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异乡客by风铃落（诱受×温柔攻，1v1，架空古风）
文案：
反正，这是个诱受拯救苍生（误）的故事
西街老巷鲜有人烟的小茶馆，雕花木门外风起随响的骨风铃
金丝楠木棺做的流水船，素色琉璃珠串成的护身锁
勤快嘴刁的小狐狸茶厮
英气逼人的帅气茶客
以及一个漂亮到家的茶掌柜
祁安城外风起云涌，闲散居内悠闲依旧
“狐儿，过来让小爷抱抱~”
“一边去，等会儿莫先生来了，看你明天下不下得来床！”
1v1，懒散收妖诱受×强大温柔剑士攻，架空古风，有妖怪
其他文→《国域无疆》（军旅），连载中
反正，这是个诱受拯救苍生（误）的故事
西街老巷鲜有人烟的小茶馆，雕花木门外风起随响的骨风铃
金丝楠木棺做的流水船，素色琉璃珠串成的护身锁
勤快嘴刁的小狐狸茶厮
英气逼人的帅气茶客
以及一个漂亮到家的茶掌柜
祁安城外风起云涌，闲散居内悠闲依旧
“狐儿，过来让小爷抱抱~”
“一边去，等会儿莫先生来了，看你明天下不下得来床！”
1v1，懒散收妖诱受×强大温柔剑士攻，架空古风，有妖怪
其他文→《国域无疆》（军旅），连载中
二楼，此文存稿中，试发
读者群：464575625，欢迎来耍
《无疆》链接：http://tieba.baidu.com/p/4017906366?p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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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双生
第一章
靖元21年，祁安城。
作为尧国的都城，祁安城位处高地，百姓生活富足，各路经贸商队往来，能人异士齐聚，其中尤属剑士刀客居多，再者是流浪的僧侣和外地的富商，还有走走停停的手艺人，以及出门闯荡的各门派弟子，正所谓“祁安一日，天下纵观”。站在街头乍一看就能感觉到何人天赋异禀，何人身怀绝技，何人能打，何人会道。
当然，这里最多的还是普通的平头百姓，自小生活在都城的孩子大多是古时皇家后裔，战败后念在先帝悲天悯人不杀之恩，在城内革除皇职白手起家，最终开枝散叶形成了祁安城的千人户，从西街到东巷，见惯了世面的人家在热闹的古城里生活着，平静而幸福。
莫家是前朝血统最纯正的一只，但人丁萧条，待莫如雪成年以后也只剩了寥寥三人。他自己算是家里的长子长孙，因骨骼惊奇自小被送到山林，随当时最有名的隐士凌霄散人学习剑法，十四岁时便将一本“碎穹谱”使得出神入化，在那年的江湖比武上大放异彩，因此得名剑“雪沁”。据说此剑极轻，剑首弯到剑柄亦不折，却削铁如泥，剑风断金。因了这软而锋利的缘故，除了莫如雪和散人本人，再无第三人能挥舞这柄剑。莫如雪却与此剑一见如故，自此剑不离身，可见其剑功深厚，为剑道中难得的可塑之才。
莫如雪16岁时出山闯荡，随了他师傅的性格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喜欢在城郊外游荡，故江湖上真正见过他的人不多，但在所有江湖术士口中，那一袭白衣干净利落、星眉剑目飘逸俊朗、身姿挺拔桀骜不屈的男人，便是莫如雪的代名词。女人间也流传着“不见飞雪，终生不嫁”的豪言壮志。但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女人真正和莫如雪有过关系，民间谣传倒是有很多，不过也都只是谣传，其中最著名的要数水庄现任庄主水钦翊了。
水庄是全尧国最大的庄派，掌管着几十条水源，江河湖海大浪滔滔，水庄出手从没有拿不下的。庄宅坐落于祁安城东街最尽头，不仔细看都不会被发现的地方，一大面宅邸连着后山及护城河，巍峨壮观。
古时候的水家属于将军职，后转商行，以女人掌家尤为出名。现任庄主水钦翊年方13便开始管家，在15岁的时候出手拿下了西山上最纯净的天山水源。那是水家窥视几十年都没有拿到的水，西山是传说中妖王居住的地方，城里到现在还有母亲用这样的传说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那天山水源更是邪气无比，派去取水的队伍从来都有去无回。所以水钦翊拿下水源的消息一夜之间便流传开来，各种猜测质疑翻涌而来。到最后便成了，那水庄的庄主有妖力，和山神签订了血肉的契约。那水是毒咒，能将全城人的魂魄吸了去。
这样说着，城里人还是喝上了西山的水。妖力？扯淡，太平盛世哪来的妖怪。
至于水钦翊和莫如雪，据说二人因同为名门之后，所以自小感情好，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一个闯荡江湖一个坐宅管家，皆是名震天下的英雄，一内一外引起不少人的八卦。再者，二人都不喜红尘俗世，身边的异性少之又少，所以这两家联姻的碎嘴便在民间传开了。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灵风抿了一口茶。这祁门红是水庄的招牌，由水钦翊亲自打理茶园，用西山顶的露水冲泡过后，清爽飘香。
水钦翊坐在内宅的雕花木椅上，抬手为玉灵风将茶倒上。
“前年江湖比武，如雪去了一场，打败了当时号称天下第二的罗刹女。那时候我正好在当地采水，就接了他到宅子里住下。结果就被好事之人传出闲话。”
玉灵风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天下第二？那第一呢，他没再去？”
“如雪本就不喜纷争，那场也是因为罗刹女事前给他下过迷魂药，想迷晕了他强上，结果被识破了。那女人为了如雪也是费尽心思，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被我截了胡。所以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庄上都不安宁。”
水钦翊淡淡说着，玉灵风便觉得好笑：“……我怎么记得，罗刹女死于毒火攻心？”
“恩。”水钦翊再提壶为玉灵风倒茶，“是她先烧的茶园。”
“啧啧啧……那还真是活该。”玉灵风咂着嘴，惋惜了一下当年那些被烧毁的茶树。
水钦翊抬眼看他：“那么你呢，你来这都城做什么？”
“来看看老朋友可行？”玉灵风挑起嘴角笑笑，“你我已有大半年未见，怎的，不想我？”
“我想你作甚？”水钦翊对着眼前这个笑着的男子轻轻皱眉，半晌又道：“……你还是莫对我这样笑罢。”
玉灵风满意的摸摸自己的唇角：“怎么，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不过，我嫌烦。”水钦翊抿了一口茶，“你一这样笑准没好事情。”
玉灵风见被拆穿，也不敢再多扯别的，只是苦着脸瞪着一双桃花眼看着水钦翊，那张被上天精雕细琢的容颜好像泛着水光，浅色的薄唇微抿，乍一看竟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水钦翊被他盯的没辙，只得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杯子：“说罢，什么事。”
玉灵风瞬间换上方才那灿烂到勾人的笑容：“我想见莫如雪。”
祁安城今日异常热闹。
西街历来是城里城外人聚堆的场所，因为这儿建了一排排的酒馆茶肆，各色的吃食、五花八门的物什，来来往往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今日好像比平时更加热闹。莫如雪一身素衣走在街上，若大的斗笠将他的面容全部遮在了阴影下，雪沁被他折在腰间，不细看根本无从发现。他慢慢地走着，不紧不慢的，看上去像极了一名普通的山间云游僧客。
前方不远处聚集了好多人，吵吵闹闹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莫如雪用余光瞄了一眼，摇摇头，他几个月才进城一次，每每都会被这里吵闹的人声所折服。他本不是惹事的主，瞄了一眼觉得无聊，便转身想挑另一条路走。谁知刚迈出半步就和一个男子撞了满怀。
“啊！”
那男子轻声呼痛，莫如雪也呆了一下，就见那人弯着腰好像被撞得很严重一般。莫如雪连忙道歉，一边无奈的想，自己就算有千斤力，这小小的一撞也不应该这么痛吧？
这样想着，莫如雪便伸手想扶他一下，看看有没有受伤。谁知那人突然慌了神，使劲的拨开莫如雪的手，莫如雪这才发现，这人的手腕极细，手指修长，皮肤白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莫如雪心下感慨，这人要不是个男人，还真说不准会是个美人坯子。
“没、没事。”那人摆摆手，匆匆忙忙低着头跑了。莫如雪更加郁闷，心说没事那最好，可你跑什么啊？我这身装束就那么恐怖？
抬眼再看，那人正跌跌撞撞的跑向不远处那一群人的方向。
莫如雪略微思索了一下，想到那人瘦弱的肩膀的纤细的手腕，叹了口气。好像没看到脸有点可惜？他顿了顿，鬼使神差般的也冲那个方向走去。
原以为只是个杂耍的纂人气，走进了才发现不对劲。那群人围着的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前门，气势恢宏从那两扇雕花大门便可见一斑，莫如雪隐约有些印象，这是城里的富商齐家的家宅。看看人群中央，好像还围着什么人，周围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莫如雪越听越觉得奇怪，按理说齐家声誉甚好，城里城外和他家做生意的不计其数，很难听到一句差字，就连苛刻的水钦翊都赞叹他家有礼有数，可今日怎的，竟多了这许多不堪入耳的言语？
骂奸商的，骂没人性的，骂良心被狗吃了的，但骂的最多的，是齐家那位风度翩翩的齐寰齐公子。
莫如雪奇了，这齐公子他是见过的，待人有礼不说，做生意时一码归一码的很是爽快，胆大心细说的就是这位主。且不说他是个公子，就算是个乞丐莫如雪也乐得交他这位朋友。却不知为何今日这般被说，莫如雪心里竟也有些好奇。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找不见方才那男子的身影，估计早混到不知哪群人中去了。待他将视线收回时，前面的人走了两个，莫如雪便一眼看到了人群中间跪着的一位女子。
只这一看，莫如雪就觉得不对劲。这女子身上的服饰甚是大气，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她端端正正的跪在齐家门前，对身边的议论声置若罔闻，安安静静的样子更显得气质有加。面容不用说，是一等一的好看，却不知为什么面色极尽苍白，整个人覆上了一层憔悴的阴影。让人心疼的同时也能轻易看出，这是家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却不知为何跪在这儿。齐家也没人出来管，好像对这女人的生死不管不顾一般。
这不是莫如雪印象里齐家的作风。他看了看，拽了一个年纪大些的问：“老伯，这是怎么一回事？”
“哎呦，莫提这齐家，造孽呦！”那老伯一脸的愤恨，指着那女子对莫如雪说，“那姓齐的公子哥儿为了个青楼的，将自家媳妇赶出了门，不跪到今夜三更不让进门呐！”
第一章
靖元21年，祁安城。
作为尧国的都城，祁安城位处高地，百姓生活富足，各路经贸商队往来，能人异士齐聚，其中尤属剑士刀客居多，再者是流浪的僧侣和外地的富商，还有走走停停的手艺人，以及出门闯荡的各门派弟子，正所谓“祁安一日，天下纵观”。站在街头乍一看就能感觉到何人天赋异禀，何人身怀绝技，何人能打，何人会道。
当然，这里最多的还是普通的平头百姓，自小生活在都城的孩子大多是古时皇家后裔，战败后念在先帝悲天悯人不杀之恩，在城内革除皇职白手起家，最终开枝散叶形成了祁安城的千人户，从西街到东巷，见惯了世面的人家在热闹的古城里生活着，平静而幸福。
莫家是前朝血统最纯正的一只，但人丁萧条，待莫如雪成年以后也只剩了寥寥三人。他自己算是家里的长子长孙，因骨骼惊奇自小被送到山林，随当时最有名的隐士凌霄散人学习剑法，十四岁时便将一本“碎穹谱”使得出神入化，在那年的江湖比武上大放异彩，因此得名剑“雪沁”。据说此剑极轻，剑首弯到剑柄亦不折，却削铁如泥，剑风断金。因了这软而锋利的缘故，除了莫如雪和散人本人，再无第三人能挥舞这柄剑。莫如雪却与此剑一见如故，自此剑不离身，可见其剑功深厚，为剑道中难得的可塑之才。
莫如雪16岁时出山闯荡，随了他师傅的性格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喜欢在城郊外游荡，故江湖上真正见过他的人不多，但在所有江湖术士口中，那一袭白衣干净利落、星眉剑目飘逸俊朗、身姿挺拔桀骜不屈的男人，便是莫如雪的代名词。女人间也流传着“不见飞雪，终生不嫁”的豪言壮志。但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女人真正和莫如雪有过关系，民间谣传倒是有很多，不过也都只是谣传，其中最著名的要数水庄现任庄主水钦翊了。
水庄是全尧国最大的庄派，掌管着几十条水源，江河湖海大浪滔滔，水庄出手从没有拿不下的。庄宅坐落于祁安城东街最尽头，不仔细看都不会被发现的地方，一大面宅邸连着后山及护城河，巍峨壮观。
古时候的水家属于将军职，后转商行，以女人掌家尤为出名。现任庄主水钦翊年方13便开始管家，在15岁的时候出手拿下了西山上最纯净的天山水源。那是水家窥视几十年都没有拿到的水，西山是传说中妖王居住的地方，城里到现在还有母亲用这样的传说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那天山水源更是邪气无比，派去取水的队伍从来都有去无回。所以水钦翊拿下水源的消息一夜之间便流传开来，各种猜测质疑翻涌而来。到最后便成了，那水庄的庄主有妖力，和山神签订了血肉的契约。那水是毒咒，能将全城人的魂魄吸了去。
这样说着，城里人还是喝上了西山的水。妖力？扯淡，太平盛世哪来的妖怪。
至于水钦翊和莫如雪，据说二人因同为名门之后，所以自小感情好，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一个闯荡江湖一个坐宅管家，皆是名震天下的英雄，一内一外引起不少人的八卦。再者，二人都不喜红尘俗世，身边的异性少之又少，所以这两家联姻的碎嘴便在民间传开了。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灵风抿了一口茶。这祁门红是水庄的招牌，由水钦翊亲自打理茶园，用西山顶的露水冲泡过后，清爽飘香。
水钦翊坐在内宅的雕花木椅上，抬手为玉灵风将茶倒上。
“前年江湖比武，如雪去了一场，打败了当时号称天下第二的罗刹女。那时候我正好在当地采水，就接了他到宅子里住下。结果就被好事之人传出闲话。”
玉灵风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天下第二？那第一呢，他没再去？”
“如雪本就不喜纷争，那场也是因为罗刹女事前给他下过迷魂药，想迷晕了他强上，结果被识破了。那女人为了如雪也是费尽心思，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被我截了胡。所以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庄上都不安宁。”
水钦翊淡淡说着，玉灵风便觉得好笑：“……我怎么记得，罗刹女死于毒火攻心？”
“恩。”水钦翊再提壶为玉灵风倒茶，“是她先烧的茶园。”
“啧啧啧……那还真是活该。”玉灵风咂着嘴，惋惜了一下当年那些被烧毁的茶树。
水钦翊抬眼看他：“那么你呢，你来这都城做什么？”
“来看看老朋友可行？”玉灵风挑起嘴角笑笑，“你我已有大半年未见，怎的，不想我？”
“我想你作甚？”水钦翊对着眼前这个笑着的男子轻轻皱眉，半晌又道：“……你还是莫对我这样笑罢。”
玉灵风满意的摸摸自己的唇角：“怎么，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不过，我嫌烦。”水钦翊抿了一口茶，“你一这样笑准没好事情。”
玉灵风见被拆穿，也不敢再多扯别的，只是苦着脸瞪着一双桃花眼看着水钦翊，那张被上天精雕细琢的容颜好像泛着水光，浅色的薄唇微抿，乍一看竟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水钦翊被他盯的没辙，只得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杯子：“说罢，什么事。”
