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予心向君不自知by石头小城(盟主攻&王爷受)

天意难违被度娘删除了,楼楼重新开了一个楼
●标题:【原创】重生之天意难违
●作者名:石头小城
●链接:http://tieba.baidu.com/p/5493782210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12-26 22:08:00 +0800 CST  
首先和大家道个歉,《予心》坑了很久,现在要开始重新填坑了,谢谢喜欢这篇文的亲们。
在两三天内会放新的一章。
同时会在寒武纪年同步连载,以下是链接地址:https://wap.hanwujinian.com/modules/article/articleinfo.php?id=14217

前十章在贴吧已经更过,但网站上的会重修一遍。至于贴吧已经发过就不再改,会从新章继续更。
有兴趣的客官们,请多多围观。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22 08:29:00 +0800 CST  
放新章啦~~
第十四章
过了春天,天气渐渐热起来。按理说鹳城在燕京以北千里,夏日应该比燕京凉快许多才是,可萧楚晔却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奔波一整日,已过酉时四刻,日头却还没有落下的征兆。萧楚晔一边走,一边将盔甲脱下,又用袖子擦脸上和脖颈的汗液,也不管一路上士兵和他打招呼时妥不妥贴了。
再过十天燕京来的使者和大愉使者要在鹳城和谈,是以萧楚晔这个月忙的脚不沾地,全身心筹备谈判事宜。
进入天启十九年,大渝因天气异常,草场大批枯萎凋零。原本两国边境持续一年多的小打小闹再次升级。
白忱的军队今年已打了数十场万人以上的战役,绝大多数是他们胜利。可上个月在铜铃关战败,易主多次的铜城再次失守,只能退守薛州。
两方僵持不下。
萧楚晔到北境已有三年,现在前线辽郡、涣州、薛州皆在他们手中,情势偏向大燕一边。
大愉虽处于弱势,但远远不到可以被破国占据的时候。两国交战多年,不论从休养生息还是贮备军力来说,双方都需要时间。
因此两边终于达成共识,在鹳城谈和,签订协议。
至于为什么在鹳城,一来鹳城城外三十里就是大愉地界,还算公平。二来大愉处于弱势,总是要吃亏些,只能妥协。
虽然和谈事宜大意不得,但战事好不容易要平定了,众人都高兴。街上不论士兵还是百姓个个带着笑容。
萧楚晔挂心和谈,要防备大愉可能使炸,虽顾虑重重,但心情当真是轻松不少。
他难得闲下来,没回院子,绕到了骁骑营营地。还没进营长们的房间就听见高叫吵闹声,一勾嘴角,猛地推开房门。
房里瞬间寂静无声,坐着的、站着的、蹲着的、挤着头往里瞧得的,齐齐望向门口。见到来人又齐齐转回头去,即刻喧嚣起来。
萧楚晔一个参领就这么被他们无视了。
一来萧楚晔平时和他们打成一片,不重视礼数,平日众兵在他面前一向没大没小。二来这个活动实在不欢迎萧楚晔。
萧楚晔使上内力两手一扒,顺利走进房间中央的木桌,原来是在玩牌九。他朝坐着四人中职位最低的那个把总一抬下巴,对方立马笑嘻嘻的起身让座。
“嘿嘿,褚参领快坐,我们刚好玩完一圈。”
可萧楚晔刚坐下,剩下三人同时起身退离,看模样恨不得冲出门外。
哎呦,这么不给面子?
他矜傲的一使眼色,何滨、郭杰、还有已升为佐领的王凯群只能苦着脸坐下。谁让他们职位最高,能输的最多,难不成还把小兵推给萧楚晔虐吗?
萧楚晔先当庄,一撒骰子,四人轮流摸牌。围观的人则大多都站到萧楚晔身后,十几双晶亮的眼睛盯着他,不约而同的想:偷师不成,见识见识也好。
何滨得胜心不强,淡笑着问萧楚晔,“忙完了?这个月你还是头次有空过来玩一场。”
萧楚晔打出一对双梅,道:“是啊,基本上准备好了。”
郭杰每次都输给萧楚晔,却越挫越勇,认真盯着手里的牌犹豫要出什么,咕叨着:“白参将就该多给你布置些事做,省得你来祸害我们。”
王凯群跟出一双杂九,苦大仇深的道:“我说你也不腻味,每次都赢有什么好玩的,再者你又看不上那些小玩意。”
鹳城虽然有赌坊,但白忱严禁士兵前往,抓到就是革除军籍,几次杀鸡儆猴后没人敢再犯。
可军营生活枯燥无聊,总还是人有暗自聚赌。萧楚晔能理解士兵们的心情,也知道有些事是堵不住的,不如进行管理。
干脆定下规矩:每旬有两日,若当日无战事,且操练和耕种工事结束,酉时后不当值的士兵可以玩上一个时辰的娱乐游戏:骰子、牌九、麻将等皆可。
但绝不能赌钱,可以用些小玩意当作筹码,比如画本、新内裳、自己刻的小木雕等等,增加乐趣。
白忱听后撇撇嘴允了,只是让萧楚晔监管好,出了麻烦唯他是问。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话语间萧楚晔已经稳操胜券,另外三人皆是一脸屎色。
他一笑,道:“就是赢才好玩呢。这些筹码我是没用,但不代表我不能赢啊,看它们堆在我这边也挺开心的。”
众人听罢皆是磨牙,敏锐的察觉到褚参领的嘴越来越利。难道是跟在白参将身边太久,段位上升了吗?
萧楚晔自己没感觉,其实他只是单纯喜欢这些游戏罢了。他在算数方面十分敏锐,骰子、牌九、麻将无一不通,鲜有敌手,连七哥都曾输于他。
到兵营后更是一次都没输过,他只会赢,连偷偷放水都做不来。也不怪大家对他的光临是这么个态度。
每次都被萧楚晔赢的仅剩裤衩,他们能欢迎就有鬼了!还好萧楚晔事情多,又有自知之明,偶尔才玩一次,他们只能舍命陪君子!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何滨、郭杰、王凯群原本赢的东西基本已全堆到萧楚晔那边。
换了壳子的春宫图、小木雕、机巧小玩具……甚至还有一块绣着鸳鸯戏水的帕子。
萧楚晔见一个士兵眼巴巴的看着那块帕子,满脸懊悔难过,估计是一时冲动把心上人送的帕子赌了出来,这群大男人还真就把别人的信物赢了,真是……
他好笑不已,把帕子丢给那士兵,道:“还你了。”
小兵一瞬喜笑颜开,赶紧藏进衣服,高声答谢,“谢谢褚参领!”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23 17:16:00 +0800 CST  
眼见着萧楚晔即将大获全胜,门突然“砰”地被真气撞开。众人看见来人,瞬时鸦雀无声,下一刻个个站的比松树还挺拔,面色严肃像要上战场似的,高声行礼:“白参将!白先生!”
和方才萧楚晔的待遇天差地别。
门前站的正是白忱和白哲。
白忱脸上是一贯潇洒的笑,道:“我带阿哲来玩玩。”
白哲颔首示意,落后半步跟站白忱身旁,也是一贯正经的模样,让人怀疑他永远只有一个表情。
白哲是琅琊山书剑山庄这代管家白一清的儿子,比白忱大两岁。白忱四岁起,白焱城就让白哲跟在他身边伴读。白哲的两个兄弟则跟了书剑盟另两个嫡生少爷。
白焱城倒没有监视白忱的意思。他当时便说的明白:各为其主。只要能给他的儿子们一大助力,白焱城是不会管自己是不是让别人家兄弟反目,父子疏离?
白哲确实一心向着白忱,甚至做的太好,把自己家仆的定位视为第一,不怠慢一分,不逾矩一分。
白忱参军,白哲留守琅琊山,成为白忱最得力的助手。他也曾来过北境三次,这回就是为北方商路而来,代替李权的位置,也和白忱通晓盟中之事。
白忱少盟主的身份瞒的严实,外人只以为他是一个坛主之子,是以与书剑盟众人相交匪浅,也会去参与盟中之事。
这月来,白哲就常常跟在白忱身边。



