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恋人（黎方王）
，因为不由自主总想虐他...
面对冷若冰山的黎华，若绮一时也不敢进屋。她回到厨房，把他切的菜都仔细的收好，放进冰箱。还把那剩下的一半洋葱也切了。洋葱很呛，弄得若绮落了几滴泪，点点的滴到案板上，落下深色的印子。
浴室传来淋浴的水声，哗哗的衬得房子更安静。
该死，半个洋葱怎么能惹这么多眼泪呢？
突然，若绮擦了擦泪，放下洋葱，扭头快步朝浴室走去。
黎华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浴室。双手撑在浴室的墙面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水从上面落下来，打在身上，他却没动。
若绮呀，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突然让人一把拉开，她跑了进来，想也没想的冲进水里，一把抱住他。
她湿透的衣服贴着黎华的肌肤，涩涩的在两人之间磨蹭。他一时竟有些把持不住。勉强托起她水淋淋的脑袋，眼眶还是红的。
“怎么还哭了？”黎华低声说。四周水声作响。
若绮勉强笑了笑，仰起脸：“切洋葱啊。”
他低头，细细密密的吻。若绮柔柔的回应着他，手满满滑上他的背脊。
“切洋葱？”他重重咬一下她的嘴唇，“说心疼我会死吗？切洋葱。”
“别生气了好么……”
黎华不答，只是低头，从她的下巴吻到锁骨。
“……你还欠我一个蜜月呢。”他含含糊糊的说，扭身把她按在墙上。
湿衣服滑落到地上。
那一夜浴室的水溢了出来，弄脏了地毯。
浴室传来淋浴的水声，哗哗的衬得房子更安静。
该死，半个洋葱怎么能惹这么多眼泪呢？
突然，若绮擦了擦泪，放下洋葱，扭头快步朝浴室走去。
黎华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浴室。双手撑在浴室的墙面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水从上面落下来，打在身上，他却没动。
若绮呀，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突然让人一把拉开，她跑了进来，想也没想的冲进水里，一把抱住他。
她湿透的衣服贴着黎华的肌肤，涩涩的在两人之间磨蹭。他一时竟有些把持不住。勉强托起她水淋淋的脑袋，眼眶还是红的。
“怎么还哭了？”黎华低声说。四周水声作响。
若绮勉强笑了笑，仰起脸：“切洋葱啊。”
他低头，细细密密的吻。若绮柔柔的回应着他，手满满滑上他的背脊。
“切洋葱？”他重重咬一下她的嘴唇，“说心疼我会死吗？切洋葱。”
“别生气了好么……”
黎华不答，只是低头，从她的下巴吻到锁骨。
“……你还欠我一个蜜月呢。”他含含糊糊的说，扭身把她按在墙上。
湿衣服滑落到地上。
那一夜浴室的水溢了出来，弄脏了地毯。
隔天早晨，黎华睁开眼，发现身旁已经空了。他皱皱眉，翻身下床，揉着眼睛满屋找，最后在书房找到了。若绮已经梳洗完毕，正专心的对着电脑屏幕抄着什么。
黎华把手放在她肩上，笑着说：“这么早起来做什么？看样子昨天还是没把你累着。”
怎么不累？若绮白他一眼，她现在明明就被他弄得浑身酸痛。
“抄什么呢？抄的这么认真。”黎华微笑道，抬眼望向屏幕。
胃病病人饮食禁忌。
眼睛一暗。
黎华直起腰，把放在若绮肩上的手插回口袋，话中带刺：“王瑞恩那病能算胃病吗？”
若绮不语，黎华接着说：“你应该搜的，是癌症病人的饮食禁忌吧？”
那两个字让若绮惊跳了起来。
“你不要幸灾乐祸的好不好？”她不满地说。
“那不然，我就祝王瑞恩早日恢复健康，好与你白头偕老？”黎华说，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我出去办些事。”
“好。”若绮依旧低头写着，“小心点啊。晚上回来吃饭吗？”
“谁知道呢？”他嘲讽地说，“说了吃饭，不是也有可能一个电话就不回来？”
可黎华下午就回来了。
若绮已经买好了炖鸡汤的材料，此时正手忙脚乱的鼓捣着。黎华也不理她，自己拿本杂志坐在客厅看，任若绮在一旁焦头烂额。
切菜切到一半，炉子上的水就滚了，若绮尖叫一声，急忙去救。
刚才还没事儿人似的黎华马上抬头：“怎么了？”
“没事。”若绮擦擦冷汗，“水差点冒出来。”
“哦。”他又低头去看杂志，漫不经心的说，“小心手啊。”
若绮又开始切菜，黎华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手上那杂志呀，半天也不见翻一页。
最后还是看不下去了。
“笨死你得了。”他扔掉杂志站起来，一脸不耐烦，“你见过别人炖鸡汤用旺火吗？”
若绮本来站在炉灶前，却被他强硬的推到一边。黎华熟练的把煤气炉调成小火，又扭头翻着那些调料罐，只是脸依旧拉得好长。