玉灵风瞬间换上方才那灿烂到勾人的笑容：“我想见莫如雪。”
祁安城今日异常热闹。
西街历来是城里城外人聚堆的场所，因为这儿建了一排排的酒馆茶肆，各色的吃食、五花八门的物什，来来往往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今日好像比平时更加热闹。莫如雪一身素衣走在街上，若大的斗笠将他的面容全部遮在了阴影下，雪沁被他折在腰间，不细看根本无从发现。他慢慢地走着，不紧不慢的，看上去像极了一名普通的山间云游僧客。
前方不远处聚集了好多人，吵吵闹闹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莫如雪用余光瞄了一眼，摇摇头，他几个月才进城一次，每每都会被这里吵闹的人声所折服。他本不是惹事的主，瞄了一眼觉得无聊，便转身想挑另一条路走。谁知刚迈出半步就和一个男子撞了满怀。
“啊！”
那男子轻声呼痛，莫如雪也呆了一下，就见那人弯着腰好像被撞得很严重一般。莫如雪连忙道歉，一边无奈的想，自己就算有千斤力，这小小的一撞也不应该这么痛吧？
这样想着，莫如雪便伸手想扶他一下，看看有没有受伤。谁知那人突然慌了神，使劲的拨开莫如雪的手，莫如雪这才发现，这人的手腕极细，手指修长，皮肤白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莫如雪心下感慨，这人要不是个男人，还真说不准会是个美人坯子。
“没、没事。”那人摆摆手，匆匆忙忙低着头跑了。莫如雪更加郁闷，心说没事那最好，可你跑什么啊？我这身装束就那么恐怖？
抬眼再看，那人正跌跌撞撞的跑向不远处那一群人的方向。
莫如雪略微思索了一下，想到那人瘦弱的肩膀的纤细的手腕，叹了口气。好像没看到脸有点可惜？他顿了顿，鬼使神差般的也冲那个方向走去。
原以为只是个杂耍的纂人气，走进了才发现不对劲。那群人围着的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前门，气势恢宏从那两扇雕花大门便可见一斑，莫如雪隐约有些印象，这是城里的富商齐家的家宅。看看人群中央，好像还围着什么人，周围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莫如雪越听越觉得奇怪，按理说齐家声誉甚好，城里城外和他家做生意的不计其数，很难听到一句差字，就连苛刻的水钦翊都赞叹他家有礼有数，可今日怎的，竟多了这许多不堪入耳的言语？
骂奸商的，骂没人性的，骂良心被狗吃了的，但骂的最多的，是齐家那位风度翩翩的齐寰齐公子。
莫如雪奇了，这齐公子他是见过的，待人有礼不说，做生意时一码归一码的很是爽快，胆大心细说的就是这位主。且不说他是个公子，就算是个乞丐莫如雪也乐得交他这位朋友。却不知为何今日这般被说，莫如雪心里竟也有些好奇。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找不见方才那男子的身影，估计早混到不知哪群人中去了。待他将视线收回时，前面的人走了两个，莫如雪便一眼看到了人群中间跪着的一位女子。
只这一看，莫如雪就觉得不对劲。这女子身上的服饰甚是大气，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她端端正正的跪在齐家门前，对身边的议论声置若罔闻，安安静静的样子更显得气质有加。面容不用说，是一等一的好看，却不知为什么面色极尽苍白，整个人覆上了一层憔悴的阴影。让人心疼的同时也能轻易看出，这是家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却不知为何跪在这儿。齐家也没人出来管，好像对这女人的生死不管不顾一般。
这不是莫如雪印象里齐家的作风。他看了看，拽了一个年纪大些的问：“老伯，这是怎么一回事？”
“哎呦，莫提这齐家，造孽呦！”那老伯一脸的愤恨，指着那女子对莫如雪说，“那姓齐的公子哥儿为了个青楼的，将自家媳妇赶出了门，不跪到今夜三更不让进门呐！”
第二章
玉灵风站在人堆里，瞅着眼前的女子若有所思。
周遭的指指点点他听进去大半，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便觉得无趣。刚想转身离开，突然见不远处一个包子铺走出来一个彪形大汉，玉灵风脚下一顿，转念间嘴角挑开一抹笑，断了离开的念头。
那大汉远远的望了一眼，便在掌柜的那儿甩了三枚铜钱，扯过一纸袋包子大步流星的向这边走来。玉灵风往暗处退了退，就见那大汉拨开人群来到女子身边。那女子跪着，惨白着脸颊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见是那汉子便仿佛是松了口气一般，原本紧绷的面容也溶出一点笑意，显得本就好看的容颜有了些活力。只可惜在现实的压迫下，那瘦弱的肩膀怎么看都不可能提起气力来。
大汉蹲下，在女子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女子微微一怔，摇了摇头。那大汉有点急，伸手作势要将包子塞在女子手里。那女子低着头，没接。
大汉急的直挠头，突然起身，拽了一名刚刚走过来的老者：“洪叔！这咋回事啊？”
那被称作洪叔的淡淡抬眼看了看：“咋回事？你看到的是啥就是啥，我一个做下人的，哪知道那么多去？”
玉灵风听着周围突然小下去的议论声，抱着手微笑看着。
洪叔是齐家的大管家，给齐家做了一辈子工，人缘也是极好，从来都是个笑模样。现在却是这般冷淡的态度，人群看着看着，渐渐的就觉得不怎么是滋味。
虽说叫女人在大街上跪一天不是怎么好看，可谁知道……这女人没做过对不起齐家的事儿呢？
这好看的脸儿和身材……
百姓就是百姓，想的东西七拐八拐的，议论声便渐渐的不着了调。洪叔冷眼看了一周，肩膀一动甩开汉子的手，高声喝：“这青天白日的，没工做了不成？家里有针线，碎嘴的，要不要帮忙缝起来啊？”
这一下便把一群人肚子里的好奇消去了大半。有些自讨没趣的摇摇头便离开了，剩下几个也只是立在原地看了看，心里也心疼那瘦弱的女人，却被洪叔瞪着，不敢插手。
莫如雪听见洪叔轻哼一声，有下人来给开了大门。那雕花儿的门开了又关上，齐家的几个人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地上那女人。
大汉像是被什么惊住了，愣在原地。突然一拍脑门想去拉那女人，却听女人开了口：“龙大哥，你回去吧。”
弱弱的声儿，仿佛寒风里一支细柳，被吹的折了腰，再抬不起头来。
汉子急的直跺脚，突然横了心一把将包子拍在女人身前的地上，大步流星的走了开去。
莫如雪突然想，一袋包子被那么大力的拍在地上，完整的还能有几个？
不过也只是想想，莫如雪看着眼前的女人，直犯愁。本来他是极力避免与富家子弟来往，但凡扯上青楼的，这档子事儿就会磨磨唧唧没完没了。莫如雪不喜欢那胭脂气重的场合，接连着，连和它有关的事儿都不想触碰。可眼前的女人这副模样，还真让人想管上一管。莫如雪皱着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女人安静地垂着眼睛跪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且说龙飞气冲冲的离了齐宅，走近一条羊肠小道就要往里拐，忽的听见身后寒风一扫，他猛地转身一拳打过去，却不想落了个空，再回头，就见玉灵风笑盈盈的站在自己身后。
“粢先生！”
龙飞轻呼一声。玉灵风笑眯眯的将食指压在唇上，微微一笑：“龙镖头，好久不见。”
“有大半年了！”龙飞四下望望，将玉灵风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粢先生怎么会来都城？”
龙飞咧开嘴，勉勉强强有了些笑模样。但眉宇间依旧是一副苦大仇深的哀怨样。玉灵风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抬了抬眉毛：“闲逛而已，龙镖头要是有闲钱，可否请在下喝上一杯啊？”
龙飞自是不会拒绝。二人去了西街巷口最大的一家酒楼，名曰“醉不归”，是从前朝就留下来的老字号。当今圣上也惊讶这一间小小的酒楼能在战火中生存至今，特批了一块题字匾挂在楼口。酒楼里的客络绎不绝，龙飞和现在的掌柜的熟识些，打了声招呼就带着玉灵风往二楼的雅间走去。
等落了坐，玉灵风便长出一口气：“早就听闻这‘醉不归’客儿多，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龙飞笑：“这还算是客少的时候呢！等宫里头设宴的那几月，这儿的好酒都要送到御膳房，来求酒的客儿更多，一气儿能排到东街去！”
他取过小厮手里的酒壶，挥挥手让人走了。待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龙飞抬头便见玉灵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中便觉得尴尬，忙俯身给玉灵风满上：“粢先生，您进城的时候可不多啊，今儿个怎么……？”
“来见见老朋友。”许是雅间清净，玉灵风也不再避讳什么，大大方方地说了，“哝，就是水庄的庄主，前些日子想托她帮我办点事儿，最近也是闲的……就来了。”
“水庄！”龙飞又一声低呼，转念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面带难色：“呃……粢先生，我有一事，不知……”
玉灵风两眼带笑，挑眉看他：“齐家那女人的事儿吧？”
“你看到啦？”龙飞不好意思的挠头，“其实吧，这种小事儿也用不着您出手……”
“说说看，我还是挺有兴趣的。”玉灵风伸手取过杯子，抿了一口，对着刚进来的小厮赞叹道：“好酒！”
玉灵风站在人堆里，瞅着眼前的女子若有所思。
周遭的指指点点他听进去大半，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便觉得无趣。刚想转身离开，突然见不远处一个包子铺走出来一个彪形大汉，玉灵风脚下一顿，转念间嘴角挑开一抹笑，断了离开的念头。
那大汉远远的望了一眼，便在掌柜的那儿甩了三枚铜钱，扯过一纸袋包子大步流星的向这边走来。玉灵风往暗处退了退，就见那大汉拨开人群来到女子身边。那女子跪着，惨白着脸颊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见是那汉子便仿佛是松了口气一般，原本紧绷的面容也溶出一点笑意，显得本就好看的容颜有了些活力。只可惜在现实的压迫下，那瘦弱的肩膀怎么看都不可能提起气力来。
大汉蹲下，在女子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女子微微一怔，摇了摇头。那大汉有点急，伸手作势要将包子塞在女子手里。那女子低着头，没接。
大汉急的直挠头，突然起身，拽了一名刚刚走过来的老者：“洪叔！这咋回事啊？”
那被称作洪叔的淡淡抬眼看了看：“咋回事？你看到的是啥就是啥，我一个做下人的，哪知道那么多去？”
玉灵风听着周围突然小下去的议论声，抱着手微笑看着。
洪叔是齐家的大管家，给齐家做了一辈子工，人缘也是极好，从来都是个笑模样。现在却是这般冷淡的态度，人群看着看着，渐渐的就觉得不怎么是滋味。
虽说叫女人在大街上跪一天不是怎么好看，可谁知道……这女人没做过对不起齐家的事儿呢？
这好看的脸儿和身材……
百姓就是百姓，想的东西七拐八拐的，议论声便渐渐的不着了调。洪叔冷眼看了一周，肩膀一动甩开汉子的手，高声喝：“这青天白日的，没工做了不成？家里有针线，碎嘴的，要不要帮忙缝起来啊？”
这一下便把一群人肚子里的好奇消去了大半。有些自讨没趣的摇摇头便离开了，剩下几个也只是立在原地看了看，心里也心疼那瘦弱的女人，却被洪叔瞪着，不敢插手。
莫如雪听见洪叔轻哼一声，有下人来给开了大门。那雕花儿的门开了又关上，齐家的几个人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地上那女人。
大汉像是被什么惊住了，愣在原地。突然一拍脑门想去拉那女人，却听女人开了口：“龙大哥，你回去吧。”
弱弱的声儿，仿佛寒风里一支细柳，被吹的折了腰，再抬不起头来。
汉子急的直跺脚，突然横了心一把将包子拍在女人身前的地上，大步流星的走了开去。
莫如雪突然想，一袋包子被那么大力的拍在地上，完整的还能有几个？
不过也只是想想，莫如雪看着眼前的女人，直犯愁。本来他是极力避免与富家子弟来往，但凡扯上青楼的，这档子事儿就会磨磨唧唧没完没了。莫如雪不喜欢那胭脂气重的场合，接连着，连和它有关的事儿都不想触碰。可眼前的女人这副模样，还真让人想管上一管。莫如雪皱着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女人安静地垂着眼睛跪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且说龙飞气冲冲的离了齐宅，走近一条羊肠小道就要往里拐，忽的听见身后寒风一扫，他猛地转身一拳打过去，却不想落了个空，再回头，就见玉灵风笑盈盈的站在自己身后。
“粢先生！”
龙飞轻呼一声。玉灵风笑眯眯的将食指压在唇上，微微一笑：“龙镖头，好久不见。”
“有大半年了！”龙飞四下望望，将玉灵风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粢先生怎么会来都城？”
龙飞咧开嘴，勉勉强强有了些笑模样。但眉宇间依旧是一副苦大仇深的哀怨样。玉灵风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抬了抬眉毛：“闲逛而已，龙镖头要是有闲钱，可否请在下喝上一杯啊？”
龙飞自是不会拒绝。二人去了西街巷口最大的一家酒楼，名曰“醉不归”，是从前朝就留下来的老字号。当今圣上也惊讶这一间小小的酒楼能在战火中生存至今，特批了一块题字匾挂在楼口。酒楼里的客络绎不绝，龙飞和现在的掌柜的熟识些，打了声招呼就带着玉灵风往二楼的雅间走去。
等落了坐，玉灵风便长出一口气：“早就听闻这‘醉不归’客儿多，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龙飞笑：“这还算是客少的时候呢！等宫里头设宴的那几月，这儿的好酒都要送到御膳房，来求酒的客儿更多，一气儿能排到东街去！”
他取过小厮手里的酒壶，挥挥手让人走了。待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龙飞抬头便见玉灵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中便觉得尴尬，忙俯身给玉灵风满上：“粢先生，您进城的时候可不多啊，今儿个怎么……？”
“来见见老朋友。”许是雅间清净，玉灵风也不再避讳什么，大大方方地说了，“哝，就是水庄的庄主，前些日子想托她帮我办点事儿，最近也是闲的……就来了。”
“水庄！”龙飞又一声低呼，转念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面带难色：“呃……粢先生，我有一事，不知……”
玉灵风两眼带笑，挑眉看他：“齐家那女人的事儿吧？”
“你看到啦？”龙飞不好意思的挠头，“其实吧，这种小事儿也用不着您出手……”
“说说看，我还是挺有兴趣的。”玉灵风伸手取过杯子，抿了一口，对着刚进来的小厮赞叹道：“好酒！”
玉灵风本来生的就好看，身板儿是柳条般的纤细，墨发及腰，随意的用缎带绑在脑后，耳畔露出几缕遮着那精致的脸颊，平添了几分阴柔。他十指纤细擎着这青玉色的酒杯，举手投足间又是一派优雅的气派，一双桃花眼像是带了电，只一扫就将前来布菜的小厮勾了魂儿去。
那小厮看呆了般愣了半天，龙飞看不下去，轻咳一声才让他回过神来。那小厮抬头见玉灵风在对着自己笑，蓦的涨红了脸，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去。刚手忙脚乱地刚将帘子放下便绊了一跤，连着手上的木盘摔得七仰八叉。
玉灵风听着这声儿，捂着肚子笑得极欢。
龙飞无奈的掀开帘子看人有没有事儿，又嘱咐了几句，回头对着玉灵风说：“粢先生，这么久不见，您还是很会勾人啊！”
“男人勾男人，这事儿也亏你说得出口。”玉灵风嗔了他一眼，收了笑，但语气里还是遮掩不住的开心。
“那您也做得出来啊。”龙飞见惯了玉灵风的不着调，也喜欢呛着他，“我倒是还记得上次那山贼老大抢亲，都拜堂了才知你是个男的，那脸色可好看了。”
