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自杀论 - 明道文社
江林自杀论 - 第1页 - 事论 - 明道文社 - 追求物,情,理无不能写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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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無死人之學，人之爲學而自殞者、患在其身。洶洶然扳其人之殞，以擬痛哭之聲於斯學之不競、狀號呼之貌於古道之莫繼、極憫笑之語於當世之污濁、發哀傷之音於「吾命之有同」者，猶臨喪殯而刀兵於尸、膏火於主，固不解其人，亦不明其學。
夫（立）言者、人之大欲。學、所以精其言以遠鄙倍者也。言之而無聽、唱之而無和，雖生，死矣。聽之不以其心、和之不以其道，雖人，畜耳。方死方生，亦人亦畜，不幸莫大於是。所以犬馬之養、難慰耄耋[2]；「何足與言」、不敬孰甚也[3]。故六親鄉黨之聽和，飲食日用之自足，風俗教化之獨異，沉思遐想之餘閒，其上則著述之博、析理之明、而有從游之者，此古之人所以生而爲人者也。親戚分離而難相知心，民遠耕耨而無所寄託，其素所浸潤蓄積者一於政府，機務纏心、世故盈慮、罷勞倦怠於奔競爭逐之際，而無暇顧人之言、求人之和者，此今人之所以為大不幸也。豈特江、林而已哉。然大欲終不自消，故中材默以自殞，而駑鈍蜂起以妄發，於是偽從興矣。
故曰：尸行骨立之徒、狗彘螻蟻之輩，喋喋沾沾[4]、伺隙相讎[5]，莫多於今日。惶恐畏懼之氣、怨毒悲哀之氛，凝結鬱積、發流酷烈，莫盛於今日。其仇非一二人，舉天下之人可以為仇。仇之不以槍刀、不以詈罵侮辱之詞、假事立說以為之。其說則必茍，茍斯卑而有和矣；必順[6]，順斯濫而有聽矣。因其氣而沉滯、與其氛以宣洩[7]，然後可以偷寸陰之生而爲片刻之人。吁可悲乎。
嗚呼。使江、林爲匹夫而以斯疾[8]自殞，則固莫之知也。使其人致力於學而不得善終，如劉起釪[9]之窮，則爲之泣血者、私淑之者而已。維夫其死也、挾衝決崩墜之勢、當此酷烈鬱積之氛，是以聲遠而響大，故能聳動黎元、益價一時。然烈風暴雨、難終朝日[10]，名之茍傳、君子不貴[11]。倘假亡人以逞欲，呼私憤以公義，惑莫甚焉。聊作斯文，以辨厥理。
夫（立）言者、人之大欲。學、所以精其言以遠鄙倍者也。言之而無聽、唱之而無和，雖生，死矣。聽之不以其心、和之不以其道，雖人，畜耳。方死方生，亦人亦畜，不幸莫大於是。所以犬馬之養、難慰耄耋[2]；「何足與言」、不敬孰甚也[3]。故六親鄉黨之聽和，飲食日用之自足，風俗教化之獨異，沉思遐想之餘閒，其上則著述之博、析理之明、而有從游之者，此古之人所以生而爲人者也。親戚分離而難相知心，民遠耕耨而無所寄託，其素所浸潤蓄積者一於政府，機務纏心、世故盈慮、罷勞倦怠於奔競爭逐之際，而無暇顧人之言、求人之和者，此今人之所以為大不幸也。豈特江、林而已哉。然大欲終不自消，故中材默以自殞，而駑鈍蜂起以妄發，於是偽從興矣。
故曰：尸行骨立之徒、狗彘螻蟻之輩，喋喋沾沾[4]、伺隙相讎[5]，莫多於今日。惶恐畏懼之氣、怨毒悲哀之氛，凝結鬱積、發流酷烈，莫盛於今日。其仇非一二人，舉天下之人可以為仇。仇之不以槍刀、不以詈罵侮辱之詞、假事立說以為之。其說則必茍，茍斯卑而有和矣；必順[6]，順斯濫而有聽矣。因其氣而沉滯、與其氛以宣洩[7]，然後可以偷寸陰之生而爲片刻之人。吁可悲乎。
嗚呼。使江、林爲匹夫而以斯疾[8]自殞，則固莫之知也。使其人致力於學而不得善終，如劉起釪[9]之窮，則爲之泣血者、私淑之者而已。維夫其死也、挾衝決崩墜之勢、當此酷烈鬱積之氛，是以聲遠而響大，故能聳動黎元、益價一時。然烈風暴雨、難終朝日[10]，名之茍傳、君子不貴[11]。倘假亡人以逞欲，呼私憤以公義，惑莫甚焉。聊作斯文，以辨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