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开】迟到那么久
一
乍暖还寒……
翻了翻日历，我的手指定格在那日子上。红色的数字下面整洁的楷书写着“母亲节”三个字…..
我叫沐浮生，出生在典型的农村家庭。
那个小村子里的人的名字，都是很接地气的，像二狗子，三丫头……独独沐浮生三个字，哪儿摆哪儿显眼，这名字是我爹取得，我爹在村子里算是难得的文化人，他常说，咱家孩子的名字，怎么能叫成那些个样子，这名字可是要用一生的。
我的爸爸常常笑眯眯地抱着我，他说：“我只希望我们浮生，这一辈子能足够幸福….”
浮生，浮生，其生若浮，其死若休…..
然而，命这玩意儿，谁也猜不透，也注定我无法“偷得浮生半日闲”……
2001年，初秋，14岁的我，已不是独女…..
2月13日晚，在小医院里，我多出了一个妹妹，妈妈叫他“傻子妞”，没有爸爸帮她起个像“沐浮生”一样有文采的名字了，只有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冲她乐呵呵的傻笑…
他是去年冬天走的，被那场雪埋的严严实实的，连尸体都无法找到，至此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抱着年幼的我，诵着唐诗宋词。
他是和生下我的女人一起去村镇中心教书的，那一次，那女人偏执的，硬是要去….
那天结束课程，雪积的很厚，爸爸把身上黑色外套套在了那女人身上，毛衣是和雪一样的白色。
我们住的地方离村子有些偏远，对地形再怎么熟络的人，在一场雪过后，也分不遍不清东南西北，爸爸把能保暖的都给了那女的，她很幸运，在那时保住了一条命，一回来，一句话也不说，只坐在火炉前，巴不得钻进去，我问她“爸爸呢？”她也一个声也不出，后来雪下大了，大得几乎要埋了整个村落…..
雪后初晴，山上多了一座碑，简单的坟包，碑上字也少的可怜，也没有什么黑白照，因为太贵…..
那个女人几乎哭的昏过去，就差跳进里面化蝶了，只是，土里埋的，是爸爸的随身物品，他的身体被大山吞没了，再也找不到。
我从此没叫过她一声“妈”，就算她肚子里已有爸爸的寄托…
乍暖还寒……
翻了翻日历，我的手指定格在那日子上。红色的数字下面整洁的楷书写着“母亲节”三个字…..
我叫沐浮生，出生在典型的农村家庭。
那个小村子里的人的名字，都是很接地气的，像二狗子，三丫头……独独沐浮生三个字，哪儿摆哪儿显眼，这名字是我爹取得，我爹在村子里算是难得的文化人，他常说，咱家孩子的名字，怎么能叫成那些个样子，这名字可是要用一生的。
我的爸爸常常笑眯眯地抱着我，他说：“我只希望我们浮生，这一辈子能足够幸福….”
浮生，浮生，其生若浮，其死若休…..
然而，命这玩意儿，谁也猜不透，也注定我无法“偷得浮生半日闲”……
2001年，初秋，14岁的我，已不是独女…..
2月13日晚，在小医院里，我多出了一个妹妹，妈妈叫他“傻子妞”，没有爸爸帮她起个像“沐浮生”一样有文采的名字了，只有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冲她乐呵呵的傻笑…
他是去年冬天走的，被那场雪埋的严严实实的，连尸体都无法找到，至此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抱着年幼的我，诵着唐诗宋词。
他是和生下我的女人一起去村镇中心教书的，那一次，那女人偏执的，硬是要去….
那天结束课程，雪积的很厚，爸爸把身上黑色外套套在了那女人身上，毛衣是和雪一样的白色。
我们住的地方离村子有些偏远，对地形再怎么熟络的人，在一场雪过后，也分不遍不清东南西北，爸爸把能保暖的都给了那女的，她很幸运，在那时保住了一条命，一回来，一句话也不说，只坐在火炉前，巴不得钻进去，我问她“爸爸呢？”她也一个声也不出，后来雪下大了，大得几乎要埋了整个村落…..
雪后初晴，山上多了一座碑，简单的坟包，碑上字也少的可怜，也没有什么黑白照，因为太贵…..
