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叙着闲话，这时间过得极快，而宋十安也好像忘记了心里过意不去的那个槛一般，再不曾提起要另外雇护工的这件事。
可叶知秋毕竟不能整日在家里闲待着，他帮着宋十安吃过午饭，眼见着阳光正好，身旁这人一点午睡的想法也没有，便起了想带他去武馆逛逛的想法。
“还是算了吧。”宋十安本能的拒绝。
“总窝在家里看书你也不怕看得腻了，”叶知秋瘪了瘪嘴，“又不去考试，那书看来不过是个消遣，既是消遣，那去武馆逛逛也是消遣，你总要换换口味不是？”
“我倒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歪理学说了？”宋十安看他那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神色，只想笑，心里甚是怀念当初那个连话都不怎么好意思跟自己说的叶知秋。
“走吧，”叶知秋是一门心思想把他拽出家门，“你不走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脑子里自动转换为电视剧里什么狗血的台词：“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宋十安一个头两个大，表示投降：“好，那就看看叶师父如何教徒弟的。”
“嘿嘿”一笑，叶知秋得逞后比了个耶，开心地推宋十安回房间换衣服。
进入四月末的天气虽然没了料峭春寒，但宋十安身子到底跟寻常人不同些，抱着人先回了床上，叶知秋先是调高了空调的温度，这才上手去脱掉宋十安身上的睡衣。
睡衣是挺顺利的，但裤子就比较尴尬了。
因为尿路感染后许子远明令禁止宋十安再插导尿管，而纸尿裤那种东西透气性又差，所以这几天宋十安都是按时喝水定时排尿的，虽说漏在轮椅和床上也是经常的事，但好在有隔尿垫这种神器，倒不是那么麻烦。
“既然要出去，还要麻烦你帮我穿一下纸尿裤吧。”两人相对无言，还是宋十安先开了口。
声音里没有自卑和愧疚，有的只是无奈和不甘。
放在十年前，如果有个人告诉宋十安他十年后会瘫在床上连动动手指都是个奢望，他一定一脚踹过去让这人有多远滚多远。
高位截瘫的生活，是自己从前从未想过的艰难，甚至刚醒过来得知自己以后只能这样了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死。
可看看养父养母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要跟着自己操心，他实在是不忍让二老近三十年的付出打了水漂。
自己活着，他们好歹还有个念想不是？
“那个……”叶知秋打断他思绪，倒是率先红了脸，“我没做过，你教教我？”
床边站着的年轻人抓耳挠腮，宋十安终究还是在他身上看见了当年那个住不起店的男孩的影子了。
噗嗤一笑，他出言指点道：“先把纸尿裤打开，放到我身下……”
贴好腰两侧的魔术贴，叶知秋直起身子去衣柜里先找出来一条保暖裤，再在手臂上搭着一条休闲裤走回床边。
“保暖裤就不必了吧？”宋十安半靠在床头，看得见他的动作，“今天不冷。”
说是因为温度高，其实是舍不得他忙碌了。
“还是穿上吧，”叶知秋摆了摆手，“这个季节温差大，要是我们回来晚了，我怕你着凉。”
专业护工小王听到这句话大概要哭出来，他照顾宋十安一年多，虽然尽心，可从没这么细心。
刚才脱下裤子的时候，宋十安脚上的白色棉袜不曾脱下，这会儿也省了再穿上的事，叶知秋穿过裤腿握住宋十安的两个脚踝，把裤子往上堆过去，而后推着他的双腿支起来，慢慢把紧身的保暖裤提了上去。
因为宋十安上半身也没什么知觉，不能勾着叶知秋的脖子借力，叶知秋只能推着他先侧躺拉上一旁的裤腰，再如法炮制拉上另一旁。
那保暖裤的尺码是正好的，所以长度也是正好的，可宋十安瘫痪了两年多，双腿细瘦无比，也就大腿根部挂着些松软的软肉，小腿近乎皮包骨了，所以那说是紧身的保暖裤，穿在他身上也能捏出几指的宽度。
同样的办法给他穿上深蓝色休闲裤，宋十安躺在床上还没转移去轮椅上，叶知秋已经额头布了一层薄汗了。
“呼……”他长舒一口气，坐在床脚整理宋十安身下的衣物，仔细着不留一丝皱褶。
“这就是我不愿出门的原因啊……”宋十安没看他，盯着天花板幽然叹了这么一句，“太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叶知秋不以为然，“我是热了，不是累了。”
“这就叫做睁眼说瞎话吧？”宋十安侧过头来，手腕微动，笑得戏谑。
叶知秋瞪他一眼，却没错过他手腕的动作，心下一喜：“你的手……”
宋十安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不想再提：“偶会能动动。”
可叶知秋并不打算就此揭过：“子远说，虽然你损伤的位置高，但上肢的功能通过适当复健是可以恢复不少的——”
“——我不想谈这件事，”宋十安的神色里难得流露出拒绝，仿佛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行吗？”
叶知秋心里奇怪，但此时也心知自己不能多问，便转移了话题：“那我们就走了？”
那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只是闭目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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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累活加更来了
学生党的开学福利2333
新的学期咯
大家要加油！！

看个郭德纲的坑王驾到，今天一天什么都没干，把冯天奇闹通州听完了
突然特别想写神神鬼鬼的故事
我要忍住，我还有个同人稿子没写
我还有这篇木有完结……

第十一章


四月末的时候江宁的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虽说还不至于三十好几度那种烫人的温度，但终归不再是十几度那样小风微凉的时候了，因为天气暖和，叶知秋并没带毯子，只是在宋十安背后放好其余的必需用品，两人便出了门。
受伤了之后宋十安出门的时间和次数都十分有限，而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楼下或者是小区对面的公园里转转，像今天这次徒步半个小时跨过三条街，是从来没有过的。
午后的阳光不如盛夏的时候那么刺眼，但在暮春的时节里，也让宋十安微微眯了眼，他放平呼吸，劝自己沉浸在难得的新鲜空气里。
可思绪这种东西，若是自己可以管得住，便没有那个叫“身不由己”的词了。
最近的情绪波动甚大，宋十安默默思量着，这两年多来他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被人照顾被人帮忙，虽然不曾从那个梦境中走出来，但他自觉已经能做到不动声色不去想了，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寂静的心重新泛起了波澜来着？
从叶知秋来到自己身边，他自问自答。
从前小王照顾自己的时候，他并没那许多感怀悲伤的情绪，虽说过得也并不欢快，但总是平静而又相安无事的，自从与叶知秋重逢，自己那颗一潭死水之心，就蓦地活泛了起来，就连许久也不曾梦见的奔跑的场景也出来作祟，每当夜里他来帮自己翻身，自己虽说不一定会醒过来，却每每会朦朦胧胧间觉得，像是摆脱了身体的束缚。
那灵魂，无限自由。
得出这么个结论把宋十安吓了一跳，他猛地睁眼，那阳光便刺得要眼眶一热，要流泪了。
活到三十二岁这个年纪，宋十安并不是一个纯情的男子，早年间在警校里他因为身材匀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在训练场上光靠一套短袖长裤的训练服背影就迷倒了一群迷妹，而转过身来，他微长的额发略微挡了些眼里的锋芒锐利，晶莹剔透的汗水顺着鬓角划过脸颊上一深一浅的酒窝旁，用初见之下室友的话讲：
“长了一张张智霖的脸，一身黄晓明的肌肉，一个胡歌的身高，不用眼带桃花，你自己就是桃花。”
那个时候也跟女孩子谈过恋爱，但知道自己未来的职业是什么，每每跟女朋友谈未来的时候，校园里的女孩子总是一脸天真烂漫说着什么天长地久不畏艰难，可每当训练或课程紧的时候陪不了她们，她们总是会立马翻脸不认人，他也不气，和平分手，再不相见。
后来进了缉毒大队他也看得淡了，工作忙又危险，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愿意嫁给这样的人。
除非是因为真爱。
然而活到而立之年，他并没遇到。
从前年轻，觉得自己还有的是时间，并不着急，后来受伤瘫痪，他也不想拖累旁人，就也不去想那情那爱，所以初初与叶知秋重逢，他在那喜悦里，并没察觉出什么滋味。
可这日日在一起相处，宋十安这才发现自己每每看见他就会觉得心情愉悦，吃他做的饭像在享受，一想到他就睡在隔壁，唇角就会不自觉地上翘。
再看不出自己的内心，他可以去出家当和尚了。
没看出来时还好，宋十安可以告诉自己不过就是老友重逢心怀喜悦，时间长了必定自己一颗心还是会恢复平静的，可看出来了，他就淡定不了了。
一张脸也不知是被太阳晒得还是被自己吓得有些酡红，正巧叶知秋停下了脚步，转到他面前站定，一见之下十分惊讶：“宋大哥，你怎么脸这么红啊？”
“可能是，有些晒。”宋十安低着头，不敢看他。
“怪我，”叶知秋连忙推着他去了树荫下，在他面前蹲下来，“这里是不是好一些？”
“好一些了，”宋十安努力控制自己深呼吸，抬了眼皮冲着他笑笑，“你别担心。”
“要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回去吧！”叶知秋有些担心。
“也没有不舒服，”宋十安摇了摇头，又笑笑，“难得出来走走，怎么能半途而废？”
不确定的摸了摸他额头，叶知秋觉得体温还算正常，这才略放下心来：“那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好。”宋十安从善如流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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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
请让我去床上跟我的被子约会_(:зゝ∠)_

