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江湖夜雨十年灯
PS:继续歪楼中~~~~~~~~~~~~~~~~~
五天后
杨慕次惨白着脸，下了器械架，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双脚软绵绵像踩在棉花上，咬紧了牙关强撑着站直了身体。
顾舜之双手抱在身前，闲闲的开口：“有进步！比昨天又多转了五十圈！”
杨慕次竭力忍着胃中翻江倒海的不适，喘息着问：“还差多少？”
“八十”
杨慕次重重吐了一口气：“再来一次！”
顾舜之似乎早知道他会如此，嘴角轻轻一扬，并没有说话。
杨慕次看了看面前的铁圈，双唇抿成一条薄线，伸手抓住两端的把手，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很快，铁圈匀速的开始转动起来，顾舜之站在一旁默默的计数。
“这小子脾气真犟！”林佑华刚刚完成飞行训练，还来不及换下飞行服，便赶过来凑热闹。
自从那天喝过酒之后，林佑华便把慕次当做了自己人，这几日看着他被顾舜之操练得只剩下半口气，却还能不服输的硬扛过来，不禁多了几分欣赏。
顾舜之头也不转，紧盯着慕次道：“你以为他就这点能耐？！老师亲自调教出来的，别小瞧了他！”
林佑华点头表示赞同，杜旅宁的手腕他自然有所耳闻，不然顾舜之这个小霸王怎么会那么听话！
二人正说着，那日送他们回来的顾焕山的副官又出现了。
“二少爷！林大队长！”
顾舜之没有回应，林佑华只好开口道：“陈副官，可是司令有事？”
陈鸣望着顾舜之回答：“司令派我来接二少爷回府！”
林佑华见顾舜之还是无动于衷，叹了口气劝道：“回都回来了，难不成真的连家门都不进！你在南京见到了少帅，想必司令更是思念，好歹要让司令安安心！”
顾舜之不出声，脸上的神情却缓和了不少，家里乌七八糟的让他烦心，到底父亲还在，一别四年怎么可能不想家！
“回去陪司令多呆几日，阿次的训练交给我好了！”
顾舜之终于转了身，淡淡的道：“我明天就回来，这小子可不老实，你别惯着他！”
林佑华笑了两声：“不老实我就抽他！我就不信，他比我手底下那群小子还混！”
顾舜之挑了挑眉，没有将林佑华的话放在心上，抓过一旁的外套，一边穿一边向训练场外走去。
陈鸣投给林佑华一个感激的眼神，直追着顾舜之而去。
两分钟后，杨慕次手软脚软的下了器械，不见顾舜之的身影，问道：“林大哥，我师兄呢？”
“司令接他回府了！”
杨慕次一听顾舜之不在，立刻双眼冒出了亮光：“真的！那我先回去歇歇！”
林佑华瞪大眼睛：“臭小子！你是不是以为我好欺负啊！”
“不敢！你就是比师兄慈祥一点点！”慕次开始拍马屁
林佑华见他一身的汗水，气喘吁吁，挥了挥手道：“回去换身衣服，下午再继续！”
杨慕次眉飞色舞的跑了，林佑华望着他的背影，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队长，吴仕成什么时候放出来？”一直在不远处跟随的副官走过来问
“明天！给我看好他，出岔子我饶不了你！”
“是！”
“告诉那群混蛋，不准去招惹阿次！听见没有！”林佑华这几天是看出来了，顾舜之对杨慕次绝不是简单的受人之托，那是真看重这个师弟。多少年了，除了少帅，就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是！”
林佑华的副官是个眼明心亮的人，虽然不知道杨慕次的身份，却很肯定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小爷！
杨慕次被顾舜之的高强度特训弄得筋疲力竭，好不容易有机会脱身，回到小院洗澡换了衣服，倒头就睡！直到有人揪着他耳朵不放，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林佑华又好气又好笑的盯着他：“真是胆子大啊！你师兄前脚走，你后脚就放羊了！”
“林大哥！”杨慕次懒懒的喊了一声，“我每天天不亮就被师兄拉出去跑步，训练到半夜才回来，你让我多睡一会吧！”
“还睡！天都黑了！中午饭我让人送来，你小子连门都没开！赶紧起来吃饭！”林佑华说着，板起脸吓唬道，“你再给我耍滑头，我就打电话给顾二，让他回来收拾你！”
杨慕次撇着嘴坐起身，睡眼朦胧的去洗脸。
等他收拾利落进屋，林佑华已经把饭菜摆好了。
吃了一碗饭之后，杨慕次小朋友又满血复活，精神大振的问道：“林大哥，你们训练是不是还有夜间的科目？”
