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忘了，忘不了 （男主WC）
第十七章
“你是不是见到悠悠了？”乐爸又问，想起刚刚在火车站卓奕的反应。
“我俩在B市遇上了，我的包丢了，她送我回来的。”卓奕回道。
“难怪！”乐爸前几天接到女儿的电话还吃了一惊，她明明说自己要去L市的，竟然回来了。这么一说，他就懂了。
“乐叔，您先点菜吧。”卓奕拿过菜单，递给乐爸。
“我也不饿，来俩小炒就行。”乐爸摆摆手，想了想，有的事儿，还是应该让卓奕知道。
卓奕招来服务员，点了菜，给乐爸重新倒上茶水。
“悠悠是不是没跟你说，我和她妈离婚的事？”乐爸端起茶杯，顿了顿，说。
卓奕愣住，仿佛没听懂乐爸的话。
乐爸叹气，卓奕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什么...时候的...事？”卓奕的声音有些发颤，半响，才挤出了几个字。
“你出事之前。”乐爸的一句话，卓奕直接白了脸色。
卓奕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虽然脑子里告诉自己要先换到家里的轮椅，可手上完全没有力气，就生生栽倒在地了。
双腿因为体位的变化，开始抖动起来，卓奕闭眼，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力量不大，却不舒服。睁眼，侧头，双腿在地上动得更厉害了。
他不理，只是冷冷的瞅着，如此狼狈不堪的自己。
所以，他这是她必须推开她的理由。
却不知道，他伤她那么深！
父母离异，无论对于哪个年龄的人，都是需要时间才能去接受的事实吧。那时候的乐悠悠一定很害怕，可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因为车祸进了医院，抢救，手术，一系列折腾下来。他甚至还记得当他醒来时看到她，满脸是泪，又哭又笑。
只是，当他知道自己的状况之后，再看她，目光就变了。没有暖意，唯一的表达，就是离婚。
她不肯，只要一个理由。可他尚不能面对自己瘫痪的事实，索性就说没有理由。
但，她终究敌不过这场拉锯，败下阵去。
小红本儿换成了另一个小红本儿，一字之差，从此再无瓜葛。
她挥手和他告别，脸上只有木然的神情，背身而去，习惯梳马尾的长发披散下来，被风吹乱。
双腿好像累了，终于不动了。卓奕将手探到胯间，没任何意外的濡湿。对了，还有他可笑的男性尊严，它没有感觉。
这才是现实，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的现实。
可为什么？他心里生出了一点关于乐悠悠的奢望？
“你是不是见到悠悠了？”乐爸又问，想起刚刚在火车站卓奕的反应。
“我俩在B市遇上了，我的包丢了，她送我回来的。”卓奕回道。
“难怪！”乐爸前几天接到女儿的电话还吃了一惊，她明明说自己要去L市的，竟然回来了。这么一说，他就懂了。
“乐叔，您先点菜吧。”卓奕拿过菜单，递给乐爸。
“我也不饿，来俩小炒就行。”乐爸摆摆手，想了想，有的事儿，还是应该让卓奕知道。
卓奕招来服务员，点了菜，给乐爸重新倒上茶水。
“悠悠是不是没跟你说，我和她妈离婚的事？”乐爸端起茶杯，顿了顿，说。
卓奕愣住，仿佛没听懂乐爸的话。
乐爸叹气，卓奕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什么...时候的...事？”卓奕的声音有些发颤，半响，才挤出了几个字。
“你出事之前。”乐爸的一句话，卓奕直接白了脸色。
卓奕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虽然脑子里告诉自己要先换到家里的轮椅，可手上完全没有力气，就生生栽倒在地了。
双腿因为体位的变化，开始抖动起来，卓奕闭眼，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力量不大，却不舒服。睁眼，侧头，双腿在地上动得更厉害了。
他不理，只是冷冷的瞅着，如此狼狈不堪的自己。
所以，他这是她必须推开她的理由。
却不知道，他伤她那么深！
父母离异，无论对于哪个年龄的人，都是需要时间才能去接受的事实吧。那时候的乐悠悠一定很害怕，可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因为车祸进了医院，抢救，手术，一系列折腾下来。他甚至还记得当他醒来时看到她，满脸是泪，又哭又笑。
只是，当他知道自己的状况之后，再看她，目光就变了。没有暖意，唯一的表达，就是离婚。
她不肯，只要一个理由。可他尚不能面对自己瘫痪的事实，索性就说没有理由。
但，她终究敌不过这场拉锯，败下阵去。
小红本儿换成了另一个小红本儿，一字之差，从此再无瓜葛。
她挥手和他告别，脸上只有木然的神情，背身而去，习惯梳马尾的长发披散下来，被风吹乱。
双腿好像累了，终于不动了。卓奕将手探到胯间，没任何意外的濡湿。对了，还有他可笑的男性尊严，它没有感觉。
这才是现实，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的现实。
可为什么？他心里生出了一点关于乐悠悠的奢望？
第十八章
20:10，林一含刚刚把儿子哄睡着，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显示的地区是A市，她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
“你好，请问，是林一含么？”电话那头，是有些沙哑的男性声音。
“嗯，你是谁？”林一含的声音紧绷着。
“我是卓奕，乐悠悠去找你了，想麻烦你，务必留住她，可以么？”卓奕的声音哑的更厉害了。
“她真的来了？一个人？”林一含万万没想到，当下也有些急了。
“嗯，昨天的火车，她坐的最慢的，明天能到。”卓奕接着说。
“我知道了，你们的事儿，二悠子说的不多，可你，真的伤了她！”林一含压不住的愤然。
“是我不好，我会弥补她的。”卓奕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一含拿着手机，愣住。
她是乐悠悠最好的朋友，卓奕有她的手机号她并不奇怪，只是都过了五年，他还能保留着她的号码，这就有些...看来，这段感情，没走出来的，不只是乐悠悠一个人。
隔天的上午十点半，乐悠悠拖着行李，打着哈欠就出了出站口。
“二悠子！”一个响亮的喊声响起。
乐悠悠吓了一跳，目光一扫，就看到了不远处冲着自己挥手的林一含。
“林小妞儿！”乐悠悠几乎是扑过去的，一下子就抱住了林一含，“你这是心有灵犀啊，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还这么乖的接我！”
“你轻点，要不要这么大劲儿！”林一含被乐悠悠勒得不行，虽然这么说，她的手也没放开乐悠悠，毕业整整七年了，她们才见到了彼此。
当我们开始珍惜缘分的时候，真的不会轻易说再见，因为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相见！
两个人找了个肯德基店坐了下来，乐悠悠难得点了一个巧克力圣代。
“你故意的吧。”林一含没好气的说，她是大学才第一次吃肯德基的，被乐悠悠带去，满心欢喜给她点了一个巧克力圣代，哪知，她完全吃不惯。
“对啊对啊。”乐悠悠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干嘛剪了头发！好不容易看着女人一点。”林一含问，虽然七年没见，虽然很少视频，可是每个月的电话是不会少的。乐悠悠上大学时候是短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留起来的。
“洗头方便啊，还省了洗头膏。”乐悠悠毫不在意的笑笑，低头吃得欢实。
“住我家吧，方便。”林一含问，昨天卓奕打了电话，她就把空房间收拾出来了。
“不了，还是住酒店，我订好了。”乐悠悠摇头，她是来看林一含和干儿子的，不希望自己的出现打破她们原有的规律。
“你这是不想跟我睡吧。”林一含微微皱眉，她有些诧异乐悠悠的拒绝。
“想得不行！可我干儿子还小，先把你让给他吧。”乐悠悠严肃的说着，说完，自己笑了。
“你呀...”林一含无奈，也罢，由着她吧。
出了肯德基，直接打车去了林一含的家。
“妈妈。”刚开了门儿，两岁的宝宝晃悠悠的找林一含要抱抱。
“哎呦喂。”乐悠悠乐得不行，赶紧低头掏出钱包，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宝贝儿，给，干妈爱你！”
“生的时候不就给过了嘛！”见儿子要去抓红包，林一含急忙去拦。
“你干啥？这是见面礼，一定要收下的。”论口才，林一含肯定不是乐悠悠的对手，红包顺利的被宝宝拿到了。
宝宝乐了，笑得眼眯眯的，很是可爱。
乐悠悠趁机伸手，“干妈抱抱？”
宝宝不笑了，看了眼手里的红包，好半天，才对乐悠悠伸了手。
“哈哈！”乐悠悠没形象的笑出了声，这个干妈没白当啊，宝宝不认生。
林一含也笑了，眼睛却有些发酸，她记得，乐悠悠是最喜欢孩子的。连她这个晚婚的人都有了孩子，可乐悠悠呢？也不知道卓奕那个混蛋准备怎么办！
20:10，林一含刚刚把儿子哄睡着，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显示的地区是A市，她想了想，还是按了接听。
“你好，请问，是林一含么？”电话那头，是有些沙哑的男性声音。
“嗯，你是谁？”林一含的声音紧绷着。
“我是卓奕，乐悠悠去找你了，想麻烦你，务必留住她，可以么？”卓奕的声音哑的更厉害了。
“她真的来了？一个人？”林一含万万没想到，当下也有些急了。
“嗯，昨天的火车，她坐的最慢的，明天能到。”卓奕接着说。
“我知道了，你们的事儿，二悠子说的不多，可你，真的伤了她！”林一含压不住的愤然。
“是我不好，我会弥补她的。”卓奕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一含拿着手机，愣住。
她是乐悠悠最好的朋友，卓奕有她的手机号她并不奇怪，只是都过了五年，他还能保留着她的号码，这就有些...看来，这段感情，没走出来的，不只是乐悠悠一个人。
隔天的上午十点半，乐悠悠拖着行李，打着哈欠就出了出站口。
“二悠子！”一个响亮的喊声响起。
乐悠悠吓了一跳，目光一扫，就看到了不远处冲着自己挥手的林一含。
“林小妞儿！”乐悠悠几乎是扑过去的，一下子就抱住了林一含，“你这是心有灵犀啊，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还这么乖的接我！”
“你轻点，要不要这么大劲儿！”林一含被乐悠悠勒得不行，虽然这么说，她的手也没放开乐悠悠，毕业整整七年了，她们才见到了彼此。
当我们开始珍惜缘分的时候，真的不会轻易说再见，因为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相见！
两个人找了个肯德基店坐了下来，乐悠悠难得点了一个巧克力圣代。
“你故意的吧。”林一含没好气的说，她是大学才第一次吃肯德基的，被乐悠悠带去，满心欢喜给她点了一个巧克力圣代，哪知，她完全吃不惯。
“对啊对啊。”乐悠悠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干嘛剪了头发！好不容易看着女人一点。”林一含问，虽然七年没见，虽然很少视频，可是每个月的电话是不会少的。乐悠悠上大学时候是短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留起来的。
“洗头方便啊，还省了洗头膏。”乐悠悠毫不在意的笑笑，低头吃得欢实。
“住我家吧，方便。”林一含问，昨天卓奕打了电话，她就把空房间收拾出来了。
“不了，还是住酒店，我订好了。”乐悠悠摇头，她是来看林一含和干儿子的，不希望自己的出现打破她们原有的规律。
