心听元徽说完,才将元徽上半身扶起,靠在自己怀中,手指细细按摩伸展着元徽蜷缩的手,边皱眉想了半天,方才回道:“小宁?”


元徽神色一动,点了点头。

那几年他的追求示爱她从来不曾接受。虽然她会对他甜笑,虽然她会与他笑语,但她从未真正快乐,也不会真正伤悲,更遑论温柔。

他明明清楚的,却骗自己她眼中有他。

他可以等待,也可以追逐,他以为自己可以走进她的心里,他想看到她因为他真正展颜而笑,却没想到她的第一抹温柔给了一个肮脏虚弱的乞儿。


那天他和她在长安大街上闲逛溜达,闲散的皇子和为质的太女,俩人勾肩搭背,游手好闲,混得简直像市井中的二流子,早已成为北朝朝堂的笑话。

正说笑间她的裙摆似被勾住,低头向下看去,却是一只瘦弱干瘪如枯树枝的小手,指缝蓄满黑泥,破烂衣衫里的整条手臂肮脏不已。



顺着手看过去,不意外是一张同样肮脏的脸,看不清长相,但一双眼睛极为明亮,眼中满是祈求期盼。

他的身子似乎行动不便,胸腹以下如死物一般毫无动静。


元徽正要示意随从拉开乞儿,凤凰却已蹲下身子将他抱起,动作极其小心,眼中竟是元徽从未见过的……心疼。


凤凰一路抱着乞儿回到质子府,招来大夫替乞儿看病,又吩咐下人给乞儿沐浴更衣。一番折腾下来已是一天,凤凰也没顾得上吃饭。元徽心里很不是滋味,心头妒意升起,却也有着几许羡慕,她何时曾这样对他呵。

元徽抬头看向凤凰,她也正低头看他,她的眼神专注,眼中只有两个小小的苍白的自己。


“凤凰……你知道……我为……何……会……受伤……吗?”元徽有些艰难道。


凤凰眼中阴霾一闪而过,沉默不语,当年那场刺杀,北朝官方当时便已有定论。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5-01-26 12:52:00 +0800 CST  
自大婚后,元徽便不再参与处理政事,而凤凰本身在北朝也无任何差事,两个闲人便日日腻在一起。

每日不是吟诗作对,就是弈棋厮杀,偶尔凤凰也会弹弹琴,却除了长相守,便不愿再学其他曲子。

她说,这首曲子她只为他而弹,她也只需会这首曲子即可。

她会亲自下厨做饭给他吃,做出的菜却大多惨不忍睹,所以她只是让他看了下色闻了下香,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味是不敢让他尝的。

日子就这么一日日过去,平淡却也幸福。

他们似乎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在这一方小天地之下,是他和她的世界,没有旁人。

窗上透出的柔和光线照着他的脸庞,他悠然转醒,床前那抹红色身影弯着身子,正替他更换亵裤。

“凤凰。”元徽开口唤道。

“你醒了?做了什么好梦吗?这样开心。”凤凰坐到床畔,手理着他的鬓发,好奇道。

元徽看着凤凰,眼中满是愉悦:“徽园。”

“徽园?”凤凰眼中笑意盈然,点了点头,“是值得这样开心的梦。”

“那我们要不要出发了,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我们在徽园的愿望,从今日开始便要实现了。”凤凰笑道。

在徽园的那三年,也是她前半生中少有的安逸日子。

虽然元徽的心思并不单纯,自己对他也非坦诚相待。但他们都选择了暂时遗忘,只记住对方好的一面,在两人共同构筑的虚拟世界里,他们很快乐。

为他花费的那些心思,她从前总将之归结为“政治投资”。

可后来才发现,她在这项投资上花费了太多的感情,多到连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她一向是理智多于感情的。

冷漠如她,怎么会这样热衷于徽园的建造呢?

或许,他早已用那种执着倔强的方式在她心中占据了一块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角落罢?

凤凰轻笑。

手下却不停地替元徽换着轻便透气的衣物,他们将要离开这里。

他们曾经有过约定,在某一日她喝醉后侃大山,吹嘘她那三年的江湖见闻的时候。

她说:“待我了无牵挂,许你浪迹天涯。”

他以为她早已忘记。

她其实一直记得。

如今他的身体大好,中风后遗症已经痊愈,体质甚至比当年回南朝时更强健,短途的奔波也可以接受了,所以她与他商量后就开始准备,今天便是出发的日子。

马车行走在小道上,有些颠簸,怀中的人昏昏欲睡,凤凰也不扰他,只静静拥着他,一手拿着一卷野史随便翻着。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5-02-16 07:41:00 +0800 CST  
楼主暗搓搓地上来更一楼,
顺便说下,本文在两天内应该就会全部完结了。
感觉......烂尾了。
写文真的不能拖,一拖就断片呀~~~
或许,还是不负责任的片段比较好写......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5-02-16 07:47:00 +0800 CST  
给度娘跪了!直接上图了......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5-02-17 01:49:00 +0800 CST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5-02-17 20:40:00 +0800 CST  
自回到南朝后,凤凰便忙碌了起来,最近更是常常早出晚归。元徽知道现在南朝大部分官员站队已经相当明显,只余下丞相温同枢和大将军凌全还处于敌我未分的情况,如何取得这军政两大巨头的支持凤凰还需斟酌一二。