那个女人几乎哭的昏过去，就差跳进里面化蝶了，只是，土里埋的，是爸爸的随身物品，他的身体被大山吞没了，再也找不到。
我从此没叫过她一声“妈”，就算她肚子里已有爸爸的寄托…
我很喜欢妹妹，只可惜了这样一个名字，那女人也似乎想过给她立个名，但到底是姓沐，还是姓陆……
那一日，打从那个女人一回来，便一改哭哭啼啼的样子，脸上堆着笑，拉过一个高大的男人，让我叫他“爸爸”。
我如今只叫他陆叔叔，那天，那个女人气的给了我一巴掌，我却死倔着就是不叫，男人也满脸尴尬，一直劝说算了算了，那个女人最后瞪我一眼，转身走掉。
姓陆的那人以前叫“地爬子”，只是成年了，有这么个名脸上挂不住，干脆翻了一下字典，给自己姓了陆。
可是我不想妹妹也姓陆，那个女人不只一次警告我在作业纸上写下“陆浮生”三个字，不止一次告诉我“这才是你的名字！”，我却从来没实行过……
因为啊，这是那个离我渐渐疏远的亲人留给我最后的最珍贵的礼物……以及我的妹妹……
那个女人没法子了，只得接着叫妹妹“傻子妞”。奇怪的是，每次听到这三个字，妹妹就会笑，这样一个傻傻的名字，为什么你会喜欢？
那一日，打从那个女人一回来，便一改哭哭啼啼的样子，脸上堆着笑，拉过一个高大的男人，让我叫他“爸爸”。
我如今只叫他陆叔叔，那天，那个女人气的给了我一巴掌，我却死倔着就是不叫，男人也满脸尴尬，一直劝说算了算了，那个女人最后瞪我一眼，转身走掉。
姓陆的那人以前叫“地爬子”，只是成年了，有这么个名脸上挂不住，干脆翻了一下字典，给自己姓了陆。
可是我不想妹妹也姓陆，那个女人不只一次警告我在作业纸上写下“陆浮生”三个字，不止一次告诉我“这才是你的名字！”，我却从来没实行过……
因为啊，这是那个离我渐渐疏远的亲人留给我最后的最珍贵的礼物……以及我的妹妹……
那个女人没法子了，只得接着叫妹妹“傻子妞”。奇怪的是，每次听到这三个字，妹妹就会笑，这样一个傻傻的名字，为什么你会喜欢？
二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地爬子”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而难得他会出现的时候，女人看向他的神色间皆是鄙夷。好像在她眼里的“地爬子”，是一只肮脏的牲畜……
我也懒爱去管他们，分了最好，之前最好大吵一架，“地爬子”最好一拳打破那女人的脸，反正她最爱脸皮子，破相最好……
结果当天下午，他们就真吵了一架，那女人出口很脏，下手也狠，抓得“地爬子”满脸是血，他却不还一下手，妹妹在摇篮里哭，我赶紧跑过去抱住了妹妹。这时候，那女人一句“活该你一辈子只配给人提鞋！！”彻底激怒了“地爬子”，一巴掌扇过去，可接近那女人的脸时，又生生给刹住了，他眼圈红的吓人，傻站在原地，那女人冷哼一声，走过来扯住我的头发就往外拉，头皮传来阵阵剧痛，她手上气力却更大。
“走，这破地方，我不待了！”
我脚下麻木地跟着移动，伸手想抓住前方的背影，却抓空……
迎接我们的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啤酒肚顶的老高，比孕妇还壮观。
那女人今天的妆容很艳媚，我看得直想冷笑，她如今的样子，和那些风尘女子又有何差异？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地爬子”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而难得他会出现的时候，女人看向他的神色间皆是鄙夷。好像在她眼里的“地爬子”，是一只肮脏的牲畜……
我也懒爱去管他们，分了最好，之前最好大吵一架，“地爬子”最好一拳打破那女人的脸，反正她最爱脸皮子，破相最好……
结果当天下午，他们就真吵了一架，那女人出口很脏，下手也狠，抓得“地爬子”满脸是血，他却不还一下手，妹妹在摇篮里哭，我赶紧跑过去抱住了妹妹。这时候，那女人一句“活该你一辈子只配给人提鞋！！”彻底激怒了“地爬子”，一巴掌扇过去，可接近那女人的脸时，又生生给刹住了，他眼圈红的吓人，傻站在原地，那女人冷哼一声，走过来扯住我的头发就往外拉，头皮传来阵阵剧痛，她手上气力却更大。
“走，这破地方，我不待了！”
我脚下麻木地跟着移动，伸手想抓住前方的背影，却抓空……
迎接我们的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啤酒肚顶的老高，比孕妇还壮观。
那女人今天的妆容很艳媚，我看得直想冷笑，她如今的样子，和那些风尘女子又有何差异？
三
妹妹的死，是我这一生最大的一道疤，不深，却刚好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那几个夜晚，仿佛一闭眼，婴儿小巧圆润的嘴脸便会浮上脑海……