“你这是不想跟我睡吧。”林一含微微皱眉，她有些诧异乐悠悠的拒绝。
“想得不行！可我干儿子还小，先把你让给他吧。”乐悠悠严肃的说着，说完，自己笑了。
“你呀...”林一含无奈，也罢，由着她吧。
出了肯德基，直接打车去了林一含的家。
“妈妈。”刚开了门儿，两岁的宝宝晃悠悠的找林一含要抱抱。
“哎呦喂。”乐悠悠乐得不行，赶紧低头掏出钱包，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宝贝儿，给，干妈爱你！”
“生的时候不就给过了嘛！”见儿子要去抓红包，林一含急忙去拦。
“你干啥？这是见面礼，一定要收下的。”论口才，林一含肯定不是乐悠悠的对手，红包顺利的被宝宝拿到了。
宝宝乐了，笑得眼眯眯的，很是可爱。
乐悠悠趁机伸手，“干妈抱抱？”
宝宝不笑了，看了眼手里的红包，好半天，才对乐悠悠伸了手。
“哈哈！”乐悠悠没形象的笑出了声，这个干妈没白当啊，宝宝不认生。
林一含也笑了，眼睛却有些发酸，她记得，乐悠悠是最喜欢孩子的。连她这个晚婚的人都有了孩子，可乐悠悠呢？也不知道卓奕那个混蛋准备怎么办！
第十九章
午饭自然是在林一含家吃的，乐悠悠看着满桌子西北口味的菜时，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你要不要这么蠢？”林一含无语了，不就是最普通的家常菜么？
“我滴个妈，终于吃到了，你可知道每次我进拉面馆，都舍不得点大盘鸡，总想着要来你这儿吃正宗的。”乐悠悠可说的是大实话啊。只不过林一含的婆婆还没上桌，实在不好意思动筷子。
“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林一含拍死乐悠悠的心都有了，“上次给你寄的拉面，好吃不？”
“好吃啊，不过我不喜欢加辣椒油的，吃不出来汤的鲜味儿了。”乐悠悠咽着唾沫，眼睛就没离开桌上的菜。
“赶紧吃吧，再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林一含看了眼厨房里已经在盛汤的婆婆，示意乐悠悠可以动筷子了。，
“给我点儿面子，宝宝还在呢。”乐悠悠说得不好意思，可抬眼看到宝宝玩得欢实，根本没搭理她。
“吃吧吃吧。”林一含婆婆端着汤出来了，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招呼着。
“阿姨，您手艺真好。”乐悠悠夹了一筷子葱爆羊肉里的羊肉，入口，忍不住夸赞道。
“多吃点。”林一含婆婆笑了，也坐了下来，大家一起吃饭。
“你矜持着点。”林一含看着乐悠悠瞬间空了的饭碗，傻了眼。
“你不是说这里米金贵么？真的好吃。”乐悠悠其实是饿傻了。在火车上，吃完了老爹拿的卤味，就喝了点水。两天多的路程，有点吃不消了。
“管够管够，多吃菜啊。”林一含起身去给乐悠悠盛饭，回来，往她碗里夹了好几大筷子的肉。
“真幸福啊。”乐悠悠由衷的感慨。
吃完饭，林一含帮着婆婆收拾碗筷，乐悠悠在一旁逗宝宝玩。
等一切收拾妥当了，林一含跟婆婆打招呼，说送乐悠悠去酒店。
宝宝很乖，也不太黏人，摇着小手说“拜拜。”
乐悠悠住的地方不算太远，反正吃饱了饭，就遛达过去。一路上，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有的人，哪怕分开的时间再长，也不会无话可说。
到了酒店，掏了身份证，拿了房卡，进了屋。
乐悠悠将行李箱放在自己习惯的位置，换了拖鞋，坐在床边儿，看着一直盯着她的林一含，笑了笑。
“要不要抱一下？”林一含问，却已经挨着乐悠悠坐了下来，伸臂，将她抱住。
乐悠悠没动，努力的眨了眨眼，一颗，两颗的眼泪开始往下掉。
当初俩人毕业分开的时候就约定，无论怎样，一定要再见面的。因着生活的城市相距较远，那时候老妈总担心民俗问题，一直不允许她到L市，她就想着，等结了婚，和老公一起，一定跑一趟。可是工作后，真的没有那么多自由，根本做不到说走就走的旅行。于是约定变成了——她和卓奕把假期凑到一起。再后来变成——有生之年，她一定来看林小妞儿。
其实，这五年，乐悠悠是可以来L市的，却一直不敢。她不想让如此不快乐的自己呈现给林小妞儿——这个可以带给她无限安全感的人。路总要自己走，所以，她让自己不停留，一直在路上，可实际上——心无所依。
她不是不想走出感情的过往，只是她真的没有那么好的心理承受能力，在同时经历父母离异和自己离异的双重打击下，仅仅五年，就做到云淡风轻。
那是她在乎的人啊！
“乖啦！”看着乐悠悠只是默默流泪，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林一含很是心疼，她无从安慰，却知道自己永远会是乐悠悠最坚强的后盾。
不知道过了多久，乐悠悠才把头抬了起来，抹了抹脸，“林小妞儿，我带你去买新衣服吧。”
林一含低头，果然，衣服被哭湿了一大片，她拍了拍乐悠悠的头，“累了就睡会儿，我一直都在。”
我一直都在，对乐悠悠来说，这句话，胜过一切。
她点点头，脱了外衣外裤，钻进了被窝。她确实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了。
确定乐悠悠睡熟，林一含躲进卫生间，给昨晚最后一通电话发了信息。
——卓奕，乐悠悠需要你！
午饭自然是在林一含家吃的，乐悠悠看着满桌子西北口味的菜时，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你要不要这么蠢？”林一含无语了，不就是最普通的家常菜么？
“我滴个妈，终于吃到了，你可知道每次我进拉面馆，都舍不得点大盘鸡，总想着要来你这儿吃正宗的。”乐悠悠可说的是大实话啊。只不过林一含的婆婆还没上桌，实在不好意思动筷子。
“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林一含拍死乐悠悠的心都有了，“上次给你寄的拉面，好吃不？”
“好吃啊，不过我不喜欢加辣椒油的，吃不出来汤的鲜味儿了。”乐悠悠咽着唾沫，眼睛就没离开桌上的菜。
“赶紧吃吧，再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林一含看了眼厨房里已经在盛汤的婆婆，示意乐悠悠可以动筷子了。，
“给我点儿面子，宝宝还在呢。”乐悠悠说得不好意思，可抬眼看到宝宝玩得欢实，根本没搭理她。
“吃吧吃吧。”林一含婆婆端着汤出来了，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招呼着。
“阿姨，您手艺真好。”乐悠悠夹了一筷子葱爆羊肉里的羊肉，入口，忍不住夸赞道。
“多吃点。”林一含婆婆笑了，也坐了下来，大家一起吃饭。
“你矜持着点。”林一含看着乐悠悠瞬间空了的饭碗，傻了眼。
“你不是说这里米金贵么？真的好吃。”乐悠悠其实是饿傻了。在火车上，吃完了老爹拿的卤味，就喝了点水。两天多的路程，有点吃不消了。
“管够管够，多吃菜啊。”林一含起身去给乐悠悠盛饭，回来，往她碗里夹了好几大筷子的肉。
“真幸福啊。”乐悠悠由衷的感慨。
吃完饭，林一含帮着婆婆收拾碗筷，乐悠悠在一旁逗宝宝玩。
等一切收拾妥当了，林一含跟婆婆打招呼，说送乐悠悠去酒店。
宝宝很乖，也不太黏人，摇着小手说“拜拜。”
乐悠悠住的地方不算太远，反正吃饱了饭，就遛达过去。一路上，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有的人，哪怕分开的时间再长，也不会无话可说。
到了酒店，掏了身份证，拿了房卡，进了屋。
乐悠悠将行李箱放在自己习惯的位置，换了拖鞋，坐在床边儿，看着一直盯着她的林一含，笑了笑。
“要不要抱一下？”林一含问，却已经挨着乐悠悠坐了下来，伸臂，将她抱住。
乐悠悠没动，努力的眨了眨眼，一颗，两颗的眼泪开始往下掉。
当初俩人毕业分开的时候就约定，无论怎样，一定要再见面的。因着生活的城市相距较远，那时候老妈总担心民俗问题，一直不允许她到L市，她就想着，等结了婚，和老公一起，一定跑一趟。可是工作后，真的没有那么多自由，根本做不到说走就走的旅行。于是约定变成了——她和卓奕把假期凑到一起。再后来变成——有生之年，她一定来看林小妞儿。
其实，这五年，乐悠悠是可以来L市的，却一直不敢。她不想让如此不快乐的自己呈现给林小妞儿——这个可以带给她无限安全感的人。路总要自己走，所以，她让自己不停留，一直在路上，可实际上——心无所依。
她不是不想走出感情的过往，只是她真的没有那么好的心理承受能力，在同时经历父母离异和自己离异的双重打击下，仅仅五年，就做到云淡风轻。
那是她在乎的人啊！
“乖啦！”看着乐悠悠只是默默流泪，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林一含很是心疼，她无从安慰，却知道自己永远会是乐悠悠最坚强的后盾。
不知道过了多久，乐悠悠才把头抬了起来，抹了抹脸，“林小妞儿，我带你去买新衣服吧。”
林一含低头，果然，衣服被哭湿了一大片，她拍了拍乐悠悠的头，“累了就睡会儿，我一直都在。”
我一直都在，对乐悠悠来说，这句话，胜过一切。
她点点头，脱了外衣外裤，钻进了被窝。她确实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了。
确定乐悠悠睡熟，林一含躲进卫生间，给昨晚最后一通电话发了信息。
——卓奕，乐悠悠需要你！
第二十章
墙角的壁灯，微亮的光，乐悠悠睁眼，习惯性摸到了手机，看了眼时间，“腾”地坐了起来。
已经是晚上八点以后了，她居然整整睡了六个小时，再一看，微信有消息，是林一含发的。
“实在不忍心叫醒你，给你点了外卖，大概九点左右到。”
“我老公今天夜班，明天晚上请你吃饭。”
“你要好好的。”
连着三条信息，意思简单明了，乐悠悠笑了笑，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
下床，拿出洗漱用品，还是先去洗个脸醒醒神儿吧。
等她忙活玩，给林一含回了信息。
“睡醒了，饿了。”
“等着宰你男人一顿。”
“有你在，真好。”
也是连着的三条。
那边，几乎是秒回，微信电话打了过来，“二悠子，晚上我就不过去看你了，宝宝今天有点闹。”
“得嘞，我儿子比较重要，你好好呆着吧。”乐悠悠想到可爱的宝宝，笑了起来。
“对了，外卖我忘记改成你的电话了，刚刚给我打了，说十分钟以后敲你的门儿。”林一含说，“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别又眯瞪着了。”
“放心放心，我又不傻。”乐悠悠无语了，她才没那么不靠谱呢。
听着手机里不时传来宝宝的声音，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敲门声响。
乐悠悠几乎是从床上蹦下去的，开了门，张口就是：“谢谢谢谢，辛苦了！”
“乐乐，你的外卖。”卓奕抬着头，手臂举着，是热腾腾的拉面。
乐悠悠愣住，短短一个星期出头，她和卓奕碰面三次，如果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是非常巧合，第三次也是巧合...个屁！
“乐乐？”卓奕看到乐悠悠的反应，笑了，有些苦涩。在她看清楚他的时候，她的目光中，除了诧异，还有闪躲。
“你怎么在这儿？”乐悠悠问，可是拉面的味儿太香了，让她忍不住接过了面，默许了卓奕进屋。
“我在火车站见到了你爸，是他告诉我你来L市了。”卓奕解释着，目光没离开乐悠悠。
“A市真小。”乐悠悠有些无语，拉开凳子坐下，开始吃拉面。
她本来也不是斯文的人，又饿得厉害，不到十分钟，一碗面就下了肚，连着汤也喝了半碗。
吃饱了，脑子也跟着活络了几分，乐悠悠的视线终于对上卓奕的，“是林小妞儿告诉你的？”
“是我打电话给她的，今天我坐飞机过来的。”卓奕耐心十足，有问必答。
乐悠悠沉默了，她记得曾经两个人闲聊的时候，说到各自的好朋友，然后手机里就存下了对方好朋友的名字和电话，就怕有一天能用上。哪知，这么快就...
