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

那时候裴铎锋芒毕露，黑暗里翻云覆雨，骄矜傲慢。有人眼红手痒埋了刀子，千算万算没算到裴铎的左膀右臂，那一刀捅进了袁旭肚子里。
裴铎是憋了一肚子火把袁旭送进医院的。
他倚在墙上掏了掏口袋，跑的急了，没带烟。
一旁的小弟怯巴巴递上烟盒。
裴铎撇了两眼，心里烦，看不顺眼，恹恹的耷拉着眼皮。
那团火愈燃愈烈，烧灼的裴铎口干舌燥，恨不得立马提着刀做了那孙子。
就是坐上这个位子，裴铎依旧是那个裴铎，骨子里透着的匪气。
他恨的咬牙切齿，面容冷峻。
好不容易捱到袁旭从手术室推了出来，转到病房里，守了大半天也没见他醒过来，裴铎勉强压下去的火蹭的又冒了起来。
“医生！人怎么还不醒！”急诊室的门都快要被他摔烂了。
小护士细声满气的堵在门口，“麻醉还没过，您别担心……”
零星的对话从里面传了出来裴铎支着耳朵听了几句。
“秦医生您多歇会……”是个护士，让他填单子的时候吆三喝四的。
“没事的。”那医生声音干净，听了让人忍不住猜想他的模样。
裴铎舔了舔下唇。
小护士温温柔柔说了一堆话，裴铎一点没听进去，只知道人没事，放心的溜达着买烟去了。
医院门口车如流水，裴铎好不容易过了马路，挤进杂货铺掏出钱买了两包烟，倚在树下正打算拆一根降降火。
一抬眼看着旁边的奶茶店，想了想放下手里的烟，打算去买一杯。
袁旭那小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喝。摆那里让他看着，也挺有意思。
他正想着，抬手去推门。
正好被里面的人拉开，裴铎放下手，眼还直愣愣的盯着。
白大褂迎着春风飞的惬意，两条腿细直的戳进裴铎眼里，慢悠悠往上瞅，宽肩窄腰，多一分少一寸都称不进裴铎心里，连那拿着奶茶的手都闪着光。

闪着光的秦无礼貌的笑了一下，然后避到一边让开路。
裴铎被那一笑晃的走路都打飘儿，脚下十里棉花，缥缈的像是走在云里。
先前憋的火刺啦一下子灭了，心底里都烙着白大褂的笑。
好看的一塌糊涂。
等他缓过神来，白大褂已经走远了。裴铎垮成包子脸，别说手机号了，连个招呼也没能打……
焉了吧唧的买完奶茶，一步三晃的提溜着，慢腾腾的挪回病房。
袁旭早就醒了，张牙舞爪的要去报仇，邵昌河在旁边听着，认认真真的啃手里的苹果，啃的十分带劲，活生生把袁旭看馋了。
赶巧了裴铎进来，手里是洒了一半的奶茶。看的袁旭气直往脑门上顶，“过不过分啊，不知道我不能碰这些吗！”
裴铎打量着手里的奶茶，点了点头，坐在一边的床上，插上吸管，自个吸溜着喝了起来。
病号气的不轻，一爪子拍床头上，按了铃。
仨人头都没抬，谁也没在意。小护士来了调笑两句，没多大的事儿。
没一会儿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闪进来一个白大褂，他拿着记录本，声音干净，“哪里不舒服吗？”
裴铎咬着半截吸管，支吾着，“没……”
“疼！”袁旭一看这大夫盘靓条顺，哈喇子都快淌出来了。
秦无看了看房间里的表，“麻药劲过了当然疼了，忍不住了？”
袁旭哪里能让他看轻，一撇嘴，“怎么可能！”
白大褂又是一笑。
直荡进裴铎心口里，他猛的吸溜了一口奶茶。
妈的，袁旭这一刀挨的真值。