第十一章
叶知秋的武馆坐落在一处不甚繁华却也不僻静的街上，门脸看上去古朴了些，整洁大方，跟两旁卖古玩字画和笔墨纸砚的店面相互映衬，倒显得这一整条街都十分的典雅，充满了历史的气息。
一时起意打算带人来自己武馆的，叶知秋却是忘了自家武馆门前那两阶十几公分高的台阶。
如今到了武馆门口，却进不去，让两人的面色上都好生尴尬。
宋十安是心道自己果然是又给人添了许多麻烦，早知如此，便说什么也不出来了，也没这么多事。
叶知秋心说自己这是脑子被驴踢了竟然忘记这台阶一事，这人本就敏感多思生怕给自己添麻烦，现在这个情形，回去指不定又会自卑到何种地步去。
可能是天不亡他们二人，正兀自发愁的时候，门口窜出来一个猴儿般淘气的大男孩，一身白衣在叶知秋身边站定，敛了脸上的顽皮笑意，恭恭敬敬叫了声：“师父。”
“嗯，”叶知秋板着脸应了声，心里却一喜，“正好，你来帮为师一个忙。”
“是。”男孩低头应了。
叶知秋绕到轮椅前，依次解开宋十安身上的束缚带，趁人还没回过神来便两手一抄把人抱在怀里，站定后才回身吩咐那男孩：“帮我把轮椅拎进来。”
男孩看他动作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才抬了轮椅跟上。
这会儿宋十安也回过神来，他头颈无力地靠在叶知秋肩上，低声道：“放我下来。”
“一会儿就到了。”叶知秋边走边回答，他步伐快且稳，让人几乎感受不到晃动。
穿过大门是个带着天井的小院，再往里走便是武馆场地了，绕过那能有个两三百平米的训练厅，后面是叶知秋喝茶待客的地方，他快步走过去，忽略了一众给自己行礼的徒弟们，把宋十安放在唯一一张沙发上，扶他靠在靠背上，并找了许多软垫塞在他身侧腰间帮他坐稳，这才直起身子来，转而环视一周都看着自己的徒弟们，冷了脸：“都看着我做什么？不用练功了？！”
一哄而散，徒弟们不出三秒钟全部消失在叶知秋眼前。
“帮你把腰架摘了吧？”叶知秋坐在他旁边，手伸到宋十安的衣服后面。
宋十安感觉不到，但看得到他的动作，皱眉摇头：“别，摘了我坐不稳……”
“那就躺下。”叶知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东西待时间长了你会疼的。”
这话音刚落手上还没解开搭扣，就又有人进来了。
“师父，”是大徒弟王媛，她手里拿着一张古朴的名帖，“昨天远光武馆的刘师父来过，说是想跟您切磋一下。”
时下虽然不是古代，但凡是习武之人，骨子里总是带着点古腔古调，对待切磋挑战之事向来正经且严肃认真，是要递个名帖约日子的。
叶知秋算是他们同辈份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向来不看重这些，奈何他名声在外，倒是有不少人非要看看这个杨振基的关门弟子到底有多么天赋异禀。
“我今天有空，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今天来。”叶知秋闻言表情淡淡的，“就跟他说，要么半个小时之内到，要么就等下个月。”
这口气十分狂妄，可没办法，论辈分，那位刘师父还是得管他叫一声小师叔。
“是。”王媛放下毛笔写着的名帖，转身出去了。
身侧自然有徒弟泡好了碧螺春放在茶几上，叶知秋见人盯着自己看，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宋大哥，喝茶吗？”
宋十安摇了摇头，突然有些担心：“你刚才是……”
“武师之间互相切磋而已，”叶知秋倒是心不在焉，“你想看吗？”
“会有危险吗？”宋十安却不提兴趣，只是皱眉。
“不会！”沙发不长，叶知秋紧挨着他坐下，身上是茶叶的清香，神色轻松，微微一笑，“你要是担心我，就在旁边看看？”
虽然叶知秋是说着不危险，但宋十安好歹从前练过擒拿格斗，自然明白凡是涉及到动武的事，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说一定毫发无损，见他这么说了，自然没有不同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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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累死累活爬上来更了
回头继续肝文献
今晚大概没的睡……

发错了，上面是十二章，懒得改，大家凑合看哈……

第十三章
叶知秋得了这么个“好”，一颗心七上八下，又是开心又是担心：开心的是那武学本就是自己的长处，在宋十安面前展示一下还是十分自信的；担心的是一路走来算算时间宋十安带着腰架已经坐了近一个小时了，他对这种事情虽说没经验，但也知道那东西束缚呼吸，长时间是没好处的，自己这一下子要与人切磋，这人一定不会情愿摘下腰架的。
“要不，把腰架摘了，你躺下歇会儿？”叶知秋明知这人不能同意，还是要勉力一试，“楼上是我的休息室。”
“太麻烦了，”宋十安不出乎他所料的拒绝，“你还是去看看徒弟们吧，好久不来武馆，为人师，你总要负责任的。”
王媛刚才在两人说话的功夫站在门口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说，刘师父马上到。
虽说心知那人不是自己对手，但好歹要做一下拉伸的，叶知秋扶着人又坐回轮椅上，便道：“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个衣服。”
宋十安点头应了，一个人在窗边发了会儿呆，便听到了楼梯处几声轻微的声音，而后那人就在自己面前站定了。
与刚刚重逢那日不同，今天叶知秋穿了一身白色为底、四肢是渐变翠绿色的太极服，在窗外投射下来的炎炎日光里，如同一汪清泉在宋十安的视线里潺潺流淌，显得十分清凉。
这人穿着休闲的衣服像是个校园里的文艺青年，俊朗、帅气、阳光灿烂；穿着传统的服装便像是个从古画里走出来的武人，沉着、冷静、精神抖擞。
一个人能有几张面孔？宋十安不知道，虽说他从前做过卧底，最是擅长以正义之躯演绎罪大恶极的毒枭毒贩，可那毕竟不过是伪装。而面前这人好像有无数张面孔，却每张面孔都是他。
那张张面孔，合在一处才叫做叶知秋。
才是那个自己看到提到想到就会怦然心动的人。