若绮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脸：“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晚上把鸡汤拿去给瑞恩。
“来来，尝尝我的手艺进步了没有？”她说，一点也不脸红。
瑞恩接过碗，喝了一口。
“嗯，很香。”
若绮嘴角刚要上扬，谁知他却微笑的接道：
“黎华的厨艺，这些年果然进步不少。”
瑞恩还是有那种能一眼看透她的本事。
他一直都有的，只不过有的时候懒得对她用。
若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至少材料是我买的。”
可瑞恩没听见她的话，他正盯着手中的碗沉思。
“他竟然肯为你做这件事。”瑞恩缓缓的叹道，“为一个……如果换了我都不见得做得到。”
“你做得到的。可是我也不怎么感激。”若绮淡淡地说，“因为你从来没为我吃过醋。”她笑了笑，“不过，这也许并不是因为你不够在乎我。可能只是你的性格使然吧。”
这话，当初说时她还会有些委屈的感觉。可如今竟然变得云淡风轻了，好像只是闲话一件往事。就连他当年抛下自己一个人去欧洲，现在再想，竟也释怀好多。若绮怀疑这并不是因为时间，而是因为她已经找到的幸福。苦尽甘来的人再回头看来时的路，就连荆棘也给抹上了温馨的色彩。
“黎华……当初还真的错看了他。”瑞恩若有所思的说。
“这下你放心了吧？”若绮说。
“是呀。”瑞恩说，有意无意的望了一下床边的吊瓶，“可算放心了。”
若绮，你终于找到了那个能够宠你的人。
那么，我也就能放心。
放心的离开。
黎华把手放在她肩上，笑着说：“这么早起来做什么？看样子昨天还是没把你累着。”
怎么不累？若绮白他一眼，她现在明明就被他弄得浑身酸痛。
“抄什么呢？抄的这么认真。”黎华微笑道，抬眼望向屏幕。
胃病病人饮食禁忌。
眼睛一暗。
黎华直起腰，把放在若绮肩上的手插回口袋，话中带刺：“王瑞恩那病能算胃病吗？”
若绮不语，黎华接着说：“你应该搜的，是癌症病人的饮食禁忌吧？”
那两个字让若绮惊跳了起来。
“你不要幸灾乐祸的好不好？”她不满地说。
“那不然，我就祝王瑞恩早日恢复健康，好与你白头偕老？”黎华说，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我出去办些事。”
“好。”若绮依旧低头写着，“小心点啊。晚上回来吃饭吗？”
“谁知道呢？”他嘲讽地说，“说了吃饭，不是也有可能一个电话就不回来？”
可黎华下午就回来了。
若绮已经买好了炖鸡汤的材料，此时正手忙脚乱的鼓捣着。黎华也不理她，自己拿本杂志坐在客厅看，任若绮在一旁焦头烂额。
切菜切到一半，炉子上的水就滚了，若绮尖叫一声，急忙去救。
刚才还没事儿人似的黎华马上抬头：“怎么了？”
“没事。”若绮擦擦冷汗，“水差点冒出来。”
“哦。”他又低头去看杂志，漫不经心的说，“小心手啊。”
若绮又开始切菜，黎华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手上那杂志呀，半天也不见翻一页。
最后还是看不下去了。
“笨死你得了。”他扔掉杂志站起来，一脸不耐烦，“你见过别人炖鸡汤用旺火吗？”
若绮本来站在炉灶前，却被他强硬的推到一边。黎华熟练的把煤气炉调成小火，又扭头翻着那些调料罐，只是脸依旧拉得好长。
若绮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脸：“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晚上把鸡汤拿去给瑞恩。
“来来，尝尝我的手艺进步了没有？”她说，一点也不脸红。
瑞恩接过碗，喝了一口。
“嗯，很香。”
若绮嘴角刚要上扬，谁知他却微笑的接道：
“黎华的厨艺，这些年果然进步不少。”
瑞恩还是有那种能一眼看透她的本事。
他一直都有的，只不过有的时候懒得对她用。
若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至少材料是我买的。”
可瑞恩没听见她的话，他正盯着手中的碗沉思。
“他竟然肯为你做这件事。”瑞恩缓缓的叹道，“为一个……如果换了我都不见得做得到。”
“你做得到的。可是我也不怎么感激。”若绮淡淡地说，“因为你从来没为我吃过醋。”她笑了笑，“不过，这也许并不是因为你不够在乎我。可能只是你的性格使然吧。”
这话，当初说时她还会有些委屈的感觉。可如今竟然变得云淡风轻了，好像只是闲话一件往事。就连他当年抛下自己一个人去欧洲，现在再想，竟也释怀好多。若绮怀疑这并不是因为时间，而是因为她已经找到的幸福。苦尽甘来的人再回头看来时的路，就连荆棘也给抹上了温馨的色彩。
“黎华……当初还真的错看了他。”瑞恩若有所思的说。
“这下你放心了吧？”若绮说。
“是呀。”瑞恩说，有意无意的望了一下床边的吊瓶，“可算放心了。”
若绮，你终于找到了那个能够宠你的人。
那么，我也就能放心。
放心的离开。
回复：1461楼
嘿嘿，所以才有了小说呀。其实我觉得，男朋友找关同学最好，医生也不错，但是太腻乎了，我不喜欢，我是射手座的...
