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绝对妄想

反应好快。
瑞恩看着左那沉稳的样子,心里暗自嘀咕,虽说是切磋,但也不能松懈,双手握紧长刀,趁着阿洛猛刺的空挡,他一个侧闪躲开枪花,起身手起刀落,却被左识破了计划,往后一个撤步躲开刀锋,双手翻转,飒地又刺了回来,阿洛见状,赶忙横剑挡下一击,瑞恩也撤回了他身边,举起刀横在面前,却不着急进攻,而是紧紧盯着左。
“有点难缠啊,”阿洛一挥剑,剑风呼啸着划过,没想到,左老师这么年轻,枪法倒是了得,自己和瑞恩联手也压不住。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不然他怎么当了自己的老师呢?
“嗬啊啊啊啊!——”
“什……”
“别回头!”
如雷般咆哮突然刺痛了耳膜,阿洛刚想回头看是什么情况,却被瑞恩一声“别回头”给硬生生“掰”回了脑袋,手中的剑握得越发紧了。
“老规矩,我先去了!”
瑞恩贴在耳畔匆匆交代两声,翻腕一提刀,转身就冲了回去。
果不其然,困不了多久啊。
瑞恩微微皱眉,只见刚才被银沙困住的金虎通体如涅槃凤凰般燃起熊熊烈焰,火舌狂卷,戾气冲天,就算隔着些距离,也依旧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灼热,刺得一阵火辣,金虎猛然扭头,赤色双瞳死死盯着面前的瑞恩,一挥袖,烈火竟一瞬间碎成了星星火苗,消散殆尽,冷冷一笑,与那炽烈的火焰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哼,还以为有多大的能耐,也不过如此嘛……”
阿初脱离了束缚,狠狠扭了扭手腕,看着瑞恩的眼神也掺了一分凶色。
“你小子假装在吟唱,然后故意引我上钩是吗?”
“对啊,不过这点能耐,老师也上当了不是吗?”
瑞恩挑了挑嘴角,眯起眼,一副微妙而嘲弄的神情望着脸色越来越差的初。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初紧紧握拳,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竟然就这么让他给阴了,恼火得牙根儿直痒痒。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初冷冷一瞥,俯身唰地就冲了过来,瑞恩一惊,猛地一抬手,手中的天佐刀径直朝初飞了过去,只不过,这点把戏又怎么拦得住他,初一拳挥来,只听嗡的一声,雄浑内劲硬生生把刀给震落在了地上,另一拳也已迸出,冲着瑞恩的胸口袭来。
“什么叫尊敬师长!”
呼!——
犀利拳风划过,声若破鸣,却又没有打中任何东西。
“老师小心了!”
初轻啐一声,一个侧身翻走,从身后偷袭的瑞恩一掌劈了个空,模样倒是自如,不慌不忙,凝眉翻腕,双手环绕的银沙化成一把蛇曲短匕,握住了就是顿突刺,初见状,暗叫不好,双拳紧攥挡住瑞恩的胳膊,躲躲闪闪避开锋利刀尖。
瑞恩虽是进攻,可只觉无比费劲,初的气力,可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上不少,他仅仅是格挡回击就震得自己胳膊生疼,要是挨上他一拳,自己岂不是要散架?
“瑞恩哥哥、阿洛哥哥……”
萨菲尔死死拽着冥的裤腿,看着台上苦战的一人一虎,自己却不能帮上忙,只能在下面着咬嘴唇跺脚,瞪着小眼干着急。
“没事没事,他们没事的……”冥半蹲下来,轻轻揉揉萨菲尔的小脑瓜,低低笑了笑,“他们很厉害的。”
当真没事?
冥自己也不清楚,阿洛和瑞恩的斤两,他心里是清楚的,只是关于这两个老师的实力没个数,并非全力的状态下能把那四只全打趴,想必也不会差。
想到这,冥悄悄回过头,看着那四只,都已经在一旁好好休息着了,虽说经历了一场艰难较量,但气色都十分饱满。
唉,要不是因为跟马歇尔老师有“约”在先,他们四个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不要分神!阿洛。”
“……嘁!”
阿洛一剑未中,闪开呼啸而过的枪头,刚想瞥一眼瑞恩的情况,却被紧接而来的枪花扯回了思绪,气剑开散,叮叮叮数声迅速挡下攻势,回身一剑,嚓地打在了枪尖上,剑身猛颤,震得虎口一麻,险些剑都拿不稳,左抓住时机抬枪猛劈,阿洛暗掐指诀,气剑一扫抵开,躲了锋芒,微蜷抚剑而立。
“教你……嗯,倒不如说是分享,”左收起攻势,望着阿洛提枪扎步,忽而勾起了嘴角,浅浅一笑:不知为何,总觉此时此景,似曾相识。
“如果你相信他,就放心的让他去做他该做的。”
“我……”阿洛微怔,只是轻扭脚腕,似是转身,却又不能转过去。
这话来的突然,倒也有几分道理,阿洛他就算再不聪明,也懂得这话外音。
“放宽心,认真点,不要让我以为,千挑万选出来的马班就这么点能……”
飒!
话音未落,三道灼目青光直奔左破空而来,他屏息凝神,持枪唰地一记横扫,铛铛铛三声清响震耳欲聋,阿洛已至跟前,左翻腕一掌拍出,正好与阿洛两掌相对,他体内的那股刚强气劲,着实让左有点吃惊,还有些意外的欣喜。
“多谢老师。”
阿洛漠然抬头低语,蓝萤眼眸里不灭的青焰摇曳,坚毅目光似是无畏的骑士,全身燃起雄浑念气,掌上的力道又增了几分。
“喝!”
左暗暗咋舌,心知不宜近身缠斗,连忙大喝一声,全身发力震开阿洛,双手握枪注入内劲,瞬时白光闪耀,枪身符文浮现涌动,如同即将脱缰的野马。
糟了!阿洛动真格了,左老师也……
绯欧叼着嫩草根,懒懒歪倒在卡尔怀里,看着仿佛有些疲惫,但他始终观察着场上的一举一动,看着阿洛突然爆发,牙关渐紧,把含着的草根给磨了个稀烂。
这两个,可别冲动了啊。
绯欧暗自嘀咕着,刚想起身,却又被一把拉回了怀里。
“休息。”
卡尔磁性的嗓音从上方飘来,又把怀中兽往身上抱了抱,绯欧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蜷起双腿,又缩回了卡尔胸膛里。
“那老师我也认真了,看我这招……”
左嘴角微微上扬,握枪紧盯面前的白虎,银发随风轻浮,符咒蛇行般绕在枪尖上回旋,那抹白芒更是耀眼灼目!
“Surprise(惊喜).”
铮!——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7-01-21 15:47:00 +0800 CST  
惊弦一声响,仿若霹雳!
左虽早有警戒,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迅猛,想都来不及想,本能地向旁闪避,那一瞬间,只见远处一道银光追来,随即耳边一阵嗡鸣,什么东西贴着鬓发擦过,耳侧如同火燎,微微发烫。
“老师!”萨菲尔见那一箭惊魂,不自禁叫出了声,周遭的兽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好险!
左斜过眼,盯着那插在土里的弓箭,银白箭羽透过的冷冽寒光让他不禁捏了一把汗,回想错过那瞬,难以言表的寒意突然笼遍全身,仿佛被困在冬日的冰窟之中。
带着一丝丝杀意,那种感觉,虽然很久没有感受过,但依旧如此骇人。
左回过头,盯着那边握弓的那个他,低低啧了一声。
“喂!你……”
“我没事。”
初猛地回过身,连面前的瑞恩都不管了,扭身径直冲向左,紧紧把着他的肩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看,生怕哪里看漏了。
“喂喂,没伤到吧?没伤到吧?啊?”
