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第七张脸【恐怖悬疑】



他轻轻地揭下自己的面皮,将那张伪善的脸扔进了垃圾桶里。
“明天该用哪一张呢?!”
看着桌子上并排放着的十几张脸皮,他犯愁了。
不过令他更加犯愁的是,他已经忘了自己原来那张脸到哪里去了,或许就在这些脸皮里面,又或许,已经给自己扔了!
一件件离奇惊悚、悬念迭起的凶杀案,一个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好的凶手,却在命运的安排下,走上另一条路!看不清的脸,消失的航班,一夜之间失踪的村子,……
各种离奇诡异的故事,竟在第七张脸!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6 13:47:00 +0800 CST  
恐怖,见仁见智!
有的人怕鬼,因为它们有狰狞的样貌,能够最直观地震慑你的心灵,让你感觉刺激的同时,还会心有余悸。
人就是这样,越是害怕就越想看,越看就越怕,这就是个周而复始的怪圈,或许只有到你腻味的时候,才会停止。
我也怕鬼,特别是那些狰狞的恶鬼。
可比起鬼,我可能更怕人,他们总是让你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对着你笑的人未必喜欢你;对着你哭的人未必讨厌你;满嘴奉承、鞠躬哈腰的下属,可能正在想着该如何顶替你;
他们总是调换着面孔,对付着各种各样的人。
当然,这个社会有一张脸的人,可他们并不合群,或许这话有些绝对,却十之八九。
他们或许是有智慧的,却会被自己的耿直所累,被那些变换着面孔的人所骗。
心善的人,他只是处事圆滑,并不会伤人;
心恶的人,他会算计,用一张最真诚的脸迎合你,却在你最危难的时候,用一张最残酷的脸,落井下石。
当你看着别人的脸时,你已经看不清他原本的脸,开始怀疑,防备,甚至逃避。
这或许才是最恐怖的事!
以上只是本人有感而发,无所指,望大家看过了事!
最后,再次拜谢各位来到这里的书友,不甚感激!
希望我的故事能带给大家不一样的体验!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6 13:47:00 +0800 CST  
第一卷 第七张脸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6 13:48:00 +0800 CST  
楔子
S市刑警大队
严冬默默地看着面前的记者,沧桑与憔悴刻在他的脸上却无法掩盖他英俊的相貌,那名记者不得不承认,若是对方好好洗漱一番,换上身像样的行头,定能迷倒很多女人。
因为她就是个女人。
“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女记者终于忍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率先开口了,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会被对方的眼神融化掉。
严冬的嘴角扬了扬,只是看着她却没有说话,女记者被看得脸颊泛红,她避过他的眼神低声问:“可以吗?”
“不行!”
严冬的声音不大却说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
“因为那不是一个故事,而是真实发生的案件!”
女记者对他的咬文嚼字很是不解,不过这并不重要,她只是需要一个报道,无论它是故事还是真实案件。
“我知道了,严先生,那就请您给我讲述下整个案件吧。”
“你为什么去不去找那些警察?他们总是自认为已经掌握了全部真相!”
“不,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女记者的回答很坚定,“因为无论谁说,都不会比亲身经历的当事人叙述更能打动读者的!”
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严冬的身体开始颤抖,声音也变得低沉,“你会相信我说的话?要知道,那些警察可是没有一个相信我的!”
“关于真假,我想自己还是有能力来判断的。”她的回答也毫无示弱。
“呵,呵呵,希望你听完了整个案件还能保持这样的镇定。”
其实女记者的胆子并不大,可作为一名从业多年的记者,见过和听过的光怪陆离的事情绝对不少,所以她还是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那就请你快点开始吧,我希望听到的案情越详细越好。”
严冬仔细端详着对方,好一会才长叹一声:“好吧,我就把整个案件完完整整地告诉你,不过请不要太勉强自己,毕竟太过复杂的思维是会损伤大脑的,甚至还会你发疯!“
见对方没有说话,他又往前靠了靠,”或许你还能从中找出线索帮助我,要知道,其实我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女记者已经将纸笔都准备好,严冬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呼出,然后他用一种极其平缓的语调叙述起来,“那个人名叫严冬,是S市宝龙殡仪馆的员工。”
女记者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第三人称来叙述自己的案子,不过既然已经开始,她也就没有打断,而是聚精会神地听起这个惊悚悬疑的案件来。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6 13:48:00 +0800 CST  
一.消失的尸体
“额~”
严冬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抬眼瞥了瞥墙上的挂钟,已经夜里十一点了,焚化间还剩下最后一具尸体没烧,那是早上警局送来的一起凶杀案的受害人,一名性感年轻的时髦女郎,至于她是怎么死的,严冬并没有兴趣知道,毕竟每天都有太多形形色色的尸体在这里化作一滩灰烬。
是的,严冬是宝龙殡仪馆的一名焚化工,也就是烧死人的,原本应该四个人干的活,现在却因为人手紧缺,全都落在了他和李岩头上,外加这些天本就忙碌,累得他们到现在也没能下班。
严冬今年三十岁,别看他年纪不算大,可干这行已有足足五年了,从开始的无奈入行到现在打死也不愿离开,没人知道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一件事情做久了会麻木,又或许是上了瘾?!
“还没完么?”
这时,一个四十岁上下有些邋遢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他就是李岩,是严冬搭档的同事,都一把年纪了却还没成家,不过像他们这种成天与死人打交道的,若没有严冬这样英俊的外貌,想找个老婆也实在不容易,别人光是听到他们的职业便会望而却步,更别说深入交往了。
只是李岩好像并不在乎这些。
用严冬的话讲,干这行的都有些不正常,那样才是正常的。
“恩,还有一个呢。“
严冬不回头就能闻到李岩身上散发出的阵阵酒气,”怎么?你喝完了?”
李岩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他总会在工作时间找空子偷溜出去喝几杯,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严冬是不会去管他的,更不会跑去打小报告,要知道若是李岩被开除了,那这里受罪的就剩下自己了,他可不会傻得一个人去干所有的活。
“嗯。”
李岩淡淡地应了声,径直往停放尸体的尸床走去,木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突然,他的脚步停住了,身体如同一根木桩子直挺挺地戳在原地,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
“怎么了?老李!”
严冬发现了他的古怪举止,好奇地问,对方没有回答,正当他准备起身去看时,李岩才从喉管里挤出一个略带恐惧的声音,“你真的还有一具尸体没烧?”
严冬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皱起眉头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紧接着,他听到李岩的声音变得更加惊恐,“可是,小…小严,床…床上没有尸体啊?!”
“没有尸体?怎么可能?!你不会是喝多了犯迷糊吧?!”
严冬有些戏虐地说,李岩猛地提高了嗓音,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喊:“谁和你开玩笑了!尸体,尸体真的不见了!”
“什么?!”
严冬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都从椅子上跳起来,直接蹦到了尸床前,他的眼前除了一张空床之外,哪里还有半点尸体的影子!
焚化间里的空气开始凝固,温度骤降,两个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李岩更是向严冬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怎…怎么会这样?!”
别看李岩的年纪比较大,可入行却晚了严冬几年,这个突发情况顿时让他手足无措,不过别说是他,就算是严冬也从没遇到过这种状况,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整个焚化间立刻笼罩在恐怖的阴影里。
“嗒!嗒!嗒!”
突然,焚化间外的走道里传来一个低沉的脚步声,两人的身体同时一颤,两双眼睛齐齐地望向门口,实在不能怪他们胆小,能在这里干活的也没有胆小的,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之外,是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来的,那么这个脚步声又是谁的?!
“难…难道…”
“难道什么?!”
李岩转头看向严冬,后者正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尸床,他重重地咽了口唾沫,现在就算严冬不说他也猜到了八九分,“你…你是说,是尸体自己走了?!”
严冬阴郁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沉默片刻,他猛地深吸口气拔就腿往门口冲去,当他推开房门的瞬间,门外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走道上泛起淡淡的鱼肚白的微光,却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怎么了?”
李岩追了过来,此刻他的酒已经完全醒了,外面空荡荡的走道显得格外阴森。
“我去看看,你留在这里。”
严冬轻声嘱咐着,李岩本想劝阻,可话就像卡在喉咙口的鱼刺,硬是没能吐出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这里对严冬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即便没有路灯也能准确到达每一个角落,他走得很慢,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似乎害怕那具尸体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突然从哪里冒出来。
阴森幽静的地下室,他的脚步声如同一柄铁锤,一下下敲打着地面,也敲击着自己的灵魂,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恐惧已经远远超过了以往,哪怕是自己来这里工作的第一天,当然,若是换作别人,此刻只怕早就疯了吧!
真正的恐惧是出人意料的,它总会你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瞬间侵占你的心灵,麻痹你的神经,吞噬你的灵魂!
不过严冬并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当他一无所获地回到焚化间,着实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严冬沉默良久才开口叮嘱,“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
李岩点头答应,可随即又担心起来,“这样真的行吗?只怕要不了几天,哦不,可能连一天都不用,事情就瞒不住了。”
“唉,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不然咱们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没人会相信‘尸体自己消失’这样荒谬的解释的!”
严冬见李岩还是一脸忧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别想了,先回去吧,养足精神,凡事都到了明天再说。”
这话话纯粹是自我安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去想是绝不可能的,就算是严冬自己,这一夜都将难以入眠。
两个人将房间整理好,像往常下班时一样,把尸床推回了停尸房,锁好门后才匆匆离去,之后,他们都没再说话,即使连分手时的道别也没有。
严冬的家离火葬场很远,这种地方在夜里是没有出租车会来的,不过好在他自己有车,并不担心无法回家,买车对于做了五年焚化工的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严冬甚至还为自己置办了一套独门独户的小别墅,生活过得也算滋润惬意。
他用力踩下油门,车子在寂静无人的夜道上飞驰,严冬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秒钟了,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没人知道下一秒他是否会发疯!
车子很快便开回了小别墅,看着眼前从窗户里射出来的明亮而又柔和的灯光,严冬惊恐的情绪终于稍稍平静,到家了!
可是,就在他从车里出来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车后座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
“啊!”
严冬惊叫一声,还没跨出去的另一只脚被车门绊了一下,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自己的车上怎么会有人?
难道…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具失踪的尸体。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此时,房门“咿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个身穿睡裙,脸上却依旧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严冬奇怪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她是严冬的同居女友Ami,28岁,一个小公司的平面模特,长相一般却极会打扮,细长的眼睛充满野性与挑逗的味道,高挑瘦长的性感身材即便是包裹在睡衣下面,也显得玲珑有致。
“车…车里…在车里…”
严冬恐惧地指着车后座,语无伦次。
“车里?车里怎么啦?”
Ami不解地走向后车座,探头往里面看去。
“不…不要看!”
严冬大叫,挣扎着站起身想去拉她,却为时已晚,Ami那震耳欲聋的尖叫划破夜空,他的心顿时也沉到了谷底。
那具女尸果真在自己的车上!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他一把拉过Ami,朝车后座匆匆瞥了一眼,这一眼让他整个人不由地呆住了,嘴里不自觉地“咦”了一声。
身边的Ami竟“咯咯咯咯!”地娇笑起来,没一会就笑得前仰后合了,“哈,哈哈,上当了吧?还想吓我,哼!”
严冬的脸一阵铁青,他清楚看见,车后座上根本就没有人!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他又朝着车里望了几眼,在确定是虚惊一场后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怎么啦?不会真的被吓到了吧?”
Ami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可是你先想吓我,我才将计就计的!“
可看见严冬依旧一声不响地呆立原地,她又忍不住朝车里看了几眼,喃喃地说:“真有这么吓人吗?你该不会还在逗我吧?”
蠢女人!
严冬在心里骂了句,一甩手扔下莫名其妙的Ami,气呼呼地回屋去了。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6 13:49:00 +0800 CST  
二.无人认领

不一会,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流水声,严冬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就把龙头拧到最大,任由无数道细小的水流击打在头上,一寸寸流遍全身,即便是开着热水,可那种发自内心的寒意却令他感受不到一丝温暖,身体依旧不停地颤抖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重新稳定了情绪走出浴室时,Ami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俏脸生寒,显然是在为刚才的事情发着脾气,见严冬看也不看自己便上楼去了,更是气得一脚将面前茶几上的东西踢了个七零八落,嘴巴嘟囔得老高。
严冬没有理会她,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哄她,一头便栽倒在卧室的床上,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尸体到底是怎么不见的,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严冬不相信世间有鬼,可今晚发生的事令他坚持了几十年的信念几近崩溃,除了活见鬼他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解释。
突然,他的脊背一凉,好像有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他猛地翻身,面前竟然是Ami!
“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吓死我啊?!”
Ami再也忍不住了,大喊起来,声音也变得尖利,“严冬,你这算什么意思?!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就明说,别摆出一副臭脸!”
“别来烦我,看你的电视去!”
严冬的脸阵阵抽搐,Ami似乎被震住了,张着嘴好半天却说不出话来,她从没见过男朋友发这么大的火,更没见过他这样对自己,没一会,委屈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帘,簌簌地滚落下来。
严冬的心终于软了下来,这事情无论怎么怎样都怪不到Ami头上,他站起身搂了搂女友的肩膀,后者用力扭动身体挣脱他的拥抱,全身抖动得更加剧烈了。
“好啦,亲爱的,都是我不好,今天单位发生点事,所以,我的心情不太好。”
这次严冬一边紧紧抱住Ami不给她挣脱的机会,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解释着。
一听这话,Ami的火气更大了,话语如同连珠炮般射了出来,“心情不好就拿我撒气?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早让你换个工作,天天在那种鬼地方做事,能不碰到事情么?你不怕我还怕呢,说不准哪天就带了个不干净的东西回来!”
说着说着Ami竟“哇哇”地大哭起来,就这样,她歇一会哭一会地闹腾了半天,直到严冬答应花重金买个限量的名牌包包作为补偿后,这才喜笑颜开地下楼去了。
“唉,女人!”
严冬长叹口气,再次倒回床上,疲倦如同瘟疫般顷刻在全身蔓延开来,让他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严冬迷迷糊糊间,一阵凉意从自己的身边传来,穿过皮肤,渗入骨髓,刺激着他的灵魂!
“Ami!Ami!”
严冬感觉到了,却睁不开眼睛,他慌张地喊着女友名字,她现在应该正睡在自己身边,果然,当他艰难地将手伸向凉意传来的地方,摸到的是女人细腻光滑的皮肤,这让严冬松了口气,还好,她在自己身边。
可是,仅仅过了一秒,严冬似乎发觉了什么,手如同触电般缩了回来,身体也猛烈地颤抖起来,Ami的身上没有一点温度,冰冷异常,这样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就和那些停尸间里刚拉出来的尸体是一模一样的!
“Ami!”
严冬惊叫着坐起身,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他飞快地扭头望向身边,Ami正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他,“你怎么了?”
梦?原来只是场梦!
他像只泄气的皮球,颓然倒在床背上,重重地喘着粗气,好半晌才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说:“没事了,做了个噩梦,你继续睡吧,我去洗个澡,一会就要上班去了。”
Ami的嘴巴微张,严冬知道她想说话,无非就是让自己换工作之类的,所以没等她说出口便走出了卧室,来到楼下的浴室里。
嘴上虽然说着上班,可他却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请几天假出去放松下心情,不然用不了多久他肯定会被抓去精神病院的,可是昨晚丢失的尸体又该怎么办呢?
就在他为此苦恼的时候,手机铃声在外面客厅里响了起来,严冬的眉头都快拧成绳了,这个时间除了单位是不会有其他人打电话来的。
匆忙擦洗干净,走出浴室,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李岩打来的,他犹豫着按下了接通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对方激动得有些颤抖的声音。
“小严,快!快来单位!”
“发生什么事了?”
李岩焦急而又激动的情绪让严冬觉得,肯定是和昨晚的事情有关。
果然,李岩尽可能地压低声音说:“是昨晚的事,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现在马上到单位来!”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不给严冬任何发问的机会,看样子他也没睡好,居然这么早就去了单位,不过听这口气,李岩似乎有了什么发现!
严冬连忙穿好衣服,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Ami打就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一路上,他设想着一会到单位后会遇到的种种情况,却又一一将它们否定,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尸体找到了!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答案,他开始有点小激动,直到来到焚化间扫视一遍后,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错的,除了李岩和他,房间里再没有其他人了,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这样无情地被扑灭,严冬难掩失望。
“你怎么才来!”
