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镜花水月终成缘by石头小城(古风,冷漠攻,替身受)

萧皓轩在夏晨欢的身上寻找他人的影子,夏晨欢在萧皓轩的身上倾覆他人的爱恋。
镜中花,水中月。
疑是阴差阳错,谁曾想一诺千金,此情悠悠竟为何?
镜花水月终成缘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10-19 19:2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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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10-19 19:39:00 +0800 CST  
•第一章
天边的朝霞漫延开来,照亮宏大的燕京城,唤醒了城中的商贩农夫,伴随着吵闹的人声,大燕国的帝都缓缓醒来,展示其生机勃勃的一面。
城中央四面高墙红瓦笔直矗立,侍卫驻守,彰显着皇宫的肃穆不可侵犯。其中央的崇德殿琉璃绿瓦,金柱龙雕,庄严大气,殿内群臣林立,均恭谨噤声,待宫内金钟一响,行礼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响在殿中回荡,竟是有些震耳欲聋,让人不得不生出敬畏之心。
萧楚屹大步走上金漆雕龙的宝座,摆袖而坐,龙椅上的人星眸剑眉,高额挺鼻,一双凤眼微眯,散发出逼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果真是君临天下的霸主。
“众爱卿平身,上奏吧。”
萧楚屹开口,微微颔首,殿中之人才都直起了身子,依次上前禀奏。
要说众臣个个是人中龙凤,自有气节,可是谁也无法否认队伍顶端的男子是最耀眼的。身高八尺,修长精壮,配上华美的朝服,连背影都让人移不开眼。
男子静默地看着龙椅上的皇帝,不卑不亢,有着丝毫不弱于萧楚屹的气场。明眸薄唇,面容与萧楚屹有五分相似,只是多了些冷漠凌烈,少分从容戏谑,却也是英俊帅气,毫不比他的父皇逊色。
这人便是萧皓轩,皇帝萧楚屹的长子,大燕国的宣王。
萧皓轩默默听着众臣禀奏,心里犹如明镜一般。边境巡防,工事进展,官吏考察……这些自己都已提前知晓,只是了然的挑了挑眉。
父皇拨了三分的政事与自己督办,加之手上文理阁的消息,萧皓轩在朝堂上耳聪目明,竟没有什么瞒得过他,难得住他的。
萧楚屹一面看折子一面听奏报,瞄了底下的皇长子一眼,满意的勾起嘴角。这个儿子向来让他骄傲放心,总一幅雷打不动的样子,倒比自己还显得沉静。想起昨天接到的国书,萧楚屹笑的更深了,这回能见到皓轩变脸了吗?

早朝在邻近一个时辰的时候结束了,群臣恭送皇帝离殿,萧楚屹起身,看了萧皓轩一眼。
“皓轩,随我去御书房。”
“是,父皇。”萧皓轩这才直起身跟在萧楚屹后面。
萧楚屹进了御书房明显随意多了,眼神也柔了几分,坐到茶桌旁,示意身后的人坐下,萧皓轩颔首坐到了皇帝的对面,等着他发话。
萧楚屹抿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说,“昨天大夏国的使者呈上了带回的国书,夏国同意了我们的边际贸易协定,也愿意与大燕继续交好。”
萧皓轩点点头,夏国自古是大燕的左邻,两国战战合合,关系时好时坏。直到萧楚屹登上帝位,大燕国定民安,工农商贸蓬勃发展,领土也一扩千里,周边国家纷纷与之交好,夏国这才安静了下来。
这国书的内容萧皓轩早就料到了,他看向萧楚屹,等着男人的后话,皇帝该不是只要与他通报信件吧。
萧楚屹指尖轻敲木桌,语气里是少有的无奈,“夏王想要与皇室联姻,” 说完转头看向萧皓轩。
萧皓轩轻轻皱眉,却立马松开,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皇帝短短的一句话,萧皓轩却是听懂了。
夏国想要联姻,一是想要看看大燕交好的诚意,二是想在宫廷培植眼线势力,这是贸易的条件,无论如何是不好拒绝的。父皇特意把他叫到御书房,而不是在早朝与王公贵族商议,说明大夏求的是嫡亲的皇子公主。自己之下的皇子公主尚不满十岁,娶不了,更嫁不了,那……
萧皓轩点点头,沉声道,“请父皇即日就派遣使者前去求亲吧,宣王妃的名分夏国该满意了。”
萧楚屹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对面的人还是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刚为自己定下了终身大事。
萧楚屹话里带了分调侃,“你也不问问是公主,还是皇子,叫什么名字,长的好不好看?”
萧皓轩面不改色,“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燕夏两国的联姻,是可保国境安稳的协定。”
萧楚屹在心底稍稍感叹,皓轩果然是自己的儿子,像极了二十岁的自己,婚姻当作交易,心里装不下任何人,若不是他遇上了顾遥,大概永远都想不到自己也会有痴情的一天。
想到自家皇后,萧楚屹的眼神瞬时便放柔了,嘴角微微上扬,萧皓轩看着父皇的变化,眸色暗了几分,避开眼神直视。
萧楚屹叹口气,“顾遥知道你没有喜欢的人,他也从来不逼你成亲,一直等着你选定了人,就立马上门给你提亲。”
萧皓轩听罢也露出个淡淡的笑容,只是一瞬即逝,“我知道,顾遥从不强加于我,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父皇遇到顾遥的。我并不排斥指婚,对我来说这个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是利益最大化的交易,萧皓轩把这句留在了心里。
萧楚屹不笑了,神色认真,“我本不是要你立即同意,只是这次联姻确实难以推脱。”
萧皓轩点点头,利益轻重他自然知晓。
“对方是夏国皇后嫡亲的双儿,夏晨瑜,身份配你倒也不差,听说长的十分貌美,又精通古史乐理,温柔体贴,我原想让你看过画像再考虑考虑。”说到最后萧楚屹也觉得自己好笑,话语间竟像媒婆一般。
萧皓轩倒是无所谓的摇摇头,“父皇下旨吧,这门亲事我同意了,不用再考虑。”
萧楚屹看了他半晌,一颔首,“好吧,左右两个月婚期就能定下来,到时自会让礼部好好操持,不用你费心。”
萧皓轩起身行礼谢恩,云淡风轻的模样,“谢父皇恩典。”
“嗯,你去未央宫看看顾遥吧,也好久未去请安了。” 萧楚屹挥挥手,便让人退下了。

萧皓轩来到未央宫的时候,正巧碰到顾遥在教四皇子五公主念书。
那人并未着皇后的仪服,一袭青衣更衬的他肌白若雪,精致的眉眼微微皱起,似乎是不满意小调皮们的抄写,各敲了两个脑袋瓜一下,无奈的笑了。
萧皓轩眼光流转,竟移不开眼,岁月似乎忘记了顾遥,这个人还是一如他初见的时候,美的不似凡间之人。
萧皓源和萧皓珺瘪了嘴,同时伸出手摸摸头,委屈的表情如出一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龙凤胎。两个机灵鬼一抬头就看见萧皓轩站在殿外,圆溜溜的眼睛一亮,丢下毛笔,跳下椅子,迈着小短腿就朝萧皓轩奔过来,“皓轩哥哥,皓轩哥哥……!”
萧皓轩微微弯了凤眼,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怕是冰山融化也就如此了。抱起撞了满怀的宝宝们,一手一个走进内殿。
“皓轩哥哥你好久没来看我们了,我可想你了。”萧皓珺蹭蹭萧皓轩,笑的灿烂。
“皓轩哥哥要上朝很忙的。”萧皓源鄙视的看自家妹妹一眼,虽然他也很想皓轩哥哥,可要他这么撒娇是不可能的。
顾遥走过来装做生气的把两个小家伙放到地上,“别以为皓轩来了就可以不写字,去书房把字练完了再出来玩。”
皓源和皓珺委屈的眨眨眼,娘亲虽然平时很温柔,但是从来都说一不二,父皇都要听话的!哎,两人只好苦大仇深的一步三回头,朝萧皓轩挥手,进书房练字了。
萧皓轩敛了笑意,跟着顾遥到桌边坐下,他知道这人有意支开宝宝,定是要问他婚事。
果不其然,顾遥带了抹笑,有些小心的开口,“你父皇同你说过了吗?大夏国要求联姻的事。”
萧皓轩点点头,“嗯,我已经同意了,父皇即刻会遣使去求亲的。”
顾遥一愣,没了笑意,不赞同的皱起眉头,“成亲怎可仓促,我明白你在国事上的考量,但毕竟是要朝夕相处的人,名义上的王妃,先见一见再……”
“没必要,”萧皓轩打断顾遥,“你知道我并没有中意的人,今年也已弱冠了,该纳妃了。”
顾遥叹口去,萧皓轩确实早该成亲了,二十岁在古代应该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顾遥总想着恋爱自由,不愿强塞给他,倒是落得个为母不慈的名声,自己是皓轩名义上的母后,孩子的婚事不放在心上,可不是不尽责吗?顾遥想着就笑出声来,惹的皓轩也疑惑的看他。
“我知道,可是好歹给你指个熟识的,也……”
萧皓轩接到,“都说夏晨瑜貌美无比,又知书达礼,温柔贤惠,身为一国的嫡子配我也不差。你哪还能找到更好的?” 萧皓轩没说自己根本不在乎夏晨瑜什么样,他只不过当完成交易。这招对他父皇管用,对顾遥可不行。
顾遥撇撇嘴,皓轩性子倔得很,决做了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顾遥不说话,可还是护犊心切,那消息十万八千里传过来,鬼才知道是温柔还是跋扈!
萧皓轩怎么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终于笑了笑,打趣道,“好了,你赶快把聘礼准备好,娶进门就知道漂不漂亮了。”
顾遥翻了一个白眼,刚想反驳,两个小家伙就一前一后的冲出来了,还边叫着,
“娘亲,我们写完了!”
“皓轩哥哥,你陪我们去看马吧!”
“嗯嗯!找思楚和念屹哥哥一起去!”
萧皓轩站起来,朝顾遥点点头。后者无奈的挥挥手,他这才抱起皓源和皓珺出了门。
顾遥不安地看着远去的背影,罢了,皓轩已不是当年需要自己保护的孩子了,说不定娶个王妃那宣王府也不再冷清了。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10-19 20:24:00 +0800 CST  
•第二章
夏晨欢避开殿前进进出出的宫女,走到桌后坐下,把刚刚清点好的嫁妆勾选。
“明珠十斛,玉镯十对,龙凤佩五双……” 当真是夏王嫡亲的双儿出嫁,拉嫁妆的车怕是能绵延好几里。
可是,夏晨欢抬头看向坐在殿中的准新娘,浓眉大眼,明眸皓齿,肤白若雪,明明美丽非常,却咬唇生着闷气,皱眉冷眼旁观忙绿的宫人,好像恨不得他们全都消失不见。
夏晨欢眨眨眼,不愿去触霉头,转身继续核对玉器。
夏晨瑜不想嫁给大燕的宣王,使者第一天来求亲的时候夏晨欢就知道了。那天晚上夏晨瑜同皇帝皇后不顾形象的大吵了一架,平时高贵典雅,翩翩公子的形象不复存在。
皇帝砸下的瓷杯碎片划伤了夏晨欢的脸颊,但他仍然静静的跪着,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
回房之后夏晨瑜把屋里能砸的都砸完了,夏晨欢只是低头不语,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这一个瓷器不知够平常人家吃多少年,现在一下碎了几十个,也真是可惜。可他却没阻止,也不收拾,现在上前只会把气惹到自己身上,这是小时候夏晨欢用无数惩罚换来的教训。
其实夏晨欢能理解夏晨瑜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夏晨瑜作为嫡亲的双儿,从小就是讨喜的美人胚子,而且聪明机灵,皇帝皇后捧在手里的疼爱,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夏晨瑜一天天长大,生的越发貌美,加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这名声越传越大,众人越捧越高,求亲的人络绎不绝。
可是夏晨瑜却不满足于此,他才不要随随便便就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的夫君必然要样貌品行,政事武功一样不差,最重要的是要能让他动心,会疼他宠他的才行。
可现在,父皇母后不仅要他嫁给一个还未见面的人,更是远走自己的国家,嫁到大燕国去,完全把他当成外交的棋子。这!夏晨瑜怎么可能答应!
