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纯青】良辰讵可待

我果真再次见到他了,不过是在图兰城下。他一马当先,想要破城而入。城内的子民个个恐慌如热锅上的蚂蚁。父皇为了安抚民心,把我请上城墙,给了我一把弓箭。
“阿依古丽,射死他!来证明神的天威!”
我看见他抬头望向我的眉眼,那么清澈不带一丝杀念。你看着我拉满园弓的眼神,竟没有一点的不解。原来,你不在乎我,你在乎的只有冲进城去见我的妹妹。
可是,罗瑾,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连我自己也不可以。
我丢掉手里的弓箭,我站上城墙,笑得灿若繁花。
“阿依古丽,你要做什么?”父亲惊恐地看向我。
我哀怨凄美地看了一眼父亲,毫不犹豫地跃下城墙。
那一秒,我感觉我在飞。耳边好像有美妙的梵音。
我欢就好。
落地的瞬间,我仿佛听见罗瑾你惊呼我的名字。
真好,罗瑾。
你虽然没有爱上我,但是从今往后我就可以一直住在你的心里。
阿依古丽我真的好高兴。
我感觉到你把我抱在怀里,呼喊我的名字。
这次,你终于是为了我。
罗瑾,我这辈子能被你这样抱着,已经足够。






《双生花·上·完结》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2 23:58:00 +0800 CST  
今日更文前,先放出一个关于屠炉公主的番外。楼楼会夜间稍晚些时候奉上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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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炉·番外·愿你被岁月温柔以待
他有世间美好男子的模样。
如罗通这般美好的男子。
高大挺拔的身姿,英俊清凉的面庞,犹如一道光亮,让人满目照耀。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可以形容我遇见他时候出现的心动,心惊不已。他会有温暖清朗的声音,极标准的发音,从不会像我的王兄程铁牛那样说脏话,颌首微笑,与友人谦谦有礼,与敌人不怒自威,你无法挑出他有任何地方的不好。
他哪里都好。
修长洁净的手指,指甲修理的整齐,手上有因为练武而磨出微微的茧子,掌心的温度适当。
他不广交朋友,只有一两个至交,不喜欢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极少去参加无聊的酒宴。
他有轻微的洁癖,所以每次出门都是干净清爽的。
我想做一个能配得上他的夫人。
《诗经》里说,有女若茶。意思是有女子,像茶一般,韵味悠长,细细品味,才心知。我向往那种境界。美好的女子若走进人群之中,如同遗世独立,突兀的存在会让他人立时感觉空气发生变化。这是无关容貌是否出众的,是一种洁净与悲悯,她不会给人高高在上之感,却令人远观敬佩。
每每我提及如此,他就轻轻拥我入怀,说:“做你就好。”
他认为在他眼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他只要我做一个慈悲感恩的女子,陪在他身边。他常说慈悲的女子不争大小,只讲慈悲。可直立决然,可扬眉热烈,可垂首温润,泅渡己与人,力所能及地去做好每一件事。少入闲语人群,不与众为伍成派。以慈悲心度人,坚强独立不失美好。
我知道她在说现在的我。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3 17:22:00 +0800 CST  
他念头方一转,座下的马又惊起,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地面上急掠而过。“咔嚓”一声轻响,他刚刚所骑的马腿齐膝被切断,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电光火石的瞬间,李承鄞反掌一按马头,箭一样掠出,一剑便往地里刺了下去!
那是屠炉第一次看到他出手。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更没看清楚剑,只看到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剑落处,地上的雪瞬间融化,露出了一个人形。
“果然是你们。”李承鄞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阻止他再次雪遁,冷冷开口道,“谁的命令?”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雪瞬间纷飞,掩住了那人的身形。
“没用。”李承鄞冷笑:就算是有同伴掩护,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
他循着血迹追出,一剑又刺入雪下——这一次,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他登时惊觉,瞬间转身,身剑合一扑向马上!
“哧——”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刚刚套上了屠炉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然而雪下还有另外一支短箭同时激射而出,直刺屠炉心口——杀手们居然是兵分两路,分取他们两人!李承鄞的剑还被缠在细线里,眼看那支短箭从咫尺的雪下激射而来,来不及回手相救,急速将身子一侧,堪堪用肩膀挡住。屠炉低呼了一声,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血已然变成绿色。屠炉知道,他们遇上高手了。她只恨自己现在抱着孩子,不能帮他。
“没事,”李承鄞却是脸色不变,“你顾红孩子,站着别动。”
“箭有毒!”屠炉立刻探手入怀,拿出一瓶白药,迅速涂在他伤口处。这时青羽给她的,以备不时之需。
这支箭……难道是飞翩?李承鄞失惊,八骏,居然全到了?看来,西凉反意已决。
他来不及多想,瞬间提剑插入雪地,迅速划了一个圆。
“叮”的一声响,果然,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雪忽然间爆裂开,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
铜爵的断金斩?!
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李承鄞在铜爵那一斩发出后随即抢身斜向冲出,并未直迎攻击。他的身形快如鬼魅,一瞬间就穿过雪雾掠了出去,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弧,一闪即没——
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铜爵倒地,而李承鄞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
他不敢离远,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屠炉身侧,低声问:“还好吗?”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李承鄞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这一瞬的李承鄞仿佛换了一个人,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但那种笑,已然是睥睨生死、神挡杀神的冷笑。
李承鄞不愧是用剑的高手!
屠炉在风雪中努力呼吸,脸色已然又开始逐渐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屠炉刚刚施过针,身子骨有些虚李承鄞用眼角余光扫着周围,心下忧虑,知道再不为她续气便无法支持。然而此刻大敌环伺,八骏中尚有五人未曾现身,怎能稍有大意?
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出来吧,”李承鄞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缓缓开口,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我知道你们是谁——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一起联手上吧!”
屠炉猛然震了一下,脱口低呼出来—— “你让他们一起上?不要命了?”
她僵在那里,觉得惊心动魄。
剑插入雪地,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迅速扩了开去,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
“嘿,大家都出来算了。”雪地下,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
地面一动,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
杀气一波波地逼来,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
“罗夫人。”在她快要无法支持的时候,忽然听到李承鄞低低唤了一声,随即一只手贴上了背心灵台穴,迅速将内息送入。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敢分出手替她疗伤?
