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寒雨潇潇》(BL、古风、强强)______BY:紫色

正月里的将军府相当清净,除了偶尔接待些客人之外,傅潇大部分时候都在府上,抓着我下下棋或是喝喝茶什么的。我本以为声名显赫的傅家各路亲戚是少不了的,不曾想未见到几个。我问傅潇,傅潇淡然道傅家名声虽大,但是将门出身,素来不喜攀高结贵也不涉党羽争斗,真正隶属名下的人员多半散布在各境军中,除非帝都有变才会赶回支援。若不是南国眼下处在太平盛世,他也不会常驻大都城中协同处理政务。
“所以说,这偌大的将军府其实也就是个摆设。傅家真正的力量,并不在此。”
“也可以这么说吧。”傅潇点头,“不过自祖父那一辈起傅家人丁就一直不旺。早些年南国尚不太平,边境战乱不断。男人打仗嘛,经常是一去十好几年不见回来,逢年过节也只是送封家书回来报个平安。像我父亲,驻边领军一下子就是十五年。家母过世的早,家父又深爱她所以至死没有续弦,便只留了我这一根独苗。”
“哦……”我听后作若有所思状。
“怎么?”傅潇诧异地望我,等待我发表高见,而我一掌拍膝长叹一声道,“唉!罪过罪过,傅家这根独苗居然被我祸害,怕不是要绝后了。”
“嗤。”傅潇嘴角挤出一丝笑,手头却还是宠辱不惊地落下一枚黑子,正中我布局的咽喉要害,“你也晓得你是个祸害,那还不好好陪我下棋,已经要输第三盘了吧?”
“……”我皱着眉头,苦着脸看棋盘上如同困兽之斗的白子。
不解风情的男人,放水让我两子有甚么不好?
我纠结苦思,傅潇却气定神闲,“这样就认输了?之前信誓旦旦说要赢我的气势呢?”
“那是我想了三天才想出来的破解之法,你一换套路哪有那么容易赢!”眼见这一局又要败北,我自知无力回天索性也放弃了挣扎。傅潇的棋艺太高超,不要输的太难看就好。
“不是赢不了,是你的心思没在棋上。”
傅潇看似漫不经心的一语倒让我心虚了几分。
没在棋上嘛……其实,倒也不假。
我正待思索着说点什么转移傅潇的注意力,傅潇却主动开口了,“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儿赌的那盘棋吗?”
我不知傅潇要说什么,只能点头。
“还记得我那时说过什么吗?我说,你不应该只当一个大夫。因为我感受到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一种不同于寻常人的锋芒。那时候我便认定,你不是一个平庸之才。你甚至有能力可以与我一起,指点江山,守护家国。”
傅潇说到这里,顿了顿,抬眼看向我——
“但是现在,我觉得并不是这样。”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4 04:04:00 +0800 CST  
“呵呵,当然了,我能赢你本来就是侥幸。我也就略微精通些医术,不当大夫还当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话尚未说完,被傅潇打断了,“我的意思是,你虽然有一种非同常人的锋芒,可你并没有将其展露在人前的念头。在你的身上,我感受不到对权力的追求……或者说,不只是权力,财富、地位、还是其他的什么,我都感受不到。本来以你我现在的关系,只要你开口,以我的身份举荐你入朝为官,或者在军中谋个一权半职都易如反掌。但你从来不提此事,甚至连一点点暗示都没有。你的表现,像极了你与我对弈时的落子那般,随心所欲,又无欲无求。不执着胜负,也不计较输赢。你……真的不在乎这些吗?”
“下棋而已,总有输家赢家。又不是拼上身家性命,何必执着呢?”
“如果不是下棋呢?”
傅潇的反问让我一时语滞。
“寒雨,你会执着于什么吗?”
我被问住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三岁那年我被父母送人,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便离开了家门,母亲在我的身后哭成泪人,我都未曾回头看她一眼。十六岁那年我离开师门,那个地方的回忆便随着我的离开被尘封,时至今日我甚至记不太清楚那些师兄弟们的脸是什么样子。十九岁那年博雅继位,问我想要什么赏赐,我想也未想地回答他说我想听你吹一首曲子……
似乎,我江寒雨活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都是如此。
仿佛随波逐流的一叶小舟,不知道岸在何方,要去往何处。
执着?我可曾执着于什么吗?
又有何物,值得我去执着?