众人松了口气,原来是带白先生来玩。参将从来不玩这些,突然出现真让他们吓了一跳。
萧楚晔起身打招呼,“参将,白先生。”
白忱示意他们不必拘束,走到桌边,看见萧楚晔面前那拔尖的一堆东西,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
王凯群、何滨、郭杰都已经退开。白忱示意白哲坐在东面,郭杰坐在西面,方道:“褚叶陪我们一起玩吧。”
萧楚晔眨眨眼,颔首坐下,努力压制嘴角上扬。白忱禁赌,他还以为这人不喜欢玩这些。现在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他非让白忱输的惨不忍睹!
白忱把本要带回院子的一坛子酒当第一局的赌注,白哲则拿出刚买的烧鸡。整个屋里满是香气,激的萧楚晔斗志昂扬。
可第一局过后萧楚晔气势蓦地变沉,严肃万分。
他倒是没输,萧楚晔打出双板凳,白忱是双斧头,他们两个同得九分,并列第一。白哲六分,郭杰四分。
这是萧楚晔在鹳城安顿下来后第一次没赢。
围观的人瞬间兴奋起来,面色红润,掩不住的激动!终于有人能和萧楚晔抗衡了,他们竟莫名有种家长来给自己撑腰的感觉!
白忱看着萧楚晔笑的灿烂。
萧楚晔眼神一凌,肃然道:“再来。”
“好啊”,白忱应的开心。
第二局是萧楚晔赢!他十分,白忱八分,白哲八分,郭杰三分。
萧楚晔双眼发亮,恨不得仰天长啸,他终于赢过白忱了!
白忱则懊恼的叹口气,“再来。”
萧楚晔巴不得让白忱多输几局,自然不会推脱。第三局是白忱赢!
白忱一派风轻云淡。周围士兵激动叫好,他们哪个没输给过萧楚晔?终于也见参领输一次了!
萧楚晔脸色难看,眼里熊熊火焰,道:“再来!”
十几局下来,白忱和萧楚晔各有赢输,却是白忱分数略低。
这不,他刚把最后一个筹码输给萧楚晔。
萧楚晔嘴角根本压不下,看着手下败将一挑眉,语调明显比平时高,“还玩吗?”
那神情不能更明显,明白在说:你都没有东西可以赌了!赶紧认输吧!
白忱勾起嘴角,拿过身侧佩剑。那剑剑锋轻薄、锋利无比,却极重,能使出千斤之势,一看便是旷世难得的宝剑。上面刻有“赤霄”二字,是白忱十岁那年得的配剑。
赤霄太过吸引眼球,白忱参军的时候并没有带在身边。现在他已是参将,白哲此次专程带来给他。
白忱在萧楚晔睁睁目光中解下剑穗,道:“我赌这个。”
那剑穗由玄山玉和金丝红线做成,玉玦上刻有书剑盟标志的云纹,一看就是上上之品。
萧楚晔虽极爱赤霄,但也知道不可能到手。那剑穗同样资品不凡,当即眼睛一亮,高声到:“好!”
周围的士兵同样惊讶的看着剑穗,齐齐屏住呼吸,这次真是玩大了!
白哲见白忱赌出剑穗,常年没有表情的脸蹙了蹙眉,开口像是要说什么,下一刻又恢复如初,波澜不惊。
罢了,白忱若赌出这剑穗,必定是会赢的。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23 17:18: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四人刚洗好牌,门外恰巧传来戌时打更声。
萧楚晔笑脸一僵,众士兵则纷纷惋惜叹气。
好戏没得看了!一过酉时所有娱乐游戏必须停止,这是萧楚晔定下的铁则,从来没有例外。
白忱看对面的人一脸痛惜不甘,凤眼里笑意愈浓。转而板住脸开口:“既到戌时,都散了吧。但我和褚参领已定下约,就玩完这局,只四人也不算聚众赌博。”
接着沉声补充:“下不为例!”
“是!”
众兵对于自家参将只许州官放火的行为,在心里表示不齿后毫不含糊应声闪到屋外,十多只耳朵死死贴着墙角。
萧楚晔觉得不妥,可抵不住打败白忱的诱惑,轻咳一声,眼神游移道:“这是最后一局。”
白忱笑着应下,“好。”
萧楚晔当庄撒骰,四人轮流摸牌,每人八张。
抹完牌后萧楚晔眼神发亮,明明白白是拿到好牌的模样,偏生他还板着脸,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让白忱忍不住笑了一声,惹的对方瞪他。
白忱只瞟了一眼牌便不再看,嘴角维持着素日的弧度,不漏分毫。
萧楚晔不多犹豫,第一圈就打出双天,白忱出大猴对,白哲和郭杰则同出双鹅。
第二圈依次是:双地,天槓,杂七,杂五。第三圈则是:双梅,地槓,地王,天高久。到最后一圈,萧楚晔连冷脸都板不住了。他这把牌好的不行,现在以九分最高。除非白忱手上剩下的牌是小猴对,否则必输无疑。
可若是小猴对,他一早就该打出来,那第二圈便能得胜!怎么可能!
萧楚晔笑的张扬,高傲的挑眉看着白忱,颊边两个酒窝倒衬的他有几分可爱。
那得意的小模样让白忱失笑,看一眼牌,蓦的心思一转。
他眯起眼看向郭杰,故作高深的开口,“郭杰,你剩下牌……”
郭杰本就是凑数的,被白忱点名瞬间紧绷,嗓子干涩,直直盯着他。
萧楚晔也一凛,注意力全集中到郭杰身上。
这时,只有白哲看到白忱手上的小动作:无名指轻敲骨牌两下。
他从小在白忱身边长大,既是心腹,就是最了解白忱的人。对方动动指头,他便知道白忱想做什么。
白哲一瞬露出诧异。
白忱虽然行事不拘,平时没少做不得体统之事,但从没有出过千。他余光扫到剑穗,随即飞快的和白忱调换了一张牌。
他们手上功夫极快,另外两人被声东击西,毫无察觉。
白忱方接下去道:“是杂八。”
郭杰瞳孔放大,被说中了。
白忱又似笑非笑的看向萧楚晔,道:“小九手里是双人。”
萧楚晔瞬间汗毛倒立,屏住呼吸。
下一刻白忱把自己的牌翻开放下,说的淡然,“我是双和。”
萧楚晔一刹眉开眼笑,眼睛亮的要命,憋着笑瞅白忱,就差没大叫“输了吧,手下败将!”
白忱没有丝毫窘色,含笑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把剑穗丢到萧楚晔手上。
“愿赌服输,剑穗是你的了。”
白哲从白忱摊牌后,满眼不可置信,见人离开方快步跟上。
萧楚晔积压的郁气大舒,不怕死的道:“白参领,下次再来玩!”
房门被推开,听墙角的众兵皆是踉跄,随即挺身严肃道:“参将慢走!”等白忱和白哲走出院子,迫不及待冲进屋里。
“谁赢了?”
萧楚晔得意的晃了晃手中剑穗,引来一片哗然。
“还真赢了!”
“褚参领,真有你的!”
“这剑穗可贵重吧?参将还真给你了!”
“快快快,给我们开开眼!”
等剑穗传阅回萧楚晔手里,他取下佩剑挂上。刚挂上又“啧”一声取了下来,笑着拿在手中把玩。
他总算有一样赢过白忱!
何滨问道:“怎么又取下来?”
萧楚晔摇摇头没答。他的配剑是朝廷发的,不算差,也好不到哪去,倒真配不上这剑穗。
等日后他有了自己的宝剑,天天挂着这剑穗走。哼!虽然不是在剑术上,但也是他赢过白忱的证明。
想想都开心!
一直到四周无人,白哲方问出口,“少盟主为何要输?”
刚才他以为白忱是不想输了剑穗才会换牌,谁知他竟将手中赢牌换成输牌。
那一轮白忱手中分明是套至尊宝,怎么打都不会输,而且能打出十二分的最高分。
白忱不赌,不是他不会,只是觉得无趣。
他从小过目不忘,算数奇精,第一次玩牌便能记牌,打多少局记多少局。后来能算牌,越算越精。知道每个人手里有什么,会怎么出。
只要他想赢,每一局都能赢。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24 15:39:00 +0800 CST  
白忱语气十分愉悦,朝白哲眨眨眼,“总赢也挺无聊的。再说我处处压小九一头,得适时给颗枣吃,顺顺毛啊。”
白哲知道他喜欢逗人玩,今日也是突然兴起去营房。输赢就罢了,“可那剑穗……”
白忱十岁那年突破栾沧剑法第四层,从来没人这么快做到。盟中兵器堂堂主,天下闻名的制器工匠彭讯为他打造了赤霄。
那剑穗则是白焱城送给白忱的生辰礼物,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生辰礼物,从那以后便配在赤霄侧,不曾取下。
白忱无谓的耸耸肩,“不过是白焱城送的东西,给了就给了,有什么的。”
白哲知道白忱不待见盟主,可那剑穗代表着盟主默许了他书剑盟少盟主的地位。看白忱无所谓的模样,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
白忱心想:一个剑穗算什么,他连栾沧剑法都教给萧楚晔了。白哲规矩刻板得很,还是不告诉他,省得被念。
白忱挂住白哲的肩往酒楼走,笑的开心,“行了,酒和烧鸡都输了,带你吃饭去。”