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然而没有弄清李承鄞在做什么,怕失去先机,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
李承鄞将内息催加到最大,灌注满屠炉的全身筋脉,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你马上向绿洲跑。”
她咬紧了牙,默默点了点头。
“我会跟上。”李承鄞补了一句。
“他在替她续气疗伤!快动手!”终于看出了他们之间其实是在拖延时间,八骏里的追风发出低低一声冷笑,那五个影子忽然凭空消失了,风雪里只有漫天的杀气逼了过来!
“快走!”李承鄞一掌将屠炉推出,拔出了雪地里的剑,霍然抬首,一击斩破虚空!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3 22:36:00 +0800 CST  
荒原上,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
维持了一个时辰,天罗阵终于告破,破阵的刹那,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李承鄞瞬间掠去,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
“说,西凉派了你们来,究竟有什么计划?”李承鄞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剑锋缓缓划落,贴着主血脉剖开,“——不说的话,我把你的皮剥下来。”
西凉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所以,下手更不能容情。
“呵。”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云中狐狸,我不明白,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却甘愿做唐童的狗?”
“那你又为什么做西凉的狗。”李承鄞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说,西凉有什么计划?”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
晨凫忽然大笑起来,在大笑中,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
“李承鄞,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晨凫倒在雪地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李承鄞怔住了,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是的!封喉,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封喉”!当年的他也不例外!若不是山中老人看在他师傅的面子上放他走,他这一辈子就只会终老修罗场。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曾经的同伴。
李承鄞气息甫平,抬手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八骏岂是寻常之辈,他方才也是动用了天魔裂体这样的禁忌之术才能将其击败。然而此刻,强行施用禁术后遭受的强烈反击也让他身受重伤。
他以剑拄地,向着西方勉强行走——屠炉,应该到了绿洲吧?
然而,走不了三丈,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
脚印!在屠炉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
他霍然回首,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剑尖平平掠过雪地,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雪上有五具尸体,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一共是七人——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少了一具尸体!
飞翩?前一轮袭击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
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屠炉在风雪里抱着错儿跑得不知方向。
她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一里,两里……风雪几度将她推倒,李承鄞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在慢慢消失,她只觉得胸中重新凝结起了冰块,无法呼吸,踉跄着跌倒在深雪里。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绿洲吗?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3 22:42:00 +0800 CST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要快点到那里……不然,那些风雪,会将她和错儿冻僵在半途。
“哟,还能动啊?”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看脸色,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戴着面具,发出冷冷的笑——听声音,居然是个女子。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主上讨些赏赐!”
屠炉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她现在没有力气,只能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叮!”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飞翩勉强接下,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只觉胸口血气翻涌。
然而不等她站稳,那人已然抢身赶到,双掌虚合,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
沐春风?飞翩识得厉害,那是李承鄞在修罗场的成名绝技。立刻提起了全身的功力竭力反击,双剑交叠面前,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温暖气流——雪花轰然纷飞。一掌过后,双方各自退了一步,剧烈地喘息。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李妙风使承鄞,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为人子女,李承鄞不是没有想过为惨死的父亲和抑郁的母亲报仇的,在这一点上他是憎恨皇伯伯李世民的,所以他不顾师傅李靖的劝说去了西凉修罗场。可是后来修罗场教王山中老人点化了他,“你不是个喜欢杀戮的人,留在这里又有何意义?速速离开吧,妙风使!”即使他的修为已经成为西凉修罗场五明子之首的妙风使,教王他还是看出了他的不合适。如今,他却如此大开杀戒,而且是对自己曾经的同伴。
“嘿嘿,看来,你伤得比我要重啊,”飞翩忽然冷笑起来,看着挡在屠炉面前的人,讽刺道,“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现在不续气,她就死定了!”
李承鄞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屠炉?”
没有回音。
他盯着飞翩,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了三尺,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雪地,忽然全身一震。屠炉脸朝下匍匐在雪里,怀中的婴儿因为被护在怀里还算安好,但屠炉已然一动不动。他大惊,下意识地想俯身去扶起她,终于强自忍住——此时如果弯腰,背后空门势必全部大开,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格杀剑下!
“怎么?不敢分心?”飞翩持剑冷睨,“也是,修罗场出来的,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
她冷笑起来,讥讽:“也好!李承鄞,我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妙风使,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李承鄞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屠炉?”他再一次低声唤,然而雪地上那个人一动不动,已然没有生的气息。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眼里神色转瞬换了千百种,身子微微颤抖。再不出手,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然而即便是他此刻分心去救屠炉,也难免不被立时格杀剑下,这一来就是一个活不了!
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
“嘿,”飞翩发出一声冷笑,“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我们八骏也不算——” 然而话音未落,李承鄞在一瞬间低下了头,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同时,他侧身一转,背对着飞翩,护住怀里的人,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
“刷!”一直以言语相激,一旦得了空当,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李承鄞后心。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被人所乘,李承鄞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他一手托住屠炉背心急速送入内息,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不求己生,只求能毙敌于同时!
也只有这样,方能保屠炉和孩子暂有一线生机。
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双方都没有丝毫的顿——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
“咔嚓。”忽然间,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
李承鄞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仿佛一阵大力从屠炉腰畔发出,震得他站立不稳,抱着她扑倒在雪中。同一瞬间,飞翩发出一声惨呼,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 兔起鹘落在眨眼之间,即便是李承鄞这样的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李承鄞倒在雪地上,匪夷所思地看着怀里悄然睁开眼睛的女子。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好险……”屠炉脸色惨白,吐出一口气来,“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她还在微弱地呼吸,神志清醒无比,放下了扔飞刀的手,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他被这一笑惊住 :方才……方才她的奄奄一息,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她竟救了他!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3 22:57:00 +0800 CST  
第十八章——《曾许诺》预告:
“罗通,刚刚张美人说我们北漠没有真正的书法家和书画家,我一听气极了,从来没有那么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是北漠人,当场就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懂什么啊,我们北漠人玩棍棒的时候你们中原人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画画有什么难的,我就可以!”屠炉豪气干云地跟罗通描述刚刚去李镇宗王爷府的事情。
“真猛!有气节!不愧是我夫人!”罗通马上拍手,赞口不绝,然后问她,“那你是画的什么?”
程铁牛在一旁苦笑,嘲讽道,“妹妹,你的字能看么?”
李承鄞默不作声,把头扭过去,怕自己笑出声来。天底下,除了他罗大将军,谁还能看懂屠炉的鬼画符?
“哈,我露了一手李承鄞之前教我的绝活,先把墨汁统统倒在宣纸上,再装模作样勾勾弄弄了半天,把张美人唬得一愣愣地叹为观止。不过说实话那几个字要不是我自己写的我绝对看不出是什么。”
李承鄞一听屠炉说自己的名字,只觉得丢脸。他的个亲娘啊,明明是她自己把墨汁撞洒到宣纸上的,什么时候成他教得了?