傅潇见我沉默,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摇头笑笑,“我就知道……正是因为你这般,才叫我总有种莫名的不安,害怕在你眼里我们的关系也如同这盘棋一般,可输可赢,无足轻重。如果那样子,我执意抗旨的意义又在何处?”
“你要抗旨?”我一惊。
“是。”
“你疯了!就算你是镇国大将军,可这道赐婚的圣旨是南朝的皇帝下的。”
“我知道。我还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并不算什么。就算我真的娶了宰相府的千金,许给她一个正房的名分,也依旧不耽误我与你处在一起,只要你不介意。”
“我……”
“可是我介意。”傅潇道。
我被那双瞳眸里的光惊了一下,再想细看傅潇却已是转开了视线。
“轮到你落子了。”他敲了敲棋盘道。
我随着傅潇的目光看过去,黑白分明,胜负早已分晓。可是傅潇依旧让我落子,哪怕已经知道败北的结局,却还要等到最后一子落下。
因为这,是他的执着。
不同于一盘棋,输了还可以再来。这一步,若是走错,便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其实当时即便傅潇接受了赐婚的圣旨,你也不会让他娶沈珠儿为妻。你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可你什么都没有告诉他。”日后我与博雅对弈的时候,他这样对我说。
我未置一言,抬手捻起一枚黑子来,落下。
因为这也是,我的执着吧。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4 04:05:00 +0800 CST  
终于蹭到两天假跑来填填坑,大纲都写好没时间写正文的人伤不起啊!!
应该还会继续填两更然后……继续诈尸……
@琳樱妃子@优焰焰@potato菌土豆叔@空巷细雨满城歌@冷陌寒阳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4 04:07:00 +0800 CST  
初五又飘了一场雪,天气变的愈发寒冷,也愈发让我讨厌。
我抱着暖炉蜷在房里,便是傅潇邀我下棋都激起不了我的兴致。傅潇见后戏称我活像条冬眠的蛇,拿棒槌敲两下都懒得动弹的。我斜眼白他,他就凑过来对我动手动脚。我躲开,他反倒变本加厉,一步两步便把我逼退到了床边。
“喂!光天化日之下——”
“又不是没做过,害什么羞嘛。”
“那次是我喝多了……姓傅的!你再乱摸我要喊人了!”
我嘴上叫嚣的厉害,心里头却虚的要命。这里是将军府,面前这个是将军府的老大,要处理我这种小喽啰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你喊吧。”傅潇淡定地耸肩。
“……”我当即怂了。
“那、那个……”
“行了,给我抱一会儿。”
傅潇堵住了我的话,当真就只是抱着我。他的胸膛很暖,甚至有些火一般的炙热。我这人一向好了伤疤忘了疼,见傅潇真的不打算做什么也就安分下来。
话说,这个“大号暖炉”抱着还挺舒服的……
“嘿嘿……”
“你笑什么?”
“你有没有听过那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完了完了,太舒服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讲出来了。
“你想说我是那个农夫你是那条蛇吗?”傅潇挑眉,脸色由晴转阴,伸手就去捏我的脸,“那么你打算在什么时候咬我一口?”
“哎!疼……说好的不动手动脚呢!”
“江寒雨,我看你就是**了。”
“来人!救命啊——”
……
来倒茶的小丫头已经第三次拿余光从我胸前扫过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长相英俊的男人还是没见过男人身上的吻(和谐——)痕啊!
我没什么好气地挽着散落的头发,小丫头估计也懂得看人脸色,乖巧地上前替我斟茶倒水。
我拿起茶杯,正待要喝只听砰的一声——
杯子炸开了。
“哇——啊啊啊!”
在我发出叫声之前另一个更夸张的叫声先响了起来。金兰手足无措地跪下去捡茶杯的碎片仿佛想要将它拼凑成原状一样,当然只是徒劳。这倒是让我不忍心怪罪她了,明明更受到惊吓的不应该是我这个刚刚要喝茶的嘛,怎么她反倒比我吓得还厉害。
“完了完了,这下子完了!呜,呜呜呜……”
不仅如此,居然还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我对女人的哭声很没有抵抗力,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听母亲哭的次数太多了。眼见金兰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我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安慰道,“怎么了?我也没被烫到,不就是炸碎了个茶杯,已经没事了。”
“可是,呜呜……可是这是将军最珍爱的茶具,居然被我弄坏了……”
“一套茶具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这是很名贵的紫砂茶具,将军特别喜欢的!平日里如果不是府上来了贵客,都舍不得拿出来用……我怎么这么不小心,一定会被管家责罚的,还会把我赶走,呜呜呜……”
我赶紧制止又要嚎啕大哭的金兰,“你先别哭,事情未必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茶杯都已经碎了,将军迟早会发现的。”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4 18:44:00 +0800 CST  
“这杯子,让我想想……哎!我那天在城南一家古玩字画店里见过一模一样的茶具。不如我去跟那老板讨要过来,到时候我不提此事,将军发现不了也就不会怪罪于你了。”
“真的吗?先生真的愿意帮金兰隐瞒此事?!”