刘志南到杨氏武馆的时候，对那个推着轮椅穿着太极服的人表示十分惊讶，若是放在路上，他绝不相信这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的小屁孩如何能当得上杨氏太极的第五代传人。
“刘师父好啊，”叶知秋见来人愣在了那里，也不以为意，反而面带微笑，热情招呼着他，“快坐快坐。”
“你就是叶知秋？”刘志南抱着不死心的态度，姑且一问。
“是啊，”叶知秋挑了挑眉毛，“刘师父没见过我就来挑战，好勇气啊！”
他心说，怪不得自己刚在江宁安定下来不过小半年这人就来找自己切磋，说好听的叫切磋，说不好听的其实就叫挑战了，原来是没见过自己，这一见之下神色里除了惊讶还有蔑视，八成心里以为自己不过是个表面上打着杨氏太极传人的名号、内里小地方来的小武师，正好拿自己做跳板大涨名气。
这么想着，他就对这个名义上的师侄并没什么好感了，也隐隐的对大伯父家的堂哥为什么要收这人做徒弟表示了很大的困惑。
“叶师父看上去十分年轻，”刘志南大大咧咧笑着，“是我唐突了。”
“刘师父客气了，”叶知秋嘴上客套，“不然，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我还能来得及陪朋友吃个晚饭。”
他说着就拍了拍宋十安的肩膀，动作十分自然。
宋十安也不是个没脑子的，而且对面那人看自己的神色也十分不友好，自然心里不舒服，便扭头笑笑：“是啊，你们快些开始，我们还能赶得及回家吃饭。”
这个“我们”说得叶知秋心里很是开怀，便踱步到了训练厅的中间，双脚分立与肩同宽，拇指外展食指上，掌心内含放在胸前，叶知秋冷了面孔：“请。”
来挑战前刘志南还有些许忐忑，心里想着对方好歹是个武术大家，据说十几岁开始便是太极冠军，又是杨振基的关门弟子，天资聪颖，本想着若是上门挑战便跟他好说好商量的，好歹切磋时屏退旁人，这样不管谁输谁赢都颇有面子。
但来了之后发现这人如此年轻，心里其实对之前的传闻是不信的，再加上话赶话说到这份上了，再提让旁人都出去显然是丢了自己的份儿，他心里一横，想，难不成我还能败给毛孩子？
握紧的双拳探到胸前往外出，成掌状，肘部弯曲，手指上斜，呈吻兽，刘志南一个标准的咏春拳起手式：“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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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一章写完这段的
但是我还是修改下吧_(:зゝ∠)_

十四章
两军相对，不动则无破绽，先动则先露破绽，所以这武学也讲究的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咏春拳法快，讲究以快占得先机；太极拳法慢，讲究以柔克刚。
虽说两人的切磋还谈不上是咏春和太极的巅峰对决，但隐隐的也有那么点意思，叶知秋摆着姿势调整呼吸，他是年轻气盛，但他等得起。
果然是刘志南先沉不住气，握掌成拳，两步跨过两人之间的距离直扑叶知秋面门。
偏头避过，叶知秋掌心捋着他臂弯侧身扭转，就势另一只手掌奔向他的背心，被人胳膊格挡开，反手一挥，变掌为手刀劈下。
劲风迎面而来，刘志南后退一步双臂架在胸前搪过那人交错而至的双掌，两人一触即离。
这人大概是学到了些许叶家咏春拳的精髓，叶知秋一边与他交手一边还能腾出精力想想心事，显然并没用尽全力，他嘴角勾起了一抹不自知的笑容，眼神愈加明亮。
有趣，真有趣。
刘志南一开始是抱着指点一下这小屁孩的心态出的手，但两人十几招过后，他便不得不认真对待全力以赴了，这人这功夫架子，这老道而熟练的拳风掌风，如何事个孩子该有的？眉头越拧越紧，他有些无奈。
奇怪，太奇怪。
几分钟内两人转着圈交手，叶知秋看准这人的精神稍有松懈，看准时机手掌顶肘，双腿站得稳稳当当的，竟让刘志南后退数步，也不给人喘息时间，他欺身而上，乘胜追击。
痛。刘志南腰间生生受了那一肘时，心里只有这一种感觉，来不及调整呼吸了，他向后避开那已经追至面门的拳，双腿一前一后，气沉丹田，他咬紧牙关，双掌向下按住那人的双臂。
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倒是挺足的，让叶知秋向前倾斜的身形立时顿了顿，呼吸为之一滞，他却笑容未变，下一瞬双臂竟然发力，仅靠两只胳膊的力量便抖开了那人的掌，绷直后向着那人后空翻的身形追击而去。
刘志南觉得自己掉进了个自己挖好的坑里，在跟叶知秋交手的间隙，身上的土也差不多盖好了。
是的，要被自己活埋了。
可眼下到了这步田地，一个停手他显然是说不出口的，只能咬牙强自抵挡。
太极虽然讲究的是慢，但内外相合相连不断，却是个绵延相续滔滔不绝的架势，周而复始，循环无穷，时间愈发长，叶知秋愈发兴奋。
也记不清是多少招之后了，刘志南出拳章法渐渐乱了，叶知秋也看出他体力不支，好歹算是自家师侄，他一心软，便随便抬腿扫向拿人面门，却在中途停住。
脚掌离刘志南冒着薄汗的脸，不过寸许。

“叶师父好功夫，”刘志南就势收手，低头喘着，“佩服，佩服。”
“刘师父过奖了，”叶知秋负手笑笑，风轻云淡，“承让了。”
败在个小自己十几岁的男孩手里，刘志南脸皮再厚也不觉得多光彩，两人客套几句他便借口家里有事先行离去了，叶知秋的弟子原先一直在旁边围观，把人好生送出门口，这才回过神来围在自己师父身前。年纪小的一脸兴奋，扯着叶知秋的袖子叫着好；年纪大些的稍微矜持了点，却也眼里闪着兴奋。
叶知秋在徒弟面前向来是板着一张面孔来弥补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经验丰富的脸，此时虽说心里十分得意，但表面上当然也是端着，见徒弟们的崇敬之情发挥的差不多了，便沉声道：“还不去练功？”
他这张脸美是美极了，但不笑的时候确实也挺严肃的，徒弟们一哄而散，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叶知秋这才看见藏在众弟子之后的那人的表情。
不知为何，那欢乐里透出的悲伤甚是苍凉，让刚刚打了场胜仗的叶知秋竟也不知不觉下挂了嘴角，没了原先的好心情。
“怎么了？”他推着宋十安回了自己的休息室，抱他躺在沙发上，问道。
“没什么，”宋十安这才回过神来勉强勾了勾嘴角，“恭喜你啊！”
“你脸色不好，”叶知秋没回答那句恭喜，“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
“可能有些累了，”宋十安摇了摇头，他脸色确实比刚刚来时要苍白些，“不碍事。”
“怪我，”叶知秋脸上满满的愧疚，“忘了你不能久坐，我们这就回去吧。”
“你的徒弟还等着你教呢，”宋十安表示拒绝，“我没什么事，躺躺就好了。”
要不是他脸色苍白的过分，叶知秋八成就信了。
“徒弟什么时候都能教，你要是再病倒了，我可真要急死。”叶知秋不由分说地准备叫辆车送他回家。
车上宋十安闭目假寐，想睡却睡不着。
来时那种忐忑而又自卑的心情在看到叶知秋与旁人比武之后无限放大，他那时候想，自己拿什么去喜欢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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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肠感冒死去活来的_(:зゝ∠)_
我大概要停更几天了

第十五章


“到家了，”叶知秋扶着他在床上躺好，摘了他身上的腰架，又给他换下已经满负荷了的纸尿裤，这才柔声叫他，“你先躺一下，我去做饭。”
“能帮我把手机拿来吗？”宋十安睁了眼，“我想听听歌。”
“好。”叶知秋拿过手机插上耳机送到他耳边，转身掩上了门。
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做饭的声音，宋十安费力动了动手指，按亮了手机屏幕。
他平躺着看不见掌心里的手机，只能循着记忆找小王的手机号。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话被正确的人接了起来：“喂，宋大哥。”
“小王，你有没有认识的护工可以介绍给我？”宋十安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宋大哥您怎么了？”小王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我现在就回去。”
“不用，”宋十安叹了口气，“都说让你在家里好好陪陪母亲了，我只是不忍心让小叶继续照顾我。”
小王知道，与自己不同，叶先生来照顾宋大哥完全是因为情意，是半分钱都不肯收的，虽说这是件好事，但站在宋大哥的角度讲，长此以往确实是个负担。
“我有个同学最近好像是有空，但他家里还有孩子，又离得远，晚上不能在您家里住下，”小王调集自己的人力资源，沉吟了一会儿才想到，“这样行吗？”
“也行吧，”宋十安其实是想找个能住在一起的护工的，但这种确然不好找，他心里明白这已经是小王能提出的最合适的人选了，“总好过让小叶一天到晚照顾我。”
“那我把您的电话和地址给他，让他明天跟你联系？”小王在电话那边问。
“好，”宋十安应了，“多谢你。”
两人又聊了聊小王母亲的病情，这才挂断电话。
可巧叶知秋做好了饭，照顾到宋十安坐了一下午已经很累了，他便端了饭菜到卧室来：“宋大哥，吃饭了。”
“你这手艺，自学的？”宋十安强打精神开玩笑。
大概真的是他掩饰的很好，叶知秋并没发现什么，只是挑着眉毛笑看他：“就说好不好吃吧！”
“好吃。”宋十安嘴里嚼着一块炖得绵软香甜的土豆，表示肯定，“太好吃了。”
这话不是说假的，相伴而住也有个半个多月了，每到吃饭的点钟叶知秋总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虽说那菜都是家常的，做法也未见得多特别，但吃起来就是让人食欲大增，若不是吞咽困难且消化不好，配上那菜啊，宋十安大概是要吃两碗米饭的。
“到底是怎么学的？”所以他是真好奇。
“从前在师父家，跟师娘学的。”叶知秋回答。
说是师娘，其实年纪都快赶上他祖母了，杨振基喜爱小徒弟，再加上他自小便跟在自己身边，所以对他像是对孙儿般疼爱，时常带回自己家中与儿孙们在一处玩闹。
可那个时候叶知秋并不喜欢这些，独独喜欢在厨房里跟在师娘屁股后面看她做饭。
叶知秋看着那一勺一勺红红白白的酱料和花花绿绿的蔬菜放在一处加热个把钟头，端上桌来就是一道美味，他对这件事表示十分赞叹，总是缠着师娘教他。
那会儿他对于煮饭这件事的热情比起学武仿佛还要浓厚几分，气得师父总是很无奈，明着暗着跟师娘抱怨说她抢了自己的徒弟。
时间倏忽而过，一转眼，师娘已经去世十多年了。
对面的年轻人神色突然黯淡了下来，宋十安便知道自己戳中他的伤心事了，好像感同身受，他也跟着心里一痛，却要转移那人注意力：“你不说，我以为是放了罂粟，引人上瘾呢。”
“真是三句话不理老本行，”叶知秋也跟着笑笑，“怪不得你去做缉毒警察。”
“十几年前学的就是这个，”宋十安叹了一句，“现在让我做别的，我也不会啊！”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两人说着说着话总是能戳到对方的感怀之处，便十分有默契的没继续说下去，只是默默地吃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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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胃炎刚好起来，又摔了一跤
所以这就是走路不能玩手机的原因啊
大家要吸取我的教训了
倒是没摔怎么样，就是右手蹭破了些
最近我更新可能慢一些，不定时一些
但不是弃坑哈！
哭唧唧去冷敷……