“你写了什么?”罗通关切地问。
“尔乃蛮夷!”
扑嗤!刚刚还好好的程铁环,程铁牛兄妹瞬间喷茶,而罗通马上向屠炉传达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李承鄞一脸鄙视的看向屠炉:就知道会这样,对于屠炉能画好水墨画这件事情,她的话能信猪都能在天上飞了,一般而言她的话要除以二,有时候还可以乘上负数。
屠炉,不过有句话你是真的说对了。全世界真的只有你的相公会为你的每一分行为鼓掌喝彩,无论丢脸与否。


===============================预告封================================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3 23:52:00 +0800 CST  
罗通的婚礼举办的甚是隆重,因为越国公府的名望在外,再加上他扫北的威名,来围观的群众和亲朋好友不在少数。罗通只是心灰意冷,再美好能如何?大红喜绸的另一方不是他爱的那个人,再喜气洋洋也不过是悲哀的前奏。
此刻的屠炉看着罗通高头大马地经过客栈,她抱着错儿在窗口遥望,“错儿,你看!那是你的爹爹,威不威风?”罗通,就让我最后看你一次,就这一次。我们就即将各走各的路。原来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一次无法相见的道别。
跋涉千里来向你道别 ,在最初和最后的雪夜 。冰冷寂静的荒原上 并肩走过的我们,所有的话语都冻结在唇边。 一起抬头仰望,你可曾看见: 七夜的雪花盛放了又枯萎 ,宛如短暂的相聚和永久的离别。 请原谅于此刻转身离去的我—— 为那荒芜的岁月,为我的最终无法坚持,为生命中最深的爱恋, 却终究抵不过时间 。
罗通只觉得后背有一道热烈的眼神在凝视自己,那么炽热爱恋。屠炉,是你吗?他马上回头望去,可是那个位置上空无一人。原来,是自己骗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他失望地扭过头,继续前行。
待罗通转身离开后,屠炉才将刚刚闪退到墙后的身影再次露出来。罗通,你刚刚的回眸就已足够,无须再多言。哪怕我们分隔再远,你也能感受到我,我屠炉此生无憾。她转身对李承鄞说,“我这次离开之后,恐怕再也不会回来。罗通,你放心,我会把错儿带大,将他养育成人。李承鄞,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今晚。”
长安城的夜晚一片的灯火辉煌,罗通的府里面,则一片张灯结彩。他娶了新妇,大家也甚是高兴。罗通在大家的簇拥下回到了新房。他无奈的掀了史大嘴的盖头,不待新妇说话,他先开口,“大嘴,除了爱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新妇的身体只是微微一颤,半晌回了一句,“好。”
而与此同时,李承鄞一行三人御马疾驰向城外。忽然李承鄞停下了马,抬手喊道,“停!”
“李承鄞,怎么了?”屠炉抱着孩子问道。
“罗夫人,是杀气。很重的杀气。”阿竹代替主上回答。
“阿竹,带罗夫人先走!”李承鄞命令道。
“主上,是!”阿竹扭转马头,对屠炉说,“罗夫人,请!”
空气中传来陌生的声音,“想走?门都没有!”苍茫的月影下,现将出七个人来。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4 11:52:00 +0800 CST  
第十九章预告:
他转过头来,风拂过,树上的烟霞起伏成一波红色的海浪。他微微一笑,仍是初见的模样,如画的眉眼,漆黑的发。红色的海浪中飘下几朵花瓣,天地间再没有其他的色彩,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他的人始终冲和清淡,繁华于他不过是满身阳光照耀,走过了,就能恢复青衫淡泊。他的安静和儒雅,像盛夏院角的茉莉,不抢眼,却叫人暗暗心喜。
看着他的背影,屠炉脑子里面蹦出一句话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罗通只觉得李承鄞的眼里竟有十里东风,将他高拔的身影及背后的月光剖成两半。
“李承鄞,还好有你在,替我顾她周全。”罗通心想,“如若你我两人同时出现在屠炉面前,她会选谁?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光景?”
的确,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因为它没有发生。即使发生,时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因为这两个男子,一个是白马银枪,翩翩少年郎,另一个是温润如玉,果敢坚毅。
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预告封============================================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4 15:19:00 +0800 CST  
“太子殿下,您不必为难。我知道爱妃所犯何罪,只是她是本王视若珍宝的王妃,还请太子酌情量刑。不如本王舍了这江王的虚名,换爱妃平安。”李承鄞陈述着自己的想法。
舍了王位?不仅屠炉,就连坐在龙椅上的太子都甚为镇静!他疯了吗?那是世人最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却如此云淡风轻的弃之不顾?
屠炉,全世界我都可以为你放弃。我不爱江山,不爱美人,我只爱你。
“本王会带着爱妃自愿流放北漠,永世不回长安,作为自我惩戒,太子殿下,您看如何?”李承鄞的话听着不像请求,而是威胁。
太子听明白了李承鄞在说什么,这是在跟他做交易。他在用他王妃的性命换取和太子本人永世不为敌对的关系。太子知道,如若自己不答应,那么吃亏的是他自己。
马上和颜悦色地下了个台阶,“王兄的建议甚是好,只是刚刚罗将军和您的王妃好似认识,本太子看着也有些眼熟,莫非........”
哼!难不成还要捎上一个?李承鄞心想,他知道屠炉一定不希望罗家受到牵连,忙正色道,“胡说八道!本王的王妃与我从小青梅竹马,这是她第一次随本王入宫,何来认识之说?”并向罗通使了个眼色,俺是他不要轻举妄动。
罗通立马心领神会,“太子殿下,是我眼拙。我太思念已故的夫人,以至认错,还请太子见谅!”
屠炉一听罗通的话,心立刻变得柔软。
太子只好见好就收,“好吧!就按皇兄的意思办吧!褫夺江王封号,自我流放北漠,永世不得返回!”
“谢太子殿下!只是临行前,我想带着她去祭拜我的父亲,我还没有祭拜过他。请太子宽限五日,可好?”李承鄞一来是真的想去祭拜父亲,二来是想给罗通和屠炉一些告别的时间。
“好!真是孝子!本太子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准奏!”