“乐乐，我这次来，是希望你能跟我回去，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卓奕撑着扶手调整了一下坐姿，他从早上就出门了，折腾到现在已经很累了，可有的话，他还是要告诉乐悠悠。
“弥补？你不欠我什么。何况，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乐悠悠挑眉，语气有些冲，她觉得卓奕的话很像给一巴掌再赏颗红枣，可惜，她一点都不喜欢吃枣！
“是我对不起你。”卓奕没有办法不愧疚，“你爸妈离婚的事儿，为什么没跟我说？”
“说了有用么？当初你可是铁了心要离婚啊！”那些努力忘记的曾经又一次被提起，乐悠悠觉得睡一觉的好心情全部被打破了。
“乐乐！”卓奕的声音有些发抖，乐悠悠看他的眼神满是戒备，像一头受伤了却还在强撑的小兽。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乐悠悠起身，飞快的在行李箱翻出钱包，掏出10块钱，硬生生塞到卓奕手上，“你走！”
卓奕的脸色惨白一片，这才是真实的乐悠悠。那个前几天给他帮助，对着他笑的乐悠悠，是假的。
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我，只是一个我想让你看到的我，一个学会了粉饰太平的我。
墙角的壁灯，微亮的光，乐悠悠睁眼，习惯性摸到了手机，看了眼时间，“腾”地坐了起来。
已经是晚上八点以后了，她居然整整睡了六个小时，再一看，微信有消息，是林一含发的。
“实在不忍心叫醒你，给你点了外卖，大概九点左右到。”
“我老公今天夜班，明天晚上请你吃饭。”
“你要好好的。”
连着三条信息，意思简单明了，乐悠悠笑了笑，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
下床，拿出洗漱用品，还是先去洗个脸醒醒神儿吧。
等她忙活玩，给林一含回了信息。
“睡醒了，饿了。”
“等着宰你男人一顿。”
“有你在，真好。”
也是连着的三条。
那边，几乎是秒回，微信电话打了过来，“二悠子，晚上我就不过去看你了，宝宝今天有点闹。”
“得嘞，我儿子比较重要，你好好呆着吧。”乐悠悠想到可爱的宝宝，笑了起来。
“对了，外卖我忘记改成你的电话了，刚刚给我打了，说十分钟以后敲你的门儿。”林一含说，“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别又眯瞪着了。”
“放心放心，我又不傻。”乐悠悠无语了，她才没那么不靠谱呢。
听着手机里不时传来宝宝的声音，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敲门声响。
乐悠悠几乎是从床上蹦下去的，开了门，张口就是：“谢谢谢谢，辛苦了！”
“乐乐，你的外卖。”卓奕抬着头，手臂举着，是热腾腾的拉面。
乐悠悠愣住，短短一个星期出头，她和卓奕碰面三次，如果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是非常巧合，第三次也是巧合...个屁！
“乐乐？”卓奕看到乐悠悠的反应，笑了，有些苦涩。在她看清楚他的时候，她的目光中，除了诧异，还有闪躲。
“你怎么在这儿？”乐悠悠问，可是拉面的味儿太香了，让她忍不住接过了面，默许了卓奕进屋。
“我在火车站见到了你爸，是他告诉我你来L市了。”卓奕解释着，目光没离开乐悠悠。
“A市真小。”乐悠悠有些无语，拉开凳子坐下，开始吃拉面。
她本来也不是斯文的人，又饿得厉害，不到十分钟，一碗面就下了肚，连着汤也喝了半碗。
吃饱了，脑子也跟着活络了几分，乐悠悠的视线终于对上卓奕的，“是林小妞儿告诉你的？”
“是我打电话给她的，今天我坐飞机过来的。”卓奕耐心十足，有问必答。
乐悠悠沉默了，她记得曾经两个人闲聊的时候，说到各自的好朋友，然后手机里就存下了对方好朋友的名字和电话，就怕有一天能用上。哪知，这么快就...
“乐乐，我这次来，是希望你能跟我回去，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卓奕撑着扶手调整了一下坐姿，他从早上就出门了，折腾到现在已经很累了，可有的话，他还是要告诉乐悠悠。
“弥补？你不欠我什么。何况，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乐悠悠挑眉，语气有些冲，她觉得卓奕的话很像给一巴掌再赏颗红枣，可惜，她一点都不喜欢吃枣！
“是我对不起你。”卓奕没有办法不愧疚，“你爸妈离婚的事儿，为什么没跟我说？”
“说了有用么？当初你可是铁了心要离婚啊！”那些努力忘记的曾经又一次被提起，乐悠悠觉得睡一觉的好心情全部被打破了。
“乐乐！”卓奕的声音有些发抖，乐悠悠看他的眼神满是戒备，像一头受伤了却还在强撑的小兽。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乐悠悠起身，飞快的在行李箱翻出钱包，掏出10块钱，硬生生塞到卓奕手上，“你走！”
卓奕的脸色惨白一片，这才是真实的乐悠悠。那个前几天给他帮助，对着他笑的乐悠悠，是假的。
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我，只是一个我想让你看到的我，一个学会了粉饰太平的我。
第二十一章
屋子里的气氛僵凝到了极点。
许久之后，还是卓奕先开了口，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乐乐，是我不该，再次打扰你的生活。”
乐悠悠却没有半分反应，只是闭着眼，不看卓奕。
“我明天就走，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的世界中。”卓奕看着乐悠悠的背影，心痛难当。五年，他都没能放下，何况更执着的乐悠悠。
乐悠悠还是没动，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
“只是今天，就今天，算我求你，今晚陪我一次。我实在没劲儿了。”卓奕撑着扶手的双手已经开始去按住有些跳动的双腿了。
乐悠悠终究不是心狠的人，她缓缓的睁开眼，蹲下来，帮卓奕一起压腿。
卓奕不断的调整呼吸，情绪的波动，也深深的影响了他，好一会儿，双腿才恢复了平静。
“我去重新开一个房间。”乐悠悠微微松了口气，既然照顾卓奕一晚，总不能两个人住两个房间，她只能退了她的大床房，去换一个标间。
卓奕无声的点点头，他的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刚刚的折腾，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乐悠悠抓起钱包，确认身份证也在，就出了门，顺手拔了房卡。
不足一分钟，一室黑暗。
卓奕仰头，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乐悠悠不禁有些感慨自己的运气好，居然最后一间标间被她抄到了，在拿到房卡的一瞬间，她甚至想，如果没有标间该怎么办？
等一下！她是不是拔了房卡，然后把卓奕一个人留下了，而且刚刚，她还把房卡给了前台？她已经进了电梯，又急忙忙跑出来，回到前台，说明了情况。
前台服务员听完，很爽快的拿出了先前的房卡，陪乐悠悠走了一趟。
门开，借着走廊不甚明亮的灯光，卓奕坐在轮椅上的背影显得尤为落寞，乐悠悠只觉得心里被拧了一下。
她对前台服务员道了谢，将房卡插进卡槽，屋里又亮了，她走近卓奕，把新的房卡递到他的眼前，“房间开好了，就在下一层。”
“好，你收拾好行李先去，我的行李和身份证还押在前台，我现在去拿。”卓奕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他缓缓转动轮椅，房门没关，足够他轮椅的出入，可他的动作吃力而迟缓，险险撞在门框上。
“小心。”乐悠悠忍不住提醒道，“要不我帮你去拿吧。”
“不用了，谢谢。”卓奕拒绝了，声音染上了一丝疏离。
乐悠悠也不再说话，背身开始整理行李。
屋子里的气氛僵凝到了极点。
许久之后，还是卓奕先开了口，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乐乐，是我不该，再次打扰你的生活。”
乐悠悠却没有半分反应，只是闭着眼，不看卓奕。
“我明天就走，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的世界中。”卓奕看着乐悠悠的背影，心痛难当。五年，他都没能放下，何况更执着的乐悠悠。
乐悠悠还是没动，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
“只是今天，就今天，算我求你，今晚陪我一次。我实在没劲儿了。”卓奕撑着扶手的双手已经开始去按住有些跳动的双腿了。
乐悠悠终究不是心狠的人，她缓缓的睁开眼，蹲下来，帮卓奕一起压腿。
卓奕不断的调整呼吸，情绪的波动，也深深的影响了他，好一会儿，双腿才恢复了平静。
“我去重新开一个房间。”乐悠悠微微松了口气，既然照顾卓奕一晚，总不能两个人住两个房间，她只能退了她的大床房，去换一个标间。
卓奕无声的点点头，他的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刚刚的折腾，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乐悠悠抓起钱包，确认身份证也在，就出了门，顺手拔了房卡。
不足一分钟，一室黑暗。
卓奕仰头，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乐悠悠不禁有些感慨自己的运气好，居然最后一间标间被她抄到了，在拿到房卡的一瞬间，她甚至想，如果没有标间该怎么办？
等一下！她是不是拔了房卡，然后把卓奕一个人留下了，而且刚刚，她还把房卡给了前台？她已经进了电梯，又急忙忙跑出来，回到前台，说明了情况。
前台服务员听完，很爽快的拿出了先前的房卡，陪乐悠悠走了一趟。
门开，借着走廊不甚明亮的灯光，卓奕坐在轮椅上的背影显得尤为落寞，乐悠悠只觉得心里被拧了一下。
她对前台服务员道了谢，将房卡插进卡槽，屋里又亮了，她走近卓奕，把新的房卡递到他的眼前，“房间开好了，就在下一层。”
“好，你收拾好行李先去，我的行李和身份证还押在前台，我现在去拿。”卓奕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他缓缓转动轮椅，房门没关，足够他轮椅的出入，可他的动作吃力而迟缓，险险撞在门框上。
“小心。”乐悠悠忍不住提醒道，“要不我帮你去拿吧。”
“不用了，谢谢。”卓奕拒绝了，声音染上了一丝疏离。
乐悠悠也不再说话，背身开始整理行李。
第二十二章
同大床房一样整齐的标间，乐悠悠思考了半天，把靠近洗手间的床留给了卓奕。
一通折腾之后，她觉得自己更累了，只是这份疲惫感中，却多了一丝丝轻松。
毕竟今天，面对林一含和卓奕，她都做回了最真实的自己，可是，当这样的自己出现的时候，心理上是抗拒的。因为，打破了自己长期的，习惯性维持的假象。
有时候，正视自己真的很难，所以一直在逃，不敢停下脚步。
乐悠悠愣了会神，突然意识到卓奕已经去了很久了，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儿吧。想着，她起身，想去前台看看。
她开了门，看到卓奕的轮椅停在门口，他正缓缓的抬起手，想要敲门的姿势，腿上放在一个不小的拎包。
目光对视的一瞬，两人同时移开了，乐悠悠将门开到最大，等着卓奕推轮椅进来，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顺手将他腿上的包拿了下来。
关了门，乐悠悠将拎包放在了卓奕床头的位置。
“谢谢，”卓奕道了谢，问，“你暂时不用洗手间吧。”
“嗯，我已经洗漱完了。”乐悠悠点头，掀了被子上床，摸到手机，开始看视频。
“我时间会很长，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卓奕交代一声，就撑着扶手将包拎起，放到了床上，拉开了拉链，开始翻找。
乐悠悠听到塑料口袋的摩擦声，将视频按了暂停，侧头看了一眼。
卓奕的耳力很好，乐悠悠那边没了动静，他下意识也回望了过去。
“需要我帮忙么？”乐悠悠问。
“嗯，我要实在搞不定，我会麻烦你的。”卓奕扯了扯嘴角，将拿出来的东西放在了腿上，推着轮椅进了卫生间。
轮椅勉强能进入卫生间，方向却是改变不了，而且坐便器比他的轮椅要低，他试了试，手臂有些打软。
卓奕将腿上的东西放在洗手台，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乐乐，麻烦你进来一下。”
“怎么了？”不过三秒钟，乐悠悠就过来了，卫生间显得更挤了。
“麻烦你扶我到马桶上，这个高度，我有点拿不准。”卓奕说道，其实是手臂没劲儿了，方向也有些不对，他实在没信心能自己挪上去。
乐悠悠绕到卓奕身前，几乎快挤到马桶上了，她看见卓奕把腿拿下轮椅踏板，两条腿不受力歪歪靠在一起。
她伸臂，俯身，等着卓奕将手臂绕上她的脖子。