李岩已经急切地等在门口了,严冬撇了撇嘴说:“你急糊涂了吧,我是开车来的又不是开飞机,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岩也顾不得失态,朝门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将门关了起来,神秘地说:“昨晚的事情解决了!”
“昨晚的事情解决了?”
严冬还没有反应过来,把对方的话重复一边,才惊呼出声,“你说什么?昨晚的事情解决了?难道,你真的找到尸体了?!”
李岩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头摇得跟哥拨浪鼓似的,“尸体没找到,但是我刚才偷偷去看了尸体的信息,你猜怎么着?”
“我怎么知道,别卖关子了,快说!”
“那是具无人认领的女尸!”
“什么?!”
这次连严冬都为之动容,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现在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也就是说只要伪造一份火化报告,要蒙混过关并不是一件难事!”
“对!对对!”
严冬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说得不错,这种无人认领的尸体是最好处理的,就算是不见了殡仪馆也不会知道,他们完全有能力将事情隐瞒下来。
“可是…”
严冬的兴奋维持了没一会脸色又凝重起来,李岩狐疑地看着他,“可是什么?”
“可是这尸体究竟去哪了呢?!”
闻言,李岩的面色也变得很难看,他昨天回去反复想了一夜,除了活见鬼外,根本就找不出第二个解释,先前稍稍缓和的气氛荡然无存,这人的事情容易解决,可这鬼的事情又该如何?!
良久,严冬率先打破了寂静,“唉,算了,解决一件是一件,以后我俩注意些,千万不能再发生这种事了!”
李岩无奈地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
之后的事情果真如二人预料的那样,殡仪馆并没有发现丢了尸体,整件事就这样被瞒天过海,而李严二人的生活又重归平静。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整个连环恐怖的开端,梦魇并没有因为黎明的到来而结束!
1997年7月5日,日子又平静地过去了三天,严冬也渐渐从地恐怖的阴霾里走了出来,这天下午,他借着工作空闲,给自己放了个小假,早早地离开殡仪馆,独自一人去了离家颇远的一间酒吧。
这是间很奇怪的酒吧,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它并没有开在闹市,相反的,老板竟选了一个相对偏僻、人流稀少的地方,要不是严冬误打误撞,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发现它。
而且它还有个古怪的名字,末日酒吧。
走进末日酒吧,里面一如既往的安静,可能是时间尚早的缘故,严冬成了酒吧唯一的顾客,他习惯地走到吧台前坐下,“老样子。”
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从吧台里迎了过来,会意地点点头,“是严哥啊,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英俊男人麻利地拿出调酒工具,边说边调起酒来,他的手并没因为说话而有半点停顿。
这是末路酒吧的酒保,叶龙,平时严冬隔三差五就会来这里坐坐,两个人自然也混得熟络。
“单位没事就过来坐坐。”
叶龙朝严冬身后望了望,奇怪地问:“咦,嫂子怎么没一起来?”
他说的嫂子就是Ami,严冬就是在这间酒吧里认识她的。
一听到有人提起这个女人,严冬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口中喃喃地说:“这个该死的女人!”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6 13:51:00 +0800 CST  
四.叶龙的忧虑

“啊”
严冬惊叫着再次从梦里醒了过来,声音如同女人般尖利刺耳。
竟然又是一个噩梦!
他快要疯了,自从安妮的尸体失踪后,噩梦总是伴随着自己,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靠!靠靠靠靠靠!”
严冬歇斯底里地大声宣泄,重重地喘着粗气,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好半晌才平静下来,他用布满血丝的双眼望向挂钟,凌晨两点十五分,这个该死的时间,让他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Ami果然没有回来,当然她也回不来,严冬索性把她抛到了脑后,去浴室冲了把澡,再为自己泡上杯清咖啡,看起电视来,他不准备再睡了,至少天亮前不睡了,他不想再被那些恐怖的梦魇侵袭。
别墅里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电视音量也被调到最大,光亮和喧闹令他安心不少,他从没想过,原来日子竟可以如此难熬!
电视早已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严冬几乎是看着时钟上的秒针一下一下地爬过了七点。
天终于大亮!
光明是能带给人希望的,看着窗外明朗的天空,他重重地舒了口气,充满梦魇的恐怖黑夜终于过去,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而就在此时,电视里女播报员甜美轻柔的声音响起。
“现在报道一则紧急新闻,昨天晚上十点,在我市X街发生一起凶杀案,受害者是一名二十四岁的年轻女性,警方现已展开全面调查,据悉,该名女子死前曾遭受过侵犯,凶手手段残忍,在此我们也提醒夜归的女性,尽量寻找人流密集的地方,注意自身安全。”
“X街?!”
严冬的眉毛扬了扬,“那不就是末日酒吧附近?那里竟然又有凶案发生了,真是个不详的地方!”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突然印出一张俏丽的脸庞,正是昨天离开酒吧时遇见的那个女孩,严冬的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不安,怎么会想到她?!
“叮呤呤…”
突兀的电话铃声把思绪中的严冬吓了一跳,是家中座机发出的,他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在昨晚被砸得粉碎。
终于想到打电话回来了吗?哼,太迟了!
严冬心中冷笑,可等他走到电话前才发现,来电的并不是Ami而是个陌生号码,会是谁呢?
他疑惑地接起电话,连“喂”都没有喊出,就被电话那头的一个男人抢白了,“喂,是严哥吗?”
竟然是叶龙!
“嗯,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严哥,你能不能到酒吧来一次,我…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知道是严冬,叶龙的语气更加焦急,严冬看了看时钟为难地说:“现在吗?可我马上要去上班了。”
“不,不不,严哥,请你务必来一趟,刚才警察又来找我了,我…我…”
叶龙的声音带着哭腔,话也说不利索了,严冬皱了皱眉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说不清,你一定要来啊,我等你!”
“可是,唉,喂,喂喂!”
电话被挂断了,严冬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和李岩一个德性,说挂就挂!
他只能给单位领导打了电话请假,好在这些天清闲,不然这假无论如何都是批不下来的,在他眼里叶龙已然成了自己的兄弟,兄弟有难他又怎能袖手旁观呢?不过更重要的是,对方急迫的语气让他感到,这次事不寻常。
严冬梳洗一番,草草地吃了些东西便驾车赶往末日酒吧,叶龙是个打工仔,并没有能力承担市里高额的房租,因此从他到酒吧的第一天起,那里就成了他的家。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末日酒吧的另一个古怪,老板,严冬从没见过酒吧的老板,只是听叶龙提过,那人似乎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他只在叶龙来酒吧的第一天匆匆到过一次,可整个脑却被帽子、口罩、墨镜裹了个严严实实,无法看清,最后,他甚至连姓名都没留下便走了,此后,酒吧老板都是以电话联络叶龙,而后者的工资也是他每月按时存入银行卡的。
今天是周六,早晨的街上车辆不多,严冬很快便来到了末日酒吧,他的车刚一停下,叶龙已出现在了车窗旁,不等对方下车,他便急切地开口了,“严哥,又出事了,就在安妮被害的地方,又有人死了!”
“我知道,早上新闻里说了。”
严冬边说边熄了火,从车里走出来,见到叶龙古怪的神情疑惑地问:“你怎么了?难道,这件事和你有关?”
“不,不不不!”
叶龙的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凶,连连摆手。
“那你这么紧张干嘛,好像你就是凶手似的!”
“当然不是,可…可警察又来找我了,他们好像怀疑我,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严冬双眼一翻,没好气地说:“在附近发生的命案,警察自然会在附近搜证,这些只是做例行调查,不是你做的,你怕什么?!”
“可…可这也太巧了,两次都在同一个地方,而且都在酒吧附近,这次来调查的那个警察,第一时间就找到酒吧来了。”
“那又怎么样?你不会就为了这么点事把我大老远地喊来吧?”
严冬有些生气,语气也不友善起来,“你只要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都告诉警察,他们自然会去查,是不会冤枉你的!”
他说完转身就要去拉车门,叶龙急得一把拉住他的手,吞吞吐吐地说:“可…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有话就快说!”
严冬真的烦了,倒不是他不愿听兄弟述说,而是对方这种毫无理由的杞人忧天让他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叶龙沉吟片刻,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凑到他耳边低语:“其实…其实我没有对他说实话!”
“什么?!”
严冬被惊得瞠目结舌,“你是说你对警察撒谎了?!”
叶龙重重地“嘘”了声,做贼般四下张望一番,在确定没人后,才拉着他往酒吧里走。
来到叶龙的卧室,这间原先的储物室,在他花了很大工夫清理干净后,倒也布置成如今这个地方不大却很温馨的住所,这对于他这个独身男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况且他也不是个挑剔的人。
严冬很认真地看着他,严肃地问:“这件案子真的和你没有关系?”
“当…当然,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刚坐下的叶龙如坐针毡,整个人立刻跳了起来,严冬示意他不要激动,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对警察说谎?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叶龙像只泄气的皮球,颓然坐倒,双手抱头痛苦地说:“我只是怕被怀疑,真的,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所以,我才告诉警察我并不认识那个死者,其实…其实昨天晚上她来过酒吧,还和我聊了很久!”
“昨天晚上?“
严冬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又浮现出,酒吧门口遇见的那张美丽面孔,”难道是她?”
“你认识她?”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我昨天离开酒吧时在门口遇到的,一个高高瘦瘦挺漂亮的女孩。”
“你昨天离开时…”
叶龙想了想,然后缓缓地摇头,“不,不是的,你走的时候小娟还没来呢。”
“小娟?她的名字叫小娟?”
“是的,她全名叫苏娟,和胡婷一样,哦不,应该是安妮,也是从外地来这里打工的。”
严冬在心里舒了口气,他对昨天酒吧门口遇到的姑娘还是颇有好感的,绝不希望出事的是她。
“那你这些都没和警察说吗?”
“我…我是怕他们怀疑到我头上,上次是安妮,这次是苏娟,她们都是在来了酒吧和我聊天之后遇害的,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是啊,如果自己是警察肯定也会第一个怀疑叶龙。
严冬在心里自言自语,不过他嘴上却不会这么说,那样只能徒增叶龙的担忧,“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被警察查到你在说谎,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
“这个我知道,所以,所以我想回老家去,不呆在这里了!”
“不行!绝对不行!”
严冬的回答斩钉截铁,他气恼地说:“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现在要是走了,不是摆明做贼心虚吗,那时你的嫌疑只会越来越大,警察就更不会放过你了,无论你躲到哪里他们都会把你抓回来!”
“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一切还不是你自找的?!
严冬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可看到叶龙可怜的样子,也就没把这句话说出口,略作思索才重新开口道:“首先你要保持镇定,既然不是你做的就别慌张,警察是不会冤枉你的,反而你现在的样子更像个杀人犯!”
顿了顿他继续说:“然后就是去找警察,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特别是你和苏娟的谈话,包括你为什么撒谎。”
“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必须照我的话去做!”
严冬双眼圆瞪,“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说完,他“嚯”地起身,再不理叶龙的挽留,大步朝外面走去,严冬知道现在绝不是心软的时候,不然真的会害了他。
酒吧的门上已经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比起那个神秘的酒吧老板,严冬觉得这店更像叶龙自己的,连开店休息都能由他自己决定,这可不是一般打工仔能做到的。
几分钟后,叶龙急匆匆地从酒吧里跑了出来,见严冬正靠在大门边抽烟,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严哥,你别生气,我…我都听你的还不行么?”
“嗯,那你就去把事情说清楚,我想那个警察应该给你留了联系方式吧?”
“对,他让我想起什么就给他打电话。”
叶龙说着从衣兜里摸出张纸条,照着上面的号码就拨了过去,通话很短,只是稍一分神的工夫就结束了,他刚要开口,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咦,这号码是…”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6 13:56:00 +0800 CST  
不知道为什么第三章被删了,现在补上!
三.古怪的纸条

“什么?!”叶龙瞪着惊讶的眼睛看着他。
“没什么,她没空!”
严冬的口气生硬,眉头马上皱得跟张橘子皮似的,这个女人现在是越来越刁蛮任性了,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稍不合意便会歇斯底里地发作,在她眼里除了那些名牌首饰外再没有别的了,甚至是自己这个男朋友。
叶龙是个机灵的人,一听这话便猜到个八九分,立刻识趣地转换了话题,“现在喝‘血色之约’的人渐渐多了,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啊,严哥,他们都是受了你的影响!”
这句话经常被他挂在嘴边,严冬就是他的伯乐。
想当初,就在叶龙以为自己的新酒即将夭折时,严冬成了他第一位顾客,他还能清楚记得对方在喝完‘血色之约’后那陶醉满足的神情,这绝对是对他最大的肯定,同时也让他有了觅得知己的感动,就在那一刻,他们成了兄弟。
严冬对此并不在意,他接过叶龙递来的酒杯在面前晃了晃,真是酒如其名,‘血色之约’是杯颜色接近血红的高度鸡尾酒,色泽厚实,口感腥烈,一般人别说是喝了,光是看着都会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严冬把酒杯放到嘴边抿了口,顿时,一道浓郁热辣夹杂着点点腥味的暖流顺着舌尖滑入口中,他缓缓闭上眼睛,舒适的感觉几乎令他呻吟起来,“好酒!真的是好酒!你根本不必谢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叶龙连连摆手,刚要谦虚几句,目光却无意中落在对方上衣口袋里露出的半张纸条上,两个清晰的黑色大字赫然印入眼中。
“安妮?”
叶龙低声将字念了出来。
“你说什么?”
严冬顺着对方的目光低头看去,“这是?”
他疑惑地从口袋里抽出纸条,上面是打印出来的一段文字,是一具名叫安妮的尸体的信息。
安妮?!
严冬的瞳孔瞬间放大,那不就是前几天焚化间里丢失的那具女尸吗?!
他触电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怎会回事?这东西怎么会在我的口袋里!”
他确信,自己从没见过这种不伦不类的尸体信息表,更不会就这样放到口袋里,那么,它是怎么进来的?!
“严哥,你怎么了?”
严冬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纸片像落叶般缓缓地从他手里飘落,叶龙迅速地伸手接住,当他满脸疑惑地往纸上看去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比严冬还要夸张,“是她,怎么会是她?!”
“你…你认识她?!”
严冬立刻从先前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他的心一下子被提起,想不到这具无亲无故无人认领的女尸,突然之间竟会冒出个熟人来。
叶龙微微点头,他指着纸上的黑白照片说:“我认得她,可是,她明明是叫胡婷,怎么成了安妮?”
“她的信息可是经过警局和殡仪馆双重核实的,绝对不会有错!是不是你记错了?”
“记错?怎么可能,或许我会记错所有人的名字,但绝不会是她的!”
“哦?你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叶龙苦笑,“什么关系也没有,要说有的话就只有酒保和顾客的关系了!”
严冬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有些不放心地问:“你们认识多久了?你知道她还有什么熟人吗?”
“不知道,对于胡婷,除了她的名字,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叶龙停顿一下,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过现在看来,就连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
严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她是你的相好呢!”
想不到他这句调侃的话,让叶龙那张苦大仇深的脸马上皱得跟张橘子皮似的,“相好?呵呵,我也想啊,可人家根本就不搭理我!”
严冬心里好笑,这小子也算藏的住,在自己面前,居然这么久都没漏出过一个字。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叶龙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严哥,主要是我和她没有下文,这才没和你说这事!“
“这是你的私事,不必告诉我的。”严冬笑了。
”其实,其实你也认识她的。”
“我也认识?”
严冬诧异,努力回想着那具女尸的脸,她除了具有一些美女共同的特点外,没有一样是自己熟悉的。
“是啊,她以前也常来酒吧,怎么?你忘了吗?”
严冬很肯定地摇了摇头,转而笑道:“我看不是我忘了,而是你过分注意她了吧?”
叶龙的脸“唰”地红了,眼中散发着异样的光彩,可顷刻间又暗淡下来,“可是自从我向她表白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直到警察来找我,我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死了。”
“警察来找过你?”
不知道是不是丢失尸体让严冬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一听到警察他的心里便不能自已地抖了一下,“警察来找你干嘛?”
“你不知道吗,安妮就是在这附近遇害的,而她又常来酒吧,所以警察就来找我了解情况。”
“原来是这样。”
“那她现在已经被火化了吗?”
叶龙支支吾吾地问,严冬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只可惜她没有亲属,没人来领她的骨灰。”
“什么?那…那我可以去领吗?”