李承鄞知道,这个交易谈成了。但是他明白,太子还在怀疑罗通和屠炉的事情,他必须做戏做全套的。
“美人,现在本王一无所有了,你还会跟我走吗?”他故意对屠炉伸出手。
屠炉立刻心领神会,只是觉得这句话甚为熟悉。原来她也曾问过罗通同样的问题。一切的一切都恍如昨日。
“那如果你有一天,你腰缠万贯了,你还会要我么?”屠炉自然而然地问出了口。
罗通听见这句话,不免心潮起伏,这分明是他的屠炉!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不要你,要谁呢?”一样的答话,不同的心境。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4 20:04:00 +0800 CST  
第二天屠炉把上午的时间空出来陪着李承鄞去了趟王爷府,回来后,就带着李承鄞跟程铁牛,程铁环和罗通一起喝茶。
几个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不热闹。他们也认识到一个不一样的皇子李承鄞,李承鄞只觉得程铁环这个丫头真是可爱,她为什么要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难不成今天他脸上有东西?
“屠炉,刚刚你去了王爷府都做了什么啊?”罗通开口问他。他关心她的一举一动。
罗通,刚刚张美人说我们北漠没有真正的书法家和书画家,我一听气极了,从来没有那么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是北漠人,当场就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懂什么啊,我们北漠人玩棍棒的时候你们中原人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画画有什么难的,我就可以!”屠炉豪气干云地跟罗通描述刚刚去李镇宗王爷府的事情。
“真猛!有气节!不愧是我夫人!”罗通马上拍手,赞口不绝,然后问她,“那你是画的什么?”
程铁牛在一旁苦笑,嘲讽道,“妹妹,你的字能看么?”
李承鄞默不作声,把头扭过去,怕自己笑出声来。天底下,除了他罗大将军,谁还能看懂屠炉的鬼画符?
“哈,我露了一手李承鄞之前教我的绝活,先把墨汁统统倒在宣纸上,再装模作样勾勾弄弄了半天,把张美人唬得一愣愣地叹为观止。不过说实话那几个字要不是我自己写的我绝对看不出是什么。”
李承鄞一听屠炉说自己的名字,只觉得丢脸。他的个亲娘啊,明明是她自己把墨汁撞洒到宣纸上的,什么时候成他教得了?
“你写了什么?”罗通关切地问。
“尔乃蛮夷!”
扑嗤!刚刚还好好的程铁环,程铁牛兄妹瞬间喷茶,而罗通马上向屠炉传达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李承鄞一脸鄙视的看向屠炉:就知道会这样,对于屠炉能画好水墨画这件事情,她的话能信猪都能在天上飞了,一般而言她的话要除以二,有时候还可以乘上负数。
屠炉,不过有句话你是真的说对了。全世界真的只有你的相公会为你的每一分行为鼓掌喝彩,无论丢脸与否。

“李兄,多谢你照顾我的夫人和我的儿子。罗通在这里多谢了!”罗通除了对他的过分关心屠炉之外,其他方面还是很感激的。
“不用谢我。反正我也没想过当什么江王。我要想当,早就回来长安了,还用等到现在?说来权当上次罗夫人的救命之恩的还礼吧!”
“可是你这还礼也太贵重了,我受不起!”屠炉马上补了一句。
“这样,你要是觉得愧疚呢,你知道我一直是一个人,不如你当我的婢女,如何?”李承鄞故意挑眉看向罗通。
屠炉刚要说好,罗通马上炸毛,“什么?你让堂堂越国公府的夫人给你当婢女?你活腻歪了!”
这形势不太对,火药味太重。
“那......这样吧!我们来打赌,谁输了就把屠炉让出去给对方做夫人!怎么样?”李承鄞永远是一肚子的坏水。
“好啊!”罗通不是愿意认输的人。他笃信自己一定会赢。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4 21:10:00 +0800 CST  
“幼稚!”屠炉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起身拉着哥哥和铁环去看亭子外面的桃花。她来长安,这是第一次看见桃花,所以异常兴奋,拉着程铁牛程铁环说东说西的,所以根本就没听到亭子里的两个男人在说什么。
“如果我赢了,我就给屠炉盖座大房子,周围都种上桃花。”李承鄞先行开出诱人条件。罗通,拼财力我不见得比你差。
“如果我赢了,我不仅仅给她盖座大房子,周围种上桃花,还会给她抓夜晚的萤火虫!”罗通继续抬高价码。
“如果我赢了,以上条件我都会做到,还会带他去贺兰山看日落。”李承鄞继续抗。
“如果我赢了,我会在以上条件的基础上,天天给她梳头发!”原来,罗通一直没有忘记。
“哦,梳头发算什么,我还会天天给她做饭呢!”李承鄞挑高语气。
罗通急了,坚定地说:“我把我这辈子都给她!”
李承鄞听着罗通的誓言,笑了笑,“好了,你赢了。”
屠炉,你没有爱错人。我李承鄞甘拜下风。
只是,屠炉,罗通,你们的爱情这样坎坷。
余愿已尽,君意亦了。白云悠悠,物过人老。黄沙漠漠,各寻逍遥。只是,屠炉,你与他,他日一别,相见无期。

=========================今日封======================================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4 21:28:00 +0800 CST  
第二十章预告:
罗通,你在那里还好么?我没想到我居然怀了你的孩子。这真是我们分别以来,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希望是个男孩,这样就能更像你,就像一个缩小版的你。将来长大,一定也跟你一样,是个清凉洁净的男子。
其实我们分别时,你不需要跟我道歉的,因为道歉根本没有用,失去的东西失去了,伤害了还是伤害,道歉并不能让时间倒转,也不能让发生的事情过去。一时的错过,就是一生的错过,人生中很多事情都没有回头的机会。很多时候,现实的状况会逼着我们向前走,有一些人,一些事,都必须要放弃,这是我当娘亲以后所学会的。原谅我骗了你,说等你打了胜仗以后,我就跟你去燕山终老。我已经这样了,我不要另一个女子跟我经历一样的痛苦。对不起!我相信,如果要是你和我的角色交换,你为了你所爱的人,你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 除非你不够爱我。所以,我只想珍惜你给过我的所有幸福时光,将来有错儿,还有我们的孩子陪伴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请你好好生活。
多少艰辛不可告人,多少光阴都因为等。
可是,罗通,我愿意等。在这里等,等你幸福。

==========================预告封=====================================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4 21:47:00 +0800 CST  
夜晚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来到庭院内,庭院里的桃花依然盛开不败。空气里,都是桃花甜丝丝的气息。他随手摘下一朵,任意插在她的头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他们在庭院里面放天灯,明亮的火光吸引来了很多萤火虫。它们就像一个个明亮的小灯笼,照亮着无边的黑暗。
“夫君,你写了什么?”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从背后拥住她,“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必分离。”
她不答话,只是静静地感受身后的温暖和呼吸。
“你呢?”罗通垂下眉眼问她。在烛光和萤火虫的光亮下,他的一张俊脸更显清新俊逸,浅喜深爱。

她忽然挣脱了他的怀抱,从地上抓了一把土,糊到罗通的干净的脸庞上,然后咯咯地笑,“我偏不告诉你!”