应着这话玉灵风也想到了这回事，只笑着摇头：“身为男人却坐轿子被人娶，莫提莫提，我嫌丢人呢。”
又抿了一口酒：“我看一时半会不会有人上来了，说罢，怎么回事？”
龙飞脸色沉了下去，他剥了两颗花生塞进嘴里，又猛地灌了一杯酒，才抹着嘴开口：“那女人，是齐寰齐公子的夫人。”
玉灵风点着头示意他继续。
“说来也算是缘分。一年前我给齐公子保过一次镖，两大箱子药材，齐公子小心着，要求同行。我见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就同意了。走到山腰正撞见有贼人打劫，扯着个青衣女子要用强，这得去帮啊！。等我打退了那几个不要脸的，就见齐公子为那女子披了衣裳。
“那女子说是山脚下村落里的姑娘，家里人死光了就想去城里寻亲，走错了路正遇上那帮贼人。我们见她可怜，就带着一起上路。走了几天吧，我就觉得她和齐公子相互看对眼了。”
“那女子就是齐夫人？”
龙飞点头：“对。她说自己叫晴儿，家里姓沈，却不知为何只叫她晴儿。齐公子就说让她随了自己姓齐，待我们走完镖，齐公子就带了她回家见父母。”
“按照他家的身份，估计齐家二老不太容易接受吧？”玉灵风摸着下巴问。
“还真就没有！”龙飞一拍大腿，“晴儿她虽说是乡下地方出身，不过知书达理得很，有礼貌也不矫情，不论是对齐老爷子老太太还是齐家的下人都很有好。齐公子也是个喜欢在外打拼的，老大不小了也没娶亲，这姑娘虽说出身不好，但是足够稳当，齐家上下喜欢得不得了！两个人没多久就拜堂成了亲。”
龙飞嫌用酒杯喝酒不过瘾，取了一壶咚咚咚灌下几口，一抹嘴：“本来好好的两口子，最近两三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吵，齐公子甚至还往青楼跑，几日几日的不回家。我给他家走镖的时候偷偷去看过，晴儿也只是在后院祠堂里坐着，问啥啥也不说，你说我个外人，急也没用啊！
“唉……到底是以前救过、还相处过几日的，也算是朋友，我就想着能帮就帮，没想到我最近走一趟大镖刚回来，就听说齐公子领了个青楼的回了家。晴儿终于忍不住反抗了几句，就被赶出家门，反反复复的在家门跪着。我劝她，她也不听，就是跪。您说，这叫啥事儿啊？”
龙飞愤恨的拍桌子。玉灵风听着，拄着下巴想了一会：“那齐家的其他人，怎么说？”
“这也是一个更奇怪的地方，原本齐家对晴儿很好，最近不知怎么也跟着齐公子厌恶起她来，连以前和晴儿亲的下人都变了。一个两个可以说是狼心狗肺，可那么大一家子，几十口人……我觉得不对劲。”
说罢，龙飞抹了抹脸，皱着眉看向玉灵风：“粢先生，您以前跟我说过‘那种事儿’，该不会……这么巧被齐家碰着了吧？”
那小厮看呆了般愣了半天，龙飞看不下去，轻咳一声才让他回过神来。那小厮抬头见玉灵风在对着自己笑，蓦的涨红了脸，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去。刚手忙脚乱地刚将帘子放下便绊了一跤，连着手上的木盘摔得七仰八叉。
玉灵风听着这声儿，捂着肚子笑得极欢。
龙飞无奈的掀开帘子看人有没有事儿，又嘱咐了几句，回头对着玉灵风说：“粢先生，这么久不见，您还是很会勾人啊！”
“男人勾男人，这事儿也亏你说得出口。”玉灵风嗔了他一眼，收了笑，但语气里还是遮掩不住的开心。
“那您也做得出来啊。”龙飞见惯了玉灵风的不着调，也喜欢呛着他，“我倒是还记得上次那山贼老大抢亲，都拜堂了才知你是个男的，那脸色可好看了。”
应着这话玉灵风也想到了这回事，只笑着摇头：“身为男人却坐轿子被人娶，莫提莫提，我嫌丢人呢。”
又抿了一口酒：“我看一时半会不会有人上来了，说罢，怎么回事？”
龙飞脸色沉了下去，他剥了两颗花生塞进嘴里，又猛地灌了一杯酒，才抹着嘴开口：“那女人，是齐寰齐公子的夫人。”
玉灵风点着头示意他继续。
“说来也算是缘分。一年前我给齐公子保过一次镖，两大箱子药材，齐公子小心着，要求同行。我见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就同意了。走到山腰正撞见有贼人打劫，扯着个青衣女子要用强，这得去帮啊！。等我打退了那几个不要脸的，就见齐公子为那女子披了衣裳。
“那女子说是山脚下村落里的姑娘，家里人死光了就想去城里寻亲，走错了路正遇上那帮贼人。我们见她可怜，就带着一起上路。走了几天吧，我就觉得她和齐公子相互看对眼了。”
“那女子就是齐夫人？”
龙飞点头：“对。她说自己叫晴儿，家里姓沈，却不知为何只叫她晴儿。齐公子就说让她随了自己姓齐，待我们走完镖，齐公子就带了她回家见父母。”
“按照他家的身份，估计齐家二老不太容易接受吧？”玉灵风摸着下巴问。
“还真就没有！”龙飞一拍大腿，“晴儿她虽说是乡下地方出身，不过知书达理得很，有礼貌也不矫情，不论是对齐老爷子老太太还是齐家的下人都很有好。齐公子也是个喜欢在外打拼的，老大不小了也没娶亲，这姑娘虽说出身不好，但是足够稳当，齐家上下喜欢得不得了！两个人没多久就拜堂成了亲。”
龙飞嫌用酒杯喝酒不过瘾，取了一壶咚咚咚灌下几口，一抹嘴：“本来好好的两口子，最近两三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吵，齐公子甚至还往青楼跑，几日几日的不回家。我给他家走镖的时候偷偷去看过，晴儿也只是在后院祠堂里坐着，问啥啥也不说，你说我个外人，急也没用啊！
“唉……到底是以前救过、还相处过几日的，也算是朋友，我就想着能帮就帮，没想到我最近走一趟大镖刚回来，就听说齐公子领了个青楼的回了家。晴儿终于忍不住反抗了几句，就被赶出家门，反反复复的在家门跪着。我劝她，她也不听，就是跪。您说，这叫啥事儿啊？”
龙飞愤恨的拍桌子。玉灵风听着，拄着下巴想了一会：“那齐家的其他人，怎么说？”
“这也是一个更奇怪的地方，原本齐家对晴儿很好，最近不知怎么也跟着齐公子厌恶起她来，连以前和晴儿亲的下人都变了。一个两个可以说是狼心狗肺，可那么大一家子，几十口人……我觉得不对劲。”
说罢，龙飞抹了抹脸，皱着眉看向玉灵风：“粢先生，您以前跟我说过‘那种事儿’，该不会……这么巧被齐家碰着了吧？”
第三章
玉灵风抬眼，淡淡地看着他：“那种事儿，是什么事儿？”
“哎呀就是……”龙飞急着挠头，压低了声音，“就是，一群人撞鬼变了性格的那种事儿”
“哼，”玉灵风轻哼一声，略鄙视的看着他，“你觉得鬼是闲大了没事儿去给人附体？以前我那是逗你的，还真信？”
“啊……”龙飞皱着鼻子，不吭气儿了，只是默默地喝酒。
玉灵风又看了他一眼，叹口气放下酒杯：“不过，还真有点奇怪。”
龙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寻常人家有个磕磕绊绊很正常，谁家两口子不吵架的？兴许啊……”玉灵风压低声音，对龙飞勾勾手指。龙飞连忙凑上去听，就听见玉灵风说：“兴许……齐公子只是玩腻了，想换个人试试呢！”
这话听得龙飞直皱眉：“不可能不可能，齐公子不是那样人！”
玉灵风甩手夺过龙飞手里的酒壶，为自己满上：“话说回来，你干嘛为别人的事儿这么上心？”
龙飞不回话了。玉灵风像悟到了什么般，哦了一声：“你喜欢那个晴儿啊？”
“我知道自己是啥货色。我保不了她。”龙飞闷闷地道，“那是个好姑娘，以前齐家能给她更好的生活我自然是没话说。但现在这般情况，我倒还真希望齐家能一纸休书将她休了，我带她回家过清净日子。”
龙飞说得诚恳，玉灵风也收了玩笑的心。二人静默了一会，就听见龙飞说：“粢先生，我知道您有手段，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也犯不着您出手，可是现在这情况您也看到了，有齐家压着我什么都做不了。要不……麻烦您给引个路，我想求一求水庄。”
玉灵风慢慢的晃着手里的杯子：“钦翊不喜欢这些俗事，你去求她没用。去求水庄，还不如来求我更容易些。”
龙飞身子猛然一震，忙问：“这么说，您是同意了？”
“恩，算是吧。”玉灵风平静地点点头。
龙飞差点没乐得蹦起来。他咧着嘴搓了搓手，起身道：“那我就先谢过先生了！”
“没事。”玉灵风点点头，抬眼看他，“你要走？”
“我去找镖局的兄弟问问路子，看能不能和齐公子见一面！”说着，龙飞就要往外走。
“等会！”玉灵风两条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薄唇轻启，“倘若……我只是做个假设，倘若真是‘那种事儿’，你打算怎么做？”
龙飞脚下一顿。
“……我不知道。”龙飞回过头，看着玉灵风。半晌，他笑了：“倘若真的是那样，那我，我也认了！”
说罢，他便转身掀开帘子头也不回的走了。玉灵风对着他宽厚的背影望了很久，末了轻声叹了口气，兀自斟了一杯酒昂头饮下。
龙飞离开了醉不归，但玉灵风没走。按两人以往的交情，龙飞知道玉灵风喜欢在接了活儿过后独处，这是他做事的方式。所以龙飞走的时候又给玉灵风叫了两壶清酒，付好了账。玉灵风就喜欢龙飞这谈事情爽快利落的架势，也不客气，端起酒壶便饮。他仰起头时露出脖颈优美的线条看得小厮们直发愣，却又盯着那明显突起的喉结暗自咽着口水，不敢上前。
玉灵风在等一个人，或者说，在等一份邀请。
“公子。”一位小厮斗着胆子上前，弯腰擎着一张请柬，“这是一位先生送来的帖子，说一定要您亲自收到。”
说完，那小厮便红了耳尖。
玉灵风笑笑，探手取过那帖子。上面飞舞的几个大字倒是华丽的紧，不过不管内容是什么，整张帖子上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封面上那山水形的章印。
这是水庄送来的帖子。
玉灵风瞥了几眼内容，嘴角的笑容更甚。他挥挥手招来候在一旁的小厮，将桌上还未碰的一壶酒塞进他怀里：“赏你的。”
然后，便用两指夹了那气派的帖子拂袖而去，留着身后人的窃窃私语。
“水庄！”
“看到了吗？那是水庄的帖子，这人是谁能有这么大派头？”
“城里没见过啊？”
“哎哎，话说那是个男人吧？怎么比女人还好看？”
“啥眼神，那水庄请的客儿，能和常人一样么……”
玉灵风抬眼，淡淡地看着他：“那种事儿，是什么事儿？”
“哎呀就是……”龙飞急着挠头，压低了声音，“就是，一群人撞鬼变了性格的那种事儿”
“哼，”玉灵风轻哼一声，略鄙视的看着他，“你觉得鬼是闲大了没事儿去给人附体？以前我那是逗你的，还真信？”
“啊……”龙飞皱着鼻子，不吭气儿了，只是默默地喝酒。
玉灵风又看了他一眼，叹口气放下酒杯：“不过，还真有点奇怪。”
龙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寻常人家有个磕磕绊绊很正常，谁家两口子不吵架的？兴许啊……”玉灵风压低声音，对龙飞勾勾手指。龙飞连忙凑上去听，就听见玉灵风说：“兴许……齐公子只是玩腻了，想换个人试试呢！”
这话听得龙飞直皱眉：“不可能不可能，齐公子不是那样人！”
玉灵风甩手夺过龙飞手里的酒壶，为自己满上：“话说回来，你干嘛为别人的事儿这么上心？”
龙飞不回话了。玉灵风像悟到了什么般，哦了一声：“你喜欢那个晴儿啊？”
“我知道自己是啥货色。我保不了她。”龙飞闷闷地道，“那是个好姑娘，以前齐家能给她更好的生活我自然是没话说。但现在这般情况，我倒还真希望齐家能一纸休书将她休了，我带她回家过清净日子。”
龙飞说得诚恳，玉灵风也收了玩笑的心。二人静默了一会，就听见龙飞说：“粢先生，我知道您有手段，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也犯不着您出手，可是现在这情况您也看到了，有齐家压着我什么都做不了。要不……麻烦您给引个路，我想求一求水庄。”
玉灵风慢慢的晃着手里的杯子：“钦翊不喜欢这些俗事，你去求她没用。去求水庄，还不如来求我更容易些。”
龙飞身子猛然一震，忙问：“这么说，您是同意了？”
“恩，算是吧。”玉灵风平静地点点头。
龙飞差点没乐得蹦起来。他咧着嘴搓了搓手，起身道：“那我就先谢过先生了！”
“没事。”玉灵风点点头，抬眼看他，“你要走？”
“我去找镖局的兄弟问问路子，看能不能和齐公子见一面！”说着，龙飞就要往外走。
“等会！”玉灵风两条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薄唇轻启，“倘若……我只是做个假设，倘若真是‘那种事儿’，你打算怎么做？”
龙飞脚下一顿。
“……我不知道。”龙飞回过头，看着玉灵风。半晌，他笑了：“倘若真的是那样，那我，我也认了！”
说罢，他便转身掀开帘子头也不回的走了。玉灵风对着他宽厚的背影望了很久，末了轻声叹了口气，兀自斟了一杯酒昂头饮下。
龙飞离开了醉不归，但玉灵风没走。按两人以往的交情，龙飞知道玉灵风喜欢在接了活儿过后独处，这是他做事的方式。所以龙飞走的时候又给玉灵风叫了两壶清酒，付好了账。玉灵风就喜欢龙飞这谈事情爽快利落的架势，也不客气，端起酒壶便饮。他仰起头时露出脖颈优美的线条看得小厮们直发愣，却又盯着那明显突起的喉结暗自咽着口水，不敢上前。
玉灵风在等一个人，或者说，在等一份邀请。
“公子。”一位小厮斗着胆子上前，弯腰擎着一张请柬，“这是一位先生送来的帖子，说一定要您亲自收到。”
说完，那小厮便红了耳尖。
玉灵风笑笑，探手取过那帖子。上面飞舞的几个大字倒是华丽的紧，不过不管内容是什么，整张帖子上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封面上那山水形的章印。
这是水庄送来的帖子。
玉灵风瞥了几眼内容，嘴角的笑容更甚。他挥挥手招来候在一旁的小厮，将桌上还未碰的一壶酒塞进他怀里：“赏你的。”
然后，便用两指夹了那气派的帖子拂袖而去，留着身后人的窃窃私语。
“水庄！”
“看到了吗？那是水庄的帖子，这人是谁能有这么大派头？”
“城里没见过啊？”
“哎哎，话说那是个男人吧？怎么比女人还好看？”
“啥眼神，那水庄请的客儿，能和常人一样么……”
时隔几日玉灵风再次踏进水钦翊的内宅，一眼便瞧见了里面坐着的那个人。
水钦翊用手轻轻示意了一下：“你想见的，莫如雪。”
迎上莫如雪惊讶的眼神，玉灵风对着他直乐：“莫大侠，幸会幸会。早上没撞坏你吧？”
“真的是你？”莫如雪起身望着他，“我还以为只是神似，没想到……倒是你，没受伤吧？”
水钦翊在一旁嘁了一声：“他哪有那么羸弱，甭理他。”
听这话，玉灵风抬手扬了扬那帖子：“呦，水庄主这么大酸气？不是你请我来的？”
“酸的是你这人满城乱跑，”水钦翊不满的斜他一眼，“净给我惹事。”
莫如雪在一旁看着两人斗嘴，插话道：“钦翊，这位究竟是……？”
“在下姓玉，名叫玉灵风。”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玉灵风便又收到水钦翊一个鄙视的眼神。
莫如雪点头。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身形确实是早上那撞进自己怀里的少年模样，脸却好像有些不一样。要说起来早上那少年好像更普通些，现在这玉灵风……却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美人。
可惜了，是个男人。
“早就从钦翊那里听说过莫大侠，果真如传闻中所言，一表人才啊！”
玉灵风笑眯眯的道。莫如雪也随着他笑笑：“玉兄过奖了，不过我不觉得我们是第一次见，不然早上你怎么会直接撞进我怀里呢？”
如此直白的话语倒是让玉灵风愣了一下。水钦翊好笑地开口：“呵，居然是投怀送抱？灵风你堕落了。”
看着眼前一个终于找到机会损自己的水钦翊、一个满脸温和却根本没给台阶下的莫如雪，玉灵风难得的气不打一处来。他赌气似的甩手上前，抢了莫如雪的椅子坐下。
水钦翊便皱眉：“你抢人家椅子干嘛？”
玉灵风翘起一条腿：“我乐意。”
“刚才有个离你近的怎么不去坐，非要抢别人的？”
“我看这椅子顺眼，不成么？”
“别丢人现眼，快起来！”
“就不！我坐这儿舒坦！”
……
莫如雪无奈的看着两人斗嘴，只能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方才止住二人的话头。
玉灵风胜利般的看了水钦翊一眼，惹得水钦翊直咬牙。
“咳……话说，玉兄应该也是为齐家的事儿来的吧？”
玉灵风得意的摇摇头：“不，我是为你来的。”
“为我？”莫如雪惊讶，“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想见你一面，看看传说中的莫大侠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见到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玉灵风伸手取了茶杯，将水钦翊眼前的茶匀了半杯给自己。水钦翊用余光瞧见了，连阻止都懒得阻止。