“对啊！”林佑华回答
“带我去试试呗！”
“你白天的科目都没达标，还想着夜训！”
“谁说我没达标！除了那个圈，我全合格了！”杨慕次不服气的开口，“我保证明天通过！”
林佑华见他自信满满的模样，随口应允：“好吧！吃过饭去训练场！”
“谢谢林大哥！”慕次扒了一口饭，又想起了什么，“我师兄回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林佑华笑了笑：“放心！没人敢惹他！”
慕次嘿嘿一笑，低下头放心的吃起饭来。
吃过饭后，林佑华果然带着杨慕次去了训练场，其实夜训并没有多大的差别，而且有几个项目与特训班非常的接近，阿次玩了一圈也失了兴致，倒是多日不摸枪手痒了起来。
“林大哥，靶场晚上开吗？”
林佑华见他一脸的迫切，笑着问：”手痒了？”
慕次用力点头，林佑华闲来无事，挑了挑眉毛：“走，看看你的枪法有你师兄几分本事！”
两个人说笑着进了靶场.
出乎意料的是，靶场内并不是空无一人，灯光下几个人影十分扎眼。
“大队长！”见到林佑华，场内的人全部立正行礼。
慕次瞟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吴仕成，开口道：“林大哥，我累了！想回去睡觉，明天还要训练！”
林佑华也不想慕次跟这些人再起什么冲突，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慕次转身刚迈出一步，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大队长，航空大队什么时候开始收废物了？基训都不合格，也敢留下来！”
杨慕次闻言，脚下停都未停，潇洒的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见他如此，非但是吴仕成等人，连林佑华都有些吃惊，满含警告的看了手下两眼，也转身离开了靶场。
吴仕成盯着二人离开的方向，眼中的阴郁更深了几许。
“阿次！”林佑华追上慕次喊了一声
“林大哥！有事？”慕次转身问道
“你小子行啊！”林佑华笑着表扬
慕次撇了撇嘴：“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要咬回去！”
林佑华被他的比喻逗得大笑出声：“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心思！”
“我又不傻！”慕次傲娇的道，“师兄跟他不对盘，我才不给他机会挑事！”
林佑华听了心下一转：“顾二跟你说了吴家的事？”
“嗯！”
“放心，吴仕成翻不起浪来！”林佑华拍拍慕次的肩膀让他安心，“司令留他在西北，就是防着有人拿他当枪使。”
“万一他不在了呢？”
林佑华眯了眯眼睛：“司令和南京方面立过军令状，吴仕成在西北一日，便保他一日平安！”
杨慕次恍然，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就是，吴仕成若离开西北半步，生死就由不得他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师兄的爹，不愧一方枭雄！
“怪不得他那么嚣张，原来是知道没人能要他的命！”
“你心里有数就好！你师兄的脾气你还没见过，老实训练别惹他教训你！”林佑华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杨慕次颇不以为然，师兄脾气好着呢，比老师和蔼可亲一百倍！
林佑华若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好好教导一番，以免他哪天惹火了顾舜之下场凄惨。
可惜，二人都不小心错过了交流的机会，不过杨慕次很快便领教了什么是师兄的脾气！
第二日清晨，杨慕次独自醒来，出了小院照着以往顾舜之教导的开始早训。一切如常，直到他在训练场被一群人围住。
顾舜之一言不发，转身大踏步走向门口，浑身上下散发出骇人的戾气，林佑华怕出事，赶紧追了上去。
两个人出了控制塔，杨慕次已经下机，带着胜利的笑容，一路小跑着奔向二人。
“师兄！！”
顾舜之刚才只是在吴仕成面前故作平静，心中的怒火早蹿上了脑门，待慕次跑到身边，二话不说抬腿就
是狠狠的一脚。
杨慕次措不及防之下被踹出了三步远，疼得冷汗一下子湿了后背，摔在地上一时竟没能起身。
林佑华拦住还要继续动手的顾舜之：“要打要罚回去再说！”