屠炉手里的灰土全都弄到了罗通的左脸上,她知道他是极爱干净的,便从怀中掏出一块娟帕,把他脸上的脏东西全部擦掉。他抓住了她的手,“无论你写了什么,我都只爱你一个。”
屠炉怔怔然地看着他的脸,罗通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告诉过她这句话。人总是敏感的,尤其在这种即将分别的时刻。
屠炉笑笑,想要缓解眼前的气氛,“人家说,天灯愿望是不能说的,说出去就不灵了。你要想知道,就慢慢猜吧!”
她还是那样笑着,没心没肺,罗通还是那样略带哀伤地看着她。
“哎呀,夫君,好像擦不掉了,怎么办?”屠炉有些惋惜。
罗通听见她在说刚刚的灰土擦不掉,立刻回过了神,“你个坏东西,偷袭我,我饶不了你。”他作大饿狼状作势要扑过来。
她叫着求饶,他要她连喊三声,“大爷,饶命啊。”
罗通,这么温暖的记忆,我想永远地珍藏在脑海里,等我有一点点想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那样,再痛的分别,我也会习惯。
我在天灯上写——即使我们分离,也要各自幸福。屠炉如是想。
他们一路跑到屋子前面不远的水桥上。水桥上站立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承鄞。罗通和屠炉停了下脚步。李承鄞似乎听见了他们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
他转过头来,风拂过,树上的烟霞起伏成一波红色的海浪。他微微一笑,仍是初见的模样,如画的眉眼,漆黑的发。红色的海浪中飘下几朵花瓣,天地间再没有其他的色彩,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他的人始终冲和清淡,繁华于他不过是满身阳光照耀,走过了,就能恢复青衫淡泊。他的安静和儒雅,像盛夏院角的茉莉,不抢眼,却叫人暗暗心喜。
看着他的背影,屠炉脑子里面蹦出一句话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罗通只觉得李承鄞的眼里竟有十里东风,将他高拔的身影及背后的月光剖成两半。
“李承鄞,还好有你在,替我顾她周全。”罗通心想,“如若你我两人同时出现在屠炉面前,她会选谁?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光景?”
的确,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因为它没有发生。即使发生,时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因为这两个男子,一个是白马银枪,翩翩少年郎,另一个是温润如玉,果敢坚毅。
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5 10:15:00 +0800 CST  
“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站在这里傻等?”屠炉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罗通也附和,“就是啊。”
李承鄞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好笑,“人家都是夫唱妇随,你们这是妇唱夫随。”
“有问题吗?”罗通表示反驳。
“李承鄞,你这个人真奇怪,在部落也是,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为什么不叫上大家一起?”屠炉很好奇这个事情。
李承鄞扬眉,“群居的都是羊群,老虎不需要。”他永远是这么自信,孤傲。屠炉甚至觉得他在某方面和罗通是有点类似的。
“切——”非不懂,乃不屑。屠炉给了李承鄞一记冷哼。
“你干嘛对我这么冷淡?要知道,你现在在众人眼里是本王一怒冲冠为红颜的王妃。我来这里,是看看我的王妃在跟哪位俊俏的公子哥偷情?”李承鄞故意调侃屠炉。
屠炉气的一张小脸通红,罗通倒是不怎么生气,反而问他,“李兄来这里不会只是要跟我聊天的吧?”
“罗兄,有酒吗?外面的酒馆关门了,我对长安也不熟,只好来你这里讨点酒喝。”李承鄞漫不经心地说着。
“有,在后面的院子里。”罗通只觉得眼前人好似有满腹的惆怅,比他更甚。
“谢谢!我从来都不欠别人人情,只有别人欠我的。这次,我还是头一回,就当我欠你个人情,他日必会还你一壶好酒。”他自顾自地说着。
“少喝点,喝酒伤身体。”屠炉虽然被李承鄞刚刚的话气到,但还是不忘叮嘱嗜酒如命的李承鄞。
“这句话我会等我真正的王妃来对我说,也许我就听进去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金玉良言。”李承鄞头也不回地向他们的庭院飘去,只留给罗通和屠炉一个寂寞的身影。
屠炉,看着你们夫妇鹣鲽情深,我知道,你的心我是不可能走进去了。那么就让我用喝醉来尘封我的伤口。
“罗通,你不知道,李承鄞这个人呢,跟谁都可以过不去,唯独钱不行。我这次欠他一条命,不知道他要怎么处置我呢!估计,苦力是免不了啦!如果真像他说的以后给他当婢女,我这个武功高手从此手里拿起了菜刀,让别人看见岂不是会笑死?!”屠炉其实对李承鄞未来给她的安排是有一些不平的。不过谁让人家舍了王位保自己呢?
罗通并没有急于答话,只是揽住屠炉的肩,微笑着看着屠炉,绝对是侥幸地笑。还好屠炉你神经大条一些。
屠炉见罗通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笑,伸手捅了他一下,“我在跟你抱怨,吐苦水,怎么不说话?”
罗通答非所问,“还好你笨一点。”
“你说我笨?”屠炉显然没明白罗通的意思。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5 10:55:00 +0800 CST  
罗通不待屠炉再次抱怨,揽过她的腰,用自己的唇封住了屠炉的唇。
那个吻,是慢速的,是轻度的,多像是一场慢性中毒,没有发作,只是在慢慢侵入体内,等到明了,已爱入膏肓,无药可救。
吻,很甜,一扫阴霾。
月色正好,情意无限。
这一刻的温存,是屠炉永世铭记的。
深情的男子,总是很像一棵沉默的树。他沉默在我心间,像是一棵种了许多年的树,根深蒂固。罗通,你就是我屠炉的根深蒂固。
事后的屠炉在想,“罗通,如果我们分别后很多年才再次相遇,你还会认出我吗?”