“我没事,真没事儿……啧,还看啥啊?”左被初死死抓着,想动都动不了,只好任了他,枪上的锋芒渐渐黯淡了下去。
好险,差点就射中了。
瑞恩持银面短弓,低眉远远望着,表面看着淡定,心里却也是猛地一揪:刚才那一箭,是在跟初缠斗之际,拉开距离后虚晃的一发,没想到差一点点射到了左。
不,不对,明明是佯攻,为什么会突然聚起这么多……
“瑞恩!”阿洛收起气剑,见左无恙,便退到了一旁,小跑到瑞恩跟前,眉头微皱,上上下下扫了两眼,长长舒了口气。
“……阿洛。”
“刚才好危险啊!”阿洛盯着瑞恩手里的弓,拧紧了眉头。
“差一点就伤到老师了你知不知道,再怎么……”
嘶!
突然倒吸一口,阿洛只见面前人猛地蹲了下去,死死抱着脑袋,紧紧皱眉呲牙。
“瑞恩?瑞恩!”
像是脑子被扎进根铁钉般,刺骨的疼痛不亚于任何一种酷刑,瑞恩恨不得把脑袋给压碎了,连耳边阿洛的声音都渐渐模糊,只剩一片聒噪的嗡鸣。
【不,不是,不对……我不是啊……
爸爸,不要这样,不要,不要了……
“好孩子,好孩子,看看,这是你想要的……”】
零碎的,记忆仿佛被打碎的玻璃,一片片,一粒粒,无人拾捡,却物归原主的跑了回来,钻回了脑子里。
咚!
“喂!瑞恩!醒醒,醒醒!维特!维特你快来啊!”
他怎么倒了?
左和初闻声一惊,看着倒下的那人,面面相觑。
“我没有下重手!真的!真没有!”初连连摆手,左瞟了他一眼,低低叹了口气。
“过去看看。”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7-02-06 14:10:00 +0800 CST  
第五十五章
怎么回事儿?
场上的突变跟海浪般,一浪接着又一浪,所有兽都懵住了,直到阿洛抱起倒下的瑞恩惊惶大喊的时候,各位才慢慢缓过神来。
“我看看,我看看,”维特微微拧眉,拎起携身药箱,唰唰三两步冲上台,按住瑞恩的手腕把脉,轻轻拨开眼皮瞧了一眼,试探着补给了些魔力,缓缓舒了口气,眉间轻展。
“看样子,嗯……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能是突然昏迷,就跟睡着了差不……”
“噗~哈哈哈……”
一声轻笑,仿若梦魇俯耳细语,维洛两兽都是一怔,定睛一看,阿洛怀中,那人嘴角浅浅上扬,睁开单眼瞧着两兽,望着他们惊讶的神色,跟个看杂耍团小丑表演的孩子般,低低笑出了声。
“我可没睡啊?”
“你,你还笑!”一人一兽本就面对面近在咫尺,还被瑞恩这么偷偷一笑,阿洛脸上越发的烫,当时真想把这家伙一把摔地上。
“哎呀,生气啦?”瑞恩赖在阿洛怀里,瞟着他酸了一句,微微眯眼,玩笑戏谑姿色一览无余,浮在眼波里,一抹玩世不恭,却又一抹飘渺莫测。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里的想法都能通过眼神泄露出来,但是此刻,阿洛却看不懂了:他的目光,遮遮掩掩,隐隐约约,如同蒙上层薄纱。
看不清,看不懂,看不透。
“怎么了?看我跟看怪物一样的,”瑞恩低低咋舌,一把脱开了阿洛的双臂,径自起身,在众兽异样的眼光里,慢吞吞地撑了个懒腰。
“瑞,瑞恩……你没事吧?”维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瑞恩精神满满的模样,愣愣地呆张着嘴,还没回过神。
“瑞恩?啊……啊哈哈,”这个“瑞恩”皱了皱眉,听了维特似是沉思片刻,忽又摊手,哑嗓哈哈一笑,无奈地摇摇头。
“也是也是,他一直都在用这个名字来着,”“瑞恩”微微点头,浅笑着扫了眼围上来的众兽,“他好像从来没跟你们介绍过我吧,看你们这个反应就知道了。”
“你说什么啊?真是莫名……”冥扯着萨菲尔奔了上来,却见到瑞恩这奇怪的态度,难以言表的压抑涌上心头,忍不住呛了他一句。
“你是脑子烧了还是耳朵聋了?”
一斜眼,一记眼刀,“瑞恩”硬生生断了冥的话,冷冷应道,皮笑肉不笑,眉目若寒锋,往日那和善温吞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依旧是那副三月春风面相,吹来的却是一阵入骨的倒春寒。
“你!……”
“瑞恩你闹什么!”
见瑞恩这副口无遮拦的熊样,阿洛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狠狠瞪着那个满脸写着不在乎的家伙,那种突兀反常的表现让自己更是不爽。
“我?啊呀……”瑞恩看着阿洛微愠的样子,咧咧嘴,长长叹了口气,试着挣开阿洛的虎爪,却被拽得死死的,根本没法脱开。。
“唉……看来你们还是没明白情况啊,该怎么跟你们解释这个问题,真是头大啊……诶小猫,你先松松爪……”
“小……猫?”阿洛听了这话,忽的一晃神,“瑞恩”赶紧把手咻地抽出来。
“哎呀抱歉抱歉~刚才没怎么想起来你的名字啦,是叫洛,对吧?”“瑞恩”扭扭手腕,嘿嘿一乐,“我呢,跟瑞恩确实是同一个人,但是我们俩不同,你可以理解成……两个思想一个肉体吧?大概~”
“初,你……”
“哎呀我说真的啊!我没动真格!我真没把他打傻了啊!”左观察了半天,扭过头一脸严肃地盯着初,话还没说完就被初一口否认掉了。
“不是没可能,”维特摸着下巴,盯着“瑞恩”看了半天,终于幽幽说道。
“以前不就是有这种案例吗?最熟悉的,就是十几年前的‘绅士杰尔’了吧。”
一听这个名字,初不禁打了个寒战:“绅士杰尔”无疑可以说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一个噩梦,他是个住在虎国的从商贵族,从小接受贵族高等教育,又与皇室的子嗣有所结识,为人、修养、内涵自然更是万里挑一,不仅如此,他还提倡发展公益福利事业,想方设法为中下层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但就是这样一个“公众眼里的好绅士”,后来却被发现他暗地里囚禁、诱奸并生食青幼年虎兽人长达数年之久,在对他审讯量罪时,审讯官发现,他的体内有两种不同的人格在支配着他的身体,通过幻术和催眠术的辅助观察,这两种人格拥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与部分相互独立的记忆,也就是说,他们的记忆并不是完全相通,在“一定的条件下”,是可以做到人格交换的。
然而,以目前的医学、魔法,还是没法解释这种情况形成的原理。
“你是说,瑞恩他也是两种人格?”
“哎呀,终于有个明白事理的了,不容易不容易~”“瑞恩”笑着,啪啪啪拍手连连叫好。
“你们明白这个意思就好,还有,我也不叫瑞恩……”
“瑞恩”欣慰地点点头,望着依旧迷茫的众兽,低低一笑。
“叫我别兹纳克啦。”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7-02-09 17:34:00 +0800 CST  
“别……别,别什么?”