第十六章


第二天小王联系的护工便上了门，那时候叶知秋刚好在家，十分困惑的开了门：“您好，请问您找谁？”
“请问这里是宋十安先生家吗？”对面那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脸的阳光，笑得灿烂有礼。
“是，”叶知秋给他开了门，扭头喊，“宋大哥，是找你的。”
宋十安从卧室里出来，见那少年的时候也并不是很确定，便问：“是小王让你来的吗？”
“是的是的，”那男人连连点头，“我叫张希，您叫我小张就行了。”
两人寒暄着的这会儿功夫，叶知秋是一头雾水，此时终于找了个机会插嘴：“等下，我没听懂，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来做护工啊！”张希也是一脸莫名其妙，“您是……”
叶知秋忽略了他的问题，只是看向已经有些心虚的宋十安：“他说的是真的？”
“是，”宋十安叹了口气，调整好情绪，望着他的时候一脸坦诚，“小王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总要找一个代替他的人啊！”
“你……”叶知秋一时气结，半晌才说出下一句话，“我们不是说好了，这段时间我来代替他？”
“你与真正的护工不一样啊！”宋十安艰难说出每一句话，他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有千斤重压，“你总不能照顾我一辈子吧？”
叶知秋特别想说一句“我能”，可又忍住了。
是啊，他有什么立场说自己能呢？比起专业的护工，他不过是个多年前被宋十安救过的小子，他当年一无所有，那次相遇不过源自于宋十安的怜悯，而今重逢虽然源于自己的不懈努力，可他到今天为止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也不知宋十安心里想过些什么。
此时说一句喜欢一字情爱，太草率了。
“那好吧，”叶知秋深吸了一口气，后退一步，“既然有专业的护工来照料你，我想我也该搬回家住了。”
“我……”宋十安张了张嘴，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毫无立场解释，便苦笑着低下了头去。
十分钟后叶知秋拎着全部行李走了出来：“那么再见了。”
宋十安甚至不敢抬头说句再见，便任由那门“咔哒”一声隔绝了自己与他的世界。

张希一直在旁边围观，这个时候大概也看得明白了大半：“宋先生，您……”
“我没事，”宋十安抬头，深呼吸控制眼泪不流下来，“有些累了，能麻烦你帮我躺下吗？”
张希刚来，不敢多说，按照他的吩咐扶他去床上躺下，因为体格不如小王健壮，也不如叶知秋懂得利用巧劲，这第一次抱着人起身的时候手臂一个脱力，差点把宋十安摔在地上。
“唔……”几乎是摔在床上的，让宋十安的双腿受了惊，颤抖着在床单上滑动着，隐隐有了些痉挛的趋势，宋十安闭目仰头，忍着下半身传来的酸麻疼痛。
“对不起对不起！”张希连忙道歉，连被子都没给宋十安盖便手忙脚乱去床脚帮他按摩双腿。
“没事，”宋十安十分大度，想到刚出院的时候小王的样子，了然一笑，“是我太麻烦了，你辛苦了。”
这就让张希十分汗颜了，他手下动作越发卖力起来，直到那双腿又恢复沉寂才擦着汗抬头。
五月的天气里已经算是很暖和了，张希不过就是给宋十安做几分钟按摩便出了一身汗，可床上那人却因为没盖被子而十分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喷嚏。
对不起什么的说得太多也显得啰嗦，张希沉默的给人盖好了被子，低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温顺样子。
“已经很好了，”宋十安反而安慰他，“小王刚来时让我整整在医院里多躺了一个星期。”
“怎么？”张希有些疑惑的抬头，“小王哥没说过这件事啊！”
“黑历史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宋十安调侃道，“当年我刚出院，身体还不如现在，他晚上帮我翻身忘了给我盖被子，然后我就高烧住院了。”
像宋十安这种高位截瘫的病人感知平面太高，不知冷热又没能力自己盖被子，着凉导致的高烧没转为肺炎已经是万幸了。
张希心道，怪不得小王哥在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原来这位雇主脾气好成这个样子，身子却弱成那个样子……
“说得对。”他笑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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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强写出来的，我去养伤了_(:зゝ∠)_

第十七章
与用聊天来转移自己注意力的宋十安不同，叶知秋开车回家的时候没出息的掉了眼泪。
他自己都嫌弃自己没出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了，还能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哭成这副模样。
其实一气之下的离开是非常没有道理和逻辑的，叶知秋在已经离开了半月有余的家里坐下来的时候想，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大概可以归结为醋意。
可是何来的醋意呢？自己与宋长安非亲非故，并不是他什么人，又有什么立场去吃醋啊？
把行李扔在玄关处也懒得整理，叶知秋把自己摔在沙发里，闭目想着心事。
当年拉斯维加斯同住一晚，第二天起来叶知秋看了看那张床上还在熟睡的人，最终还是选择拿了钱不告而别。
他知道这么做十分的缺德，但二十五岁的人了，混成这个地步，他委实没有脸面去面对这么好的一个人。
简单洗漱之后，叶知秋翻了下这人放在床尾的衣服，记住了那护照上的名字：宋十安。
关上门那一瞬间，他想，回去就跟师父主动提出要继承武馆，要把杨氏太极发扬光大，要堂堂正正站在这人面前道句谢，说句感激。
后来他做到了，后来他托了老远的关系欠了一麻袋的人情，找到了这个叫宋十安的人。
在医院里，见到了他。
那时候叶知秋觉得自己是庆幸的，至少他还活着，至少他还有机会见到自己。
至少，自己还有可能站在他面前，说句“你好”，说句“好久不见”。
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想站在他面前，就是想关心他，就是想，赖着他。
那时他不懂，觉得自己不过是想报答他，可这一年多的等待和守候，他觉得自己的感情渐渐变了，虽说两人正式重逢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他猛然想起多年之前问过跟男友出柜的大师兄的那句话：
“男人和男人之间，也能相爱吗？”
那个时候大师兄被师父打了个半死，正一个人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听到他这句傻里傻气的话勉强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笑得一脸坦荡荡：“当然能相爱啊，若是爱，可不分他是男是女；若是不爱，她便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也不会爱。”
他那个时候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于风月情爱一事懵懵懂懂，只觉得男人便该与女人相爱，结婚生子，顺应天理。
那个时候他还不曾想过自己会爱上个男人。
爱上了个男人？
叶知秋一个鲤鱼打挺猛的坐起来，他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原来那爱在初见的时候就种下了种子，这么多年风吹日晒天生天养，不仅没被摧残致死，反而日渐抽条茁壮成长，在两年多之后的今日悄然开了一树繁花。
是爱了，他想，如若不然解释不通心里那放不下的牵挂。