白哲点点头,白忱又话锋一转,双眸变沉,“庄里闹腾,你回去后见机行事。北境最多半年就会安定下来,到时我会回琅琊一趟。”
一趟?白哲眨眨眼,接下来的话被白忱唧唧喳喳堵住,再没问下去。
第二日白哲离开鹳城返回琅琊,八日后大燕使者团到达鹳城。
白忱领着萧楚晔和各将领在城门口迎接,使团过夏口后由北军护送,浩浩荡荡,威仪非常。
领头的马上坐着一高大男子,相貌上佳,只是一双鼠眼闪着精光,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行至城门前,他踩在一旁侍卫背上下马,身后跟着的门下侍郎、兵部左丞、兵部侍郎、工部主司等,以及北军副将胡伟、朱敬德及其参领纷纷下马。
白忱、萧楚晔及士兵按规矩行礼,“恭迎朱大人。”
为首的正是中书侍郎朱涣,这次主谈和的钦使大人。
说来好笑,这大燕大愉谈和,为首的竟不是北军将军萧楚屹,而是头一次到战场、常年呆在燕京的帝王亲信。
甚至皇帝忌惮萧楚屹,不愿再给他加官进爵的理由,防范其声望过大,不让人到鹳城来,而是命其留守涣州,以震慑大愉。
什么狗屁理由!
萧楚屹到北境近七年,立下赫赫战功,为大燕夺回大大小小近百城池,土地千里。可硬是半年前才晋封将军,还只是从二品振军大将军,而不是护国大将军。
萧楚晔当时收到消息郁闷的啊,和白忱对打到子时方消气些。
而这朱涣,其父亲是丞相朱理斌,家姐是宠冠六宫的莞贵人朱胭,皇十二子萧楚睿的母妃,皇帝心尖上的女人。
皇帝怕萧楚屹居功,却把功劳抢来给自己小舅子。白忱和萧楚晔低垂的眼里皆是鄙夷之色,抬首后却不漏分毫。
“都起来吧。”
朱涣一副倨傲的表情,却猛地被白忱的美貌惊到愣住,片刻才恢复正常,在心里暗道可惜。

他不知道白忱的真实身份,但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这个人他动不得,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能在这时寒了鹳城军民的心,生出事端。他还指着这次的功劳再升一升呢。
至于萧楚晔,对上视线时朱涣冲他颔首一笑,并无更多不妥。
谈和事项早已准备妥当,军力牢牢握在白忱手中,使团中也有萧楚屹的人。两日后大愉官员方至鹳城,到时要在谈判桌上动嘴皮。
白忱先领众人参观鹳城一周,做足样子把各种防卫事宜和繁荣近况汇报一遍。晚上则举行盛大的欢迎宴会。
朱涣喝着美酒、看着歌舞、听着吹捧。逾过子时白忱和萧楚晔才将高高兴兴、红光满面的朱涣送回寝院。
两人一拱手即要告退,朱涣忽道:“你先退下,褚参领与我乃是燕京旧识,正好叙叙旧。”
白忱听罢几乎不可见的一蹙眉,萧楚晔则微微握拳。两人对视一眼后,白忱领命退下,出院后立刻从后方跳上屋顶。
殿门被关上,屋中只余下萧楚晔和朱涣。朱涣随即拱手行礼,“下官见过九皇子。”
萧楚晔满面笑容,十分高兴的模样,赶紧虚扶他,“朱大人快快免礼。”
朱涣没有说破萧楚晔的身份,见面后两人看上去就是高官和将领的关系,此刻方恢复。
朱涣也不推脱,直身就坐到主位上,面上丝毫不见对皇子的尊重。
萧楚晔似浑然不觉,笑着坐到侧首。
朱涣道:“以前下官进宫面见贵妃娘娘,偶而会遇见殿下看望顺嫔娘娘。三年不见,殿下比起当初愈发英勇。”
萧楚晔的生母曹延月,以前是贵人,现在是顺嫔,一直住在延禧宫中。而延禧宫主位就是莞贵妃。
萧楚晔含笑点头,“是啊,时光飞逝。”
朱涣又道:“下官临行觐见时,顺嫔娘娘恰与贵妃娘娘在园中赏花,神貌俱好。”
萧楚晔十分欣慰,“是吗?母亲和莞母妃身体康健真是太好了。”
朱涣眼中闪过试探,道:“请殿下放心,您在外征战,贵妃娘娘定会对顺嫔娘娘多多照拂。”
萧楚晔感激道:“有劳贵妃娘娘。”
朱涣终于放了心,取出一封信交给萧楚晔,“这是顺嫔娘娘托下官带给殿下的家书。”
“多谢朱大人”,萧楚晔喜出望外的接过信浏览。
速速看完后,嘴角的笑却蓦地僵住。