屠炉以为最好的重逢意境是这样的:
我在过马路,却看到了你。
最美丽的相遇,是多么巧,正好在过马路的时候遇见了你,你看起来一点也没变,只是眼角里多了些生疏和遥远。
有一些人,眼神里是有遥远的。
但是我知道,你只要我一个眼神,无论多远,你都会找寻到我。这就是一生一世的真爱。

=========================本章·完=====================================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5 11:18:00 +0800 CST  
第二十站 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在一起相拥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而分别总是匆匆到来。明天,他们就要生离死别。
罗通轻揽屠炉入怀,“屠炉,你记得平安到了部落,给我书信。”
屠炉轻柔地答话,“嗯!”
“屠炉…….”罗通刚想说他不想要这爵位了,想陪着她一起远走漠北。可是看到屠炉的双眼时,他明白了屠炉早已洞悉。于是连忙改变了原意,“大汉朝霍去病说‘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如今渤辽未平,何以归隐?”
屠炉听着他的话语,知道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又恢复了斗志,保家卫国,一马平川。
“可是屠炉,你要等我。等我凯旋归来,我就真的去找你,带着你跟错儿回燕山老家去。你愿意等我吗?”
“我愿意。”屠炉连想也不愿意多想就干脆地回答。
罗通闭上了双眼,紧拥着怀里娇俏的人儿。
“真好。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屠炉发出慨叹,“虽然我们现在做着最平常的事情,可是我就是觉得好。因为是两个人做的事情,有人牵着,去哪里都可以;有人回应着,说什么也可以,因为那是两个人的事情,就算再无聊,它都变得好幸福。”
离开,总是需要勇气的。尤其越是习惯安宁随遇而安的人,越是不喜欢变迁,即使能很快适应,但对过去还总是有依恋。
屠炉,我想你走以后,我再也不会快乐了。没有你的街角,总是一望无际的,因为有所期冀,有所牵念,是牵念某个人方向,是家的方向。记得以前,无论我归家多晚,你都会亮一盏灯坐在烛火下等我。从今以后,这样的日子我要等多久呢?
第二天早上分别的时候,罗通,程咬金等人来送李承鄞和屠炉。
“屠炉,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如若那里不快乐,不如回到我身边。”罗通还是说了出来。
屠炉点了点头。
“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夫人,等你凯旋而归。不过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你不怕我哪天色胆包天,把你夫人据为己有?”李承鄞故意如是说,纯属找茬。
“你敢!”罗通咬牙切齿。
杀气!
程铁牛和程铁环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周围有嗖嗖的冷风。
李承鄞马上赔笑,“不好意思,开个玩笑!我哪敢呢,她的飞刀可不长眼睛,我见识过的。”
他话音一落,突然变了表情,将手中折扇化作一股凌厉的风甩到一旁树后去。扇子在空气中打了漂亮的回旋,然后稳稳地回到李承鄞手中。速度之快好像扇子从来没有离过他的手。只听两声凄惨的“啊”声,之后就没了下文。
两位躲在树后探听消息的探子的咽喉被李承鄞用扇子割破,血正如妖娆的红莲,在地上盛放。
他们被一扇毙命。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5 22:18:00 +0800 CST  
屠炉他们几个深知一定是太子不放心派来的,可是李承鄞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手吧?
李承鄞隐隐有王者的霸气,“我不想要的,就一定不会要,我不喜欢别人施舍我的东西。我想要得到的,我会自己争取,谁也拦不住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李承鄞这么做,分明是在给太子一个下马威!你敢监视我,我也不是吃素的!
他头也不抬,连看都不看尸体一眼,骄傲地走向早已准备好的宝马,伸手对屠炉说,“我们该走了!来,我扶你上马。”
大家还没有从刚刚的气氛中走出来,直到李承鄞再次出声。程铁牛心想:如若现在坐拥天下的是已故息王李建成,当朝的太子是眼前的李承鄞,是不是会比现在的只会吃喝玩乐扶不起的阿斗李成乾强上数倍?他有杀伐的果敢,也有一颗敏锐洞察之心,聪慧机智,是个明君帝王料。可惜,命运弄人。
李承鄞权当刚刚的事件没有发生,突然欠揍般地对罗通说,“哎呀!我忘记了,这是你夫人,应该你扶她上马,不然你会吃醋的。”
罗通马上“大度”地说,“我没那么小气!”
“哦,这样啊!屠炉,来,抱一个!”
李承鄞话音没落地,他的眼前银光一闪,忙用手中折扇去挡,定睛后看见罗通森寒的剑锋正指着他。高手过招,往往是一招定胜负。而眼前的两个人,却是平手。
屠炉无奈地摇摇头,自己翻身上马,完全不顾地上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李承鄞,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
李承鄞缓缓挪开扇子,对罗通微笑,“我哪敢对罗夫人无理。”
然后,翻身上马,跟大家抱拳,“再会!”
屠炉依恋地回头看了一眼大家,又不舍地看了看罗通,明明知道下次见面不知何时,还是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罗通走过去不舍地握了握爱妻的手,又松开,“对不起!”
屠炉摇摇头,又点点头。
屠炉看罗通的那一眼,让李承鄞明白了很多事。屠炉,我以后自会待你如最亲的亲人,不会逾矩,更不会僭越。原来爱,只是一个人的欢天喜地和哭天抢地。爱是一个人的事,你以为是两个人的事,你在为爱战斗,为爱戎装,为爱驰骋,对手也是你自己,到最后,你会发现原来不过是你一个人的城池,受伤的,总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你。
目送屠炉和李承鄞走远了,罗通忽然翻身上马,与他们相反的方向疾驰。无论程铁牛和程铁环怎么在身后喊他,他都没有回答。他现在要赶赴皇宫,向太子殿下请战回战场。唯有快点结束战争,才能去找屠炉。
长安城玄武门,一身华丽的深紫,驾一匹白马直奔而来,两旁士兵尊畏的让开,他直奔至门口,下马推门而入!
屠炉,等着我!我很快就去找你!
屠炉随李承鄞回到了部落后,刚开始的几天只是食不下咽,心思难平。她以为是自己太思念罗通而忧郁成疾,所以没在意。而这几天,她只觉得吃什么东西都很恶心,只想呕吐,只好来找青羽。
青羽轻轻地给她诊脉,然后双目有了亮光,欣喜地告诉她,“屠炉,恭喜你了!你做娘亲啦!”
“什么?你说什么?”屠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你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你不知道吗?”青羽握住屠炉的手,然后又说,“我去告诉主上,他一定很开心!他之前还说要做错儿的干爹,这下好了,还有一个小的!”