“那……”莫如雪看向水钦翊，“钦翊你呢，你怎么想的？”
说来莫如雪现在能在水庄纯属是偶然。原本他还在齐家门口看着那女人无从下手，本想着干脆帮一把将她扶起来找个地方安置了，却突然听那女人开口：
“这位大哥，晴儿谢过你的好意，只不过这是晴儿与齐家的家务事，还请您不要插手。”
这声儿极轻，要不是莫如雪耳力好很有可能就听漏了。他四下望望，没找见还有第二个像他一样想上前帮忙的，便只能当成是对自己说的了。他皱着眉没动，那女子只是低着头，仿佛刚才那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半晌，莫如雪又听到：“如果大哥真的想帮晴儿……还请大哥前往水庄一趟，由他出马，晴儿必能解脱。”
这时候莫如雪便想到，水钦翊近日正待在庄里，之前还有飞鸽传书说要请来叙叙旧。莫如雪思索了一下，觉着去找水庄倒是可行，只是放女子在这儿孤零零的跪着，实在是不像话。
那女子又说：“大哥且放心去吧，晴儿不打紧，您赶快去了也算是帮了晴儿的大忙。”
没办法，莫如雪只得离开赶往水庄。在街口拐弯处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女子还是低着头跪着，不曾挪动半分。
“等等，你再说一遍，她出声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
玉灵风原本听着莫如雪的讲述，忽然直起身子问道。
“我想上前帮忙，突然听见她说话。”莫如雪答得简练。
“你是说，你还没动作，她就出声阻止你上前了？”玉灵风摸着下巴，“你确定出声的是她？”
“那周围没有其他年轻女子，虽然她一直低着头，但我想自己应该不会听错。况且还是三句。”
莫如雪平静的回答着玉灵风的问题，面对他的追问也没急躁，稳稳当当的神情倒是换来玉灵风几下满意的打量。
这时候玉灵风也转头看向水钦翊：“你怎么看？”
水钦翊抿了口茶：“凡尘俗事，谁又说的清。”
“那女子挺可怜的，若不是她说要我来找水庄，说不定我真的会亲自帮忙了。”
水钦翊看了莫如雪一眼，又看看满脸笑意的玉灵风，妥协般的叹了口气：“好吧。这事儿，真的不简单。不过如雪，你不要管。”
玉灵风了然的挑了下眉毛，就撞上莫如雪惊讶又不解的目光，便笑着说：“钦翊说得对，这不是你……或者说，这不是人能够管的事儿。”
水钦翊用手轻轻示意了一下：“你想见的，莫如雪。”
迎上莫如雪惊讶的眼神，玉灵风对着他直乐：“莫大侠，幸会幸会。早上没撞坏你吧？”
“真的是你？”莫如雪起身望着他，“我还以为只是神似，没想到……倒是你，没受伤吧？”
水钦翊在一旁嘁了一声：“他哪有那么羸弱，甭理他。”
听这话，玉灵风抬手扬了扬那帖子：“呦，水庄主这么大酸气？不是你请我来的？”
“酸的是你这人满城乱跑，”水钦翊不满的斜他一眼，“净给我惹事。”
莫如雪在一旁看着两人斗嘴，插话道：“钦翊，这位究竟是……？”
“在下姓玉，名叫玉灵风。”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玉灵风便又收到水钦翊一个鄙视的眼神。
莫如雪点头。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身形确实是早上那撞进自己怀里的少年模样，脸却好像有些不一样。要说起来早上那少年好像更普通些，现在这玉灵风……却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美人。
可惜了，是个男人。
“早就从钦翊那里听说过莫大侠，果真如传闻中所言，一表人才啊！”
玉灵风笑眯眯的道。莫如雪也随着他笑笑：“玉兄过奖了，不过我不觉得我们是第一次见，不然早上你怎么会直接撞进我怀里呢？”
如此直白的话语倒是让玉灵风愣了一下。水钦翊好笑地开口：“呵，居然是投怀送抱？灵风你堕落了。”
看着眼前一个终于找到机会损自己的水钦翊、一个满脸温和却根本没给台阶下的莫如雪，玉灵风难得的气不打一处来。他赌气似的甩手上前，抢了莫如雪的椅子坐下。
水钦翊便皱眉：“你抢人家椅子干嘛？”
玉灵风翘起一条腿：“我乐意。”
“刚才有个离你近的怎么不去坐，非要抢别人的？”
“我看这椅子顺眼，不成么？”
“别丢人现眼，快起来！”
“就不！我坐这儿舒坦！”
……
莫如雪无奈的看着两人斗嘴，只能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方才止住二人的话头。
玉灵风胜利般的看了水钦翊一眼，惹得水钦翊直咬牙。
“咳……话说，玉兄应该也是为齐家的事儿来的吧？”
玉灵风得意的摇摇头：“不，我是为你来的。”
“为我？”莫如雪惊讶，“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想见你一面，看看传说中的莫大侠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见到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玉灵风伸手取了茶杯，将水钦翊眼前的茶匀了半杯给自己。水钦翊用余光瞧见了，连阻止都懒得阻止。
“那……”莫如雪看向水钦翊，“钦翊你呢，你怎么想的？”
说来莫如雪现在能在水庄纯属是偶然。原本他还在齐家门口看着那女人无从下手，本想着干脆帮一把将她扶起来找个地方安置了，却突然听那女人开口：
“这位大哥，晴儿谢过你的好意，只不过这是晴儿与齐家的家务事，还请您不要插手。”
这声儿极轻，要不是莫如雪耳力好很有可能就听漏了。他四下望望，没找见还有第二个像他一样想上前帮忙的，便只能当成是对自己说的了。他皱着眉没动，那女子只是低着头，仿佛刚才那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半晌，莫如雪又听到：“如果大哥真的想帮晴儿……还请大哥前往水庄一趟，由他出马，晴儿必能解脱。”
这时候莫如雪便想到，水钦翊近日正待在庄里，之前还有飞鸽传书说要请来叙叙旧。莫如雪思索了一下，觉着去找水庄倒是可行，只是放女子在这儿孤零零的跪着，实在是不像话。
那女子又说：“大哥且放心去吧，晴儿不打紧，您赶快去了也算是帮了晴儿的大忙。”
没办法，莫如雪只得离开赶往水庄。在街口拐弯处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女子还是低着头跪着，不曾挪动半分。
“等等，你再说一遍，她出声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
玉灵风原本听着莫如雪的讲述，忽然直起身子问道。
“我想上前帮忙，突然听见她说话。”莫如雪答得简练。
“你是说，你还没动作，她就出声阻止你上前了？”玉灵风摸着下巴，“你确定出声的是她？”
“那周围没有其他年轻女子，虽然她一直低着头，但我想自己应该不会听错。况且还是三句。”
莫如雪平静的回答着玉灵风的问题，面对他的追问也没急躁，稳稳当当的神情倒是换来玉灵风几下满意的打量。
这时候玉灵风也转头看向水钦翊：“你怎么看？”
水钦翊抿了口茶：“凡尘俗事，谁又说的清。”
“那女子挺可怜的，若不是她说要我来找水庄，说不定我真的会亲自帮忙了。”
水钦翊看了莫如雪一眼，又看看满脸笑意的玉灵风，妥协般的叹了口气：“好吧。这事儿，真的不简单。不过如雪，你不要管。”
玉灵风了然的挑了下眉毛，就撞上莫如雪惊讶又不解的目光，便笑着说：“钦翊说得对，这不是你……或者说，这不是人能够管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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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莫如雪皱眉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玉灵风愉快的耸耸肩，勾起一双漂亮的眼睛对着莫如雪一眨，“随便插手……可是会送命的哦~”
被玉灵风那双桃花眼这么定了一下，莫如雪一愣。他倒是没觉得这么女性化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这玉灵风当真是长得极为好看，就连眨眨眼睛都像是带着情|欲一般。
水钦翊咳了一声。
“如雪……小时候我同你说过这种事儿，你应该没忘吧？”
“当然。”莫如雪答道，神色间已没有了方才的惊讶。“只是……我以为是小孩子的稚语，便没放在心上。”
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莫如雪看向玉灵风，语气中带了一份敬意：“那么，这位就是……”
“收妖人。”玉灵风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但我更希望你叫我摆渡人，这样更好听些。”
“得瑟。”水钦翊哼了一声。
玉灵风便抬眼看她，二人噼里啪啦的用眼神打仗。
莫如雪也不知这时候是不是该笑，只能试探性的问：“那现在……”
“这事儿我来管。”玉灵风呼的站起身来，“不过不是为你们，我答应了人要好好查查。”
“哪儿去？”水钦翊淡淡开口，玉灵风刚迈出去的脚便一下子定住了。
他笑眯眯的回头，脸上带了份讨好：“出去转转……”
“不成！”水钦翊斩钉截铁地道，“在这事儿解决之前，你住我宅里，白天哪也不许去。”
话音刚落玉灵风好看的脸儿就皱起来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连莫如雪都觉着有三分心疼。
水钦翊是见惯了他耍无赖，眼睛都没抬便指了指门外：“你就住后院客房，里面最大的一间我已经命人打扫干净了。提前说好，要是损坏了什么东西，你给我按十倍赔偿！”
她转向莫如雪，语气缓和下来：“如雪，你呢？要在城里待几日？”
莫如雪想了想“原本是打算住两天就走，却碰上这事儿……我最近没什么事做，几日都成。”
“那感情好，莫大侠就归我吧！”玉灵风突然开口。
莫如雪和水钦翊同时惊讶地看向他，就听见他继续说：“听闻莫大侠武功高得很，反正近来也无事缠身，就做我的护卫呗？免得我被那群恶人欺负。”
说这话的时候玉灵风眼神炯炯地盯着莫如雪，好像生怕他不同意一般，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期待”的意味。
水钦翊率先叹气扶额。
“好。”反应过来的莫如雪倒是爽快，“只要玉兄不嫌弃莫某拖累就好。”
玉灵风脸上瞬间乐开了花：“不会不会，到时候咱俩谁拖累谁都不知道呢！”他上前一把挽过莫如雪，对水钦翊说：“那我们先去后院房里了！”
水钦翊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快离开。
水庄是水家祖传下来的宅子，占地颇广，出了内宅往后绕便是后院，一路上全是古柳，弯着腰垂着枝条，倒是有些文人韵味。宅子里小路比较窄，只容两人将将并排通过，路边是宽大的河，横跨宅子直通后山和外面的护城河。如若不是水家明令禁止，这里通小型船只绰绰有余。整间宅子做服侍的下人不多，倒是多些打理植物和河渠的手艺人，平日里不常出工，更显得宅子里人烟稀少。玉灵风就喜欢这儿的清净，待远离了内宅走到小路上，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得轻松起来。
莫如雪看着他悠闲的模样，只觉得像一只懒散的猫儿：“你……和钦翊很熟？”
“还好吧，”玉灵风随手摸了一把身边垂着的柳枝，没有去摘，“认识挺久的了。”
“我却没听说过你。”
“那是因为以前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没什么实际往来。”看玉灵风的神情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值得怀念的往事，连鼻子都皱了起来，“也就是最近一年半吧，来往才多了些。不过我们谈的最多的也是关于‘那种事儿’的。”
这次莫如雪倒是将话题岔开：“我和钦翊从小就认识……还从没见过她和谁拌嘴。你应该是第一个。”
“我的荣幸。”玉灵风哼了一声，突然紧走两步一转身拦到莫如雪面前，叉着腰问：“你这人，怎么不问问我‘那种事儿’究竟是什么事儿？”
玉灵风皱着眉，好像真的很不理解的样子，他弯着腰将脸凑近莫如雪，想看清他的表情。莫如雪见这张姣好的脸儿竟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言语，不由得轻笑：“那，你想我怎么问？”
这会轮到玉灵风发愣了。莫如雪也是个长相颇为好看的人，不过他的好看和自己的不一样。莫如雪的脸是典型的英气，眉宇间温和宽厚，星眉剑目透出的是点点温柔，但明显能让人想象到这人生气起来威严的样子。挺拔的腰背令人心安，所谓‘英姿勃发’说的就是这类人，声音又是低沉婉转的极为好听。玉灵风突然就有些唾弃自己女人般的长相，在这人面前，好像自己再漂亮都不顶什么用似的。
“人？”莫如雪皱眉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玉灵风愉快的耸耸肩，勾起一双漂亮的眼睛对着莫如雪一眨，“随便插手……可是会送命的哦~”
被玉灵风那双桃花眼这么定了一下，莫如雪一愣。他倒是没觉得这么女性化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这玉灵风当真是长得极为好看，就连眨眨眼睛都像是带着情|欲一般。
水钦翊咳了一声。
“如雪……小时候我同你说过这种事儿，你应该没忘吧？”
“当然。”莫如雪答道，神色间已没有了方才的惊讶。“只是……我以为是小孩子的稚语，便没放在心上。”
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莫如雪看向玉灵风，语气中带了一份敬意：“那么，这位就是……”
“收妖人。”玉灵风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但我更希望你叫我摆渡人，这样更好听些。”
“得瑟。”水钦翊哼了一声。
玉灵风便抬眼看她，二人噼里啪啦的用眼神打仗。
莫如雪也不知这时候是不是该笑，只能试探性的问：“那现在……”
“这事儿我来管。”玉灵风呼的站起身来，“不过不是为你们，我答应了人要好好查查。”
“哪儿去？”水钦翊淡淡开口，玉灵风刚迈出去的脚便一下子定住了。
他笑眯眯的回头，脸上带了份讨好：“出去转转……”
“不成！”水钦翊斩钉截铁地道，“在这事儿解决之前，你住我宅里，白天哪也不许去。”
话音刚落玉灵风好看的脸儿就皱起来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连莫如雪都觉着有三分心疼。
水钦翊是见惯了他耍无赖，眼睛都没抬便指了指门外：“你就住后院客房，里面最大的一间我已经命人打扫干净了。提前说好，要是损坏了什么东西，你给我按十倍赔偿！”
她转向莫如雪，语气缓和下来：“如雪，你呢？要在城里待几日？”
莫如雪想了想“原本是打算住两天就走，却碰上这事儿……我最近没什么事做，几日都成。”
“那感情好，莫大侠就归我吧！”玉灵风突然开口。
莫如雪和水钦翊同时惊讶地看向他，就听见他继续说：“听闻莫大侠武功高得很，反正近来也无事缠身，就做我的护卫呗？免得我被那群恶人欺负。”
说这话的时候玉灵风眼神炯炯地盯着莫如雪，好像生怕他不同意一般，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期待”的意味。
水钦翊率先叹气扶额。
“好。”反应过来的莫如雪倒是爽快，“只要玉兄不嫌弃莫某拖累就好。”
玉灵风脸上瞬间乐开了花：“不会不会，到时候咱俩谁拖累谁都不知道呢！”他上前一把挽过莫如雪，对水钦翊说：“那我们先去后院房里了！”
水钦翊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快离开。
水庄是水家祖传下来的宅子，占地颇广，出了内宅往后绕便是后院，一路上全是古柳，弯着腰垂着枝条，倒是有些文人韵味。宅子里小路比较窄，只容两人将将并排通过，路边是宽大的河，横跨宅子直通后山和外面的护城河。如若不是水家明令禁止，这里通小型船只绰绰有余。整间宅子做服侍的下人不多，倒是多些打理植物和河渠的手艺人，平日里不常出工，更显得宅子里人烟稀少。玉灵风就喜欢这儿的清净，待远离了内宅走到小路上，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得轻松起来。