心血来潮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几年后小九要纳妃,白忱鼻孔一哼:竟敢纳妃?你收了定情信物,就是我的人!
小九: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信物?!
白忱朝他天天挂着的剑穗一努嘴:那不就是!
小九:……
变成定情信物的剑穗:……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24 15:40: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萧楚晔垂眸将信小心叠起收进胸口里衣,抬头看向朱涣,嘴角一抹勉强笑意,眼里明晃晃是委屈求全。
他强笑道:“母亲信中说这三年多亏莞母妃照料。我在此谢过贵妃娘娘,还请朱大人代为转达。”
朱涣见他根本无法隐藏脸上愤懑,唯一绷着的神经霎时松懈,表情隐隐猖狂,“下官遵命。”
说着抬起手边的茶抿一口,皱眉放下,淡然道:“茶凉了。”
这茶是方才侍从退下时刚沏好的,怎么会凉?
房中只有萧楚晔和朱涣两人。朱涣说完后低头把玩茶盖,萧楚晔只能笑着起身,走到主桌边为他倒一杯新茶。
“朱大人请用茶。”
“有劳殿下了。”
朱涣丝毫没有为人臣子的自觉,幽幽抿一口茶,起身直视萧楚晔,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他笑道:“下官长途跋涉,已是疲累,便先歇下,望殿下恕罪。”
萧楚晔只能应和道:“是,朱大人早些休息,和谈需要个好精神呢。”
朱涣点头,脱下外袍,手停在半空。
萧楚晔一愣,下一刻马上接过外袍挂上旁边衣架。
朱涣眼中是得意夹杂着蔑视,最后道:“劳烦殿下将屋中烛火燃亮些,侍从们好伺候下官洗漱。”
若要洗漱,把侍从叫进来自会燃烛,朱涣偏偏要颠倒顺序。
萧楚晔似浑然不觉,将剩下几盏烛台全部点亮。
“朱大人好好休息。” 说完在朱涣注视下退出屋子,吩咐侍从进屋伺候。
离开后萧楚晔没了笑脸,少见的面无表情,垂眸向寝院走,周身隐隐散出冷气。
没走多远,白忱突然冒出来,背着手从萧楚晔左边晃到右边,又晃回左边,低下脖子去看他的表情。
萧楚晔就像没看见白忱似的,自顾自的往前走。
白忱真假不辨的开口,“我帮你教训教训他?”
萧楚晔脚步一滞,冷冷瞪白忱一眼。
这人偷听了,萧楚晔倒一点不惊讶,像他会做的事。
“朱涣和朱家现在动不得。”
白忱撇撇嘴,他自然是知道的。
虽说萧楚屹这些年暗地里发展很快,军权在握、燕京中也有暗桩。可朝堂权利仍落在几大世家手中,以太子萧楚绪母家邓氏、恭亲王萧楚帆母家魏氏、荣亲王萧楚桓母家林氏,十二皇子萧楚睿母家朱氏为大。
又以朱家最得圣宠。萧楚屹和萧楚晔如今最重要的是暗中壮大,绝不是和他们正面冲突。
萧楚晔开口后,心中郁结不自觉向白忱倒出:“七哥手中权利壮大,各方势力忌惮不已。明目张胆动他不得,暗地谋害又频频失手,只能挑软柿子捏。”
“我没有七哥那么显眼,但一向和七哥交好,又有军功加身,他们自然不能坐视我成为七哥的助力。”
白忱一挑眉,只是静静听着。
萧楚晔冷笑一声,“朱涣一开始频频暗示我母亲受制于朱胭。我一贯装着心思浅,听不明白,让他觉得我好拿捏,免起杀心。”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几分,“后来他直接给出母亲的信。虽是亲笔信,信里却暗示**拢朱家……想来怕是朱胭一句句口述给母亲写下。”
朱胭权势如日中天,萧楚晔母亲又居于她宫中,若要谋害再容易不过,这样的威逼又算什么。
萧楚晔握了握拳道:“朱涣给我下马威,我自然要表现出不愿,又逼不得已的模样,假意向朱家低头,让朱涣放心。”
还有句话萧楚晔没说出口:若真能让母亲在宫中的生活好过一些,给朱涣端茶倒水算什么,就是脱鞋铺床他也会做。
白忱听完眼神晦暗不明,一勾嘴角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九。”
萧楚晔在军营里大大咧咧,成天一副笑脸,眼睛亮的不行。倒让白忱忘了,他是个能在吃人的皇宫里活下来的皇子,能自保十四年。
萧楚晔一挑眉,话里嫌弃,“怎么,你以为我会生气发火,直接把他打残吗?”
白忱笑着摇头,道:“怎么可能!当初你可是忍了好几个月才和我撕破脸呢。”
萧楚晔眼角一抽,白忱一脸高傲,又十分欠揍的道:“再说朱涣怎么能和我比,让你炸毛可是我的特权。”
“白忱!”
萧楚晔脸瞬间变黑,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怒吼一声,拔剑就刺过去。
白忱言笑晏晏的躲过攻击,并未出剑,只是闪躲。
萧楚晔一直追到两人居住的院子里,白忱方用赤霄和他对打。百招过后赤霄剑背轻压在萧楚晔左肩肘上,若是实战,这条手臂已经没了。
一如既往打输,萧楚晔瞪白忱一眼,提着剑便回屋。
白忱在他身后叫道:“今晚先别睡,带你去看好玩的!”
萧楚晔像没听见似的,砸上门仰躺在床上。他将母亲的信取出压在胸口,眸中晦暗不清,不知在想什么。
院中白忱脸上再无一丝笑意,双眸冷冽至极,自顾自练起剑法。剑气凌厉狠绝,若是院中有人定会被重伤。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25 15:02:00 +0800 CST  
果然半夜三更,萧楚晔的房门被敲响,门外的人轻声道:“小九没睡吧?快出来。”
萧楚晔没应声,根本没把白忱的话放在心上,也不想去。可他今夜翻来覆去,注定睡不着。
白忱听声音就知道萧楚晔没睡,话里带出笑意:“你不出来,我可自己去找朱涣玩了?”
萧楚晔衣服都没脱,听见“朱涣”两字蓦地瞪大眼,皱紧眉头一跃而起,冲过去打开门,瞪着一脸坏笑的人,“都说了不能招惹朱涣!你……”
他话没说完,白忱飞跃上屋顶,萧楚晔一咬牙,只能运气追上。
白忱身形极快,萧楚晔紧跟他,须臾便到朱涣殿上。
钦使寝殿周围自然有侍卫把守,可只要白忱想,他就能人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任何地方。萧楚晔只能跟着他进入朱涣卧房,隐身在房梁之上。
朱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丝毫不觉。
萧楚晔怕吵醒朱涣,和白忱用眼神交流:你干嘛?!
白忱嘴角一抹笑,从袖中抽出什么,似是针状,飞快射进朱涣神庭、曲骨、涌泉、心俞四大穴位。
萧楚晔怔住,目瞪口呆,这人到底在干什么?
白忱耸耸肩,坏笑着开口:“好了,现在我们再吵他也听不见。那药唤做“梦魇”,中毒者每夜入睡后即会陷入噩梦,梦到自己最害怕的场景,且无论如何醒不过来,十分折磨人。”
朱涣果真立刻发起虚汗,表情狰狞,身体扭曲,似乎非常害怕痛苦,却没有清醒的迹象。
萧楚晔一愣,这人是在给他出气?可……

他语气沉重,“你明知朱涣不能出事,还得让他安安全全返回燕京,否则朱家定会把账记在我和七哥身上。”
白忱说的轻松,“放心吧,大夫查不出什么,只会认为是压力或心魔导致。这药效有三个月,每晚梦魇的时间慢慢增多、又慢慢减少。朱涣定要就医,到时他只会认为是吃药病愈,怪不到别人身上。”
萧楚晔听罢长舒一口气。
白忱眼里闪过厉色,冷哼一声道:“看他身宽体胖,定是油水吃的太多。折磨三个月,瘦个二三十斤没问题。”
萧楚晔看着朱涣痛苦的面庞,瞥白忱一眼,道:“你倒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懂。”

白忱朝他眨眨眼,戏谑的开口,“我会的可多了,小九应该最清楚啊。”
这是暗示他什么都厉害,都赢过自己?萧楚晔冷脸丢下“幼稚!”二字,转身跳出寝殿。
白忱含笑跟在后面,心道:幼稚的话你嘴角倒是不要翘那么高啊,绷都绷不住。
果不其然第二日清晨,朱涣就顶着莫大的黑眼圈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三日他连指使萧楚晔的心情都没有,精神萎靡。
第四日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因为大愉使团进入鹳城了。
大愉这次派来主谈和的是三皇子:科尔达。这人在大愉皇室没什么权利,就一纨绔子弟,却心高气傲。
大愉需要有身份的人坐镇,却也防着大燕,生怕有去无回,不敢把有实权的大皇子、二皇子、或是掌兵权的将军派过来。
于是像燕皇点朱涣一般,让科尔达充门面。又让愉军两个有能力的副将:博尔吉、包罗充当副使,以保谈和顺利。
大愉此行共有两万士兵随行,一万五千人行至鹳城外十里驻守,剩余五千人护送使团入城。
鹳城常驻北军两万余人,倒是旗鼓相当,也算公平。
虽然两国已互通信函使者,就谈和条件往来多次,大致达成口头共识。可到了明书协议时,两方皆是据理力争,不让分毫,唯恐让对方占了便宜。
大愉的确落于下风,可岁贡多少,让地几里,事关主权国土,使者们争的面红耳赤。足足七日方有谈拢之势,即将明书。
鹳城两军对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气氛严肃至极,只有一件事格格不入。
那三皇子科尔达是个好色的,初见白忱便看直了眼,只差流口水。
可愉军被白忱打败几百次,怎会不知这人武功盖世、手段恨绝,更知谈和时绝不能出现猥亵大燕将领这等丑事。
科尔达被博尔吉和包罗劝住,并严加看管。谁知多次尝试下,还真被他轻轻摸到白忱屁股一把。
萧楚晔当场憋笑到肚子痛,回院后更是拍着腿大笑不止,差点笑抽过去。
白忱脸色比锅底还黑,冷眼看着倒在一旁的人。
萧楚晔:啊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摸屁股哈哈哈哈……
等萧楚晔终于停下,竟一丢丢同情科尔达。白忱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不定怎么把他往死里整呢,怕是比“梦魇”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剧场上瘾了:
白忱:敢欺负我老婆,弄不死你!
小九:谁是你老婆?!
白忱:谁被欺负了,谁是我老婆。
被欺负的小九:………你还被摸屁股了呢!
白忱:………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25 15:05: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天启十九年七月二十五,大燕和大愉在鹳城签订协议,两国停战,边境往来通商。
两国以铜铃关为界,铜城及其往北是大愉地界,辽郡、薛州、涣州及其以南是大燕地界。大愉每年向大燕上供良驹千匹,宝马百匹,白银万两。
大愉和大燕自此停战求和,这就是明记且书的鹳城协议。
鹳城府衙主殿内,双方使者团将各自锦帛小心收好。为首的朱涣、科尔达起身对面敬礼,走完最后的客套。
“愿大燕和大愉世世交好,永不再战。”
两人脸色暗黄、精神萎靡,谈和期间一日比一日瘦,丝毫没有功成圆满的喜悦模样。
萧楚晔想到其中缘由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撇身旁白忱一眼,心道:口蜜腹剑啊,口蜜腹剑!
最重要的任务完成,众人都不自觉放松下来。两队人走出府衙,朱涣强打起精神道:“两国既已交好,三皇子殿下不用着急离开,今夜鹳城内会有盛大的宴会,若殿下莅临必能使之蓬荜生辉。”
科尔达这几日过的味同嚼蜡,已是极限,双眼一刹放光,“好好好!本王必然会到!”
两方人马正寒暄着,四周杂声渐渐变大,由远及近,似是兵剑相交。
朱涣和科尔达面露疑色,各自询问下属。
萧楚晔这些日子近身保护朱涣,他心下一紧,刚看向白忱,天空中蓦地炸开蓝火烟花。
萧楚晔一霎瞳孔放大,难掩僵硬,下一瞬即刻拔剑护在朱涣身前。北军将领士兵片刻愣怔后,同样向愉人怒目而视,持剑在侧,严阵以待。
蓝火烟花是北军独有的信号,意为敌军偷袭。此刻偷袭鹳城,除却大愉不做他想!