严冬暗骂自己多嘴,连忙摇头,“当然不行,这个只有她的亲属才可以领。”
“唉!”
叶龙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不语,本就安静的酒吧此刻更显得死气沉沉,屋里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也悄悄溜走了,夜晚即将来临。
“走了,回家吃饭。”
严冬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六点半,他一口喝完杯里剩余的酒,起身跟叶龙道了别,便匆匆离开了,而那张印有安妮尸体信息的纸,此刻正紧紧地攥在他的手心里。
也许是走得太急,出门时他竟没有发现迎面有人过来,结果两人实实地撞了个满怀,好在他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那人这才没有跌倒。
“真是不好意思,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严冬略带歉疚地看着面前的人,是个女孩,明眸皓齿,一头乌黑的长发,嘴角边依稀有着两个浅浅的酒窝,想必是个爱笑的姑娘,特别是她的皮肤,雪白光滑,一尘不染,真是个难得的美女。
对于美女,只要是男人总会多看几眼,那是上天对他们眼睛的眷顾,严冬自然不会例外,在他看来那些口口声声说自己目不斜视的人,要么不是男人,要么,就是假正经,他可不信这个社会上还会有柳下惠那样的人。
女孩有些窘迫,双颊泛红,她低头看着地面,轻轻道了句“没关系”后闪身进了酒吧。
还是个害羞的姑娘,严冬笑了笑,便径直往自己的车子走去,他并不是个喜欢沾花惹草的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更何况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情。
回到车上,严冬将手中的纸舒展开来,由于是打印的,没有字迹可循,他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也猜不出到底是谁干的,至于李岩,他不是没怀疑过,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是丢尸的事曝光了,他们两个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相信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李岩是不会做的。
严冬闭目靠在椅背上,等到思路山穷水尽了才缓缓睁开眼,踩下油门驾车回家区了,他放弃了回殡仪馆调查的念头,理智告诉他那样做只是徒劳,而这或许又将成为另一个难解的谜团!
回到家,迎接自己的还是Ami那张欠她多还她少的臭脸,她冷冷地说了句“我吃过了”,便继续看起电视来,甚至没朝严冬多看一眼。
这女人又开始发疯了,不就是少给她买双鞋子,至于这样么?!
严冬已经不想跟她吵了,而他的忍耐也快要到极限了,这个女人已经完全掉进钱眼里了,他强忍着怒气走进餐厅,刚坐下扒拉了几口饭菜,一阵高跟鞋走路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紧接着是大门被重重地关上。
Ami出去了!
严冬气得差点没把碗筷扔到地上,等她回来就跟她分手,哦不,现在就跟她分手!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Ami的电话,可听到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竟然连手机都关了!
“去他妈的,既然走了,就别回来了!”
可怜的手机被他无情地砸到地上,飞溅的碎片落满一地,好像还不解气似的,他小跑着来到房门口将门反锁,又卯足劲拉来客厅的沙发把门牢牢顶住,这才气喘吁吁地回去了。
接下来的晚饭自然是没胃口吃了,严冬觉得自己的心脏阵阵抽动,好像随时都会蹦出来一样,他有些狼狈地回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耳边只有挂钟“嘀嗒嘀嗒”的跳动声。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平静下来的,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再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自己的身边好像多了一个人,难道是Ami回来了?可她是怎么进来的?自己明明已经把门顶住了呀!
突然,严冬的心头泛起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好像前几天做过的那个梦。他缓缓地把手伸了过去,摸到的果然又是一片冰凉,不过这次他的惊恐尤甚,因为他发现,在自己身边的是一条胳膊。
是的,只有一条胳膊!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6 14:54:00 +0800 CST  
五.怪癖

叶龙眉头微皱,口中念了两遍这个陌生的号码,正犹豫着接还是不接,手机却被严冬夺了过去,这个号码他再熟悉不过了,是殡仪馆领导朱聪的电话,“他怎么把电话打到小龙的手机上来了?”
朱聪是他的直属领导,严冬他们都是受他管制,小到迟到早退,大到去留升迁都要经过他的手,这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对于这位衣食父母严冬还是颇为尊敬的,至少表面上必须如此。
“喂,您好,是朱经理吗?”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朱聪的声音,“哦哟,小严啊,你真是让我好找,手机关机,家里没人,你女朋友的电话也打不通,要不是问了老李,知道这个号码,我还真找不到你了!”
原来是李岩给的,严冬无奈地叹了口气,问:“朱经理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本来今天我已经批了假给你,是不好再叫你回来的,可是…”
知道不好叫还说,一天的假已经请了,现在回去也不算工作时间,真是个扒皮!严冬在心里暗骂。
“可是刚才,市里的另一家殡仪馆请我们帮忙,这不,又送来好几具尸体,都急着要烧,你看…”
“哦,没事朱经理,我的事也办完了,我现在就赶回去。”
既然回去上班的事无法改变,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严冬自认为还不是个太迂腐的人。
“这样啊,那太好了。“
果然,朱聪非常高兴,显然是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既然你准备回来,我就不多说了,回头单位见吧。”
严冬刚挂了电话,叶龙便抢先开口,“怎么?严哥你有事吗?”
“恩,领导急召,我要走了,你去公安局的话我顺路带你一程吧。”
“不用了,欧阳警官说他一会会过来的,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叶龙的情绪平静了很多,严冬放心地点点头,再次告诫他必须实话实说后,便驾车离开了。
没有手机在身边,世界显得更加清净,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每当此时,他的脑海总会闪现出一些古怪、荒谬,甚至不切实际的想法,天马行空,漫无边际,让他有时觉得自己的生活竟是如此平淡,或许自己可以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成为解救世人的上帝。
当然,也有可能变成那个与上帝对抗的恶魔,撒旦!
谁知道呢!
回到殡仪馆正好是中午十二点,食堂飘出的饭香让严冬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从昨晚开始自己就没怎么吃过东西,这五脏庙可是面临坍塌的危险。
“工作再忙也得吃饭,再说今天本来就该我休息!”他不忿地埋怨着。
严冬大踏步朝食堂走去,一口气连点四个菜两碗饭,就像遇到多年不见的仇人般,风卷残云地将其消灭干净,这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拿起桌上的牙签悠哉悠哉地剔着牙。
突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端着饭菜匆匆忙忙地往食堂外走,是李岩。
“喂,老李!”
只是对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居然连自己叫他都没有听到,这家伙怎么回事?平时都是在食堂吃饭,今天却端着饭菜走了,这是要去哪里?竟然还走得如此匆忙!
严冬没再叫他,而是慢慢地跟了上去,人总是对神秘未知的事情充满好奇,特别是别人的私隐。
李岩走的是一条他很熟悉的路,没有去别的地方,他径直回了焚化间,这让严冬感到更加奇怪,虽然他们并不惧怕尸体,可对着它们吃饭是绝不会有好胃口的。
躲在门外,他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入耳的第一句便是李岩有些兴奋的赞美声。
“美!实在是太美了!”
什么太美了?!
严冬等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探出头去,焚化间里的情景却看得他目瞪口呆!
严冬看到,焚化间里,李岩正凝视着眼前的一具尸体,满脸迷醉的神色,他的手在尸身上慢慢游走,口中不停念叨着,“漂亮!真是太完美了!”
突然,他弯下了腰,一副要去吻那具尸体的样子,严冬再也忍不住了,大步跨了出来喊道:“老李,你在干嘛?!”
对方的身体如遭雷击般剧烈晃动一下,要不是双手用力撑住尸床,他早就摔到那具尸体上去了。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李岩转过身,愤怒地看着严冬,“你干嘛,想吓死我啊!”
“你、在、干、嘛?”
严冬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遍,对方的眼神有些闪烁,嗓门却提得更高了,“我…我在检查尸体啊,你…你看不到吗?!”
“是吗?现在检查尸体?连午饭都不吃?”
严冬撇撇嘴,走到尸床旁,床上躺的是一具年轻女人的尸体,可以看出,给尸体化妆的师傅是位高手,女尸面容安详,死亡并不能掩盖她迷人的样貌,虽然肤色略显苍白,可光滑依旧,整个人乍看之下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今天的尸体那么多,你又请假,我忙得连吃饭时间都没有!”李岩继续辩解。
“哦?是吗?”
严冬把视线移到女尸的身上,眉头微微一皱,“她身上的衣服怎么这么乱?”
“这…这肯定是刚才搬尸体时不小心碰乱的,我正给她整理呢,你就来吓我!”
李岩的声音有些发虚,可说的话却没有破绽,他稍微定了定神不满地问:“唉,你问这些到底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严冬暗责自己太过心急,若是再晚一会进去定能捉个人赃并获,至于现在嘛,却连半点证据都没有了,想想自己的鲁莽,他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真是太沉不住气了。
“你…你笑什么啊?!”
李岩被他笑得浑身发毛,严冬见他真的恼了,连连摆手道:“没…没有,我刚才见你和尸体靠那么近,还以为…以为你想非礼她呢!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对方脸上的肌肉明显地抽搐了一下,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说:“你这家伙,那么多事情要做,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真是…唉,好了,既然你来了就快干活吧,我也正好趁机吃口饭!”
说着,他很不舍地又看了眼那具女尸,像个被人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扁着嘴背过身,埋头吃起午饭来。
现在,严冬几乎可以确定这家伙有病,恋尸癖,他立刻就想到了安妮,要是将李岩的怪癖和丢尸联系起来,一切似乎就合情合理了,不过,这是李岩来到焚化间几年里发生的第一次丢尸,难道他是最近才有了这个癖好的?又或是他对那具尸体特别满意,所以像玩具一样收藏起来?!
突然,严冬的身体像过电般一阵哆嗦,他也被自己的变态想法吓了一跳,可无论如何他也不明白,李岩究竟是如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运走尸体的?
“怎么?不舍得烧啊?”
李岩充满戏虐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严冬撇撇嘴“切”了一声,才不紧不慢地将女尸推进焚化炉,关上炉门,按下了点火开关。
“轰!”
炉内如同爆炸般发出一声闷响,整个炉子都在微微发颤,好一会火焰才陡然窜起,原本还依稀可见的尸体,此刻已被包裹在熊熊烈火之中了!
“这破机器,都用了那么久了,殡仪馆也不知道修一修!”
“你懂的,不等它彻底坏了,那些领导才不会真的去修呢,不然他们的油水到哪捞去?!”
李岩满脸不屑,严冬明白他这指桑骂槐的话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朱聪。
还别说,大白天的真不能说人,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他刚把吃完的午饭收拾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就推门走了进来。
“朱经理!”
李岩和严冬几乎是同时叫出口的,这个西装笔挺却大敞着衬衫衣襟的胖子,就是早上给严冬打电话的朱聪,想不到他竟会亲自来这个一年也来不了两次的地方,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严冬可不对他的到来抱有任何幻想,四个字,准没好事!
“朱经理,您怎么亲自来了?”
“哦,我是来看看你们的。”
朱聪显然对焚化间犯怵,他的双眼始终看向李岩的方向,没朝焚化炉瞅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最近的工作量比较大,辛苦你们了,特别是小严,这都放假了还被我叫回来,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这时严冬已经走到了朱聪面前,他在心里早把面前的胖子骂了一百遍,可脸上还是得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哪里的话,朱经理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最重要嘛!”
李岩也不傻,赶忙在边上附和着,朱聪的笑容一下子舒展开来,他拍了拍严冬的肩膀,欣慰地说:“恩,不错,你们好好工作,我这心里是有数的嘛。”
心里有数?
严冬在心里鄙夷地“呸”了一句,都五年了,也没见你有什么数嘛!
“哦,对了,一会晚点警局会有具尸体送来,这具尸体今天必须烧了。”
“什么时候能送到?”
“这个我也不清楚,所以还要麻烦你们等等,要是晚了的话就加个班,今天可必须把这事做了哦!”
严冬心中冷笑,这才是你此来的真正原因吧?真是只老奸巨滑的狐狸!
朱聪交代完事情,又冠冕堂皇地说了些鼓励的话,便一溜烟跑了,他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呆一秒。
目送朱聪离开,严冬再次陷入沉思,“警局送来的尸体?难道是昨天那起凶杀案的?”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6 14:57:00 +0800 CST  
六.尸体,又不见了
经过上次安妮尸体丢失的事情,严冬这段时间都格外小心,索性这样的事情没再发生,可今天朱聪的话却提醒了他,上次的安妮也是警局送来的一起凶杀案的受害者,那今天…
他偷偷瞥了眼李岩,后者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他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因为除了那个恶心的癖好,李岩总的来说还算个不错的人,和自己搭档也很默契,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李岩被开除,而让自己一个人扛起所有的工作。
“昨天的凶杀案?”
“你不知道吗?和上次那个安妮一样,同一个地点又发生一起奸杀案!”
“奸杀?!”
李岩低着的头猛地抬起,他的反应出人意料,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着,可能是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重重地咳嗽一声,“咳,这么短时间竟然又有凶案发生,真…真是太可怕了!”
他的反应并没能逃过严冬的眼睛,后者心中的怀疑更甚,这个人一定隐瞒了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严冬试探地问。
“有…有吗?唉,也不知道那具领导‘钦点’的尸体什么时候送来,不会真要为了它加班吧?”
李岩干笑几声,转换了话题,严冬并没有穷追不舍,那样反而会打草惊蛇,他拿起桌上的一张表格,上面记录着今天要烧的尸体数量和基本信息,“我看是凶多吉少咯,不然朱胖子怎么会亲自下来找我们?!”
他的眼光在表格上来回扫了几遍,里面并没有那个女受害者的记录,直到晚上八点多,警局迟迟地将那具‘钦点’的尸体送来时,他们才知道死者名叫苏娟,亲属只有一个妹妹,而这次,李、严两人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全都愣住了!
“真…真美!”
李岩忍不住赞叹,眼中泛起异样的光彩。
而严冬看到的则是一张似曾相识的美女的脸,特别是嘴角边淡淡的酒窝,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翻遍脑海中的记忆,他也找不到那张相熟的脸。
“好了,干活吧,早做早收工!”
严冬说完就要把女尸往炉子里推,李岩一把抓住他的手,“等…等等,你看她的衣服都乱了,让我替她整理一下吧!”
若换作以前,他肯定不会多想,可今天,在他知道了对方的特殊癖好后,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用了吧?反正马上就烧了,还弄这些干嘛!”
“这女孩也怪可怜的,就当做件好事。”
“那…”
严冬略做思考,“好吧,那我去下厕所,你动作快些。”
他知道李岩巴不得支开自己,这样他就能对那具尸体为所欲为了,所以严冬说去厕所是假,暗中收集证据才是真的。
人就是如此矛盾,既不希望李岩被开除,可又要偷偷搜集他的罪证,有时严冬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
果然,当他的脚刚迈出焚化间,里面便传来了“唏唏唆唆”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转身紧挨房门,像个变态的偷窥者,隐蔽地观察着屋内的一切,不知李岩是不是受了中午自己突然袭击的影响,这次这将尸床调换了位置,本人则背对着大门,他的动作幅度很小,这让严冬非常抓狂,因为若不走近的话,他根本就看不到对方的具体动作。
李岩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身体微微颤抖,双手在尸身上游走发出衣物摩擦的声音,可光凭这些根本无法证明他的猥亵行径,就更别说盗尸了,严冬无奈地扁扁嘴,看来今天是不会有结果了,他理了理衣服,又重新回到了屋里。
李岩显然很注意门口的动静,他的脚刚踏进焚化间便转过了身,开口说道:“你回来啦,我也弄得差不多了。”
“恩,那就快些送炉吧!我…”
严冬的话刚说到一半,门外的走道里忽地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嗒!嗒!踏!”
严冬和李岩震住了,好像突然变成了两尊雕塑,四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听出了那个声音,分明就是安妮尸体失踪那晚的,那个神秘的脚步声!
李岩一边朝严冬努着嘴,一边用眼睛瞥向他身后,示意出去看看,可对方的反应却令他寒毛直立,冷汗也从额头渗了出来,他看见严冬非但没有出去,反而一步步地朝自己走来,眼神惊恐地看着自己身后,对了,那里正停放着刚刚送来的那具女尸!
李岩终于也明白了,嘴里喃喃自语,“不…不会吧!”他像个被人拨弄的发条,僵硬地转过身,当他的眼光落在尸床上的那一刹那,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流,冲垮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啊!”