小丫头破涕为笑,没擦干的泪珠儿还挂在脸上,楚楚动人的。
“我也只是去碰碰运气,说不准那套茶具已经被人买走了。”
“江大夫!您真是善人!不仅不怪罪金兰手拙,还愿意帮金兰的忙。您的大恩大德金兰记下了,他日先生如果有用的到奴家的地方,金兰便是做牛做马——”
“停停停!做牛做马就不必了,我现在只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先生请讲。”
“帮我安排个出府的机会,另外这件事,切莫告诉将军。”
“金兰明白,此事断不会连累先生的!”
“不只是将军,对谁人都不能说,万一再捅了篓子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小丫头立即捂住了嘴巴,死命地摇头。
我知道她绝不敢说出去的,又安抚了两句,便打发她走了。
我目送着金兰离开,关上房门,脸上的笑容也敛了下去。我面无表情地打开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只与刚刚碎掉的茶杯外表看上去并无二致的茶杯。
“还真是好骗。”我冷笑。
这是傅潇最珍爱的紫砂茶具我岂会不知,我还知道,要不是占了便宜觉得理亏,傅潇也犯不着特意差金兰用这套茶具来泡茶讨好我。然而金兰年幼,家境贫寒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件高仿的赝品便能够轻易瞒住她的眼睛。
若真是名贵的紫砂茶壶,岂会那么容易就被开水烫裂?
但即便是普通的茶具,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炸开。
只因为在让金兰倒水斟茶之前,我就知道这杯子一定会坏。
杯底被我暗中用了隐蔽的冰蚕蛊,这种蛊性寒逼人,会让整个茶杯的温度骤降。而这时候遇到滚烫的沸水,冷热相冲,茶杯自然会——
这种小把戏骗不过傅潇,骗不过见多识广的老管家,但骗一个胆小怕事的黄毛丫头,太容易了。
我需要一个出府的机会。
而且,绝对不能让傅潇知晓。
以我的轻功,区区将军府的围墙自然困不住我,但我的日常起居是由府内的下人时时打理的,会不定期地与傅潇汇报。这未必是傅潇在监视我,却很麻烦。傅潇精于统军,对人员的管制确实有方,这一点与我之前预想的不同。也多亏博雅先前寄给我的那件礼物,让我意识到自己在将军府上的行动并不像在自家中那般方便。连一件小小的新年贺礼,下人都会向傅潇如实汇报知晓,那么我平白无故失踪半日说不准也会同样被察觉。
在眼下的紧要关头,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成为致命的败笔。
这一点,我绝不会允许。
那么,便只剩下“里应外合”了。
于是我假意设计让金兰失手烫裂了茶杯,既卖了她一个人情,又可以由她策应借机出府。即便日后傅潇真的察觉,到时候金兰也一定会据实相报为我开脱。
这步棋,完美无缺。
那么,是时候准备走下一步了。
去见见我的下一颗棋子,南国当朝的宰相,沈儒沈大人。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4 18:45:00 +0800 CST  
农夫与蛇的故事,听过吗?
你打算,在什么时候咬我一口?