顾舜之脸色铁青，咬牙瞪了慕次一眼，转身迈大步怒气冲冲的走了。
林佑华扶起慕次，叹气教训道：”阿次！你这小子，真是胆子大！开飞机也敢玩命！你就等着挨抽吧！
”
杨慕次呲牙咧嘴的揉着身后，感觉大半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幸好师兄踹的地方肉多，不然这一脚真
有可能踹残了他。
“我都赢了，师兄为什么生气！”
林佑华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小命差点没了！还敢问为什么！”
慕次缓过疼痛，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机场。走到小院门外，运了半天气也没敢去推门。
师兄刚才的脸色太吓人了！比老师生气的时候还恐怖！
林佑华跟在他身后，见状十分不厚道的开口：“害怕啦？”
“谁害怕！”杨慕次倔强的回嘴，“我又没错！”
林佑华这才见识到他的脾气：“你没错！行！你可真有种！你看你师兄怎么收拾你的！”，说完，越过
他一脚踢开了门走了进去。
杨慕次悻悻的看着他的背影，还在思考对策，门内顾舜之吼了一声：“杨慕次，滚进来！”
跟了顾舜之将近两个月，虽然训练的时候也被罚过，却从未真正触怒过他，故此杨慕次根本没意识到自
己刚才的行为会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想着大不了再挨顿训，罚去训练场做体能。
所以当他关好院门，回身看到顾舜之手里拎着的那根不长不短的棍子时，呆在了原地没了反应。
顾舜之面沉似水，气势压人的站在院子中央，外套已经脱了，深绿色的制服衬衫，袖口高高挽到肘弯处
，结实的手臂肌肉紧绷，泛着麦芽色的光泽。
杨慕次无暇欣赏师兄的伟岸，下意识的只想到，这样有力的臂膀挥起棍子打人一定是很疼很疼的。
很快他的想法得到了验证，顾舜之见他傻站在门口不动，憋着气两步迈过去，一棍子带着风重重抽在大
腿上。
杨慕次就觉得被一条火舌咬住，从皮肉一直钻到骨头里。
“呃……”措不及防下，没忍住叫了出来。
“外套脱了！”顾舜之低喝了一声，甩了甩棍子，呼呼的风声让杨慕次浑身发紧。
杨慕次万万没想到，师兄居然跟老师一样，喜欢打孩子！！在他的认知里，师兄是留洋回来的先进青年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封建陋习，只是他忘了，在他之前，顾舜之才是杜旅宁的嫡传弟子！从脾气到手段
的真传！
崇拜了两个月的天下好师兄，突然变脸成暴力家长，让杨慕次一时难以接受，委屈别扭也成倍的在心里
冒了出来！我赢了，给你挣了脸，你居然还要打我！！
三下五除二的脱下厚厚的飞行服，赌气似的扔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顾舜之被他的动作激得心火蹭蹭的往上蹿，这小混蛋真是找打啊！
想着，手里的棍子照着后背就抽了下去，啪一声，衬衫上清晰的印了一条凹痕，很快随着皮肉上的肿胀
又鼓了起来。
杨慕次双手紧握成拳，死死咬住嘴唇，一声没吭！
顾舜之怒喝一声：“为什么打你？”
杨慕次偏过头声音洪亮的回答：“报告长官，不知道！”
林佑华在一旁是真心佩服他，这小子不止脾气坏，拱火的功夫也是一流！
不过遇到顾舜之，算是碰见克星了，顾家二少最擅长的就是，打到你心服口服，打死了你也得给我低头
！
可想而知，这两个人针锋相对起来会是个什么场面！林佑华本不想留下来看热闹，可现在这情况让他半
步也不得离开，生怕杨慕次犯浑被活活打死，但是又不敢拦着顾舜之动手，只能眼睁睁在一旁看着。
顾舜之听了杨慕次的回答，一棍子狠戾的抽在他后背上，力气大得几乎把衬衫抽破，几点暗红瞬间透出
。
杨慕次疼得脑袋一扬，身子晃了两晃才勉强站住，冷汗顺着额角蜿蜒而下，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顾舜之转到他身前，用棍子抬起他的下巴，冷冷的道：“杨慕次！是不是我和老师惯坏了你，让你连最
基本的认错都不会了！嗯？！”
杨慕次脸色发白，喘着粗气与顾舜之对视：“我有什么错！师兄教的，上了机不赢就是死！我现在活着
没有输，为什么你要我认错！”
顾舜之望着他的双眼，里面的桀骜与委屈清晰可见。心里不禁一软，却也只是短短的几秒钟。
冷笑一声之后道：“强词夺理的本事不小啊！我教的是对敌之策，你刚才做的是什么？是不知死活的混