一声惨叫,若不是严冬在身后扶着,此刻他早就跌倒在地了,严冬能感觉到两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他知道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又发生了!
苏娟的尸体又不见了!
严冬的大脑一片空白,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尸床,一时间连呼吸也忘记了,他无力思考,也无法继续思考,自己原来的那些推论在这个恐怖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答案只有一个,真的有鬼!
李岩像滩软泥般从他的手上滑落,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报应!这都是报应!她的冤魂来寻仇了!”说着,他一声惊呼,从地上一跃而起,撒腿就向门外跑去。
严冬没有拦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一阵充满睡意的眩晕感直冲脑门,终于他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再次睁开眼时,天已大亮,他惊异地发现自己竟躺在家中的大床上,“难道那又是我的梦?可这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吧?!”
就在此时,房门“咿呀”一声被推开了,他还以为是Ami回来了,刚想唤她,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是李岩!
“你怎么在这里?!”
“你在单位昏倒了,是我送你回来的。”
“昏倒了?那…那昨晚发生的事情…”
严冬多么希望对方能告诉自己那只是场噩梦,甚至是骂他白日做梦也好,可是,结果可想而知,李岩紧绷着阴郁的脸孔,微微点头道:“是的,都是真的!”
他像只泄气的皮球软软地又倒回了床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不发一言,昨晚的恐怖情形像电影般一幕幕地在眼前浮现。
“好了,去梳洗下吧,我们也该走了。”
李岩伸手在床架上拍了拍,严冬木纳地望着他,“走?走去哪?”
“单位啊,今天又不是休息的日子。”
“回单位?还回去干嘛?又丢了一具尸体,这次想瞒也瞒不住了!”
“不回去你怎么知道,好了,别说了,快去准备一下,我们就走吧!”
说完,李岩转身出门了,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啪!”严冬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确定这并不是做梦后才将信将疑地起了床。
他不知道,门外的世界是否还是昨天的那个世界,或许一切都将改变!
两个人刚走进单位大门,严冬便与一个匆匆出门的人撞个满怀,对方“哎哟!”一声娇呼,整个人好悬没有跌倒。
“对…对不起!”
那人踉跄着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急忙道歉,严冬心中本就烦躁,被这一撞更是火冒三丈,“你怎么走路的?你的眼睛…咦,怎么是你?!”
正要发作,他却惊奇地发现眼前出现的竟是一张熟悉面孔,美丽精致,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般一泄而下,尤其是嘴角边的那对酒窝,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可爱,正是前几天自己在酒吧门口撞到的那位姑娘。
“是你!”
女孩也认出了严冬,后者显然没想到仅仅是一面之缘,对方便能一眼认出自己,“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女孩听了,顿时语塞,小脸涨得通红,有些不知所措地在那里“嗯嗯啊啊”,严冬莞尔一笑,对方的可爱模样已经深深印在自己心里了,就连先前惊恐的感觉也被冲淡了不少,“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真是不好意思!”
女孩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一旁的李岩差点没笑出来,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得严冬真想给他一巴掌,似乎是为了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又或是想让两人聊久些,前者比划了个回去的动作后,便独自离开了。
他怎么如此笃定?就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严冬纳闷。
“你来这里是…”
女孩竟然先开口了,声音很小却甜美异常,严冬展现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说:“我在这里工作。”
女孩果然被他的笑容吸引,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可听到是在这里上班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在这里工作?”
“是啊,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严冬对她的变化并不以为然,一个女孩子会对殡仪馆产生畏惧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是在这里工作的人。
可没想到的是,女孩用力地摇了摇头,用细得如同蚊虫般的声音说:“不,不是的,我觉得你很勇敢!”
爱情总会在不经意间来到你的身边,现在,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对方的意思,更别说严冬了,他有些得意忘形了,刚要开口,却瞥见了对方手中的大黑布袋,里面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有棱有角,不过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个骨灰盒。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6 15:00:00 +0800 CST  
七.瞒天过海
“你家里有人过世了?”
“恩,是我的姐姐!”
“姐姐?”
严冬的心头升起一抹古怪的感觉,他还记得那个苏娟有个妹妹,可是,不会这么巧吧?那具尸体明明已经…
“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说到姐姐,女孩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眼中露出忧伤的神色,严冬焦急地又问了一遍,她这才有些哽咽地说:“姐姐…姐姐是被人害死的!”
“难道是…前天晚上的那起凶杀案?!”
严冬的眼睛像两盏探照灯,直直地落在对方脸上,女孩诧异的表情已经解答了他的疑问。
“你怎么知道的?”
“哦,我…我只是胡乱猜的,我有看昨天的新闻,想不到…”
严冬的话就像他现在的思维一样混乱,突然,他的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问:“那…那你已经领好她的骨灰了?!”
“是啊,怎么了?”
此刻,严冬觉得自己像是挨了记闷棍,血气直冲脑门,就在昨晚,那具尸体明明已经不见了,为什么她还能领到骨灰?!
就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一个人!是的,他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岩!
“喂,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女孩见他脸上阴晴不定,担心地问,可严冬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一个转身连招呼都没打便匆匆地赶回焚化间去了。
“老李!老李!”
这人还没进门,叫喊声却响了起来。
李岩不紧不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你们那么快就谈完了?”
严冬可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你知道刚才的那个女孩是谁吗?”
“谁啊?”
“她就是昨天警局送来的那名受害者的妹妹!”
“哦,原来是她,怎么了?”
“怎么了?!”
严冬差点没有大吼出来,他竭力地将声音压低,用一种深沉的,几近野兽发怒时的低吟,说道:“她居然已经拿到了苏娟的骨灰,可…可那具尸体昨晚明明就不见了啊!”
李岩的嘴角微微一扬,声音轻飘,“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既然她都已经拿到了,那不就结了嘛!”
“结了?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你已经找到那个女人的尸体了?”
“当然没有。”
李岩神秘兮兮地说:“实话告诉你吧,她拿的根本就不是她姐姐的骨灰!”
“什么?!”
对方语出惊人,把严冬惊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不是她姐姐的骨灰?!那…那她拿的是谁的骨灰?!”
“哎,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就别再问这些了,行吗?”
“不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还有,昨晚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把我送回了家?!”
严冬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李岩见拗不过他,叹了口气,只好把昨晚他昏迷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李岩一开始见到尸体又神秘失踪,着实给吓了个半死,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外面,被冷风一吹,整个人反倒是冷静了一些,尽管双腿还是抖个不停,不过没尿裤子已经算他胆子大了,当然,干他们这一行的也没有胆小的。
不过,李岩可不敢就这么站着,他去了自己开小差时常去的那家饭馆,也不点菜,要了瓶二锅头就喝了起来,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几杯下肚,李岩整个人顿时天不怕地不怕起来!
借着酒劲他回到了单位,在停尸间与焚化间来来回回找了几遍也没有发现尸体的踪影,只看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严冬,本想直接送他回去,但这样一来,尸体的事就瞒不住了,别看李岩几乎喝光了一瓶白酒,脑子却依然清醒,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晚的时间处理这件事,可他又该如何瞒天过海呢?这女人不像上次的安妮那样无亲无故,无人认领,到了明天,领灰的人一来,所有的事都会真相大白!
“喵!喵!喵!”
就在他抓耳挠腮,绞尽脑汁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声如同婴孩啼哭般母猫的叫声,李岩心里好一阵烦躁,骂道:“这些该死的野猫,再叫老子就把你们都给烧了!”
突然,他的脑中灵光一闪,整个人立刻变得兴奋起来,“瞧我笨的,这人没了,不还有那些野猫野狗嘛!”
李岩快速地跑到外面,这不看不知道,也不知是何缘故,又或许是他走运,殡仪馆周围竟徘徊着许多野猫,见有人来了都纷纷四散逃窜开来。
别看他都是四十的人了,此刻的李岩却像是回到了童年,立刻来了玩性,撒开腿就猛追起来。
还别说,他也算是有些能耐的,绕着殡仪馆来来回回跑了五六圈,两只手上竟已提着四只野猫了,若是放到古代,他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猎手。
他将捉到的猫统统敲晕关进焚化炉,接着再去抓,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趟,等所有的猫加起来差不多一个人的分量时,李岩才按下了焚化开关,这才有了今天的骨灰!
严冬听完叙述,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原来那些都是猫的骨灰,你…你也太残忍了吧?!”
“残忍?”
李岩没想到对于自己的急中生智,对方竟会给出这样的评价,他很不满地反驳道:“我不对它们残忍,今天就该轮到姓朱的对我们残忍了,难道你会认为发生这样的事,他会为我们开脱?不把我们卖了就算是好的了!”
严冬无言以对,他并不是心疼那些野猫,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等静下心来再想想,李岩的办法或许才是最好的,其实像这样的猫狗骨灰替换死者骨灰的事情他以前也听说过,有些殡仪馆私下和医学院挂钩,专门为他们提供解剖用的尸体,从中谋利,而他们用得最多的办法便是以动物的骨灰替换死者的,当骨灰装入骨灰袋后,几乎不会有家属再将其打开查看,而是直接放进骨灰盒,就算打开了,他们也无法分辨,这样,事情便可瞒天过海,只不过凑巧的是,有个医学院的学生在上解剖课时惊骇地发现,要解剖的尸体竟是前不久刚刚被焚化的舅舅的遗体,这才将整个事件曝光出来!
“算了,不管怎么说这事也过去了,但是…”
“但是那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李岩好像看穿了对方的心思,替他把话说了下去,严冬的脸上一片阴郁,眉毛挤成了川字,尸体丢失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在场,对李岩的怀疑已经可以排除,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闹鬼了!
“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别加班了,特别是有凶案的女受害人的时候!”
他最终还是没把见鬼的猜测说出来,其实不必他说李岩也早已想到,在这种地方工作遇到些不正常的事情那才是正常的,只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远远超出他们可以承受的范畴。
“唉,希望如此吧!”
对于严冬的美好愿望,李岩不以为然,他从桌上拿起瓶二锅头“咕咚咕咚”地猛灌几口,话风一转,说道:“对了,刚才门口的那位姑娘长得不错啊,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家里藏一个,外面放一个!对了,这些天都没听你提起你家那位?今天去你家时也没见到她,她去哪了?”
“你说Ami?”
被李岩一提醒他才想起Ami出走已经好几天了,竟然连半点音讯都没有,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女人,严冬愤愤地撇着嘴,“分手了!前几天就分了!”
“什么?分手了!”
李岩的反应就好像和女朋友分手的是他,Ami他是见过的,脸袋漂亮身材高挑,最重要的是在她身上有股妖媚诱人的浪荡味道,足以让每个正常男人都欲罢不能,至少自己就是如此。
“妈的,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严冬的这种草率行为把这个老光棍气个半死,眼看人家都换了十几轮女朋友了,自己却还是单吊一个,这上天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哎呀,不好!”
严冬冷不防地大叫一声,一边朝着门外跑去,一边大声说:“刚才急着过来找你,我连招呼都忘了和她打!”
“唉,你去哪?人家早走了,难道还会在那等你不成?!”
李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爱情的魔力当真是非同小可,这小子就连先前的焦虑恐惧也全都忘记了。
果然,等严冬再来到大厅时,女孩早就走了,他暗骂自己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这郎有情妾有意的好事也让自己白白放过了,真是罪无可恕!
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悻悻地来到领灰处,以有事需要联系死者家属为由,得到了女孩的姓名和电话,女孩名叫苏月,在本市工作,由于没有其他亲属,她姐姐苏娟连葬礼都没办就草草送来火化,严冬第一时间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可能是陌生号码的缘故,铃声响了很久,就在他以为无人接听的时候,电话通了。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6 16:17:00 +0800 CST  
八.欧阳警官
“喂!”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甜美的声音,严冬好不兴奋,连忙说:“喂,你好,是苏月苏小姐吗?”
“是的,你是哪位?”
“我是严冬!”
“严冬?”
“哦,不好意思,我就是刚才在殡仪馆门口碰到的那个…”
“是你!”
女孩的声音满是惊讶,话语中还夹杂一丝欢喜,“·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严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去领灰处看了你的资料,刚才真是对不起,我有些急事,所以忘了和你打招呼!”
“没关系,刚才看你失魂落魄得样子,没事吧?”
“没事了,谢谢!”
想不到对方还会关心自己,严冬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礼道歉!”
“这…好像不用了吧?”
见苏月并没有一口回绝自己,严冬的心里更加笃定,“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请无论如何都要赏这个脸,不然我会很不安的。”
“可是…真的不用了吧,而且你都已经跟我道歉了。”
苏月的语气又弱了几分,严冬不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说了个地方便挂了电话,他约的不是别处,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末日酒吧!
严冬满面春风地回来了,李岩快速地扫了他一眼,问:“怎么?又勾搭上了?!”
“什么勾搭上了?说得这么难听,是不是嫉妒我了?!”
“呸!”
他重重地啐了一口,转过身去,严冬好像有意气他,穷追不舍道:“我们约好下班后去酒吧喝几杯,之后嘛~”
他故意拉长声调,李岩终于忍不住了,大骂:“之后你们爱干嘛干嘛,我又不是你老子,不用和我说!”
也亏得今天清闲,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打发了大半天时间,先前的恐怖阴霾也暂时被一扫而空,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严冬飞也似地冲出了单位,直奔末日酒吧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连发命案的关系,酒吧的生意冷清了许多,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生意,叶龙无聊地趴在吧台上打瞌着睡,就连严冬进去也没有发现。
“喂,小龙,醒醒,快醒醒!”
“谁啊?”
这小子还真睡着了,被严冬一推,这才睡眼朦胧地抬起头,“哦,是严哥啊,快…快坐!”说完还狠狠地打了个哈欠。
“生意怎么那么差,一个客人都没有?!”
“唉,这还用问,附近连续发生凶案,还有谁敢来!”
叶龙垂头丧气地开始调酒,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两只手似乎也失了准头,好几次都差点把酒给洒出来。
“昨天的事解决了吗?”
“恩,昨天你走了没多久欧阳警官就来了,我按你说的都告诉他了。”
“那他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他会不会因为我撒了一次谎就怀疑这案子是我干?!”
不怀疑你才怪,自作自受,严冬没好气地在心里嘀咕,嘴上却说:“别胡思乱想了,还是那句话,不是你做的就没什么好害怕的。”
接着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这几天Ami有没有来过你这?”
“嫂子?没有啊,她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们分手了,她前几天一个人走了就再也没回去过。”
“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好好的,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呢?”
想起Ami严冬心里就是一阵烦躁,“别问了,没来过就算了!”他摆了摆手,从烟盒里抽出支烟点着了。
“严哥,酒吧里不能吸烟。”
“反正没人,怕什么?你这里有什么吃的?一会我有个朋友要来。”
“这小酒吧能有什么吃的,只有些点心,还有牛排套餐。”
“行,就要两份牛排套餐,牛排给我煎个七分熟,再给我们开瓶红酒。”
“您这是要干嘛?来的究竟是你什么朋友?”
除了Ami,叶龙从没见过严冬如此费心地请朋友吃饭,不过他带来这里的朋友也只有李岩一个,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嘴角扬起一个古怪的笑容,“嫂子不在了,难道说你这么快就…”
“别瞎猜,一会来了你不就知道了。”
听到严冬的回答,叶龙会意一笑,血色之约已经递到了对方面前。
严冬接过酒杯,眼神迷醉地看着它,并不急着喝,而是拿在面前轻轻摇晃,回旋于杯中的鲜红液体,如同一位翩翩起舞的红衣女郎,摄人心魄,不知为何,他现在对这酒越来越没抵抗力了,若是以后再也喝不到了,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酒吧里依旧没来客人,听着墙上时钟“嘀嗒嘀嗒”的跳动声,严冬的心也跟着跃动起来,若是苏月不来,他这人可就丢大发了,而且他也开始后悔自己选的地方,人家的姐姐就是在这附近遇害的,居然还会选在这里约会,真是太没脑子了!
手机的屏幕在严冬的指尖点亮变黑,苏月的电话号码若隐若现,到底要不要再给她打个电话呢?可是现在才改地点是不是有点晚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酒吧的门被人推了开来,严冬一阵激动,猛地转过头,刚刚站起一半的身体却僵在了原地,进来的人并不是苏月,而是个身穿皮夹克体态健硕的中年男人。
他长叹一声,颓然坐倒,一口将杯中剩余的酒喝了个精光,看来今天的约会是凶多吉少咯。
“欧阳警官,你…你怎么来了?!”