想明白了心里就敞亮了，叶知秋睁开眼睛神色清明，随便往肚子里填口吃的，便给许子远打电话。
“叶师父，您老人家没工作是吧？”
医院里吵吵嚷嚷的，许子远的声音得用心听才听得到。
“没什么正经工作，”叶知秋跟他嬉皮笑脸，“哪里比得上许大夫日理万机？”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许子远大概忙着，呵斥了他一句。
“晚上出来吃个饭吧，”叶知秋知道自己想说的事电话里肯定说不明白，“五点，你医院对面的饭店，我点好菜等你。”
许子远吃了好久的食堂当然想打打牙祭，人家就差把饭菜送到嘴边了，他自然忙不迭地应了这顿饭局。
刚刚过了中午，叶知秋环视了一圈已经半个月没住、落了满屋子的灰尘的家，叹了口气，认命收拾。
跟宋十安家不同，叶知秋买房子的时候赶上江宁市房价最开始上涨的阶段，他那时刚刚继承武馆没多久，徒弟屈指可数，生活并没那么宽裕，但眼看着再不买房子真的买不起了，他咬牙把武馆的房产证抵押给银行申请了贷款，再加上自己从前的积蓄，好歹在这市中心边缘的地带买了栋三室一厅的房子。后来武馆和他的名气渐渐大了起来，他才在年前将贷款一次还清，换回了从师父手里继承下来的武馆房产证。
好久没回家，叶知秋竟然对于家有些陌生，拧了抹布擦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收拾得差不多有些能住的样子。
要是宋十安搬来与自己同住，是不是要在卫生间和主卧里做点改造？叶知秋在沙发上小坐休息，脑子里却转了起来。
仿佛一瞬间才意识到什么，他睁眼坐直了身子。
什么时候自己的潜意识里把那个人当做要共同生活的伴侣了？
“叶知秋，你真的无药可救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
可那颗已经剧烈跳动的心脏，却再不受理智的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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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小指终于可以勉强动动了
蹭破的地方有些发炎，软组织也有些不太妙
反正教练是笑得前仰后合
我是没客气的一脚踹了过去，差点又摔_(:зゝ∠)_

第十八章
“你说啥？！”许子远吼了一嗓子，惹得整个饭店大厅里的人都回头看他们二人。
“你给我小点声！”叶知秋老脸一红，装作低头吃肉，喉咙里低声嘶吼。
“我说叶师父，你这不能开玩笑啊！”许子远还是瞠目结舌的状态，下巴都能掉腿上，“上次找我去他家的时候，你可没说你喜欢他……”
“是，”叶知秋痛快承认，“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他啊！”
“这才过去几天啊！”许子远的下巴还没捡回来，“你这情窦开得够快。”
“滚蛋！”叶知秋翻了个白眼，“能不能正经点？！”
“哦……”许子远这才捡起了刚刚掉在桌上的筷子，“那你跟我说这个是想让我怎么帮你啊？”
“想问问你我要是给家里重新装修一下无障碍设施的话，有什么指导意见没？”叶知秋笑得眉眼弯弯。
“不是你等等，”许子远又把筷子放下了，以手扶额，“他答应你了？”
“没啊！”
“那你急什么啊！”许子远觉得自己浑身有股无力感，让他本来胃口大开变得食不甘味，“大哥，你之前谈恋爱也没这么急过啊！”
“不一样。”叶知秋憋了一会儿，这才认真回答。
不一样：因为从前在一起不在一起自己从不在意；因为从前没尝过何为心动；因为从前不知相思苦。
他甚至在家里一个下午的时间想到了四十年之后的事。
许子远的内心是崩溃的，他强打精神吃了口饭：“还有别的，需要我帮忙的吗？”
“还有关于他的具体情况啊！”叶知秋一脸的理所当然，“他是你老师的病人，问你当然最方便。”
他算盘打得噼啪响，毕竟总不能舔着脸去问吴天仁教授，何况他目前还没有立场。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许子远确实对宋十安的身体状况有所了解，调个病历档案什么的也容易。
“你要是说还有，”许子远觑了眼他的神色，赶在他张嘴之前继续说，“咱俩就绝交吧。”
叶知秋的确想说“还有”来着，但见他这个反应，就撇了撇嘴，扒拉口饭进嘴里，含含糊糊说：“来日方长。”

距离叶知秋一怒之下摔门而去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了，宋十安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百无聊赖。
明明那人就是被自己气走的，可走了之后思念就像野草一般疯长。
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上次与叶知秋分别之后的事。
天光大亮时他睁眼，身侧那张床上已经没了这孩子的影子，简单洗漱一番，宋十安也归了队。
之前的侦查颇有收获，宋十安与国际刑警商定方案，决定明晚实施抓捕行动，势必要将刘浪的贩毒集团一网打尽。
当年在抓捕刘浪的行动中，队员们与刘浪手下的亡命徒拼命，警察拿着武器却轻易不会开枪，可刘浪却杀红了眼一般，抱着把冲锋枪很快打光了一梭子子弹，金碧辉煌的赌场霎时间变成了人间炼狱。前一秒还光鲜亮丽的富豪此时恍若丧家犬般到处躲藏。
配合着国际刑警疏散无辜群众，宋十安扯了把自己带血的衬衫，从大厅中退了出去，踹门进了一个小房间，开窗翻身上二楼又开门绕回来，居高临下寻找着刘浪的影子。
冲锋枪的子弹打得差不多了，那杀红眼了的毒枭在八九名保镖的簇拥下一手一把沙漠之鹰还在点射着，十几名警察又要掩护群众又要生擒他，一时间处于劣势。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他藏身在回廊一处立柱后，端着手中唯一的一把勃朗宁手枪准备击毙刘浪。
行动之前的计划是生擒，因为刘浪的贩毒集团巨大，涉案人员较多，单现在中国警方和国际刑警掌握的线索还不足以击溃他在东亚及南亚乃至全球铺设的贩毒网络，所以要生擒，所以要让他交代出所有的下线，所以要层层击破把他们各个绳之以法。
可如今生擒的代价太大了，不是他们这些警察可以冒险承受的，宋十安向耳机那头请示：“目标已瞄准，请求射击。”
静默两息，耳机传来“批准射击”的命令。
狙击手拿的枪比起手里这把勃朗宁不知要专业多少倍去，但眼下也没那么多讲究了，宋十安凝神吸气，枪膛里的子弹就要射了出去。
可刘浪眼尖，转过脸来看见了他，那沙漠之鹰三个点射，冲着他身侧的立柱就来。
缩回遮蔽物后面躲避，这个时候若是刘浪团伙走到他面前，他就必死无疑。这么想着，他飞身跃出楼梯外，脚下发力拽了把头顶的吊灯缓冲，而后落在大厅中间，就地一滚，两枪射中两个保镖的肩膀，清扫掉对方两个战斗力。
他枪法最好，那贩毒团伙的人也不傻，火力都冲着他来了，一时间压制得他缩在角落里不敢探头。
探头必然几个点射扫过来。
也不知他们如何能有这么多子弹带进赌场，宋十安心里暗骂一句。
“队长，你掩护我，”身边有个小队员，在枪声中说，“我吸引火力，你去击毙刘浪。”
他们子弹都不多了，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快速结束战斗，所有人的下场都必然不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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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好的差不多了
但最近忙疯了
14小时工作制
简直忙到忘记我姓啥……
更晚了，见谅见谅……