“哎呀,是别兹纳克、别兹纳克,只是稍稍有点绕口啦,”“瑞恩”瞧着冥一脸茫然地眨巴眼,摊手耸肩叹了口气。
“反正这个名字也没多少人记得,你们干脆也叫我‘人渣’吧,这可是瑞恩给我的尊称哦?怎么样?”
人渣嘿嘿一乐,冲着各位挤眉弄眼,一副骄傲的样儿,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妥,倒是满不在乎的笑脸把众兽搞得浑身不舒服,那感觉,就像是开春后森林里的肥虫掉进毛发里乱拱般。
也是,这种事搁到谁身上谁不膈应?亲近的人性格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毫无防备,就算是老车夫车技也不带这么好的。
“瑞,瑞恩哥哥……”
萨菲尔紧紧攥着冥的裤腿,晶亮大眼睛闪过一丝不安,见“瑞恩”醒来疯疯癫癫的模样,他就这样缩在冥身后,盯着看了许久迟疑着,始终没有上前多说两句话,又或者是,抱着他多撒几个娇。
“啊,你是……哦,萨菲尔对吧?”人渣低头,望着这只畏畏缩缩的小狼,似是不好意思,笑着挠了挠头。
“好像瑞恩一直都挺宠你来着,的确这么一看,还是挺可爱的,”瑞恩打量着萨菲尔,盯着那对毛绒绒的狼耳朵,刚想伸手抓一把,却被冥一下挡在前面,把小家伙护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嘛,我可不是你的瑞恩哥哥,我叫……”
“够了!”
嘭!
一声闷响,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人应声捂着肚子矮了下去,连嚎一声儿都来不及,众兽一惊,唰唰扭头盯着紧紧握拳、瞠目怒视的阿洛,阿洛也是一愣,半天才缓过神,看着地上像肉虫般蠕动的人,眼神微微有些慌乱,却依旧故作镇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胡闹也得有个限度,瑞恩。”
“哈,啊啊……哈哈,啊哈哈哈哈……”瑞恩捂着肚子,整个人蜷成了一条基围虾,嗓子眼儿挤出一丝沙哑干涩的笑,像是枯木上生出一枝新芽那般,将死不死吐出来一口气。
“打是情,骂是爱,小老虎你爱我可真深啊……”
连喘气都在打颤,人渣摊在地上斜过眼,望着阿洛莞尔一笑:只见他轻咬嘴唇,握着的拳头贴在腿侧犹豫着,不知该往哪里放,隐约着也知道自己下手太重,但又无法承认现在这个人渣样的家伙就是跟自己朝夕相处的瑞恩。
痛苦,就跟那些狗血小说里的经典桥段一样,某某的救命恩人就是他寻了多年的杀父仇人,某对朝思暮想终于在一起的恋人居然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我曾以为你就是你,”这句看似矛盾又无病呻吟的话,就是这样的吧?
“怎么,心疼我了吗?”瑞恩歪在地上,有气无力低语着,“打啊,继续打啊,你开心就打啊,我不会怕疼的,哈哈哈……只要能满足你,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看着你,我就感觉人生开始美满起来了啊……”
“这是你说的!”
“阿洛?!阿洛!!冷静,哎!冷静冷静啊!”
“阿洛哥哥!哥哥、哥哥!别打了,别打啦!”
阿洛嘴角一抽,狞笑着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冥见势头不对,赶紧扑过去一把架住了他的胳膊,死死拽着往后拖,萨菲尔也跟着抱紧阿洛的大腿,两只兽就这么着,硬生生把阿洛给锁住了。
“别拦着我!”阿洛咆哮着,挣扎了几下,却依旧甩不开身上缠着的两兽,“今天不把他打个明白,我绝不……”
“好了好了,阿洛你消消气、消消气啊,”维特拍了拍阿洛的肩膀,回头又瞧了一眼地上乖乖缩着的瑞恩,叹了一口气,“我和老师们先带他去医生那里看看,你们先回去吧,回去吧。”
“……行。”
阿洛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绷紧的肌肉松了些许,冥萨两兽见状,慢慢松开手,阿洛径自转过身走下台,头也不回。
“阿洛!”
场上,那人熟悉的呼喊如泥沼般困住了阿洛的步伐,阿洛慢下脚步,定在那里,却没有看他一眼。
“哈哈哈哈~我就叫叫你,你滚吧!”
那肆意的笑渐淡,再也听不清,再也听不见,等回过神,阿洛猛地扭头,身后那只路人黑豹一惊,赶紧低头匆匆而过,背后,熟悉的路、熟悉的石子、熟悉的那片湖,陪着自己的那片风景还是那么熟悉。
只是……
阿洛咬着嘴唇,远远望着那条来时的路,恍惚着呆立须臾,明明在胡乱想着些什么,却又什么也不愿想,矛盾着,如同明明想回头,却又没法再回头。
顿着,身边的兽来来去去,不知过了多久,那呆站着的白虎终于转过了身,绕了条更远的路,往宿舍那边去了。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7-02-14 12:43:00 +0800 CST  
啊啊……他走了。
躺在地上,听着些许熟悉的脚步渐行渐远,即使周围再嘈杂,他的心跳声也不曾模糊,就像根钉子,深深刺进了耳蜗里,把那细密的血管全捅了个遍。
疼啊,疼得滴血,疼得想叫,还有一点点想笑。
“阿洛,阿……唉!”
冥看着阿洛远去的身影,想叫住他,却已无能为力,重重叹了口气,回过头时,地上躺着的家伙不知何时盘腿坐了起来,抬起脑袋扫了眼围着自己的众兽,得意洋洋地咧嘴一笑。
“你……你还笑得出来?”
“嘿哥们儿~别这么凶嘛,眼睛瞪得跟电灯泡似的,”人渣往后缩了缩脑袋,冥的眼睛里似乎都能喷出火来,只恨不得把这个假冒的瑞恩给烧个干净。
“电灯泡?”
“哎呀算了算了,反正你们也不用知道,”人渣摆摆手,径自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扯了扯衣领。
“旁边休息的那几位也是跟瑞恩一起的吧?那正好……”
“想干嘛?”
人渣刚想挪步,却被抵在脖颈上的血色锋芒给逼了回去,众兽一惊,齐刷刷看着他身后的金虎,手握着把血纹短刃,赤色魔力在锋面上翻滚,他面色平淡,盯着面前这人,眼眸中暗蕴寒光。
“阿初你……”
“我不管你是谁,”初微微眯眼,丝毫不理会左的话,仿佛整个兽都扎在了眼前这人的身上,“你说你是瑞恩也好,还是别人也好,无所谓,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学生……”
一板一眼地说着,初手上的刀跟他眉间的虎纹一样,依旧不肯放松,周围的大家谁也不敢上前劝阻,生怕一个差池,那就真的酿成大错了。
“但他们是最看重‘瑞恩’这个家伙的,你可不要忘了,崽子……”初狠狠咬牙,唰地翻转手腕收回利刃,紧紧握在手里,各位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重?我?崽子?有意思,哈哈哈……”人渣回过身,盯着初那张绷着的脸,低头默了片刻,忽的喑哑惨笑。
“哈哈哈哈……你们确实很看得起我这个杂碎……不对,你们应该更重视的是瑞恩他‘本人’吧,”人渣轻轻摇了摇头,又瞟了一眼身边围着的众兽。
“这就是,为什么我只叫小老虎走开而不是你们全走的原因了……”
人渣把手插进裤兜,仰起头,眯起眼,深深吸了口气。
“你们,就你们,怎么可能比我更了解瑞恩呢?”人渣长长舒了口气,睁开眼,瞧着众兽脸上僵硬了的神情,耸耸肩。
“那我大发慈悲,警告一下你们好了……”
萨菲尔紧紧抓着冥的裤腿,偷偷偏过脑袋,望着那个不再熟识的“瑞恩哥哥”,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像自己最讨厌的牛奶那样,在自己的胸口肆虐翻滚,那股翻江倒海的难受根本无法言喻,但也硬着头皮这么忍下去。
“瑞恩比你们看上去的要危险得多,离他远一点,特别是阿洛,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冥狠狠拧眉,紧握的拳头足以把人渣的脑袋给敲个稀碎,但他不得不强忍着,因为这副身体,还是熟悉的“瑞恩”,至少现在是的。
“我?我么……算了算了,你们不愿听我还不爱提哩,”人渣甩甩脑袋,一副头疼的样子,径自往台下走。
“你去哪?!”