写完这一段，心里血特‖么心疼秦无，啊你们不知道他后面得有多惨啊

不过假象。
裴铎抽回思绪，捏着秦无下巴，“出去另说。”
这便是不给了。
没了蔽体的衣服，总觉得别扭，秦无嘲讽的笑了笑，顺着裴铎的拉扯走了出去。
锁链扣在桌腿上，秦无顺从的跪着地上，神色如常。
裴铎摆明了要折腾他。
双手被束在身后，面前放着瓷盘，裴铎蹲下身子，动作轻慢的把杯子里的牛奶倒在盘子里。
秦无大概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小猫怎么吃东西的，阿无能学会吗？”裴铎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抚摸，惹得秦无打了个战栗。
阿无……
是久远的呢喃，缠绵悱恻，化作锋利的刀，鲜血淋漓。
秦无俯下身子，凑到盘子里，乖乖的伸出舌头去舔。
羞耻，辱没，他都无知无觉……
裴铎看的无趣，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拉了起来，一句话没说，把盘子收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另一杯牛奶塞进秦无手里。
然后坦然的坐下，慢条斯理的吃早餐。
他看不下去。
秦无不应该那么卑微，可偏偏，他做的出来……
裴铎吃完了，看着秦无才喝了半杯牛奶，“再这么费事，以后就别吃了。”
秦无点头，闷声不吭的把牛奶放在桌子上。
裴铎烦躁的拿起包子，递到秦无面前。
秦无想伸手去接，却被他喝止，“张嘴。”
秦无放下手，呆滞的张开嘴，咬了一口包子。
香菇鸡肉馅，他还记得。
于是呆愣愣的秦无，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真的像一只猫了。
秦无很乖。裴铎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乖到他从来不喝的牛奶都能喝下去半杯……
乖到他赤身裸体却不反抗，任由自己折腾……
裴铎想抱抱他，可是再也伸不出手了。

第八章 折骨
裴铎和付衡约了饭局。
打电话的时候，秦无正在抹药，脖子上的淤青还没消，不适合出门。裴铎笑的意味深长，把时间定在下周。
秦无默默承受着他的视线，胸口的伤结了疤，难受的想抠，被裴铎拦住，“忍着。”
于是秦无只能忍着。
等淤青消去，秦无换上西装，面上又是一副俊秀模样，哪里还看得出来前些日子的伤痕。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秦小警官应该比我明白的多吧？”裴铎咬着他的下唇，看着他吃痛的皱眉才放开。
秦无点头。
不过是给付衡演一出戏。
他跟在裴铎身后走进房间，付衡早就到了，看到他们进去站起来笑脸相迎，“好久不见了啊！”
“是啊，”裴铎皮笑肉不笑，“没想到付哥给我送了这么大的礼，兄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好了。”
他伸手准备拿酒，却被秦无挡住，秦无端起酒杯，笑盈盈的看着付衡，“不好意思啊付队，让我给耽搁了时间，来晚了，自罚三杯。”
付衡眼睛钉在秦无身上，待他喝完才招呼着，“哎呀这有什么，来来来快入座，小杜他们一会儿就到。”
他说的是刑警队里的人，秦无听着在心里默默记下。
“不打紧，工作第一。”裴铎倒了酒，举起来跟付衡碰了一下，“得亏小秦警官来帮我，不然啊……”
不然怎么样呢，大家心知肚明，谁都没有说破。
只有秦无夹在中间，无悲无喜，仰头喝酒，然后客客气气的奉承，“是裴总抬爱。”
裴铎冷笑。
笑的秦无胸口疼。

刑警队的人过来的时候，一瓶酒已经见底了，秦无去洗手间吐了一次，回到饭桌上再继续喝。
酒量好的不得了。
他出去那会儿裴铎已经和他们谈妥了什么，秦无看着这一群狐狸推杯换盏，压不住的头疼。
“我们先走了，队里走不开。”刑警队来去匆匆，显然是为了什么事特意赶了过来。
秦无不好揣测。
剩下两个狐狸他都惹不起。
裴铎出去送人，秦无举着酒杯仰头喝到底，“付队。”
付衡戏谑的看着他，“胃不够疼？”
“疼，”他点头，“不过，您带出来的，可不能给您丢脸。”
付衡忍不住笑了，秦无一卖乖，少有人不受用。
“在裴铎那待的怎么样？”
秦无眯着朦胧的眼，解开扣子，露出胸膛上的字，不出意料看到付衡满意的点头，然后慢吞吞的扣好。
“你们，谈了什么事？”秦无有些醉，不然他不会直接问出来。
付衡自然不会说，“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也是，”秦无晃了晃头，“是秦无逾越。”
裴铎靠在门口听了半天，付衡一早看到了，也没说，但秦无背对着他，无知无觉，裴铎不由好笑。
骨子里还奉着旧主子，这可不好。
他轻咳了两声，走上前趴在秦无椅背上，低头咬着他的耳朵，“小猫，不太乖啊！”
秦无猛的瞪眼，缩了缩脖子，“没有……”
对面的付衡讥讽的端着酒杯，漫不经心的啜着。
他裴铎会对秦无干什么，付衡心知肚明，会把人送过来，必然能想到这个，怎么秦无就不明白，还指望寻个体面？
“求您……”滑进衣领的手戳在伤口上，痛苦而难堪。
“秦无，这是做好决定了？”付衡看着裴铎起身回座，又歪头去看秦无。
秦无垂着眼皮，“是啊。”
飞蛾扑火。
裴铎挑眉，没有去问他们打什么哑语。
“裴总可不要欺负我们秦无啊！”
“怎么会，秦警官可是您送过来的得力助手，我当然会好好招待，怎么是欺负呢。”裴铎眼里深沉如海。
秦无觉得胃疼的厉害，翻江倒海，剥夺着他的意识，疼的麻木，呆滞的看向裴铎，突然冲他笑了一下，仿佛裴铎真的很照顾他一般。
后来又说了什么，秦无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疼。
如大厦崩塌，压碎脊骨。