卓奕的手缓缓环上乐悠悠的脖子，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开口，又是一句“对不起。”
这只是他日常生活很小的一个部分，在他力所不及的时候，就需要帮助了。
卓奕的身体离开轮椅的一刻，乐悠悠就觉得脖子上好重，她本来颈椎就不好，这一下，她好像还听到骨头的“咔嗒”声。
疼痛让她一下子卸了劲儿，她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硬生生撞在了瓷砖墙上。
“乐乐！”卓奕有些慌了，腿拖在地上，上半身也无处借力。
“没事儿。”乐悠悠喘了一下，勉强把卓奕往上提了提，身子一扭，几乎是把他摔坐在了马桶上。
卓奕双腿一颤，隐隐有了痉挛的趋势，可他顾不上自己，拉住乐悠悠的手臂，“撞得疼不疼？”
乐悠悠摇头，咧了咧嘴，蹲了下来，这一刻，她清楚看到卓奕瞳孔中折射出的自己。
“我这没事儿了，你赶紧出去吧，等一下我帮你看看脖子。”卓奕开始赶人，他坐的并不稳，手臂一动，身子跟着晃了晃。
乐悠悠忙站了起来，让卓奕借力调整坐姿，自己也顺势帮他压了压有些抖动的双腿。
“我没那么脆弱，放心吧。”卓奕扯出一个笑脸，将轮椅拉的离自己进了些，“麻烦你把洗手台的东西放在轮椅上就行。”
乐悠悠左右看了看，虽然有些不放心，却还是出去了。
其实卓奕受伤后，他们就再没能过多的身体接触了，包括之前在火车上，加上今天的，她对他的帮助，仅仅是因为她看见过那么一两次卓奕爸爸那么帮他。
或许在她自己的概念里，没有建立卓奕受伤后，两个人要怎样调整生活的方式。然后，充斥着那段本该是卓奕最艰难的时光，只有离婚。
在这一刻，乐悠悠突然有些理解卓奕哪怕狠狠伤害她也要推开她的原因了。
同大床房一样整齐的标间，乐悠悠思考了半天，把靠近洗手间的床留给了卓奕。
一通折腾之后，她觉得自己更累了，只是这份疲惫感中，却多了一丝丝轻松。
毕竟今天，面对林一含和卓奕，她都做回了最真实的自己，可是，当这样的自己出现的时候，心理上是抗拒的。因为，打破了自己长期的，习惯性维持的假象。
有时候，正视自己真的很难，所以一直在逃，不敢停下脚步。
乐悠悠愣了会神，突然意识到卓奕已经去了很久了，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儿吧。想着，她起身，想去前台看看。
她开了门，看到卓奕的轮椅停在门口，他正缓缓的抬起手，想要敲门的姿势，腿上放在一个不小的拎包。
目光对视的一瞬，两人同时移开了，乐悠悠将门开到最大，等着卓奕推轮椅进来，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顺手将他腿上的包拿了下来。
关了门，乐悠悠将拎包放在了卓奕床头的位置。
“谢谢，”卓奕道了谢，问，“你暂时不用洗手间吧。”
“嗯，我已经洗漱完了。”乐悠悠点头，掀了被子上床，摸到手机，开始看视频。
“我时间会很长，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卓奕交代一声，就撑着扶手将包拎起，放到了床上，拉开了拉链，开始翻找。
乐悠悠听到塑料口袋的摩擦声，将视频按了暂停，侧头看了一眼。
卓奕的耳力很好，乐悠悠那边没了动静，他下意识也回望了过去。
“需要我帮忙么？”乐悠悠问。
“嗯，我要实在搞不定，我会麻烦你的。”卓奕扯了扯嘴角，将拿出来的东西放在了腿上，推着轮椅进了卫生间。
轮椅勉强能进入卫生间，方向却是改变不了，而且坐便器比他的轮椅要低，他试了试，手臂有些打软。
卓奕将腿上的东西放在洗手台，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乐乐，麻烦你进来一下。”
“怎么了？”不过三秒钟，乐悠悠就过来了，卫生间显得更挤了。
“麻烦你扶我到马桶上，这个高度，我有点拿不准。”卓奕说道，其实是手臂没劲儿了，方向也有些不对，他实在没信心能自己挪上去。
乐悠悠绕到卓奕身前，几乎快挤到马桶上了，她看见卓奕把腿拿下轮椅踏板，两条腿不受力歪歪靠在一起。
她伸臂，俯身，等着卓奕将手臂绕上她的脖子。
卓奕的手缓缓环上乐悠悠的脖子，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开口，又是一句“对不起。”
这只是他日常生活很小的一个部分，在他力所不及的时候，就需要帮助了。
卓奕的身体离开轮椅的一刻，乐悠悠就觉得脖子上好重，她本来颈椎就不好，这一下，她好像还听到骨头的“咔嗒”声。
疼痛让她一下子卸了劲儿，她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硬生生撞在了瓷砖墙上。
“乐乐！”卓奕有些慌了，腿拖在地上，上半身也无处借力。
“没事儿。”乐悠悠喘了一下，勉强把卓奕往上提了提，身子一扭，几乎是把他摔坐在了马桶上。
卓奕双腿一颤，隐隐有了痉挛的趋势，可他顾不上自己，拉住乐悠悠的手臂，“撞得疼不疼？”
乐悠悠摇头，咧了咧嘴，蹲了下来，这一刻，她清楚看到卓奕瞳孔中折射出的自己。
“我这没事儿了，你赶紧出去吧，等一下我帮你看看脖子。”卓奕开始赶人，他坐的并不稳，手臂一动，身子跟着晃了晃。
乐悠悠忙站了起来，让卓奕借力调整坐姿，自己也顺势帮他压了压有些抖动的双腿。
“我没那么脆弱，放心吧。”卓奕扯出一个笑脸，将轮椅拉的离自己进了些，“麻烦你把洗手台的东西放在轮椅上就行。”
乐悠悠左右看了看，虽然有些不放心，却还是出去了。
其实卓奕受伤后，他们就再没能过多的身体接触了，包括之前在火车上，加上今天的，她对他的帮助，仅仅是因为她看见过那么一两次卓奕爸爸那么帮他。
或许在她自己的概念里，没有建立卓奕受伤后，两个人要怎样调整生活的方式。然后，充斥着那段本该是卓奕最艰难的时光，只有离婚。
在这一刻，乐悠悠突然有些理解卓奕哪怕狠狠伤害她也要推开她的原因了。
第二十三章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洗手间的门终于开了，卓奕的头低垂着，仿佛也没有了抬起来的力气了。
“你还好么？”乐悠悠从床上蹦到了卓奕跟前，蹲下身，小声的问。
“不太好...”卓奕犹豫了一下，“如果我晚上发烧了，明天就必须去医院了。”
“啊？为啥？”乐悠悠不懂，却跟着担心起来。
“可能会尿路感染。”卓奕解释了一句，语气有些凉。
乐悠悠一脸懵，也不敢再问，想着等一会问问度娘。
“睡吧。”卓奕勉强抬头，伸手拍了拍乐悠悠的手臂。
“好。”乐悠悠起身，绕到卓奕身后，帮他把轮椅推到床边，床的高度和轮椅差不多。她看着他先将两条腿放到地上，一手撑床，一手撑在轮椅的坐垫，身子抬起了几分，可没能坐到床上，又跌回了轮椅。
“我来吧。”乐悠悠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声，走到卓奕身前，如同先前在卫生间时候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她有了准备，虽然依旧吃力，却是顺利将卓奕扶到了床上。
床很软，卓奕坐不住，直接就歪了下去。
“你这...”乐悠悠吓了一跳，他不是还绑着腰封么？怎么就倒下了？
“没事，床太软，没个支撑。”卓奕边说，边伸手，试图将腿也捞上床。
“我来吧。”乐悠悠快了一步，将挂在卓奕脚上的拖鞋拿掉，把他的双腿搬上了床。
“谢谢。”除了道谢，卓奕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几乎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他闭上眼，睡着了。
这一天，他确实太累了。
乐悠悠愣了一下，想了想，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拖过来，给卓奕盖了。屋里开了空调，温度适宜。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了耳机，插到了耳机上。她睡饱了，估计今晚都不会有睡意了，顺便也可以看着卓奕的情况。
现在的电视剧，演员的演技实在吓人，剧情也禁不起推敲。乐悠悠一边滑动着手机，一边想，最后，还是选了一个已经看过的剧——我的兄弟姐妹。
二十集的故事，剧情很紧凑。
幸福的一家六口，却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好不容易的团聚后，又分开了。再后来，父母的相继离世，兄弟姐妹四人，被送人的，独自长大的，天各一方。
乐悠悠觉得眼泪开始管不住了，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可四个孩子分开的场面，太难受了。
一如她，最讨厌离别。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洗手间的门终于开了，卓奕的头低垂着，仿佛也没有了抬起来的力气了。
“你还好么？”乐悠悠从床上蹦到了卓奕跟前，蹲下身，小声的问。
“不太好...”卓奕犹豫了一下，“如果我晚上发烧了，明天就必须去医院了。”
“啊？为啥？”乐悠悠不懂，却跟着担心起来。
“可能会尿路感染。”卓奕解释了一句，语气有些凉。
乐悠悠一脸懵，也不敢再问，想着等一会问问度娘。
“睡吧。”卓奕勉强抬头，伸手拍了拍乐悠悠的手臂。
“好。”乐悠悠起身，绕到卓奕身后，帮他把轮椅推到床边，床的高度和轮椅差不多。她看着他先将两条腿放到地上，一手撑床，一手撑在轮椅的坐垫，身子抬起了几分，可没能坐到床上，又跌回了轮椅。
“我来吧。”乐悠悠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声，走到卓奕身前，如同先前在卫生间时候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她有了准备，虽然依旧吃力，却是顺利将卓奕扶到了床上。
床很软，卓奕坐不住，直接就歪了下去。
“你这...”乐悠悠吓了一跳，他不是还绑着腰封么？怎么就倒下了？
“没事，床太软，没个支撑。”卓奕边说，边伸手，试图将腿也捞上床。
“我来吧。”乐悠悠快了一步，将挂在卓奕脚上的拖鞋拿掉，把他的双腿搬上了床。
“谢谢。”除了道谢，卓奕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几乎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他闭上眼，睡着了。
这一天，他确实太累了。
乐悠悠愣了一下，想了想，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拖过来，给卓奕盖了。屋里开了空调，温度适宜。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了耳机，插到了耳机上。她睡饱了，估计今晚都不会有睡意了，顺便也可以看着卓奕的情况。
现在的电视剧，演员的演技实在吓人，剧情也禁不起推敲。乐悠悠一边滑动着手机，一边想，最后，还是选了一个已经看过的剧——我的兄弟姐妹。
二十集的故事，剧情很紧凑。
幸福的一家六口，却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好不容易的团聚后，又分开了。再后来，父母的相继离世，兄弟姐妹四人，被送人的，独自长大的，天各一方。
乐悠悠觉得眼泪开始管不住了，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可四个孩子分开的场面，太难受了。
一如她，最讨厌离别。
第二十四章
卓奕是被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吵醒的，他费力的睁开眼，头慢慢扭了下，看到了乐悠悠抽动的肩膀。
他动了动，想撑起自己，可手臂还是没力气，无法，只能开口：“乐乐？”
没反应。
卓奕无语，估计乐悠悠把耳机音量调大了。他动了动手，摸到了先前放在枕头下的手机，找到了电话簿，拨通了那个静置了五年，却没删掉的号码。
乐悠悠哭得正起劲，电话的切入让她吓了一跳，是个有点眼熟的号码，和自己一样是A市的，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她不经意的侧头，看到卓奕醒了，手里的手机亮着，显示着“乐乐❤”。
仿佛什么记忆被唤醒一样，她突然呆住，忘记了反应。
乐悠悠出生的年份，叠字的名字很流行。她的姓也比较特别，所以爹妈几乎一致的给她取了这名儿。小名儿当仁不让的就是“悠悠”。她记得还跟爹妈抱怨过叫乐乐多好，每次写名字都很累啊。后来认识了卓奕，“乐乐”就成了专属于卓奕对她的称呼。
“乐乐！”卓奕尽量扬高了声音，他挂了电话，示意乐悠悠拿下耳机。
乐悠悠总算回过了神，把耳机拽了下来，脸上还挂着泪，鼻涕也快出来了，有些狼狈。
“怎么哭了？”卓奕问，声音不大，却很温暖。
“啊？”乐悠悠才意识到卓奕在担心她，吸了吸鼻子，“电视剧，太虐心了，有点Hold不住。”
“应该不早了，睡吧。”卓奕不再细问，却突然发现乐悠悠那边的被子在自己身上，“被子拿走，别冻着了。”
“我不困，不想睡。”乐悠悠摇头，看着卓奕一动不动，“你这一个姿势很久了，不换换么？”