“我?去哪?”人渣回过头,抿嘴邪魅地咧嘴浅笑,左一惊,立马回过神,飒地一下冲了过去,但事情,正如他担心的那样:扑空了。
猜猜看啊?
消失前留下的那句轻蔑,依旧在左的耳畔回响,还有那个看不穿的微笑,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一直在眼前游荡来,游荡去。
“发生什么了?瑞恩他怎么了?”绯欧早早在一旁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等到初对“瑞恩”拔刀相向,才明白是真的出了问题,赶紧挣脱了卡尔的双臂,快步走了上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猜猜看,他说,猜猜看……”
维特微微皱眉,轻轻捏着下巴,嘴里还嘀咕着人渣的那句话,盯着地板出神。
“等等,谁知道阿洛去哪了……”
初冷不丁这一句话,倒把所有兽都点醒了:
瑞恩比你们看上去的要危险的多,离他远一点,特别是【阿洛】。
“快!快去找阿洛!啊!!!”
“冥哥哥!冥哥哥!”
冥心里一急,刚想迈开步子,却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腿,咚得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萨菲尔赶紧上前,把他慢慢扶起来,众兽一懵,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所有兽的腿上都缠上了一层厚厚的银丝,就跟蛛网般,把所有兽都困在了原地。
“这个家伙!咳,还真紧啊……”
“大家冷静!先别乱动,还不知道他又动了什么手脚。”
“啊啊啊啊啊!我要扒了他的皮!!!”
……
没想到这种能力还真的挺方便,不过,对应的消耗也成正比了呢。
狭小阴暗的巷子里,突然划过一声猫叫,一道黑影突突奔了出来,片刻,金发青年撑着墙缓步走出巷口,轻咳了几声,张望着四周,揉了揉脑袋。
哎呀,小老虎会去哪了呢?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7-02-27 22:14:00 +0800 CST  
第五十六章
步履维艰,不是因为前路荆棘丛生,而是这颗心有些踌躇。
拖着身子,渐渐枯竭般的无力连累着身上的每根神经,周围都仿佛被放慢了一样,擦肩而过的兽们有说有笑,但印在眼瞳里,却是无法言喻的钻心。
脑海里,竟全是昨夜的他,浅笑喃喃,温柔揽腰,拥我入怀中;然而今天,却好像换了个魂,竟变得陌生,变得我不敢相认。
我怕,怕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俯在我耳边的情话是假的,你唇间浅暖是假的,你眼眸里温情轻淌也是假的……
如果连你都是假的,我还有什么可相信的?
“啊……”
还未缓过神,恍惚间仿佛撞到什么,阿洛渐渐从自己的世界醒了过来,轻轻晃了晃身子,回头定睛一看,那兽也正盯着自己。
虎纹如流墨印在那身月白上,青稚面孔,约摸着比自己矮半个头,淡蓝眼眸如辰星澈亮,着一身灰蓝外衫,雪白长裤,领口绣着一抹残云,他呆呆站在那里,望着阿洛瞧了许久。
这兽,竟然跟自己长得很有几分相似。
他见阿洛回过头,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歉意一笑。
“学长抱歉……”
“……没事,”阿洛见着他也是一怔,仿佛镜子里的自己跑出来了般,略微惊愕,缓了缓神,连忙回笑应道。
“冬阳,走啦!”
“哎,来了!”远处还有几只兽冲着白虎招招手,冬阳回头应了一声,扭身对阿洛颔首浅笑,似是低低说了声“回见”,赶忙快步远去了。
这世上,还真有跟我长得如此相似的兽啊。
阿洛望着那抹身影淹没在兽海,叹了口气,回身径直往宿舍走去,此时兽也不多,大多出去了,还算得上安静,摸了钥匙,咔哒一声打开门,轻轻推门而入。
咚!
突然,什么东西一把拽住了自己的胳膊,往屋内使劲一拉,阿洛没个防备,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趔趄扑到了什么东西上,软软的,身后的门也一声闷响合上。
“抓到你了,小老虎~”
熟悉的声音,玩世不恭的语气,阿洛怕是永远也不可能忘了他是谁。
“松手!”
就像是闻到了腐臭的鱼,那股让人作呕的感觉缠在心头挥之不去,阿洛嗓子里挤出一声低吼,啪地推开抱着自己的那个家伙,而后者只不过是退了两三步,又站直了身子,双手插兜,望着阿洛微笑。
“别这样啊,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人渣望着阿洛几近炸毛的神情,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一丝愉悦,整个人仿若飘在云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该闹也闹够了吧瑞恩……”阿洛狠狠咬牙,紧紧握住了拳头,却始终没法打在那人的脸上。
“还在叫我瑞恩吗,唉,拿你没办法……”人渣挠挠头,长长叹了口气。
“就算是我,也会一时难接受的吧,哈哈~没办法……”
人渣抬起头,望着阿洛两眼难捱的怒火,哑然失笑。
我听过的,最可笑的悲剧,最悲伤的喜剧,也不过如此。
“我们,是一体的,所以他就是我,我也是他,他喜欢上的人,我也会。”
“你说什……”
话音未落,人渣已贴到面前,微微踮脚,轻勾上了阿洛的脖子,一人一兽之间不过寸余,阿洛仿佛被定身了般,刚才的怒气也如泥牛入海,再无消息。
“哈哈……你可能不会喜欢一个疯子,阿洛,”人渣把头搭在阿洛肩头,磨蹭着他颈间绒毛,有些失落的干笑了两声。
“但是,我们就是疯子,偏执到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疯子……”
“瑞……”
“让我趴会儿,疯子也会累的。”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7-03-06 21:34:00 +0800 CST  
这几天连着头疼,功课紧,没怎么更新,我会抓紧写的!(土下座)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7-03-19 12:28:00 +0800 CST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7-04-05 16:06:00 +0800 CST  
【神啊,我,您的孩子,于此,于这最卑劣,最黑暗的炼狱,向您祷告
神啊,我们的信仰被烈火焚烧,您赋予的无尽智慧,正被种种罪愆践踏着
神啊,异端们举起了手里的屠刀,妄想切开我们的肉体,将我们赶尽杀绝
神啊,您的信徒们,正在风寒中嗷嗷待哺,我们需要更多的智慧,与力量
神啊,您所创造的,一切都在堕落腐朽,请您保佑我们,赐予纯洁的祝福
我们等待,我们祈愿,我们挣扎,我们踽踽独行
我们生,我们死,而后我们重生,迎接新的世纪……】
神啊……
喃喃,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声淹没般,句句祷告仿若夜幕星河下那一星微弱萤火:皓月之下的淡淡荧光,可是多么弱小,却也那么顽强,焕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跪在深青羊毛毯上,他银发垂肩及腰,修长雄鹿角上,细长刀口在烛光下更加赫然、惹眼,二十余的年轻面容,却刻着七八十岁长者的沉稳凝重,一身黑白相映的教袍,十字银杖放在身侧,他捧着手里的那根银羽毛,祈祷着,一遍,又一遍。
缓缓,他张开了眸子,抬起头,碧绿眼瞳里印着那尊高大神像:身披长帛,青年雄狼模样,他提着一盏油灯,垂下眼睫,颔首低目,似是高居在群星之上,俯瞰着这世间种种,嘴唇轻呡,欲言却又止。
神啊,请您再看看我们吧……
“主教大人,两位先生来了。”
房门轻叩,他慢慢站起身,把手中的银羽又放回面前的祭台上,抚了抚衣袖。
“请两位进来吧。”
吱——
门扉轻响,一阵微风偷偷挤了进来,跟在它后面的,还有一高一矮两个黑影。
“庞特孚先生,真希望我们没有打扰您的祷告。”
雄鹿转过身,握着权杖,望向两位客人,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呢,我很高兴,你们能在这个时候来,勒希先生,还有,白墨先生。”
勒希嘴角微扬,抬起头,望着面前的两人高的神像,微微皱眉。
“怎么了,勒希先生?您是第一次见到我们的神吗?”
