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十年,直到我也成为了你
08年,高一的我,像一只丑小鸭。平淡无奇,也不敢参加任何班委竞选,班主任随手一指,我就成了你的课代表。地理,一个冷门的学科,从没有人竞争。
第一节课,你说最不喜欢别人叫你地理老师,要记得你姓Z,以后上课前课代表要来取书和作业。一节课下来,我忘的干干净净,再见面,我说的是地理老师好。还记得你满脸的尴尬。
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大气环流,洋流,时区区时,我偏偏一个也记不住。大概,是你每个晚自习补课,从我手心画下河流图开始,我的心里,有颗小小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我开始在你上课前擦好黑板,为你准备好书本课件。夏天的教室,闷热无风,我都会准备一包纸巾,压在课本下,怕你汗流浃背。不知道,我毕业之后,我的学弟学妹们会不会这般对你好。
我热切而又隐秘地,盼望着每一节课,每一次见你的机会。常常想,我如果是你班里的学生多好,哪怕放弃希望班也值得。然而,我不能,所有的热情,都投在了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里。
那时候的我,没有表白的勇气,我们也不会在一起。但是,我们看过三年的樱花,夏天的雨,秋夜的月。说我骑自行车太快不安全,你推着我的自行车,送我回家。没有儿女情长,我们聊了一路的月相。
我想,你也许曾经一瞬间也为这个小姑娘心动过。你默许了我不喜欢其他课代表,当另一个课代表转学之后,班主任要帮你再挑个人。你总说,够了,她就很好。班主任说,一个女生太忙了,你再选一个,看看谁合适。你总说,问她吧,她觉得好就行。
确实,一个人有些忙,但也有小小的欣喜。每次作业本太重,你都会说,帮我扶住门,我来抱作业。于是,你变成了唯一一个自己收作业的老师。其他老师常笑你,是给课代表打工的。
北方,冬天的校园,冷风肆意穿梭在每一个角落。忙着收模拟卷的我,只要有同学拖拉,就常常吃不到暖和的饭菜,时间久了,常常胃痛。有一天,收到你的短信,说帮我带饭。你班里学生送来的包子,竟然还是热的。后来,班级的同学告诉我,这份饭,是你揣在大衣里带回来的。那份温暖,有你的温度。
后来,听说你谈了新的女朋友。我赌气了很久,上课,趴在桌子上,不听课也不看你。你的目光一次次落在我身上,放慢了讲课进度,什么都没有说。后来,再也没听过你的故事,不知道,你们现在好不好。
高三的我们,越来越忙。我也故意拉开了彼此的距离,虽然,我一样的爱着你。我更希望,我们有更好的未来。高考前的一个月,我们要拍毕业照了。那天,你却迟到了。给你打了一下午电话的我,一下子哭出声来。你办公室的老师们,都在安慰我,不是我的错。只有我知道,在我的毕业照上,缺了我最爱的人。
后来,你还是到了,可惜我班级的毕业照,早早就照完了。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小女生脾气,还在生你的气。当着好多学生的面,你揪住我说,一起照张照片吧。我推开你说不要,大家起了哄,半推半就地,我们有了唯一一张合影。
我悄悄地把和所有老师的合影洗出来,只为了给你的那一份不那么显眼。你把教师简介的牌子抽出来,放进了我们的合影,在最显眼的位置。这样,每天看到的,都是我们的笑容。每次看到,我都不好意思地偷偷拿出来,你说丫头,怕什么,怕谁看。
高考来得太快,三年,终归尘与土。报志愿时,我爸爸和你一起商量什么学校合适。两个我爱的男人坐在一起,竟然莫名的心安,你们说什么,大概我都会相信。我想学的地质,最终被你否定了,女孩子不要东奔西走,你安全最好。
大一,所有人都充满向往。忙碌的生活,军训,学生会,社团,一切对我都是新鲜的。甚至,错过了他的电话,再拨回去,你已经在忙着上晚自习。每次你都说,军训一定注意防晒,多喝水,一个人在外照顾好自己。好像,我还是你眼前的小姑娘。
慢慢地,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只有节日才互相问候。我以为你在我的生命中,会慢慢淡去。我也习惯了大学生活,考不错的成绩,在学生会里做部长,很受欢迎。
直到我所在的城市发生了地震,平静的生活,我一下慌了神。给父母报完平安,我第一个想起你。你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余震不断,上课还在继续,作为学生干部的我,要帮助学弟学妹们疏散。忍不住的我,给你打了电话,听到你的声音,我的心就安定了。你好,万物都好。你说,我知道你那里地震了,别怕,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家,我等着你。
那年夏天,我和几个同学回去看望老师。他们知道,我是想看看你。你特别高兴地和我说,你知道吗,前几天高一军训,我站在窗边看了一下午,有个小姑娘特别像你。转过身的一瞬间,我突然红了眼眶。快上课了,按惯例,你的课代表来接你了。你把书递过去,上面还有一本笔记。你说,我走之后,我用过的笔记本,就做了你的教案,你一直带着。你像个得意的孩子,给学生介绍我,看,这个就是你们特别优秀的学姐,她才是笔记本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