屠炉听着这个消息,心绪起伏,心潮澎湃。
她推开窗户,望向长安的方向。久久凝视。
罗通,你在那里还好么?我没想到我居然怀了你的孩子。这真是我们分别以来,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希望是个男孩,这样就能更像你,就像一个缩小版的你。将来长大,一定也跟你一样,是个清凉洁净的男子。
其实我们分别时,你不需要跟我道歉的,因为道歉根本没有用,失去的东西失去了,伤害了还是伤害,道歉并不能让时间倒转,也不能让发生的事情过去。一时的错过,就是一生的错过,人生中很多事情都没有回头的机会。很多时候,现实的状况会逼着我们向前走,有一些人,一些事,都必须要放弃,这是我当娘亲以后所学会的。原谅我骗了你,说等你打了胜仗以后,我就跟你去燕山终老。我已经这样了,我不要另一个女子跟我经历一样的痛苦。对不起!我相信,如果要是你和我的角色交换,你为了你所爱的人,你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 除非你不够爱我。所以,我只想珍惜你给过我的所有幸福时光,将来有错儿,还有我们的孩子陪伴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请你好好生活。
多少艰辛不可告人,多少光阴都因为等。
可是,罗通,我愿意等。在这里等,等你幸福。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5 22:19:00 +0800 CST  
光阴在屠炉幸福的等待孩子降生中过得飞快。以前觉得投石问路路无限远的日子,如今只期望它岁月如梭,好让她快点见到肚子里面的小罗通或者小屠炉。
错儿已经一岁多了,在地上爬的欢快,已经会咿咿呀呀地喊她娘亲,每每如此,屠炉都会热泪盈眶。也许,这就是做母亲的幸福感吧!
“屠炉,你这几天就要生了,平时不要乱跑。你就好好躺在床上,错儿有我和主上照顾,你不必费心的。”青羽叮嘱屠炉。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好奇,肚子里面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屠炉已经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了。因为有的时候呢,肚子里的孩子在左边的时候会很顽皮,在肚子里踢她,可是有的时候呢,孩子在右边的时候又出奇的安静,安静的不像个男孩,倒像个女孩。(楼楼语:那个踢你的肯定是顽皮的小曜,安静贴心的肯定是小瑾。鉴定完毕。)
“不管怎么样,男孩呢就一定剑眉星目,女孩就一定倾国倾城。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嗯,这话我爱听。”屠炉心想。她缓缓起身,刚要去取桌子上面的苹果,就觉得小腹疼痛难忍。
青羽一见这种情况,马上惊呼,“你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屠炉的羊水破了。
青羽马上安慰屠炉,“你忍忍,我去喊主上!让他赶快叫接生婆过来!”
屠炉满头香汗,点头应承。
孩子,原来你也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娘亲。
李承鄞一听屠炉马上要生了,惊慌失措,“青羽,你怎么不先帮她接生?”
青羽马上反驳,“我是大夫,不是稳婆!还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快叫接生婆进去看看她!”
“哦, 哦……”一向临危不乱的李承鄞忙了个四脚朝天,在众人的一番折腾下,屠炉终于把孩子生出来了。
可是她一胎生了两个。而且是两个俊俏的小公子,丝毫不比错儿差。大的那个比较像屠炉,安静地抿着小嘴,吃饱了奶水,很容易就睡着了;小的那个,比较像罗通,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虽然还小,已经隐隐有了眉目间的冷傲。但是小的就没有大的那么好打发,吃饱了奶水还要娘亲轻轻摇晃着才肯乖乖睡去。
屠炉看着两个小人儿,只觉得幸福开心。虽然不是一男一女,可是这样也很好。至少一个像罗通,一个像她。
“屠炉,你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李承鄞看向一脸幸福温暖的屠炉。
屠炉想了想,“承鄞,我和罗通一而再再而三被你所救,所以这孩子能活下来也有你的一份。大的那个就叫‘瑾’吧!取你名字的一部分。希望他将来,可以跟你一样,脱俗不染凡尘。”
李承鄞点点头,“那这样,我岂不是要疼他多一点?”
屠炉听他这样说,笑出声来,“小的那个,我还真没了主意。你是错儿的干爹,不如你给参谋参谋?”
李承鄞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如……曜字如何?日,月,星为曜,七星为曜,俗话说的,日出有曜。他将来一定会比他爹爹更出色!”
“曜?这名字好!不愧你学识渊博的虚名!”屠炉调侃道。
瑾儿,曜儿,还有错儿,娘亲会好好把你们带大。谢谢你们的到来,让我不再迷茫,不再恐慌。因为有你们在,哪怕罗通不在我身边,我也会继续坚强勇敢。
三个孩子慢慢长大,错儿是大哥最为成熟稳重,总是很照顾两个弟弟;小瑾因为性格比较温和乖顺,所以容易调教;老三曜儿就比较顽皮,每天总是闯祸,每次回家一张小小的俊脸就脏兮兮的,让屠炉很头疼。屠炉发誓,这个小的一定不随她而是随了罗通,调皮捣蛋无恶不作。简直是部落一小霸王。
这不,他带着哥哥们又闯祸了。他们小小年纪就在地上玩火,还好让苏澈发现了,及时阻止,不然被烧伤了怎么办?
屠炉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三个战战兢兢的儿子,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拿出家法,她的鞭子准备挨个抽一遍。
李承鄞慌忙把孩子护在身后,“怎么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有话好好说嘛!”
“玩火啊,这事还小啊!平时你这个师傅是怎么教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屠炉马上开始教训起护短的李承鄞。
“唉,这话怎么说的,关我什么事,那叫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小时候,可没玩过这东西!”
“行!既然是你的徒弟,还不好好教育教育他们!长大了,还得了?”屠炉气的扬长而去,砰的一声把门带上了。
小瑾战战兢兢地问李承鄞,“大师傅,娘亲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他的小手边说边拽着李承鄞的衣摆。
他摸了摸乖顺的小瑾,拉过错儿,抱起曜儿,“嗯……是有一点,那也是因为担心你们啊!来,告诉师傅,为什么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他相信一定事出有因。
错儿毕竟大一些,“我们听阿萝的爹爹说,古人都是燃放干柴放出狼烟传递消息的,所以我和弟弟们也点了干柴,想传递消息。”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5 22:20:00 +0800 CST  
“那你们想给谁传递消息呢?”李承鄞问。
怀中最小的曜儿答了话,“爹爹。我们都这么大了,他也不来看我们,所以我们想给他传递消息。”
“这样啊…..”李承鄞只觉得心痛,原来孩子已经长大,他们逐渐认识到父亲的重要性。
“爹爹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小瑾眼泪汪汪地看向李承鄞,罗瑾明明是个男孩子,却长得明媚皓齿,面容清秀,像个女孩子,哭起来也楚楚动人。
“怎么会,师傅不是跟你们说过了么,你们的爹爹在边关打仗,是个大将军。等他打了胜仗,就接你们回去啦!”