夏晨瑜整整闹了两个月,绝食,逃跑,沉默抵抗。本以为父皇母后一定会心疼他,收回成命,再为他挑一户钟意的人家。可这次宠着夏晨瑜的皇帝皇后狠下了心,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嫁到大燕,将人死死囚禁在宫内,任他怎么闹腾也不退步,堪堪就到了出嫁的日子。
这下夏晨瑜貌似也认命了,又恢复了以往高贵冷艳的模样,甚至还自己挑了随从嫁妆,安安静静的坐着,等着时辰到了,就要上车嫁往大燕。
夏晨欢忍不住转身瞥了夏晨瑜一眼,他心里总是不安稳。以他对夏晨瑜的了解,这人怕是不会安安分分的嫁到大燕,两国联姻,若是稍有差池,不仅他们随嫁的人性命不保,国家间随时都可能发动战争,介时必是生灵涂炭。
夏晨欢叹口气,一个人就能换得天下安定,皇帝又怎么会不答应。与这个皇位比起来,远嫁一个爱子又算得了什么呢?夏晨欢只盼着这个道理夏晨瑜能懂,不要再多生事端。
大概真圆了夏晨欢的愿,送嫁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了半个月,平安无事的抵达夏燕两国边境,靖城。
明日,夏晨瑜就会由燕国的天武军护送进燕京,夏国的军队就此折返。
夏晨欢这时正端着夏晨瑜的晚膳走回房中,心里的石头松了不少,这一路走的安稳,只要进了燕国的地界,夏晨瑜就是想闹要闹不起来了。
夏晨欢敛了神色,进门伺候着人用膳更衣,看天色晚了,准备退到侧室休息。可是他刚刚走了两步,突然两眼发花,头晕的厉害,还没说出话,下一刻就晕了过去。
夏晨瑜看着昏在地上的人笑的奸诈,与一旁的仕女将人搬到床上,又点了夏晨欢的几处大穴,这才赶紧收拾起细软来。
等到夏晨欢悠悠转醒,对上的就是夏晨瑜似笑非笑的脸,他一惊,脑子瞬时清明不少,猛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一个指头都动不了,只能颤声叫到,“皇兄,你这是干什么,快解开我的穴!”
夏晨瑜不在意的撇撇嘴,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似的,“明天一早自然就解开了。”
夏晨欢大惊失色,夏晨瑜这不是要跑吧?!他一时也顾不得尊卑了,大喊到,“你怎么能现在逃婚,若是大燕见不到新娘,夏国还有好日子过吗!”
夏晨瑜脸色变沉,鄙夷的看向床上的人,语气毫不在乎,“你嫁过去不就好了,反正你也是夏国的皇子,有什么关系。”
夏晨欢被他堵得一愣,垂下眼眸,声音里满是苦涩,“皇兄不要说笑了,我哪里算什么皇子。”
夏晨欢确确实实是夏王的血脉,夏国的皇子。可是除却那点血脉,他倒更像是夏晨瑜的侍从。
夏晨欢的娘亲是皇后的陪嫁,虽然都是同一个父亲的女儿,一个是正室所生,一个是小妾所产,身份地位有云泥之别。一个是当朝的皇后,一个是有幸被皇帝看上春风一度的侍女。
夏晨欢的娘亲生下他就去了,留下夏晨欢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这个世界上。偏偏他与皇后产下的双儿月份相近,从此便陪侍在夏晨瑜的身旁,他倒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夏晨瑜对于夏晨欢流露出的卑微鄙视的笑了笑,“宣王不过是看了画像,你与我长得相似,又有夏家特有的碧眼,你顶了我的身份嫁过去,燕国的人是不会发觉的。”
夏晨瑜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笑容也因嫉妒而扭曲,夏晨欢何止与他相似,甚至, 比他生的更美。就算那人平时唯诺怯弱,又不打扮修饰,那张脸还是日渐出落的娇丽,就是如此才引得夏晨瑜越发不待见他。
夏晨欢听得目瞪口呆,这人真是疯了,竟然要让自己替嫁,嫁个假的过去,这怎么能行!他厉声到,“皇兄你别闹了,若是被发觉,就是欺君罔上,大燕一定会出兵攻打夏国的。”
夏晨欢见那人不甚在意的模样,又急忙劝到,“皇兄,现在大燕经济繁荣,社会安定,生活富庶得很。都传说宣王以后会成为太子,你就是太子妃,甚至会是皇后。”
夏晨瑜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他早就听说那个宣王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年过二十未娶妻纳妾,说不定身体根本有问题,他才不要嫁给那样的人。“那不正好,以你的身份怎么可能当上王妃,正好替我嫁过去,说不定还能成为皇后。”
夏晨欢听这刺人的话也有些恼了,死命的咬住下唇,看夏晨瑜竟是收拾好要走的模样,心一横,正要大声叫喊,“来人……”可夏晨瑜下手更快,立马点了他的哑穴。
夏晨欢只能死死的盯着夏晨瑜,却是说不出,动不得。
夏晨瑜和那个侍女将收好的金银玉器一背,出门前回头看了他所谓的皇弟一眼,笑的戏虐,“再见了,'夏晨瑜'。”
夏晨欢呆呆的看着门看了一夜,一颗心又慌又乱,怦怦地跳个不停。脑子乱的一塌糊涂,主意千回百转,却找不到一个解决的方法。
等夏晨欢终于能动,天色却已大亮,夏晨瑜怕是再寻不到了。
夏晨欢木然地坐在床上,这才发现夏晨瑜竟是早早计划好了一切。他亲自挑选的随嫁,都是新晋不熟的宫人,贴身侍从只带上他和另一个侍女。碍于身份,他们三人这一路都是蒙面而行,现在夏晨瑜带着另一个人失踪,若是他顶替,倒也没人认得出来,真是……
夏晨欢低头苦笑一声,闭眼努力忍耐,却还是流下了一行清泪。夏晨瑜把一切都丢给自己,短短一夜,他就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夏晨欢慌乱,害怕,把自己缩成一团。他该怎么办?若是大肆寻找夏晨瑜,那这逃婚的罪名是跑也跑不掉的,燕国那怎么交代的了。若是自己真瞒着替嫁,只要被发现,别说性命不保,欺君罔上的罪名他该怎么承担。
夏晨欢握紧双手,连抠出鲜血也未察觉,直到传来敲门声,夏晨欢这才猛地抬起头。
“王妃,时辰到了,天武军已经来迎。”
“知…知道了。”夏晨欢忙应一声,站起身来,沉默不语地矗立半分,终是闭眼深吸口气,再睁眼,只剩下坚定。
他换上夏晨瑜的华服,涂上素雅的胭脂,又带好面纱,站在门前,推门的手微微一滞,却还是推开门,坐上燕国的马车。
夏晨欢一路上都冷冷淡淡的,极少说话,别人也只当他是高傲冷漠,不去打扰他。队伍又停停走走了二十天,终于到了燕京城。
夏晨欢小心地掀起车帘往外观望,街市繁华的景象倒是让他吃了一惊。房屋鳞次栉比,市纺错落交缠,街上商贾小贩来来往往,还有许多前来迎接夏国王妃的民众,当真是好不热闹,竟比夏国的城镇
繁荣许多。
这下夏晨欢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放下车帘,握紧衣摆。大燕的国力不知比夏国强出多少,若真因为自己替嫁兵戎相向,那画面,光是想想他都发冷。
夏晨欢深吸一口气,如今已是没有退路,再容不得他犹疑,现在起,他就是夏晨瑜,宣王妃。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12-08 08:08:00 +0800 CST  
•第三章
麟嘉十年八月初七,燕国皇长子,宣王萧皓轩迎娶夏国嫡亲双儿夏晨瑜,这不仅是燕国内的大喜事,也标志着燕夏两国通商交好,结为同盟。
燕皇下令用太子的规格安排宣王的婚事,大赦天下,减免税收徭役,普天同庆,足见宣王的地位超然。
整个燕京城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更别提从夏国使者府到宣王府大道上无比热闹非凡的景象。道路两旁挤满了庆贺的民众,老少妇孺全都想要见一见宣王迎亲的壮观场面,从远到近人们都欢呼雀跃起来。
伴随着喜庆的声乐唢呐,迎亲的队伍缓缓向宣王府门靠近。数十里绵延的红装没有尽头,随从数百,金车玉轮,杂彩鲑珍,婀娜随风转,盛大的让人目瞪口呆。
最前方一人乘骑而来,踯躅青葱马,流苏金镂鞍,男子一身红装,金丝刺绣,庄重华美,黑丝精致的琯为发髻,面容英俊帅气,薄唇微抿,不怒而威,自有其高贵气质,不知偷走了多少望向他的少女心。
这就是今晚的主角,宣王萧皓轩。可萧皓轩身上却没有一丝新郎的喜庆气,依旧冷清的模样,甚至吝啬给出微笑,似乎身后花轿中的美娇娘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连接亲时也未多看一眼。
花轿皆由红木与金线丝帛制成,华丽舒适,十二个轿夫共抬,安稳如坐室内。可偏偏轿中的人紧张到微微发抖,通红的嫁衣如火,包裹着稍显瘦弱的人,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双手握的死紧,出卖了主人不安的心思。
夏晨欢除了眼前的红布什么都看不见,却让轿外的鞭炮齐鸣,人声鼎沸更加震耳。
鬓帖金莲,耳垂明珠,华丝朱唇,美人轻叹息,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明明这个婚事于自己毫无关系,就算夏晨瑜跑了,他也不需要替人担下来。
明明告诉自己干脆坦白一切,到时也轮不到自己操心了,大不了人头落地,若是替嫁被发觉,下场怕是要惨得多。
可是望着那火红的嫁衣,夏晨欢最后还是咬牙换上了。他从小和夏晨瑜读一样的书,听一样的礼,也许夏晨瑜太过高傲,可以不顾一切地走,他却做不到。两国联姻和等大事,不提名节忠义,就是审时度势,他不愿因一人之故再起战火硝烟。
夏晨欢努力定下心,花轿平稳落地,周遭也安静下来。红布透出些许光亮,喜娘在外面高喊,“新娘下轿!”