嘤人家发文都多少多少赞再发，我这，还以为让吞贴了呢

第九章 牵机
回到家的时候，秦无已经疼的没多少意识了，迷蒙着双眼洗干净，由着裴铎暴力的拉扯，仿佛魂魄脱离肉体，作冷眼旁观。
“裴……裴铎，”秦无声音很小，“下星期，要……要回去，不要弄了。”
有痕迹会很麻烦。
虽然付衡并不会在意他在这里会遭受什么，甚至看到了会幸灾乐祸，但刚装模作样了一把，总不好过早露馅。
裴铎也是佩服他醉的歪斜还能想着这些东西。
一晚上勾心斗角，裴铎也累的要死，倒是没心思折腾秦无，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秦无蜷缩在他怀里，因着胃疼小声呜咽。
太疼了。
所以流眼泪算不得他懦弱。
第二天早上裴铎睡醒的时候，秦无正趴在他身上给他口，察觉着他醒了，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裴铎登时被那湿漉漉的眼睛给吸住了，心口干涩，晨起的物件被温柔对待，滋养着暴力的心思。
最后秦无跪坐起来，舔干净嘴角的东西，然后把衣服递了过来。
裴铎以为自己养了个奴，而不是猫。
秦无却把这事做的干净漂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裴铎自得舒服。
早饭依旧是投喂，秦无默默记下，可能以后，都只能这样了。
吃过饭，秦无揉着膝盖，看裴铎正打算出门，“裴铎，我需要出去。”
裴铎回过头看他，并不打算同意。
“我去和付队商量一下，以后三个月回去一次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然太麻烦了。”
裴铎挑眉，三个月，可不就是送上来找虐，等好的差不多再回去复命？
裴铎点头，“多久？”
“一星期。”
“太久了，”裴铎玩味的笑着，“三天。”
时间不够的，“五天可以吗，我会尽快回来。”
“不会跑的。”
裴铎随便提了些条件，这才松口。
只是他不知道秦无回去，是面对什么。

秦无盯着针尖扎在胳膊上，冰凉的液体一点点流入身体，他仰头看着拿着输液管的人，“我能三个月来一次吗？”
“三个月？”男人摘下口罩，五官锋利，“你能扛得住不发作，随意。”
秦无摇头，他伸出手让他把自己捆住，“我知道了。”
“爸爸，”秦无看着男人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您给我开些药吧。”
“给我一年时间，一年后我会去找您。”视线模糊，他看不清男人的神情。
蒋岩冷笑，“你是不是觉得，躲在付衡这里，我没办法把你弄走？”
秦无艰难的摇头，“不，我躲不掉，不过实验，总得要我配合，不是么？”
“爸爸，我不躲了，就一年的时间，好吗？”秦无的样子乖的不得了，有些可怜。
“明天给你带过来。”他收拾完东西，走了。
一年……
裴铎，你会高兴的吧。
秦无倚着墙，急促的呼吸，大约十几分钟，周围的东西染上瑰丽的色彩，迷幻朦胧，秦无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要飞了起来，又仿佛有东西牵引束缚着，抓心挠肝的难受。
秦无笑了笑，药效起来了。
付衡进来看到秦无明显放大的瞳孔，嘴角勾起玩味，他蹲在秦无面前，温柔的解开绳子。
秦无抬起头来看他，傻兮兮的冲他笑。
“秦无哪里不舒服吗？”付衡戳着他的胸口。
秦无点头，“疼。”
“哪里疼？”付衡追问。
哪里疼？
秦无歪着脑袋，四肢百骸拆碎重拼，被扼住喉咙，视线所及光怪陆离，他分不清楚。
“不……不疼。”他记得，以前都是这样说的。