给奥斯卡影帝江寒雨颁奖先……
其实他真的是个黑,不仅腹黑而且真黑。
以上来自官方的吐槽。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4 18:53:00 +0800 CST  
金兰很快带来了消息。
正月初八,傅潇要去大理寺替傅家拜佛进香,而负责运送贡品的马夫是她远方亲戚家的表哥,她已经与表哥事先打好了招呼,到时候让我扮作搬运贡品的小厮从偏门出府。待傅潇上完香后,大理寺的住持会例行留他用斋饭并讨论佛学,所以傅潇午时之后方会打道回府,届时只需我办完事再跟随将军府的车马一道回来即可。
至于怎么向李管家汇报我这边的日常情况,金兰说她自有办法。
既是如此,事不宜迟。我乔装打扮了一番便依照金兰的指示混进了小厮一行人中,而那马夫果然已经被金兰买通,见到我之后暗中朝我点了下头,示意我跟着往偏门方向走。
一切顺利,我暗中跟随傅潇的车马出了府,并在半途溜之大吉。
目标直奔城西的宰相府。
说起来傅潇与沈儒一武一文,一个将军一个宰相,官级算的上平起平坐,但府邸却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我不知道这是刻意为之还是历史遗留问题,这相隔几乎一城之遥的两座府邸也恰恰像如今朝堂上的两人,互不对付,老死不相往来。
纵然我脚力不错,要横跨一座大都城往返两地也需要个把时辰,加上此时是白天,轻功不易施展,我只能老老实实步行,掐指算来,我能见沈儒的时间不过一个时辰。
要在一个时辰内找到这头老狐狸的弱点并击破,绝非易事。
如此一来,只能赌一把了。

前方便是宰相府,我瞅准守门侍卫不备之机,翻墙而入,猫藏在了一棵枝叶繁茂的高树之上。宰相府的布局与将军府虽然不太一致,但大同小异,主院次院清晰明了。
沈儒,会在哪里呢?
总而言之,先去主院找找看吧……
我正思忖,猛然听到隔壁一个清脆的声音,“管家伯伯,这是要作甚呢?”
“小姐有所不知,这棵老树年数久了,枯藤遍生,放在院落里有碍观瞻,所以老仆请了人来打算将树砍掉,待开春了移栽些观赏的花木之类。”
原来是宰相府的千金,沈珠儿。
对于这位御赐的将军夫人,我倒是未曾见过,不免有些好奇,便循声潜了过去。
近眼一看,是位年轻貌美的姑娘,穿了一身鹅黄的绒衣,颇为清丽可爱。她看上去年岁与南空月相仿,甚至更小一些。不同于南空月身上透出的帝王家的高贵冷艳,她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柔美和温婉,大家闺秀四个字怕是最称得上眼前的女子。
想不到朝廷要傅潇迎娶的,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傅潇啊傅潇,你可真是艳福不浅。
“原来是要砍掉这棵老树啊。”沈珠儿喃喃道,上前循着老树转了一圈,伤心叹道,“草木皆有灵性,看这树生的年龄,怕是比管家伯伯您还要老上几旬。此树既是生在此地,风雨变幻屹然不倒,便是与我沈家有缘。不过是有碍观瞻而已,又不碍事,便随它罢!”
“这……小姐说的是,那老仆便依小姐的。”
“谢谢管家伯伯~”
“呵呵,是小姐仁念,小姐仁念啊!”
我不禁多看了一眼那鹅黄衣衫的姑娘,笑起来时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与我想象中的有点不同。
一个圆滑世故的父亲,却生出一个仁心善念的女儿,有些事情,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但在这世上,善良是最脆弱最容易被摧毁的东西。不管她是怎样一个女子,最终都难逃沦为政治牺牲品的宿命。
我摇头,扼腕叹息一声,转而离去了。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4 21:27:00 +0800 CST  
我并没有耗费多大周章就在书房内找到了沈儒。
而且,没有服侍的下人,只有他一人。
运气不错,省的我还要再想法子支开碍事的人。我在房外邪魅一笑,用早已备好的行头遮了脸,飞快地推门而入。
“什么人?”声响惊动了沈儒,在见到蒙面的我之后他大吃一惊,立马就要喊人。
“来——”
声音在喊到一半的时候戛然而止,如果你以为是我胁迫了沈儒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不喜欢打打杀杀,而我架在沈儒面前的也不是刀剑,而是——一枚刻着血蔷薇图腾的令牌。
沈儒震惊都看着我,脸上飞快地掠过各种表情,被我尽收眼底。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此物?”
他突然从我手中抓过令牌,看着我,厉声质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我想,宰相大人一定认出了你手里的那样东西。”
“这令牌是谁给你的?又是谁派你来的,说!”
沈儒还想维持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可那不断颤抖的双手分明地出卖了他。
“大人真的想知道吗?”
我微笑,一步步走近沈儒,凑到他耳边,低低地说道——
“壶珠夫人。”
只见沈儒的两眼一翻,惊惧之后整张脸上似是失了神态,颓然地靠着椅背坐了下去。
很少有人知道,或者说应该已经没有人知道,南国朝堂上那位行事保守、在人前儒雅守礼的宰相沈大人心中埋藏着一个秘密,一个被他保守了整整十五年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便是那位二十年前北国叱咤风云、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
壶珠夫人。
半晌过后,颓然的沈儒似乎终于恢复了他往日的冷静,他抬眼,拿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审视着我,“你是来告发我的吗?还是,来要挟我的?”