嘿嘿，所以才有了小说呀。其实我觉得，男朋友找关同学最好，医生也不错，但是太腻乎了，我不喜欢，我是射手座的...
这天，若绮像往常一样来到医院。上楼时碰到照顾瑞恩的护士，她压低声音对若绮说：“昨天又疼了一宿呢。”眉宇间很是沉重。若绮点点头，推开了房门。
瑞恩正倚在床上看书，见若绮进来，微笑着打了声招呼。他的神色一如往常，只是眼睛下面多了两抹淡淡的青色，显得格外憔悴。若绮注意到了，却故意不提。反而开开心心的凑上前，问他：“看什么书呢？”
瑞恩把手中的本子翻到封面，是一个老旧的蓝色硬皮笔记本。若绮一眼便认了出来。
“黎导的手札？”她惊讶的说。
瑞恩点点头：“最后一次去澳大利亚时爷爷交给我的，一直想给你看，可是……”他犹豫着没有接下去。
若绮说：“哦。”
从澳洲回来后，他便抛下自己去了欧洲，自然没机会给她看这些东西。
瑞恩低头摩挲着已经卷边的封皮，低声说：“这几年，每次读爷爷的手札，都会有新的发现。你看，这里还提到你了呢：若绮丫头今天收工后早早就走了，我猜她又是去找我那不成器的孙子。问她，她不承认。不用说，一定是瑞恩不让人家说的，这臭小子。”
他忍俊不禁的读着，若绮也被勾起好奇心，坐在床沿，探头过去和瑞恩一起看本子上的文字。
“若绮丫头今天一整天无精打采的。我打电话给臭小子，跟他说，你可得对人家好点儿，不然等人家走了你就只剩后悔了。他听都不听。唉，年轻人总是要吃过亏才会学乖。其实我看得出来，一直是若绮丫头在照顾我们瑞恩。瑞恩已经离不开若绮了，可他自己不知道。”
看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
若绮苦笑着说：“我最后还是没把你照顾好。”
“跟你有什么关系。”瑞恩随手翻着本子，淡淡地说，“这都是命。当初爷爷躲不掉的，如今我也躲不掉。其实我以前不信命的，可如今信了。”
若绮听他说着话，竟突然觉得很悲凉，怔怔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瑞恩却丝毫不觉，反而推推她，“你看，这里还提到黎华呢。”
他自己很有兴致的读下去：“黎华这么年轻就进了这个圈子，摸爬滚打到了今天的位置，很不容易。听说他和家里也闹得很不愉快，那么，又是一个死小孩。”（若绮噗嗤一笑）“可他对女孩子似乎是有一套办法的。这点就比瑞恩强一千八百倍。瑞恩这方面太让我担心。还好，他最终有了若绮丫头。”
一滴眼泪落在黄黄皱皱的纸面。
瑞恩皱皱眉，合上本子说：“算了，不看了。反正左右不过从前那点事。反而惹你难受。”
若绮不语，只是拼命的用手背捂着眼睛，不让泪溢出来。眼皮突然触到一个凉凉的东西，她一激灵，突然想起今天忘了把戒指褪下来。
猛地把手藏在背后。
瑞恩却已经看见。
“所以……”他笑了，笑得很好看，“恭喜你们啊。”
不知为什么，若绮觉得自己很残忍。当初在病榻前，黎导曾那么珍而重之的把瑞恩托付给自己。可如今，瑞恩一天比一天虚弱，自己却带上了别人的戒指。
“瑞恩，对不起，对不起……”
若绮趴在床沿，后背一起一伏的抽泣。瑞恩叹了口气，没打点滴的手温柔的按上她的肩头。
腐心蚀骨，熟悉的温度。
“别哭，别哭呀。”他轻轻地说，“你定下来就好。你能定下来，我也就放心了。”
肩头的手突然紧了一紧，心电监护仪惊跳了两秒。
瑞恩皱了皱眉，扭过身，哇的一声。
一口鲜血映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自从那天，瑞恩的病便一下子加重了。
原来断断续续的疼痛，现在正日以继夜的折磨着他，不给他片刻轻松。瑞恩的眼窝陷了下去，声音哑了，原来红润温暖的手掌也变得干枯。
只有那清清浅浅的笑容，依旧留在脸上。似乎无论时光如何流转，他是那个在那命中注定的小河边，冲她浅笑的男子。