账事！你以为凭着几分小聪明，就可以在天上胡来！你将来面对的是战争不是训练更不是游戏，生死瞬
间，胜利的只能是最强的那个！不过飞了几十个钟头，还敢口出狂言说赢，飞行大队随便一个人就能把
你打下来！这里是凭实力说话的，你还不够资格！”
杨慕次脸上一阵青白交替，师兄教训的一点没错，今天他的确是耍了滑头，尤其是最后刻意制造的危险
，不过是早料定那个飞行员不敢对自己下手，换做是敌人怕是早把他击落了！
顾舜之见他眼中的戾气慢慢退散，知道自己的话被他听进了心里，欣慰之余怒气却半点未消。
没人知道，他那一刻有多害怕！
一顿训斥后顾舜之也冷静下来，杨慕次的倔强他一清二楚，也知道这脾气打是打不过来的，有心借机会
磨一磨他的性子，随即将棍子一扔，指着大门外道：“你现在就去训练场给我负重跑，好好想个明白，
你到底有没有错！我不说停，就不许停！”
杨慕次先是一惊，抿了抿唇终究没敢开口，他不是怕罚，纯属面子薄不愿意丢这份脸，可也知道师兄的
话说一不二，自己又犯错在先，求不得饶不过，咬咬牙转身跑出了小院。
林佑华这才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看顾舜之的脸色沉得吓人，打着哈哈道：“哎呦！我这还想着一会儿
怎么救人呢，敢情是白担心！我说，你这心啥时候变这么软了！啧啧！才打两棍子就舍不得啦！”
“闭嘴！”顾舜之一肚子火无从发散，完全不给好兄弟面子，“回去好好教教你的人！千万别给外人知道，二十五师丢不起这个人！”
一句话说得林佑华脸上冒火，他早料到会被迁怒，可手底下人干出这样的事，他实在是气短，认命的叹口气，临走前劝道：“你罚阿次别太狠，年轻气盛在所难免，伤了身体可是大事！”
顾舜之不说话，脸上的怒色却退了不少。
林佑华不再多说，迈步离开了小院，去收拾那群不省心的手下！
此时，偌大的训练场上，杨慕次背着负重包，孤独的跑着，汗水浸透衣衫，脚下的步伐却没有丝毫的凌乱。
顾舜之不知何时出现在远处的树荫下，目光紧随着阿次的身影一刻不离。
一阵阵凉风掠过，刚刚还烈日当空的晴天，眨眼间乌云密布。
倾盆大雨转瞬而至。
不待顾舜之多想，抢救室的门打开，两名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阿次怎么样？”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先是对着顾焕山微微一颔首：“司令！”，随后才回答道，“二少不用担心，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没有危险了！”
顾舜之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问：“病情如何？严重吗？”
“病人体力透支过度，又受了风寒，高烧并发了肺炎，幸好送来的及时。最好静养一段时间，不然身体很容易留下病根。”医生小心翼翼看着顾舜之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听您的军医说，他之前伤了肺腑还吐过血，我们仔细检查过，伤得不重，但是要注意最近别让他再受刺激。“
顾舜之一一记下，这时护士推着还未苏醒杨慕次出了抢救室。看着不久前还是神采飞扬的笑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顾舜之的心被狠狠揪了起来。
一路跟着进了病房，在林佑华的提醒下，顾舜之才想起他亲爹来：“爹！我要在医院照顾阿次，您先回府吧！雨大天凉小心身体！”
顾焕山面对儿子的关心很是知足，叮嘱了一番带人离开了医院。
林佑华自觉的留下来当警卫，想想城门口那幕，有点脑子就能明白，司令在顾二身边不知放了多少眼线，冒着大雨还亲自过来一趟，爱子之心不言而喻，顾舜之要是在自家门口出点什么事，整个西北都得变天。
顾舜之现在没有半点多余的心思，整颗心都挂在了杨慕次身上，平日里精力旺盛的孩子，此时毫无生气的昏睡着，自责后悔满满地充斥着他每一条神经，恨不能时光倒流重新来过。
“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
“阿次不要走！”
“我想回家！”
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阿次昏迷时说过的几句话，先前只是怀疑，如今才知晓阿次身上背负的苦痛与哀伤。