夏晨欢深吸一口气,小心地盯着地面走出花轿,可嫁衣实在太复杂,他还没站定就踩到衣摆,瞬间整个人向前扑去。
夏晨欢惊慌失措,反射性地闭上眼,却没迎来预料中的疼痛,反而落进一个强壮的怀抱。四周传来陌生的气息,腰也被人有力的环住,他甚至能听到那人的心跳。夏晨欢脸怦然变红,慌忙想推开那人,男子却已经放开他,退开两步。
夏晨欢踩到衣摆时萧皓轩已经发觉,可他还没开口那人就要跌倒了,萧皓轩只好接住人稳稳揽在怀里。
萧皓轩皱起眉,明明是个皇子怎么这般冒失,他要是在众目睽睽下跌个狗吃屎,燕京城这一个月都不缺饭后茶余的谈资了。
萧皓轩退后冷眼看喜娘一眼,那喜娘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忙道,“王爷恕罪!”又赶紧上前小心的搀住新娘,“王妃您小心。”
夏晨欢这才知道刚刚是宣王扶住他,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别的男人,要不他这个宣王妃真是没进门就失了体统。
乐声到了高潮,萧皓轩接过牵红的另一端,转身领着人走进府门,跨马鞍,过火盆,沿着红毡穿过满堂的王公众臣,在天地神案前站定。
燕帝与皇后身着仪服,早就坐在主位上等着新人。萧楚屹和顾遥笑的慈爱,真真为他开心,二皇子萧思楚和三皇子萧念屹分别捂着萧皓源和萧皓珺的嘴无奈地冲萧皓轩笑,缝隙间还能听见两个小家伙疑似“嫂嫂”地喊声。
这下萧皓轩的眼神有了柔情,嘴角微微上翘,给礼部尚书一个眼神,吴尚书领命喊道,“吉时已到!” 顿时大殿鸦雀无声,接着奏乐鸣炮,萧皓轩和夏晨欢双双跪地。
“一叩首,拜天地。” 一拜
“再叩首,拜双亲。” 二拜
“三叩首,夫妻相拜。” 三拜
夏晨欢闭着眼最后一叩首,心里又酸又胀,在这庄重肃穆的名堂,他才真真意识到自己已经结了亲,就算他是顶替了夏晨瑜的身份,以后他就要是对面这人的妻子,要过相夫教子的日子。
夏晨欢自嘲的一笑,他本来以为自己随着夏晨瑜陪嫁,会一辈子伺候服事别人,孤独终老,从没有想过情爱生子等事,老天还真是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礼成,送入洞房。”
从此,萧皓轩与夏晨欢便是夫妻。
满堂随即爆发出欢呼和掌声,还听得见小孩叫道,“成亲了!成亲了!”,屋内外百桌喜宴也开席,觥筹交错间好不热闹欢腾。
萧皓轩看着新娘被扶出正殿,这才转身应付宾客。
他先走到主位上,恭敬的向萧楚屹和顾遥敬酒,三人均是一饮而尽。萧楚屹没说什么喜气的话,他最懂萧皓轩现在的心情,自己以前纳妃时可不想被恭喜。
顾遥倒是真真笑的开心,打趣他,“拜托你大喜的日子能不能笑一笑,以后可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说完还朝他眨眨眼。
萧皓轩扯了扯嘴角点点头,也不知到底是因何而笑。
萧楚屹把顾遥搂进怀里,看了眼满堂的宾客,“我们就先回宫了,我不在了气氛才轻松,你要是应酬不过来就交给小九吧。”
顾遥也萧皓轩安慰的笑笑,但愿皓轩不要被灌太多酒。
萧皓轩点头称是,等皇仗离席这才转身去招呼客人。
另一面后院新房内倒是安静的不像话,只有细微的炮竹声传到夏晨欢的耳里。
教养宫女,喜娘,丫鬟安排好一切退出门外,夏晨欢已经累的全身酸痛,特别是他的脖子,架着好几斤的凤冠玉饰,他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断掉。
夏晨欢确定房中没有人声,这才揭下盖头,一手扶住凤冠一手缓缓按摩僵硬的脖子。他刚放松些,又听门外传来的声响,慌忙盖好盖头,正襟危坐。
廊上两个小巧的人影偷偷摸摸的接近卧房,一边走还一边四顾,确定没有人会阻拦他们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奸笑着就要推开房门。
“咦?怎么不能往前了,够不到房门啊?”
“我也是,为什么碰不到?”
两人奇怪的回头,原来是被人抓住了衣领,怪不得怎么用力都无法碰不到房门。
“二哥!” 两个小家伙鼓起包子脸大叫,可不就是萧皓源和萧皓珺吗。
“你放开,我们要去闹洞房!”
“对啊!我要看看新嫂嫂长什么样,他一直盖着红盖头我都没看到啦!”
萧思楚任凭两个宝宝在自己手上蹭来蹭去,无奈的看向旁边完全不打算动手的胞弟,“喂,你到底要不要帮忙啦?”
萧念屹看都不看他,只顾着一脸好奇的往房里张望,“思楚,不如我们进去看看新娘子啦,听说夏国皇室的眼睛都是蓝绿色的,我想看哎!”
萧思楚咬紧牙齿,强破自己不要吼出来,宣王妃难道是用来给你了解异域风情的吗!你博学好问的性子不是用在这时候的好吗!
皓源和皓珺颇为满意点点头,挣扎的更用力了,“对啊!三哥我们一起去闹洞房啦!”
萧思楚挑挑眉,对萧念屹道,“娘亲说今夜要我们管好皓源和皓珺,不能搅了大哥的洞房花烛夜,不然……”
这话还没说完,萧念屹一手箍着一个转身就走,徒留下宝宝们哀怨的叫声。萧思楚得意的笑笑,也跟了上去。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进了夏晨欢的耳朵,他猜到那四个孩子的身份,不自觉的露出笑容,衬着摇曳的红烛,笑面如花般灿烂。
大燕皇帝只有一个皇后,六宫皆废,除了宣王的母亲已经去世,其余皇子公主都是一母所出,怪不得关系这么好,吵吵闹闹倒像是平常人家的兄弟姐妹。
夏晨欢长舒口气,这样宫廷里长大的宣王应该不会太难相处吧。他不再乱动,忐忑不安地等着宣王回房。

萧皓轩回到后院的时候已经被灌下不少酒,还好裕亲王为他挡了场子,现在才能清醒着走回房。
丫鬟见王爷回房,赶忙将喜婆叫来,引着宣王在喜床坐下。
萧皓轩坐在床上,明显察觉旁边的人一瞬间僵直,他却看都不看新娘一眼,只是不耐烦的听着喜婆说吉祥话,耐着性子等他们撒帐,结丝,最后接过合卺酒一饮而尽。
夏晨欢生硬地握住酒杯,小心掀起盖头,正看见萧皓轩仰头饮酒的模样。夏晨欢呆了,他从未见过这般英俊的男人,比夏国的任何一个世家公子都好看。等夏晨欢回过神,赶忙喝尽了酒,暗暗在心底嘲讽地一笑。他想,如果夏晨瑜见过宣王一面,怕是就不会逃婚了吧。
喜娘接过空杯,又讲了些固定的说辞,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红帐内一片寂静,只剩下萧皓轩和夏晨欢的呼吸声相交错。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12-08 15:57:00 +0800 CST  
•第四章
夏晨欢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分对他来说也分外漫长。他只看得见眼前透光的红布,剩下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从男人身上传来松木香混着淡淡的酒气,呼吸的声音绵长,大概有些醉了吧。
夏晨欢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忐忑不安地等着宣王揭他的盖头。
萧皓轩闭眼缓缓舒了口气,抬手轻揉眉心,娶个亲比在军营训练一天还累,而且麻烦多了。说实在的他现在只想沐浴睡觉,真没兴致翻云覆雨。
萧皓轩眯了眯眼,一翻计较,还是抬手去揭身旁那人的盖头。洞房花烛夜,若自己真的不碰夏国的皇子,免不了留下话柄。说不准还惹得高贵嫡子不愉,以为自己没能力履行职能。
沉默中,夏晨欢的不安愈盛,死死的交握颤抖的双手,指甲划破皮肤流出血来却毫无察觉,这是他从小形成的习惯,疼痛反倒让他冷静。
流下的鲜血浸的嫁衣发暗,萧皓轩抬起的手一顿,又落下了。
萧皓轩自嘲地一笑,原来有人比他更不情愿,刚才倒是自己多想了。
“你不是自愿的?”
夏晨欢被清冷的男声一惊,这人如何就看透他了?是宣王看出什么了吗,还是自己表现的太怯懦?夏晨欢稳住阵脚,答到,“妾身是自愿和亲的,以保大夏国百姓平安。”
萧皓轩一挑眉,动听的声音却透着凄凉,和自己一样的目地,但却是委屈求全啊。
萧皓轩扯出抹冷笑,他不在乎夏晨瑜是不是心甘情愿嫁给自己,只要他安安分分挂住宣王妃这个名份,他们俩连做戏都省了。
萧皓轩不再管他的新娘,甚至没有看看相貌的念头,挥袖起身,推门进了偏室,留下屋中那一袭火红的嫁衣,孤孤单单。
夏晨欢听见关门声才反应过来宣王离开了,他眨眨眼,自己是说错话了吗?
夏晨欢沉默地等待着,直到城中的打更声传来,他叹口气,宣王怕是不会回来了。
夏晨欢扯下红盖头,揉了揉僵硬的脖子,一点点的卸下凤冠。他自嘲的笑笑,新婚之夜宣王不仅不碰他,连盖头都不掀,他竟然感到高兴。
他终究不是夏晨瑜,不是宣王妃,若真要行周公之礼,好像是偷了他人的夫君一般。夏晨欢硬着脸皮顶上这个位子,不代表他心安理得。
宣王看样子也不喜欢自己,或者他说传闻中一样,是冷淡的人。不管怎样,越少和他接触夏晨欢就越安心,自己暴露的机会便越少。
夏晨欢又无奈地笑了一下,他替嫁也不是没有好处,若现在坐着的是夏晨瑜,宣王府怕早就闹翻天了吧。
夏晨欢一直胡思乱想,呆坐到了天明,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等到丫鬟敲门,他才意识到自己连嫁衣都未换。
“进来吧。”
三个丫鬟捧着水盆和衣物恭谨地进来,她们样貌都很出众,而且态度自若,仿佛完全不知道夏晨欢是独自一人度过昨夜。
三人行礼后领头的丫鬟尊敬地道,“参见王妃。奴婢是敛秋,这是清瑶和清珞,我们是王妃贴身的婢女,以后就由我们伺候您。”
夏晨欢微笑着点点头,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荷包递给三人,“嗯,以后就麻烦你们了。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多规矩。”
敛秋点头称是,清瑶和清珞也欢喜的收下荷包。她们还怕这夏国嫁来的王妃高傲难相处,看起来是个挺温和的人嘛。
接着夏晨欢自己洗漱更衣,也没让丫鬟帮忙。他实在是不习惯,以前是他伺候别人,现在反过来浑身的不自在。
等一切都梳理好,夏晨欢迟疑地问道,“王爷现在在哪?起身了吗?”今日他们应该进宫请安,宣王再不想见他还是要一起去的。
敛秋脸上闪过丝不忍,立刻又垂眸道,“王爷一个时辰前就离开燕京城了,听管家说是去办陛下派的差事。”
夏晨欢一愣,露出苦笑,他竟这么不招人待见。清珞和清瑶偷摸着抬头看夏成欢,大概怕他生气伤心。
夏晨欢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敛秋,你去安排马车吧,我今日要进宫给皇后请安。” 订下婚约后,夏晨欢作为陪嫁,读熟大燕的礼法律文。他虽然害怕在燕帝和皇后面前出差错,但今日就是他一人也得进宫。
“马车已经已经准备好了,王妃。”
夏晨欢点点头,领着敛秋上车出了府,马车摇晃了近半个时辰,这才停在宫门口。
面前高耸的宫墙压得夏晨欢有些喘不过气,他垂眸一分,再睁眼已没有丝毫犹疑。
夏晨欢跟着宫女一路走到未央宫,暗暗感叹燕皇城的庄严威严,让人无形中就变的肃然。所以当他看见那只着一袭素衣之人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他就是皇后。
那人坐在主位上,不修粉饰,不戴珠玉,笑的如同冬日暖阳,美的不真实,本是不该出现在自古淫秽阴诡皇宫中的美,怪不得燕帝为他废了六宫。
夏晨欢缓过神来,忙恭敬垂眸,走入殿内依例行礼。
“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遥忙起身把人扶起来,浅笑着拉他到桌前坐下,“你就是晨瑜吧,真人比画像上更美呢。”
夏晨欢尴尬的笑了笑,他根本就不是画像上那个人,“皇后谬赞了。”
顾遥对这个儿媳妇还是挺满意的,貌若天仙不说,新婚第一天被皓轩抛下,却一点怨气都没有,看得出,打心底是个温柔的人。
想起那个落跑王爷,顾遥脸色黑了几分。该死的皓轩,不仅三日前就求了黄河赈灾的差事,还一直瞒着他,今早他才从萧楚屹口中得知。这明明是不待见他的王妃,不想留在王府新婚的氛围中。
顾遥不愿伤了夏晨欢的心,只能安慰到,“皓轩今日出发去黄河赈灾了,刚成亲就留你一人,是他不对。”
夏晨欢摇摇头,“国事自然是最重要的,何况救灾迫在眉睫,人命关天,王爷理当尽早出发。我们既已成亲,我会支持王爷,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夏晨欢这番话倒是发自肺腑,不论萧皓轩是否有心避开他,这在天灾面前都不重要了。
顾遥的笑意深了几分,看来这个王妃娶得当真不错。若是之后他与皓轩能够好好相处,说不定当真会喜欢上对方。
顾遥这正和人聊天,门口伸出两个小脑袋偷偷的观察夏晨欢,还叽叽咕咕的低语,却不知早被人听清了。
“哇,那个就是皓轩哥哥的新娘子吗?长得很好看呢。”
“应该是嫂嫂吧,他的眼睛真的是蓝绿色的!”