第十九章


“宋大哥？”张希敲了敲门走进来，“吃饭了。”
“好。”宋十安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点头。
护理专业毕业，张希见过太多不同截瘫病人的心理状态，宋十安这种双目无光的，在他眼里看来就是有轻生的危险的了，遂扶他去轮椅坐的时候，问了一句：“宋大哥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没有。”宋十安几乎是本能的否认。
所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他过去有多辉煌，今日就有多落寞，说出来顶个屁用？谁也代替不了他，瘫在床上或轮椅上的后半辈子，谁也代替不了他。
张希记得早上这人的脸色还不是这个样子，想着大概是累了，都说洗个澡放松一下心情会变好，便说：“一会儿吃完饭帮您洗澡吧！”
这大概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宋十安想，在水中放松下来，他会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累了。
如果条件允许，他应该每日都洗澡的，尤其是截瘫病人血液循环不畅，用稍微热些的水泡澡，会有助于血液循环，减少并发症的几率。
但他这么样的身子，每日洗澡实在是麻烦的要命，尤其是一想到那苍白无力地四肢被旁人看了去，他就觉得难堪到想一死了之。
简单吃了几口晚饭，张希顾不上收拾碗筷，便推着宋十安的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是改造过的，浴缸里的防滑措施做得极为稳妥，且为了宋十安躺的稳当，又加了几条柔软的束缚带。
张希先打开了浴霸放热水，等到蒸汽溢出、卫生间暖了起来才去脱宋十安身上的衣服，扶着他先排了两便，回身试了试水温，终于抱着他苍白细瘦的四肢进了浴缸。
“辛苦你了。”宋十安低头看着为自己系好束缚带的护工，这么细心，即使是由于小王的嘱咐，也当得起他这句谢。
“宋大哥别客气！”张希性子爽朗，“我就是做这个工作的。”
这人说话倒是直，宋十安笑笑，也没再说什么，如果小王短时间内回不来，他还真得靠这孩子照顾些日子。
淋了些水在宋十安锁骨和脖颈上，张希不敢离开也不敢动作过大，只是用手轻柔的按摩这幅瘦削的身躯。
“吸点氧吗？”他看了眼宋十安的脸色和略有些短促的呼吸。
宋十安觉得脑子晕晕的，他气声道：“好。”
氧气面罩刚扣上，突然响起一阵门铃，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宋十安一边好奇是谁来，一边吩咐张希开门：“我没事，你去吧。”
“叶先生，”张希开了门，见到是熟人，自然而然后退一步，“请进吧。”
“宋大哥呢？”叶知秋一边走进来一边问。
“他在洗澡。”张希回答。
不知这位护工只做白天的工，叶知秋点点头：“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
“那么叶先生，再见了。”张希也不客气，算算时间他也该下班了，就放下了卷起来的袖子，准备要出门。
“你等等……”叶知秋叫住了他，神情迷惑，“你不住在这里啊？”
“是啊！”张希一脸坦然，“宋先生没告诉您？”
何止这件事没告诉我，就连你来他也没告诉我啊！叶知秋腹诽，面上却笑得如沐春风：“好，路上注意安全。”
张希点头退出去，叶知秋就顺便带上了门。
卫生间里蒸汽缭绕，那人在热水里带着氧气面罩，汗湿了的发贴在额头上，显得闭着眼的这人分外狼狈。
看他这样子像是睡着了，叶知秋动作轻缓的放了水，帮他擦干，又扶着他套上棉质睡衣，这才抱到轮椅上推回卧室。
期间宋十安是睁了眼的，却神色不怎么清楚，笑得眼睛都雾气昭昭的，定定的看了叶知秋两眼，又闭上了眼，彻底睡了过去。
若不是这两眼，叶知秋的表白大计还要拖个几个月。
“宋大哥诶……”他坐在那人床头，握着他的手，轻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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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是睡了一天一夜爬起来更文的
其实今早看有些人的评论是让我挺不开心的
后来想想，无所谓了也，等回学校我大概又会忙的天昏地暗
想象一下半个月瘦10斤的感觉吧？
上次回家时候我跟当年还跟学车的教练、也是现在我弟弟的教练一起吃了顿饭
这次再去送我弟弟去练车，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思路我跟打算陪他聊聊天，结果这厮上车看了我好几眼：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啊！”
我还能说什么，我也很绝望啊！

第二十章


宋十安这一觉睡得颇长，再睁眼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早。”
那个声音美好的不真实，宋十安闭了闭眼，心里想着大概自己这是还沉浸在梦中呢，但这个梦境这么美妙，他实在是不想醒来。
“还想再睡会儿吗？”那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继续说。
“不了，”宋十安还是睁了眼，“帮我起来吧。”
他睁眼前觉得是场梦，睁眼后看了那窗户外炫目的阳光，一瞬间有些恍惚。
“叶，叶知秋？”他试探着问。
“不认识我了啊？”叶知秋缓慢升起了他的床头，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变化。
“你怎么回来了？”宋十安这话说出口就觉得不对，缓过那阵清晨的眩晕又道，“我是说，你不是走了吗？”
得，一句不如一句。
眼见着那人脸上的笑意一僵，宋十安索性闭上了自己这张不会说话的臭嘴。
“回来看看我养的花，”叶知秋憋着笑，见他那副窘迫的模样觉得甚是好笑，“昨晚张希说他不住在你家里，我就多留了一晚。”
“原来是这样。”宋十安点了点头。
原先小王照顾他的时候，家里向来是没有这些花花草草的，一来是占地方，二来是侍候起来麻烦。小王不懂这些，这家里除了过年时候宋十安养父母带来的干花插在花瓶里，就再无鲜亮的颜色了。
叶知秋搬来的第一天就觉得沉闷，索性去花市里搬来了许多花花草草，什么多肉什么牡丹，什么月季，什么杜鹃，什么君子兰，什么蟹爪兰……大大小小十几盆，分布在客厅到卧室的每个角落里，这打眼一看，还真的比从前亮堂了不少。
那个时候叶知秋住在这里，侍弄着花花草草，给自己讲着花语，说花期和这花的脾气秉性，现在想来宋十安统统都忘了。
只是记得那时那人在盛开的几朵牡丹旁边吟诵的那首诗：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张希在做饭，我帮你起床？”叶知秋没给他太多时间沉浸在回忆里，伸手自然而然的去弯腰抱他起来。
“麻，麻烦你了。”宋十安靠在他肩上，深吸一口气，整个鼻腔都是他身上好闻的清香。
因为是在家里也不出去，叶知秋没帮他换下睡衣，只是在扶着他靠在轮椅里时细心扯平他身下的皱褶。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细心，像是昨日的翻脸不曾有过一般。
张希进来去推宋十安进了卫生间洗漱，叶知秋转而去洗手盛饭，三人配合默契，像极了已经相处了几十年的一家人。
“昨天什么时候来的？”宋十安趁人不在，紧张兮兮的问张希。
“什么什么时候？”张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小叶啊！”宋十安着急地小声说。
“哦，叶先生啊！”张希恍然大悟，“昨天我帮您洗澡的时候他就来了，您不记得了？门铃响的时候您还告诉我去开门呢！”
睡得迷迷糊糊，宋十安印象当中好像有这么件事，又不记得有这么件事了。
一想到自己赤身裸体毫无知觉的躺在浴室里的样子被人看了去，宋十安就觉得脸上有东西在烧。
“怎么脸色这么红啊！”宋十安出来就看见这人盯着自己看，还不放心的拿手试了试自己的额头。
“没事，”宋十安哼了一声，“可能是天气热了。”
遮掩了过去三人便一同吃了顿各怀心思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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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校清明节也不休息也是够了
照例送弟弟去练车，刚打算调头回去教练就自觉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还到处翻我的零食
我：exo me？？？哥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教练：我是外人嘛？我是外人啊！我伤心了……
我满脸黑线：别别别，你不是外人，你吃，不够我还有……
我当年为啥要跟他混那么熟啊我？！一定是哪根筋没搭对……
欲哭无泪的去买零食了