她在刚刚快要断奶的时候，喝下了那女人带酒精的奶水……
昨天，我抱着她的时候，她咧开嘴笑了，小嘴张得大大的，我甚至怀疑下一秒，她就会用稚嫩糯糯的声音，叫我姐姐……
你的名字我想好了……
你不叫什么“傻子妞”。你有一个比我好听的名字……
沐鸿羽……
鸿雁于飞，萧萧其羽……
鸿羽，你的天空必当是广阔的，你却不想再看一眼……
你在骗姐姐对不对，你还会睁开眼睛看看我对不对？你还没来得及叫叫我啊……
鸿羽……
……
我推开她房间那扇高级木质门，像行尸走肉一般喃喃对她说：
“你……还配活在这世上吗？”
她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向我砸了过来，居然没有疼痛的感觉，我想。应该是砸到我额头了吧，不然眼前不会这样是血红色的，视网膜扑捉到的最后一个画面，竟是她匆匆奔向我的身影……
大概是嫌我昏死在这里太麻烦吧……
醒来发现自己是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的……周围一切都是白的，只有她一身华装，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显得很突兀……她见我醒了，眉头皱了皱：
“你又欠了老娘三千，我给你记上了！”
说完，她看见我嫌恶的样子，冷笑一声，转身走掉了，高跟鞋“嗒，嗒，嗒”地响，声音越来越远……
我直直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这儿像死者的世界一样安详，我闭上眼睛，想到班上同学圣簇的妈妈，会有慈祥的笑，会大方地请我们吃零食，会叫圣簇，小簇……简简单单两个字，在我看来如此遥远……
那么我呢？干嘛不直接用那个烟灰缸砸死我呢？反正不喜欢我，反正是个累赘，反正，不会有人叫我“小生”不是吗？
为什么明明已经习惯了，此刻还是哭了呢……
妹妹的死，是我这一生最大的一道疤，不深，却刚好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那几个夜晚，仿佛一闭眼，婴儿小巧圆润的嘴脸便会浮上脑海……
她在刚刚快要断奶的时候，喝下了那女人带酒精的奶水……
昨天，我抱着她的时候，她咧开嘴笑了，小嘴张得大大的，我甚至怀疑下一秒，她就会用稚嫩糯糯的声音，叫我姐姐……
你的名字我想好了……
你不叫什么“傻子妞”。你有一个比我好听的名字……
沐鸿羽……
鸿雁于飞，萧萧其羽……
鸿羽，你的天空必当是广阔的，你却不想再看一眼……
你在骗姐姐对不对，你还会睁开眼睛看看我对不对？你还没来得及叫叫我啊……
鸿羽……
……
我推开她房间那扇高级木质门，像行尸走肉一般喃喃对她说：
“你……还配活在这世上吗？”
她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向我砸了过来，居然没有疼痛的感觉，我想。应该是砸到我额头了吧，不然眼前不会这样是血红色的，视网膜扑捉到的最后一个画面，竟是她匆匆奔向我的身影……
大概是嫌我昏死在这里太麻烦吧……
醒来发现自己是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的……周围一切都是白的，只有她一身华装，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显得很突兀……她见我醒了，眉头皱了皱：
“你又欠了老娘三千，我给你记上了！”
说完，她看见我嫌恶的样子，冷笑一声，转身走掉了，高跟鞋“嗒，嗒，嗒”地响，声音越来越远……
我直直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这儿像死者的世界一样安详，我闭上眼睛，想到班上同学圣簇的妈妈，会有慈祥的笑，会大方地请我们吃零食，会叫圣簇，小簇……简简单单两个字，在我看来如此遥远……
那么我呢？干嘛不直接用那个烟灰缸砸死我呢？反正不喜欢我，反正是个累赘，反正，不会有人叫我“小生”不是吗？
为什么明明已经习惯了，此刻还是哭了呢……
四
我挪开手指，露出的“母亲节”三个字，格外刺眼……
沐浮生，你看看那个人，怎么会是你妈妈……
我仰仰头，把眼泪逼回眼眶，再待下去，就要迟到了……
上课的时候，办公室里的老师接到了继父打来的电话，叫我过去，电话的另一边，传来那个冷冰冰的令人恶心的声音……
“嗯，是沐浮生么？那个谁的女儿？”