夏晨欢被两个小家伙逗笑了,本来绷着的神经放松不少,碧眸也弯成新月。
皓源和皓珺眼睛一亮,他们嫂嫂笑起来更美哎,两人叫着 “嫂嫂,嫂嫂……” 就跑过来爬上夏晨欢的膝头,夏晨欢手忙的脚乱地抱住两个皇子公主,生怕不小心给摔着了。
两人坐在夏晨欢怀中,瞬间变成好奇宝宝。
“嫂嫂,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蓝绿色的?”
“嫂嫂,夏国是什么样子啊?”
“嫂嫂,你和皓轩哥哥也会生宝宝吗?”
………
顾遥无奈地对着被两个小鬼头弄的措手不及的夏晨欢耸耸肩,后者倒是一直笑的真心。

萧皓轩策马朝洛阳疾驰,他倒真不是故意要躲夏晨欢,实际上萧皓轩完全没意识到他是在新婚第一天离府的。
三日前萧楚屹接到黄河洪水泛滥的急报,立刻决定安排户部拨银,从中央派人亲去洛阳赈灾。萧皓轩毫不犹疑地接下这个差事,不到三日把一切调拨妥当,便在第四日一早出发。
对萧皓轩来说,成亲的礼前一晚已经行完了,他的任务结束,再接下另一个差事并无不妥。
至于夏晨欢这个人,萧皓轩已经抛到脑后了,毕竟连一张可以记住的脸都没有,不是吗?
黄河沿线的灾情也没有给萧皓轩丝毫的停息。
自从麟嘉元年,皇帝下令治理河道,修水库,阔河道,通泥沙,驻堤坝。黄河流域再没出过大的旱涝灾情,年年风调雨顺,粮食逐年增产。
谁知今年刚刚开春雨量便猛增,暴雨断断续续绵延了整个春夏。虽然朝廷早早做了预防措施,加挖河道,平抑米价,可是异常的雨量还是使得中原一带颗粒无收,时发洪水。
萧皓轩几乎不眠不休的赶到洛阳,立刻张开救灾
第一件事就是压低米价,开库济民。将丰年购入的粮食由官府平价卖出,又按照户籍人口分发大米,解决饥荒的同时,稳控市场,抑制偷抢,防止暴乱。
说来简单,可是既要督促政策落实到位,官员不贪,还要安抚地方商贾大户,不与朝廷人民争利,确确实实需要一个高位、严官坐镇,萧皓轩再合适不过。
其次要控制洪水灾害。萧皓轩与官员讨论选定了几处山谷后,立刻征役开挖水库。人口稠密的城镇加快修筑堤坝,其余的则由官府主持迁移,因地制宜,节省金钱人力。
接下来得防治爆发瘟疫。在灾年人口流动大,卫生条件差,最容易发生疫情。应在大范围内用艾草,燃香驱疫,并加设医馆,即使进行治疗。
最后还要定下下一季的农耕政策,中央提前收购禾苗分发给农民,保证来年丰收。
等到黄河灾情解除,民安国泰,萧皓轩已留在洛阳两个月了。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12-09 07:14:00 +0800 CST  
•第五章
夏晨欢再次核对了一遍手中的帐目,确定无误之后才交给敛秋,“这月王府的的开支我已查清了,你把账目交还给李叔吧。” 夏晨欢又从书桌抽屉拿出张单子,“这是我列出的院里裁撤的名单,大部分是我随嫁的侍从,你也交给李叔,将他们送到夏国使府那自会有人安排的。”
敛秋颔首,即刻去找管家交办差事。
夏晨欢处理好了公事,又起身去书架上寻了本策论来读,一面写几个批注,怡然自得,完全都没有被丈夫冷落的凄凉。
萧皓轩已经离京两月有余,期间并未传回一封家书,也没留给夏晨欢任何交代,说实话刚开始夏晨欢确实手足无措。
一来夏晨轩的性子就是唯谨顺从的,突然让他成为一个上位者,不管是游嬉享乐,还是指使下人,他都做不来。
二来他这宣王妃的身份实在尴尬,按理他是夏国的皇子,代表的是一国颜面,该立足威信,行使王妃的权利,管理宣王府的内务和家业。
可萧皓轩不仅在洞房花烛夜没有碰夏晨欢,甚至第二天一走了之。夏晨欢拿不准萧皓轩的心思,他冷漠无情,是不是也不想夏晨欢插手自己的王府,是不是防备他夏国人的身份。
所以夏晨欢并没有强势的“宣告”王妃的地位,他大方地打赏了全府上下,但一切事物还是交由管家处理。
夏晨欢大部分的时间都窝在书房。他生性安静喜读书。西苑的书房大的不像话,许多都是夏国没有的孤本。不论是古史策论,兵书游记,夏晨欢都一视同仁,细细研读,视若珍宝,连日月交替都没有察觉。
宣王府上下对这个安静随和的王妃虽是毕恭毕敬,毫不怠慢,但是却没有把他当作王府的主子。
夏晨欢的一举一动自然全都飞鸽传书到了萧皓轩的手上。夏晨欢安分守己的处事方式让他有些失望,不得不说,对于一个夏国的皇子,萧皓轩是防备的。
他以为夏晨欢应该趁他不在府内好好立威,安插自己的心腹眼线,这才是一个异域王妃该做的事,至于做不做得好嘛,那就看他的本事了。若是真能在密不通风的宣王府站稳脚跟,萧皓轩说不准会生出些敬佩。
一月后萧皓轩让管家将王府内务交于夏晨欢,他要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安分。结果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夏晨欢不仅没有做手脚,管理上还颇有办法,仅仅有条。
萧皓轩对此不置可否,鱼儿没有咬钩,可能是不聪明,也可能是太聪明。他让人盯好夏晨欢,静观其变。
待安排好黄河州县的后续事宜,宣王终于从洛阳回程,十月中旬抵达燕京。
萧皓轩刚到燕京城就马不停蹄的进宫述职,将赈灾成果汇报后,又与皇帝讨论了一个多时辰的后续措施,回到王府已经过了酉时。
萧皓轩生性冷淡漠然,不在乎排场享受,离府回府从不张扬。下人们知晓王爷不喜暗地里私传消息,所以宣王府一向肃静有序,也只有李叔与几位管事能提前个半天知晓王爷行踪。
萧皓轩没交代要告知王妃,夏晨欢就竟也不知宣王已经回府了。
他今日一直窝在书房里,直到晚膳才硬是被敛秋拉出来。大概是饭饱神虚吧,没了刚刚读史的欲罢不能了,反而觉出些百无聊赖。
夏晨欢自嘲地笑笑,短短两月他竟然也被惯出毛病了,以前一刻不闲的侍候夏晨瑜,休息的时间都不够了,又怎么会觉得无聊呢。
这两个月来夏晨欢不敢轻举妄动,心里还是担忧替嫁之事会被察觉,除却两次进宫请安,未迈出王府一步。
夏晨欢不可闻地叹息,以前虽然只是伺候夏晨瑜,可清清楚楚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以后走什么样的路。现在却没个头绪,哎,他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
夏晨欢花园廊下荡着腿,望着一轮明月若有所思,半晌歪头期望地看向敛秋,“敛秋,我见西厢房那放着古琴,我可以弹吗?”
敛秋被自家主子呆萌地模样逗笑了,怎么问她一个丫鬟,“那是给王妃的琴,您要弹我这就去取来。”
不一会清珞笑呵呵地跑回来,把抱着的琴递给夏晨欢,“您还从未弹过琴呢,我们三个今天可有耳福了。”说着还调皮地和清瑶交换了个眼神。
夏晨欢嫣然一笑,柔胰轻抚,清亮的琴声划破夜空,这是把好琴呢。
十指灵活地起舞,谱出动人旋律,柔顺温和却不失跌宕起伏,足见乐人技艺高超。夏晨欢很喜欢弹琴,是他几件被允许学习的事情之一,好为夏晨瑜伴奏,甚至代替演奏。
夏晨欢弹罢一曲反倒越发纯熟,空寂的琴声如流水般自然地谱出,美人满意地翘起嘴角,笑靥如花,连月亮都不能掩盖其光彩。
萧皓轩远远听到琴声,微微挑眉,除了那人,他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么好的琴声。萧皓轩循声走到廊前看向院内,瞬时浑身一震,呆若木鸡,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前方,生怕眨眨眼,一切便烟消云散。
抚琴之人一袭白衣,轻拨琴弦,婉转的乐声流入夜色。这人长得十分美丽,黑发雪肤,柳眉杏目,高鼻红唇,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
萧皓轩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梦里他回到了十年前的怡亲王府,那时他还年幼,那人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美的不似凡人。
夏晨欢一抬头就看见萧皓轩站在廊下,半晌才认出这人就是那夜见过一眼的宣王。夏晨欢一慌,断了琴声,急忙起身行礼,“参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咬住唇不敢直视男子,心跳声怦怦地在脑里回响。宣王什么时候竟回府了?
琴声一断,刚刚的梦境烟消云散,萧皓轩不自觉握紧拳,闭眼,努力忽略心里涌出的失落,再睁开双眸已没有一点波动。
眼前的人虽然与那人有几分相似,但是细看下就知并不是同一人,特别是一双碧眼。
原来,这就是他的王妃。
“起身吧。”
夏晨欢起身,鼓起勇气望向男人,却只看到萧皓轩拂袖而去的背影。夏晨欢垂眸掩下苦涩,自嘲地扯起嘴角,他还真是不招人待见。
“王妃您别伤心,王爷他对谁都冷冷的…”一旁年纪最小的清瑶看着夏晨欢实在不忍,想安慰他却被敛秋一个冷眼瞪回去。
夏晨欢朝她们笑着摇摇头,“没事的,我们回去吧。”
萧皓轩径走直去书房,他想查看堆了几日的文理阁线报。可他越是想专心,就越想起刚刚那人低头抚琴的模样。
萧皓轩越想把人赶出脑海,眼前夏晨欢的脸就越清晰。终是把密报往桌上一拍,萧皓轩冷声叫道,“李叔。”门外的李文立马恭谨地进来。
“今夜去王妃那。”
李文心里一愣,却还是面不改色的应下,立刻去了西苑。

夏晨欢大惊失色地瘫坐在椅子上,任凭清瑶和清珞在耳边高声欢呼依旧呆若木鸡,耳朵里一遍遍响着“侍寝”两个字。
连一旁的敛秋也看不下去了,以为夏晨欢高兴傻了,大力把人扶起来,“王妃别发呆了,水已经烧好,我们赶紧伺候您沐浴更衣,一会王爷就来了。”
夏晨欢“哦”了一声,仍是没缓过来,任由几个丫鬟像人偶般摆弄他。
宣王分明是不喜欢他,也不想碰他的,刚刚男人走的潇洒,怎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今夜就要宿在自己房内了。
夏晨欢甚至以为萧皓轩永远不会和他同房,听说那人在性事上本就冷淡,加上不满他的身份,成亲以来都把自己当作摆设,怎料到来的这么突然。
夏晨欢呆呆愣愣地被洗了澡,梳好发,换上新衣,直到丫鬟全都窃笑着退出去,房里只剩下他一人。
深吸一口气,“没事的,”夏晨欢安慰自己,“没事的,夫妻之间迟早都会同房的。” 他咬紧下唇,替嫁的时候就料到了不是吗,难道他现在能说他不是夏晨瑜吗?