第二十一章
饭后张希去采购，宋十安借口看书不去看叶知秋，可那心思却半点都不在书上，一时间思绪翻涌，心如乱麻。
高位截瘫病人的温觉感受系统异常，排汗系统也基本没什么作用，所以换季的时候比起旁人更要格外注意些。
宋十安打了两个喷嚏，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他张了张嘴：“叶……”
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把自己都吓一跳，什么时候自己嗓子这么哑了？
好在叶知秋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的状态，一时之间也吓了一跳，镇定下来试了试他的温度，也有些严肃：“你发烧了。”
怪不得头晕晕的，宋十安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事：“可能是着凉了，你找来退烧药我吃几片就好。”
“这次可不能听你的了。”叶知秋并不同意，上次宋十安尿路感染让他十分后怕，“我们去医院。”
两年多加起来住院的时间都快跟在家的时间一样了，宋十安提到医院就头疼：“不去！”
“乖，听话。”叶知秋半蹲下来与他平视，一句哄人的话说得极为自然。
宋十安还在为这句话愣神，叶知秋已经推他回去换衣服了。
“真的不用，”宋十安看他忙活实在是不忍心，“你别忙了。”
“再忍一会儿。”叶知秋并不回答。
其实也并不多难受，因为本身身体就是没什么知觉的，自然不会与寻常发烧的人一同觉得四肢无力浑身发冷。
就是头有些晕，太阳穴旁有些许刺痛。
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宋十安索性不再说，闭目任人施为。
恍惚中他察觉到被人抱上了车，靠在了一个十分踏实的怀抱里，然后被放到了有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的床上，没过多久他就觉得灵台一片清凉，舒服极了，彻底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候已经是天边一轮圆月高挂了。
他转头动了动脖子，身边就有个人影马上直起了身子，见他醒了，先去拿耳温枪测他的体温。
“退烧了！”叶知秋长舒一口气，扶着他喝了些水，“我还以为你又尿路感染了。”
老脸一红，宋十安轻咳两声，嗔怪他：“大惊小怪。”
“也不能怪我啊！”叶知秋一脸的无辜，“谁让你信用不好？”
“不过就那么一次罢了，你还打算说到什么时候去？”宋十安翻了个白眼。
“好了，”叶知秋见这人有精神跟自己斗嘴，可见是真的没什么事了，“再睡会吧，大夫说你住到明天如果检查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宋十安瞄了眼自己这间狭小的单人病房，也没个沙发：“你睡哪？”
“我不困。”叶知秋回答。
皱眉看他，宋十安不出声。
“我就在这里趴会儿。”叶知秋改口。
“要不，”宋十安犹豫着出声，“你上来睡吧？”
“啊？”叶知秋有点诧异，“你说什么？”
“没什么。”宋十安别过脸去，十分窘迫。
“好！”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叶知秋就手脚麻利脱了外衣鞋子钻进了被窝里。
病床不大，两人只能抵足而眠。仗着人没有知觉，叶知秋伸手环抱住他的腰，隔着病号服都能摸得到那身冰凉的筋骨，他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
宋十安瞪着眼看天花板，没话找话：“小叶，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条件的爱人呢？”
“如果我不喜欢，他住在皇宫里我都不稀罕；如果我喜欢，他家够我住就行。”叶知秋哼了一声，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心里话。
“你还想着住对方的家里？”宋十安倒是不觉得瞧不起他这种思维，只是心疼他这是从小有多孤独寂寞才这么不愿回自己的家。
“嗯。”叶知秋半晌才出声，不知该如何搭话。
以为他睡了，宋十安悠悠叹了口气，轻声道：“如果，是我呢？”
“有张床够我睡就行。”叶知秋脱口而出。
吓了宋十安一跳，缓过神来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明白了就有些惊喜，他侧头看着那人，小心翼翼问：“那，你要很大的床吗？”
“不大不大，”叶知秋眼里也蓄起了些泪意，“以后还可以更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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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几句话取自三毛和荷西的故事——


三毛曾在《大胡子与我》一文中写到：
结婚以前大胡子问过我一句很奇怪的话：“你要一个赚多少钱的丈夫？”
我说：“看得不顺眼的话，千万富翁也不嫁；看得中意，亿万富翁也嫁。”
“说来说去，你总想嫁有钱的。”
“也有例外的时候。”我叹了口气。
“如果跟我呢？”他很自然地问。
“那只要吃得饱的钱也算了。”
他思索了一下，又问：“你吃得多吗？”
我十分小心地回答：“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跟教练的小玩笑：
教练：年纪不小了，你也该结婚了
我：结婚就有责任，还得生孩子带孩子，想想就头疼
教练：哦不结婚你没责任啊？你这天天送你弟弟来练车回去接你妹妹放学的，我就没见你练车那会儿有人接送你
我：那不是我爸妈忙么……
教练：所以你这也差不多给你弟弟妹妹当妈了，差不多也该结婚了
我：不是，怎么都催我啊？！
教练：你结婚大概就不会这么伶牙俐齿了
我：exo me？？！！大哥合着你就嫌弃我欺负你了呗！早说啊
教练：早说你能改改？
我【一脸坏笑】：不能改，但是能没收零食……【伸出魔爪】
教练【一脸惊恐】：明天见！【护住零食袋飞速逃跑】


楼主捂脸：他是谁？他一定不是我教练……我不认识他……

刚刚在跟教练聊天：
我坏笑：帅哥，你出名了
教练开心果撒一车：你仿佛在逗我
我继续坏笑：就是逗你啊
教练怒：去给我教学员去！
我：你把我车里的开心果给我捡起来，我给你去教学员
教练瞪了我两眼：算了，我怕你给学员教坏了，把车撞了又是我的责任
我：哈哈哈，介位同志你hin 有觉悟
教练怒：赔我开心果！！！

被教练追着满训练场跑，最后躲在一位练车的阿姨身后冲教练吐舌头
教练炸毛：你给我过来！
阿姨憋笑：姑娘你过去吧，看把你哥气的
我和教练异口同声：我（他）不是她（我）哥！
阿姨一脸懵逼

第二十二章
窗纸不过毫米厚，可是捅破了便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那晚两人相拥而眠，睡得都不踏实，却又十分踏实。
第二天早上，医生来做了细致的检查，确定宋十安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嘱咐叶知秋拿了药之后放他出院。
与来时的忐忑不安不同，此时叶知秋抱着这人，十分心安。
“中午让张希做了香菇鸡肉粥，”他低头蹭了蹭那人的脸，“喜欢吗？”
“只吃粥，你吃得饱？”宋十安皱眉看他。
“我不吃粥啊！”叶知秋挑了挑眉毛，“我吃饭。”
“那凭什么我吃粥……”
“因为你生病了啊！”
“我不，我要吃饭！”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叶知秋看着这人嘟着嘴的孩子气模样，差点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里一直瞥他们俩，嘴角憋着笑。
时下社会虽然对同性恋并不包容，但对着这两个如此好看的人，让人真的难以做到一个厌恶一个鄙视。
“你啊……”叶知秋十分无奈，“晚上给你做饭行吗？你总不好让张希白忙一场。”
宋十安本就是随口任性一下，没想到这人真的会妥协，脸一红，低头不看他，只是侧脸亲了亲他露在外的锁骨，声音几不可闻：“成交。”
那时宋十安想，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是如此美好，就好像生有所恋，苦难里都多了些希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叶知秋索性来回几次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宋十安家，两人每日耳鬓厮磨，如果不是宋十安催促威胁，叶知秋怕是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拥有近百名徒弟的武馆师父。
“美色当前，撵我出去简直是犯罪！”叶知秋是这么抗议的。
可抗议归抗议，该去做正事，他还是要去的。
那是谁说过的来着？一段美好的恋爱关系，是会让人想变得更好的。
从叶知秋的角度讲，这绝对是真理，他现在是近乎本能的去努力做到最好，不光是为了自己，还为了家里那个爱人。
宋十安给了叶知秋个早安吻，然后目送他出门，回神盯着玄关处落地镜里自己的模样，总觉得如此一地鸡毛的生活，不该拖着这么个如画的少年坠入此间。
然而情爱伊始，再谈理智就显得十分冷酷无情了，时至今日，他想，便是佛性大师也难以自持吧？
不然何来那句话？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小王的母亲终究在立秋后的一个周末去世了，好在突发性的心脏病，老人去的并没什么痛苦，小王料理了后事之后又回到了宋十安家里。
家里一时间的气氛有些低迷，虽说小王不过是个护工，但对于宋十安来说，这么多日子的陪伴他早就把小王当做了自己的弟弟，所以也并不急于把叶知秋新的身份告诉他。
夏季的江宁市是十分闷热的，偶有雨天也是阴沉沉的下着丝丝细雨，温度不见降低气压却很低，让宋十安觉得十分难过，他苦夏的症状一向强烈，再加上前些日子小病了一场，让他本就十分轻了的体重锐减，可愁坏了叶知秋。
“我炖了一锅绿豆汤，放了些青梅和糖水莲子，还有糖桂花，”他望着床上两颊凹陷的人，心疼地轻声说，“就喝半碗，行吗？”
宋十安早饭不过是为了不让爱人更担心勉强往嘴里塞了几口，但那点粥里哪有什么营养，他微闭着眼，也知道自己不能不吃东西，遂点了点头。
转去厨房盛绿豆汤，小王进来帮宋十安稍稍靠坐起来些：“宋大哥，叶先生对您真的太好了。”
张了张嘴宋十安看着小王，偏过头低声问：“小王，你该成家了吧？”
“额……”小王有些不知所措，“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我单身狗一条，连女朋友都没有。”
“我在想，”宋十安斟酌着词句，缓声道，“也许说来你不信，我谈恋爱了。”
“这是好事啊！”小王没什么心眼，也并没想那么多，“宋大哥您人这么好，能配得上您的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
问题就在这儿啊！我单纯的少年，宋十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是个姑娘。”
“不，不是个姑娘？”小王没明白，“离过婚的女人啊？那这也……”
倒不是说他对离过婚的人有什么歧视，但他一心想着宋十安好，总觉得离过婚的女人好像有那么点配不上他最好最好的宋大哥。
“不是，怎么就非得是个女人呢？”叶知秋端着绿豆汤靠在门口听了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绕到床的另一边，腾出一只手自然而然的去暖了暖宋十安的五指，扭回头冲着小王淡定笑笑。
这要是再看不出来，小王就不是反应迟钝而是蠢了，他惊得跳了起来，张大嘴发不出声音。
“你别……”宋十安怕吓着他，费力挺起了头，神色诚恳，“我们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短短几分钟小王的脑子转得飞速，也算是从一开始的惊吓中缓了过来，他明白宋十安一开始没告诉他是因为在乎自己的感受，他强自镇定下来，就有些脸红了：“宋大哥对不起，我，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遇见同性恋？”叶知秋撇了撇嘴，盛了一勺绿豆汤送到宋十安唇边，“那你太不淡定了，我第一次遇见同性恋的时候特别好奇。”
这句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吧，算是缓解了房间里的尴尬气氛，小王笑笑，抱着一堆脏衣服去了卫生间。宋十安咽下去那口清甜回甘的绿豆汤，笑望着他：“你啊……”
—tbc—
存稿越来越少
这是肿么回事呢？
今晚就这么多了吧~喝过酒之后再码字，我怕我胡言乱语……