“都不是。”
“呵。”沈儒从鼻子里挤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不是告发我,也不是要挟我,却带着壶珠夫人当年统军的令牌潜入宰相府……你当真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可以随意戏弄的吗!”
“宰相大人言重了,我并没有戏弄您的意思,只是希望与大人做一笔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
“交易?别开玩笑了!阁下想要将这令牌呈递给女帝悉听尊便,沈某绝不会被你这种人要挟!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共同的利益,也没什么可谈的,恕沈某送客!”
沈儒说罢,也不看我,大步便往书房外面走。
呵呵,想不到这位沈大人倒还有几分文人的傲骨。我暗想。
只可惜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不,我们有。”
沈儒头也不回,连脚步都没有停。
“那便是——让傅潇,从南国消失。”
沈儒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在迟疑,而最终,他停了下来。
此时站在沈儒身后的我,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因为我知道,这一步棋,我赌赢了。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4 21:29:00 +0800 CST  
嗯,6000字了……我估计再来一更就可以把这部分剧情写完了……大概?

这一更特别插了一段沈珠儿的剧情,这个小妹子嘛……虽然配角似乎都算不上,不过身份上有点……嗯,故事~我应该不会把这么善良的妹子写死的吧?(你自己都不确定吗otz)

你们真以为寒雨那么关注人家长得漂不漂亮是因为她是傅潇的御赐夫人吗?too simple!其实是因为……你猜?猜对算你厉害

玛德今天我这里网速真的太垃圾了,每一更都艾特好难,你们抽空来看看更没更吧,还有一更的剧情。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4 21:38:00 +0800 CST  
还有,不管小江江诱受啊作死啊被将军欺负啊……装的装的(傲娇可能有时候不算装),他狠着呢,他以后也没少欺负将军。这文可是互攻设定的(?)……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写到小江攻!(正色)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4 21:50:00 +0800 CST  
“你们几个,抓紧!把这几箱东西搬上车,大人要回府了!”
回程的路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我回房之后先迅速地换了衣服,再将藏在暗格里的紫砂茶杯交给金兰。小丫头惊叹说果然跟原先的杯子一模一样,连连向我道谢,我懒得与她客套,简短地问了两句李管家那边的情况便将她打发走了。
我和衣仰面倒在床上,与沈儒的秘密会面已经达成,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可为何心上却似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有些透不过气来……
我闭了眼睛,不知不觉竟小睡过去。等到我迷迷糊糊睁眼时,天色已经黑了。这时金兰笑嘻嘻地端了盆热水来让我洗把脸,说将军邀我一起去用晚膳。看起来“偷换”茶具的事已经顺利地瞒过了李总管的法眼,所以小丫头异常开心,连服侍起来都比平日里热情。
“其实主人下午就来过了,见先生睡着了就没有吵醒,还叫奴家在外面候着说等先生醒了再叫您去吃饭。主人如此挂念,先生可真是好福气呢~”
“呵呵。”我干笑两声。
“唉!可惜女帝非要主人娶什么宰相府的小姐。真是的,主人连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喜欢她的嘛!也不知道那御赐的将军夫人脾气好不好,会不会欺负我们这些下人……”金兰说罢又忿忿不平地抱怨了两句,虽然声音不大还是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赐婚的风声传的这么快,这才几天,连府上的丫鬟都知道了。
看来我原本的计划,也要抓紧时间提前行动了……

“主人就在里面,先生您进去吧,金兰就在外面候着了。”
金兰将我带到地方就红着脸回避了,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来给我倒茶时看到的不该不该看到的东西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搞得我这张老脸反而有点挂不住。
“其实……”
“人都来了,在外面站着不冷吗?”