“吱——”房门被推开,夏晨欢猛地起身,对上萧皓轩幽深静谧的黑眸。
“王…王爷…”夏晨欢慌的连行礼都忘了,急忙避开那凌厉的眼神,握紧双手愣愣地站着。
萧皓轩看见夏晨欢的第一眼,眸色瞬间变暗,这人只穿了丝质的白色里衣,明明纯白无瑕,却透出情色的气息。他走到夏晨欢对面的床坐下,用眼神从上到下地扫过夏晨欢。
“脱掉。”萧皓轩冷冷地说。
夏晨欢惊地抬头看着男人,他刚刚说什么?
“把你的衣服脱掉。” 萧皓轩面无表情,不耐烦地补充到。
夏晨欢又低下头,咬紧牙齿,缓缓抬起发颤的双手放在腰上,最后还是解开衣结,脱下里衣。
萧皓轩看着夏晨欢雪白的上身呼吸一滞,身体有了反应。他不愉地眯起眼,从没人能让他这般不受控。
夏晨欢见男人没有叫停的意思,只能咬着牙又脱下裤子。现在他全身一丝不挂地站在男人面前,双手不知所措的遮在身前,羞耻地全身发抖。
萧皓轩呼吸更重几分,他压制住自己想要冲过去的欲望,耐着性子地看遍夏晨欢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直到夏晨欢被那赤裸裸地目光逼的想要逃跑,他才哑着声说,“过来”,低沉却不容拒绝。
夏晨欢轻颤,低着头一步步走向萧皓轩。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12-09 13:49:00 +0800 CST  
•第六章
萧皓轩凝视眼前白嫩的身体,一把将人拉到床上坐下,紧紧揽住细瘦的腰身,着迷地在光滑的肌肤上摩挲。
夏晨欢脸蹭地就红透了,男人离他不过一寸,敏感的腰上传来电流,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脸上,他却不敢对上那冷冽的双眸,只能死死盯着衣领。
萧皓轩从来没有这么想要过一个人。他向来寡欲,两三个月才会去通房丫鬟那发泄一次。大把裸露的美人送到他床上,却挑不起他一丝兴趣,都让人抬出房送回去了。
萧皓轩也会不受控制的发泄,如果他做了春梦,在他的梦中,永远是同一个人。
可现在,萧皓轩下面已经硬的开始发痛,他伸手抚上夏晨欢的眉眼。
一阵颤栗从男人的指尖传到全身,夏晨欢差点叫出了声。萧皓轩温柔的过分,缓缓抚摸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脸颊,从身体渗出噬人的快感,那么陌生,让夏晨欢招架不住,越发倒向男人的怀抱。
萧皓轩好像又恍惚了,这人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那么的美。除了眼睛,不,不该是碧色的!
“闭上眼。”男人温柔的命令他,不容拒绝。
夏晨欢听话地闭上眼,只有颤抖的睫毛出卖主人的不安。
下一秒红唇被人含住吮吸,小心的试探后霸道地撬开贝齿,长驱直入,不放过任何一点地舔舐,最后擒住舌头交缠,直到两人都呼吸不过来,男人这才松口。
这是萧皓轩的第一个吻,很甜,很美,让人上瘾。他很确定对方也是一样,青涩地诱惑着自己。
萧皓轩眼中燃起熊熊烈火,只有最彻底粗暴地占有眼前人才能浇息。他抱起夏晨欢翻身上床,将人压在身下,再次擒住了水润的红唇。
唇齿交缠间萧皓轩的双手用力地抚摸着身下的人,一边握住挺翘的臀瓣揉捏,另一边则照顾好胸前变硬的红果,按压打转,让它们越发的挺立。双手所到之处如同点燃火焰,燃烧着夏晨欢的理智和灵魂,他控制不住的扭动身体,想为炙热寻找一个出口,却不知更加撩拨了身上的人。
萧皓轩低骂一句,下身已经涨的发痛,他沿着红唇一路往下,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上自己的证明,含住颤栗的红果轻咬吮吸,惹得夏晨欢尖叫出声,疼痛与快感并存的喘息。男人却没放过他,两指挖了些丫鬟们备好的软膏,按上小穴按摩打转。
微凉的触感让夏晨欢清明几分,张开双眼,不安地抓住床单,变得紧张起来,后穴也拒绝手指的侵入。
察觉到的男人立刻握住他的玉柱有技巧地抚慰,过激的快感如潮水般涌来,从未自渎过的夏晨欢哪里受得住,溢出呻吟,“啊…嗯……嗯啊……王爷……王爷……啊……”
夏晨欢被陌生的快感逼的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该怎么承受,只能一声声叫着罪魁祸首。
萧皓轩趁着人放松,后穴已扩入四指,缓缓抽插,“叫我的名字。”
夏晨欢一愣,下唇微微颤抖却没发出声。
“叫我的名字!”男人找到穴内的突起按压。
“啊……嗯……皓轩……皓轩!”
萧皓轩瞬间目尽眦裂,再控制不住,硬挺的巨大冲进了小穴。
“啊!”夏晨欢疼的尖叫,随即紧咬住唇,不停地吸气努力忍住痛苦。虽然已经扩张过,可是对于初次承欢的小穴,萧皓轩还是太大了。
萧皓轩深吸口气,夏晨欢的后穴实在又热又软,紧紧咬住自己不放,若不是自制力够强,差点不管不顾地就动起来。他含住夏晨欢红唇舔舐,同时套弄半软的玉柱,抚摸人敏感的后背。直到夏晨欢再次放松下来,萧皓轩才开始抽插,每一下都全部冲进小穴。
疼痛散去后只余下强烈的快感,从灵魂渗出的快感,强烈到夏晨欢应付不了,他呻吟,哭泣着求饶,“啊……嗯……太深了……慢一点…求你……嗯…啊…”男人丝毫不放过他,每下都又深又重,粗暴地与他交合,仿佛要把沉寂多时的欲望一次发泄出来。
不过被顶几百下,夏晨欢就哭着射了出来。可男人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将人摆成跪姿,又从身后狠狠地干进小穴。
萧皓轩紧紧贴合着夏晨欢,啃咬着他的脖子肩头,舔舐小巧的耳垂,捏住红果搓揉。男人双眼发红,沉溺于夏晨欢的身体,第一次体会到做爱的极致快感,不仅是身体,而是从心底生出的愉悦。
就快到极限,萧皓轩越发的狠,咬住夏晨欢的肩头,猛然将白浊射入小穴的深处。
“啊!……嗯……啊……皓轩!” 夏晨欢被烫的尖叫,竟颤抖着又射在男人的小腹上。他失神地大口喘气,仿佛死过了一次。
后穴里的巨大瞬间又硬了起来,撑的人满满的,夏晨欢害怕的叫道,“王爷……你……”,他竟还要吗?
萧皓轩吻住红唇,用身体回答了夏晨欢。
帐内春光无限,一夜无眠,直到天空开始泛白才云雨初歇。
夏晨欢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无力,好像被拆开又拼起来的一样,身后的小穴隐隐作痛,一动就有湿滑的液体流到股间。
夏晨欢脸蹭地红了,昨夜欢爱得一幕幕涌进脑海,夏晨欢羞愧地恨不得钻到地里去。他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一次次射在男人身上,哭泣着把他的白灼吃进后穴,最后竟被做昏了过去。
夏晨欢心跳的飞快,他第一次尝到欢爱的滋味,那么的愉快却也那么激烈,让他承受不住。
昨夜的宣王完全颠覆了他在夏晨欢心中的映象,温柔地亲吻他,爱抚他,强烈的占有他,哪里有一丝冷漠寡欲的模样。
夏晨欢摇摇头,赶走脑海里羞人的画面。他轻声唤道,“敛秋,”声音嘶哑,夏晨欢愈发羞耻。
敛秋应声,等在房内的三人赶忙走过来,清珞和清瑶系起层层帷帐。两个小丫鬟带着窃笑望向夏晨欢,昨晚她们在房外守了一夜,王爷王妃翻云覆雨的声音听得她们脸红心跳。现在夏晨欢露出的肌肤上又布满红痕,看来王爷真的很疼爱王妃呢,嘿嘿。
夏晨欢这下全身都羞红了,连敛秋都嘴角含笑地盯着他。“我想沐浴,你们把水准备好,我自己洗就行。”
三人知道王妃脸皮薄,笑着应下退了出去。
等夏晨欢拖着疲惫的身体沐浴更衣完,天色已经不早。他稍微吃了些晚膳,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半卧在躺椅上看书。
可是看了一个时辰,还停留在最初的那一夜,任是怎么想要专注,还是无法自己的想起萧皓轩,夏晨欢叹口气合上了书。
东苑里萧皓轩是哗哗地把累基下的密报看完,还有空能查文理阁这月的账目。
萧皓轩左手随意地敲打着桌面,一派轻松自在,眯起眼若有所思。
昨夜他不知要了夏晨欢多少次,萧皓轩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有这么强烈的欲望。等终于满足,整夜都已过去,所谓春宵苦短,原来如此。
今早萧皓轩回房沐浴更衣,直接进宫去上早朝,之后又去六部主事,整整忙了一天,却没有一丝未眠的疲劳,相反精神好得很。
萧皓轩不喜欢那么失控的自己,不喜欢夏晨欢轻易就能挑起他的欲望。但是萧皓轩否认不了,这是第一有人让他如此满足,他甚至食髓知味,想起昨夜风流下身便蠢蠢欲动。
萧皓轩不满自己的失控,可越想他就越控制不了。夏晨欢是宣王妃,只要他想要就随时能占有那人。萧皓轩对这个认知笑了笑,眼眸一暗,起身往西苑去。
房门被萧皓轩推开的时候,夏晨欢正躺在椅子上发呆,见到来人大吃一惊,赶忙站起来行礼,却是扯了肌肉,痛的咬唇皱眉。
“参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看见夏晨欢的瞬间,萧皓轩眸色变沉几分,他沉默的走过去,一把将人拉起揽在怀中。两人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没有缝隙,夏晨欢害羞的连耳朵都变红。
萧皓皓抬起夏晨欢的头便霸道地吻了上去,侵虐口腔中的每一寸,挑逗着贝齿,含住小舌吮吸,双手不住的揉捏游移。
夏晨欢被吻的动情,可是全身都痛,只能紧紧握着男人的衣领,可萧皓轩隔着衣服抚摸穴口的时候,夏晨欢还是痛的叫出声,“啊……!”,甚至咬到男人的舌头。
萧皓轩这才松口,微微皱眉,他刚刚并没有用力。
“王爷,对不起,我……” 夏晨欢急忙道歉,可只说半句就接不下去,懊恼的低下头,他实在受不住再与萧皓轩欢爱了。
对面的人紧紧抓着自己的领子,腿软的站不住,全身发抖,尽力忍耐着,好像下一刻便会倒在地上。
萧皓轩一挑眉,他倒忘了这人是第一次,昨夜要的那么狠,现在怕还痛的厉害吧。
萧皓轩吸气,闭眼压下涌起的欲望,他并没有强迫别人的喜好。等再睁开时,眼里哪还有一丝情欲,又是那个冷漠的宣王。
萧皓轩放开人,毫不犹疑地转身离开,连看都不看夏晨欢一眼。
只留下房中人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背影,夏晨欢一颗心又酸又胀,不知缘由的难过。
“呵”,他讽刺地一笑,萧皓轩明明不喜欢自己,一句话都不愿与他多说。