“不,当然不是,”勒希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看向一旁,“只是我的身份,并不适合在神像面前出现吧。”
“哈哈哈~不会的,先生,”庞特孚哈哈一乐,走近轻轻拍了拍勒希的肩。
“沃森宠爱世人,一视同仁,没有所谓喜恶。”
勒希跟庞特孚相视一笑,白墨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本能地匆匆扫了眼这间屋子:
说这里是做祷告的地方,确实有些不尽人意,比不上自己见过的任何一座教堂,看样子不过百余平米,屋内没有提供休息的长椅,神像跟祭台摆在前方,正对着门,被那些装点的花草烛台环抱着,唯一高档点儿的,就是那一条青墨色羊毛毯。
这神也过得太寒碜了……好在,他的追随者倒是挺忠诚的。
“主教先生,”白墨收回思绪,扭过头望着庞特孚说道。
“按照约定,桐花派来的人已经跟你们的守卫完成交接了,具体的换班安排,我和勒希也解决了,剩下的细节,我们之后再商讨,”说着,白墨摸进自己的衣兜,把一卷羊皮纸递给庞特孚。
“谢谢两位,也感谢桐花的支持,”庞特孚接过羊皮卷,也没打开看,直接塞进袖里,“我们也会遵循先前的承诺,不过在此之前,请两位戴上这个……”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7-04-25 21:30:00 +0800 CST  
庞特孚说着,在衣袖里摸索了一番,像是取了些什么物件出来,握起拳,在两兽面前慢慢摊开了掌心。
两枚暗黄戒指,既非金,也非银,而像是用枯草编成的,乍看上去,倒有点像小孩子过家家玩儿的“结婚戒指”。
白墨盯着那草戒,不禁抽了抽嘴角,心里暗暗嘀咕着庞特孚又在装神弄鬼,顺手拿过一枚,在手心掂量了一番,忽而眉头微皱,一下子发现了其中玄妙:
要知道,用草编成的戒指,那可是很轻,而这一枚,重得堪比那纯金银戒,而且,草戒轻轻一夹就会变形,而这个戒指的硬度跟铁没什么两样。
白墨捏着那枚奇怪的草戒,快步走到烛台旁,对着烛火看了又看,勒希见白墨那个稀奇样,浅浅一笑,接过另一枚,在指间把玩了两圈,眼神一亮,抬起头,望着庞特孚会意微笑。
“教主怎么把圣戒给我们了?”
圣戒?
白墨闻声,继续琢磨着手中的戒指,悄悄竖起了耳朵。
“想必两位也知道,这里本来是不净之地,外加仪式影响,魔物们变得更加狂躁,因此,就赠予两位圣戒,避开些麻烦……”
庞特孚缓缓说着,紧握权杖,半晌叹了口气。
“唉,希望这次仪式可以顺利完成……”
“主教先生,谢谢您的好意。”勒希挑挑眉,把戒指又塞回庞特孚手里。
“恕我冒犯,我本来就不信神,要是这个世界有神的话,那为什么神在这个时候不出来主持公道?”
“勒希先生……”
“请让我说完,主教大人,”庞特孚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勒希硬生生打断,“神也好,魔也好,在我这没有任何区别……”
说着,勒希抬起眼皮,瞟了眼那尊神像,冷冷呵气。
“我并不打算依靠这些虚无的东西,比起这个,我更相信我身体里流动的血,还有我同伴的血……对于我来说,血液,才是我的神明。”
白墨暗暗听着庞特孚的话,摩挲着那枚戒指,心里一阵暗潮涌动,而当勒希说了“同伴的血”这四个字的时候,自己背后莫名阵阵发凉。
“我尊重您的决定,先生,”庞特孚默默听罢,只是轻轻握着拳,颔首一笑,“愿神保佑您,即使您永远不会相信他。”
“那我也不要了,”白墨转过身,随手把圣戒丢给勒希,若无其事地扫了他一眼,“这个吸血鬼的只相信血,而我,只相信我的脑子,还有仅剩的一点儿好运。”
“比起信这信那的,我们得先完成上面给的任务才行……”
“这是自然,”庞特孚点点头,接过另一枚戒指,重新放回了袖中。
“那么,请两位跟我来。”
……
当形容处境很糟糕的时候,我们脑子里往往会蹦出这么几个词儿:
破地方,鸟不拉屎的。
身披白薄斗篷,面颊印着一道浅刀疤,中年黑狼倚在老树上,歪歪脑袋,悄悄瞟了眼四周,舔舔狼唇,宽厚爪子伸进衣兜里,翻了一阵子,却只搜出了几星抽离散了的烟丝,闷哼一声,皱着眉头狠狠跺脚。
没烟抽就罢了,还要日夜与魔物仅仅一墙之隔,只是看着它们,跟鬼魅一样,如狼似虎的,那一双双腥红的眼,染了血渍的尖牙利爪,身上翻涌的污秽诅咒,换了谁,都只有蜷缩在保护圈里瑟瑟发抖的份儿。
“叔?哎,阿叔。”
黑狼只觉肩上被谁拍了一把,扭过头,只见一脸嬉笑,黑狼低低啧声,盯着面前的俊俏白狼,抽了抽鼻子,眼睛不由得往他的胸口看去。
“烟。”
“叔,您也别……”
“少给我白扯,给我根先,”话还没说完,黑狼一爪子往白狼胸口袭取,后者一惊,赶紧侧过身,双手紧紧着抱怀,抽了抽嘴角。
“叔你急个啥,真是……把烟折了,咱俩都没得快活,”白狼斜了狼叔一眼,伸出爪,从兜里摸出一根小拇指粗细的卷烟递给他,狼叔眼里精光一闪,跟见了宝似的,二话不说夺了过来叼在嘴里,指尖轻擦过烟头,一星火光燎过,青烟缓缓从他的鼻子里蹿了出来。
“叔,这玩意儿还真是你的命根子啊。”
“那可不,”狼叔眯起眼,又深深吸了口,微微勾起一抹微笑,眼角的褶子都挤成了一团。
“啥都能没有,只有这烟,嗯~那是必须抽过瘾的。”
“那恐怕以后是不行了……”
白狼只是低低嘀咕了一声,狼叔整个兽却跟通了电般,唰地扭过头,紧紧盯着那狼崽子,半张着嘴哑了半天。
“嘛玩意儿?!”