傅潇的声音,这下子由不得我了,心一横推门而入。
扑面而来的饭菜香味让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唤了两声。
再看桌子上,摆的都是大理寺的精致斋菜,做工很精美,什么素鸡素鸭素鱼的都有,明明只是些米面豆腐青菜之类的,却被仿制成鸡鸭鱼肉的样子看起来秀色可餐。
“我今天中午用斋的时候觉得味道不错,就特地带了几样回来给你尝尝。还别说,大理寺的厨子做菜有一套,单说这个桂花糯米藕……喂,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嗯……不错,好吃……”
我完全没理会傅潇的介绍,就一个劲往嘴巴里塞东西。
“……”
傅潇没话说了,大概是已经对我的吃相习惯了。
其实倒不是斋菜太好吃,而是我真的饿了。把好几箱东西搬上搬下不说,在傅潇跟住持用膳讨论佛学的时候,我可是水都来不及喝一口把大都城来回走了两趟,不饿才怪。
“我看我知道以后你不听话怎么惩罚了。”
“……唔?”我嘴里还咬着一个素鸡腿,含混地应了一声。
“关起来,不让吃饭。”
“……?!”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5 16:17:00 +0800 CST  
填饱了肚子,我心满意足。傅潇让金兰泡了壶上好的碧螺春来,我们以茶代酒,秉烛夜谈。本来此情此景喝酒是更好的,不过鉴于那晚的前车之鉴我不敢再轻易喝醉了。
我承认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很少回忆过去,也从不憧憬未来。在我看来,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未来的事情还未发生,都是多想无益,又何必徒增烦恼。如果不是这样,我想我也不会有心情和傅潇一起吃饭喝茶,插科打诨。
明知道这样的时日恐已不多,更应该珍惜才是。
“今日去寺里进香,主持大师非要拉着我给我算上一卦。不过这卦签禅意太深,我一时半会也参不透其中深意。”傅潇这么说,倒激起了我的兴致,“哦?什么卦,我看看。”
傅潇将一支卦签递给我,只见上面刻着一行篆书——
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
“这……我也看不太懂。不过我认识个很会解卦的朋友,改日让他帮忙看看吧。”
“会解卦的朋友,说的该不是那日送你礼物的那一位吧?”傅潇挑了下眉道。
“是啊。”我也不否认。
“男的女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阴阳怪气的……别别别,别动手动脚!男的男的,我兄弟!当时他遭人迫害被丢在雪地里快死了,被我救了一命,然后就认识了,就这么简单。”
我以为我的解释合情合理,不想傅潇一副遭受打击的模样,“这么说来,我和你认识也是因为你顺手救了我一命咯?看不出来你这么好心,是个人就救啊。”
喂,这哪门子跟哪门子?醋坛子打翻了吧酸味这么重……
“都说了那是我兄弟,我对他没想法。”
“真的?”
“真的。”
傅潇的脸色终于由阴转晴,我才发现将军大人耍起小性子来也挺像个孩子。
“他和你不同,不喜欢舞刀弄剑的。除了武学之外,其他的像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奇门遁甲,奇闻异事,他都喜欢,而且还喜欢讲给我听。尤其是他收集的一些野史秘闻,故事的版本有时候跟正史完全不同……怎样,有兴趣听一听吗?”
“愿闻其详。”傅潇点头。
“那么我便讲一个野史中的故事吧。这个故事,发生在十五年前了。那时候北国有一位赫赫有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传闻她领军时候旗帜上绘制的血蔷薇图腾,至今仍旧让很多与她交手过的敌人闻风丧胆。但是,她后来居然起兵叛变,并遭到了她曾经效忠的君王残忍的镇压。她的头颅被割下,连同追随她的三万将士一同埋骨在那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原之上。她的名字因此被从史册中抹去,北国的君王不承认她的存在。虽然如此,那些还记得她的人,会在私下里尊敬地称呼她当年的封号。”
“——她,就是‘壶珠夫人’。”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5 18:56:00 +0800 CST  
这是一段被历史埋没的血泪之歌,而我很有幸得闻它的真相。
十五年前,有一个怀才不遇的书生,虽有满腹经纶却屡次考取功名不中。但书生依旧想要步入仕途,但他没有政治背景,要加官进爵并不容易。于是书生铤而走险,效仿春秋战国时吕相国“奇货可居”的入仕之道,转而去南北国边境经营生意。由于当时战乱不断,物资紧缺,书生靠着圆滑的经商头脑很快囤聚了大量的资本,也成为了当地有名的富商。