为什么昨夜那般柔情千万,那般热情似火,竟让夏晨欢产生错觉,以为他不是个冷漠的人。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12-10 08:43:00 +0800 CST  
•第七章
虽然当晚放过夏晨欢,可那日之后萧皓轩几乎夜夜都会宠幸他。
不像初夜那般肆无忌惮,萧皓轩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但每每也逼的夏晨欢哭泣求饶才肯做罢。男人像是中了名叫夏晨欢的蛊,非要占有那人才能解瘾。
只是除了在床上,萧皓轩从不和夏晨欢多说一句,他不留宿在西苑,总是回自己的房中睡。除却他们做爱的时候,萧皓轩几乎见不到夏晨欢,甚至会忘了宣王府还有一个王妃。
夏晨欢也不知道该拿这样的关系怎么办,他们在床上太过亲密,交换体温和唾液,男人总是那么的温柔,激烈,让夏晨欢想靠近又想逃离。
可下一刻萧皓轩立刻变回冷漠无情的宣王,仿佛刚刚不过是夏晨欢的黄粱一梦。夏晨欢清楚的知道这人不喜欢自己,可他不懂,不懂萧皓轩为什么不喜欢还是要他,为什么温柔的占有他。
萧皓轩带给他的身体无与伦比的愉悦,可夏晨欢不喜欢。他不喜欢自己贪恋那人的体温,不喜欢自己为那温柔而心跳。他不应该,那本不是他的东西。
夏晨欢把这些念想赶出脑海,“敛秋,我想去梅园那走走,你们不用跟着了。”
三个丫鬟点点头,虽然王爷日日宠幸王妃,可平时却从不陪他,王妃总是窝在房里看书,书房的书都被他看了大半。
夏晨欢到了梅园心情轻松不少,眉开眼笑地在园里踱步。今日天气很好,快进腊月,梅花开出骨朵,含苞待放的样子特别惹人怜爱。
待赏够了梅,夏晨欢随意地坐在池塘边的石岩上,双脚垂在水面,不时用脚尖去碰微微结起的薄冰。
夏国冬天没有大燕这么冷,河湖不会结冰,夏晨欢觉得新奇,像个小孩子一般玩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姿态实在不像个皇室贵族,毕竟他以前也总这样坐在地上。
苏玲路过梅园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她狠狠咬住牙,嫉妒的怒视夏晨欢,面目狰狞。她恨夏晨欢,明明只是一个双儿却占据着王妃的位置,光明正大享受宣王的疼爱。她恨夏晨欢夺走了她唯一的美梦。
苏玲从萧皓轩成为皇长子的时候就在他身边伺候,明明比自己还小上两岁,却那么成熟聪慧。虽然萧皓轩对苏玲冷冷淡淡地,她还是不能抑制地爱上了英俊潇洒的主人。
直到萧皓轩十六岁,皇帝为萧皓轩挑几个暖床教养的宫女,苏玲被挑中的时候喜极而泣。
萧皓轩很少碰她们,她是几人中承宠最多的,四年下来竟只剩下她一个了,苏玲不知有多骄傲开心。
皇帝给萧皓轩赐婚,苏玲难过却早也料到,自己的身份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可她并不在乎所谓王妃,萧皓轩性子冷漠,对方又是个异域皇子,料想也不会多得宠。
果然宣王连洞房花烛夜都没碰王妃,之后更一走了之,苏玲都有些自鸣得意了。直到一月前宣王回府,从此每日都要宠幸夏晨欢。她夜夜在门外听着,是从没给过自己的热情与宠爱。
苏玲愤怒,嫉妒,最后绝望。她望着夏晨欢的背影,妒火让她失了理智,要是这个人不在就好了,这样王爷就会再次看见自己。
苏玲见四下无人,顿时蒙了心智,红着眼一步步走近夏晨欢,后者看着湖面毫无察觉。苏玲魔障似的伸出手,用力将夏成欢推进池塘。
夏晨欢正玩水玩的欢,突然就俯身冲进了池塘。他只感觉到有后力推他,瞬间浑身湿透,冰水涌入鼻嘴。
苏玲缓过神来,看着水里扑腾的人害怕不已,转身飞快地跑离了梅园。
夏晨欢只看到岸上一个匆匆的背影,反应过来自己落水时已经呛了好几口水,只能本能的求生滑水,叫喊,“救…命……咕噜…救……” 可是越挣扎,身体越发的往下沉。
池塘水冰冷刺骨,夏晨欢眼睛发花,伸手死命地想抓住什么。他胸中没有空气,痛苦无比,叫不了,动不得,慢慢变的迟缓,意识模糊,夏晨欢想,也许这就是结束了吧。
萧皓轩掠风而来,看到的就是夏晨欢缓缓沉入水中的画面。他的心有瞬间停止了跳动,如果自己没有派暗卫一直监视着夏晨欢,他是不是就这么沉到水底了。
从夏晨欢到燕京的那一刻,萧皓轩就让暗卫跟着,只能监视,不能出手干涉。当夏晨欢被推下水的那刻,暗卫只能立马去报萧皓轩,萧皓轩听到的瞬间胆战心惊,用内力劈门而出,御风疾驰到梅园。
萧皓轩不敢去想像,如果这个人真的溺水而亡,他连想到都喘不过气。
萧皓轩不假思索的跳入水中,他知道溺水是多么可怕痛苦的事,儿时的回忆他花了很久去忘记。
萧皓轩一把捞住夏晨欢跳回岸,将人放在地上。夏晨欢脸色惨白,已经没了意识,萧皓轩惶恐不安,指尖微微颤抖,他伸手拍人的脸,“夏晨瑜!夏晨瑜!”那人还是毫无反应。
萧皓轩捏住夏晨欢的下颌,低头以嘴渡气,使劲按压他的肚子,夏晨欢终于有了反应,皱着眉大口的咳出水来。萧皓轩方如释重负,抱起人飞快的掠回西苑。
夏晨欢吸入第一口气的时候当真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他意识模糊不清,只觉得被人抱在怀中无比的安心,隐约看到萧皓轩的脸,冻的发紫的身体自动贴了上去,“王爷……”,轻轻喊了一声,又昏了过去。
敛秋看到王爷抱着王妃回来时惊掉了手中针线,两人浑身湿透,王妃不省人事地躺在王爷怀里。
“去请大夫来。” 萧皓轩冷脸丢下一句话就进了房,清瑶从震惊里回神,立马跑去请府里的大夫。
萧皓轩冷着脸把人放到床上,“把他的湿衣服换了。”
清珞忙应声,赶忙上前帮夏晨欢擦干身体,换衣服。
敛秋看萧皓轩湿透了,找出衣服捧到跟前,“王爷也请换衣服吧。” 萧皓轩颔首,让敛秋伺候着换上新衣,眼却一刻没有离开床上的人。
接着萧皓轩坐到床上,将夏晨欢半搂到怀里,从后背渡进内力,一遍遍沿着经脉循回,直到怀里的人变暖,脸色不再苍白。
夏晨欢浑身暖烘烘的,仿佛刚才的冰冷只是个梦,他向暖源靠去,缓缓睁开眼,对上了一双幽深黑眸,是萧皓轩凌厉的面容。
“王爷……”夏晨欢方意识到那不是梦,刚刚他被人推下了水,痛苦挣扎,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直到……原来是萧皓轩救了他。
夏晨欢鼻尖发酸,死而复生原来是这么感动,他眼眶泛红,波光粼粼地望向萧皓轩,眉眼含笑,轻声地道谢,“谢谢王爷。”
萧皓轩眯了眯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不管不顾地跳下水。明明夏晨欢只是泄欲的工具,为什么他却心慌不已。
现在这人能冲自己笑,心脏才恢复正常,没了波动。难道当真是被美色冲昏头?萧皓轩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大夫听清瑶说了情况,心急如焚地跟了过来,看人醒了也不敢怠慢,小心地上前把脉,松了口气。“王妃已无大碍,救起的即时,寒症也不严重,我再开一副药吃上两日便可。”
萧皓轩听罢一颔首,挥手放人走了,“去煎药吧。”
夏晨欢担心地看向萧皓轩,“王爷不看一下吗?您也下水了。”
萧皓轩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他一挑眉,现在该处理问题了。
“你是怎么掉下水的?”他自然知道夏晨欢是怎么落水的,是谁推了他,甚至原因都能猜到。萧皓轩眼神凌厉,闪过杀意,他倒是低估了苏玲的胆子,她陪自己不短了,可是他身边容不下背主之人。
萧皓轩只是想听听夏晨欢会怎么说,会怎么诉苦,是直言不讳,还是偷偷暗示。
夏晨欢蹙眉握紧拳头,他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虽然不清楚,但是也看得出是个侍女的模样,那衣物背影有些像……
夏晨环视四周,却没见到总在王爷身旁的那个侍女,他微微垂眸,心思百转,半晌摇头答到,“我不记得了,大概是坐的石头湿滑,不小心就落入水中吧。”
萧皓轩一挑眉,没料到夏晨欢什么都不说,全瞒了下来。心生烦闷。
夏晨欢分明是知道的模样,却这般怯懦求全,萧皓轩就是不喜他懦弱的性格,既然这人都不说,自己何必为他出气。
萧皓轩头隐隐作痛,站起身来,“以后自己小心点,”还没等对方回话便挥袖而去。
夏晨欢的眼光追随着男人直到人消失,他感觉得到萧皓轩突然的愤怒,只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笨拙粗心而生气。
夏晨欢咬咬唇,他不想告诉萧皓轩,一来还不确定苏玲就是那个人,不想错怪别人。二来王妃被侍女推下水实在不是光彩的事,还碍于他夏国皇子的身份,事情传出去怎么都对宣王府不利。
夏晨欢思虑再三吩咐敛秋,“你去把王爷的侍女苏玲找来,我要见她。”
敛秋虽不明白王妃何故突然要见苏玲,还是领命去寻,好一会始在侍女房找到面色苍白的苏玲。
苏玲来到西苑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她听说王妃没死的时候就吓的六神无主,恨不得自我了断,也不愿被夏晨欢凌辱。可她下不了手,仍抱着侥幸地心理进了房门。
夏晨欢靠在床头,苏玲进来的第一眼,他就确定是这人把自己推下的水。一样的衣服,发髻,身形,浑身颤抖,还有眸里掩不住的恨意。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12-10 14:48:00 +0800 CST  
•第八章
夏晨欢实在想不出苏玲为什么要害死自己,他甚至没有和这个人说过一句话。
“为什么你要推我下水?”
苏玲浑身一颤,抬头怒视夏晨欢,似乎是心如死灰,或是再无余地,她竟丝毫不辩解,“我要你死,死人就不能再迷惑王爷。老天不长眼,恰让你被王爷救起来,我在王府再无立足之地,你杀了我吧!” 苏玲说完决然地瞪着夏晨欢,已是生无可恋。
夏晨欢被她的一番话说的目瞪口呆,原来苏玲爱着萧皓轩,爱到疯狂,为了男人可以轻易取别人的性命。
夏晨欢苦笑一声,自己在别人眼里竟是以色惑主的狐媚子,萧皓轩的宠幸他何曾求过。
“你走吧,离开宣王府,再也不要回来了。”
苏玲瞬时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怀疑地问道,“你不杀我,反而要放了我?”