朱涣听到萧楚晔的解释后惊慌失措,心中恐惧。他本以为北境不会再生事端,十分安全,这才领了谈和的差事。谁知大愉突然反水,眼下性命堪忧,他一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已快腿软的站不住!
朱涣强撑着冷脸,朝科尔达吼道:“刚刚签订协议便偷袭,大愉竟是这般惺惺作态,败德辱行!”
科尔达面色有惧色,辩解道:“不!不是我!不是!”
他看向包罗,包罗同样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有一旁的博尔吉嘴角上扬,不急不缓的开口,“三皇子莫急,一切都在大皇子计划当中。”
科尔达虽为三皇子却无权无势,攀附于大皇子乌力罕,此次谈和也是由乌力罕一手规划。
科尔达和包罗大吃一惊,不满被乌力罕欺瞒,但此刻也只能顺势而为,不再开口。

这时接连有士兵冲到白忱面前,俱是被袭击的通报。
“一、二营被愉军袭击!”
“三营被袭!”
“城东烽火台被袭!”
“城门守卫从内被袭,城门已开!”
………
博尔吉听到后行至阵前,朝朱涣冷笑,话中得意,“自古兵不厌诈!靠一纸文书,你竟指望燕愉能相安无事吗?” 说完从使者手中拿过锦帛撕裂,扔在地上。
随后抬手一挥,大叫:“上!”
大愉士兵立刻冲向使者团,与北军成焦灼之势。
不知城中情势,冒然躲避反而不妥。萧楚晔让士兵还击。府衙前两方兵力相近,一时谁也占不到上风,使者团也暂无危险。

朱涣被气的满脸通红,一口气上不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博尔吉道:“你!你,你……” 却说不出后话,又怒又怕。

萧楚晔面上不露,心里焦急万分。大愉敢在鹳城公然反水,定有后手。
他派小兵去打探城中城外情势,又向何滨道:“快去崇城,让秦霆领兵来援!”
何滨脸色凝重,不安的看萧楚晔和郭杰一眼,立刻上马朝城南门疾驰而去,打算到兵力最足最近的崇城调救兵。
萧楚晔护在不停发抖的朱涣身旁,不时解决个冲进使者团的愉兵。余光瞥到白忱面无表情,赤霄也未出鞘。他微微蹙眉,直觉自己漏了什么,却不知到底是什么,可心不自觉就安稳下来。
不到半个时辰,越来越多的北军朝府衙移动,对大渝使者团渐成包围之势。士兵们也带来情势得控制的消息,各处叛军已在羁押中。
科尔达惊恐地问博尔吉:“怎么回事!我们的兵呢?!援兵呢?!”
博尔吉的脸色在半个时辰里越变越黑。不该也不可能被大燕占据上风!可援兵未到,派出去的人也没一个传回消息,这……
他不耐烦的挥开科尔达,对方踉跄跌倒在地,狼狈至极。
这时白忱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幽幽上前,挑眉道:“靠五千士兵是吃不下鹳城的。”
博尔吉瞪着白忱不语,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不要自乱阵脚。
白忱笑容愈发灿烂,大笑一声道:“你在等什么?城外那一万五千余兵,还是偷偷从东西面包围鹳城的四万人?”
博尔吉如遭雷劈,不可置信的盯着白忱。他早知道?那援兵……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27 11:51:00 +0800 CST  
萧楚晔同样震惊的看向白忱。他早知有诈,为何不告诉自己?
白忱眼神一凛,赤霄出鞘,借着北军开路,转眼便打到博尔吉面前。他两脚将科尔达和包罗踢飞,博尔吉惶惶出剑应战。
博尔吉本就技不如人,加之内心防线已破,多次被赤霄所伤。不过八十招便被白忱一剑刺穿右肩,宝剑脱手,口吐鲜血,半跪于地。
愉兵与北军相比人数悬殊,本已在下风。现在见首领被俘,援军无望,如秋风落叶般弃剑投降,短短半盏茶的时间败局已定,再无翻盘可能。
士兵们将博尔吉、科尔达、包罗、大愉各使者捆绑结实,塞上口中布,防止他们咬舌自尽。
朱涣如同高烧过后,浑身冷汗却满脸红光,大叫道:“好啊!好啊!不自量力的野蛮子!” 似乎刚才贪生怕死的人不是他。
使者们也都如获新生,放松下来。
何滨恰好疾驰而回,兴奋的跃到萧楚晔和郭杰面前道:“秦参领早已带着两万大军从崇城来支援我们!北城门那也有我军,看着竟是涣州的兵!”
秦霆已到?还有七哥的兵?萧楚晔心思百转,这分明是设好的局!
白忱站在博尔吉面前,看着他恨到通红的双眼,淡然道:“自古兵不厌诈,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博尔吉被士兵压制,赤眼圆睁,口中呜呜作响,力气奇大,挣扎起来险些压制不住。
白忱让人将他口中布取下。博尔吉咳出一口血,声音嘶哑,不甘的问道:“那四万五千士兵,你是如何降住?”
“涣州、薛州、辽郡五万兵力,三面围剿。”
博尔吉激动难已,高叫:“若如此,铜城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白忱话中并无明显情绪,道:“铜城现已是大燕地界。”
博尔吉如同失魂般不住摇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不仁我不义,是你们违约在先,意图不轨。大愉三万伏兵刚过铜铃关,涣州、薛州就已出兵攻下铜城。”
白忱冷笑一声接到,“你以为收到的密报是谁写的?”
博尔吉双目圆睁,随后苦笑出声,凄凉至极。
他道:“原来这不过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你早已知晓却暗中不动,仍用密报通知我一切顺利,使我发兵。做实大愉不义之举,给攻打铜城一个名头。
“如今大愉兵力亏空、仁义尽失……再无法和大燕分庭抗礼。”
白忱笑的无辜,“若不是你们心怀不轨,又怎会将机会亲手送到我面前。”
博尔吉仰天大笑一声道:“成王败寇,我输的心服口服!”
白忱却是心中一滞。博尔吉似笑非笑,眼底有阴霾闪过,莫不是……
白忱顺着他的余光回头,一霎不寒而栗,大叫着“小九!”向萧楚晔飞驰!
郭杰在萧楚晔身后三步远之处,浑身戾气,眼神冰冷至极,与以往判若两人。他右手持剑向萧楚晔心口刺去,如风驰电掣,毫不犹豫。
萧楚晔的注意力一半在朱涣身上,一半在听白忱和博尔吉的对话,并无防备。
等他转头,只见郭杰双眼通红,而何滨挡在自己面前,胸口插着利剑,鲜血淋漓。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谁都没动。直到白忱将萧楚晔拉到身后护住,何滨再支持不住,滑跪在地。
周围的士兵反应过来郭杰是叛徒,欲行刺萧楚晔,欲将他团团围住。
郭杰像惊醒一般,猛地丢掉利剑,烫手到它似乎是烧红的炭火。
他连滚带爬的冲到何滨身边,将人死死抱入怀中,浑身颤抖的去堵冒血的窟窿,却怎么都堵不住。
萧楚晔愣愣的看着他们,似乎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白忱脸色凝重。那剑刺穿胸膛,已是回天无力。
郭杰双眼发直,哀痛偏执至狂,抚着怀中人的脸,思绪不清的乱语道:“不是的,不是你,你不会有事,不会的,不会的,不是你……”
血流不止,何滨脸色惨白,气息几乎有进无出。他用尽力气把手放在郭杰手上,声音虚渺,嘴角却隐隐上扬,丝毫没有怨恨。
他道:“我知道…你…有苦衷……”
他知道,郭杰夜夜也难以入睡,握着一个小小的长命锁,哀伤漫溢。
郭杰听罢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悲痛至极的嚎叫,“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只有你,从来没有,只有你没有……”
何滨双眼已快睁不开,他说:“我…知道…我不怪……”
最后那字未完,搭在郭杰手背上的手蓦地滑落在地。
郭杰喉中腥甜上涌,泣不成声,将何滨死死按在胸口,仰天长啸“啊啊啊啊啊啊!”竟流下血泪。
萧楚晔一动不动,眼睛睁的大大的,痴呆呆的望着那两人。脚下一软,被白忱撑住腰才未跌倒。
为什么事情突然变成这样?
明明郭杰仗义直言,何滨温和善良。
明明他们一起耕田放牧,一起上阵杀敌,一起玩牌九、摇骰子。