若绮常常想忍不住问他，你怎么能这么满不在乎呢？你为什么不害怕？这可是命呀，是一人只有一条的命呀。
最终还是强压下没说，依旧硬扯出一个笑容，逗他开心。
若绮回家越来越晚，后来便渐渐住在了医院。瑞恩问她黎华的意思，她撒谎说，黎华正在美国拍戏，没时间管她。瑞恩点点头，也就不再拒绝。
可事实上，她见到黎华的次数也很少了。
他似乎确实很忙，回家时总不见人影。也许和乔亚的官司真的很麻烦吧。有时若绮半夜醒来，总能听到床的另一头或轻或重的叹息，也不知是为了官司，还是为了她。但无论如何最近确实亏待了他。可瑞恩没多少时间了，他和她却还有一生。于是她咬咬牙，又全心的扑在了照顾瑞恩上。
她总想着等将来再好好补偿黎华。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瑞恩正倚在床上看书，见若绮进来，微笑着打了声招呼。他的神色一如往常，只是眼睛下面多了两抹淡淡的青色，显得格外憔悴。若绮注意到了，却故意不提。反而开开心心的凑上前，问他：“看什么书呢？”
瑞恩把手中的本子翻到封面，是一个老旧的蓝色硬皮笔记本。若绮一眼便认了出来。
“黎导的手札？”她惊讶的说。
瑞恩点点头：“最后一次去澳大利亚时爷爷交给我的，一直想给你看，可是……”他犹豫着没有接下去。
若绮说：“哦。”
从澳洲回来后，他便抛下自己去了欧洲，自然没机会给她看这些东西。
瑞恩低头摩挲着已经卷边的封皮，低声说：“这几年，每次读爷爷的手札，都会有新的发现。你看，这里还提到你了呢：若绮丫头今天收工后早早就走了，我猜她又是去找我那不成器的孙子。问她，她不承认。不用说，一定是瑞恩不让人家说的，这臭小子。”
他忍俊不禁的读着，若绮也被勾起好奇心，坐在床沿，探头过去和瑞恩一起看本子上的文字。
“若绮丫头今天一整天无精打采的。我打电话给臭小子，跟他说，你可得对人家好点儿，不然等人家走了你就只剩后悔了。他听都不听。唉，年轻人总是要吃过亏才会学乖。其实我看得出来，一直是若绮丫头在照顾我们瑞恩。瑞恩已经离不开若绮了，可他自己不知道。”
看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
若绮苦笑着说：“我最后还是没把你照顾好。”
“跟你有什么关系。”瑞恩随手翻着本子，淡淡地说，“这都是命。当初爷爷躲不掉的，如今我也躲不掉。其实我以前不信命的，可如今信了。”
若绮听他说着话，竟突然觉得很悲凉，怔怔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瑞恩却丝毫不觉，反而推推她，“你看，这里还提到黎华呢。”
他自己很有兴致的读下去：“黎华这么年轻就进了这个圈子，摸爬滚打到了今天的位置，很不容易。听说他和家里也闹得很不愉快，那么，又是一个死小孩。”（若绮噗嗤一笑）“可他对女孩子似乎是有一套办法的。这点就比瑞恩强一千八百倍。瑞恩这方面太让我担心。还好，他最终有了若绮丫头。”
一滴眼泪落在黄黄皱皱的纸面。
瑞恩皱皱眉，合上本子说：“算了，不看了。反正左右不过从前那点事。反而惹你难受。”
若绮不语，只是拼命的用手背捂着眼睛，不让泪溢出来。眼皮突然触到一个凉凉的东西，她一激灵，突然想起今天忘了把戒指褪下来。
猛地把手藏在背后。
瑞恩却已经看见。
“所以……”他笑了，笑得很好看，“恭喜你们啊。”
不知为什么，若绮觉得自己很残忍。当初在病榻前，黎导曾那么珍而重之的把瑞恩托付给自己。可如今，瑞恩一天比一天虚弱，自己却带上了别人的戒指。
“瑞恩，对不起，对不起……”
若绮趴在床沿，后背一起一伏的抽泣。瑞恩叹了口气，没打点滴的手温柔的按上她的肩头。
腐心蚀骨，熟悉的温度。