莫如雪看着他悠闲的模样，只觉得像一只懒散的猫儿：“你……和钦翊很熟？”
“还好吧，”玉灵风随手摸了一把身边垂着的柳枝，没有去摘，“认识挺久的了。”
“我却没听说过你。”
“那是因为以前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没什么实际往来。”看玉灵风的神情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值得怀念的往事，连鼻子都皱了起来，“也就是最近一年半吧，来往才多了些。不过我们谈的最多的也是关于‘那种事儿’的。”
这次莫如雪倒是将话题岔开：“我和钦翊从小就认识……还从没见过她和谁拌嘴。你应该是第一个。”
“我的荣幸。”玉灵风哼了一声，突然紧走两步一转身拦到莫如雪面前，叉着腰问：“你这人，怎么不问问我‘那种事儿’究竟是什么事儿？”
玉灵风皱着眉，好像真的很不理解的样子，他弯着腰将脸凑近莫如雪，想看清他的表情。莫如雪见这张姣好的脸儿竟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言语，不由得轻笑：“那，你想我怎么问？”
这会轮到玉灵风发愣了。莫如雪也是个长相颇为好看的人，不过他的好看和自己的不一样。莫如雪的脸是典型的英气，眉宇间温和宽厚，星眉剑目透出的是点点温柔，但明显能让人想象到这人生气起来威严的样子。挺拔的腰背令人心安，所谓‘英姿勃发’说的就是这类人，声音又是低沉婉转的极为好听。玉灵风突然就有些唾弃自己女人般的长相，在这人面前，好像自己再漂亮都不顶什么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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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再转念一想，玉灵风又乐开了。
这边莫如雪还觉着他一下委屈一下开心的面部表情甚是有趣，玉灵风的手就已经覆上的他的胸膛，动作快的令莫如雪咋舌。
“恩……手感不错。”玉灵风将脸凑得更近，玉葱般的手指一寸寸抚摸着莫如雪的胸膛。手下传来的是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的触感，夹杂着一下下沉稳的心跳，咚、咚、咚……从手掌一下子传到玉灵风的脑海里。
莫如雪没有动，他看着眼前的人好像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抬起头来笑着看自己，那双眼睛含笑带水勾人的紧，莫如雪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都要随了他去，身上一阵紧绷，随即而来的便是某些地方难以言表的燥热。
别扭、不对劲，自己竟会对一个男人做出的动作产生如此大的反应。
若他为女子……
莫如雪皱紧了眉。
“恩……？”玉灵风又笑，轻巧的小舌舔过自己朱红的唇，留下点点水润。
莫如雪喉结轻动。他从没见过如此诱人的男子，更何况青天白日，他竟能将这一套诱惑人的动作做得如此熟练，莫如雪觉得自己想歪了，不过倒是真的好奇这人究竟是不是故意的，还是说……只是耍着自己玩？
见莫如雪半天没动静好像神游了一般，玉灵风自讨了个没趣儿。他讪讪的甩开手，背过身去。莫如雪听到他轻声的抱怨：“木头。”
莫如雪便笑。他知道对付这种人儿，按兵不动是最好的计策。他自个儿玩腻了，自然就不会再得寸进尺。
不过倒是把人惹毛了。莫如雪不会哄人，更不会哄男子，只得岔开话题：“你们收妖人，祖祖辈辈都是做这个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莫如雪觉得问过这个问题后玉灵风斜了他一眼。
“祖祖辈辈？恩……算是吧。”
有些敷衍的回答，看得出玉灵风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莫如雪便不再追问。
二人走过了一座座木桥，走到玉灵风开始觉得无聊了，他们便来到了后厢房前。这里不同于前院的建筑风格，十几间房并排列着，连廊很长，一直延伸到宅后门。这规划有些奇怪，若不是知道水庄的后门常人不敢靠近，住这儿还真有些会被山贼破门而入的不安全感。不过，不敢靠近的也仅仅是常人。玉灵风就着拂面而过的微风轻轻嗅了嗅，嘴角便带上了一抹了然的笑。
“这儿挺好。”他意有所指的对莫如雪笑笑，抛了个媚眼，便甩手冲最靠近后门的那间房走去，头也不回的说：“今晚要么别睡，要么睡死过去，反正别没事跑出来溜达，小心没命！”
最靠近后门的那间房是全后院最大的一间，玉灵风以前也来住过一两次，对这里红木的桌面儿鎏金的凳腿儿雕花的窗沿儿一见钟情，所以每次都老实不客气的问水钦翊要这间来住。水钦翊也乐得让他给这一直没人住的房间去去灰。不过要说玉灵风最喜欢的，还是这房里那张大到可以睡上三个成年人的大床。
以前他曾问过为啥这间房里的床最大，甚至都超过了一般家里的尺寸。水钦翊只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靠近后门的房必须最大，房里的东西必须最好，房里的床必须够宽敞。至于为什么……她一向懒得过问，真正的原因估计早就没人记得了。
玉灵风这几日在外寻莫如雪的踪迹，虽说他晃晃悠悠的不是很急，但终究是累了，只想着要赶紧扑在这软乎乎的床上打个滚。不过他现在只是保持着关门的动作没有动，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个浅浅的微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张铺着红绣牡丹的床。
房间门前是一张屏风，从缝隙里只能勉勉强强看到那床的一角，不过玉灵风敢肯定现在有东西霸占了那个本属于他的位置。
还好还好，那东西没有恶意，不然这大白天的在水庄打起来，水钦翊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主人还没来呢，客人就擅自进屋，这样不好吧？”玉灵风清了清嗓，朗声道。
那东西没什么反应，好像听他说话听得愣了一般。
“我不想在这儿惹事，不然以后你我都来不成了。”玉灵风缓缓挪动步子，试图绕过屏风令视野更开阔一些，“不，也许我会更惨。至于你嘛……道行这么浅，也不怕被这家的主人捉了去炖汤？”
呼的一下，那东西似乎突然站了起来，然后二话不说化作一团烟从窗户飞了出去。
“啧……逃得倒是挺快。”
玉灵风咂咂舌。他将碍眼的屏风折了推到一边，房里已经没有了侵入者的影子，倒是留下了星星点点的气味。玉灵风又嗅了嗅，这味道有些熟悉，至于在哪儿闻过嘛……他倒是记不清了。
有趣……有趣得紧啊！
这边莫如雪还觉着他一下委屈一下开心的面部表情甚是有趣，玉灵风的手就已经覆上的他的胸膛，动作快的令莫如雪咋舌。
“恩……手感不错。”玉灵风将脸凑得更近，玉葱般的手指一寸寸抚摸着莫如雪的胸膛。手下传来的是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的触感，夹杂着一下下沉稳的心跳，咚、咚、咚……从手掌一下子传到玉灵风的脑海里。
莫如雪没有动，他看着眼前的人好像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抬起头来笑着看自己，那双眼睛含笑带水勾人的紧，莫如雪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都要随了他去，身上一阵紧绷，随即而来的便是某些地方难以言表的燥热。
别扭、不对劲，自己竟会对一个男人做出的动作产生如此大的反应。
若他为女子……
莫如雪皱紧了眉。
“恩……？”玉灵风又笑，轻巧的小舌舔过自己朱红的唇，留下点点水润。
莫如雪喉结轻动。他从没见过如此诱人的男子，更何况青天白日，他竟能将这一套诱惑人的动作做得如此熟练，莫如雪觉得自己想歪了，不过倒是真的好奇这人究竟是不是故意的，还是说……只是耍着自己玩？
见莫如雪半天没动静好像神游了一般，玉灵风自讨了个没趣儿。他讪讪的甩开手，背过身去。莫如雪听到他轻声的抱怨：“木头。”
莫如雪便笑。他知道对付这种人儿，按兵不动是最好的计策。他自个儿玩腻了，自然就不会再得寸进尺。
不过倒是把人惹毛了。莫如雪不会哄人，更不会哄男子，只得岔开话题：“你们收妖人，祖祖辈辈都是做这个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莫如雪觉得问过这个问题后玉灵风斜了他一眼。
“祖祖辈辈？恩……算是吧。”
有些敷衍的回答，看得出玉灵风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莫如雪便不再追问。
二人走过了一座座木桥，走到玉灵风开始觉得无聊了，他们便来到了后厢房前。这里不同于前院的建筑风格，十几间房并排列着，连廊很长，一直延伸到宅后门。这规划有些奇怪，若不是知道水庄的后门常人不敢靠近，住这儿还真有些会被山贼破门而入的不安全感。不过，不敢靠近的也仅仅是常人。玉灵风就着拂面而过的微风轻轻嗅了嗅，嘴角便带上了一抹了然的笑。
“这儿挺好。”他意有所指的对莫如雪笑笑，抛了个媚眼，便甩手冲最靠近后门的那间房走去，头也不回的说：“今晚要么别睡，要么睡死过去，反正别没事跑出来溜达，小心没命！”
最靠近后门的那间房是全后院最大的一间，玉灵风以前也来住过一两次，对这里红木的桌面儿鎏金的凳腿儿雕花的窗沿儿一见钟情，所以每次都老实不客气的问水钦翊要这间来住。水钦翊也乐得让他给这一直没人住的房间去去灰。不过要说玉灵风最喜欢的，还是这房里那张大到可以睡上三个成年人的大床。
以前他曾问过为啥这间房里的床最大，甚至都超过了一般家里的尺寸。水钦翊只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靠近后门的房必须最大，房里的东西必须最好，房里的床必须够宽敞。至于为什么……她一向懒得过问，真正的原因估计早就没人记得了。
玉灵风这几日在外寻莫如雪的踪迹，虽说他晃晃悠悠的不是很急，但终究是累了，只想着要赶紧扑在这软乎乎的床上打个滚。不过他现在只是保持着关门的动作没有动，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个浅浅的微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张铺着红绣牡丹的床。
房间门前是一张屏风，从缝隙里只能勉勉强强看到那床的一角，不过玉灵风敢肯定现在有东西霸占了那个本属于他的位置。
还好还好，那东西没有恶意，不然这大白天的在水庄打起来，水钦翊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主人还没来呢，客人就擅自进屋，这样不好吧？”玉灵风清了清嗓，朗声道。
那东西没什么反应，好像听他说话听得愣了一般。
“我不想在这儿惹事，不然以后你我都来不成了。”玉灵风缓缓挪动步子，试图绕过屏风令视野更开阔一些，“不，也许我会更惨。至于你嘛……道行这么浅，也不怕被这家的主人捉了去炖汤？”
呼的一下，那东西似乎突然站了起来，然后二话不说化作一团烟从窗户飞了出去。
“啧……逃得倒是挺快。”
玉灵风咂咂舌。他将碍眼的屏风折了推到一边，房里已经没有了侵入者的影子，倒是留下了星星点点的气味。玉灵风又嗅了嗅，这味道有些熟悉，至于在哪儿闻过嘛……他倒是记不清了。
有趣……有趣得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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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齐家是都城有名的富商，祖祖辈辈走药材生意，开枝散叶五六家，其中数现任家主齐修昇权力最大。其独子齐寰头脑好用的很，近几年齐老爷子隐居幕后，他一手撑起了齐家的所有生意，拓宽了药材市场，将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道儿上风评颇高，实属难得之才。”
“这个我也略有耳闻。”莫如雪沉吟了一下，“之前路过几个患瘟|疫的村子，都说是齐家给他们免费的药汤才换回了全村人的命。齐家向来做事大方，又讲究礼数，这种事儿发生的很蹊跷。”
“你倒是哪都敢去。”玉灵风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指了指：“哝，那里就是齐寰的房间，那边是龙飞说过的祠堂。哎你小心站着，别掉下去。”
他伸出手拽了拽莫如雪的衣袖，愣是将人拽得靠近了自己的身子，才撇着嘴讪讪地松了手。
莫如雪失笑。月黑风高，现在他们二人正站在齐家的房顶，从最高的位置打量齐宅全貌。不得不说玉灵风傍晚来找他的时候莫如雪真真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这个男人很有胆量，齐家那么大的宅子必然有家丁把手，若被发现那当真是不利，转念又觉得玉灵风很有趣，水钦翊说不让他白天出去，他就选半夜这么诡异的时间，倒是听话得紧。不过他真的很想告诉玉灵风，自己轻功不差，偏个一步半步根本掉不下去的好吗？
也就这么靠近了一下，莫如雪感觉到玉灵风身上透出一股凉意。
阴风吹过，玉灵风显然是对这里的视角不满意，攀上他的肩催促着快些换另一个房顶看看。莫如雪没多想，由着他去了。认命般的背起人后还很难得的感叹了一句：
你一个不会轻功的，没事上房顶做什么？
事实证明玉灵风是一个做事必需要亲力亲为的人。一晚上的时间莫如雪带着他几乎将全齐宅的房顶都走遍了，他才满意的拍拍莫如雪宽阔的肩，示意可以回家了。莫如雪被他弄得没脾气，刚想将人放下来，就听玉灵风问：“干嘛要放我下来？”
那语气，明显是不高兴了。
莫如雪一头雾水：“已经可以不用走房顶了，下去走呗？”
“不要。”玉灵风在他背上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我还没飞够呢。”
……
莫如雪只得带着他“飞”回水庄，还没落地就看见水钦翊那调侃又隐忍的眼神，在夜色里显得朦朦胧胧的。莫如雪就知道这一向淡然的丫头在憋笑，他从没觉得自己有这般狼狈过。
再看看背上的人，分明是已经睡着了。
凌霄散人的教导一向严苛，导致莫如雪从不认为自己的功夫是可以随随便便用来开玩笑的。他也自认为轻功没有好的四平八稳的地步，许是那种飞跃的摇晃起到了类似摇篮的作用？他刚刚悲哀的发现自己在走的时候还刻意放缓了步子，就为了让背上的人趴的安稳些，没曾想这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该唾弃自己的奴性？还是感慨他的粗神经？
没办法，莫如雪只得送他回房。和水钦翊打过招呼后，他便往后院走去。要说这平日里清静的宅子在半夜真显得有些诡异，河边薄雾缭绕的，好似鬼影在翩翩起舞。走在木桥上吱吱嘎嘎的，有些摇晃。莫如雪记得下午时候和玉灵风一起走过这座桥，当时没有这么大的声响。
前方的雾愈来愈浓，后厢房房门前的灯火时隐时现，不一会没了踪影。倒是周围多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动物在靠近，但现在二人处在桥上，周围是河，就算有什么东西过来也应该踩着水。
可是，没有水声。
莫如雪警惕的站定，一手向后拖着玉灵风的身子，一手从腰间抽出了雪沁。雪沁原本环在他腰间，现在“叮铃”地一弹，映着模模糊糊的月光一闪，莫如雪就看到了，迷雾里河上那两个鬼气森森的影子。
长手长脚，有耳朵，带尾巴，那是……
“别看，别听。”
忽的，原本睡在他背上的玉灵风一下将他的眼睛盖住，脸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什么都别管，径直往前走，我给你指路。”
玉灵风轻声细语的话像一剂定心丸，莫如雪感觉眼前一亮，好像真能看见路一般，不过皮肤上冰凉的触感告诉他，玉灵风还捂着他的眼睛呢，他不可能看得见。
“快走啊！你想在这变成狐狸屎？”
第五章
“齐家是都城有名的富商，祖祖辈辈走药材生意，开枝散叶五六家，其中数现任家主齐修昇权力最大。其独子齐寰头脑好用的很，近几年齐老爷子隐居幕后，他一手撑起了齐家的所有生意，拓宽了药材市场，将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道儿上风评颇高，实属难得之才。”