明明前几日还说北境安定不远,相约回京之后去他府中玩乐。
怎么,怎么就成了这样?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27 11:52: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大愉偷袭鹳城反被请君入瓮。北军伤亡极少,大愉六万士兵却是死伤无数,剩余通通投降被俘。
北军忙着收押拷问愉兵,鹳城中忙碌纷然,城西空地也不例外。
此处乃军中墓地,牺牲士兵的尸身不论是就地掩埋,或者火化归乡,皆在此处进行。
何滨已经换上全新的营长制服,愈加衬的他英气勃发。除了面庞苍白,就如睡着一般,眉慈目善,十分温和的模样。
一如平日,只是,胸脯再无起伏。
萧楚晔面无表情,几个时辰来看着何滨的尸身一动不动,终于抬手点燃干草。
七月天干物燥,干草瞬间引燃木头支架。不过须臾,何滨被火光淹没,再看不见。

萧楚晔这才觉得皮肤炙热不堪,险些被烈火卷入,缓缓退离几步。
七月天热、北境又距燕京千里,不可能将何滨尸体运回安葬。萧楚晔不愿他葬于鹳城,只能焚烧后将骨灰带回给他父母,以入祖坟,得祭奠安息。
那人双目被燎的干涩疼痛,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葬仪。白忱远远看见的便是这幅景象。
他暗叹口气,走到萧楚晔身边站定,同样凝视着烈火不语。
半晌,萧楚晔开口,声音干涩至极,不知多久滴水未进,“你早知军中有叛徒,有奸细。”
白忱道:“是,两月前铜铃关战败,铜城易主,我就猜想军中有内鬼。这人隐藏很深,大愉轻易不会启用,那是他第一次传递消息。”
萧楚晔道:“所以你瞒着我,瞒着所有人,利用内鬼误导博尔吉。”
白忱顿了顿,话中一丝不安,解释到:“我并不是故意瞒你。只是那内鬼职务必然不低,很可能是你身边之人,与你交好。我怕你知晓后心里焦乱,漏出破绽。”
萧楚晔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苦涩至极,“果真是我身边之人。”
白忱心里也不好过,只能接着道:“我与阿屹暗中探查,虽一时找不到内鬼,却查出他是帮二皇子阿古拉做事。”
萧楚晔喃喃重复,“阿古拉……”
“是,不止郭杰,博尔吉也是他的人,这次毁约偷袭就是阿古拉暗中策划的。”
萧楚晔听罢微微蹙眉,黑眸凝聚几分,不再飘无。
“大皇子乌力罕深得愉王恩宠,军政上很多事愉王都交给他办理,这次和谈亦然。谈和是势之所趋,就算大愉此次攻下鹳城,也只会激怒大燕,使两国再战,稍有远见之人都明白毫无益处。
“阿古拉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故意使和谈失败,并嫁祸到乌力罕头上。等大燕再度发兵大败大愉,就是乌力罕失宠之时。”
“我和阿屹查清内里玄机后决定顺水推舟,趁机拿回铜城,使大燕在下一次谈和中占据上风,同时揪出内鬼。”
萧楚晔终于看向白忱,眼里布满血丝,问道:“郭杰…郭杰为什么要杀我?”
白忱犹豫一瞬,面色沉重道:“他不是郭杰,他是愉人,本名叫哈尔巴拉。真正的郭杰在入营前已被杀害,哈尔巴拉伪装顶替了他。”
萧楚晔瞳孔一刹放大,愣愣的盯着白忱,须臾又低下头去,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半个时辰前北军牢房中,哈尔巴拉成大字型困于十字木桩上,浑身布满鞭伤,血色染红白衣,煞是瘆人。
白忱冷声道:“说吧,不说就再没机会说了。”
哈尔巴拉极为费力的抬起头,沉默半响后方幽幽开口:“我哥哥五年前被征入伍,死在褚毅,也就是如今北军将军萧楚屹剑下。”
是为复仇?白忱一眯眼,“战场上各为其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却因此牵连无辜。萧楚晔真心待你,他有何……”
哈尔巴拉嗤笑一声打断白忱,极为凄厉,高声叫道:“无辜?无辜?那我嫂嫂和未满周岁的侄儿不无辜吗?!我那满头白发的父母不无辜吗?!他们凭什么要死!”
哈尔巴拉双目腥红,若不是被绑,怕要冲上前将人撕碎吞下,让白忱余话再说不出口。
“当年我在都城官家当一个小侍童,得到噩耗悲痛欲绝,匆忙回乡。谁知等着我的竟是一袋遗物和四具尸体。”
“那回乡传达战死士兵遗物的营长,见我嫂嫂年轻貌美,不顾她丧夫之痛,强行玷污。嫂嫂深爱着哥哥,性子刚烈,竟留下还在喝奶的孩儿投水自尽。”
“父亲母亲同时失去儿子儿媳,一夜白头。他们到县衙状告那营长,可那营长贿赂县令,县令又不愿得罪军中将领,于是颠倒是非,污蔑嫂嫂是勾引不成,羞愧投水。”
“父亲母亲怎么可能接受,日日到县衙击鼓,到处伸冤,使城中非议四起,甚至引得州府注意。县令和那营长一不做二不休,勾结起来给他们强行灌入耗子药,说父亲母亲丧子后悲痛欲绝,带着孙儿自尽殉葬。”
哈尔巴拉诉说时十分平静,他的泪水早已流干。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28 11:53:00 +0800 CST  
他勾出一抹疯狂的笑意,问白忱:“你说我牵连无辜,你可知那营长和县令如何了?”
白忱不语,哈尔巴拉自顾自的说道:“我安葬他们后返都,投入阿古拉门下,为他办事谋划。他们都叫我疯子,因为我做起事来全然不顾性命,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可我升的最快,成为阿古拉的心腹,权势在握。”
哈尔巴拉一字一句道:“得势后,我在家人坟前,在那营长和县令面前灭了他们全门。让他们眼睁睁看着亲人惨叫而死,再将两人刀刀凌迟。”
四周士兵听罢有的同情,有的恶心,有的惧怕。白忱却一脸淡然,毫无波动。
“之后我不要阿古拉给的官位钱财,而是自愿隐藏身份年龄,潜藏到萧楚晔身旁。”
白忱道:“你要继续复仇。”
哈尔巴拉闭眼不语,似乎在忍受痛苦,半晌方接到:“当初是乌力罕发下征兵令,是他派哥哥出兵,所以我帮阿拉古做内应,策划这次偷袭,拉乌力罕下马。”
“偷袭鹳城失败,我便知自己已经暴露,迟早会被查出来,方当即刺杀萧楚晔。”
哈尔巴拉说到此双唇颤抖不止,嘴角流出暗红色的血液,哑声道:“他成天哥哥长哥哥短,可我的哥哥呢……我要萧楚屹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哈尔巴拉再撑不住脑袋,阴影掩住他的表情,声音越来越弱:“我杀人无数,从不手软愧疚,只有何滨,何滨……”
话断于此,再未说完。
侍卫上前摸他脉搏,朝白忱无奈摇头。白忱知道,哈尔巴拉定是在何滨死后服下了毒药。
熊熊烈火越燃越旺,将萧楚晔悲凉痛苦的双眸映亮。
白忱暗叹一声,轻声说:“想哭就哭吧。”
这话像一把钥匙,萧楚晔闭眼压住哽咽,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他小时候哭过许多,冲母亲哭、冲七哥哭,却不知何时开始再哭不出来。
如今却又泪流。
白忱不说话也不看身旁之人,似全然不知。
须臾后,萧楚晔哑声说:“父子兄弟之间尚且相互谋害,从小陪伴在侧的心腹也会倒戈构陷,郭……” 他一顿,抿唇改口,“哈尔巴拉是敌族奸细,行刺又有何奇怪。”
萧楚晔苦笑道:“世间恩怨难解,是活着的人无法放下。剑随手脱去,一笑泯恩仇。谈何容易?苟活日夜炙五脏,一笑如何解恩仇?”
他字字掷地:“若……若是七哥被人所杀,我定也要将那人挫·骨·扬·灰。”
白忱凝视着萧楚晔无奈的摇摇头,一把将他的手握住,导入内力,道:“如果你不抖着手说这话,我还真就信了。”
萧楚晔皱眉一挣,“放开!” 却抽不出手。
雄厚温暖的内力沿着经脉循环,让僵硬发冷的身体缓和,渐渐止住颤抖。
萧楚晔不再挣扎,任白忱握着手。
他垂眸片刻,沉声说:“白忱,七哥信你。”
白忱一挑眉,这人是被刺激到了,没安全感?
他轻笑一声,朝对方眨眨眼,“放心吧,我可不想被小九你挫骨扬灰。”
萧楚晔没接话,白忱反问:“阿屹信我,那小九信我吗?”
“不信。” 萧楚晔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白忱反而笑出声,竟是很开心的样子,道:“回答那么快,一定不是真心的。”
萧楚晔懒得理他,两人静静看着烈火。
待火光逐渐熄灭,萧楚晔黑眸幽深哀凉,话中隐隐迷惘,“这世上肮脏龌蹉之事何其多。恶人不一定没有苦衷,好人也不一定能得善终。烈焰灼灼妖妖,却总有光亮照不到的地方。”
白忱道淡然道:“天道不公,世事无常,自古如此。如今,北境这把火也要灭了。”