叶龙一见到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便失声叫了出来。
他就是调查连环凶杀案的警察?
严冬重新转过身,好奇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来,欧阳警官约莫四十岁上下,并没有中年男人发福的迹象,身材健硕,国字脸上是警察特有的坚韧和刚毅,浓密的眉毛下一对如同鹰眼般犀利的眸子扫视着酒吧里的一切,当然也包括他。
“哦,我正好在附近办事就顺道过来看看,今天好像没什么生意啊?”
“可不是,接连出了两起凶案,客人都不敢来了!”
“可这位朋友似乎并不在意,我刚才进来时看他正喝得陶醉呢!”
欧阳警官搭着严冬的肩,半开玩笑地说。
严冬把身体往一边挪了挪,他对警察没有好感,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持有执照的流氓,更有甚者连流氓都不如。
“欧阳警官,你要喝点什么?”叶龙问。
“不喝了,一会还要回去吃饭,我来其实是有点事想问你。”
叶龙配合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什么事?你问吧。”
“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单独说?”
“单独?可我还要做生意呢,不如就在这里说吧。”
严冬识趣地站起身,“你们说,我去门口等朋友!”
这欧阳警官找叶龙无非就是为了案子,他现在满心都是苏月,对于两人的谈话没有半点兴趣,可他的屁股刚离开椅子,叶龙便声音急切地说:“严哥,别走,欧阳警官,这是我哥,您调查的案子他也知道,您看能不能让他留下?”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在哀求了,严冬心说你们谈话关我屁事,非得拉上老子不可!刚要拒绝,欧阳警官若有所悟地抢先开口,“噢,原来你就是小叶口中那位让他坦白一切的大哥啊!”
严冬没好气地看了眼叶龙,苦笑着点了点头,这时,欧阳警官的笑意又浓了几分,“你做的很对,要是每个市民都能有你这样的觉悟,那破案可就顺利多了。“
“哪里哪里,你太客气了!”
严冬觉得自己就像在化装舞会上,用那张假面具交际着那些素不相识的人,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客套话。
“听说案发那天你也来过酒吧?”
“恩,不过傍晚时分我就走了。”
他知道脱不了身了,索性又重新坐了回去。
“不知你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物在酒吧附近出现?”
“可疑人物?”
严冬几乎没做任何考虑,便摇头道:“没有,别说是可疑人物,那天就连人我都没见到几个,酒吧几乎就像今天这样冷清。”
“哦~”
欧阳警官缓缓点头,可双眼始终没离开过他的脸。
“如果没事,我想去等我的朋友了。”
严冬终于知道叶龙为什么会对他有担心害怕的感觉,这个男人如鹰眸般的眼睛像把锋利的匕首,在自己的身上、心里划来划去,让他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请等等!”
这次挽留他的换成了欧阳警官,“既然案发那天你也在,就请坐下,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问,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对不起,如果你还是继续使用这样的眼神和口气,我想我会拒绝你的要求,你是不是把我也当成嫌烦了?”
对方显然没想到他竟会说得如此直接,愣了愣神,才露出个相对友好的笑容说:“真是不好意思,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职业病,都是职业病,请你谅解!”
“那就请快些吧,我的朋友随时都可能会来。”
说到正事,欧阳警官的脸又严肃起来,他从夹克口袋里摸出个透明小袋子,放在两人面前,“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透过袋子,叶龙和严冬的目光刚落到那个东西上,身体便不自禁地剧烈一颤!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6 16:19:00 +0800 CST  
九.惹祸上身
叶龙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严冬,惊诧地说:“这…这不是你的手表吗?!”
“是啊,它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严冬难以置信地看着欧阳警官,若不是对方将表拿出来,他到现在也不会发现自己的表竟然丢了。
欧阳警官也被这个出人意料的发现惊得脸色数变,他的眼神重新变得犀利,沉声道:“这是我在案发现场附近的一个草丛里发现的!”
“案发现场…附近?!”
“是的,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表会落在案发现场,还有案发当晚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严冬有些乱了方寸,他做梦地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也被卷进这起连环凶杀案里,他努力搜寻记忆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想起有关这块表丢失的种种细节,可遗憾的是,他失败了!
“我也不知道表是什么时候丢的,要不是你今天拿出来,我都还没有发现,至于那天晚上,我离开酒吧后就直接回了家,再也没出来过。”
“哦?你居然连自己少了块表都没发觉?”
欧阳警官对他的回答颇多疑问,“而且整块手表上只有一个指纹,我几乎可以断定那指纹就是你的!”
严冬的额头沁出一丝冷汗,他根本无法解释这一切,只能不停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欧阳警官没再继续逼问,话风一转,“那有没有人可以证明你在案发那晚一直呆在家里?”
“我的女朋友,Ami!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她失踪了!就在那天我回家没多久她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到最后,严冬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把整句话说完,他渐渐发现事情正朝着对自己最不利的方向发展!
果然,欧阳警官的眉头越皱越紧,连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失踪?那你报警了吗?”
“没有!”
“为什么?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其实我们已经分手了,就在案发那晚。”
“是吗?怎么这么巧?”
欧阳警官说话的时候一直很注意对方,对于他这个老刑侦人员来说,对方是否说谎是很容易从他的言行举止上判断出来的,“也就是说,在你女朋友出来为你作证之前,你的不在场证明是不成立的!”
“警官,请你相信我,那晚我真的在家,而且很早就睡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别这么激动,我希望你明白,凡事都得拿出证据来,不论是你还是我!”
严冬语塞,他已经在心里将Ami连同她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这个混蛋女人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玩失踪,真是害人不浅!
“这样吧,明天早上你来局里做个笔录,在案子没有告破前,请你暂时不要离开本市。”
欧阳警官的话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我…我这是被当成嫌犯了吗?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啊!”
“与其有空抱怨,倒不如好好想想手表的事情,还有那晚的不在场证明,对了,把你的电话告诉我。”
严冬机械地在欧阳警官递来的小本子上写了排数字,后者眉头微微一皱,“你没有手机吗?”
“前两天弄坏了,还没修。”
“那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怎么找你?”
严冬烦躁地在本子上又留下了单位的电话,欧阳警官这才勉强地放过他,再度提醒他别忘了明天到警局报到后,便起身离开了。
酒吧里依旧只有严冬和叶龙,两人相顾沉默,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冰冷的空气中,只有严冬粗重的呼吸声在飘荡。
手表!
他脑中不断地闪过刚才欧阳警官拿出来的手表,可能别人不能理解,这带在手上的东西怎么会连掉了也没有发觉?其实这和严冬的一个古怪习惯有关,他的手表并不是带在手上而是放在衣袋里的,当然那并不是块怀表,他不喜欢佩戴任何首饰,其中也包括手表,只是在某些场合不得不拿出来用一下而已。
突然,严冬的脑海中冒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最有机会接触这块表的人并不多,除了自己就数Ami,李岩,还有…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不自觉地朝旁边瞥去,叶龙!
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阴谋,而自己就是那个被人算计的傻瓜!
“严哥,严哥!”
叶龙见他沉默不语,有些担心地喊了两声,严冬伸手一拦,刚示意他不要打搅自己思考时,酒吧的门又被人推开了。
终于有客人来了!
叶龙欣喜地向门口看去,“欢迎”两字刚刚出口,脸上的表情立时一变。
“苏月?!”
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严冬等到现在的苏月,今天的她穿着一件鲜红的长筒绒线衫,下身是紧身的黑色丝袜和高跟皮鞋,配上她曼妙修长的身材,任哪个正常男人见了都会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为了今天的约会,她化了个精致的淡妆,原本已经绝美的脸庞更显几分妩媚,沉鱼落雁四个字用在她的身上,一点也不过分,就连一直心事重重的严冬也情不自禁地暂抛烦恼,定神看着盈盈而来的玉人,实在是太美了!
“你…你在看什么呢?”
苏月被男人灼热的目光看得俏脸绯红,叶龙马上变身为害羞的小男生,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苏月,你今天真是太美了!”
这种直接的赞扬是最讨女孩喜欢的,更何况他是发自肺腑,苏月羞红的脸上难掩喜悦,她偷偷瞥了眼严冬,见后者还在呆呆地看着自己,脸红得更厉害了。
“小龙说得没错,你今天真的很美!”
严冬的夸赞让苏月的脸如同花朵般绽放,她甜甜地朝着对方说了声谢谢,这让一旁的叶龙大为不满,他居然像个孩子般撒起娇来,“苏月,我也夸你啦,还是第一个夸你的,你怎么不跟我说谢谢!”
严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叶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可等他注意到苏月看着严冬的眼神时,惊讶地指着她问:“你…严哥约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真啰嗦!还不快去准备晚餐?”
叶龙在原地呆立了有好几分钟,才气无力地“哦”了一声,“那你帮我看下店。”说着,像只斗败的公鸡,往房间里走去。
严冬领着苏月来到一张靠墙的餐桌旁坐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今天下班有点晚,又回家一趟,所以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只要你能来,让我等死在这也值得!”
严冬眼神灼热,之前喝的血色之约此刻正在他的体内翻腾,苏月的头低得快要埋进自己胸口了,“你…你怎么也这么口无遮拦!”
“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半点也没夸大,为了见你我一早就等在这了!”
他故意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说着这三分真七分假的话,尽管如此,可女人就爱听这些,苏月果然笑得更甜了,她用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颊,嗔道:“好没羞!”
“你今天真美!”
严冬又发自肺腑地赞了一声,对方的笑容已经完全绽放,像这样的夸赞听多少次都不会腻的,它总能极大地满足女人的虚荣心,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心仪的对象。
苏月避过他灼灼的目光,奇怪地看着周围问:“酒吧怎么没其他客人?”
“我不想被人打搅,所以包了场!”
苏月先是一惊,小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才俏皮地说:“骗人,我不信!”
严冬心里好笑,还好这小妮子没傻到真信了自己的胡话,苏月得意地“哼”了声,“骗不了我吧,刚才来的时候我好像见到有人出去了!”
一想到欧阳警官,严冬刚刚建立起来的好心消失大半,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刚才的事,至少先让他和苏月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再说!
可世事往往不如人意,苏月似乎发现了他的异样,追问道:“来的是什么人?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个警察,难道是为了附近发生的案件?”
严冬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就是这么准,他将目光移到旁边,故作轻松地说:“是欧阳警官,他只是顺路来了解下情况!”
“是关于我姐姐的?”
说起姐姐,苏月的神情变得哀伤,严冬恨死了那个不请自来的警察,可他心里明白,最该恨的还是自己,选了这个最不该选的地方!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苏月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严冬一怔,“我?我怎么会知道!”
苏月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说:“不好意思,我有些走神了。”
看来姐姐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严冬理解地笑了笑,“没关系,你应该放轻松一点。”
“你们怎么了?”
叶龙一手拿着红酒一手拿着两个杯子走了过来,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
“我说你这酒怎么拿的那么随便?人家服务员可都是端着盘子的!”严冬故意找茬道。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6 18:05:00 +0800 CST  
十.遇袭
“靠!严哥,你是电视看多了吧?再说这里又不是正式的西餐厅,有我单独为你们服务,你就偷笑吧!”叶龙不满地抗议。
“你小子,怎么说今天也是你哥请客,就不能给点面子?去,换礼服带领结,认真点好不好?”
“那还要不要找个人来拉小提琴?”
“唉,这主意不错!”
“你…”
叶龙顿时语塞,他重重地将酒往桌上一摆,气呼呼地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严冬有种古怪的感觉,现在的他和前天慌慌张张找自己帮忙的叶龙判若两人,难道是因为案件的矛头已经指向自己的缘故?!
苏月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伤感的气氛也减轻了几分,“其实你不用特地为我准备那么多!”
“这些不算什么,而且我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选了这个地方是我考虑不周。”
“姐姐走了我真的很难过,不过我相信,凶手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
苏月直视着严冬的眼睛,这一刻这个温婉的女孩仿佛变了一个人,眼神中饱含着深深的恨意。
严冬不是个胆小的人,却被她看得有些心悸,“你,没事吧?”
苏月忽然笑了,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真是对不起,我失态了!”
她见严冬只是呆看着自己却不说话,有些不满地娇嗔道:“你想什么呢?”
“我不说,不然一会你又说我夸张不害臊!”
“你…你就是!”
苏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妩媚的一眼差点没把严冬的骨头都融化掉。
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他在心中暗叹,一转头无意间瞥到正迎面走来的叶龙,微微一怔,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小子还真去换了套衣服,现在的他倒也有了七八分高档西餐厅服务生的模样。
“恩,这才像样嘛!”
严冬一本正经地调侃起叶龙来,后者几乎是一路翻着白眼走到他们旁边的,他把两份餐盘往两人跟前一放,顺手摆下个开瓶器,连酒都没开,便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吧台。
红酒,牛排,安静的环境下柔和的灯光和动人的音乐,还有一对珠联璧合的金童玉女,一切都注定了这将是顿无比浪漫的晚餐。
严冬和苏月一反先前,没有说话,空气中却萦绕着暧昧的味道,他们安静地碰杯,安静地享用晚餐,安静地看着对方,安静地彼此微笑,仿佛不用说便能知道对方的一切!
这就是一见钟情吗?!严冬问自己。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沉浸在幸福之中的男女浑然忘了时间流逝,而一旁的叶龙却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一脸不屑地来到严冬旁边,用力敲打桌面,不满地说:“你们吃完了没?吃完我可要收拾了!”
“等等,我们再吃会……唉,小龙,你听见没?我说我们再吃会!”
叶龙根本不理睬,自顾自收拾起餐桌来,“盘子里都没东西了,还吃!”
严冬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自己和苏月的餐盘,果然都已吃空,“好好好,不吃了,那再给我们来两杯酒,我还是要血色之约,苏月,你呢?”
“一样!”
苏月的回答干脆,严冬先是一愣,然后好奇地问:“你也喜欢这酒?!”
“可不是,她第一次来就点了血色之约,为这知音人我可是高兴了好半天呐,不过可惜,我本将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叶龙突然插嘴,最后竟连诗句都念了出来,可越说到后面这醋意越浓,严冬笑骂道:“你这个口无遮拦的混小子,竟敢对你大嫂无礼,看我不好好修理你!”
“什么?一顿饭就成了大嫂了?这也太随便了一点吧!”
苏月的神情终于变了,严冬的脸有些冷,叶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吐舌头飞快地逃走了。
“这小子口无遮拦,你不要怪他。”
严冬的声音很温柔,苏月摇摇头,好半晌才悠悠地说:“姐姐真的对我很好,我来这里,一切都是她为我打点的!
没想到她又想起了伤心事,严冬可不希望这场原本浪漫的晚餐,最终以一个悲伤的结局收尾,他煞有其事地调侃起来,”那你姐姐怎么没给你打点个男朋友?”
“男朋友?”
苏月一愣,紧接着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要真是打点好了咱们还能这样共进晚餐么?”
见她的情绪缓和下来,严冬反而一脸严肃,“我真的很好奇,像你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的女孩怎么会是单身一人?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噗嗤!”
苏月被逗乐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恋爱我也谈过,不过都很短。”
“为什么?”
“没找到合适的呗!”
“那我呢?我是不是你的那杯茶?”
苏月抿嘴一笑,微微额首,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严冬激动地一口喝完手里的血色之约,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这嘴上更是少了个把门的,“你也是我的茶,就不知道我能不能喝?”
苏月脸上的红晕瞬间爬上脖梢,她不敢看对方,若换作以前,她必定非常反感男人的轻挑,甚至会拂袖而去,可今天,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整个人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只是不停地碎碎念着,“不,不不,不能那样…不能…”
“呵呵,瞧你紧张的,我只是开个玩笑!”
严冬知道自己酒后失言,急忙弥补,不过他很满意苏月的反应,看样子是个单纯的姑娘。
“呀!”
苏月看着手表喊道:“已经九点啦!我…我该回去了!”
严冬也没想到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他有些依依不舍地说:“不才九点嘛,能不能再坐会?”
苏月有些为难地说,“可要是再晚的话,我怕赶不上回家的车…而且明天一早,公司还有事…”
“赶不上车没事,我一会开车送你回去。”
“这…”
“再陪我半小时,好吗?!”