“别哭，别哭呀。”他轻轻地说，“你定下来就好。你能定下来，我也就放心了。”
肩头的手突然紧了一紧，心电监护仪惊跳了两秒。
瑞恩皱了皱眉，扭过身，哇的一声。
一口鲜血映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自从那天，瑞恩的病便一下子加重了。
原来断断续续的疼痛，现在正日以继夜的折磨着他，不给他片刻轻松。瑞恩的眼窝陷了下去，声音哑了，原来红润温暖的手掌也变得干枯。
只有那清清浅浅的笑容，依旧留在脸上。似乎无论时光如何流转，他是那个在那命中注定的小河边，冲她浅笑的男子。
若绮常常想忍不住问他，你怎么能这么满不在乎呢？你为什么不害怕？这可是命呀，是一人只有一条的命呀。
最终还是强压下没说，依旧硬扯出一个笑容，逗他开心。
若绮回家越来越晚，后来便渐渐住在了医院。瑞恩问她黎华的意思，她撒谎说，黎华正在美国拍戏，没时间管她。瑞恩点点头，也就不再拒绝。
可事实上，她见到黎华的次数也很少了。
他似乎确实很忙，回家时总不见人影。也许和乔亚的官司真的很麻烦吧。有时若绮半夜醒来，总能听到床的另一头或轻或重的叹息，也不知是为了官司，还是为了她。但无论如何最近确实亏待了他。可瑞恩没多少时间了，他和她却还有一生。于是她咬咬牙，又全心的扑在了照顾瑞恩上。
她总想着等将来再好好补偿黎华。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王先生，”护士关上了窗，回身说，“雨下的这么大，方小姐可能不会来了吧。”
“几点了？”王瑞恩眼睛依然盯着报纸，漫不经心的说。
“十一点。”
“哦。”他点点头，翻了一页，“不来好。借这机会顾顾她自己的事吧。”
护士点点头，出了病房。
这个王瑞恩怎么这么无情？护士边走边想，方小姐对他这么好，他真的忍心一直视而不见？
可王瑞恩的报纸却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索性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觉。
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
对于生死，他以为他已经足够豁达，豁达到可以看开，可以放下。但原来看着生命一点一滴的从自己身体中被抽走，还是会绝望的。他想起自己正在过着人生中最后一个秋天，想起瓦蓝的天空中白鸽飞翔，彩色的风筝挂在光秃秃的树枝，孩子们在小巷里无忧无虑的追逐。突然觉得生命好让人舍不得。
北京郊区的片场，若绮把湿漉漉的脑袋埋进他怀里，跟他说好冷。
在去悉尼的飞机上，她抱着那瓶酒，迷迷糊糊的说，该多带些衣服。
卢赛恩的雪地里，若绮站在门外，拎着行李，小脸冻得通红。
她说，我只要一直陪着你，就够了。
她说，有个女人，千里迢迢的来找一个男人，无论那人怎么明示暗示，她就是赖着不走，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值钱。
她说，我会幸福，可我不会忘了你。
就这样吧……王瑞恩迷迷糊糊的想，这样已经很好，你还想怎样？
门外突然传来冒冒失失的脚步声。瑞恩急忙翻身。若绮整个想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鞋和裙子上沾满泥水。
“车坏在半道上了。”她笑着说，拨开额前湿漉漉的刘海，“这天气，打车真难。”
若绮在医院洗了澡，又找护士借了套衣服。清清爽爽不施粉黛的脸，配上淡绿色的衬衣，很朴素的感觉。瑞恩看着，有片刻的晃神。
我想嫁就嫁，才不管你呢。
如果她真的能如当初说的这般洒脱，这么不在乎自己......