天启十九年九月二十二,大愉和大燕于铜城重新签订停战协定。这次,铜城及其以南均为大燕地界,国土又扩充近百里,大愉岁贡也增加了一半。
朱涣回京后官位升至中书令,位列正三品。
而乌力罕不久后便失势,大愉军权落到阿拉古手中。
鹳城牢房中的恩怨情仇,随着时间流逝隐于历史长河,后人再不知晓。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28 11:54: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梁州城乃一州首府,主街上房屋鳞次栉比,商贩沿街叫卖,技艺表演常现,游人络绎不绝,倒是好一副繁荣之景。
萧楚晔除却燕京周围和北境,从未到外游历,一路上看什么都热闹。一人带头朝前,东摸摸西凑凑,脸上总是笑意盈盈。
身后两人见他开朗的模样,俱是不自觉嘴角上扬。
三人几乎吸引了街道上的所有目光。一人冷冽英俊,一人貌比潘安,一人帅气俏皮,皆是人中之龙,聚在一起实是让人移不开眼。
白忱看着萧楚晔的侧脸,失笑一声,好奇的问身旁人,“你到底是怎么养成小九这个性子的?”
何滨和哈尔巴拉死后,萧楚晔消沉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夜夜把两人骨灰坛放在床头,看着入睡,直至骨灰被护送回乡。
那之后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恢复,不过几日又变回那个大大咧咧,洒脱自在的白参领。
白忱和萧楚屹遇过的腌臜、苦痛之事不少,他们虽不会被击败,但心一次次变硬。
而萧楚晔仿佛是自愈力惊人。受伤的地方完好如初,不留疤痕;沾上的污秽全数洗净,不染分毫。
痛过之后笑颜依旧真挚动人,追随萧楚屹创建盛世的心意愈加坚定。
萧楚屹倒不居功,道:“顺嫔娘娘教的好,小九这性子随了他母亲。”
白忱听罢说的真心,“那顺嫔娘娘定是个十分明艳动人的女子。”
话毕,两人面色同时一变。
白忱暗叹,压低声音:“虽然如今远离燕京方是上策,但……他到底又要等上许久才能见到母亲。”
萧楚屹眸中厉色闪过,望着萧楚晔的背影,眼底隐隐愧疚。
铜城协议签订后北境局势稳定,萧楚屹更是名副其实、兵权在握的北军将军。
如此军功累累,皇帝不得不再升萧楚屹为护国大将军,并且赐名北军为天武军。可他绝不敢再将萧楚屹留在偏远之地,任其做大,甚至占地称王。
恰好一年前开始南境纷扰不断,南国频频出兵攻打,大燕派换了好几任将领,均是节节败退。朝中除却萧楚屹,竟找不出一人可以领兵还击。
皇帝想用萧楚屹又心生忌惮,于是只让他从十万天武军中调出一万士兵前往南境,与当地战力贫弱的军队汇合。
白忱看到懿旨时笑的不行,皇帝忌惮天武军,难道不知萧楚屹到哪,哪就能训出新的天武军吗?
南国是不安分,却没到风声鹤唳的地步。他们暗中将军情夸大不少,为的就是逼皇帝走这步棋,将南境收入囊中。
如今萧楚屹风头正劲,根基还不稳,绝不是回京的好时机。南境不似北境难啃,萧楚屹可以分出心思编排京中势力,扎稳暗根。
至于萧楚晔,皇帝虽不宠爱他,但也不十分猜忌。
就算盛传萧楚屹和萧楚晔兄弟情深,可皇帝一向多疑,不相信皇家有兄弟之情。与其让萧楚晔留在北境成为第二个萧楚屹,不如让他跟着萧楚屹去南境,两相争利、分庭抗礼。
莞贵妃也自认拿住了萧楚晔,想让他在萧楚屹身边当暗桩,在皇帝那吹了枕边风。加之萧楚屹在朝中的人进言,萧楚晔便被封副将,跟在他身边。
这大概是萧楚晔近来最开心的事!如今他和白忱同为副将,再不是白忱的下属,不用听他命令行事!
一万大军现在正朝南境行军,已过梁州城。三人则顺便游历,他们赶路极快,耽搁的行程不过策马扬鞭即到。
三人武功高强,均曾以一敌百,因此身边并未带人。众人被其身姿气度震慑,没有侍卫在侧也不敢招惹他们,一路走来竟十分顺利。
恰好到晚膳时分,白忱四顾,嘴角一勾,领头走进城中最大的酒楼:醉霄楼。
醉霄楼大厅喧闹一刹消退,食客被三人容姿震的失语,呆呆盯着瞧。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30 13:31:00 +0800 CST  
小二回神后赶紧上前,“客官里面请,要打尖还是住店?”
白忱带着两人径直走到迎出的掌柜面前,冲他一笑。掌柜瞳孔放大,愣怔着就忘记了要说的话。
直到白忱冲他抬抬下巴,他方顺着视线看到萧楚晔腰间挂着的剑穗。
书剑盟标志的云纹!堂主之上方能配戴的玄山玉,白姓之人才可用的金丝红线,这!
掌柜一瞬肃然,朝萧楚晔拱手行礼道:“请恕属下不知之罪,未能远迎。二楼有常备雅间,三位是否先用膳?”
白忱笑道:“甚好。” 随即先行。
萧楚晔和七哥跟在后面,暗自咬牙,原来这也是书剑盟的产业。
他还未寻到心仪的配剑。七哥看到那剑穗时却是一滞,让他先戴在腰间,说是能保平安。
这哪是保平安,分明是招惹是非!一路上白忱常常以此“骗吃骗喝”,别人都误以为他才是书剑盟的人,真是!
要不是这剑穗是自己胜利的证明,他非一早甩回白忱身上!
三人在二楼雅间坐定,掌柜快速安排好酒席,菜色丰富可口。随后恭谨的退出去,吩咐人把守。
萧楚晔早饿了,等七哥动筷后迫不及待的开吃。吃相却并不难看,甚至让人看了很有胃口。
雅间能看到一楼,一楼却看不清雅间。大厅众人讨论了三人一会,失去视线,便转回方才的话题,又热火朝天的说起来。
“这次白家二公子的及冠礼,白盟主广发请帖,邀天下英雄豪杰到书剑山庄同庆,是要确认白二公子少盟主的地位啊!”
“是啊,虽然已是书剑山庄和整个江湖默认的事,可这二公子的姓名相貌从未流出。如今白焱城把他介绍给江湖各大世家门派,可不就正式承认他是少盟主了吗?”
那络腮胡大汉一拍桌,满脸不甘道:“可惜我身份不高,武功不济。要是能参加此次盛事,一睹白二公子英姿,此生无憾了!”
另一黑衣剑客话中微酸,“那少盟主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可相貌怕是不怎么样,否则怎么从不当众露面。”
………
萧楚晔把一楼谈话听的清清楚楚,撇撇嘴,心道:刚刚也不知是谁看呆了。
他看向白忱,对方毫不在意的喝着酒,似乎话中之人与他毫无关系。
白忱生辰晚,腊月初九,虚岁已满二十。白焱城今年特意为他举行及冠礼,的确是要做实白忱少盟主的地位。
萧楚晔问白忱:“你什么时候转道去琅琊山?”
白忱自然要回书剑山庄出席生日宴,萧楚晔和萧楚屹则去往南境,三人此前一直同行。可白忱若再往南走下去,便绕道颇远。
白忱咽下口中肉回道:“过梁州城后便转往滁州。”
萧楚晔难掩喜色。这人一去一回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这段时间都不用见到白忱,他开心!
白忱眼中精光一闪,笑的戏谑,“滁州风光秀丽,小九定会喜欢的。”
萧楚晔双目瞪大,“我喜欢做甚!我又不去滁州!”
白忱笑的愈发灿烂,“阿屹要去琅琊,小九不同去吗?”
萧楚晔不可置信的看向萧楚屹,“七哥,你,你要去琅琊?!”
萧楚屹面不改色的颔首,“陌双及冠礼,我应当出席祝贺。”
陌双是白忱及冠而取的字。萧楚屹与他交好,不宜再直呼其名。而皇子无表字,白忱仍毫不畏惧的叫萧楚屹阿屹。
倒是萧楚晔,一如既往直呼白忱的名字。
白陌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么自恋的表字,他才不叫呢!
萧楚晔小脸那个委屈,有种被自家哥哥卖了的感觉,道:“可你之前从未提起。”