看着一脸期待的严冬,她勉强答应了,其实她也不想离开,恋爱中的男女是不会嫌在一起的时间太多的。
只是,这半小时在严冬看来,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在他反复证实了时间确实已到后,才极不情愿地带着苏月离开了酒吧,而叶龙则像送瘟神般送走了他们,甚至连单都忘了让严冬买。
屋外月色皎洁,万籁俱寂,不知是不是受这宁静祥和的夜色感染,严冬和苏月很有默契地并肩走着,谁也没提回家的事,月光从苏月的头顶披洒下来,让这位美丽的姑娘更显圣洁,严冬看得呆了,就连面前的路都忘了去看,他想,若是一直这样走下去,该是怎样的一种浪漫啊。
“你的车?”
苏月首先从这份浪漫中醒了过来,要不是非走不可,她也不愿意打破此刻的宁静。
严冬停下脚步望了望周围,两人离开酒吧并不是太远,而自己的车就停在酒吧对面的一片空地上,“你在这等我下,我去开车。”说着,他朝着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块直立在路口的指示牌被他无意间瞥见,牌子上清晰地写着X街,“原来这里就是X街!”他暗暗好笑,自己走了一路竟还没发现,这条从前名不见经传,而现在却令人畏惧的街道,像一条漆黑的巨蛇,正静静地躲藏在月光无法照到的黑暗之中。
严冬很庆幸自己是个男人,并不用太为那起连环奸杀案担心,若是换作女人…
突然,他的脚步和他的思绪一起戛然而止,只是一秒停留,甚至连一秒都没有,严冬便猛地转身,朝着苏月的方向冲去,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竟会让她一个人留在这个凶险之地。
夜晚的风渐吹渐凉,苏月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颤,她时不时地朝严冬离开的方向张望,期待他快些回来,月亮恩宠地抛来一抹月光照在女孩身后的墙上。
突然,一个漆黑的人影正一点点地在墙壁上升起、放大,像一张巨口,慢慢地吞噬着面前的女孩。
“苏月!快跑!”
苏月被严冬的叫声吓了一跳,同时,一种强烈的死亡感笼上心头,几乎没作任何考虑,她一个箭步便朝着严冬的方向跑去。
月光照不到街道,漆黑一片的路上没有一盏路灯,黑影就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躲藏在黑暗里,严冬看不见对方,却知道他肯定正追着苏月向自己而来!
严冬拼命地蹦跑着,希望能赶在黑影之前救出她。
“啊呀!”
突然,苏月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下,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
严冬的心顿时凉了一截,他看见黑色的影子越来越大,像团浓雾般慢慢覆盖苏月的身体,眼见爱人正一点一点消失于黑暗之中,他灵机一动,佯装拿出手机,放到耳边大声说:“喂,是报案中心吗?这里是S市X街,现在正有凶案发生,请快来救救我们!”
他的举动似乎起了作用,黑影的动作真的停住了。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7 07:52:00 +0800 CST  
十一.获救
严冬一阵欣喜,他与苏月之间又拉近了不少距离,现在,他可以清楚看见,一双黝黑粗壮的男人大手正向后拖拽着地上的苏月。
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救到她的时候,黑影却突然动了,他拖动苏月的速度陡然加快,眼看就要赶上的距离竟然又被越拉越远,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几乎是和自己同步后退的苏月,背后冷汗直冒,这黑影难道是个怪物么?怎么拖着个人还能跑得如此之快?!
与地面的摩擦痛得苏月哇哇乱叫,声音撕心裂肺,她的哭喊声、呼救声仿佛一柄柄利剑,刺穿了严冬的心,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双腿也跟着发软,可那个黑影就像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
严冬知道,自己现在若还不做些什么,苏月就会落得和她姐姐相同的悲惨结局了。
“苏月,别怕!”
他猛地一咬牙,速度加快到了极点,他无法维持这种速度太久,所以当他看准一个与苏月最接近的距离时,一纵身,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终于,天可怜见,他抓住了她的手,像条和人争抢食物的狗,对着黑影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叫!
黑暗中,哪怕是离得如此之近,严冬也只能看见对方的眼睛,那是双泛着光的邪恶眼睛,细长得就像一对狼眼,然而此刻,它正凶狠地盯着自己!
黑影的动作终于完全停下了,严冬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提防着对方随时可能发起的攻击,“你已经跑不掉了,我报了警,警察马上就会来了!”
“哼,哼哼哼!”
黑影终于出声了,一阵阵尖细阴森的笑声让他不寒而栗,“报警?别骗我了!你拿什么去报警?嗯?”
严冬的心头“咯噔”一颤,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令他感到恐惧的并不是黑影本身,而是,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手机坏了,无法报警!
“你到底是谁?!”严冬的声音低沉得像块石头,随时都会砸落下来。
黑影没有说话,而是放下昏迷的苏月,一步步朝他走去。
完了,这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严冬在心中悲呼,对于这个怪物他是没有胜算的,自己甚至连对方的样子都没法看见便要死了,实在是心有不甘呐!
眼看着那对恐怖眸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突然大喝道:“叶龙!住手!”
没人知道严冬为什么会在现在喊出这个名字,包括他自己,或许这又是他的缓兵之计,又或者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的答案!
黑影好像也被吓了一跳,动作稍一停顿,便又冲了过来,速度却比之前更快了,而他的那双眼睛竟然在不禁意间变成了血红色!
严冬已经感觉到胸前泛起的森森寒意,紧接着一阵剧痛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刺破了皮肤,正一点点插入自己的胸口!
就在他准备闭眼等死的时候,突然,一道灯光从身后射来,黑影的动作也随之戛然而止,严冬顾不得伤口的剧烈疼痛,咬咬牙,挣脱了刺入胸口的东西,转身踉踉跄跄地向着光源处奔去,“救命!救命啊!”
灯光好像听到了呼喊,快速地朝着他移动过来,由于正对着光,严冬无法看清那人的模样,他只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哪怕是像条狗一样爬过去!
可是,他的身体并不允许他这么做,严冬从跑变走,从走变爬,呼吸越来越沉重,当他好不容易来到那人的脚边时,再也支撑不住,连求救的话都没说出口便倒了下去。
恍惚间,他看见苏月站起来了,正朝着自己奔来,得救了,他在心中长长舒了口气,刚要开口叫她,一个熟悉的黑影又在苏月背后陡然窜起。
是他,他还在!
小心!
严冬的眼珠瞪得溜圆,嘴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像散了架一样无法动弹,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月被扑倒,看着她挣扎、求救直到绝望地望着自己!
黑影在苏月身上无情地宣泄,严冬看不下去了,可他怎么都闭不上眼,也转不动头,若是双手还能动,他情愿戳瞎自己的双眼,也不愿看完这残酷的一幕!
最后,黑影粗壮的大手紧紧掐住苏月的脖子,女孩美丽的脸扭曲变形,酱紫色的脸上,一对眼珠好像随时都会从眼眶里蹦出来,一根长得有些过分的鲜红舌头仿佛挂钟的针摆,左右晃动着,样子可怖至极。
“不!不不!快点住手!啊!”
严冬终于吼叫出来,他猛地闭眼,等到再睁开时,周围已经换了一副景象,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雪白的一切,似乎还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
渐渐地,说话声越来越清晰,“严哥!你终于醒啦?严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叶龙的声音,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黑影,他挣扎着想要离开,可身体每动一下,伴随的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你伤得那么重,不要乱动!”
严冬认得这个声音,是苏月,他慢慢地平静下来,太好了,她没死!
“我…我这是在哪?”他虚弱地问。
苏月努力控制住眼中的泪水,紧咬嘴唇抽泣着,要不是严冬伤重,她定会扑到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见她泣不成声,一旁的叶龙开口道:“这里是医院,你被人刺伤了,还好送来及时,不然的话…”
不然自己就死了!严冬明白,只是他不明白叶龙为什么也会在这,他还记得自己最后对黑影说过的那句话,还有苏月,她明明已经被掐死了,可为什么…
“唔!”
虚弱令严冬头脑晕眩,无法继续思考,更难以开口,不过既然已经脱险,他索性暂时抛开所有问题,任由自己沉沉地睡了过去。
冗长的睡梦不起一丝波澜,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安稳地睡个太平觉了,等他再醒来时,阳光正和煦地洒在身上,让他第一次有了活着真好的念头。
“你醒啦?”
苏月推门走了进来,严冬机械地动了动身体,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刚想坐起来,却被苏月一把按住,她语带嗔怪地说:“别乱动,你的伤口还没愈合呢!”
“你…你没事了?”严冬现在终于可以把憋在心里的疑问讲出来了。
“我没事,背后擦掉层皮,前天晚上刚到医院就处理了,要不是你…”说到这里,苏月哽咽了,“要不是你舍命救我,我早就去见我姐姐了!”
“可我明明看见那个黑影掐住你的脖子,而你已经…已经…被掐死了啊!”
“死了?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死了怎么和你说话?难道你以为我做了鬼不成?!”
严冬无言以对,苏月脖子上白皙一片,没有任何掐过的痕迹,那自己看见的那一幕又如何解释呢?
“你没事吧?”苏月担心地在他额头上摸了摸。
“对了,你说我们是前天晚上被送来医院的?那我岂不是已经睡了两天了?”
“差不多吧,你中间醒过一次,不过很快又睡着了。”
接着,苏月用一种爱怜而又感激的口气说:“严冬,真的很谢谢你!我…我真的值得你用命来救吗?”
“值得!”
他的回答很干脆,不过他现在并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情,他努力在脑海中整理着那晚发生的事,“我记得和那人纠缠时见到一束光,然后我就朝着光源那里求救,是的,一定是那里的人救了我们!”
“这些我都不知道,其实那人抓住我没多久我就昏过去了!”
突然,苏月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不过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送我们来的人,后来我找医生打听,他们居然说是在医院门口的地上发现我们的!”
“怎么会这样?!”严冬迷茫了。
此时,叶龙走进了病房,见到他醒了,高兴地说:“严哥,你醒啦!真是太好了!”
严冬的眼睛眯了起来,凝视着眼前的男人,酒吧附近,知道自己的手机坏了,还可以准确地埋伏自己和苏月,还有几天前警察找他时惊慌的样子,种种迹象串联起来,叶龙的嫌疑都是最大的,可为什么他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出现在这里呢?!
“严哥,你怎么啦?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接着,严冬望向苏月,“是你告诉他的?”
后者茫然地摇摇头。
“是我在X街上看到了一大片的血迹,还有你的一只鞋子,猜测你们可能出事了,这才一家家医院地找,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了你们!”叶龙解释道。
严冬的脸仍然紧绷着,没有一点表情,“你怎么会去X街?!”
“还不是为了去找你!你的车没开走,我猜你们肯定就在附近,果然没走一会,我便隐约听到你在喊我,这才寻着声音找到了X街,不过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一旁的苏月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驳斥叶龙的话。
严冬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么晚了你还要找我干嘛?”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7 07:56:00 +0800 CST  
十二.警察的怀疑
叶龙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外星人,“结账啊!难道吃了饭不用给钱吗?我忘了收,你们居然也能这么心安理得地走!”
“那你到了那里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叶龙没作任何思考,摇头说:“没有。”
“你真的一个人都没看见吗?!”
他不明白严冬究竟想知道什么,不过他还是很肯定地回答:“没有!”
严冬沉默了,有苏月在,叶龙应该不会撒谎,而他已经分不清那个恐怖的夜晚,究竟哪些是真实发生而哪些又只是自己的错觉了!
“或许都是我的错觉吧!”严冬不想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结了,他温柔地望着苏月说:“你以后出门要特别小心,最好能得到警方的保护,对了,你们报警了吗?”
“没有,你伤得那么重,我哪里还有心情想这个!”苏月的眼眶有些红。
严冬微微额首。
叶龙也跟着苏月附和道:“是啊,这两天你一直昏迷,我们都担心的很,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那我现在醒了,是不是能去报警了?”
“现在还要去报警?”
叶龙有些惊讶,“可这都过几天了,那个袭击你们的人也早跑了,是不是没这必要了?”
“没必要?我们多提供些线索,警方便能早些破案,难道你想让罪犯逍遥法外不成?!”
严冬的眼睛瞪得溜圆,吓得他不敢吱声,“把欧阳警官的电话给我,这事由我来说吧。“然后,他又深情地看着苏月说:”到时我会向他提出请警察保护你的安全的!”
苏月没想到他身受重伤还关心自己的安危,感动之情溢于言表,“难道…难道你就不能陪在我身边,保护我吗?”
严冬没想到对方竟会在这里,如此直接地向自己表白,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叶龙无奈地叹了口气,留下了电话号码,识相地退出病房,为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怎么?你…不愿意?”
严冬的迟疑令苏月不安,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哪怕是你刚刚豁出性命救了她。
严冬连忙摆手,“不,当然不是,我…哎哟!”他的动作扯动了胸前的伤口,一时间痛得呲牙咧嘴。
“好啦,我知道了,那么激动干嘛!”
苏月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这风情无限的一眼令他气血上涌,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渗出血水来,他赶忙压下心中邪火,问对方要了手机,便给欧阳警官打去了电话。
通话很短,没说几句严冬便挂断了电话,“欧阳警官说他马上就来,你能不能再多留会?”
“嗯,其实公司知道我出事后,也给了我几天的假期,所以这些天我都是休息的。”
“对了,还有叶龙,你也帮我叫上他吧,毕竟他也算当事人之一。”
苏月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出去了。
严冬缓缓合上双眼,他并没有睡觉,而是又把那晚的事重新捋了一遍,特别是那个黑影,他绞尽脑汁,试图看清对方的模样,可除了那对骇人的眼睛外,再没有其他。
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他想起自己在看见苏月被黑影掐死时的恐惧感觉,那种几近窒息的感觉,并非来自苏月,而是黑影的手腕,准确地说,是他手腕上带着的那块表,那分明就是自己丢失的,应该正安静躺在警局证物房里的那块表!
现在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应该是在见到那束光之前就失去知觉的,而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尽管这幻觉看来是如此的真实。
病房门被人推开了,苏月带着叶龙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欧阳警官,他向严冬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便直入主题,尽显警察干练高效的工作作风。
“前晚的事我已经听苏月他们说了些,也去医生那了解了你的伤势,他们也无法确定你的伤口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你有见到凶器吗?”
严冬摇头,刚才没人时他也看过胸前的伤口,只是贴着厚厚的纱布没能看见里面,不过从纱布覆盖的面积来看,伤口绝对不会小。
“那么那个凶手的样子呢?”
他依旧摇头,欧阳警官眉头微皱,“你想清楚些,从你受伤的情况来看,当时你和凶手的距离应该不远!”
“是的,最近的时候,我们相隔只有几步之遥,可是,除了他那对红的慎人的眼睛外,我什么都看不见,我觉得,那个凶手或许根本就不是人!”
此话一出,旁边三人同时向他投去惊诧的目光,欧阳警官更加疑惑了,“不是人?难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一只动物?”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凶手开口说过话,可是那个声音,我现在想想,根本就不是人能发出的!”
严冬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脸上也露出恐惧的神情,“而且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像是…”
“像什么?”
他努力平复一下心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幽灵!”
“啊~”
苏月一把捂住嘴巴,硬是将尖叫憋了回去,严冬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温柔地说:“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苏月看着他的眼中充满感激与爱意,若是四下无人,她定会献上一个深深的热吻,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嗯哼!”
欧阳警官重重地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人温情的对视,他不喜欢在工作时说其他的,特别是这些腻人的浓情蜜意,他非常严肃地告诫严冬,“你要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那不过是你在恐惧中臆想出来的东西。”
严冬很想反驳他,却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没有证据来证明自己说的,欧阳警官又将目光移向了苏月,希望能听听她的说法。
苏月不知所措地望向严冬,后者淡淡一笑,说:“你把你那晚见到的都老老实实地告诉欧阳警官。”
“凶手是从身后袭击我的,而且事情发生没多久我便昏了过去,所以没有见到凶手的样子,也没有听到他说话,若不是严冬半路折返,只怕我早就被害了!”
“半路折返?”
欧阳警官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狐疑地看着她。
“我是去酒吧对面拿车的,就在那块写着X街的路牌边折返回去的,至于为什么,嗯,只能说是直觉吧!”
“直觉?直觉告诉你她会有危险?”
“是的,而且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正确的!”严冬看着欧阳警官的眼神无比坚定。
欧阳警官与其对视着,眼神也变得更加犀利,“既然你的车停在酒吧对面,你们又怎么会走到X街的?要知道,那里离酒吧并不算太近!”
“我们只是饭后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里,要不是我看见路牌,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原来那里就是X街!”