狼叔一个激动,差点把烟给掐成了两截,分贝不知高了多少个档,白狼一惊,赶紧按住了狼叔的肩,四下看了看,见没兽,才缓缓松了劲儿。
“叔你小点儿声!吵吵个啥,”白狼皱皱眉头,捶了把狼叔的老腰,勾住他的脖子,“我就先跟你通个气儿,最近啊,进出查得越来越严了,这种私货都不好带!”
白狼说着说着,又偷偷瞄了眼周围,确定没什么动静,悄摸摸地附在狼叔耳边。
“叔你最近看到那帮新来的黑衣服没?听说啊,他们把咱把关的活儿给接过去了,以后我们进进出出,想带点儿啥都不容易咯!”
“还有这种事儿?”狼叔拧了拧眉头,盯着两指间被掐得不成形的香烟,想了想,还是丢在了地上,一脚碾进了土里。
“那帮人啥来头?”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一个二个都用面具蒙着脸……哦对了对了!我跟那几个守门的兄弟聊了两句,他们说是什么……桐,桐花?”
“桐花?!”狼叔一怔,眉头皱得都能夹断根笔,随即狠狠咬牙,冷声道,“这帮刺客怎么回来掺和我们的事儿……”
“他们是刺客?!我的天,教主他在想什么啊……”白狼听了这话也是一愣,低低嘀咕着。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桐花这个刺客组织,很久没有大规模行动过了,”狼叔摸着下巴,似是沉思。
“特别是在后来吧,自从【血蔷薇】露面,桐花的行动就一下子减了不少,感觉就像是……嗯,养精蓄锐去了?谁知道呢,那帮屠夫成天想的什么……”
“屠夫当然想的是提升刀法啊。”
不知谁人话音一转,两兽都是一怔,一阵恶寒袭来,身体跟被封入冻土一般动弹不得,而面前,突现的黑影越来越近。
“谢谢你们讲的饭前小故事,总比冗长无聊的祷告强……”
“你……”脖颈跟生锈了的机器般僵硬,白狼吃力地抬起头,只是一瞬,他恍惚间看到了一双眼眸:
竖狭金瞳,浅浅微笑。
那是他看到的最后的光景,如烈焰灼烫的痛,血沫贯穿了眼眶的空洞。
蝎尾晃荡,凌星抱胸站在一旁看着,那老家伙已经颓然倒地,西岚裸身挽着白狼的腰,指间夹着刚剜下的眼球,咬住他刚要张开的唇片,相拥深吻片刻,一松爪,白狼身子一软,散架了般瘫在地上。
“还是饿啊……”西岚插着腰,扫了眼地上渐渐冰冷的两具尸骨,把眼珠子丢嘴里嘎嘣嘎嘣嚼着,意犹未尽地舔舔爪子上的血污。
“你要是能吃饱才叫怪。”凌星摇摇头,俯下身,轻触倒下的两兽,他们的身体瞬间化作一堆黑尘,轻轻一抖,便随风消散。
“对啊,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饱腹感,”西岚抖耳嘿嘿傻笑着,抓起白狼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试了试。
“合身合身~还有小狼崽的体香,唔~棒极了。”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7-05-18 09:33:00 +0800 CST  
楼主才放假回家(几天而已),准备期末考试就没怎么写,愧,那我尽量日更(是不可能的)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7-06-24 11:54:00 +0800 CST  
第五十八章
这世界上的万事万物,总会有所谓两面,就像硬币一样,有反有正,人也不例外:就算是圣者,也并非是纯洁无暇的,即便是恶徒,也并非是至邪至凶的。
同样的,瑞恩定是逃不开这一劫。
瑞卡暗暗想着着人渣所谓的“想做的事”,心里默默揣摩着。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你会跟瑞恩分开了。”
“啊?你说什么玩意?”人渣依旧是那副不恭世事的模样,邪魅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玩味般的眼神在房间里扫来扫去。
“我并不清楚,你……不,应该是你们,你和瑞恩之前发生过什么,”瑞卡缓了半晌,低沉着嗓子说道,“我能肯定一点,你和瑞恩在之前本来是一体,但是由于某些原因,导致了你们之间出现矛盾、产生裂隙,换句话说,你们双方无法互相承认,所以选择了分隔独立……”
人渣仿佛是没有听到般,若无其事地瞧了眼床上熟睡的阿洛,脸上那抹不屑的微笑渐渐消逝,眉眼里夹着一缕寒意。
“呵,那又怎样?”
“但是结果却是现在这样,藕断丝连,本质上,你们还是一体,有着共同的目标,不同的只不过是做法罢了……”
“嘁,说得好像你什么都懂一样。”
人渣毫不客气地断了瑞卡的话,脸上最后的笑意也随着那番话消失不见,他狠狠啐了一口,拧眉冷眼道。
“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他,也永远不会跟他站在同一条船上,要不是……”人渣话说了一半,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干脆闭上了嘴,再也不谈。
“啧,光顾跟你扯闲话,那帮家伙都到了……”
就这才两句话的工夫,楼道里雨点般急促的脚步声已是越来越近,人渣心里暗骂了句坏事儿,快步走到窗户边,手贴在窗台上,窗口凭空涌现道道波纹,如池水里荡漾着层层涟漪。
“快点!快,阿洛可能已经回来了!”
门外,冥的咆哮震耳欲聋,听脚步声,好像还不止他一个人回来了。
“冥!屋里好像有动静!”
维特那条蜥蜴的感知能力倒也不赖嘛。
人渣冷笑着摇摇头,扒住窗沿,一步踏上窗台,而就在这个时候,门也咣地一声开了,人渣回过头,眯起眼望着那几个闯入者,抿嘴歉意笑了笑。
“哎呀,你们可来晚一步哦~”
“呼,呼唔……阿、阿洛哥哥!”
萨菲尔哈哧哈哧喘着粗气,也不顾冥的阻挡,一扭头跨进屋里,奔着床上的阿洛就跑了过去,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晃。
“阿洛哥哥!哥哥!你,你醒醒啊!”
“你!……”冥瞟了眼床上不省人事的阿洛,眉头都快拧成了绳结,狠狠盯着半坐在窗台上的“那个瑞恩”,一股难言的厌恶暗潮般涌上心头。
“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人渣卖着关子,望着冥怒火中烧的神情低低一笑,二话不说,纵身跃下窗台,冥刚想上前阻拦,却被维特一把抓住了胳膊,前者唰地扭过头,不解地盯着他,就这么眼巴巴看着“瑞恩”就这么跑了,冥自然气得不行——要是这家伙有龙鳞,估计这会儿都能气到爆裂。
“听话!别追,窗台下了结界。”
“……嘁!”