“是。”我冷笑，看吧，她一心一意攀附的金主，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哦，是这样的，你妈她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了。”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如同霹雳一般冲击到我的心脏……她，死了，在没有任何人陪伴的时候，孤独地死了……
我也不知道我此刻是如何情绪，胸口闷闷的，却一点也不想哭……
收拾她的遗物时，突然发现她的房间变得很空旷……
小到只剩一个盆栽，值钱的，被男人送给其他女人了……
沐浮生，只剩你一个人了……
她的葬礼何其简单，那块碑上只有“女儿 沐浮生”五个字，没人知道她的名字，村里的人都是接地气的名字，她爱面子，自然不会对别人说那些土里土气的名字。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脑海中，她是有着标准的瓜子脸的，双颊出奇的没有农村姑娘的两团云，她的睫毛很长，眨起来时很漂亮，再加上后来还有睫毛膏，唯独唇微微大了些，看起来无伤大雅，她确实很漂亮，我却是在她不在的时候才发现……
“死掉了”，其实是很简单的三个字，每个人都会写吧……只要动动笔，它们便跃然纸上，但是，谁会想过那个人死掉的时候是怎样的……会不会很难过，而我们，就这样一笔代过……
我张了张嘴，最后发现自己的确没办法叫出那两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字眼……
我挪开手指，露出的“母亲节”三个字，格外刺眼……
沐浮生，你看看那个人，怎么会是你妈妈……
我仰仰头，把眼泪逼回眼眶，再待下去，就要迟到了……
上课的时候，办公室里的老师接到了继父打来的电话，叫我过去，电话的另一边，传来那个冷冰冰的令人恶心的声音……
“嗯，是沐浮生么？那个谁的女儿？”
“是。”我冷笑，看吧，她一心一意攀附的金主，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哦，是这样的，你妈她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了。”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如同霹雳一般冲击到我的心脏……她，死了，在没有任何人陪伴的时候，孤独地死了……
我也不知道我此刻是如何情绪，胸口闷闷的，却一点也不想哭……
收拾她的遗物时，突然发现她的房间变得很空旷……
小到只剩一个盆栽，值钱的，被男人送给其他女人了……
沐浮生，只剩你一个人了……
她的葬礼何其简单，那块碑上只有“女儿 沐浮生”五个字，没人知道她的名字，村里的人都是接地气的名字，她爱面子，自然不会对别人说那些土里土气的名字。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脑海中，她是有着标准的瓜子脸的，双颊出奇的没有农村姑娘的两团云，她的睫毛很长，眨起来时很漂亮，再加上后来还有睫毛膏，唯独唇微微大了些，看起来无伤大雅，她确实很漂亮，我却是在她不在的时候才发现……
“死掉了”，其实是很简单的三个字，每个人都会写吧……只要动动笔，它们便跃然纸上，但是，谁会想过那个人死掉的时候是怎样的……会不会很难过，而我们，就这样一笔代过……
我张了张嘴，最后发现自己的确没办法叫出那两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字眼……
五
鬼使神差，我回到那个曾给过我一段还算不错的童年记忆的村子，我在那里埋葬下了至亲，以及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
现在我回来了，听村子里的那些老人说，那个女人经常回来，还会给他们带来一些吃的用的，给村里的孩子带一些小玩意儿……
我们就这样聊了很多，将我遗忘的旧事重提，谁家的孩子又偷了地瓜，谁家的狗打架又挂了花……
最后，大婶叹了口气，对我说：
“浮生啊，你妈她，还是爱你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推开那个简陋的小房子生锈的铁门，没有料想中的腐木的味道，倒是有阵阵桂花香，这个季节的桂花全开了，清新的味道沁人心脾……
来到客厅，60平米不到的小空间内，却装潢的井然有序……看的出来，她收拾过……
客厅中央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桌子，桌面已经褪漆了，露出原本难看的褐色，桌脚也长出了一些青苔……当年，它在村中都是昂贵的工艺品……时过境迁，它的主人在另一个世界，它也失去了往昔那份价值……