太困了，秦无想睡，付衡却有一句没一句的吊着他，偶然弄出细微的声响，在秦无听来的如地崩山摧，控制不住的震颤。
毁掉了。
付衡看着缩在角落里的人，打着火，抽了颗烟。
那就毁了吧，用这东西牵制着，搞掉裴铎，这步棋，不能错了。
秦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他试着站起来，没有力气，又跌了回去。
靠在墙上缓了半天才站了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付衡在客厅摆弄着茶具，看他走过去，把药瓶丢在秦无面前。
秦无吃了药，又把药瓶递给他。
“能不能，三个月回来一次？”秦无声音发哑。
付衡瞥了他一眼，“怎么，食髓知味？”
“是啊。”秦无窝进沙发里，仰着脑袋看付衡，“那东西用太多我就成傻子了，付队总不想冒这个险吧？”
付衡一下午都在考虑这个，听秦无说了，心里噼里啪啦的算计着。
秦无在赌。
“好，”付衡点头，掂量着手里的药瓶，“至于你的药，就不用吃了。”
秦无苦笑，不过蒋岩既然答应了再给他带，应该不用再担心这个了。
这样一来，付衡就没有办法牵制他了。也好，不过是提前把自己送回蒋岩手里。
付衡看到他怯怯的窝在沙发里，想起以前秦无没有吃药的样子，莫名心疼，不过转瞬，“以药换药，君子之约。”
是当初自己提出来的，秦无点头，“嗯。”
第二天秦无发起烧来，付衡才意识到秦无昨晚上是硬撑着和他谈的条件。
等蒋岩来的时候，秦无已经意识混乱的在说胡话了。
他要下床，被蒋岩摁了回去，粗暴的打了针，“乱动？”
“我，得去做手术，八点有台手术。”秦无瑟缩着，眼皮都没睁开，还要挣扎着下床。
“手术？手都残了还想去给人做手术？”
秦无抱着右手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蒋岩摸着他的头，“从我那偷偷跑出来，去了哪里，这么厉害，我都找不到。”
他最清楚该怎么套出秦无的话。
“换了三个医院！”秦无烧的糊涂，哪里还设防。
“怎么又躲到付衡这里来的？”蒋岩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付衡，他还用得着千辛万苦的来陪小东西演戏。
“他要我，做卧底……不过我没有答应！”秦无意识朦胧，一歪头睡了过去。
蒋岩气愤不已，把三个药瓶塞进秦无怀里，这些够他一年的了。
从房间里出来，付衡招呼他过去喝茶。
“以后，隔三个月再打吧。”
“嗯，一个月一次，是个人也扛不住。”蒋岩端起茶杯细细打量。
“人没事？”付衡没有喝茶，，“蒋院士，他这病是怎么回事？”
“只是精神上的小毛病。”研究院的蒋院士并不把这点小病当回事。
“那，致幻剂真的不影响？”付衡不太放心，秦无的反应越来越严重，他不能让秦无折的太早。
这步棋，他不能输。
“不影响。”并且对他的实验百利无害。
蒋岩挺喜欢秦无这点，拿致幻剂来换药，诚意十分足。
不枉他废尽力气找了机会掺和进来。
“那多谢了。”付衡松了口气。
蒋岩看着付衡笑的十分客气，“应该的。”
付衡又哪里知道他们的纠葛呢。

提前说明，爹不是亲爹，所以非常渣。

第十章 纠葛
秦无是孤儿。
对于秦无的过去，付衡查到的，也仅有表面上的过去。
因为有着精神疾病，被亲生父母抛弃，没有人愿意领养，在福利院长大，后来学了临床，才有了现在的秦无。
于付衡而言，这是个做卧底很好的身份。
干净。
也的确，裴铎并没有起疑。
但付衡忘记了，有些东西，也有他不知道的机密。
秦无被蒋岩领养的时候才七八岁，蒋岩拿着他的诊断书和他的妻子认真研究后，决定领养他。
小秦无走出福利院的大门时，以为走向了光明。
他一个人走过漫长的黑夜，忍受着精神的摧残，终于等到了迟到的温暖。
针尖刺破皮肤，冰凉的液体流进身体里，秦无想，这是在给自己治病吧。
可是好痛，脑袋像是被撕开一样的痛，他大叫着，换来的是被皮革拘束在床上。周围的人穿着白色的大衣，像是书上的天使，可是他们并不打算伸出手去救赎他，他们在说着听不懂的术语，摆弄着他的身体，冰冷的器具贴在他的胸口，仿佛吸血的怪物。
秦无疼的冷汗连连，觉得自己像极了躺在实验台上的小白鼠。
新爸爸和新妈妈走进来，他们告诉秦无，要忍住，哭喊不乖的小朋友没有人会喜欢。
秦无迷茫的看着天花板，他的光明并没有到来。
科研院的病床，禁锢着小秦无，连轻微的情绪波动也被严密的掌控。
为什么呢？
他问新爸爸，蒋岩摸着他的头，“乖。”
怎么样才是乖呢？
秦无不懂，他想不要再痛，想……得到光。
慢慢的秦无懂了一些道理，他乖巧的问医护人员借一些书，打发难熬的时间，疼起来的时候不再挣扎，小声忍痛，然后张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那些人，他们不忍心，就会好受些的。
长大，并不是很难。
秦无逃出来的时候带上了蒋岩给他的证书和一些抑制药，他小心翼翼的在医院里工作。
没有人找到他。