“也就是说,你们走到那,完全是无意识的?!”
“嘿,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
叶龙在一旁酸溜溜地插嘴道:“享用了一晚上的浪漫晚餐,就连饭钱都不记得给,你说他们还会在意其他的东西?!”
欧阳警官没有理睬叶龙,而是继续凝视着严冬,他要听到对方的亲口回答。
严冬没好气地瞪了叶龙一眼,才对着欧阳警官沉声说道:“欧阳警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从离开酒吧来到X街直到遇袭,一切都是巧合,这完全可以洗清我丢失手表所造成的嫌疑!”
“可是,这或许就是场有预谋的巧合,在我拿出你那块遗落在案发现场的手表之后!”
欧阳警官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他需要通过对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来判断严冬是否在说谎!
“你根本就是在针对我!”
严冬忍无可忍,他愤怒地对着欧阳警官吼道:”苏月和叶龙都可以证明,走到X街纯属偶然,没有人唆使,更加与我无关!”
欧阳警官沉默片刻,才吐出一句半温不火的话来,“希望如此吧!”
“欧阳警官,请你明白,你那晚走后我就没离开过酒吧,也没打过电话,我完全不可能安排这一切!“
严冬拼命压下心中怒火,他没想到这个固执的警察,竟会如此感情用事,这是想屈打成招不成?!
“好了,你身上有伤,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如果你们想到了什么,再给我打电话!”
欧阳警官说着,起身整了整衣服,向沉默不语的三人道了别,转身朝门外走去,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严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警官,我真的是无辜的,凶手另有其人!”
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直到很久以后,严冬还时常会想起他离开时留下的那句话,“你放心,我们是不会抓错人的!”
之后几天,严冬都过得不舒坦,欧阳警官又来过几次,只是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案件也没有新的进展,但他对严冬的态度却始终没有改变。
或许在他心里早就把自己定为罪犯了,而原因仅仅是,案发现场附近有一块自己不知何时遗失的手表!严冬无奈地想。
对此他除了窝火别无他法,因为自己根本想不起那块手表到底是怎么丢的,好在警方似乎也拿不出其他证据来证明他就是凶手,案件再度陷入僵局。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7 13:44:00 +0800 CST  
十四.照片上的女人
房间里沉闷的气氛挥之不去,两个人都没了说话的兴致,中途,严冬出去给苏月打了个电话,内容很简单,我想你了!
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许是受了李岩的故事的影响吧?
一直到下班,李岩都没从自己的记忆中解脱出来,严冬走的时候没和他打招呼,只是在他的肩头拍了下。
严冬现在很想回家,很想见到苏月。
苏月就像是掐算好时间一样,他的脚刚踏进家门,热腾腾的饭菜便被端了上来,吃着可口的饭菜,严冬的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和惬意,还有什么比这样的二人世界更加温馨的呢?
饭过半旬,他讲起了李岩的故事,本意只是想找个话题,可苏月却听得泪水连连,哽咽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女人的感性和富有同情心在她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严冬赶忙放下碗筷,笑着安抚起她的情绪,好半晌,苏月才慢慢平静下来,可嘴里还在反复念叨着:“可怜!真是太可怜了!”
看着泪眼迷蒙的她,严冬刚刚拿起纸巾的手陡然悬在了半空,他有些把握到自己看见李岩初恋女友照片时那种熟悉的感觉了,没错,就是那双眼睛,与苏月有些相似,却又好像少了些什么?
可到底少了什么呢?!
“冬?你怎么了?冬?”
苏月急促的喊叫声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严冬茫然地望着对方,他并没有说出那不着边际的感觉,只是喃喃地说:“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他不知道,正是这个若有似无的古怪感觉,牵引着他一步步走向真相,也一步步迈向灭亡!
以至于多年后的严冬一直在想,真相真的如此重要吗?明知是陷阱,却依旧飞蛾扑火;明知是疮疤,却非要将它揭开来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我们暂且不表。
夜渐渐深沉,严冬却始终无法摆脱白天的那个故事,就好像触动了头脑中的某根神经,他不能自已地反复回想着报纸上的那张照片,原本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现在却变成了无法驱散的恐怖梦魇。
女人的脸由模糊变得清晰,充满笑意的大眼睛,挺拔的鼻梁,性感厚实的唇,还有…
突然,女人耳朵上的一对耳环难以制止地闯入他的视线,那是对再普通不过的耳环,可就在看到它们的那一瞬间,严冬的心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一阵阵隐隐作痛。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月把头枕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玉手在他结实的肌肉上游走,吐气如兰。
严冬捏过头看着她,突然,他的眼中闪烁起异样的光彩,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有没有不舒服,你马上就知道了!”
顿时,整个房间春潮迭起,一派旖旎风光,苏月缓缓合上双眼,享受着心爱男人的爱抚,严冬是个懂得温柔的人,这令她很是受用,可是今天…这个男人的动作似乎有些不同。
可还没等她明白哪里不同时,严冬的动作已经由温柔变成粗野,他像头饥饿的野兽,开始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生硬而又粗暴地占有她的身体,男人的兴奋与激动仿佛初尝禁果的少年,不知疲倦地释放着所有的激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筋疲力竭,严冬才鸣金收兵,他虚脱地倒在床上,脸色煞白,汗水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冬!”苏月一脸焦急,“你…你这是怎么了?”
严冬的嘴大张大合着,喉咙里发出鼓风机般聒噪的声音,这可把她吓坏了,慌乱地拿起手机,刚要拨打120,苏月的手被抓住了,严冬又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才勉强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我…没事,让我…休息一会…就好。”他的鼾声几乎是在说完话的那一刻便响起了。
苏月凝望着他,眼神古怪而又复杂,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吧。
可惜,严冬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熟睡到天亮,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一次次闯入他的梦里,却不发一语,只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定定地看着。
整整一夜,严冬都是在现实与梦境的交织中度过的,他在恐惧中惊醒,又在疲惫中睡去,而那个女人依旧站在那里,依旧死死地盯着他!
当他最后一次被惊醒后,严冬决定不睡了,为了不吵醒苏月,他没有开灯,而是摸黑从床头柜上拿了烟和火,点了一支。
他是极其疲惫的!
他的疲惫不仅来自身体,更多的源于精神,源于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他想起昨晚和苏月的抵死缠绵,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因为他清楚记得,那个令他着魔的女人并不是苏月,而是李岩的初恋,报纸上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突然,房间里传出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你是在想我吗?君!”
“谁?谁在说话?!”
严冬的眼光迅速扫过整个房间,没有人,就连睡在身边的苏月也不知去向。
他慢慢地挪下床,焦急地喊了起来,声音却被压得很低,“小月?小月!苏月!”
“君~你在找我吗?”
这次,他可以感觉到这个声音了,后脖颈泛起丝丝了阵阵凉意,就好像有张嘴正在后面对着自己吐气。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转头,预想中的恐怖画面并没有出现,身后空空如也。
严冬狐疑地回过头,刚刚松了口气,忽然,一张没有任何血色的冰冷的脸,正悄无声息地看着他!
“啊!”
一声惨叫,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就此被吓晕过去,而不用继续面对这极度恐怖的场面,他一屁股坐倒在床上,身体筛糠般颤抖着,“苏月?怎…怎么是你?“
这突然出现的人正是苏月,她的脸就像她的表情一样冰冷,没有张嘴,可声音却已经从喉咙里传了出来,“你是在找我吗?”
“你是谁?你不是苏月!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呵呵~我就是那个你一直想到现在,无法忘记的人啊!”
“想到现在?无法忘记?你…”严冬的瞳孔突然收缩,是的,他想到了,一个骇人的答案,“难道你是报纸上的那个女人?!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苏月’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似乎是在为对方还记得自己而高兴,可严冬接下来的话却让这个表情瞬间凝固了。
“你…你上了苏月的身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又不是李岩!”
“唉~”
‘苏月’幽怨的叹息随着空气在房间里飘动,“君!若不是你一直念着我,我又怎么会出现在你面前?”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听了个故事!我不是李岩!更不是什么君!我的名字叫严冬!严厉的严,冬天的冬!”
“严冬?严冬…”
‘苏月’将这个名字反复念了两遍,嘴角扬起一个古怪的弧线,“这是你的新名字吗?君。”
“我说了,我不是君!你快点给我消失,立刻!”
严冬随手从身边抓起个枕头,正要向她砸去,卧室的门“咿呀!”一声开了,紧接着,整个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家里居然还有第三个人,他的心一沉到底,不安地向门口望去,就在眼睛刚接触到门口站着的人时,他的眼珠差点没从眼眶里弹射出来。
是苏月!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没错,门口竟然还站着一个苏月!
“冬,你怎么起来了?”
门口的苏月诧异地看着他,严冬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愣了足有好几分钟才突然想起另一个‘苏月’,可等他再去看时,那个被女鬼上身的‘苏月’已经不见了!
他愣在原地足有好几分钟,才换换地问道:“你到哪里去了?”
“我去上厕所了。”
严冬看了眼房间里关着灯的厕所,狐疑地问:“你去了楼下的厕所?”
苏月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左手拨弄着衣角,“是啊,楼上的厕所抽水好像坏了。怎么了?你怎么不睡了?”
她的小动作没能逃过严冬的眼睛,后者缓缓合上眼,又突然睁开,“你刚才开门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房间里有其他人?!”
“其他人?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吗?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不睡了?坐着干嘛呢?”
“我突然睡不着了,想去楼下看会电视。”严冬说着披上外套朝屋外走去,当他走过苏月的身边时,忽然问道:“你刚才真的上厕所去了?!”
“我…我…”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苏月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噎得说不下去了,她快速拨弄着衣角,呼吸也变得急促。
“没事了,你继续睡吧。”
严冬感觉异常疲倦,他没再追问,下楼去了。
在这个时候独处绝对不是个好主意,刚才惊恐灵异的一幕如鲠在喉,他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十五分,他知道自己又无法入睡了,可比起这些,现在的他更不愿面对苏月,仿佛那个女鬼还在她的身上,会令自己感到害怕和不安。
苏月一反往常地没有跟下来,或许是睡意正浓,又或者心里有鬼,严冬是这样想的。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8 07:54:00 +0800 CST  
十五.花婆
大厅里的灯全都被点亮了,这是严冬自认为对付恐惧唯一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有了前几次的经历,这次他淡定了不少,可以肯定,刚才发生的事绝不是一个梦,如此真实的感觉也让他很难相信,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严冬迷茫了,却也更加坚定了找出真相的决心。
自从第一具尸体失踪以来,他一直都在逃避,可这种接连不断的恐怖并没有因此而减少,相反的变本加厉,他必须在自己的神经被摧毁之前找出元凶,彻底结束这一切!
房间里太安静了,静得让严冬觉得不舒服,该死,居然忘了开电视,他暗骂。
当他望向那台四十二寸的液晶大彩电时,一张疲惫而又凝重的瘦脸倒映在屏幕上,那双冰冷的眼睛看得严冬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自己昔日那张意气风发的俊俏脸庞早已没了踪影。
这,还是我吗?
“你在干嘛呢?”
突然,严冬的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不用看他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苏月,没有了往日的浓情蜜意,现在的她竟是如此令人害怕。
他没有转身,或者说是不敢转身,只是微微抬了抬眼,向电视里自己的身后看去,没错,是她,她就在后面,依旧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她又来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动,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人一鬼,周围的空气因为这种僵持,几乎凝结成冰砸落下来,时钟里指针跳动的声音已经完全跟不上严冬的心跳,他的手指在沙发座垫上不停地画着圈。
终于,他忍不住了。
“你缠着我不放,究竟想要干什么?!”
尽管没有勇气和“女鬼”面对面,但是他不想再逃避了,他要知道真相,揭开所有的谜团!
“我…我没有,冬…”
“女鬼”竟然低下了头,声音也有些发虚。
“没有?没有你还一直缠着我…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严冬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扬眉毛,猛地转身望着她。
“叫你冬啊,怎么了?”
“你是苏月?!“
见她点头,严冬强压下心中狂喜,连声说道:”是你,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冬,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没什么,我没说什么。”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虽说女鬼没有出现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面前这个女人的神秘已经让他感到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你下楼来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害我给你吓了一跳!”
“是你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神,连我下来都没发现!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
苏月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问道,可是严冬并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到时间了,我该去上班了!”
整点的钟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敲响,严冬这时才反应过来,时间竟在全无察觉中到了早晨七点,他刚要开口,苏月已经出门去了,带着些抱怨,还有她重重的关门声。
严冬没空理会这些,他抓耳挠腮了一会,心里终于有了主意,回到房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了好一会,他才找来纸笔记下了一个电话和地址,刚准备去上班,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卧室厕所里的马桶,只是稍一迟疑,他便走了过去,当按下马桶抽水按钮时,水并没有如预期般流出来,苏月说的居然是真的,抽水真的坏了!
在去单位的路上,他打了个电话,预约了一个下班后要去找的人,希望一切都能在那里找到答案。
整整一天,严冬都是在游离的状态下度过的,其中发生了什么,说了些什么都已经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在下班的那一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单位,驱车来到市中心一处普通的高层住宅楼前。
“迎宾路124号腾龙大厦。”
严冬拿出写有地址的纸条,对照着眼前的大楼念道,在确认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之后,他乘坐电梯径直来到了16楼。
在走廊尽头的一扇房门前,严冬停住了,“1605,是了,就是这里了!”他再次看了眼纸条。
“笃~笃~笃~”
房门被敲响了,没人应声,不过房间里很快便有了动静,有人来开门了。
严冬的心跳有些加速,他反复想象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的模样,可即便如此,等到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他还是呆住了。
开门的是一个身穿西装,五十上下的男人,一双绿豆眼嵌在他圆圆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这与自己心目中替人降妖捉鬼的大仙相去甚远,不过他马上释然了,或许这只是大仙的家人,又或者是他的助手,谁说大仙就都是孤家寡人的。
严冬这次来“请仙”实在是迫不得已,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解决办法,尽管自己之前一直是个无神论者,可这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呢。
“你找谁?”男人开口了。
严冬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很古怪,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说:“请问,花婆是住这里吗?我叫严冬,早上…”
“跟我进来吧。”
男人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冷冷地打断了,转过身,径直往房间里走去。
对于这样的待客之道,严冬是不满的,或者这就是大师的架子吧?而自己有求于人自然也只能忍着。
男人的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就在严冬准备将房门带上时,他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别关门,你来了,它也该走了!”
“他?”
严冬跟在男人后面,左右张望着,“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俩啊!”
“不,有的东西,你看不见罢了!”
男人的话让他的后背窜起阵阵凉意,“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有…”严冬说了半天硬是没把这个鬼字说出来。
“如果这里只是个普通的地方,你今天还会大老远地赶来吗?”
男人冲他神秘地笑了笑,严冬沉默了,跟着男人的步子也更快了。
两个人在一间像是会客厅的房间里停了下来,男人指着沙发对他说:“坐吧。”说着自己也坐了下来。
严冬见他并没有去喊花婆的意思,只好开口提醒道:“我今天找花婆有点急事,你能不能…”
“我就是花婆。”
“你?!”
严冬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花婆显然对他这种小题大作的表现很是不屑,他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别浪费时间了,说说你的事吧!”
这一提醒,严冬总算平静下来,虽然对眼前的男人还是半信半疑,可自己也别无选择了,只好将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离奇恐怖的遭遇都说了出来。
花婆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似乎对方只是告诉他今天买了什么菜做了什么饭似的,不过严冬发现,有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没离开过自己,等他将殡仪馆丢尸和夜见女鬼的事都说了一遍,花婆这才缓缓地站起身,一脸沉思状。
看着他侦探架势多过大仙模样,还有那身极不搭调的西装,严冬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看来自己这趟是找错人了,这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大仙花婆多半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就在他准备找个借口离开时,花婆已经不动声色地来到了旁边。
突然,花婆插在口袋里的手猛地抽出,掌心处一张黄色符纸被重重地拍在了严冬肩头,他的嘴里还叽里咕噜地念着严冬听不懂的话。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他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别动!”
花婆的声音很低沉,虽然不响,却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威慑力。
果然,严冬不敢动了,他不知道花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感觉肩膀上先是一沉,接着便是一阵轻松,就好像放下了扛着很久的重物一样。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花婆的脸才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喘着气说:“好了,你可以动了。”
严冬狐疑地看着他,不明就理地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的那个女鬼刚才就在你的身后,她是一路跟着你进来的!”