钱有了,可当官还是八字没有一撇。书生于是每日烧香拜佛,祈求转机。也不知是老天开眼还是他的执着终于感动了上苍,某一日,书生在运货归来的途中误打误撞地遇到了一名重伤昏迷的女子。这女子身着北国将领的戎装,书生本来不想多事,但见这女子生的异常美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便头脑一热将其救回并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书生却不知道,他救回的不是普通的兵士,而是北国赫赫有名的女将壶珠夫人。
壶珠夫人在得知书生是南国人之后本想杀了他逃走,无奈伤重只能先卧床休养,等待机会。但也许是因为书生每日的悉心照顾,也许是因为书生的儒雅谈吐,居然打动了铁石心肠的壶珠夫人,让这位见惯了战场厮杀的强势女人坠入了爱河。
壶珠夫人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开始全心全意地帮助书生实现他的愿望。在壶珠夫人的暗中帮助下,书生的仕途之路一帆风顺,接连加官进爵,最终登上了南国朝权的顶峰。
他,便是南国的当朝宰相,沈儒。
意气风发的沈儒对壶珠夫人更加关爱有加,两人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甚至发生了那种关系。壶珠夫人希望沈儒迎娶她过门,可沈儒碍于自己如今的地位和壶珠夫人的名分一直口头敷衍,让壶珠夫人颇为失望,也就没有告诉沈儒自己已有身孕之事。
那一日,沈儒又去边境倒货,旧时的部下却认出了壶珠夫人,并要杀了沈儒。壶珠夫人苦苦哀求,可还是曝光了身份。北国的女将居然跟南国人私通,这件事传到景帝耳中顿时引得这位暴君勃然大怒,下令封锁边境要捉壶珠夫人和沈儒一同回去问罪。
为了保护夫君,壶珠夫人毅然发兵叛变。她召集了依旧愿意追随自己的三万将士抵挡住了景帝派来追缴的二十万大军,最终掩护沈儒成功地逃离边境回到了南国。
但兵败的下场,可想而知。
壶珠夫人生前统领的蔷薇军遭到残忍的屠戮,三万将士有两万多人战死,幸存的七千人被景帝下令当场杀死活埋,无一幸免。连带壶珠夫人的首级也被斩下,呈献给了景帝。
但壶珠夫人毕竟是久居沙场之人,她居然用一具无头的尸体瞒天过海,在这场叛乱中侥幸逃脱了性命。伤痕累累的壶珠夫人骑了一匹马,千里迢迢来到南国大都想要见沈儒一面,奈何害怕事迹暴露又怕被北国景帝迁怒的沈儒对她闭门不见。
凛凛风雪之中,身怀六甲的壶珠夫人在门外苦等了数个时辰,心灰意冷之下导致伤疾复发,胎儿早产。等到终于良心发现的沈儒匆匆忙忙开门来想要收留她时,只留下壶珠夫人早已冰冷的躯体和被她抱在怀里哇哇哭叫的女婴。
沈儒抱着壶珠夫人仰天大哭,并大病了一场。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5 21:32:00 +0800 CST  
在那之后,这个女婴被沈儒取名做“珠儿”,表面意思是宰相府的千金明珠,实则是是对壶珠夫人的悼念和哀思。外人只道是沈儒遭逢北国的那场叛乱,夫人不幸卷入战祸而死。沈儒饱尝丧妻之痛,从此再不续娶,实乃用情至深之人,却不知正是这个男人的怯懦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在那之后,风平浪静了十五年。
十五年后,沈儒再次去边境验收一批货物,却无意中在商铺见到了挑选首饰的“壶珠夫人”,当即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沈儒货物都没来得及验便连夜逃回了南国,从此便躲在家中称病不上朝。
但他不知道,那个女人其实并不是壶珠夫人。
壶珠夫人早就死了。而现在活着的,是她的姐姐明珠夫人。
因为两人是孪生姐妹,容貌神似,加上沈儒当年做过亏心事,所以吓得根本没有细看,只是回去躲在府中日日烧香食素妄图让这段陈年旧事重新掩埋。
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有些真相,即便埋藏了十五年,也终究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大概沈儒做梦也不会想到,与壶珠夫人容貌神似的这位明珠夫人,竟是前任景帝的妃子。
而且,是博雅的生母。
是以白日在宰相府上,我见到沈珠儿的第一眼便猜出来了她的身份。再联系博雅给我讲过的他小姨的故事,和他非常不屑提起的那个“负心汉”,我已然猜出了整个故事的真相。
毕竟,沈珠儿和景博雅。
这对未曾谋面的表兄妹,他们两个,长得太像了。
我自然不会让傅潇知道书生和沈儒之间的关系,但这并不妨碍我讲完这个故事。我记得当时的我听完故事之后,博雅问了我一个问题。而现在,我也问了傅潇同样的问题——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起兵叛变吗?”