试图顶帖，最后一天了，能不能三千fo（可怜巴巴）

遇到付衡是意外，遇到裴铎，是命。
担负着罪名，方寸之地拘束自由，和那个地方惊人的相似。
随身物品一应缴走，没了抑制剂，秦无控制不了自己，精神高度紧张，再加上一身的伤，被紧急送去了医院。
付衡闻讯赶来，几道手续后把人带回家去，并联系了科研院的院士来给他治疗。
犯人可不好随便说带走就带走的，蒋院士满纸专业术语，付衡十分顺利的把秦无锁在了家里。
明为治疗，实为催眠。
他知道，裴铎会卷土重来，那么他就用秦无，再一次击垮他。
要保证万无一失，秦无，自然不能出了岔子。
必要的药物治疗，是需要代价来换取的，说这话时付衡拿着一管致幻剂，笑眯着眼和他讲道理。
秦无抬头去看蒋岩，知道不会危及性命，抬起胳膊递了过去。
“付队，说话算数。”
他嗓子干哑的几乎说不出话，眼睛却生出明亮的光彩。
第一针扎了下去，秦无便没有回头路了。
不，从一开始，秦无就没有路。
他在黑暗中，无人相助。

元旦快乐！

秦无睁开眼，眩晕还未退散，胸口闷涩，他扯下输液管，跌跌撞撞的走进卫生间，趴在洗手台上一阵干呕，眼尾猩红，睫毛上沾着水，他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了些。
脱了力，倚在墙上，按住胸口不正常的起伏，努力用呼吸平复这场折磨。
脑子里混乱的图像糊成一团，光怪陆离，仿佛有利剑在横冲直撞，不得安生。
秦无等缓的差不多了才扶着墙站了起来，把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好，这才走了出去，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付衡，找出手机来给他打电话时看了眼时间。
秦无敛了敛眼皮，超出了一天了。
裴铎那里……
不太好过了。
干脆直接出门。
电话接通的时候他刚走出大门，“付队，我回去了。”
“嗯，早些把东西拿到。”付衡似乎很忙，不知道哪里又出了事。
秦无应对自如，“是。”
付衡没心情管他，说了两句边挂了。
秦无取了车，抿着嘴唇往裴铎那里走。
他这个状态，别说开车，就是下床都是勉强，偏偏秦无发了狠，瞪着猩红的眼攥着方向盘，以虔诚的信仰，奔赴死亡之态。

第十一章 惩罚
“晚了？”
秦无脸色苍白，“是。”
“看来五天还是太久，骨头都松了。”裴铎歪头看了看秦无，径直往房间走去。
秦无咬了咬牙，才慢慢脱了衣服，一步步跟了过去。
系上项圈，骤然收紧，跪在裴铎身前，胸口的伤疤被细细抚摸，然后刺破，血色弥漫。
秦无瞪大了眼，攥紧了拳，拼了命的抑住痛呼，在裴铎松开后才缓缓抽气。
还未等平复，裴铎扯着他的胳膊，“吸毒？”
秦无迷茫的抬头看他，“没……”
“脸色不太好，浑身无力？”裴铎拍了拍他的脸，“秦无，能耐了啊！”
“不是。”秦无摇头。
“那这是什么，生病了？”裴铎捏着三分讥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肌肉注射。
秦无只摇头，什么都不说。
裴铎猛的把他掼到地上，“付衡还真是下了本，杀人放火也没下监狱，吸毒都养着你，”他伸出手指沾了沾秦无胸口的血，然后抵进秦无嘴里，“还是伺候的好，付衡舍不得？”
“唔，不唔……”不是的。
秦无看着他，眼里灰蒙蒙的，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地板冰凉，贴着身子钻进骨头里的冷，秦无蜷缩着，好不容易等裴铎把玩够了，“我倒是有些好东西，秦小警官一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