“愣着干什么？”若绮推推他，“一会儿要做核磁，可能又得一个小时。不过这次我说服大夫，让我也进去陪你，你就没那么无聊了。”
“不用了。”瑞恩说，“一个小时而已，干嘛那么麻烦？”
“我怕无聊还不行吗？”若绮无奈的说，反而把瑞恩给逗笑了。
若绮看着瑞恩被送进核磁的机器里。
“感觉怎么样？”她拿着话筒说。
“还好。”瑞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带着一点点回音，跟奇妙的感觉。
机器开始工作了。
若绮便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扯。可瑞恩总是没什么反应，最多轻轻地“哦”一声。后来若绮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安静了。只是陪着他，听着他被麦克风放大的呼吸声，竟然也觉得很安心。
“若绮……”瑞恩突然开口，“其实我知道，黎华根本没去美国……”
“我只是……很自私的想继续让你留在我身边……”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若绮的心跳竟然停了几秒。
往常，无论瑞恩对自己怎么关心，怎么温柔，她总是没把握，觉得那情谊是出于愧疚或是责任。可这一刻，他却说，他对她怀了私心。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在乎她。
能让人自私的，也只有爱情吧。
检查结束，瑞恩被送回病房了。主治医生却拦住了若绮。
“方小姐，对我接下来的话，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若绮马上猜出了个大概。
“好。”她说，反而出奇的平静。
“通过这次核磁，我们发现王导的癌症已经扩散。现在，一切治疗都已经没有意义。我们当然可以化疗，但那只能延长很短的生命，却会增加病人的痛苦。”
“那么你的建议是……”
“一般这种情况，病人家属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让病人继续留在医院，接受治疗。另一种，则是把病人接回家去，好好度过最后的时间。”
“我能知道这最后的时间是多久吗？”
“这个…..说不好。有可能是三个月，也有可能是……”大夫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明天。”
“几点了？”王瑞恩眼睛依然盯着报纸，漫不经心的说。
“十一点。”
“哦。”他点点头，翻了一页，“不来好。借这机会顾顾她自己的事吧。”
护士点点头，出了病房。
这个王瑞恩怎么这么无情？护士边走边想，方小姐对他这么好，他真的忍心一直视而不见？
可王瑞恩的报纸却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索性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觉。
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
对于生死，他以为他已经足够豁达，豁达到可以看开，可以放下。但原来看着生命一点一滴的从自己身体中被抽走，还是会绝望的。他想起自己正在过着人生中最后一个秋天，想起瓦蓝的天空中白鸽飞翔，彩色的风筝挂在光秃秃的树枝，孩子们在小巷里无忧无虑的追逐。突然觉得生命好让人舍不得。
北京郊区的片场，若绮把湿漉漉的脑袋埋进他怀里，跟他说好冷。
在去悉尼的飞机上，她抱着那瓶酒，迷迷糊糊的说，该多带些衣服。
卢赛恩的雪地里，若绮站在门外，拎着行李，小脸冻得通红。
她说，我只要一直陪着你，就够了。
她说，有个女人，千里迢迢的来找一个男人，无论那人怎么明示暗示，她就是赖着不走，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值钱。
她说，我会幸福，可我不会忘了你。
就这样吧……王瑞恩迷迷糊糊的想，这样已经很好，你还想怎样？
门外突然传来冒冒失失的脚步声。瑞恩急忙翻身。若绮整个想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鞋和裙子上沾满泥水。
“车坏在半道上了。”她笑着说，拨开额前湿漉漉的刘海，“这天气，打车真难。”
若绮在医院洗了澡，又找护士借了套衣服。清清爽爽不施粉黛的脸，配上淡绿色的衬衣，很朴素的感觉。瑞恩看着，有片刻的晃神。
我想嫁就嫁，才不管你呢。
如果她真的能如当初说的这般洒脱，这么不在乎自己......