凌全为人耿直忠诚,一心以国家为重,只要不危及南朝社稷,他应该会保持中立,袖手旁观。比较棘手的是温同枢,这老狐狸历经三朝,从籍籍无名的布衣书生到名满天下的百官之首,除了真才实学以外,模棱两可的政治倾向和敏锐的眼光也是他从政四十余年却屹立不倒的原因。

元徽曾和凤凰商讨过拿下此人的法子,得出的结论很简单:以利诱之。温同枢非忠非奸,乃能臣也,而他追求的不过是他的名声和温氏的荣华风光,所以只要许以足够的利益,温同枢也不难说服,重要的是,凤凰开出的价位,要比姬景翰高。

温同枢答应了她的要求,元徽却没有想到代价竟是温子然的入宫。

何其相似的情景啊,他该知道的,温同枢会开出的条件,当然也是联姻,和皇家成为姻亲,一跃成为皇亲国戚,草根温氏从此便可跻身贵族之列。

他其实早就明白凤凰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夫郎,只要他是她心里的唯一就好了,他暗暗说服自己。

可她选中的偏偏是温子然,那个男人,有着他现在所没有的风姿,也有着不逊于凤凰的智谋,他和凤凰有一段他不甚了解的过往,他的眼中,虽然有野心有算计,却也有着对凤凰的占有欲。

他是敌人。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5-02-17 20:40:00 +0800 CST  
从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

可凤凰并不在意,她说她选温子然只是因为合适。

她说她不爱温子然,也不会爱他,可她提到他时,眼中也有着一丝赞赏。

孩子来得很及时,他很高兴,凤凰也很高兴,至少看起来是。

十个月的漫长等待,他和她都小心翼翼。

孩子顺利出生,君墨,她说孩子眼睛像极了他。

她侧躺在他的身边,支着脑袋,中间是那个小小的人儿,她看看他,又看看孩子,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唇边的笑意更是透到眼底,这样开怀的笑容,他从前未曾见过。

以至于他忘了他的身份,和......她的地位。

她对墨儿宠爱有加,她像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亲自喂养墨儿。她对墨儿的保护可以说是密不透风,她或许不会成为一个冷酷的帝王,他暗自庆幸。

却没想到,现实竟会如此残酷,她亲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她将他生命中的那线曙光彻底扑灭。

她亲手掐死了他的孩子!

她和他的孩子!

是的,那个孩子不该出生也无法出生,身为皇族,他再清楚不过。

可当知道凤凰怀孕的时候,他还是向上天祈祷了。

他想要他和她的孩子,有了孩子的羁绊,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她和他便再无法撇清彼此的关系。

可现在呢?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墨儿死了,

她不爱他。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5-02-17 20:41:00 +0800 CST  
脑袋像被千万只细针扎着,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绞着,四肢的痛感也久违地袭来,他却连屈膝抱头都做不到,可即使身体再难受,也比不上心中的疼痛,仿佛要碎裂开的感觉,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疼,很疼,不停旋转下坠的过程中,除了疼,他只能听见她的声音,那样焦急......担忧......

他要死了吗?

死了,也好......

可是,

舍不得她啊......

可他现在困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线声音远远飘荡,那样愧痛的语调。

“徽,今天天气很好呢。”

“徽,你为什么还不醒来呢?难道你真的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吗?”

“徽,是我错了,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徽,原谅我吧。”

“徽,求你醒来好不好?”

是她的声音......

他挣扎着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回到那个光亮的世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凤凰疲倦的脸容,那样憔悴,她的眼中,满是惊喜。

“凤凰......”他开口,听到的却是一声囫囵的“啊......”,他觉得自己的嘴角不停抽搐着,他似乎控制不了自己脸上的肌肉,更可怕的是,在凤凰略带血丝却专注的眼中,他看见自己的脸竟是扭曲歪斜的。

不,这不是他,这样丑陋怪异的模样,他不要被她看到。

他扭着脑袋,他想把自己藏起来,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那双看似柔弱的手臂,不,不要,绝望中,他再次陷入黑暗。

当他再次醒来,她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他不再会说话,他所能发出的声音不过是呃呃哦哦等语意不明的单音,连跟随他时间最长的妙弋也听不懂,只能一句句猜测着。

妙弋说他是中风之症,他听说过这样的病症,没想到他还未到而立之年便已患上这只有年老体弱之人才会有的疾病,这副身子,彻底毁了。

妙弋说她自他醒来那日便再也不曾来过。

她终究是厌弃他了罢。

是啊,这样丑怪的脸,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揽镜一照,更何况是凤凰?

他不能再见她了,不是因为恨,墨儿的死,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他知道,所以他用离开她惩罚自己,他在赎罪,这是他欠墨儿的。

可心底的声音嘲笑着他,他根本不是因为墨儿才不见她。

是他自卑,他没有信心自己能接受得了凤凰嫌弃的眼光,如果不是她主动来见他,那么就说明她对他根本毫无感觉。

他知道自己无法再承受那样的打击,所以他宁可欺骗自己,他不愿意踏出那一步,至少,他现在还是她的夫。

他把自己关在同心殿,他任由自己一天天陷入阴暗,他再不想管外面的任何事物。

他以为他这一辈子也许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因为他连死亡都不能自己选择。

却没想到自己还是会为那条消息而崩溃。

楼主 匿名佚名秘密  发布于 2015-02-17 20:42:00 +0800 CST  

楼主:匿名佚名秘密

字数:44262

发表时间:2014-08-29 21: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5 20:50:4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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