“真的吗?”小瑾立马停止了哭泣,双目放光。
“大师傅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如果,你们真的想念爹爹的话,不要去点什么狼烟。师傅教你们一个办法。来,跟我来。”李承鄞抱起小曜,拉起小瑾,回头又叫上错儿。你一定没见过这景象,简直是左拥右抱,前拥后簇,众星拱月,好不热闹。
李承鄞用宣纸卷了一个桶一样的形状,只不过是前后通风的。
“那,你们相不相信‘心有灵犀一点通’?”李承鄞问孩子们。
三个孩子把头点。
“好!这个东西呢,叫做传话筒。你们有什么想告诉爹爹的呢,它就一定会随着风全部带到的。”李承鄞坚定地告诉孩子们,“这个有仙术,你们在这边说,爹爹在那边很快就收到了。然后他就会更快的打赢这场仗,接你们回家!师傅呢,先告诉你们咒语。这咒语就是——想你想你,然后加上你们要说的话。”
“那我先来!”罗错接过传声筒,“想你想你,爹爹,爹爹,你听得到吗?我是错儿,快点骑着你的白马,接我和弟弟们快点回家吧!完毕!”
罗错说完,就把它传给了二弟罗瑾。小瑾也学大哥的模样大喊,“想你想你,我和弟弟在努力的长大,你要快点来找我们哦!”
小曜本来还将信将疑,但是看见两个哥哥都喊完了,他怎么会甘于落后,“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等一下,你怎么只喊咒语,不说话呢?”李承鄞觉得奇怪,不是被发现了他在说谎吧?
“我只想告诉爹爹,我想他了。”小曜忽然的话语,让李承鄞的鼻子微微发酸。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承受与父亲分离之苦。如果没有战争,你们也不会跟自己的爹爹分开。如果没有争斗,他也不会跟自己的父亲李建成分开。
“好!你们的父亲说他收到了。你们看,我的手心上出现了红色的‘收到’两个字!”李承鄞摆了摆自己的右手。
“真的耶!太棒了!那明天我还可以用传话筒跟父亲说话吗?”小瑾惊奇地对李承鄞说话。
“嗯,不行。传话筒一个月只能用一次,总用就不灵了。”
三个孩子点点头,谨慎小心地捧着传话筒,然后欢快的跑远了。
屠炉这时走近李承鄞,拿起他的右手擦拭,红色字体掉了色。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走远,不过不会你也相信这个了吧?”李承鄞微微侧头看着屠炉。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孩子们先拿着传话筒跑出去的时候,我偷偷用颜料写在手上才跟出去。”
屠炉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今天还好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屠炉说的这句话,是真的。上次小瑾和曜儿被部落里的大孩子打,曜儿一脸的不服气,本来小家伙要跟屠炉绝食以示抗议,还好李承鄞“教训”了那几个大孩子,曜儿才勉强吃饭。
“小瑾,曜儿,爹爹很忙,很累,你们要多多体谅他。现在呢,大师傅暂时做你们的老大,保护你们,好不好?等到爹爹来的时候,你们要记得替师傅说好话啊!”李承鄞哄孩子有自己的一套。屠炉想,他要是做了父亲一定是天下最疼爱孩子的父亲,他不溺爱也不偏袒,会四两拨千斤解决问题。这次也是劳烦他。
“不要一脸感激地看着我。我收钱的,我说过我是商人。你们在这里吃我的喝我的,你记得,等罗通来的时候把欠我的还有利息全部一次性清帐!”李承鄞继续算他的小九九。
屠炉马上又恢复了鄙视的眼神,李承鄞什么都好,除了什么都爱算钱之外,只有别人欠他的没有他欠别人的。
“我不会带着孩子回去。”屠炉坚定地回答。

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5 22:22:00 +0800 CST  
“你疯啦?孩子们需要一个父亲,你也需要一个郎君。”李承鄞只觉得匪夷所思。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就像你带回来的消息,他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就算他带我们回家,也是同情孩子的可怜。他现在一时的同情,不是帮助,只会让我们更痛苦,因为他永远不会是我和孩子们的家人,而我们自始自终还是一个人。我们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也许哪天在路上碰到了,就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屠炉平和地说着。
李承鄞不再答话,只是望向了远方。屠炉,你不也如是?自从你离开长安,就没有给过他任何消息。
等屠炉走后,他才自言自语,“因为害怕,所以你把他推开,因为没有勇气去知道真正的答案,所以逃避,因为你们的过去塞满了一堆谎言,面对他,你不断地猜测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可是,屠炉,这不是你。我知道。”
孩子们也逐渐在岁月中磨练,长大。不再对着屠炉撒娇,也不再每天缠着李承鄞要传话筒。
罗错喜欢跟着大师傅李承鄞学习治世之道,他很有自己的见解,也因为年龄稍大,俊秀的脸上总带着一股成熟,实际上他只有15岁;老二罗瑾温润如玉,内敛精致,心细如尘,温暖如阳,医术出彩;老三罗曜习得罗家枪法全部心得,天分极高,出枪力道精准,力量浑厚,回马枪尤为出色。罗松常常说看阿曜的枪法好像看到了他表弟罗成。只是自从上次落水之后(详情请见之前的《番外·罗曜·大漠谣》),性格变得寡淡异常,常常别人说了很多,他不过几个字就答过去了。再加上他更像父亲,眉目中隐隐藏着一份孤傲和清冷,精致骄傲,翻云覆雨,强势霸道,却又偶尔温柔似水。当然温情的时候不多,那就是吃他娘亲做的‘风荷凝露’的时候。那瞬间就是大唐朝的玉玺和氏璧摆在他面前都不能让他停下马蹄子,任由白马踩踏而去,因为他要赶回家吃娘亲的这道菜。
时光荏苒,命运的轨迹仍然在转动。
错儿,小瑾,曜儿。
上天注定了你们生为罗家人,就要有捍卫罗家门楣的勇气。
现实总是残忍的,就让现在的你们安享这份难得的宁静。
屠炉,你知不知道,爱情自有天意。
爱情如是,亲情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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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左手的雪豆  发布于 2014-03-25 22:25:00 +0800 CST  

楼主:左手的雪豆

字数:137200

发表时间:2014-03-12 18:1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9-12 23:37:0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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