冥又望向窗户,怒视着闷了半天,只得一把撒开维特的爪子,转身去查看床上的阿洛,萨菲尔趴在床边,见摇了半天的阿洛还没有转醒的征兆,呆呆地抱着他的胳膊轻蹭,跪坐在床边低低呜咽。
“阿洛哥哥,唔,呜……”
“他这是……”
“萨菲尔,你先让让,我来看看。”维特给冥使了个眼色,冥仿若没看到的样子,蹲下身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搂起他的腰,直接将小东西抱了起来,维特赶紧趁着这个空档坐到床沿,摸了下阿洛的手腕,还好,有脉搏,又拨开他的眼皮瞧了眼,握起他的胳膊,尝试着传了些魔力,微微眯眼,指尖凝起魔力,啪地在阿洛面前打了个响指,缓缓舒了口气。
“阿洛怎么了?”冥抱着萨菲尔,见阿洛低低呻吟了一声,赶紧问道。
“还好还好,只是中了幻术,我已经替他解开了,估计一会儿就醒,”维特站起来,转身望着窗口,默了片刻,刚舒展开的眉头又微微皱起。
“瑞恩他……”
话说了半,又把剩下的那半咽了下去,维特回头,望着床上熟睡的阿洛,缓缓叹了口气,径自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冥放下萨菲尔,小家伙刚一落地,又黏上了床上的阿洛,只不过这一次乖了很多,只是坐在床边,一声不吭等他醒来。
“我去找汀,马上就回来。”维特闻声,停下步子转身应道。
“他不是……”
“哎呀我知道他去哪了,冥你就放心吧。”
还没等冥把话说完,维特自信满满地咧嘴一笑,一溜烟的工夫就不见了踪影,冥干张着嘴,眼巴巴望着门口,止言又欲。
那个**在搞什么,汀学长不是请假了吗?这会儿虎都不见得在学校吧。
冥低低啧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当然不知道为什么维特如此自信,明白这一点的只有他们,班里那几个辅导员。
一切都早已暗通好了,就是为了解决今天这种情况。
“我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想告诉各位班里突发情况的解决方法……”汀插着腰对着另外三个辅导员正色道。
“如果哪天我不在班里,人类小子力量不受控制了,一定要尽快找到我,我会给你们能快速联系我的魔法……记着,我们几个,是阻止他的第一道屏障,第二道屏障是学校的学生会。”
“有这么吓人的吗?”查理摸着脑袋嘟囔着,挺突然这么一说,有点迷迷糊糊的。
“……嗯,有备无患。”汀点了点头,刚要到嘴边的话,却没能说出口。
马歇尔老师跟他说过,还有最后一道屏障,至于是什么,老师只是笑了笑,就此打住,闭口不谈,正是这个微笑,让汀第一次恍惚间觉得,把自家弟弟放在马班或许是个错误。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7-06-24 21:22:00 +0800 CST  
汀学长这会儿应该在往这边赶了吧,啧,可要快一点啊。
维特心里嘀咕着,一面飞奔下楼,一面伸出龙爪握拳,魔力暗暗涌动,幽蓝咒纹蛇行般一点点浮现在爪背上,就在它展现全貌的一瞬,咒纹仿佛被点燃了,嗖地一下“烧”得火红,焕发着妖异光芒。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维特瞟了眼爪背上的咒纹,出了寝室楼,匆匆扫了眼四周,自然是早已看不到瑞恩的身影,他慢慢停下了步子,回过身,又抬起头望着阿洛那个寝室暗自寻思。
阿洛现在没有大碍,冥和小家伙在他身边,应该不成问题,剩下的兽跟着老师在其他地方追查瑞恩行踪,也没有问题:那保险起见,现在还是跟大部队汇合吧。
希望汀学长那边收到消息后能找得到我们啊……
“啊啾!啊啾……”
西蒙城内一家茶馆里,形形色色的兽人聚在这里,喝茶聊天歇脚,来往行客,兽声鼎沸,好不热闹,忽然轰雷一声喷嚏,震得小茶楼都摇上三摇,刹那间安静了,片刻,不知是谁先开了腔,茶馆里又喧闹起来,就仿佛一口沸腾的锅。
独坐在小阁间的大白虎揉揉鼻子,看了眼手上那盏泼了近半的清茶,干脆把剩下的那点儿也倒进了脚边的木桶里,闻声而来的打杂小狼崽瞅了眼这雄魁的白虎一脸窘迫样,又看了看那抖了一桌面的茶水,死死憋着笑意,乖乖低头擦起桌子。
“呼唔……小朋友,这里再加一壶茶,顺便再上碟鲜花糕吧,对了,嗯……还有桂花糯圆米酒吗?”大白虎擦擦手,提起茶壶晃了晃,对着那小狼崽说道。
“咳……有,当然有!大哥哥要热一碗?”狼崽子忍着不笑,拧了拧抹布搭在肩上,接过那空茶壶应了一声。
“对,来碗温的,圆子可以多放些。”
“好嘞~”小东西点了点头,扭过身,一溜烟的工夫跑得无影无踪。
我今儿个是咋了,老是打喷嚏,难道是因为花粉?这也没到花最盛的时候啊?
白虎挠挠头,只感觉浑身有些酥痒,就像是身上生了点儿虱子,可这大清早才洗过一通,怎么就会生虫子?
难道是过敏了?可我今天也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嘿嘿,大——白——猫~”
彷如作怪的小精灵,一声低低窃笑从身后传来,大白虎一楞,猛地扭过头,却一头埋进了一团黑暗中。
诶什么东西?软软的还有弹性……这股香味……
“呜哇!”
白虎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往后撤身,却没留神,硬生生怼在了桌子边上,咚的一声,疼得这家伙飞机耳都出来了,捂住腰子歪斜着瘫倒在桌前。
“哈哈哈~汀,你……你不至于吧?啊哈哈哈哈哈!”
女侠般的飒爽笑声刹那间响彻整个茶楼,隔壁桌的客人忍不住探过脑袋望这边看,只不过看了一眼,却再也挪不开眼睛,刚准备过来送茶的小狼崽儿也不过瞅了一眼,却猛然怔住了,一个趔趄差点没站住,手上提着的茶壶也险些打翻在地。
那是位金毛墨纹雌虎,她年约二十出头,如花芳龄,如画面容,青蓝眼眸如同遥挂苍穹的蓝月,一袭灿金长发束成粗麻花搭在左肩,穿着长筒厚底黑靴,血红半袖风衣齐膝,风衣里面更是风光无限,鲜红金边露脐内衣紧紧束住那对“胸器”,那堪称诱兽犯罪的人鱼线,就算是世上最完美的雕刻家恐怕也难雕刻出一丝神韵,三分白裤贴身,露出的美腿更是让兽垂涎不已。
纤纤身姿,却有何等傲人的前凸后翘,再加上这一身可谓放纵狂野的穿搭,正是某些雄兽日夜想进犯的梦中情人——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家伙内心早已躁动难耐,桌子下一个个对着她“举枪”致敬。
“安,安琪啊……啊?”
汀捂着被撞到的地方缓缓回过神,抬起头,却看见眼前这让兽热血沸腾的大美人,整只虎都魔怔了,瞪大了眼睛、呆张着嘴,半天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哼!怎么不认识我了!”
“疼疼疼!认识认识!”
见汀发傻,那雌虎怒哼一声,拧起眉头撇撇嘴,捏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扯,汀赶忙求饶,安琪也松开了爪子,双爪抱在胸前,胳膊托着那对“汹涌波涛”。
“这还差不多~”安琪见他服了软,一下又喜笑颜开,径自坐到汀的身旁,捧着他的脸轻揉。
“还疼吗?嗯?”
“不……不疼了,”汀被她这么一贴近,整只兽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动都不敢动,任由得她抚弄,也借着这个空当,近距离打量了一番,小心肝儿止不住地扑通扑通乱颤。
也不过一两年,这变化也太……
“怎么啦?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安琪见汀一直盯着自己看,歪了歪头。
“没,没啥……那个,那个……你原来不是披发吗,怎么……”
“哦~这个啊,”安琪偷偷一笑,撩起自己的麻花辫,一扯发带,双爪托起秀发用力一扬,甩了甩脑袋,那金发如孔雀开屏般散开来搭在身后,都快齐了腰。
“我们那地方有些坏孩子喜欢揪我头发玩,就编起来啦~”安琪嘿嘿一笑,抓着汀的胳膊歪靠在他身上,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更是可爱。
“那怎么不剪短点?”