萧楚屹知道萧楚晔向往江湖,加之在战场上见多了鲜血厮杀,琅琊风景独好,他有心让小九放松放松。
可小九在白忱面前憋屈,定然是不愿去,他只好先斩后奏。
萧楚屹眼带笑意道:“临时决定的,我正打算告诉你。”
萧楚晔瞪白忱一眼,据理力争,“可南境不稳,我们应尽快赴任才是。”
白忱抢道:“南境军情是被故意夸大,南国听闻皇帝派阿屹坐镇后安分不少。待胡伟领一万天武军抵达,自会先行训练整合,小九不必忧心。”
萧楚屹点点头,认同了白忱的话。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30 13:32:00 +0800 CST  
萧楚晔咬牙不语。他自是不愿和七哥分开,甚至也很想去看看处在江湖中心的书剑山庄,见识下英雄豪杰聚首的场面。
可,可琅琊山是白忱的地盘!他好不容易才与白忱平级,又要去别人家地盘,白忱指不定怎么折腾他!
萧楚屹见自家弟弟委屈犹豫,背身遮住白忱视线,在萧楚晔手心写下两字。
萧楚晔眼睛一亮,纠结半分,终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道:“我也去琅琊!” 说完狠狠咀嚼食物,像是生嚼白忱的肉一般。
白忱实在好奇,小声问萧楚屹:“你和他说了什么,让他这么快改主意?”
萧楚屹瞥白忱一眼,并不回答。
白忱耸耸肩,行吧,目的达成就行。
之后三人转向,花费十日到达滁州。
因着是一州首府,又离琅琊山仅五里,任是冬日里滁州城也热闹非凡。更有许多江湖人士,口中谈论的正是书剑盟少盟主的及冠礼。
三人便不多停留惹人注意,直达琅琊山下。远远就见李权和白哲等候在山口。
“见过少盟主,见过褚七公子,褚九公子。”
萧楚屹和萧楚晔在外化了身份,皆拱手回礼。
白忱眼中笑意真切两分,扶起李权,话中透出担忧,“李叔,天寒地冻的就不要出来接我了。”
李权笑的慈爱,道:“没事的,我想早些见到少盟主。”
白忱心中一暖,又勾上白哲的肩,嬉笑道:“许久不见,阿哲有没有想我?”
白哲一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只道:“盟主已等候少盟主多时,请少盟主即刻去清风殿。”
白忱翻个白眼道:“好好好,这就去!” 只能先领着萧楚晔和萧楚屹进山。
琅琊山山势险峻幽深,冬季白雪覆盖,越发路滑陡峭。山脚至半山腰布有乱石玄阵,没有书剑盟的人领路极易困于此中,无法找到出口。
破过玄阵后两边是高耸的峭壁,中间仅一条丈宽之道,直入云霄至山庄入口,这就是易守难攻的天溪云径。
而在耸立天外的顶峰,云雾缭绕之处,便坐落着名动天下的书剑山庄。
一路走来萧楚晔眼睛都看直了,感叹自然的鬼斧神功和人力的登峰造极。
入庄之后更是震惊。山庄面积极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一路途径七湖两溪,美不胜收。
不同于皇宫的富丽堂皇和严肃贵重,此处布局建筑显出清风明月般的江湖洒脱,实属难得。
白忱六年多未归,沿路仆人弟子有些并没见过他。但看李权和白哲在侧,俱是恭敬行礼,道“少盟主!”
一行人顺利走进墨渊居,却有一美貌妇人站在廊下转角,挡住了去路。
她身穿华丽锦绣,外披纯白狐裘,面色发沉,看向白忱的眼神难掩厌恶。身后跟着的侍女也透出跋扈高傲姿态。
白忱面不改色,看白哲一眼后笑着上前俯身行礼。他直起身后刚说出“见过母……”几字,就被那妇人抬手狠扇一巴掌。
萧楚晔一瞬目瞪口呆,他从未见白忱被人这般欺辱。
萧楚屹情绪不外露,但黑眸中也闪过戾气。
白忱却似浑然不觉,依旧笑着道:“见过母亲,母……”
“啪!” 又是一巴掌!
白忱敛了笑意,仍风清云淡道:“母……” 话音未落又是一巴掌!
萧楚晔满脸不可置信,白忱从不是任人宰割之人!
他难掩怒气的要上前,被白哲抬手拦住。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30 13:3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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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忱会打碎牙往肚里咽?怎么可能!
且看他怼天怼地怼回来!
书剑山庄不太平,小九竟被告白?!
他又是为什么愿意来琅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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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8-31 18:00: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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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10-30 23:4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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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渣攻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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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桓是名副其实的华语第一影帝。
谁料一朝身死被系统绑定,要成功让任务目标的“幸福值”达到100方能复活。
第一个目标是冷宫弃后,他是那个宠妻灭妾的皇帝。
第二个目标是娱乐圈少东家,他是那个抛弃目标后被记恨的演员。
第三个目标是被包养的**,他是那个没人性的主人。
第四个目标是杀手,他是那个培养利用杀手的组织老大。
………
贺子桓冷笑一声,这还怎么愉快的玩耍,一刀插进胸口自爆。
系统:任务重启中……
沈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总会梦到奇奇怪怪的画面,每一世充满悲伤,让他痛恨厌恶又控制不了的流泪。
可梦中的男人渐渐不一样了……
世世纠缠,顶着渣攻的身份,贺子桓能否重回现实?
两人又能不能懂爱,会爱,终成正果?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11-18 01:58:00 +0800 CST  

楼主:entbehren

字数:63276

发表时间:2017-04-03 02:0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5-21 11:09:3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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