当时的我断然摇头,“不会。她太傻了,飞蛾扑火,简直送死。”
我想傅潇的回答也一定是如此。同为将军,应该更清楚这一点。将军的使命,是抗击外敌,是保家卫国。当你将手中的剑指向你效忠的君、守卫的国的那一刻,你已经失去了作为将军的资格,也将失去你所有的荣耀和辉煌。
在历史的那一页中,你将成为一个永远被后人唾弃的污点。
傅潇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不解其意。
“南国的镇国大将军,不会。但是傅潇,会。”
我看着傅潇,看着那双深黑的眼睛。
那里面,闪烁着某种如星海般耀眼的光芒。
我突然想那扑火的飞蛾,是不是也是因为在火中看到了如这双眼睛一样的光明?
就算要同时付出毁灭的代价,也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5 21:33:00 +0800 CST  
讲完了壶珠夫人的故事,我和傅潇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所以我跟傅潇请辞他也没有挽留。只是在我离开之际他突然叫住我,“对了,他日有机会一定把你那位兄弟给我引见引见。”
“放心吧,你一定会见到他的。”我说。
就在不久之后。
辞别了傅潇回到住处,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该说这世间的因果轮回真的很奇妙。如果不是当年壶珠夫人爱上了沈儒,就不会暗中助他成为南国的宰相。如果不是壶珠夫人起兵造反,她的姐姐明珠夫人也不会受到牵连而在景帝那里失宠,连带年幼的博雅也遭到迫害。如果不是被迫害的博雅被丢在雪原里而我碰巧路过,我与博雅也不会相识,也不会助他登上君位……
如果以上这些都没有发生,此时的我也不会在这里,更不会认识傅潇了。
我想起宰相府那棵枯藤遍布的老树,想起沈珠儿制止管家砍伐那棵树。然后我又想起博雅,想我最初遇到他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子,连杀死一只老鼠果腹都觉得于心不忍。
可便是这样的他,在三年之后杀死了他的三位哥哥,成为了北国的大君。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冥冥之中,世间万物皆有轮回。谁是谁非,又有谁说的清呢?
我伸出手,摸到了放在床头边的礼盒。
盒子里,是一颗玻璃珠子。亦是,我当年给博雅的一个许诺。
我跟他说,“只要你拿着这颗珠子来见我,我会帮你做一件事,任何事情。”
那时的我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我完全不认为这个被自己的亲兄弟加害丢弃在茫茫雪原的小皇子能活下去。因为我看到了,他连杀一只老鼠的时候拿刀的手都在抖。
太善良的人总是短命的。
正如同太美丽无暇的瑰宝,总是脆弱易碎的。
我把那颗玻璃珠丢给他,转身离去。
“一言为定。”
在我转过身的刹那,我听到身后一个低低的声音。
我怀疑我听错了,所以我诧异地回了一下头。
时隔多年,我还记得博雅那时的眼神。
你知道吗?统领这片浩瀚草原的,不是温驯的绵羊,也不是狂吠的猎犬,而是……狼。拥有着不屈的意志、不灭的灵魂、和睚眦必报的凶狠的,草原上的狼。
“吱——!”
被捅死的老鼠发出死前最后的叫喊。
红色的血,滴落在白色的雪上,分外刺眼。
……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5 22:28:00 +0800 CST  
鸡血打完,继续诈尸……!不弃坑,不太监,愿意等我的请收藏,待我慢慢把这个坑填完……
这一更,怎么说吧。其实很多角色都有多面性,都是复杂的,不能一概而论的。
本文登场的角色并不多,除了两位主角外。南空月,博雅,白佑,沈儒,珠儿……每个角色都是有血有肉的。伏笔其实不少,照应的语句也很多,但能够看懂多少,就是各位看官的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世间万事万物总有因果轮回。
但傅潇不是第二个壶珠夫人,寒雨不是第二个沈儒,珠儿也不是第二个博雅。
当再一次面临命运的选择,你,会选择什么?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05 22:39:00 +0800 CST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0-19 10:07:00 +0800 CST  
诈尸一下~这文现在还有多少活着的otz还有人吗??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7-12-02 11:06:00 +0800 CST  
大家2018快乐!忙成狗的紫妈表示虽然真的很想在新年这一天填坑但加班到现在已经狗带努力在寒假里赶稿,我我我……我不会弃坑的!

楼主 飘舞的紫色雪  发布于 2018-01-01 22:26:00 +0800 CST  

楼主:飘舞的紫色雪

字数:92531

发表时间:2017-01-28 01: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1-12 22:27:00 +0800 CST

评论数:144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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