汀松了口气,浅笑着,伸手刚想摸安琪的脑袋,却没料想被她一把抓住了胳膊,只见她抬起头,刚才那娇小可人样儿消散得无影无踪,眼里的埋怨神色吓得汀暗叫不好。
“没良心的!当初谁说喜欢看我留长发的?”
“咳……我错了我错了,你小声点嘛……”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7-06-26 17:37:00 +0800 CST  
“哼,你就是记不清了吧!说,是不是!是不是!”
安琪微微鼓脸,埋下脑袋钻进汀的怀里轻捶着汀的胸口,一边捶一边小声埋怨,汀愣了一下,张开双臂一把把安琪搂在怀里,低下头轻轻啄了下她的额头。
“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回来了我任你处置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怀里的美人也停止了闹腾,跟只小猫咪一样安安静静趴在汀的怀里,紧紧拽着他的衣袖,指尖紧紧捏着,又把身子往他温热的胸膛里靠了靠。
羡煞两个字怎么写?现在周围围观的茶客们都知道了。
“安琪!安琪~哪去了……”
楼下突然传来连连呵声,安琪一听,赶忙松开汀,整了整衣服,撩起长发,归归正正地披在身后,翘起腿乖乖坐在汀身边,后者闻声,这才缓过神来,瞟了安琪一眼,叹了口气。
“是不是又把你哥撇下,自己先跑过来了?”
“……反正他知道路,谁先来谁后来都无所谓吧?”
安琪顿了顿,看向一旁,十分巧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俏皮丫头。
汀心里暗暗想着,刚想说什么,只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不禁抬起头望了过去。
来的那兽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团黑煤球,再准确点,他就是头上写着“王”字的黑煤球,那兽身材较为高大,虽然比汀还差一点就是了:黝黑毛发,淡黄虎纹遍走全身,灿金短寸,年约二十余,墨绿长袖外套,内衬白衣打底,下着土褐七分裤,浅褐靴子,他抬起头,四处瞧了瞧,那双青蓝眼眸,跟安琪的简直一模一样。
“黑猫这里!”
安琪扭过头,冲着那刚上楼的黑虎招了招手,惹得许多茶客望了过去,都想看看这她说的黑猫是谁,但是当他们看到黑虎那冷如寒芒的眼神时,又悻悻转回了脑袋。
“小祖宗,你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行不……”黑虎清了清嗓子,快步走进了阁间,坐在了安琪和汀的对面,擦肩而过的一瞬,小声在安琪耳边嘀咕了一句。
“噗~对不起啦哥,我习惯了~”
安琪噗嗤一笑,捂着嘴偷乐着,黑虎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认命般叹了口气。
“泰烨,你们的行李呢?”
“行李啊,我刚刚放在旅店里了,安琪这妮子,直接跑……”
“打扰了几位,您的茶水和桂花糯圆米酒,请慢用,慢用~”黑虎话还没说完,刚刚跑堂的小狼端着盘子小跑过来,恭恭敬敬地端上茶壶,又把那碗桂花糯圆移到了安琪面前,呈上勺子,忍不住偷瞄了安琪一眼,收起盘子一溜烟地跑了。
“哎呀,好久没喝这家的圆子酒了,”安琪看着那碗米酒,心领神会,微微一笑,说着舀了半勺吹了吹,尝上一口。
“嗯?感觉加蜂蜜加得比以前少了些啊。”
“那……不好吃吗?”汀听安琪这么一说,心头一慌低低问道,安琪只是笑了笑,又舀起半勺吹吹,递到汀面前。
“你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哦哦……”汀点点头,在安琪的注视下,乖乖张嘴喝下一口,咂了咂嘴:感觉差别也不是那么大,可能,安琪的味蕾要比自己更敏感些吧?
汀这才明白,安琪她可也是个掌勺大厨,对味道之类的一向精细,这种程度的小瑕疵,她当然察觉得到。
“咳,咳……”
对面突兀的清嗓声,让这边沉浸在秀恩爱里的两只瞬间回过神,安琪回过头,瞟了自家老哥一眼,丝毫不顾他那残念的眼神自己吃了起来。
你俩几个意思啊,安琪你可是我的亲妹妹啊,你怎么就先喂了他啊?
为什么喂得这么自然,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你到底是喂过他多少次了啊?
明明,明明是我先,成为你哥哥也好,陪着你身边也好,默默看着你这样吃东西也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咳,咳咳……”汀自然是瞧见了泰烨那生无可恋的神情,尴尬地咳了两声,泰烨这才缓过神,也不说什么,自顾自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甘甜的心情,瞬间就变得苦涩了起来。
“学校那边去了吗?”汀也给自己满上一杯,呡了一口。
“还没,”泰烨轻轻摇了摇头,“我们等会儿休息休息再去报道,这才刚到没多久,估计很多事情还没办法一下处理掉,先把要紧的跟上面汇报了再说。”
“那你们这两天住哪?”
“暂时是住在旅店里,过两天就搬回宿舍去。”
“你们要是住旅店不自在,先到我家住两天也行,阿洛他最近在学校,我有事也要在宿舍里呆着,家里没人,不过可能需要收拾了……”
汀说到“收拾”两个字的时候,声音突然弱了下来,安琪瞄了他一脸心虚样儿,放下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没事~我哥会收拾的!”
我……安琪你不心疼你老哥的吗?
泰烨心头一紧,又是一阵五味杂陈,整个兽跟石像般僵在那里,汀喉结缩了缩,他大概能理解泰烨这种心情,自己现在看到阿洛和瑞恩混在一起,也差不多这种感觉。
等等,好像哪里怪怪的?
“等收拾好了,你接阿洛回来吧,我给你们露一手,”安琪得意地打了个响指,舔了舔嘴角流出的一丝甜酒,“我这出去一趟,可算没白去,学了不少当地的特色菜哦!”
说得好像你就是为了学做菜去的一样……
“哥你这什么眼神嘛!我这是工作之余学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行嘛?”安琪辩解道,撇了撇嘴,要么怎么说这俩是兄妹,还没等泰烨开口吐槽,安琪一眼就看穿了他心里那点小九九。
“行行行……”泰烨点了点头,给自己又沏了杯茶,默默喝着。
“对啦,阿汀阿汀,”安琪用胳膊肘轻轻戳了戳汀的腰窝,“你上次信里不是说阿洛通过考试了吗?他现在是不是在马歇尔老师那个班啊?”
“嗯……”汀顿了顿,舔了舔嘴唇,想起班上那些事,一言难尽的神色全都爬上了脸,一声不吭地喝起茶。
“我现在还是他们班的辅导员兼代理负责人。”
“诶?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啊?”
“这也是阿洛分到班上后才调整的,现在包括我在内,一共四只兽担任他们的辅导员……别这么看着我,你不也没问过我吗?”汀瞧见安琪那仿佛在说“你又不跟我讲”的小眼神,赶忙开脱道。
“马歇尔老师呢?经常来班里吗?”
“没有……马歇尔老师自己也有安排的样子,挺忙的,最近都见不到他,我在现在代理这个班,这些小家伙的教学内容,基本就是学校安排的教授授课,外加我们几个辅导员添加的训练课。”
“这样啊……”安琪嚼着糯米小团子,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瞧了眼汀,嘴角浮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那现在,阿洛有没有开始追求小雌兽啊?”
追求……小雌兽?他现在跟那帮混小子厮混,哪有谈恋爱的样子?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7-07-06 23:37:00 +0800 CST  
还没删贴啊

楼主 Fly狠狠殇  发布于 2018-05-28 15:10:00 +0800 CST  

楼主:Fly狠狠殇

字数:92996

发表时间:2015-08-09 03:1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09 08:37:22 +0800 CST

评论数:198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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