“床太软了，翻身有点困难。”卓奕其实早就想动了，奈何无处借力。
“为啥？”乐悠悠不懂，软床多好，滚到哪里都是个坑儿，她最喜欢了。
“好吧，我给你普及一下下。”卓奕有些无奈，确实，关于他身体的状况，乐悠悠有太多是不知道的。
“可我不想听。”乐悠悠摇头，下意识就拒绝了，她有种感觉，如果她知道了，有些事儿就会不同了。
卓奕本来微勾的唇角僵住，他是怎么了？既然下定决心不再打扰乐悠悠的生活，他现在的“普及”，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生气啦？”乐悠悠看着卓奕瞬间发白的脸色，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虽然不想再有瓜葛，可他毕竟是因为自己才跑了这一趟的，于情于理，她都不该这样。
“没有。”卓奕飞快的否认，“麻烦你扶我坐起来吧，让我也分享分享你看的剧，行不？”
“好啊。”话题转的真生硬，乐悠悠想，可还是上前扶着卓奕起身了。
借着乐悠悠的扶持，卓奕的手臂终于勉强在床上找到了支撑，看了眼先前忘记拆掉的腰封，暗自庆幸了下，至少，找枕头什么的挡着靠着，他也算能坐得住。
乐悠悠把她那边的枕头拿了过来，又去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枕头，让卓奕背靠着一个，两边腰各一个。被子往上拽了拽，盖好。
她把手机拿过来，拔掉耳机，脱了鞋子，坐到了卓奕的身边。
“真的不冷？”卓奕本想掀了被子，让乐悠悠坐进来，犹豫了下，还是作罢。
“不冷，看剧看剧。”乐悠悠摇头，调亮了手机屏幕，继续看先前没看完的地方。
已经是第7集了，三个孩子好不容易吃了顿饱饭，在天桥过夜，钱被人偷了。大哥忆苦看着俩妹妹思甜和妙妙跪着求路人发发善心，眼泪直流，也在那个时候，他下定决心要把妹妹们送人，因为他无力养活她们。
卓奕侧头，看着又被泪水打湿的乐悠悠的侧脸，突然问：“乐乐，你恨过我么？”
卓奕是被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吵醒的，他费力的睁开眼，头慢慢扭了下，看到了乐悠悠抽动的肩膀。
他动了动，想撑起自己，可手臂还是没力气，无法，只能开口：“乐乐？”
没反应。
卓奕无语，估计乐悠悠把耳机音量调大了。他动了动手，摸到了先前放在枕头下的手机，找到了电话簿，拨通了那个静置了五年，却没删掉的号码。
乐悠悠哭得正起劲，电话的切入让她吓了一跳，是个有点眼熟的号码，和自己一样是A市的，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她不经意的侧头，看到卓奕醒了，手里的手机亮着，显示着“乐乐❤”。
仿佛什么记忆被唤醒一样，她突然呆住，忘记了反应。
乐悠悠出生的年份，叠字的名字很流行。她的姓也比较特别，所以爹妈几乎一致的给她取了这名儿。小名儿当仁不让的就是“悠悠”。她记得还跟爹妈抱怨过叫乐乐多好，每次写名字都很累啊。后来认识了卓奕，“乐乐”就成了专属于卓奕对她的称呼。
“乐乐！”卓奕尽量扬高了声音，他挂了电话，示意乐悠悠拿下耳机。
乐悠悠总算回过了神，把耳机拽了下来，脸上还挂着泪，鼻涕也快出来了，有些狼狈。
“怎么哭了？”卓奕问，声音不大，却很温暖。
“啊？”乐悠悠才意识到卓奕在担心她，吸了吸鼻子，“电视剧，太虐心了，有点Hold不住。”
“应该不早了，睡吧。”卓奕不再细问，却突然发现乐悠悠那边的被子在自己身上，“被子拿走，别冻着了。”
“我不困，不想睡。”乐悠悠摇头，看着卓奕一动不动，“你这一个姿势很久了，不换换么？”
“床太软了，翻身有点困难。”卓奕其实早就想动了，奈何无处借力。
“为啥？”乐悠悠不懂，软床多好，滚到哪里都是个坑儿，她最喜欢了。
“好吧，我给你普及一下下。”卓奕有些无奈，确实，关于他身体的状况，乐悠悠有太多是不知道的。
“可我不想听。”乐悠悠摇头，下意识就拒绝了，她有种感觉，如果她知道了，有些事儿就会不同了。
卓奕本来微勾的唇角僵住，他是怎么了？既然下定决心不再打扰乐悠悠的生活，他现在的“普及”，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生气啦？”乐悠悠看着卓奕瞬间发白的脸色，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虽然不想再有瓜葛，可他毕竟是因为自己才跑了这一趟的，于情于理，她都不该这样。
“没有。”卓奕飞快的否认，“麻烦你扶我坐起来吧，让我也分享分享你看的剧，行不？”
“好啊。”话题转的真生硬，乐悠悠想，可还是上前扶着卓奕起身了。
借着乐悠悠的扶持，卓奕的手臂终于勉强在床上找到了支撑，看了眼先前忘记拆掉的腰封，暗自庆幸了下，至少，找枕头什么的挡着靠着，他也算能坐得住。
乐悠悠把她那边的枕头拿了过来，又去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枕头，让卓奕背靠着一个，两边腰各一个。被子往上拽了拽，盖好。
她把手机拿过来，拔掉耳机，脱了鞋子，坐到了卓奕的身边。
“真的不冷？”卓奕本想掀了被子，让乐悠悠坐进来，犹豫了下，还是作罢。
“不冷，看剧看剧。”乐悠悠摇头，调亮了手机屏幕，继续看先前没看完的地方。
已经是第7集了，三个孩子好不容易吃了顿饱饭，在天桥过夜，钱被人偷了。大哥忆苦看着俩妹妹思甜和妙妙跪着求路人发发善心，眼泪直流，也在那个时候，他下定决心要把妹妹们送人，因为他无力养活她们。
卓奕侧头，看着又被泪水打湿的乐悠悠的侧脸，突然问：“乐乐，你恨过我么？”
第二十五章
乐悠悠抹了一把脸，对上卓奕的视线，反问，“你这是打算自我剖析的节奏？”
其实在挨着卓奕坐下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尽管隔了五年，他的气息，她还是不陌生，让她想亲近，更想逃离。好不容易进入了电视剧的状态，又被拉了出来。
“这个电视剧，我看过。很深刻的痛苦。”卓奕视线调转到乐悠悠的手机屏幕上，“所以，我真的很后悔，当年那么对你。”
“可是，都过去了。”乐悠悠的声音很平静，“虽然到现在，我都很想知道，为什么爹妈要离婚，如果说他们的婚姻是勉强，为什么在我都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勉强不下去了？而你，说离婚的架势真的，我从来没想过人可以这么绝情！所以啊，一切都说开了又怎么样呢？只不过把心里的结变成了一块疤而已。”
因为，那是伤害，实实在在的。时间只是软化了它，可疼痛的感觉，想忘了，忘不了。
“对不起，虽然这句话什么用都没有，可是，真的对不起。”卓奕的眼眶迅速红了，这一个晚上，情绪一直起起落落，可就算如此，也好过这五年来的平静。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偷偷告诉你哦，我不准备浪了，明明去问问林小妞儿，能不能在这里找个工作，也踏踏实实安定下来。”这是乐悠悠的心里话。
“你要留在这里？你爸妈怎么办？”卓奕完全没想到乐悠悠的决定。
“他们都各自第二春了，我又何必去妈妈叔叔，爸爸阿姨的叫着，其实可别扭了。”乐悠悠扬了扬嘴角，莫名觉得说出来心里很轻松。
“你...以后...也会...找个本地人...嫁了？”卓奕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每一个字说得艰难无比。
“这个还真没想过，万一碰上个套马杆的汉子，倒是可以考虑。”关于这一点，乐悠悠没想太远。
“那到时候一定告诉我，大大的红包给你。”如此，卓奕许诺。
有句话突然印入脑海——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热切地盼望着他能幸福，只是，想起这幸福没有我的份，还是会非常难过。这是两人分开以后，在他某个难眠的夜，读到的，南康白起的文。如今，他笑着祝福，却是真切的难过。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卓奕终究抵不住疲惫，闭上了眼，身子歪歪斜斜，头，搭在了乐悠悠的肩上。
这是两个人自重逢以来，最亲密的时刻了。乐悠悠突然有些感慨，眼前这个人，到目前为止，说不在乎是假的，毕竟他曾经是那么重要的存在于她的生活之中。可是，这一次，是真的可以放下了，继续前行了。
记忆是可以选择的，忘却那些不好的，记住那些美好的，就真的可以快乐一些。
乐悠悠抬手，想摸摸卓奕额前的碎发，触手的温度，却有些高，她不确定的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蓦地有些慌了。
卓奕好像真的发烧了！
物理降温？乐悠悠好像只能想到这一点，她动了动，扶正卓奕的头，“卓奕，醒醒...”
好一会儿，卓奕才睁开了眼，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只看到乐悠悠的嘴在动，“怎么了？”声音居然也哑了！
“你得躺下来。”乐悠悠说着，自己换成跪坐的姿势，手扶在卓奕的双肩，“腿动动，往下躺躺。”
卓奕闭上眼，听话的动了动，可是除了自己歪得更厉害了，腿完全没反应。
乐悠悠差点没抽自己一嘴巴，她居然说了这么句蠢话！没办法，她只能让卓奕歪着躺了下来，自己下了床，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找卓奕的脚踝。
细瘦的触感让她的手顿住，可随即，她还是拖着脚踝，把卓奕往下拽了几分。
许是外力的刺激，乐悠悠突然感觉到卓奕的双腿动了起来，她一个分神，差点没能握住他的脚踝。
卓奕细细的呻吟了一声，抬手就去扶腰的位置，可腰封一直没解，触手只有冷硬。
乐悠悠反应过来，掀了卓奕的被子就去拆腰封，腰上的肌肉紧绷着，她胡乱的按着，发现他的双腿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她该怎么办？
乐悠悠抹了一把脸，对上卓奕的视线，反问，“你这是打算自我剖析的节奏？”
其实在挨着卓奕坐下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尽管隔了五年，他的气息，她还是不陌生，让她想亲近，更想逃离。好不容易进入了电视剧的状态，又被拉了出来。
“这个电视剧，我看过。很深刻的痛苦。”卓奕视线调转到乐悠悠的手机屏幕上，“所以，我真的很后悔，当年那么对你。”
“可是，都过去了。”乐悠悠的声音很平静，“虽然到现在，我都很想知道，为什么爹妈要离婚，如果说他们的婚姻是勉强，为什么在我都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勉强不下去了？而你，说离婚的架势真的，我从来没想过人可以这么绝情！所以啊，一切都说开了又怎么样呢？只不过把心里的结变成了一块疤而已。”
因为，那是伤害，实实在在的。时间只是软化了它，可疼痛的感觉，想忘了，忘不了。
“对不起，虽然这句话什么用都没有，可是，真的对不起。”卓奕的眼眶迅速红了，这一个晚上，情绪一直起起落落，可就算如此，也好过这五年来的平静。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偷偷告诉你哦，我不准备浪了，明明去问问林小妞儿，能不能在这里找个工作，也踏踏实实安定下来。”这是乐悠悠的心里话。
“你要留在这里？你爸妈怎么办？”卓奕完全没想到乐悠悠的决定。
“他们都各自第二春了，我又何必去妈妈叔叔，爸爸阿姨的叫着，其实可别扭了。”乐悠悠扬了扬嘴角，莫名觉得说出来心里很轻松。
“你...以后...也会...找个本地人...嫁了？”卓奕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每一个字说得艰难无比。
“这个还真没想过，万一碰上个套马杆的汉子，倒是可以考虑。”关于这一点，乐悠悠没想太远。
“那到时候一定告诉我，大大的红包给你。”如此，卓奕许诺。
有句话突然印入脑海——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热切地盼望着他能幸福，只是，想起这幸福没有我的份，还是会非常难过。这是两人分开以后，在他某个难眠的夜，读到的，南康白起的文。如今，他笑着祝福，却是真切的难过。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卓奕终究抵不住疲惫，闭上了眼，身子歪歪斜斜，头，搭在了乐悠悠的肩上。
这是两个人自重逢以来，最亲密的时刻了。乐悠悠突然有些感慨，眼前这个人，到目前为止，说不在乎是假的，毕竟他曾经是那么重要的存在于她的生活之中。可是，这一次，是真的可以放下了，继续前行了。
记忆是可以选择的，忘却那些不好的，记住那些美好的，就真的可以快乐一些。
乐悠悠抬手，想摸摸卓奕额前的碎发，触手的温度，却有些高，她不确定的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蓦地有些慌了。
卓奕好像真的发烧了！
物理降温？乐悠悠好像只能想到这一点，她动了动，扶正卓奕的头，“卓奕，醒醒...”