“愣着干什么？”若绮推推他，“一会儿要做核磁，可能又得一个小时。不过这次我说服大夫，让我也进去陪你，你就没那么无聊了。”
“不用了。”瑞恩说，“一个小时而已，干嘛那么麻烦？”
“我怕无聊还不行吗？”若绮无奈的说，反而把瑞恩给逗笑了。
若绮看着瑞恩被送进核磁的机器里。
“感觉怎么样？”她拿着话筒说。
“还好。”瑞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带着一点点回音，跟奇妙的感觉。
机器开始工作了。
若绮便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扯。可瑞恩总是没什么反应，最多轻轻地“哦”一声。后来若绮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安静了。只是陪着他，听着他被麦克风放大的呼吸声，竟然也觉得很安心。
“若绮……”瑞恩突然开口，“其实我知道，黎华根本没去美国……”
“我只是……很自私的想继续让你留在我身边……”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若绮的心跳竟然停了几秒。
往常，无论瑞恩对自己怎么关心，怎么温柔，她总是没把握，觉得那情谊是出于愧疚或是责任。可这一刻，他却说，他对她怀了私心。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在乎她。
能让人自私的，也只有爱情吧。
检查结束，瑞恩被送回病房了。主治医生却拦住了若绮。
“方小姐，对我接下来的话，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若绮马上猜出了个大概。
“好。”她说，反而出奇的平静。
“通过这次核磁，我们发现王导的癌症已经扩散。现在，一切治疗都已经没有意义。我们当然可以化疗，但那只能延长很短的生命，却会增加病人的痛苦。”
“那么你的建议是……”
“一般这种情况，病人家属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让病人继续留在医院，接受治疗。另一种，则是把病人接回家去，好好度过最后的时间。”
“我能知道这最后的时间是多久吗？”
“这个…..说不好。有可能是三个月，也有可能是……”大夫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明天。”
没有再回病房，若绮失魂落魄的出了医院。
虽然还没有决定最后怎样，但是回家后，她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计划，哪里要放瑞恩的病床，哪里要放轮椅，哪里要放他那堆电影理论的书。
午夜的时候，黎华回来了。依旧闷闷的。一身疲惫，一脸倦容。他去洗澡时，若绮便开着床头灯等他。
半小时后，黎华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到若绮，愣了愣。
“有事？”他说。这人总能看透她的心思。
若绮拍拍身边的床铺，心虚的笑笑：“你先过来。”
黎华叹了口气。从床的另一侧上去。
“说吧。”他伸出一只胳膊搂着若绮。
不知为什么，他的怀抱变得有些陌生。
“你知道吗？大夫今天告诉我，瑞恩的时间不多了。”若绮说，身子动了动，也搂着他的腰。
“嗯。”黎华低声应着。
“我想……”看到这样的黎华，若绮有些害怕，可她依然小心翼翼地开口，“最后这段日子，把瑞恩接到家里……”
黎华猛地抬眼。
“那我呢？”他冷冷地说。
“你可以先回你家住嘛。”若绮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却还是尽量温言软语的哄着他，猛往他身上贴。这招从前不是都奏效么？
“家，嘿嘿。”他扭过头，盯着天花板，“你不是说，没有我就不叫家么？”
往常他说那些讽刺的话的时候，是咄咄逼人的，恨不得把她一口吃下去。可今天，他的反应却只让若绮觉得疏离。
“这……”若绮依然不想放弃，用她最大努力温柔地求他，“只是暂时的呀。你先回去，好不好？我还可以去你家找你呀。”
“我那个家卖了。”黎华简短地说。
“卖了？”若绮愣了愣，“可是……怎么会……”
“原来比佛力的房子真的很贵。”黎华静静地说，语气像个局外人，“我的大部分积蓄都在乔亚那里，冻结了提不出来。这次回来，打官司还有很大的花费。所以我就把那房子卖了。”他自嘲的笑了笑，笑得很苦，“我怎么知道自己有天会被你扫地出门……”
“我不知道，黎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若绮依然紧紧搂着那具毫无反应的躯体，即使他挣扎也不愿放手，“可是，你最后一定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的日子还长。瑞恩只有这几天了呢。所以你就再依我一次，好吗？你住到酒店去，就几个月，我每天都会去找你……”
“你不会的。”黎华说，依然不带任何感情，“有王瑞恩在身边，你哪里还会想到我？”
“不不，我会的。求求你了，黎华，好吗？”若绮去吻他的嘴，他吐了口气，终于还是温柔的回吻她。
“就依我这一次，好吗？就当我欠你的……”她突然灵机一动，“我们不是说好，一旦隐瞒了什么事情，那么对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你上次还欠我一次呢，在洛杉矶，你还欠我一次呢。”她微微耍赖的说，“这次就当还我了，行不行？毕竟之前都说好了呀……”