“这个我也略有耳闻。”莫如雪沉吟了一下，“之前路过几个患瘟|疫的村子，都说是齐家给他们免费的药汤才换回了全村人的命。齐家向来做事大方，又讲究礼数，这种事儿发生的很蹊跷。”
“你倒是哪都敢去。”玉灵风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指了指：“哝，那里就是齐寰的房间，那边是龙飞说过的祠堂。哎你小心站着，别掉下去。”
他伸出手拽了拽莫如雪的衣袖，愣是将人拽得靠近了自己的身子，才撇着嘴讪讪地松了手。
莫如雪失笑。月黑风高，现在他们二人正站在齐家的房顶，从最高的位置打量齐宅全貌。不得不说玉灵风傍晚来找他的时候莫如雪真真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这个男人很有胆量，齐家那么大的宅子必然有家丁把手，若被发现那当真是不利，转念又觉得玉灵风很有趣，水钦翊说不让他白天出去，他就选半夜这么诡异的时间，倒是听话得紧。不过他真的很想告诉玉灵风，自己轻功不差，偏个一步半步根本掉不下去的好吗？
也就这么靠近了一下，莫如雪感觉到玉灵风身上透出一股凉意。
阴风吹过，玉灵风显然是对这里的视角不满意，攀上他的肩催促着快些换另一个房顶看看。莫如雪没多想，由着他去了。认命般的背起人后还很难得的感叹了一句：
你一个不会轻功的，没事上房顶做什么？
事实证明玉灵风是一个做事必需要亲力亲为的人。一晚上的时间莫如雪带着他几乎将全齐宅的房顶都走遍了，他才满意的拍拍莫如雪宽阔的肩，示意可以回家了。莫如雪被他弄得没脾气，刚想将人放下来，就听玉灵风问：“干嘛要放我下来？”
那语气，明显是不高兴了。
莫如雪一头雾水：“已经可以不用走房顶了，下去走呗？”
“不要。”玉灵风在他背上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我还没飞够呢。”
……
莫如雪只得带着他“飞”回水庄，还没落地就看见水钦翊那调侃又隐忍的眼神，在夜色里显得朦朦胧胧的。莫如雪就知道这一向淡然的丫头在憋笑，他从没觉得自己有这般狼狈过。
再看看背上的人，分明是已经睡着了。
凌霄散人的教导一向严苛，导致莫如雪从不认为自己的功夫是可以随随便便用来开玩笑的。他也自认为轻功没有好的四平八稳的地步，许是那种飞跃的摇晃起到了类似摇篮的作用？他刚刚悲哀的发现自己在走的时候还刻意放缓了步子，就为了让背上的人趴的安稳些，没曾想这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该唾弃自己的奴性？还是感慨他的粗神经？
没办法，莫如雪只得送他回房。和水钦翊打过招呼后，他便往后院走去。要说这平日里清静的宅子在半夜真显得有些诡异，河边薄雾缭绕的，好似鬼影在翩翩起舞。走在木桥上吱吱嘎嘎的，有些摇晃。莫如雪记得下午时候和玉灵风一起走过这座桥，当时没有这么大的声响。
前方的雾愈来愈浓，后厢房房门前的灯火时隐时现，不一会没了踪影。倒是周围多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动物在靠近，但现在二人处在桥上，周围是河，就算有什么东西过来也应该踩着水。
可是，没有水声。
莫如雪警惕的站定，一手向后拖着玉灵风的身子，一手从腰间抽出了雪沁。雪沁原本环在他腰间，现在“叮铃”地一弹，映着模模糊糊的月光一闪，莫如雪就看到了，迷雾里河上那两个鬼气森森的影子。
长手长脚，有耳朵，带尾巴，那是……
“别看，别听。”
忽的，原本睡在他背上的玉灵风一下将他的眼睛盖住，脸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什么都别管，径直往前走，我给你指路。”
玉灵风轻声细语的话像一剂定心丸，莫如雪感觉眼前一亮，好像真能看见路一般，不过皮肤上冰凉的触感告诉他，玉灵风还捂着他的眼睛呢，他不可能看得见。
“快走啊！你想在这变成狐狸屎？”
玉灵风不满的踢踢腿，又凑近了些低声催促。湿热的呼吸喷在莫如雪耳边，驱散了他身上不少的寒意，原本有些混沌的脑袋也霎时变得清醒起来。他不敢再耽搁，只能凭着眼前“看见”的路径直往前走。其间能听见周围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好像不是人语，更像是某种兽的低嚎。玉灵风不让他看，他便听话的没有去管。
不过周围的东西好像对他们没什么恶意，只是好奇的在一旁议论，时间长了就让人觉得头疼。玉灵风趴在他背上也没有下来自己走的意思，莫如雪没办法，只得一直将他背到他的房间内，直到关上房门耳边的嗡嗡声才渐渐消失。
“把门卡死，窗户也关紧，别漏一点缝隙。”
终于跳下来的玉灵风大手一挥，指示着莫如雪干活。莫如雪好脾气的去检查了门窗，确认都关牢后，便站在屋中间和玉灵风大眼瞪小眼。
玉灵风半靠在床上，一双桃花眼翻飞细细打量着这个人。
莫如雪身子骨很硬朗，刚才趴在他背上时都有些硌得慌。功夫也很好，玉灵风偷偷摸过他的骨，从小练武打的底子很牢，看得出是个有能耐的。不过脾气倒是好得让玉灵风咋舌。
“今个儿你跟我住吧，放你出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这话说完玉灵风自己都是一愣，随即皱眉埋怨起自己多管闲事。莫如雪也看着他，懒懒散散的模样，又是笑又是皱眉，不论哪个神情都好看的紧，再想到他刚才指路时那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
玉灵风一见他这傻愣愣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要走快走，我管你死活！”
“君子言，出言而不悔，你那后半句我权当是没听见。”
说着，莫如雪找了个凳子坐下，伸手挑亮了桌上的灯。玉灵风见状挑眉：“呦，胆子不小啊！”
“怎么？”莫如雪疑惑道。
玉灵风一挺身坐直了身子：“知道外面那些是什么吗？狐狸！就喜欢大半夜出来找活人吃。你这样算是给了他们‘过来吃’的信号。”
“不过嘛，”他又躺了下去，这回是直接踹了鞋子躺到了，“有我在就另当别论。”
“你和他们很熟？”莫如雪起身帮他把鞋子立到一边，坐在床头。玉灵风往里让了让。
“天下狐狸那么多，各族各种的都有，我哪会认识？闻气味应该是几只从后山上下来的小狐狸，没见过活人，好奇烧的敢跑这儿来耍，也不怕家主剥了他们的皮。”
后半句玉灵风是嘟哝出来的。莫如雪见他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便知这人是困极了。他犹豫了一下，这房里好像没有第二张床让他躺，便想着要不要在地上凑合一夜。
“想什么呢？这地儿这么大，睡下就好了。”
玉灵风又嘟哝出模模糊糊的一句，裹着被子往里蹭了蹭，真为他腾出了一片地方。这时候再推脱就是真矫情，莫如雪二话没说就躺上了床。只是歪头向一边看了看，玉灵风瘦瘦的身板将整个被子都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只留出一角。莫如雪没好意思跟一个困极的人抢。
桌上的灯渐渐灭了，阴风吹打着门窗发出咣咣的声响，莫如雪在睡着前最后的念头是，这一天经历的诡异之事太多，好像全凭着身边这人自己才会接受的这么容易。明早要问问他，到底用的什么法子？
还有，晚上睡觉不盖被子，真的很冷。
第二天玉灵风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刚伸了懒腰想出去溜达，就见莫如雪端了早点进来：“醒了？梳洗过后来吃点东西吧。钦翊说她已经吃过了。”
玉灵风身体力行的对莫如雪表达了鄙视之情——送了他两个大大的白眼。
“我看院里恢复正常了。”莫如雪将早点放下，看了看门外，一片阳光大好，“不像是闹过鬼的样子。”
“你不怕？”
昨晚二人都是和衣睡的，莫如雪倒还好，至少他起来的时候衣服没怎么乱，不过睡相差的玉灵风就不同了。现在他身上的衣服领口大开，衣带也松了一半，宽大的青衫半遮半掩在这人干净的身子上，隐隐露出白皙的皮肤和秀气的锁骨。莫如雪没避讳，仔细的看了一眼，便感叹这人简直是天生的妖艳，幸好没那些歪门邪道的想法，不然，天下必定大乱。
“怕什么。”看够了，莫如雪接上话茬，“不是有你在？”
玉灵风嘿嘿笑：“这话倒是好听。”
他大咧咧的半卧着，由着莫如雪打量。两人一个目光坦然，一个一脸坏笑，将刚刚走过来的一个小童闹红了脸。
“两位公子，庄主请你们过去。”
那小童耷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莫如雪和玉灵风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了疑问：刚刚不是才见过，怎么又过去？
“知道了。这就来。”
莫如雪应了，示意小童尽快离开。那小童却没有动，只是微微抬头看向玉灵风，只一眼便慌了神，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
莫如雪满心不解，玉灵风却淡然一笑：“这小家伙，还真不知死活。”
不过周围的东西好像对他们没什么恶意，只是好奇的在一旁议论，时间长了就让人觉得头疼。玉灵风趴在他背上也没有下来自己走的意思，莫如雪没办法，只得一直将他背到他的房间内，直到关上房门耳边的嗡嗡声才渐渐消失。
“把门卡死，窗户也关紧，别漏一点缝隙。”
终于跳下来的玉灵风大手一挥，指示着莫如雪干活。莫如雪好脾气的去检查了门窗，确认都关牢后，便站在屋中间和玉灵风大眼瞪小眼。
玉灵风半靠在床上，一双桃花眼翻飞细细打量着这个人。
莫如雪身子骨很硬朗，刚才趴在他背上时都有些硌得慌。功夫也很好，玉灵风偷偷摸过他的骨，从小练武打的底子很牢，看得出是个有能耐的。不过脾气倒是好得让玉灵风咋舌。
“今个儿你跟我住吧，放你出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这话说完玉灵风自己都是一愣，随即皱眉埋怨起自己多管闲事。莫如雪也看着他，懒懒散散的模样，又是笑又是皱眉，不论哪个神情都好看的紧，再想到他刚才指路时那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
玉灵风一见他这傻愣愣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要走快走，我管你死活！”
“君子言，出言而不悔，你那后半句我权当是没听见。”
说着，莫如雪找了个凳子坐下，伸手挑亮了桌上的灯。玉灵风见状挑眉：“呦，胆子不小啊！”
“怎么？”莫如雪疑惑道。
玉灵风一挺身坐直了身子：“知道外面那些是什么吗？狐狸！就喜欢大半夜出来找活人吃。你这样算是给了他们‘过来吃’的信号。”
“不过嘛，”他又躺了下去，这回是直接踹了鞋子躺到了，“有我在就另当别论。”
“你和他们很熟？”莫如雪起身帮他把鞋子立到一边，坐在床头。玉灵风往里让了让。
“天下狐狸那么多，各族各种的都有，我哪会认识？闻气味应该是几只从后山上下来的小狐狸，没见过活人，好奇烧的敢跑这儿来耍，也不怕家主剥了他们的皮。”
后半句玉灵风是嘟哝出来的。莫如雪见他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便知这人是困极了。他犹豫了一下，这房里好像没有第二张床让他躺，便想着要不要在地上凑合一夜。
“想什么呢？这地儿这么大，睡下就好了。”
玉灵风又嘟哝出模模糊糊的一句，裹着被子往里蹭了蹭，真为他腾出了一片地方。这时候再推脱就是真矫情，莫如雪二话没说就躺上了床。只是歪头向一边看了看，玉灵风瘦瘦的身板将整个被子都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只留出一角。莫如雪没好意思跟一个困极的人抢。
桌上的灯渐渐灭了，阴风吹打着门窗发出咣咣的声响，莫如雪在睡着前最后的念头是，这一天经历的诡异之事太多，好像全凭着身边这人自己才会接受的这么容易。明早要问问他，到底用的什么法子？
还有，晚上睡觉不盖被子，真的很冷。
第二天玉灵风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刚伸了懒腰想出去溜达，就见莫如雪端了早点进来：“醒了？梳洗过后来吃点东西吧。钦翊说她已经吃过了。”
玉灵风身体力行的对莫如雪表达了鄙视之情——送了他两个大大的白眼。
“我看院里恢复正常了。”莫如雪将早点放下，看了看门外，一片阳光大好，“不像是闹过鬼的样子。”
“你不怕？”
昨晚二人都是和衣睡的，莫如雪倒还好，至少他起来的时候衣服没怎么乱，不过睡相差的玉灵风就不同了。现在他身上的衣服领口大开，衣带也松了一半，宽大的青衫半遮半掩在这人干净的身子上，隐隐露出白皙的皮肤和秀气的锁骨。莫如雪没避讳，仔细的看了一眼，便感叹这人简直是天生的妖艳，幸好没那些歪门邪道的想法，不然，天下必定大乱。
“怕什么。”看够了，莫如雪接上话茬，“不是有你在？”
玉灵风嘿嘿笑：“这话倒是好听。”
他大咧咧的半卧着，由着莫如雪打量。两人一个目光坦然，一个一脸坏笑，将刚刚走过来的一个小童闹红了脸。
“两位公子，庄主请你们过去。”
那小童耷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莫如雪和玉灵风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了疑问：刚刚不是才见过，怎么又过去？
“知道了。这就来。”
莫如雪应了，示意小童尽快离开。那小童却没有动，只是微微抬头看向玉灵风，只一眼便慌了神，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
莫如雪满心不解，玉灵风却淡然一笑：“这小家伙，还真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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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等莫、玉二人用了早点来到内宅时，早已不见了那名小童的身影。
水钦翊坐在椅子上看书，见他们二人来了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没做过多的表情。玉灵风便率先挑了个椅子坐下，翘起腿问：“后院那个小孩，怎么一回事？”
水钦翊翻过一页：“跑腿我从来都是让老何去做，不会劳烦别人。你明知故问。”
站在一旁的老何笑着对玉灵风点了下头。
老何是水庄的大管家，是水钦翊在当家那年钦点的人选。大约有五十多岁的模样，但手脚利索，办事认真，深得水钦翊的信任。玉灵风在水庄出入几次，自然是认识他的。
对面莫如雪也坐下，这次他反应比较快：“那孩子不是庄里人？”
见水钦翊摇头，玉灵风就笑：“大白天的也能让狐妖在你庄里显形，也太大意了。”
“他们不敢闹什么幺蛾子。”
“这样好么？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莫如雪心善一些。
水钦翊忍不下去了，啪地一声将书阖上，狠狠瞪了玉灵风一眼：“这你问他！这家伙从以前就在狐族面前随意的很，这儿的东西都是他招来的！”
一边的当事人立即举手表示抗议：“胡说，前门上附的那个风驭童子就绝对不是我招的！”
“废话！那童子是我娘从风华山上求来的，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浪呢！”
“那也不能污蔑我啊！招狐狸喜欢又不是我的错！”
“咳咳。”莫如雪一声轻咳将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轻轻一笑：“我觉得，还蛮有趣的。”
两个冤家撇撇嘴，都泄了气。此时二人的想法难得的一致：
在这人面前吵架，真特么觉得丢人。
“先不管那孩子了，到时候他自己就会来找我。”玉灵风终于靠谱了一回，“先说说齐家的事儿吧。”
“昨晚我和莫大侠去看了一趟齐宅，结构和的一般大户人家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阴气过重，不太正常。”
莫如雪想到昨晚那一阵阵刺骨的阴风，不由得点头同意。
满意的撇了他一眼，玉灵风继续说：“不过据我观察，只有齐公子的房间阳气很足，和正常无异，甚至有可能还壮一些，倒是祠堂……有些古怪。那里的阴气不对劲。”