夏成欢叹了口气,点点头。他做不来取人性命的事,以前在皇宫里主子们把视人命如草芥,夏晨欢只觉得可怕,却也无能为力。
夏晨欢没有报复之心,杀了她,惩罚她都不能倒转时光,解去溺水之苦。
对于苏玲,虽然不能原谅她鲁莽的行为。但是夏晨欢理解她,甚至可怜她。萧皓轩根本不喜欢自己,何谈迷惑,苏玲却为此绝望痛苦,把自己搭了进去,哎,不过是个痴情之人。
“你既已伤人,宣王府就留不得你。我不会和别人提起你所做之事,就当是我辞了你,但你今夜就要离开。”
苏玲眼睛一亮,他没告诉王爷吗?随即警惕地皱眉,似乎不相信夏晨欢会这么好心,“你没有告诉王爷?” 苏玲抱着一丝希望,对她来说被宣王厌恶废弃比死更痛苦。
夏晨欢心思细腻,怎会不知这女人的想法。他能放过苏玲,可是她留不得,单凭这目的不纯,害人之心,就不是能放在身旁的人。夏晨欢身怀辛秘,他也有他要保全的东西,苏玲总是隐患。
夏晨欢面色严肃起来,“现在还没有,可是如果你不自己离开,我只好让李叔赶你出府,王爷那自然要回秉理由。”
苏玲咬牙切齿,他竟要挟自己。她当时是被妒火冲昏了头,等回房时全身颤抖停不下来,她不想死,她害怕,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怕死。
苏玲不甘的垂下眼眸,“我立马就收拾东西,离开王府,”说完转身就走。
夏晨欢长舒一口气,心里却丝毫没有解决问题后的愉快。他把门外的敛秋叫进来,“你去告诉李叔,我辞了苏玲,今夜就放她出府。”
敛秋一愣,虽说府内的人员发配是全听王妃吩咐,可是夏晨欢从来没有管过,这苏玲是王爷苑内的人,资历最老,大家平时都敬她几分,突然就辞了……
夏晨欢看出敛秋的迟疑,嘴角微微上扬,安抚到,“没关系,你去吧。如果李叔问起来就让他来找我。” 夏晨欢却不怎么担心,李叔必然先报给王爷。萧皓轩那么聪明,肯定猜得到自己为何落水的当夜这么反常,插手人事,他不可能会留苏玲。
敛秋领命去了,果不其然,李叔也拿不了主意,径直去禀告王爷。
萧皓轩听到的时候倒是小小吃惊了一下。男人勾起嘴角,夏晨欢也不是那么软弱无能嘛。虽然还是太过心软,免了死罪不说,不惩不罚,啧啧,倒一点都不像个在宫廷里生存下来的皇子。
萧皓轩点点头,“就照王妃说的做,你告诉苏玲,我放过她是给王妃面子,让她再不要出现在燕京城。”
李叔领命而去,心里嘀咕,看来今夜的事和苏玲脱不了关系,可王爷竟然直接放人,一点都不似平时狠辣严格的作风,当真是因为王妃吗?看来自己低估了夏晨欢的分量啊。
萧皓轩回房后本来是想直接秘密把人除掉的,谁知不过洗了个澡去去寒,就被夏晨欢抢了先机。他明白那人性格温和,虽然不甚满意,总不愿打了夏晨欢的脸,苏玲再没有威胁,放过也罢。
只是萧皓轩总回想起夏晨欢落水的那一刻,心中莫名的烦闷,不喜那人轻易就乱了自己的思绪。萧皓轩这夜直接宿在房里,并没有再去西苑。
夏晨欢在自己的房中也同样心神不宁。三个丫鬟伺候他沐浴,吃药后退了出去,不敢打扰他休息。夏晨欢经过今晚一系列的风波,明明疲累不堪,却迟迟无法入睡。
天色已经很晚,萧皓轩今夜怕是不会来了,换做平时自己肯定很开心,可是现在却止不住想起那冷峻的面容。
夏晨欢按住自己的胸口,他记得萧皓轩救醒他后的那个怀抱,把自己从冰冷里唤醒,那么暖,让他止不住的想靠近。
夏晨欢眼前总是浮现出萧皓轩的脸,抿着薄唇,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却能感觉到不同以往的焦急。
夏晨欢不停眨眼,心跳加速,这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第一次,他体会到被牵挂的滋味。
夏晨欢整夜胡思乱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睡了过去,完全没受到落水的影响,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的时候夏晨欢神清气爽,连笑容都灿烂几分。他起身唤清珞清瑶准备好水,自己洗漱更衣。
旁边的却敛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两个小丫鬟也分外沉默,夏晨欢皱皱眉,难道苏玲的事还没处理好吗?他柔声问道,“怎么了敛秋?有事就说吧。”
敛秋顿了一顿才说,“也许并没有什么事。但我刚刚碰到管家带着大夫急急忙忙进了东苑,我想有可能王爷病了,但这个时辰王爷早在朝上,不该还在府里啊。”
夏晨欢立马脸色变沉,放心不下,难道是昨日入水救他得了伤寒吗?
“清瑶,你去马房那看看,王爷的马骑出去没有?”
夏晨欢心里不安,踱到院口等着清瑶回来。清瑶气喘吁吁地跑向他,“呼……王爷的马…还在马房。”
夏晨欢顾不上自己平时躲着萧皓轩了,快步走到东苑,侍卫们没有命令也不敢拦他。夏晨欢径直走到主卧前敲门,“王爷,您在吗?”
开门的是管家,“王妃,” 李文恭谨地行礼,挡在门口,拿不准该不该让人进房。
夏晨欢看管家这样子就知道萧皓轩十有八九是病了,没男人的吩咐,李叔不知道能不能将病情泄露给他,毕竟他夏国皇子的身份梗在那,要是王爷真的病重或他乘机加害,消息传给夏国……
夏晨欢忧心如焚,顾不上解释,少见的冷了脸,表情坚定,“你让开,我只想确定王爷没事。” 管家还在犹豫,夏晨欢不耐烦的伸手推开他,进了房。
萧皓轩静静地躺在床上,任是他们吵闹也没醒过来,脸色发红,眉头紧促,分明不舒服的模样。
夏晨欢的心一下就慌了,他走到萧皓轩旁边跪下,伸手摸男人的额头,很烫,担忧地开口,“大夫怎么说?”
李文看人坚持,不敢再瞒他,“大夫说王爷这几个月一直忙于政事,积劳成疾,加上……有些纵欲,引了风寒入体却不重视,这才一下子病倒。昨夜开始发热,我今早发现,敢忙去了请大夫。”
夏晨欢越发的焦心,“严重吗?可定了治疗的法子。”
“已经开了药,大夫说并不严重,王爷是病因积累久了,才会病的突然。只要退热了就无大碍,之后再慢慢调理。”
夏晨欢点点头,眼神仍担心地停留在男人脸上,“你下去熬药吧,我在这照顾王爷。”
李文劝道,“不必劳烦王妃,自有……” 却被夏晨欢利声打断,“我会陪到王爷醒来,出去吧。”,李文思虑再三,还是应声退出房门。
“敛秋,去多打些冷水来。”
夏晨瑜以前没少病过,夏晨欢知道怎么照顾生病的人。他先用冷水帮萧皓轩擦过汗湿的身体,换上干燥的衣服。接着一直用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又扶起男人靠到自己腿上,用小勺一点点给人喂水。
等药熬好了,敛秋敢忙趁热端进房。夏晨欢本也想用勺子喂给萧皓轩,可大概是因为太苦,一点都没喂进去,全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夏晨欢心疼浪费的中药,又见萧皓轩越发难看的脸色,心一横,含住一口药亲上男人的唇,用舌撑开牙关,将药嘴对嘴哺了过去。或许是平时吻惯了夏晨欢,喝惯了彼此的唾液,萧皓轩这下把药都喝下去了。
夏晨欢见法子管用,只能红着脸一口口地哺完了整碗汤药,心里的石头方松了些。
之后整天夏晨欢都守在萧皓轩的床前,连用膳地心思都没有。不停的给男人擦身降温,喂水喂药,直到半夜这人的温度终于完全降下去,夏晨欢一颗心方不悬着了。但他怕男人夜里又升温,或是醒来要人伺候,不敢离开,只能继续守着这人。
夏晨欢也是累极,守着守着就趴在床头边睡了过去。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12-11 11:09:00 +0800 CST  
答应大家的周更来啦,以后就都在周六放文吧。
先一周一更吧,等天意难违更完了,再争取加更。


•第九章
萧皓轩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不知今夕何夕,浑身无力,头还一抽一抽地发痛。
脑子慢慢开始回笼。
他记得睡梦中浑身发热,难受的不行,想醒却醒不过来。直到一抹清凉在自己全身游走,缓解了他的汗湿燥热,又有人给他哺喂水,缓解了喉咙的疼痛。
萧皓轩心里懊恼,知道自己是发热病倒了。他练武之后体魄比一般人强健许多,从未病过。这几日有感风寒,也只是有时头疼,他便未在意,谁知直接不省人事,丢脸到家了。
萧皓轩转头,这才发现有人趴在旁边睡着了,不设防备的面容对着自己,是夏晨欢。
萧皓轩一愣,是他在照顾自己吗?男人眸色变暗几分,若有所思。
萧皓轩实在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皱眉直起上身,缓缓靠在床头。他没注意夏晨欢一手搭在自己的臂上,他一动夏晨欢就惊醒过来,先是迷糊地眨了眨眼,随即惊喜的绽开微笑,“王爷,您醒了!”
萧皓轩点点头,眼神不自觉地放柔,他感觉得出别人是不是真诚地关心自己。
“现在什么时辰了?”声音嘶哑。
夏晨欢敢忙倒了一杯水凑到人的嘴边,浑然不觉自己比以往亲密许多的举动,反而是萧皓轩愣了愣,这才就着人的手把水喝了下去。
“已经过了三更,您昏睡了一天一夜,大概昨夜就开始发热了,还好现在体温已经正常。”
萧皓轩脸色更难看了,竟然昏睡了那么久,那夏晨欢又是……
“你怎么会在这?”出口带着自己没察觉到的质问和冷漠。
夏晨欢张嘴却不什么都说不出,“我……”,是愧疚他因自己下水触发风寒,还是担心他的身体健康?夏晨欢呆了一会才答道,“照顾王爷本就是我份内的事,王爷不喜欢见到我,等您病好了我便不会再过来。”
萧皓轩叹口气,他对夏晨欢总不自觉的语气凌厉,这人的眼里明白白的是关心和委屈,但是宣王更不可能道歉,他放缓声调,“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夏晨欢一反往日温和听话的性子,垂眸摇了摇头,“王爷虽然退了热,风寒却没好,要好好休息调养,不然可能又会复发。”他顿了顿,带着请求地看尽男人的黑眸,“您要人伺候,我在旁边安静的待着,您当我不存在就是了。”
萧皓轩挑挑眉,也不与人争了,他确实浑身难受,连一个指头都不想动。
夏晨欢见男人默认也松了口气,接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匆匆跑出门外,不一会端着个碗回来了,走到床边。
“您一整天没有进食了,我晚上熬了些粥暖着,要吃一点吗?”
萧皓轩闻着粥的香味真觉得肚子饿了,他点点头,还没伸手去接,夏晨欢已经坐到他身边。这人先往他身后放上几个枕垫,让他靠的更舒服,然后舀起一勺粥吹凉才放到他嘴边。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让萧皓轩有点惊讶,他倒是比一般的丫鬟还会伺候人,男人配合地张口吃粥。
这下萧皓轩真真对夏晨欢另眼相看了,粥非常好吃,“当真是你做的?”