顾舜之从父亲的只字片语中，得出了令人心痛到极致的真相。
“医生！，阿次怎么样？”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先是对着顾焕山微微一颔首：“司令！”，随后才回答道，“二少不用担心，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没有危险了！”
顾舜之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问：“病情如何？严重吗？”
“病人体力透支过度，又受了风寒，高烧并发了肺炎，幸好送来的及时。最好静养一段时间，不然身体很容易留下病根。”医生小心翼翼看着顾舜之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听您的军医说，他之前伤了肺腑还吐过血，我们仔细检查过，伤得不重，但是要注意最近别让他再受刺激。“
顾舜之一一记下，这时护士推着还未苏醒杨慕次出了抢救室。看着不久前还是神采飞扬的笑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顾舜之的心被狠狠揪了起来。
一路跟着进了病房，在林佑华的提醒下，顾舜之才想起他亲爹来：“爹！我要在医院照顾阿次，您先回府吧！雨大天凉小心身体！”
顾焕山面对儿子的关心很是知足，叮嘱了一番带人离开了医院。
林佑华自觉的留下来当警卫，想想城门口那幕，有点脑子就能明白，司令在顾二身边不知放了多少眼线，冒着大雨还亲自过来一趟，爱子之心不言而喻，顾舜之要是在自家门口出点什么事，整个西北都得变天。
顾舜之现在没有半点多余的心思，整颗心都挂在了杨慕次身上，平日里精力旺盛的孩子，此时毫无生气的昏睡着，自责后悔满满地充斥着他每一条神经，恨不能时光倒流重新来过。
“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
“阿次不要走！”
“我想回家！”
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阿次昏迷时说过的几句话，先前只是怀疑，如今才知晓阿次身上背负的苦痛与哀伤。
顾舜之从父亲的只字片语中，得出了令人心痛到极致的真相。
杨氏夫妇痛失骨肉，杨夫人无法接受事实以至于精神崩溃，偏偏阿次与哥哥是双胞胎，看到他就会想到夭折的长子，所以悲痛欲绝的父母开始刻意的疏远唯一的儿子，怕触景生情怕从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另一个孩子的影子。
顾舜之心酸的几乎落泪，他甚至可以想象年幼的阿次，在亲情的折磨下如何由渴望到失望，再由失望到绝望，最后伤痕累累一身荆棘。最爱的人却是伤自己最深的人，这该是怎样的伤与痛，二十几年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伸出手握住阿次有些冰凉的手掌，顾舜之带着万分的疼爱，轻声许诺：“阿次！以后师兄就是你最亲的亲人，你失去的所有一切，哥哥、亲情、宠爱，师兄一个不落的加倍给你还回来！”
昏睡中的杨慕次不知是不是听见了他的诺言，苍白的唇角动了动，恍惚好像叫了一声“哥哥！”
顾舜之的手不禁又加了两分力气，恨不得把杨慕次抱进怀里哄一哄，好抚平他内心的伤痛。
PS:我是专门来和杨慕初打擂台的天下第一好师兄顾舜之！鼓掌~~~~
顾舜之心酸的几乎落泪，他甚至可以想象年幼的阿次，在亲情的折磨下如何由渴望到失望，再由失望到绝望，最后伤痕累累一身荆棘。最爱的人却是伤自己最深的人，这该是怎样的伤与痛，二十几年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伸出手握住阿次有些冰凉的手掌，顾舜之带着万分的疼爱，轻声许诺：“阿次！以后师兄就是你最亲的亲人，你失去的所有一切，哥哥、亲情、宠爱，师兄一个不落的加倍给你还回来！”
昏睡中的杨慕次不知是不是听见了他的诺言，苍白的唇角动了动，恍惚好像叫了一声“哥哥！”
顾舜之的手不禁又加了两分力气，恨不得把杨慕次抱进怀里哄一哄，好抚平他内心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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