水钦翊将手上的书放在桌上：“妖气？”
玉灵风点头：“对，是有一种淡淡的妖气，而且好像还有两个。”
他看向莫如雪，道：“昨晚多亏了莫大侠轻功好，飞了好多地方，我才能发现那阴气下隐藏的端倪。”
莫如雪想到昨晚自己毫无察觉的带人摸了一遍妖，脸上的笑就多了一分尴尬。好么，原来昨晚在回水庄之前就已经撞过妖了，这感觉还真是不赖。在江湖上混迹这多年，他从不怕正面迎击敌手，也不怕有人在背后使绊，唯一畏惧的，就是自己已经暴露在别人的领地中，自己还毫无察觉。这畏惧是侠客的本能反应，因为只有过于强大的敌人才能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起来，昨晚他竟完全无知无觉……相比之下那几只完全不懂隐藏妖力的小狐狸简直不足挂齿。
玉灵风像是能看穿他的想法一般，勾起唇角笑笑：“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在？”
侠客的自尊让莫如雪本能的回了一句：“不是怕，是警惕。”
说完莫如雪就愣了。长这么大他似乎从没和被人吵过嘴，这么沉不住气还是第一次。抬眼就见对面的玉灵风那张努力憋笑的俊脸，都笑弯了眼睛。水钦翊一副了然的样子对他说：“看，他就是有随随便便就能把人逼急的本事。”
莫如雪点点头。他可算是知道一向淡然的水钦翊为何近日如此狂躁了。
“不过，两股妖气算怎么回事？”
水钦翊将话题拽了回来，玉灵风笑够了，拂手理了理长衫：“不知道。其中一股倒还好，是正常的邪气，另一股却弱很多，气也不是邪气，更像是坐灵童子的灵力。不过那么弱按理说应该已经被吞掉了，那邪气没理由放过它。
“它们气力相反，却能共存，只能说明那宅子里有东西在保着弱的。只可惜我几个月前没来，否则就能知道这两股气来的是谁先谁后了。若那灵气是后来的……难怪齐家会变成那样。”
莫如雪沉吟了一下：“莫非，齐家怀疑齐少夫人是邪物？”
“正确！”玉灵风颇为得意，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色，“齐家是大家，认识几个会妖术能通天眼的不足为奇，这种事儿只要在祠堂扫一圈就能辨别出来。龙飞对我说齐少夫人平日就待在祠堂，那这邪气从何而来……自然就见分晓了。”
“那他们就为了这种事儿将人赶出去跪着？太残忍了。”莫如雪皱眉，“有什么证据证明？”
玉灵风摇头：“没有。验妖一般都是用金钵照着，强迫它现真身，不过也只是对一般的小妖才有效。既然龙飞是一年前就认识少夫人的，那就说明这一年她都没露出马脚。一般的小妖怪可做不到这点。所以单凭表面看不出来，还得接触了才能知道。”
说着，他看向水钦翊：“给我写信，我要去齐家亲自看看。”
水钦翊没动。
玉灵风眨眨眼，脸上带上了一点点讨好的笑：“求你？”
水钦翊抬头，看了看门外的太阳。
讨好的笑加深了许多，玉灵风一扭头看向莫如雪：“莫大侠会保我没事的，对吧？”
莫如雪好笑的看着他，这人，身后如果有条尾巴，晃动的速度一定不会慢。他似乎都能想象到玉灵风吐舌头求他的样子，只是这种想法有点怪，他只能轻咳一声，郑重地点头。
玉灵风身后那条看不见的尾巴似乎都能翘到天上去。
“好。”水钦翊终于松了口，“不过不用写信了，昨日叫人送到你手里的帖子还在么？”
玉灵风从怀里将帖子掏出来。
“这上面有水庄的印和我的落款，比什么信件都好用。以后你就用这个。”
好歹是几年的交情，最近两人又拌嘴拌得不亦乐乎，水钦翊还是给了玉灵风一个最快捷的出名方式——当着全都城最大的酒楼里，所有酒客的面儿，将自己庄里上的帖子交到他手里。
水庄每年发出去的帖子不多，多是给宫里的，江湖上流传的少些，有印章的更少，而兼有庄主的亲笔落款的……玉灵风怀疑自己手上这个，是独一份儿。
“你待我倒是好。”玉灵风暧昧地冲水钦翊眨眨眼，不过后者却打定主意不想他，“那我就出门儿了，别太想我们哦~”
说着，他起身拉过莫如雪就大踏步往外走，临出门还回头给了水钦翊一个飞吻，看得周围的下人脸红心跳，当事人倒是淡定地回了他一个白眼。
玉灵风就这么拉着莫如雪的手出了庄，一直走到靠近西街的地方才将人拉到一条暗巷里。莫如雪好暇以整地看着眼前一脸坏笑的人儿，觉得甚是有趣。
方才走得快了，玉灵风稍微有些喘：“听着，齐家人看上去不是那么好对付，是软硬不吃的角儿，要想套话，要文斗不要武斗，你个傻大个儿别坏事啊！”
见莫如雪没回应，他又催促道：“听见没有？”
“方才我什么也没说，你就把我拽出来了，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听到这话，玉灵风没有想象中的窘迫，反而嘿嘿一笑：“得了，你堂堂莫大侠，若不是也想出来逛逛，就凭我这不会功夫的拳脚，能拉得动你？”
说着，他还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精细的手腕，拽过莫如雪的右手作比：“哝，差距很明显吧？”
莫如雪看着和自己右手紧贴的白皙手腕，说不出话来。
玉灵风皮肤触感不错，光滑细腻，就是有点冰凉，令莫如雪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着凉了。
接触只是一瞬间，下一瞬玉灵风就收回了手：“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千万别冲动。我来应付。”
“好。”莫如雪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瘦了一圈的男人，心说，我还真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花样。
今日少夫人没有在门口跪着，也不知是不是回宅里了。玉灵风大踏步上前砸门，将好好的雕花大门砸的咣咣响。随即里面便传出了小厮跑动的声音。
“什么人？”门缝里传出一声不清晰的询问。
玉灵风只报了两个字：“水庄。”
门被打开了，沉重的木门缓缓移动发出巨响，门后露出了两个小厮恭敬的脸。
玉灵风盯着门轴看了半晌：“说真的，你们该换门了。”
“这门是祖上留下的，少爷喜欢。”其中一个小厮略作解释，对玉灵风伸出一只手：“劳烦您给个信物，少爷最近不想见客，咱得提前去通报一声。”
玉灵风将帖子拍到小厮手上。
那小厮没动，转而盯着莫如雪：“这位公子的也要。”
玉灵风乐了：“怎么，水庄庄主亲笔写的的帖子，还承不下两个人？”
见那小厮一脸的不为所动，莫如雪拦下还想开口调侃的玉灵风，沉声道：“去和你家少爷说，莫家如雪拜上，但求一见。”
齐家的小厮是见过世面的，听过莫如雪的大名，上下打量他一眼便匆匆跑进去通报了，留一个不苟言笑的在这儿看着。
没多久，那小厮又跑了回来，这次他换成双手托着那帖子，毕恭毕敬地对二人说：“少爷吩咐不得怠慢，两位爷请随我来。”
莫玉二人对视一眼，玉灵风问：“且慢，今儿个你家少夫人在不在？”
“少夫人？”两个小厮一同抬头，眼里是掩不住的惊讶：“客人莫要说笑，我家少爷并未成亲，哪里来的少夫人？”
第六章
等莫、玉二人用了早点来到内宅时，早已不见了那名小童的身影。
水钦翊坐在椅子上看书，见他们二人来了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没做过多的表情。玉灵风便率先挑了个椅子坐下，翘起腿问：“后院那个小孩，怎么一回事？”
水钦翊翻过一页：“跑腿我从来都是让老何去做，不会劳烦别人。你明知故问。”
站在一旁的老何笑着对玉灵风点了下头。
老何是水庄的大管家，是水钦翊在当家那年钦点的人选。大约有五十多岁的模样，但手脚利索，办事认真，深得水钦翊的信任。玉灵风在水庄出入几次，自然是认识他的。
对面莫如雪也坐下，这次他反应比较快：“那孩子不是庄里人？”
见水钦翊摇头，玉灵风就笑：“大白天的也能让狐妖在你庄里显形，也太大意了。”
“他们不敢闹什么幺蛾子。”
“这样好么？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莫如雪心善一些。
水钦翊忍不下去了，啪地一声将书阖上，狠狠瞪了玉灵风一眼：“这你问他！这家伙从以前就在狐族面前随意的很，这儿的东西都是他招来的！”
一边的当事人立即举手表示抗议：“胡说，前门上附的那个风驭童子就绝对不是我招的！”
“废话！那童子是我娘从风华山上求来的，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浪呢！”
“那也不能污蔑我啊！招狐狸喜欢又不是我的错！”
“咳咳。”莫如雪一声轻咳将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轻轻一笑：“我觉得，还蛮有趣的。”
两个冤家撇撇嘴，都泄了气。此时二人的想法难得的一致：
在这人面前吵架，真特么觉得丢人。
“先不管那孩子了，到时候他自己就会来找我。”玉灵风终于靠谱了一回，“先说说齐家的事儿吧。”
“昨晚我和莫大侠去看了一趟齐宅，结构和的一般大户人家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阴气过重，不太正常。”
莫如雪想到昨晚那一阵阵刺骨的阴风，不由得点头同意。
满意的撇了他一眼，玉灵风继续说：“不过据我观察，只有齐公子的房间阳气很足，和正常无异，甚至有可能还壮一些，倒是祠堂……有些古怪。那里的阴气不对劲。”
水钦翊将手上的书放在桌上：“妖气？”
玉灵风点头：“对，是有一种淡淡的妖气，而且好像还有两个。”
他看向莫如雪，道：“昨晚多亏了莫大侠轻功好，飞了好多地方，我才能发现那阴气下隐藏的端倪。”
莫如雪想到昨晚自己毫无察觉的带人摸了一遍妖，脸上的笑就多了一分尴尬。好么，原来昨晚在回水庄之前就已经撞过妖了，这感觉还真是不赖。在江湖上混迹这多年，他从不怕正面迎击敌手，也不怕有人在背后使绊，唯一畏惧的，就是自己已经暴露在别人的领地中，自己还毫无察觉。这畏惧是侠客的本能反应，因为只有过于强大的敌人才能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起来，昨晚他竟完全无知无觉……相比之下那几只完全不懂隐藏妖力的小狐狸简直不足挂齿。
玉灵风像是能看穿他的想法一般，勾起唇角笑笑：“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在？”
侠客的自尊让莫如雪本能的回了一句：“不是怕，是警惕。”
说完莫如雪就愣了。长这么大他似乎从没和被人吵过嘴，这么沉不住气还是第一次。抬眼就见对面的玉灵风那张努力憋笑的俊脸，都笑弯了眼睛。水钦翊一副了然的样子对他说：“看，他就是有随随便便就能把人逼急的本事。”
莫如雪点点头。他可算是知道一向淡然的水钦翊为何近日如此狂躁了。
“不过，两股妖气算怎么回事？”
水钦翊将话题拽了回来，玉灵风笑够了，拂手理了理长衫：“不知道。其中一股倒还好，是正常的邪气，另一股却弱很多，气也不是邪气，更像是坐灵童子的灵力。不过那么弱按理说应该已经被吞掉了，那邪气没理由放过它。
“它们气力相反，却能共存，只能说明那宅子里有东西在保着弱的。只可惜我几个月前没来，否则就能知道这两股气来的是谁先谁后了。若那灵气是后来的……难怪齐家会变成那样。”
莫如雪沉吟了一下：“莫非，齐家怀疑齐少夫人是邪物？”
“正确！”玉灵风颇为得意，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色，“齐家是大家，认识几个会妖术能通天眼的不足为奇，这种事儿只要在祠堂扫一圈就能辨别出来。龙飞对我说齐少夫人平日就待在祠堂，那这邪气从何而来……自然就见分晓了。”
“那他们就为了这种事儿将人赶出去跪着？太残忍了。”莫如雪皱眉，“有什么证据证明？”
玉灵风摇头：“没有。验妖一般都是用金钵照着，强迫它现真身，不过也只是对一般的小妖才有效。既然龙飞是一年前就认识少夫人的，那就说明这一年她都没露出马脚。一般的小妖怪可做不到这点。所以单凭表面看不出来，还得接触了才能知道。”
说着，他看向水钦翊：“给我写信，我要去齐家亲自看看。”
水钦翊没动。
玉灵风眨眨眼，脸上带上了一点点讨好的笑：“求你？”
水钦翊抬头，看了看门外的太阳。
讨好的笑加深了许多，玉灵风一扭头看向莫如雪：“莫大侠会保我没事的，对吧？”
莫如雪好笑的看着他，这人，身后如果有条尾巴，晃动的速度一定不会慢。他似乎都能想象到玉灵风吐舌头求他的样子，只是这种想法有点怪，他只能轻咳一声，郑重地点头。
玉灵风身后那条看不见的尾巴似乎都能翘到天上去。
“好。”水钦翊终于松了口，“不过不用写信了，昨日叫人送到你手里的帖子还在么？”
玉灵风从怀里将帖子掏出来。
“这上面有水庄的印和我的落款，比什么信件都好用。以后你就用这个。”
好歹是几年的交情，最近两人又拌嘴拌得不亦乐乎，水钦翊还是给了玉灵风一个最快捷的出名方式——当着全都城最大的酒楼里，所有酒客的面儿，将自己庄里上的帖子交到他手里。
水庄每年发出去的帖子不多，多是给宫里的，江湖上流传的少些，有印章的更少，而兼有庄主的亲笔落款的……玉灵风怀疑自己手上这个，是独一份儿。
“你待我倒是好。”玉灵风暧昧地冲水钦翊眨眨眼，不过后者却打定主意不想他，“那我就出门儿了，别太想我们哦~”
说着，他起身拉过莫如雪就大踏步往外走，临出门还回头给了水钦翊一个飞吻，看得周围的下人脸红心跳，当事人倒是淡定地回了他一个白眼。
玉灵风就这么拉着莫如雪的手出了庄，一直走到靠近西街的地方才将人拉到一条暗巷里。莫如雪好暇以整地看着眼前一脸坏笑的人儿，觉得甚是有趣。
方才走得快了，玉灵风稍微有些喘：“听着，齐家人看上去不是那么好对付，是软硬不吃的角儿，要想套话，要文斗不要武斗，你个傻大个儿别坏事啊！”
见莫如雪没回应，他又催促道：“听见没有？”
“方才我什么也没说，你就把我拽出来了，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听到这话，玉灵风没有想象中的窘迫，反而嘿嘿一笑：“得了，你堂堂莫大侠，若不是也想出来逛逛，就凭我这不会功夫的拳脚，能拉得动你？”
说着，他还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精细的手腕，拽过莫如雪的右手作比：“哝，差距很明显吧？”
莫如雪看着和自己右手紧贴的白皙手腕，说不出话来。
玉灵风皮肤触感不错，光滑细腻，就是有点冰凉，令莫如雪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着凉了。
接触只是一瞬间，下一瞬玉灵风就收回了手：“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千万别冲动。我来应付。”
“好。”莫如雪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瘦了一圈的男人，心说，我还真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花样。
今日少夫人没有在门口跪着，也不知是不是回宅里了。玉灵风大踏步上前砸门，将好好的雕花大门砸的咣咣响。随即里面便传出了小厮跑动的声音。
“什么人？”门缝里传出一声不清晰的询问。
玉灵风只报了两个字：“水庄。”
门被打开了，沉重的木门缓缓移动发出巨响，门后露出了两个小厮恭敬的脸。
玉灵风盯着门轴看了半晌：“说真的，你们该换门了。”
“这门是祖上留下的，少爷喜欢。”其中一个小厮略作解释，对玉灵风伸出一只手：“劳烦您给个信物，少爷最近不想见客，咱得提前去通报一声。”
玉灵风将帖子拍到小厮手上。
那小厮没动，转而盯着莫如雪：“这位公子的也要。”
玉灵风乐了：“怎么，水庄庄主亲笔写的的帖子，还承不下两个人？”
见那小厮一脸的不为所动，莫如雪拦下还想开口调侃的玉灵风，沉声道：“去和你家少爷说，莫家如雪拜上，但求一见。”
齐家的小厮是见过世面的，听过莫如雪的大名，上下打量他一眼便匆匆跑进去通报了，留一个不苟言笑的在这儿看着。
没多久，那小厮又跑了回来，这次他换成双手托着那帖子，毕恭毕敬地对二人说：“少爷吩咐不得怠慢，两位爷请随我来。”
莫玉二人对视一眼，玉灵风问：“且慢，今儿个你家少夫人在不在？”
“少夫人？”两个小厮一同抬头，眼里是掩不住的惊讶：“客人莫要说笑，我家少爷并未成亲，哪里来的少夫人？”
第七章
小厮说完，便见原本风度翩翩的二人目瞪口呆，像傻了一般。
“没成亲？”玉灵风急了，“你说你家少爷没成亲？！”
“是啊，”那小厮有些奇怪地说道，“少爷说过，不到三十岁不提亲事。怎么，您二位竟是来给少爷说亲的？”