好一会儿，卓奕才睁开了眼，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只看到乐悠悠的嘴在动，“怎么了？”声音居然也哑了！
“你得躺下来。”乐悠悠说着，自己换成跪坐的姿势，手扶在卓奕的双肩，“腿动动，往下躺躺。”
卓奕闭上眼，听话的动了动，可是除了自己歪得更厉害了，腿完全没反应。
乐悠悠差点没抽自己一嘴巴，她居然说了这么句蠢话！没办法，她只能让卓奕歪着躺了下来，自己下了床，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找卓奕的脚踝。
细瘦的触感让她的手顿住，可随即，她还是拖着脚踝，把卓奕往下拽了几分。
许是外力的刺激，乐悠悠突然感觉到卓奕的双腿动了起来，她一个分神，差点没能握住他的脚踝。
卓奕细细的呻吟了一声，抬手就去扶腰的位置，可腰封一直没解，触手只有冷硬。
乐悠悠反应过来，掀了卓奕的被子就去拆腰封，腰上的肌肉紧绷着，她胡乱的按着，发现他的双腿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她该怎么办？
第二十六章
直到坐在L市人民医院急诊的休息室时，乐悠悠都没能缓过来。
她只记得，卓奕的腿抖得太厉害了，她帮他按摩腿，没用；揉腰，也没用。最后，打了120。
卓奕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她只来得及抓上手机，就跟着上了救护车。
“先去交500块钱押金吧。”一个医生走过来，手里拿着开好的单据。
“医生，他怎么样？”乐悠悠起身，腿上软绵绵的，语气却很急切。
“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身体原因特殊，家属应该更细致才是。”医生说的中肯。
“医生，可不可以麻烦您帮我给眼科打个电话，今天值班的王一俊医生是我同学的老公，对不起，我走得急，忘记带钱了。”听到卓奕没事，乐悠悠的脑子开始慢慢恢复运转，她记得刚刚医生说要交费的，可摸了下兜儿，空的。
医生愣了一下，眼前这姑娘倒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也罢，他就帮忙去问一声吧。
乐悠悠道了谢，又慢慢的坐了下来。
不一会，从不远处的走廊，过来了一个带着眼镜的中等个头的医生，他径直走到乐悠悠跟前，问：“你是乐悠悠？”
“我是我是，麻烦你了。”乐悠悠急忙站起来，见到林一含的老公，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俩人真有夫妻相。
“刚刚刘医生把情况大致说了下，这样吧，你直接拿着条子去办留观，等天亮再来把钱补上，我去帮你打声招呼。”王一俊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乐悠悠只剩下点头的份儿了，她跟在王一俊后面，去了挂号处，顺利的办了手续。
“想不到提前见面了。”王一俊笑了，“幸亏送到我这儿医院了。”
有时候人和人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
“真的谢谢你了。”乐悠悠很感激，在外地，还是医院，有一个认识的人帮忙，真的很幸运。
“现在才三点多，你先别回去了，应该还用空床位，你在这里陪陪病人吧。”关于乐悠悠的事儿，王一俊听老婆提过几句，这个时间，外面还黑着，他还没下班，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去吧。
“嗯，好。”乐悠悠想了一下，同意了。
王一俊又去和刘医生打了招呼，就先走了。
乐悠悠被护士领到了留观的病房，卓奕已经睡着了，手上挂着点滴，一侧的护栏下端，悬着尿袋。
这一幕有些眼熟，乐悠悠想，对了，是在卓奕当初受伤的时候吧。她好像也是这么陪着他的吧。只是，心境完全不同了。
人果真是会变的，环境的影响，时光的流逝，容不得抗拒。
直到坐在L市人民医院急诊的休息室时，乐悠悠都没能缓过来。
她只记得，卓奕的腿抖得太厉害了，她帮他按摩腿，没用；揉腰，也没用。最后，打了120。
卓奕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她只来得及抓上手机，就跟着上了救护车。
“先去交500块钱押金吧。”一个医生走过来，手里拿着开好的单据。
“医生，他怎么样？”乐悠悠起身，腿上软绵绵的，语气却很急切。
“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身体原因特殊，家属应该更细致才是。”医生说的中肯。
“医生，可不可以麻烦您帮我给眼科打个电话，今天值班的王一俊医生是我同学的老公，对不起，我走得急，忘记带钱了。”听到卓奕没事，乐悠悠的脑子开始慢慢恢复运转，她记得刚刚医生说要交费的，可摸了下兜儿，空的。
医生愣了一下，眼前这姑娘倒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也罢，他就帮忙去问一声吧。
乐悠悠道了谢，又慢慢的坐了下来。
不一会，从不远处的走廊，过来了一个带着眼镜的中等个头的医生，他径直走到乐悠悠跟前，问：“你是乐悠悠？”
“我是我是，麻烦你了。”乐悠悠急忙站起来，见到林一含的老公，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俩人真有夫妻相。
“刚刚刘医生把情况大致说了下，这样吧，你直接拿着条子去办留观，等天亮再来把钱补上，我去帮你打声招呼。”王一俊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乐悠悠只剩下点头的份儿了，她跟在王一俊后面，去了挂号处，顺利的办了手续。
“想不到提前见面了。”王一俊笑了，“幸亏送到我这儿医院了。”
有时候人和人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
“真的谢谢你了。”乐悠悠很感激，在外地，还是医院，有一个认识的人帮忙，真的很幸运。
“现在才三点多，你先别回去了，应该还用空床位，你在这里陪陪病人吧。”关于乐悠悠的事儿，王一俊听老婆提过几句，这个时间，外面还黑着，他还没下班，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去吧。
“嗯，好。”乐悠悠想了一下，同意了。
王一俊又去和刘医生打了招呼，就先走了。
乐悠悠被护士领到了留观的病房，卓奕已经睡着了，手上挂着点滴，一侧的护栏下端，悬着尿袋。
这一幕有些眼熟，乐悠悠想，对了，是在卓奕当初受伤的时候吧。她好像也是这么陪着他的吧。只是，心境完全不同了。
人果真是会变的，环境的影响，时光的流逝，容不得抗拒。
第二十七章
乐悠悠在卓奕一旁的床上也躺了下来，掏出手机，选了歌。她把声音开到最小，在枕边唱着，自己听得很清楚。
——没那么简单 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 尤其是在 看过了那么多的背叛
——感觉快乐就忙东忙西 感觉累了就放空自己 别人说的话 随便听一听 自己做决定
乐悠悠叹了一声，要是真的这么容易就好了。她侧头，看着安静熟睡的卓奕，思绪又有些飘远。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感觉上没多久，就被一个很轻，但是很有耐性的力道摇晃醒了。
乐悠悠睁眼，看着护士笑眯眯的看着她，精神一凛，“怎么了？卓奕呢？”
“别急，我就是叫你起来，两个小时了，病人该翻身了。”护士的口气温温柔柔的，听着很舒服。
“哦。”乐悠悠跟着坐了起来，有些懵。
护士见她没有反应，觉得有些奇怪，“你不是他的家属么？他的身体状况你不清楚？”
乐悠悠语塞，脸涨得通红，这该怎么解释呢？
护士见状，也就不再多说，竟自走到了卓奕的床边，将他没有打点滴的手放到胸前，一手扶在卓奕的肩部，一手扶在卓奕的胯部，将他摆成一个侧卧的姿势，又拿过床尾的软枕，夹在因为体位变化靠拢的双腿中间。然后，她看了下尿袋里的尿量，在本子上计数。
“请等一等。”乐悠悠见护士要走，急急的叫住了她。
“怎么了？”护士问，还是温温柔柔的语气。
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乐悠悠慢慢开口：“他是不是只能那样翻身？”
“嗯，清醒状态下的话，能配合着刚才的动作。”护士有些明白了，“要不要坐一下，我教教你。”
乐悠悠点头，全然忘记了卓奕先前想要给她普及身体状况时她的抗拒。
“因为我以前是神经内科的护士，所以见过一些这样的病人。”护士笑了笑，她并没有坐，安安静静站着，“看他的腿脚，就知道不能走路有年头了，这样的病人，一个姿势时间长了，就必须换换。给受压的地方放松放松。”
乐悠悠见护士没再往下说，急急的抓住护士的手：“还有呢，其他的呢？”如果只是护士说的这么简单，卓奕就不至于进医院了。
“他不能动的地方，或许保留有感觉，或许就什么感觉也没有，包括大小便也一样。”护士觉得，她能解释的，也就这么多了。
乐悠悠有种脑袋被重重砸了一下的感觉，她听懂了护士的话，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懂。她一直以为卓奕只是不能走路了而已，在火车上和酒店里对他的照顾，也仅仅因为她见过卓奕爸爸给卓奕的帮忙，那份记忆有些深刻，所以她有学有样做的还凑合。可实际上呢？是不是还有很多是她不知道的？
“你没事吧。”护士有些担忧的看着乐悠悠。
乐悠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就是觉得，我有点蠢而已。”
她突然想起曾经看《斗鱼》的时候，里面有句话表达过一个意思，这个世界不仅只有黑和白，在黑白之间，更多的是灰色地带。
她很了解自己的性格，她会执着于孰是孰非，讨厌模棱两可，可实际上呢，有太多的事儿，能得过且过就好。她偏不，所以总把自己困在纠结里面，走不出来。
有时候，我们拼命寻找出口，却不知道，它一直在安安静静的等着我们。
乐悠悠看了眼卓奕的依旧熟睡的面庞，慢慢走了过去，缓缓蹲下身，食指细细滑过一直在记忆中的轮廓。
温暖的。
这一刻，乐悠悠不想再逃了。
乐悠悠在卓奕一旁的床上也躺了下来，掏出手机，选了歌。她把声音开到最小，在枕边唱着，自己听得很清楚。
——没那么简单 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 尤其是在 看过了那么多的背叛
——感觉快乐就忙东忙西 感觉累了就放空自己 别人说的话 随便听一听 自己做决定
乐悠悠叹了一声，要是真的这么容易就好了。她侧头，看着安静熟睡的卓奕，思绪又有些飘远。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感觉上没多久，就被一个很轻，但是很有耐性的力道摇晃醒了。
乐悠悠睁眼，看着护士笑眯眯的看着她，精神一凛，“怎么了？卓奕呢？”
“别急，我就是叫你起来，两个小时了，病人该翻身了。”护士的口气温温柔柔的，听着很舒服。
“哦。”乐悠悠跟着坐了起来，有些懵。
护士见她没有反应，觉得有些奇怪，“你不是他的家属么？他的身体状况你不清楚？”
乐悠悠语塞，脸涨得通红，这该怎么解释呢？