“什么!”
严冬失控般,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骇然地望向身后。
“你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刚才事发突然,加上她一直警惕,我没有办法收服她,只能先将她赶走了。”
知道女鬼走了,严冬长长地舒了口气,可听到只是将她赶走,不禁又担心地说:“可等我回去了,那女鬼岂不是又会来找我?”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会为你准备护符,你只要带着,她是绝对近不了你身的。”
严冬闻言,心总算放下了大半,“若不是那天我同事拿着的报纸,还有他给我讲的故事,我根本就不会认得她,这素未谋面的人做了鬼怎么就缠上我了呢?”
“你常年在殡仪馆工作,招惹到这些东西并不奇怪。”
花婆一改先前冷漠的态度,神情友善了许多,“不过她既然是你同事的初恋,又怎么会舍弃他而跟着你,这倒确实让人费解,而且她的怨念极强,可以肯定,她绝不是正常死亡的。”
严冬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不是正常死亡?
可报纸上明明说她是死于意外!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8 10:46:00 +0800 CST  
十六.活见‘鬼’
“花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严冬心有余悸地问。
花婆沉思片刻,示意他坐着,自己则起身进了里屋,没一会,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黄色小包递给严冬,嘱咐道:“你把这包东西贴身放好,那女鬼便难以在你周围出现,她要是离开了自然最好,如若不然,我便去收了她。至于你说的那两具失踪的尸体…”
花婆顿了顿,“这个我要到现场去看看,不过事隔已久,我也不敢保证必定会有收获,所以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那就麻烦花婆了。”
大仙能上门服务,严冬自然是求之不得,他迫不及待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花婆的尽职让他大为感动,看了眼手机,严冬便暗骂自己昏了头,这都要过了吃饭时间却还拉着人家做事,实在是于理不合。
“花婆,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再去吧?”
“不用麻烦了,一会路上随便买点就行,我先去进去准备一下,之后我们直接过去。”说完,他又进屋去了。
严冬按打听好的照规矩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放到了桌上,这是订金,等事情完结后再付余下的,他又给李岩打了个电话,确定了焚化间没人以后,才带着准备完毕的花婆赶了过去。
路上,严冬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恕我冒昧,您这一身行头好像和您的职业有些…有些不同。”
“不同?你是不是想说我穿得不像个捉鬼的?怕我是个讹你钱财的假道士?”
见对方面露尴尬,花婆反倒是爽朗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披着那身皮的人,就真有本事了吗?千万别让外表迷了眼睛呐,年轻人。”
花婆的话很有道理,严冬忽然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脸上微微发热,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一路安静地来到了宝龙殡仪馆。
和值班大爷打了个招呼,他领着花婆径直来到了焚化间,后者的脸色在进入殡仪馆的那一刻,就变得凝重起来,“好重的阴气,这样的地方也亏你能呆上十年!”
严冬不知道他是在夸自己,还是责备自己,也就没有接话。
花婆轻轻地带上门,扫视了屋里一圈,眼光最后停在了那张空的尸床上,“那两具尸体就是在这里不见的?”
“是的。”
严冬从自己的办公桌旁拉来一张椅子想给他坐,可花婆却全然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绕着尸床慢行。
在他仔细检查了整个房间之后,才缓缓地从随身布包里取出一张黄符,贴在了房门上方的门框上。
严冬失望了,这东西他见过,很多人家都会去庙里求道符贴在家门上,以保佑家宅平安,看来这次花婆真的没有什么收获,他们是白跑一趟了。
“花婆…”
“别说话!”
花婆的声音很低沉,低得就像从肚子里发出来的一样,只见他抬着头,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的角落,右手又重新伸回了布袋里,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严冬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因为那里除了白色的墙壁外根本就没有东西。
静默片刻,花婆突然一声断喝,右手一扬,十指间已经夹着三张黄符了。
“给我出来!”
伴随着一阵似哭非哭的声音,原本空空荡荡的角落里,一个人影渐渐显现出来,一席白衣,长发披肩,面孔却清晰可见。
是她!
严冬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无鬼神观也彻底崩塌了,他认识这张女人的脸,正是在这里丢失的第一具尸体,安妮!
“哼!我没来害你,你却找人来对付我,真是不知好歹!”女鬼原本凄婉冷艳的脸上,乍现出狰狞表情。
严冬大张嘴说不出话,心里却大喊冤枉,要是知道这里真的有鬼,打死他也不会跟着进来的。
安妮像阵风似的飘了过来,可严冬的双腿仿佛被灌了铅,半点也挪动不了。
花婆一直在旁边淡定地看着女鬼,见它突然飞了过来,双眉倒立,一个剪步挡在了它的面前,握着黄符的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贴到了它的额头上,紧接着,口中念念有词,都是些严冬听不懂的内容。
若不是亲眼所见,严冬肯定不会相信,这样一张有形之物竟然能被贴到无形的鬼魂身上,见女鬼行动受阻,他顺势向后退了几步,要不是房门紧闭,他一定会害怕得逃到外面去。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会痛,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看来想要接受眼前的一切,还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吧。
安妮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掩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恶狠很地说:“你们这些人,丢了我的尸身不说,现在连我的魂魄都不放过,真是恶毒!”
“若不是你突然袭击,我也不会下重手,只要你不为非作歹,我保证不会为难你,说不定还能帮你一些小忙。”
安妮为之动容,她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可以帮我?!”
“是的,只要你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好的,你们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们!”
此时,严冬已经放心地回到了花婆身边,后者指着他问安妮,“你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他就是那个把我尸体弄丢的人!”
“我没有!”
严冬连忙摆手,“那天我准备烧你尸体的时候,它…它已经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它是怎么不见的!”
他满脸无辜地看着安妮,转而又焦急地看向花婆,希望后者能为自己主持公道。
花婆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又问:“你说他弄丢了你的尸体,你是亲眼看见的?”
“这倒没有,可我的尸体就是在这里丢的,当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了!”
“不,还有李岩!”
“李岩?李岩是谁?”安妮凶狠的眼眸里露出一丝诧异。
严冬顿时急了,“他是我的同事啊,那晚他出去喝了点酒,不过在烧你的尸体之前,他就回来了!”
“可那晚除了你,我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这次他彻底傻了,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的,自己怎么会连这种事都记错呢,肯定是她在撒谎!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愤怒地直视着女鬼,喝道:“你为什么要撒谎?!”
“撒谎?哼,哼哼哼哼~”
安妮不怒反笑,“有这个必要吗?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若不是看在这位大师的份上,我才不会和你说那么多废话!”
“你…”
“好了。”
花婆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他又看向安妮问道:“那你现在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吗?”
后者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要是可以的话我早就去找了,也不会被困在这里那么久!”
花婆的神情愈加严肃,要是连它自己都不知道尸体所在,这件事恐怕就更加棘手了。
“没有尸体的我,就是只孤魂野鬼,无法超生,无法投胎,最后难免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果,所以还请大师救我!”
安妮边说边跪了下来,花婆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那么,除了你,这里就没有别人了吗?哦,我是说,别的鬼。”严冬忽然想起了苏月的姐姐,苏娟,她的尸体也是在这里不见的。
“没有了,如果再多一个的话,你还能这么安稳地工作么?只怕光是阴气就能要了你的命!若不是我不想害人,你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安妮的话越说越喘,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痛苦万分,看来是她头上的那张黄符起了作用,“你…你们还有问题吗?”
严冬在征求了花婆的意见后,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杀害你的凶手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被害时的记忆,要不是尸体丢了,就连现在的我也是不会存在的!”
“怎么会这样?!”
他求助地望向花婆,后者摸了摸下巴,慢慢地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她的灵魂是死后才被迫离开体内的,那么生前的记忆早已在她死亡的那一刻,随着大脑一起死了。”
不甘心,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可自己偏偏什么都问不出来,严冬真的很不甘心。
花婆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严,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相信她说得都是真的!”
虽然极不情愿,可严冬也没有办法,既然花婆都开口了,自己也只好点头答应。
“你跟我走吧,要是能找到你的尸体自然最好,不然的话我再为你另想办法。”
花婆边对安妮说着,边从布袋里取出个小鼎,将一张黄符贴于其上,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待一切完成之后,才继续说道:“好了,进来吧!”
“多谢大师!”
安妮深深鞠了一躬,一纵身,如同一团烟雾般钻进小鼎里去了。
花婆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这点从他今天的行动就能看出,既然说了要走,他也不作任何停留,只是在临走前提醒严冬道:“看来这事和闹鬼没有关系,我刚才想了想,你的同事或许才是关键所在。”
严冬知道他说得不错,李岩的嫌疑确实很大,可自己没有证据,根本奈何不了他,“花婆,能不能请你再帮我个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可惜我爱莫能助,捉鬼是我的职业,至于捉人嘛,或许你应该去找警察更合适。”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8 16:17:00 +0800 CST  
十七.查无此人
走出殡仪馆,天已经黑透了,感受着徐徐吹来的凉风,严冬先前的恐惧一扫而空,想到自己还能好端端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见鬼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等到把花婆送回了住所,他才驾车往家中开去,一路上他都在想花婆最后说的那番话,老李,看来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可是,无巧不成书,上帝并没有眷顾他,这个决定还是来得太迟了。
李岩失踪了!
当他第二天在殡仪馆足足等了一天,打对方电话又无人接听时,严冬这才意识到,昨晚的事肯定是走漏了风声,被李岩发觉了,可他不明白的是,对方是怎么发现的呢?要知道时间只是过去了短短一夜,就算他畏罪潜逃,也太快了点吧,除非…
严冬环顾房间,除非他昨晚也在这里!
第三天的早上,严冬不等了,他先是找到了朱厉,将两次丢尸的事情说了出来,并告诉他李岩很可能已经畏罪潜逃了。朱厉的反应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为了不节外生枝,他要求严冬继续保密,至于李岩,他会找个理由将他开除了事。
不过这次,严冬不会再听他的了,就在朱厉前脚刚踏出焚化间的时候,他拨通了欧阳警官的电话,将整件事简要地叙述了一遍,并约好下班后在市刑警大队碰面。
严冬翻找着房间里所有属于李岩的东西,希望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来,可惜的是,他的东西就和他的人一样,全都平白无故地失踪了。
整整一天,严冬的心里就像有只手在挠着,让他坐立不安,离下班还有几个小时的时候,他终于耐不住性子,提前离开了单位,匆匆赶往刑警大队,可等他到了门口才想起来,刚才电话里居然忘了问欧阳警官是在哪幢楼哪个房间办公了,他一边暗骂自己粗心,一边快步走到门卫室敲了敲窗户,一个中年男警察闻声探出头来。
“你好,请问欧阳警官的办公室在几楼?”
“欧阳警官?”
男警察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想了好一会才说:“这里没有什么欧阳警官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什么?没有这个人?不,不可能,我们早上还和他通过电话,是他让我来刑警大队的!”
“那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
严冬愣住了,是啊,他叫什么名字?这么久了,自己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个,不好意思,麻烦您再仔细想想。”
说着他又将欧阳警官的样貌身材仔细说了一遍,可男警察还是一脸的茫然,他叫住一个刚从办公楼里走出来的警察问了问,然后肯定地告诉严冬,“这里确实没有你要找的欧阳警官。”
严冬这下真的懵了,就在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严冬,我在这里!”
顺着声音望去,他看见欧阳警官正站在不远的地方朝着自己招手。
严冬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这不是在的嘛,这门卫也真是的,竟然连自己单位的人都不认识,他没好气地看了眼那个男警察,快步地朝欧阳警官走去。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要不是我下楼,还不知道你已经到了。”
“我不是着急嘛,到了这里才想起,早上忘记问你在哪个房间了,可刚才那个门卫竟然说不认识你,你说可不可笑?!”
欧阳警官只是笑笑,没作任何解释,他们径直来到一个没有人的房间里,严冬奇怪地打量着周围,屋里的陈设让他感觉,与其说这里是办公室,倒不如说它是间审讯室更加贴切,房间中间放着一张长桌,桌子旁边面对面地摆放着两张椅子,除此之外这里几乎见不到其他摆设。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这里还真不是欧阳警官的办公室,而是专门为重大刑事案件录取口供的地方。
欧阳警官示意他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问:“你早上电话里说,你的同事偷了殡仪馆的尸体,现在逃逸了?”
“是的,李岩昨天就不见了,手机也关机了,而且那两具尸体正是两起凶杀案的受害人,所以我觉得他很可能和这两起案子有关系。”
欧阳警官的眉毛拧了起来,“可是,尸体都是经过法医鉴定的,你同事偷它们有什么用?”
“因为他心理变态,他有恋尸癖!“
他很不情愿地回想着这件让自己作呕的事情,”我亲眼见过他猥亵尸体,可因为没抓住他的把柄,所以一直都隐忍没说,可是现在他跑了,一定是畏罪潜逃了!”
“那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报警?”欧阳警官凝视着他问。
“我…”
严冬顿时语塞,他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总是让他很不舒服,就好像,好像是在看一个罪犯!
好半晌他才低着头说:“我是怕受到牵连会丢了工作,所以一直瞒着这事。”
“行啊,也亏你们能瞒这么久,不过,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听到这话,他的心猛地提起,“什么不好的消息?”
“我上午在队里的电脑查过了,你说的那个同事,也就是李岩,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欧阳警官的声音不大,可听在他的耳里仿佛一道炸雷,严冬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两下,“你在开玩笑吧?我和他同事那么多年,你居然说他在十年前,就失踪了?那和我在一起的人是谁?是鬼吗?!”
“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三年前又出现了,却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身份!”
“这有可能吗?”
严冬的头脑一片混乱,他快要不能思考了,欧阳警官似乎想到了什么,问:“李岩的住址你应该知道吧?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带我去!”
说完他起身就朝门外走,可走了没几步,却发现严冬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他奇怪地问:“走啊,你怎么了?”
接着,严冬说出一句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来,“我…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果然,欧阳警官怀疑的目光更甚,“你不会告诉我,你们那么多年同事,你却连他的家在哪都不知道吧?”
严冬无奈地又点了点头,欧阳警官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他面前的桌面上,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房间里顿时静默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气愤,欧阳警官重重地喘着粗气,好半天才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来,“去你单位,既然他在那里工作过,我想应该会有他的资料。”
警察都查不到的资料,那里真能找到吗?
严冬嘴巴微张,可看着对方的表情,终于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由于他是提前离开的殡仪馆,回去的时候正好是下班时间,看着一个个走出单位的同事,严冬二话不说领着欧阳警官便来到了朱厉的办公室,可是无论他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出来,难道朱厉已经走了?
没有办法,他只好找到人事科,万幸的是这里还有一个人在,那人一见严冬进去,便乐呵呵地说:“哟,这不是小严吗?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他边说话边理着包,丝毫没有因为两人的到来而有半点停顿。
“周同,我有些事…”
“唉,等等!”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周同拦下了,“有事明天再说,现在已经下班了,我可是急着走呐!”
“我真的有重要事情请你帮我查,这不连警察都来了,你就帮帮忙,耽误不了你多久的!”
“警察来了也不能不让我下班啊!”
周同的脸板了起来,可看见严冬一脸的哀求,只好又无奈地坐了回去,“那你快点啊,要查什么,快说!”
“我想查下李岩的住址。”
“李岩?哪个李岩?单位里有这个人吗?”
“你是不是糊涂了,李岩都不认识,他来殡仪馆足足三年了,一直都是和我搭班的!”
接着,严冬又把李岩的样貌身材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可周同还是一脸茫然,想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技惊四座的话,“焚化间里不都是你一个人在干活吗?”
这种时候,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他需要证据!
严冬冲到周同身边,像个疯子一样指着电脑歇斯底里地喊:“不,不可能,你给我查,给我一个个地查,肯定会有李岩记录的!”
可能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周同脸上的神色由不悦变为害怕,他无奈地重新打开电脑,在殡仪馆的职工名单里搜索着李岩的名字。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希望,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渺茫,终于,在他们看完了名单的最后一行时,严冬“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地说:“不可能,这不可能!”
要是现在有人说这一切都是梦,他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可是,现实终究是现实,他无法逃避。
李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甚至没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楼主 小楼忽风雨  发布于 2014-05-28 19:59:00 +0800 CST  

楼主:小楼忽风雨

字数:349970

发表时间:2014-05-26 21: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2-17 11:41:52 +0800 CST

评论数:65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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