“不……没事，就是顺便问问。”这下玉灵风也不知怎么应对好了，“你带路吧。”
等几人走到小径，莫如雪趁着小厮不注意轻声对玉灵风说：“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去？”玉灵风皱眉，“但愿别是我想的那样子……如果真是那样，就遭了。”
齐寰今年二十有四，掌家已有三、四年，莫如雪听说当初换家主的时候，齐老爷子完全放手，齐寰单凭一人之力拿下全家系的信任，其手腕高明可见一斑。早时候他也听说齐公子气度不凡，有傲人之容貌，不过他将信将疑，毕竟传言只是传言，莫如雪自己也深受其害。但当他见到齐寰真人时，莫如雪不得不承认，那一向走向诡异的民间传言难得的靠谱了一回。
几人来到院子时，齐寰正在练剑。
莫如雪自己就是习武之人，自然懂得其中的门道。齐寰着一袭灰色长衫衣带飘飘，手上一柄青花宝剑挽出剑花，足尖点地轻腾回转，将那一套漂亮的动作固定在一臂之长的范围内，不超出分毫。莫如雪自学成以来从未赞叹过别人的剑术，这次却觉得，这齐寰齐公子的剑术很漂亮，虽不太实用，但足够好看。
齐寰收了剑，又是一套行云流水带花的动作，惹得玉灵风止不住看向莫如雪。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们习武之人，都这么花里胡哨的？
莫如雪看他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莫大侠，玉先生。”齐寰将宝剑交予下人，理了理自己微微凌乱的衣领，“幸会。”
莫如雪点头，玉灵风倒是拱手做了一揖：“玉灵风见过齐公子。”
“先生不必多礼，水庄主已经同我打过招呼了。只是没来得及通知下人，如有冒犯还请您见谅。”
齐寰说话沉稳，夹带了一丝不卑不亢的气势。他转向莫如雪：“早就听闻莫大侠不仅剑术高明，长得更是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彼此彼此。”莫如雪微笑，“敢问齐公子这剑法，师从何处？”
齐寰从腰间摘下一枚玉牌，递了上去：“家师乃南方云游剑客一名，师门姓泓，在下以前南下的时候随师父修习过两年。”
“怪不得。”莫如雪接过玉牌一瞧，有些惊讶，“莫非是云游客泓翼泓先生？这刻鹰翼的牌子可不多见。”
齐寰也有些惊讶：“正是。怎么，莫大侠知道家师的名号？”
“以前跟着师父隐居的时候曾见过一面，到现在也有十年左右了。”
齐寰笑：“那还真是巧。”
玉灵风在一边听得没趣，便上前打断：“好了好了，认祖归宗的事儿放一边，齐公子，敢问府上可有一位叫晴儿的姑娘？”
对上齐寰疑惑的目光，莫如雪微笑着替他解释道：“这家伙说话就是这样子，齐公子别介意。”
“无事，爽快一点是好事。”齐寰背起手，“只是不知二位找这位‘晴儿’姑娘有何事？”
还没等莫如雪解释，玉灵风就笑眯眯的凑上来说：“以前见过一面，晴儿姑娘聪明伶俐替我们解了围，我们一直在寻她想好好道个谢。近日听说她和贵府有点关系，就想着来问问看。”
这故事算是李代桃僵，将龙飞他们救晴儿的事儿倒了个个儿说出来。许是他态度诚恳，又有水庄的莫如雪的名号压着，齐寰不疑有他。只见他叹口气，慢慢道：“实不相瞒，我府上确有一位‘晴儿’姑娘。”
“不过她并不聪明伶俐，我那妹妹，其实迟钝得很。”
玉灵风翻了翻眼皮：“妹妹？”
“恩。”齐寰大大方方地回答，“如果没错，两位口中的‘晴儿’姑娘，就是舍妹，齐晴。”
玉灵风眼珠转了又转，最终定格在齐寰身后某一点处：“敢问令妹可曾有过婚约？”
这话唐突得很，就连莫如雪都掩不住脸上的尴尬。齐寰微微皱眉：“不曾。”
“啊，齐公子不要介意，在下是有些心急了。想当初令妹救我二人于水火，在下……对她一见倾心，所以才急着寻她，也是……”
说着，玉灵风便红了脸。
齐寰心中的不适解开，权当是玉灵风年轻气盛不懂收敛，看他眼神便多了一份了然和探究。莫如雪则是一直在绷着脸，不管玉灵风说什么都是一副赞同的神态，心中却暗自惊叹，这人说谎不打草稿，臭不要脸居然装得这么像，实属难得之才！
臭不要脸的这个正低着头，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看得齐寰乐了：“难得玉公子有这份心。不过今儿个不凑巧，舍妹出门玩去了，要等上几个时辰才能回来，要不，二位在这儿等上一等？”
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正巧，难得碰上莫大侠，不知是否有空同在下切磋一番？”
小厮说完，便见原本风度翩翩的二人目瞪口呆，像傻了一般。
“没成亲？”玉灵风急了，“你说你家少爷没成亲？！”
“是啊，”那小厮有些奇怪地说道，“少爷说过，不到三十岁不提亲事。怎么，您二位竟是来给少爷说亲的？”
“不……没事，就是顺便问问。”这下玉灵风也不知怎么应对好了，“你带路吧。”
等几人走到小径，莫如雪趁着小厮不注意轻声对玉灵风说：“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去？”玉灵风皱眉，“但愿别是我想的那样子……如果真是那样，就遭了。”
齐寰今年二十有四，掌家已有三、四年，莫如雪听说当初换家主的时候，齐老爷子完全放手，齐寰单凭一人之力拿下全家系的信任，其手腕高明可见一斑。早时候他也听说齐公子气度不凡，有傲人之容貌，不过他将信将疑，毕竟传言只是传言，莫如雪自己也深受其害。但当他见到齐寰真人时，莫如雪不得不承认，那一向走向诡异的民间传言难得的靠谱了一回。
几人来到院子时，齐寰正在练剑。
莫如雪自己就是习武之人，自然懂得其中的门道。齐寰着一袭灰色长衫衣带飘飘，手上一柄青花宝剑挽出剑花，足尖点地轻腾回转，将那一套漂亮的动作固定在一臂之长的范围内，不超出分毫。莫如雪自学成以来从未赞叹过别人的剑术，这次却觉得，这齐寰齐公子的剑术很漂亮，虽不太实用，但足够好看。
齐寰收了剑，又是一套行云流水带花的动作，惹得玉灵风止不住看向莫如雪。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们习武之人，都这么花里胡哨的？
莫如雪看他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莫大侠，玉先生。”齐寰将宝剑交予下人，理了理自己微微凌乱的衣领，“幸会。”
莫如雪点头，玉灵风倒是拱手做了一揖：“玉灵风见过齐公子。”
“先生不必多礼，水庄主已经同我打过招呼了。只是没来得及通知下人，如有冒犯还请您见谅。”
齐寰说话沉稳，夹带了一丝不卑不亢的气势。他转向莫如雪：“早就听闻莫大侠不仅剑术高明，长得更是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彼此彼此。”莫如雪微笑，“敢问齐公子这剑法，师从何处？”
齐寰从腰间摘下一枚玉牌，递了上去：“家师乃南方云游剑客一名，师门姓泓，在下以前南下的时候随师父修习过两年。”
“怪不得。”莫如雪接过玉牌一瞧，有些惊讶，“莫非是云游客泓翼泓先生？这刻鹰翼的牌子可不多见。”
齐寰也有些惊讶：“正是。怎么，莫大侠知道家师的名号？”
“以前跟着师父隐居的时候曾见过一面，到现在也有十年左右了。”
齐寰笑：“那还真是巧。”
玉灵风在一边听得没趣，便上前打断：“好了好了，认祖归宗的事儿放一边，齐公子，敢问府上可有一位叫晴儿的姑娘？”
对上齐寰疑惑的目光，莫如雪微笑着替他解释道：“这家伙说话就是这样子，齐公子别介意。”
“无事，爽快一点是好事。”齐寰背起手，“只是不知二位找这位‘晴儿’姑娘有何事？”
还没等莫如雪解释，玉灵风就笑眯眯的凑上来说：“以前见过一面，晴儿姑娘聪明伶俐替我们解了围，我们一直在寻她想好好道个谢。近日听说她和贵府有点关系，就想着来问问看。”
这故事算是李代桃僵，将龙飞他们救晴儿的事儿倒了个个儿说出来。许是他态度诚恳，又有水庄的莫如雪的名号压着，齐寰不疑有他。只见他叹口气，慢慢道：“实不相瞒，我府上确有一位‘晴儿’姑娘。”
“不过她并不聪明伶俐，我那妹妹，其实迟钝得很。”
玉灵风翻了翻眼皮：“妹妹？”
“恩。”齐寰大大方方地回答，“如果没错，两位口中的‘晴儿’姑娘，就是舍妹，齐晴。”
玉灵风眼珠转了又转，最终定格在齐寰身后某一点处：“敢问令妹可曾有过婚约？”
这话唐突得很，就连莫如雪都掩不住脸上的尴尬。齐寰微微皱眉：“不曾。”
“啊，齐公子不要介意，在下是有些心急了。想当初令妹救我二人于水火，在下……对她一见倾心，所以才急着寻她，也是……”
说着，玉灵风便红了脸。
齐寰心中的不适解开，权当是玉灵风年轻气盛不懂收敛，看他眼神便多了一份了然和探究。莫如雪则是一直在绷着脸，不管玉灵风说什么都是一副赞同的神态，心中却暗自惊叹，这人说谎不打草稿，臭不要脸居然装得这么像，实属难得之才！
臭不要脸的这个正低着头，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看得齐寰乐了：“难得玉公子有这份心。不过今儿个不凑巧，舍妹出门玩去了，要等上几个时辰才能回来，要不，二位在这儿等上一等？”
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正巧，难得碰上莫大侠，不知是否有空同在下切磋一番？”
莫如雪自然不会拒绝。二人就在宽阔的院内比试开来。许是见到了传说中天下第二的剑客，齐寰表现得很兴奋，就算自己比试输了也笑得很开心，使原本就俊俏的脸更显得年轻开朗。玉灵风不懂这些，只是坐在石凳上东张西望。旁人看着都觉得是相思心切，也未感到有何不妥。
直到正午，太阳都挂上头顶了，齐晴还没回来。
齐寰无奈，责备自家妹妹太过贪玩，想留二人在家中用饭。莫如雪接收到玉灵风隐晦的眼神，直推脱说今天还有其他事，既然已经知道晴儿姑娘就在贵府，以后再拜访亦不迟。众人看向玉灵风，就见他摆出遗憾的表情，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委屈。齐寰过意不去，一再承诺明日一定让齐晴呆在府中等候二人到来。这样，二人又和齐寰相互恭维了几句，方才离开了齐府。
等齐府的大门又吱吱嘎嘎的关上，玉灵风才长出一口气：“真难得，这做哥哥的，就这么想把自己妹妹嫁出去？方才他看我那眼神，好像巴不得直接把我拽过去做上门女婿一样。”
莫如雪笑着看他：“说不定是因为你长得俊。”
“得了，我这顶多是漂亮，要说俊，你不比我强多了？这齐公子的眼神一定是有毛病。”玉灵风愤愤地拔脚往西街里面走。莫如雪拽他：“去哪儿？”
玉灵风回眸微微一笑：“请你，喝花酒。”
都城的花街一向是男人们向往的天堂。整整一趟街连着西街的街尾，几十家红砖的楼院，二楼的每一户窗外都挂着亮或不亮的红灯笼，进进出出的都是有脸有腕儿的角儿，以及满身香气的柳腰艳女。刚走到街口就能闻到扑面而来的胭脂气，莫如雪在一瞬间有种想要调头便走的冲动。
玉灵风倒是没什么感觉，揣着手吊儿郎当的看着他，笑着调侃：“怎么了莫大侠？鼻子不舒服？”
“咱能换个地方说话么？”纵使再强大，莫如雪也实在是忍受不住这要人命的刺激，“我从小嗅觉就比别人灵敏许多，从以前……就对这地方绕着走的。”
见他真的很难受的样子，玉灵风收了玩笑的心。他拂开莫如雪的手，用自己的手指在他挺拔的鼻梁上点了点：“……确实有些人会出现这种情况，你算是幸运的。”
他将手一翻，又在莫如雪唇上迅速的一抹，一股清凉之感从皮肤渗透到莫如雪的大脑里。
瞬间清醒。
莫如雪惊讶的抬头，正撞上玉灵风得意的目光。
“……昨晚你也是这么做的。”莫如雪定了定神，“挺神的。”
“你应该庆幸我还有点真本事，否则就凭你还想管齐家这档子事儿？悬。”
看着玉灵风嘚嘚瑟瑟的背影，莫如雪心笑：就你这什么功夫都不会的，空有一身妖术不也没用么？
之前玉灵风和龙飞又见过一次面，龙飞说最近齐寰流连的青楼正是花街里最大的那一间，名叫鈭瑢楼，楼里又分四阁，其中当属浣花阁名气最旺。不过齐寰和其他的公子哥可不一样，他去的，是那最没名气，也最冷清的一阁——落鸢阁。
现在莫、玉二人就坐在落鸢阁顶层最好的雅间里，这阁不知是不是人气不旺的原因，里面的丫鬟虽然亲和有礼，却不像其他阁的一样往客人身上扑，只是在上完茶酒以后喏了一声，拂袖而去，临走了还不忘带上门，倒是给了二人说话的空间。
玉灵风抢在莫如雪之前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茶：“这儿倒是清静。”
落鸢阁里确实是安静。隔着窗户能远远的听见其他阁里客人的吆喝、老鸨的笑骂、女人娇滴滴的嬉笑和撒娇，传到这个阁里就变成了遥远而混沌的回响，加上二人位于顶层，自然听得更不真切，好像自己所处的和阁外喧闹的不是一个世界。
玉灵风看了看桌儿上粉嫩粉嫩的流苏，又摇了摇手里桃花形的小杯子，轻哼一声：“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终究是青楼。”
“你不喜欢？”莫如雪见他霸占着茶壶不放，也不恼，兀自取杯斟了一杯酒。
“哪儿能啊，我可没资格嫌弃人家。”
不知是不是错觉，莫如雪总觉得在说这话的时候，玉灵风眼里满满的都是戏谑。
直到正午，太阳都挂上头顶了，齐晴还没回来。
齐寰无奈，责备自家妹妹太过贪玩，想留二人在家中用饭。莫如雪接收到玉灵风隐晦的眼神，直推脱说今天还有其他事，既然已经知道晴儿姑娘就在贵府，以后再拜访亦不迟。众人看向玉灵风，就见他摆出遗憾的表情，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委屈。齐寰过意不去，一再承诺明日一定让齐晴呆在府中等候二人到来。这样，二人又和齐寰相互恭维了几句，方才离开了齐府。
等齐府的大门又吱吱嘎嘎的关上，玉灵风才长出一口气：“真难得，这做哥哥的，就这么想把自己妹妹嫁出去？方才他看我那眼神，好像巴不得直接把我拽过去做上门女婿一样。”
莫如雪笑着看他：“说不定是因为你长得俊。”
“得了，我这顶多是漂亮，要说俊，你不比我强多了？这齐公子的眼神一定是有毛病。”玉灵风愤愤地拔脚往西街里面走。莫如雪拽他：“去哪儿？”
玉灵风回眸微微一笑：“请你，喝花酒。”
都城的花街一向是男人们向往的天堂。整整一趟街连着西街的街尾，几十家红砖的楼院，二楼的每一户窗外都挂着亮或不亮的红灯笼，进进出出的都是有脸有腕儿的角儿，以及满身香气的柳腰艳女。刚走到街口就能闻到扑面而来的胭脂气，莫如雪在一瞬间有种想要调头便走的冲动。
玉灵风倒是没什么感觉，揣着手吊儿郎当的看着他，笑着调侃：“怎么了莫大侠？鼻子不舒服？”
“咱能换个地方说话么？”纵使再强大，莫如雪也实在是忍受不住这要人命的刺激，“我从小嗅觉就比别人灵敏许多，从以前……就对这地方绕着走的。”
见他真的很难受的样子，玉灵风收了玩笑的心。他拂开莫如雪的手，用自己的手指在他挺拔的鼻梁上点了点：“……确实有些人会出现这种情况，你算是幸运的。”
他将手一翻，又在莫如雪唇上迅速的一抹，一股清凉之感从皮肤渗透到莫如雪的大脑里。
瞬间清醒。
莫如雪惊讶的抬头，正撞上玉灵风得意的目光。
“……昨晚你也是这么做的。”莫如雪定了定神，“挺神的。”
“你应该庆幸我还有点真本事，否则就凭你还想管齐家这档子事儿？悬。”
看着玉灵风嘚嘚瑟瑟的背影，莫如雪心笑：就你这什么功夫都不会的，空有一身妖术不也没用么？
之前玉灵风和龙飞又见过一次面，龙飞说最近齐寰流连的青楼正是花街里最大的那一间，名叫鈭瑢楼，楼里又分四阁，其中当属浣花阁名气最旺。不过齐寰和其他的公子哥可不一样，他去的，是那最没名气，也最冷清的一阁——落鸢阁。
现在莫、玉二人就坐在落鸢阁顶层最好的雅间里，这阁不知是不是人气不旺的原因，里面的丫鬟虽然亲和有礼，却不像其他阁的一样往客人身上扑，只是在上完茶酒以后喏了一声，拂袖而去，临走了还不忘带上门，倒是给了二人说话的空间。
玉灵风抢在莫如雪之前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茶：“这儿倒是清静。”
落鸢阁里确实是安静。隔着窗户能远远的听见其他阁里客人的吆喝、老鸨的笑骂、女人娇滴滴的嬉笑和撒娇，传到这个阁里就变成了遥远而混沌的回响，加上二人位于顶层，自然听得更不真切，好像自己所处的和阁外喧闹的不是一个世界。
玉灵风看了看桌儿上粉嫩粉嫩的流苏，又摇了摇手里桃花形的小杯子，轻哼一声：“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终究是青楼。”
“你不喜欢？”莫如雪见他霸占着茶壶不放，也不恼，兀自取杯斟了一杯酒。
“哪儿能啊，我可没资格嫌弃人家。”
不知是不是错觉，莫如雪总觉得在说这话的时候，玉灵风眼里满满的都是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