护士见状，也就不再多说，竟自走到了卓奕的床边，将他没有打点滴的手放到胸前，一手扶在卓奕的肩部，一手扶在卓奕的胯部，将他摆成一个侧卧的姿势，又拿过床尾的软枕，夹在因为体位变化靠拢的双腿中间。然后，她看了下尿袋里的尿量，在本子上计数。
“请等一等。”乐悠悠见护士要走，急急的叫住了她。
“怎么了？”护士问，还是温温柔柔的语气。
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乐悠悠慢慢开口：“他是不是只能那样翻身？”
“嗯，清醒状态下的话，能配合着刚才的动作。”护士有些明白了，“要不要坐一下，我教教你。”
乐悠悠点头，全然忘记了卓奕先前想要给她普及身体状况时她的抗拒。
“因为我以前是神经内科的护士，所以见过一些这样的病人。”护士笑了笑，她并没有坐，安安静静站着，“看他的腿脚，就知道不能走路有年头了，这样的病人，一个姿势时间长了，就必须换换。给受压的地方放松放松。”
乐悠悠见护士没再往下说，急急的抓住护士的手：“还有呢，其他的呢？”如果只是护士说的这么简单，卓奕就不至于进医院了。
“他不能动的地方，或许保留有感觉，或许就什么感觉也没有，包括大小便也一样。”护士觉得，她能解释的，也就这么多了。
乐悠悠有种脑袋被重重砸了一下的感觉，她听懂了护士的话，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懂。她一直以为卓奕只是不能走路了而已，在火车上和酒店里对他的照顾，也仅仅因为她见过卓奕爸爸给卓奕的帮忙，那份记忆有些深刻，所以她有学有样做的还凑合。可实际上呢？是不是还有很多是她不知道的？
“你没事吧。”护士有些担忧的看着乐悠悠。
乐悠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就是觉得，我有点蠢而已。”
她突然想起曾经看《斗鱼》的时候，里面有句话表达过一个意思，这个世界不仅只有黑和白，在黑白之间，更多的是灰色地带。
她很了解自己的性格，她会执着于孰是孰非，讨厌模棱两可，可实际上呢，有太多的事儿，能得过且过就好。她偏不，所以总把自己困在纠结里面，走不出来。
有时候，我们拼命寻找出口，却不知道，它一直在安安静静的等着我们。
乐悠悠看了眼卓奕的依旧熟睡的面庞，慢慢走了过去，缓缓蹲下身，食指细细滑过一直在记忆中的轮廓。
温暖的。
这一刻，乐悠悠不想再逃了。
第二十八章
卓奕尚未睁眼，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窜入鼻腔，他下意识皱眉，还是没能逃过进了医院。
逃避没有意义，他撑开眼帘，就看到一个大袋子的生理盐水。
膀胱冲洗！果然，还是尿路感染。
“你醒了？”巡视的护士见到卓奕睁眼，到了跟前。
“嗯。”卓奕连声音也透着无力，目光却在寻找乐悠悠的身影。
“送你来的姑娘刚走一会儿，你住院还有手续要办。”护士仿佛看出了卓奕的欲言又止，给了他想知道的情况。
“谢谢。”卓奕道谢，勉强动了动，没有久卧后的不适感，显然是被定时翻身了。虽然这样想着，心里还是升起挫败感。
每次生病，照顾自己总会力不从心，父母年纪大了，因为他耗在医院里，让他很是愧疚。所以，他还是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哪怕它有一半已经不听话了。
只要感染控制住了，再挂两三天水，应该没有问题了，卓奕思考着，全然没注意病房里进来了医生。
“卓奕，你好。”是王一俊，他下夜班，查完房后，来看看卓奕。
卓奕回神，“你好，您是管床医生？”他猜测着，可又觉得医生的问话方式很不一样。
“不不，我是林一含的老公，也在这医院上班。”王一俊笑了笑，比面对普通患者更多了一份自然。
卓奕了然，觉得有些失礼，撑着身子想坐起来。
“没事儿，你好好歇着吧，我问过你管床医生了，炎症消了就没事儿了。”王一俊拦住卓奕起身的动作，刚刚过来，也顺便了解了一下卓奕的情况。
“嗯，给你添麻烦了。”卓奕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是在本地，出门在外，能被照应着，真的庆幸的。
“客气了，那我就先走，有什么需要就跟这边的医生护士说。”王一俊还得回家和老婆报备这边的事儿呢，估计今晚的饭局是取消了。
王一俊走了，卓奕又发了会呆，乐悠悠回来了，手里还提着热气腾腾的粥。
“乐乐。”看着乐悠悠明显的浮肿的眼和黑眼圈，卓奕有些心疼。
“乌鸦嘴，看吧，还真住院了。”乐悠悠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有些嫌弃的看着卓奕。
卓奕神色一黯，垂眼，不再说话。
“小气鬼，还不能说了么？”乐悠悠的手很自然的抚上卓奕的额头，比昨晚好多了。
卓奕被乐悠悠的举动吓了一跳，却不想躲开她冰凉的手心。
“老实呆着啊！”乐悠悠把被角掖了掖，洗了手，在床边的凳子上坐定，把自己那份粥拿出来，“我先吃了，你饿了就说。”
卓奕点了点头。
“看人家的食堂，带牛肉的粥，就是实实在在的牛肉啊！”乐悠悠一边吃，一边感慨，都说食堂的饭，绝对是可以来一顿，还能觉得好吃，但最好别去第二、三顿的，会深深的失望啊！
卓奕觉得乐悠悠有点不同了，虽然他说不上来，可内心突然升起的久违的平静，那是当年俩人在一起时最平常的幸福感。
卓奕尚未睁眼，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窜入鼻腔，他下意识皱眉，还是没能逃过进了医院。
逃避没有意义，他撑开眼帘，就看到一个大袋子的生理盐水。
膀胱冲洗！果然，还是尿路感染。
“你醒了？”巡视的护士见到卓奕睁眼，到了跟前。
“嗯。”卓奕连声音也透着无力，目光却在寻找乐悠悠的身影。
“送你来的姑娘刚走一会儿，你住院还有手续要办。”护士仿佛看出了卓奕的欲言又止，给了他想知道的情况。
“谢谢。”卓奕道谢，勉强动了动，没有久卧后的不适感，显然是被定时翻身了。虽然这样想着，心里还是升起挫败感。
每次生病，照顾自己总会力不从心，父母年纪大了，因为他耗在医院里，让他很是愧疚。所以，他还是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哪怕它有一半已经不听话了。
只要感染控制住了，再挂两三天水，应该没有问题了，卓奕思考着，全然没注意病房里进来了医生。
“卓奕，你好。”是王一俊，他下夜班，查完房后，来看看卓奕。
卓奕回神，“你好，您是管床医生？”他猜测着，可又觉得医生的问话方式很不一样。
“不不，我是林一含的老公，也在这医院上班。”王一俊笑了笑，比面对普通患者更多了一份自然。
卓奕了然，觉得有些失礼，撑着身子想坐起来。
“没事儿，你好好歇着吧，我问过你管床医生了，炎症消了就没事儿了。”王一俊拦住卓奕起身的动作，刚刚过来，也顺便了解了一下卓奕的情况。
“嗯，给你添麻烦了。”卓奕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是在本地，出门在外，能被照应着，真的庆幸的。
“客气了，那我就先走，有什么需要就跟这边的医生护士说。”王一俊还得回家和老婆报备这边的事儿呢，估计今晚的饭局是取消了。
王一俊走了，卓奕又发了会呆，乐悠悠回来了，手里还提着热气腾腾的粥。
“乐乐。”看着乐悠悠明显的浮肿的眼和黑眼圈，卓奕有些心疼。
“乌鸦嘴，看吧，还真住院了。”乐悠悠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有些嫌弃的看着卓奕。
卓奕神色一黯，垂眼，不再说话。
“小气鬼，还不能说了么？”乐悠悠的手很自然的抚上卓奕的额头，比昨晚好多了。
卓奕被乐悠悠的举动吓了一跳，却不想躲开她冰凉的手心。
“老实呆着啊！”乐悠悠把被角掖了掖，洗了手，在床边的凳子上坐定，把自己那份粥拿出来，“我先吃了，你饿了就说。”
卓奕点了点头。
“看人家的食堂，带牛肉的粥，就是实实在在的牛肉啊！”乐悠悠一边吃，一边感慨，都说食堂的饭，绝对是可以来一顿，还能觉得好吃，但最好别去第二、三顿的，会深深的失望啊！
卓奕觉得乐悠悠有点不同了，虽然他说不上来，可内心突然升起的久违的平静，那是当年俩人在一起时最平常的幸福感。
第二十九章
见乐悠悠心满意足的打了饱嗝，卓奕才说自己饿了。
“床摇起来？”乐悠悠指了指床位，几步走过去把床头摇高了。
卓奕闭着眼，呼吸有些急促，他忘记说，摇床要慢一点。
“不舒服？”乐悠悠见状，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到床边，去扶卓奕。
好半天，卓奕才睁眼，“没事了，你摇太快了。”
“哦。”乐悠悠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顺手把床尾的枕头拿过来塞在卓奕的腰侧
“把粥给我吧。”卓奕将床侧的小板桌支起来。
“你慢慢吃，我去给林小妞儿打给电话。”乐悠悠见一时半会不需要她帮忙，想着还是跟林一含说一声，可惜她的大餐啊，泡汤了。
她出了病房，找了一个角落里，刚掏出手机，林一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这是什么情况？”林一含似有埋怨，实际却是忍着笑，她家老公刚刚已经跟她报备过了。
“我的大餐啊！”乐悠悠哇哇叫着，想着就难受，“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住院了呗。我总不能啥也不管啊。”
“那倒是，好歹人家也是不远千里来找你呢。”林一含终于忍不住笑了。
“你还说呢，肯定是你出卖我的。”乐悠悠又不傻，一番折腾下来，就知道林一含是助攻，其实卓奕之前已经说了，此番，不过是求证罢了。
“是是是，您老人家原谅我呗。”林一含顿了顿，还是全盘托出，“你说要来，可我也没想到就是昨天啊，你的行程是卓奕说的，至于后来你俩见面，就是我说的了。”
乐悠悠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林一含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声，“二悠子，其实你和他，都是长情的人。”
“我知道啦。”乐悠悠的声音低了下来，她是打算和卓奕谈谈的，嗯，关于俩人以后走向问题，可是，他还生着病，在病床上聊这么洋气的话题，会不会很不正式？
“我晚一点去看你们，带吃的给你。”林一含最了解乐悠悠，没了大餐，需要有其他吃的安慰一下，不然容易炸毛。
“好啊好啊！”乐悠悠瞬间笑开，挂了电话。
等她回到病房，见卓奕闭目，靠坐的身子有点歪，桌上的粥只喝了几口。
“你浪费！”乐悠悠走到近前，指了指粥，略带指责。她是最爱惜粮食的。
“一点味道都没有。”卓奕睁眼，撑着自己坐正，眼里明显的控诉。
乐悠悠心虚的别过头，她才不会说，牛肉粥剩下最后一碗了，她没尝过，才不会给卓奕呢，所以白粥就只能是卓奕喝了。
“我也想喝咸粥。”卓奕见到乐悠悠的反应，心里明白了七八分，故意加了一句。
“不行，你得清淡饮食，懂不懂。”乐悠悠说得飞快，直接拿起舀了一勺，“赶紧的。”
卓奕顿时觉得心跳快了几分，张口，吃下了乐悠悠喂的粥。
“这才是好孩子嘛！”乐悠悠满意的点点头，“我昨天在林小妞儿家吃饭，她家宝宝两岁，都不浪费粮食呢。”
卓奕刚刚含住一口粥，闻言，差一点被呛到，乐悠悠居然把他和两岁的小毛孩儿相比，也太...