我走近那昔日的工艺品，这才看到桌面上，有一盘早已冷却的煎蛋，煎这蛋的人手艺不怎么样，有的蛋白被煎成糊锅巴，而蛋黄的中间还流着蛋浆，心中的一角被触动了，于儿时的我，这蛋就是山珍海味……我拿起一旁的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它，咬了一口糊锅巴，一股子焦味充斥在我的口腔里……
……
“妈妈，妈妈，我想吃煎蛋！”
“小生乖，以后吃，现在咱家鸡蛋不多，还要给爸爸补营养呢。”
“不嘛，不嘛，我就要，妈妈偏心！”
“好好，，妈妈马上给你煎，小生乖乖去坐着，不听话小心被那大野狼叼去。”
“哈哈……”
……
回忆年幼时的对话，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时候傻傻的我，迷恋上了这个味道，嘴里的煎蛋凉了，我还是满嘴都是那焦味……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那一小块蛋白，如何也吞不下去，我的眼睛渐渐酸涩，慢慢的，视角变的模糊……
装煎蛋的盘子旁，她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小生，生日快乐，妈妈永远爱你！”
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划下，喉咙间尽是酸涩，眼泪滴在被我咬了一小口的煎蛋上……
我小声地对着看起来模糊不清的煎蛋说：
“妈妈，我还想吃你煎的蛋……”
妈妈，我也爱你，可惜我忘了说出口，还迟到了那么久……
鬼使神差，我回到那个曾给过我一段还算不错的童年记忆的村子，我在那里埋葬下了至亲，以及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
现在我回来了，听村子里的那些老人说，那个女人经常回来，还会给他们带来一些吃的用的，给村里的孩子带一些小玩意儿……
我们就这样聊了很多，将我遗忘的旧事重提，谁家的孩子又偷了地瓜，谁家的狗打架又挂了花……
最后，大婶叹了口气，对我说：
“浮生啊，你妈她，还是爱你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推开那个简陋的小房子生锈的铁门，没有料想中的腐木的味道，倒是有阵阵桂花香，这个季节的桂花全开了，清新的味道沁人心脾……
来到客厅，60平米不到的小空间内，却装潢的井然有序……看的出来，她收拾过……
客厅中央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桌子，桌面已经褪漆了，露出原本难看的褐色，桌脚也长出了一些青苔……当年，它在村中都是昂贵的工艺品……时过境迁，它的主人在另一个世界，它也失去了往昔那份价值……
我走近那昔日的工艺品，这才看到桌面上，有一盘早已冷却的煎蛋，煎这蛋的人手艺不怎么样，有的蛋白被煎成糊锅巴，而蛋黄的中间还流着蛋浆，心中的一角被触动了，于儿时的我，这蛋就是山珍海味……我拿起一旁的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它，咬了一口糊锅巴，一股子焦味充斥在我的口腔里……
……
“妈妈，妈妈，我想吃煎蛋！”
“小生乖，以后吃，现在咱家鸡蛋不多，还要给爸爸补营养呢。”
“不嘛，不嘛，我就要，妈妈偏心！”
“好好，，妈妈马上给你煎，小生乖乖去坐着，不听话小心被那大野狼叼去。”
“哈哈……”
……
回忆年幼时的对话，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时候傻傻的我，迷恋上了这个味道，嘴里的煎蛋凉了，我还是满嘴都是那焦味……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那一小块蛋白，如何也吞不下去，我的眼睛渐渐酸涩，慢慢的，视角变的模糊……
装煎蛋的盘子旁，她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小生，生日快乐，妈妈永远爱你！”
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划下，喉咙间尽是酸涩，眼泪滴在被我咬了一小口的煎蛋上……
我小声地对着看起来模糊不清的煎蛋说：
“妈妈，我还想吃你煎的蛋……”
妈妈，我也爱你，可惜我忘了说出口，还迟到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