沉默片刻，黎华推开若绮，起身下床。朝门口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身看她。
只是，那眼中已没有了昔日的温柔，而是一望无边的心灰意冷。
“若绮……”他低低的说，一字一字打进她心里，“你不能这么对我……”
若绮慌了。
“你在气什么呀？”她急急地说，“瑞恩已经剩不了多长时间……”
“正因为如此，”黎华说，拳头慢慢收紧，“他会化成清风，永远留在你心里。而我，再也没机会打败他。”
“我输了。”他苦笑一下。
若绮下床搂住他，他去掰若绮的手，却摸到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你的戒指呢？”
若绮这才想起，之前进核磁室时，因为不允许携带金属物品所以把戒指摘了。她急忙去包里翻，可翻了好久都没找到。
“你看它就那么碍眼么？”身后传来黎华的声音。
“不是的，我能找到，我能找到！”她慌乱地说。
但任凭她一遍遍把包翻个底朝天，戒指还是不见踪影。若绮留着泪疯狂的找着。黎华去卧室拿衣服，回到客厅，停了片刻，开门。她听得那么清楚，却无能为力。
从没那么无助过。
然后，黎华便迈出了那道门。
从脚步声判断，没有半点迟疑。
虽然还没有决定最后怎样，但是回家后，她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计划，哪里要放瑞恩的病床，哪里要放轮椅，哪里要放他那堆电影理论的书。
午夜的时候，黎华回来了。依旧闷闷的。一身疲惫，一脸倦容。他去洗澡时，若绮便开着床头灯等他。
半小时后，黎华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到若绮，愣了愣。
“有事？”他说。这人总能看透她的心思。
若绮拍拍身边的床铺，心虚的笑笑：“你先过来。”
黎华叹了口气。从床的另一侧上去。
“说吧。”他伸出一只胳膊搂着若绮。
不知为什么，他的怀抱变得有些陌生。
“你知道吗？大夫今天告诉我，瑞恩的时间不多了。”若绮说，身子动了动，也搂着他的腰。
“嗯。”黎华低声应着。
“我想……”看到这样的黎华，若绮有些害怕，可她依然小心翼翼地开口，“最后这段日子，把瑞恩接到家里……”
黎华猛地抬眼。
“那我呢？”他冷冷地说。
“你可以先回你家住嘛。”若绮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却还是尽量温言软语的哄着他，猛往他身上贴。这招从前不是都奏效么？
“家，嘿嘿。”他扭过头，盯着天花板，“你不是说，没有我就不叫家么？”
往常他说那些讽刺的话的时候，是咄咄逼人的，恨不得把她一口吃下去。可今天，他的反应却只让若绮觉得疏离。
“这……”若绮依然不想放弃，用她最大努力温柔地求他，“只是暂时的呀。你先回去，好不好？我还可以去你家找你呀。”
“我那个家卖了。”黎华简短地说。
“卖了？”若绮愣了愣，“可是……怎么会……”
“原来比佛力的房子真的很贵。”黎华静静地说，语气像个局外人，“我的大部分积蓄都在乔亚那里，冻结了提不出来。这次回来，打官司还有很大的花费。所以我就把那房子卖了。”他自嘲的笑了笑，笑得很苦，“我怎么知道自己有天会被你扫地出门……”
“我不知道，黎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若绮依然紧紧搂着那具毫无反应的躯体，即使他挣扎也不愿放手，“可是，你最后一定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的日子还长。瑞恩只有这几天了呢。所以你就再依我一次，好吗？你住到酒店去，就几个月，我每天都会去找你……”
“你不会的。”黎华说，依然不带任何感情，“有王瑞恩在身边，你哪里还会想到我？”
“不不，我会的。求求你了，黎华，好吗？”若绮去吻他的嘴，他吐了口气，终于还是温柔的回吻她。
“就依我这一次，好吗？就当我欠你的……”她突然灵机一动，“我们不是说好，一旦隐瞒了什么事情，那么对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你上次还欠我一次呢，在洛杉矶，你还欠我一次呢。”她微微耍赖的说，“这次就当还我了，行不行？毕竟之前都说好了呀……”
沉默片刻，黎华推开若绮，起身下床。朝门口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身看她。
只是，那眼中已没有了昔日的温柔，而是一望无边的心灰意冷。
“若绮……”他低低的说，一字一字打进她心里，“你不能这么对我……”
若绮慌了。
“你在气什么呀？”她急急地说，“瑞恩已经剩不了多长时间……”
“正因为如此，”黎华说，拳头慢慢收紧，“他会化成清风，永远留在你心里。而我，再也没机会打败他。”
“我输了。”他苦笑一下。
若绮下床搂住他，他去掰若绮的手，却摸到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你的戒指呢？”
若绮这才想起，之前进核磁室时，因为不允许携带金属物品所以把戒指摘了。她急忙去包里翻，可翻了好久都没找到。
“你看它就那么碍眼么？”身后传来黎华的声音。
“不是的，我能找到，我能找到！”她慌乱地说。
但任凭她一遍遍把包翻个底朝天，戒指还是不见踪影。若绮留着泪疯狂的找着。黎华去卧室拿衣服，回到客厅，停了片刻，开门。她听得那么清楚，却无能为力。
从没那么无助过。
然后，黎华便迈出了那道门。
从脚步声判断，没有半点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