本来吧，不想说，因为说出来就生气
但我私以为，关于谁攻谁受这个问题，在贸然向作者提问之前，是不是顺带手翻一下一楼的设定呢？
很多时候明明自己可以解决的事为什么要问？
我说“去看一楼，OK？”
短短几个字，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被这位看出了“气性”
然后这位就回了这么一句，就删楼了
搞得我想回复都回不成也是蛮尴尬的
我私以为写文看文都随缘，你喜欢是我的荣幸，你不喜欢是我们无缘
之前也做过求评论的事，但本文我好像除了某次看看人气之外并没说过类似的话
那么我觉得，除了对逻辑和医学上的讨论之外，在我的楼里评论能不能客气些？
最起码，能不能别那么理所当然？
之前由于工作和学习的关系大概有十几天没有更文，我忙得连催更都没时间回复
然而在我刚刚放了个短假期想弥补下大家，结果恢复更新的时候有人说，“要是 日更就好了”
不知道其他朋友们肿么想，反正我这人大概脾气不好，我是很不开心的
我这个人一向是开心我要说，不开心也要说
至于说出来之后大家怎么评价就不在我考虑范围内了


无心引战，所以这位的ID我并没放
但下次再看见类似如此诛心的言论，我绝对拉黑


以上
不耽误今晚的更新

二十三章


本就比叶知秋大个几岁，再加上身体不好，宋十安总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这句叹息说出口，叶知秋就觉得自己被当成了个孩子，顿觉不满，那绿豆汤索性也不用勺子了，他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俯身与宋十安的唇齿缠绵。
用舌抵住宋十安的舌，口中的汤水顺利渡向那人的喉咙，缓慢滑了下去，叶知秋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微微抬起头来，他转而细细亲吻吮吸着那双总是没什么血色的唇，小心蹂躏着，直到双唇粉嫩才不舍地轻轻亲吻两下再分离。
抬头一脸戏谑地看着被自己亲吻得喘着粗气的人，叶知秋神色郑重又俯下身来，把自己那句体会送进爱人耳廓：“味道真好！”
瞬间脸带着脖子都通红通红的，宋十安瞪了他一眼：“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如此顽劣！”
调戏够了，叶知秋惦记着还有半碗绿豆汤没喂，一边往他嘴里又送了一小勺，一边挑了挑眉毛：“那是！我从前得端着。”
“我倒是忘了，你除了是当年那个没钱住店的孩子，还是现在的叶师父。”宋十安戏谑笑着，咽下去那口甜汤。
“再说我那个时候是个孩子我就跟你翻脸哦！”叶知秋作威胁脸，却并没什么作用，只能用汤堵住宋十安的嘴，不满嘟囔，“我都二十七了。”
“三年一代沟。”宋十安急于说话，呛咳了两声，眼圈略红，“我们之间隔了近两个代沟呢！”
爱人身体如此之弱，让叶知秋心口有块大石压着一般，总处在一种随时都要失去他的担忧中，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跟他辩论自己的心理年龄问题？叶知秋连忙放下碗，轻抚他胸口：“你慢点……”
“没事，”宋十安摇了摇头，“我还没那么娇气。”
不敢把心里的不赞同说出来，叶知秋看了看碗底：“那就不吃了吧，你脾胃寒，这东西本来就不能多吃。”
因为宋十安苦夏，叶知秋是变着花样的每日给他琢磨吃的，怕他不喜绿豆汤的寡淡，特意放了糖桂花，勾着人想起秋季桂花的香甜，又怕他不喜甜食，放了几枚青梅进了锅里煮，给甜汤添了几分淡淡的酸，入口生津清凉爽口。
功夫不算白费，今日这小半碗已经十分让人惊喜了，叶知秋深知不能急于求成，这才主动劝他。
淡淡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其实宋十安是很想再喝几口的，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饱腹感，很容易又把自己吃进医院去，只得作罢。
可眼里的不甘和还想却被叶知秋尽收眼底。
“明天，明天再给你煮。”他笑笑，亲了亲宋十安的额头。
那炙热又温情的吻落了下来，周身环绕着叶知秋身上清清淡淡的香气，宋十安除了心安，再无旁的感慨。

与叶知秋确定关系后，宋十安的生活变化其实并不大，除了生活半径大了些，多了个叨叨神功与小王不相上下的人管着自己，多了许许多多奇奇怪怪却总是十分好吃的美食，其余的基本没什么变化……
没，没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宋十安从书页上沿上偷瞄着叶知秋，怕人发现，没几秒钟又低头继续看书。
也说不出怎么了，明明他就坐在自己身边，可自己却仍然特别想念他。想和他肩并肩，去最远的地方看风景，手舞足蹈聊梦想；想和他手牵手，去最近的民政局领结婚证，欣喜若狂谈未来……
如果他们有未来。
瘫痪以前的宋十安是个非常乐观的人，他心宽，总是一幅什么都不在乎样子，仿佛天塌下来也压不垮他；瘫痪后的宋十安依旧心宽，虽然身体上极度不便让近乎所有事都需要依赖旁人，但他给别人展现出来的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笑模样，他的精神无限坚韧。
可没有人没有弱点，叶知秋就是他的弱点。
遇见了他之后，宋十安开始患得患失，开始体会人间百味，他就像是尊被拉下神坛的神仙，明白了情爱明白了牵挂，同时他也明白了什么是“不般配”。
—tbc—
早起做饭送妹妹去上学，送弟弟去学车，回来跟男票逛街
下午接弟弟练车妹妹放学，还能顺便把教练送回市区
教练：你放假，怎么感觉你爸妈也放了个假？
我：平时被小宝拴着，还不行过过二人世界了？
教练【恍然大悟】：怪不得昨晚你要先回去做饭再出来吃
我【调皮笑笑】：长姐如母，嘿嘿嘿
教练到家前突然感慨：姑娘，你真的离结婚不远了
莫名伤感_(:зゝ∠)_

在家整理行李的时候，心血来潮瞄到了书房里放着的《歌剧魅影》25周年纪念版的DVD
回想当年第一次在百老汇看这个歌剧的时候各种毛骨悚然
然而还是抑制不住会一遍又一遍的看
其实在我心里魅影不只是个偏执狂，很多人只看到了他丑陋的外表忽视了那个剧院里所有的剧都是他写的啊
他才华横溢，却不过因为容貌丑陋而被所有人厌恶
如果是我，我大概也会偏执
Christine唱段里，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yet in his eyes，all the sadness of the world，those pleading eyes that both threaten and adore。”


以上
我觉得下一坑写个类似的男主
让温文尔雅海纳百川都去见鬼吧
it's over now the music of the 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