终于，一碗粥又下去了二分之一，卓奕摇头，真的是吃不下了。
“你这是啥胃口？”乐悠悠皱眉。
“其实受伤以后，我吃的确实不多了。”卓奕说的是实话，可瞬间，气氛就沉默了下来。
他顿时有些懊恼，因为乐悠悠眼中一闪而过的难过，他看到了。
“你真的有把天儿聊死的潜质，情商不高啊！”乐悠悠摇摇头，“等着，我先收拾一下，你准备好跟我再聊十块钱的天儿。”
见乐悠悠心满意足的打了饱嗝，卓奕才说自己饿了。
“床摇起来？”乐悠悠指了指床位，几步走过去把床头摇高了。
卓奕闭着眼，呼吸有些急促，他忘记说，摇床要慢一点。
“不舒服？”乐悠悠见状，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到床边，去扶卓奕。
好半天，卓奕才睁眼，“没事了，你摇太快了。”
“哦。”乐悠悠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顺手把床尾的枕头拿过来塞在卓奕的腰侧
“把粥给我吧。”卓奕将床侧的小板桌支起来。
“你慢慢吃，我去给林小妞儿打给电话。”乐悠悠见一时半会不需要她帮忙，想着还是跟林一含说一声，可惜她的大餐啊，泡汤了。
她出了病房，找了一个角落里，刚掏出手机，林一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这是什么情况？”林一含似有埋怨，实际却是忍着笑，她家老公刚刚已经跟她报备过了。
“我的大餐啊！”乐悠悠哇哇叫着，想着就难受，“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住院了呗。我总不能啥也不管啊。”
“那倒是，好歹人家也是不远千里来找你呢。”林一含终于忍不住笑了。
“你还说呢，肯定是你出卖我的。”乐悠悠又不傻，一番折腾下来，就知道林一含是助攻，其实卓奕之前已经说了，此番，不过是求证罢了。
“是是是，您老人家原谅我呗。”林一含顿了顿，还是全盘托出，“你说要来，可我也没想到就是昨天啊，你的行程是卓奕说的，至于后来你俩见面，就是我说的了。”
乐悠悠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林一含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声，“二悠子，其实你和他，都是长情的人。”
“我知道啦。”乐悠悠的声音低了下来，她是打算和卓奕谈谈的，嗯，关于俩人以后走向问题，可是，他还生着病，在病床上聊这么洋气的话题，会不会很不正式？
“我晚一点去看你们，带吃的给你。”林一含最了解乐悠悠，没了大餐，需要有其他吃的安慰一下，不然容易炸毛。
“好啊好啊！”乐悠悠瞬间笑开，挂了电话。
等她回到病房，见卓奕闭目，靠坐的身子有点歪，桌上的粥只喝了几口。
“你浪费！”乐悠悠走到近前，指了指粥，略带指责。她是最爱惜粮食的。
“一点味道都没有。”卓奕睁眼，撑着自己坐正，眼里明显的控诉。
乐悠悠心虚的别过头，她才不会说，牛肉粥剩下最后一碗了，她没尝过，才不会给卓奕呢，所以白粥就只能是卓奕喝了。
“我也想喝咸粥。”卓奕见到乐悠悠的反应，心里明白了七八分，故意加了一句。
“不行，你得清淡饮食，懂不懂。”乐悠悠说得飞快，直接拿起舀了一勺，“赶紧的。”
卓奕顿时觉得心跳快了几分，张口，吃下了乐悠悠喂的粥。
“这才是好孩子嘛！”乐悠悠满意的点点头，“我昨天在林小妞儿家吃饭，她家宝宝两岁，都不浪费粮食呢。”
卓奕刚刚含住一口粥，闻言，差一点被呛到，乐悠悠居然把他和两岁的小毛孩儿相比，也太...
终于，一碗粥又下去了二分之一，卓奕摇头，真的是吃不下了。
“你这是啥胃口？”乐悠悠皱眉。
“其实受伤以后，我吃的确实不多了。”卓奕说的是实话，可瞬间，气氛就沉默了下来。
他顿时有些懊恼，因为乐悠悠眼中一闪而过的难过，他看到了。
“你真的有把天儿聊死的潜质，情商不高啊！”乐悠悠摇摇头，“等着，我先收拾一下，你准备好跟我再聊十块钱的天儿。”
第三十章
乐悠悠把俩人吃完的东西拿去扔了，用纸巾擦了桌子，又一人倒了杯水，掏出手机，又把卓奕的手机扔给他。
“干吗？”卓奕问，有些奇怪乐悠悠的举动。
“我的微信你删了么？”乐悠悠问。
卓奕愣住，随即摇头。关于乐悠悠的一切，其实都没有抹去，只是他知道，她肯定是删了他的。
“那我重新加你一次。扫一扫。”乐悠悠示意卓奕打开微信，找到他的二维码，她扫了下。
看到熟悉的超人头像真正出现在了对话的界面时，卓奕的手微微有些发颤。
“好了，先给我发十块钱的红包。”乐悠悠摇了摇手机。
“嗯？”卓奕不解，却还是听话的打开了对话栏，找到了红包，手指飞快，打出了一个数字，发送。
提示音一响，乐悠悠点开红包，脸僵了一下。
5.20，曾经，每一次她耍赖管卓奕要红包，这个数字就没变过。
乐悠悠把手机拿给卓奕看：“不算，数字不对，重新发。”
在按出发送键的时候，卓奕就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可乐悠悠的反应不像生气，他也就松了一口气，重新编辑了一次，速度慢了很多。
确定收款无误后，乐悠悠收起手机，坐了下来，神情严肃。
“乐乐，你怎么了？”卓奕有些担心。
“我问，你答，行不？”乐悠悠发话了，语气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好。”卓奕迟疑了下，还是点头了。
“你提出离婚，是不想拖累我？”乐悠悠之第一题。
“一半是，一半不是。”既然要回答了，就直白一些。
“不是的一半是啥？”乐悠悠之第二题。
“我对自己没信心，不知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但站起来是肯定不能的。”哪怕时间再久，站不起来，都是卓奕不想承认的痛。
“在B市见面，到你来L市之前，你见到我啥想法？”乐悠悠之第三题。
“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又很开心能见到你。”卓奕以为只要把乐悠悠留在记忆深处就好，但再见到她，是真的真的很高兴。
“要不是遇见我老爹，你会不会来这里？”乐悠悠之第四题。
“不会。”卓奕确实不会，就算再想念，他只会放在心里。
“那你来了，为啥？”乐悠悠之第五题。
“弥补我对你的亏欠，就算你不需要，我还是会来这一趟的。”卓奕说的每一个字都很认真。
“你想咋弥补？”乐悠悠之第六题。
“重新追求你一次，”卓奕顿了顿，“或许，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毕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在努力走出来，我能给的，只有祝福。”
“就是等我找到套马杆儿的汉子，给我随份子？”乐悠悠想了下，“这是题外话，不算在答题里。”
“如果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当然可以。”卓奕点头。
“那你还爱不爱我？”乐悠悠之第七题。
“爱。”卓奕没有犹豫，这是他心里的话。
“那如果我给你一个继续和我玩耍的机会，可我不要任何具有束缚性的东西，你愿意么？”乐悠悠之终极题。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卓奕反问，“我愿意，可你能承受得起一切外来的声音么？”
“我也不知道算什么关系，可是，最坏不过现在，我累了，不想逃了。”乐悠悠本来挺直的脊背弯了，她是实实在在想要停下来了。
“那好，如果哪天，你想结束，都可以。”这是卓奕能给的最大承诺了。
“你跟我玩儿，是不是我说了算？”乐悠悠想起最重要的主权问题。
“嗯。”卓奕点头。
“记得你说的话。”乐悠悠再次确定。
“成交。”卓奕伸手。
“好！”乐悠悠也伸手，双手紧握。
此时的卓奕不知道，他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给了自己一个可以靠近乐悠悠的理由。
此时的乐悠悠也不知道，她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了卓奕的身边。
乐悠悠把俩人吃完的东西拿去扔了，用纸巾擦了桌子，又一人倒了杯水，掏出手机，又把卓奕的手机扔给他。
“干吗？”卓奕问，有些奇怪乐悠悠的举动。
“我的微信你删了么？”乐悠悠问。
卓奕愣住，随即摇头。关于乐悠悠的一切，其实都没有抹去，只是他知道，她肯定是删了他的。
“那我重新加你一次。扫一扫。”乐悠悠示意卓奕打开微信，找到他的二维码，她扫了下。
看到熟悉的超人头像真正出现在了对话的界面时，卓奕的手微微有些发颤。
“好了，先给我发十块钱的红包。”乐悠悠摇了摇手机。
“嗯？”卓奕不解，却还是听话的打开了对话栏，找到了红包，手指飞快，打出了一个数字，发送。
提示音一响，乐悠悠点开红包，脸僵了一下。
5.20，曾经，每一次她耍赖管卓奕要红包，这个数字就没变过。
乐悠悠把手机拿给卓奕看：“不算，数字不对，重新发。”
在按出发送键的时候，卓奕就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可乐悠悠的反应不像生气，他也就松了一口气，重新编辑了一次，速度慢了很多。
确定收款无误后，乐悠悠收起手机，坐了下来，神情严肃。
“乐乐，你怎么了？”卓奕有些担心。
“我问，你答，行不？”乐悠悠发话了，语气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好。”卓奕迟疑了下，还是点头了。
“你提出离婚，是不想拖累我？”乐悠悠之第一题。
“一半是，一半不是。”既然要回答了，就直白一些。
“不是的一半是啥？”乐悠悠之第二题。
“我对自己没信心，不知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但站起来是肯定不能的。”哪怕时间再久，站不起来，都是卓奕不想承认的痛。
“在B市见面，到你来L市之前，你见到我啥想法？”乐悠悠之第三题。
“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又很开心能见到你。”卓奕以为只要把乐悠悠留在记忆深处就好，但再见到她，是真的真的很高兴。
“要不是遇见我老爹，你会不会来这里？”乐悠悠之第四题。
“不会。”卓奕确实不会，就算再想念，他只会放在心里。
“那你来了，为啥？”乐悠悠之第五题。
“弥补我对你的亏欠，就算你不需要，我还是会来这一趟的。”卓奕说的每一个字都很认真。
“你想咋弥补？”乐悠悠之第六题。
“重新追求你一次，”卓奕顿了顿，“或许，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毕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在努力走出来，我能给的，只有祝福。”
“就是等我找到套马杆儿的汉子，给我随份子？”乐悠悠想了下，“这是题外话，不算在答题里。”
“如果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当然可以。”卓奕点头。
“那你还爱不爱我？”乐悠悠之第七题。
“爱。”卓奕没有犹豫，这是他心里的话。
“那如果我给你一个继续和我玩耍的机会，可我不要任何具有束缚性的东西，你愿意么？”乐悠悠之终极题。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卓奕反问，“我愿意，可你能承受得起一切外来的声音么？”
“我也不知道算什么关系，可是，最坏不过现在，我累了，不想逃了。”乐悠悠本来挺直的脊背弯了，她是实实在在想要停下来了。
“那好，如果哪天，你想结束，都可以。”这是卓奕能给的最大承诺了。
“你跟我玩儿，是不是我说了算？”乐悠悠想起最重要的主权问题。
“嗯。”卓奕点头。
“记得你说的话。”乐悠悠再次确定。
“成交。”卓奕伸手。
“好！”乐悠悠也伸手，双手紧握。
此时的卓奕不知道，他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给了自己一个可以靠近乐悠悠的理由。
此时的乐悠悠也不知道，她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了卓奕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