夏晨欢点点头,萧皓轩低笑一声,“你倒真不像个皇子,还是说夏国皇后特别会教双儿。”
夏晨欢呼吸一滞,脸色隐隐发白,他努力扯出微笑,不敢让男人看出破绽,他可不就不算个皇子嘛。
好在萧皓轩没有再注意,沉默的吃尽了整碗粥。他的身体还在病中,吃饱又有了睡意,便让夏晨欢扶着睡下。
夏晨欢灭了烛,屋子瞬间漆黑一片,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当真是累了一整天,不一会就昏昏欲睡。
萧皓轩在黑暗里的视力也极好,他看向夏晨欢皱起眉,这人不是就打算坐着睡一夜吧?他为什么要照顾自己,平时不是从不主动接近他吗?夏晨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萧皓轩越看心中就不知缘由地烦闷,沉声道,“上来睡。”
夏晨欢从瞌睡里惊起,不甚清醒地问,“王爷您说了什么?”
“上床来睡。”
夏晨欢一愣,萧皓轩虽然几乎日日都要他,两人却从未同床共眠过,他慌忙推脱,“不必了王爷,我在……”
“上来!” 萧皓轩语里透出不耐,气势强硬,不容拒绝。
夏晨欢咬紧下唇,终是解了外衣,在黑暗中摸索着爬上床,可只是尽量地躺在外围。红木制的床很宽大,两人中的空隙都能再睡下两个人。
萧皓轩微蹙眉,伸手搂住夏晨欢的腰将人一把拉近自己。“啊,王爷!” 黑暗中夏晨欢什么都看不到,被惊吓出声。
萧皓轩把被子甩到旁边的人身上,自顾自的闭上眼睡了,不再理人。
夏晨欢背对着男人,心跳地飞快,小心翼翼地聆听着身后的动静,确定那人呼吸绵长睡着后,才放松下来,慢慢地也睡了过去。
夏晨欢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好了,这几个月因为燕国陌生的环境,加之萧皓轩每日索取,他总是睡不安稳。
昨晚竟一夜无眠到天亮,夏晨欢打了几个哈欠才慢慢睁开眼,眼前是萧皓轩安稳睡着的面容,这人连睡觉时都是冷漠无情的模样。
夏晨欢整个人缩在萧皓轩的怀里,男人的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腰上,显然他昨晚睡着之后翻身了,还往里挤了不少。
夏晨欢羞的耳尖发红,他第一次这么近的观察男人的面容,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锋利的薄唇,果真生的英俊无比。
夏晨欢疯狂眨眼,心越发不受控制,他赶紧小心翼翼地抬起萧皓轩的手臂,下了床,蹑手蹑脚地出门去请大夫。
“吱——”房内萧皓轩缓缓睁开眼,摸了摸身旁残留的温度,暖暖的,这是他第一次让人安睡枕侧,感觉不坏。他甚至睡的很沉,原本警惕的神经昨夜仿佛麻木了。
半晌,夏晨欢领着大夫进了门,萧皓轩已经醒了靠在床头。大夫不敢耽搁,赶忙上前给人把脉,
“王爷已经退了热,您底子好,也就没什么大碍了。但之后两天还要按时喝药,多休息,请您暂时不要出门,免得受寒。”
萧皓轩冷着脸皱眉,真是阴沟里翻船,小小的风寒都能弄成这样。
萧皓轩一挥手,大夫赶忙恭敬地退了出去。
夏晨欢听到大夫的话总算放下了心,想着得做点药膳好好给萧皓轩补一补,“王爷,先让人进来伺候你洗漱吧,我去看看药,然后准备早膳。”
萧皓轩点点头,知道夏晨欢自责,在他生病的事上少见的强硬,也就由着他。
“李叔。”
等候在一旁的管家立刻走上前,俯首听命。
“你派人去宫里传话,就说我偶感风寒,已无大碍,今明两天就在家休息。然后把文理阁这一季的账本拿来。”
管家欲言又止,想劝萧皓轩好好休息,又肯定王爷听不进去,最终还是领命退下。
虽然昨天夏晨欢多次给他擦过身,但萧皓轩依旧不舒服,让人伺候着沐浴过,方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好了不少。
侍女帮王爷束好发,夏晨欢刚好拎着食盒进来。
“王爷,要用膳了吗?”
萧皓轩“嗯”一声,走到桌旁坐下,夏晨欢忙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
松茸鸡粥,鱼丸菜汤,清炒木耳,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萧皓轩一挑眉,觉出肚子饿了。他还真错看了夏晨欢,听闻夏国的嫡双儿最是受宠,便以为这人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谁知做得一手好菜。
夏晨欢这顿饭不止是好吃,确实是花了心思的。萧皓轩患了风寒,不宜吃红肉,所以夏晨欢做了鸡粥和鱼丸,清淡又有鲜美。病气还在体内,不宜食用人参枸杞等大补食材,相较起来松茸和木耳也非常补气,但却不会太强烈。
桌上只有面前的一副碗筷,萧皓轩微蹙眉,夏晨欢不可能吃过了。难不成宣王吃饭要让王妃在一旁站着吗,他还真把自己当侍女了。
“拿副碗筷进来一起吃。”
“不……”夏晨欢刚想说不用了,这是专门给王爷补身子的。可是看见萧皓轩强硬的的眼神,只能把话都吞回肚子里,乖乖地拿了碗筷坐下吃饭。
萧皓轩是躺了一天一夜,夏晨欢是照顾了人一天一夜,自然都饿了,好在饭菜分量很足,两人很快就吃光了。
饭后夏晨欢又将熬好的药端给萧皓轩喝,这才算是忙完,静静垂首站在一旁。
萧皓轩没管夏晨欢,他身子还乏力,便靠在躺椅上,拿起文理阁的账本翻看。
夏晨欢皱眉咬着下唇,迟疑许久,明知是逾矩,还是关心占了上风,轻声劝到,“王爷,您还是不要做费神的事,病愈是要靠养的,并不只是身体,累了心神也不易好。”
萧皓轩不以为意,他并没有那么弱,可抬头对上夏晨欢担忧的碧眸,心思一转,合上账本递过去,“你来查账。”
夏晨欢一愣,他来查账?那可不是王府的账本,也就是说不是明面上的产业。
萧皓轩丝毫不怕把底泄露出去,他想震一震夏晨欢和夏国,也想看看夏晨欢会怎么做,这次会往外传递消息吗?
夏晨欢愣着不敢接,萧皓轩不耐烦地加重语气,“你王府的账不是管的挺好吗,接着。”
夏晨欢这才接过账本,眼睛在男人和账本间来回的转,最后一咬牙,坐到书桌开始查账。
萧皓轩没事可做,挑了一本游记在躺椅上看。
一个看书,一个查账,房里除了翻页的声音,安详静谧。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12-16 13:47:00 +0800 CST  
天意难违被度娘删除了,楼楼重新开了一个楼
●标题:【原创】重生之天意难违
●作者名:石头小城
●链接:http://tieba.baidu.com/p/5493782210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7-12-26 22:07:00 +0800 CST  
石头休息了一段时间,现在打算开始填镜花水月的坑啦~~


予心向君就再等等吧,一篇篇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石头其实是坑王啊,填完之前不敢再开新坑了
亲亲读者们要多冒泡,多评论,多勾搭哦

啊哈哈哈哈~~
今天晚上开始放文,就酱啦,我码文去了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3-28 12:07:00 +0800 CST  
•第十章
萧皓轩的底子十分好,在王府休息两天病就痊愈了,夏晨欢也近身照顾了男人两天。
这两天里,萧皓轩吃的是夏晨欢做的,穿戴由夏晨欢服侍,账本也让夏晨欢帮他查了,真真是清闲的很。
白天看看书,晚上下下棋,也听夏晨欢弹上几曲,难得的惬意。
惬意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病好,萧皓轩又过起了朝九晚五的日子。
天黑的越来越早,眼看着进了腊月,年底是大燕朝廷最忙的时候,也是宣王府最忙的时候。
春节一直是中原人最重要节日。
夏国与大燕同属农耕文明,但它是农耕文明与放牧文明相融合的特殊国家,对于春节的重视远远比不上大燕。
夏晨欢第一次知道过年是这么复杂、麻烦的一件事。

萧皓轩从黄河治灾回来后便渐渐放权给夏晨欢。虽是出于试探的目的,但他既身为宣王王妃,府中大事,特别是后院之事,管家李叔都要向夏晨欢禀报,由他定夺。
当然了,也有很多事情是不会报给夏晨欢知道的。
甚至夏晨欢所有的行迹、处事,每天都会呈给萧皓轩。
夏晨欢对自己的身份拿捏的恰到好处,宣王让他管的事便尽力管好,其余的不关心也不打听。
而过年的安排在夏晨欢要管的范围里。
首先要划分出春节回家探亲的和留守的家丁,依据是每年的轮休和一年里的表现。之后还要确定府中各人年底的工钱和红包,既不能太过,也不宜吝啬。
其次是王府年底的修缮和清扫。虽然宣王府一向去奢从简,但总不能失了宣王应有的地位和仪态。
接下来要准备祭祀事宜。祭祖,祭天自然是由礼部安排,但是王府里祭灶,祭财神,祭门神等等夏晨欢以前只在书上看过的祭祀都要由他安排好。
最后还要计划正月里的日程。
除夕要进宫赴宴。初一请了戏班子到府里唱戏。初二宣王府宴请宾客。初三祭祀。初四开始夏晨欢要和萧皓轩一起上门拜年,从皇族贵戚到豪门众臣,彰显皇家恩泽。同时也要安排好别人上门拜年的事宜和晚宴。
总之一直绵延到正月十五,过了元宵节这年才算真正过完。
而所有的事情都要由夏晨欢提前计划安排,加之入宫的频率越来越高,他确实是忙的。
皇帝萧楚屹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往年都是由皇后安排宫内春节事宜。
连宣王府都这么忙,可想而知皇后的事情会有多少。好在后宫人少,无妃无嫔,丫鬟太监也少,省了不少麻烦。
可今年宣王纳了王妃,夏晨欢作为儿媳和内眷,为皇后分担事物义不容辞。
所以皇帝一道旨意下来,夏晨欢便隔三差五的往宫里跑。
萧皓轩年底很忙,顾遥本来就是担心夏晨欢独自一人在大燕,思乡情切。又想让他提前熟悉熟悉宫中事物人员,方把人叫进宫来。
一开始夏晨欢的确是帮皇后核对年底账目,安排祭祖大典,计划除夕晚宴……
可后来皇后渐渐不让他做了,只让自己在一旁看着他分配工作。
夏晨欢这才发现皇后身边个个都是能人,宫里各部主司和礼部官员也是能力超群,怪不得皇后能不费力地把皇宫打理的仅仅有条。
原来是懂得识人善用,运筹帷幄。
连自己的儿子都能物尽其用。
夏晨欢看着二皇子萧思楚的苦脸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思楚一边打算盘,一边幽怨地瞟向自家娘亲,对方正一派自在的和皇嫂侃侃而谈,心安理得得很。
九岁的少年气不打一处来,黑着脸嘟囔,“春节的开销明明该娘亲来定,现在倒全都推给我和念屹了……”
萧思楚说着看向胞弟,想让人帮帮腔,结果萧念屹看都不看他,埋头苦写,行云流水,连算盘都不打便已算出开支。
萧思楚咬牙转过头,他就不该指望这个书呆子!
萧思楚只好自己继续陈述理由,“我以后又不用管这些,建府以后自然有王妃打理。”
顾遥鄙视的瞥了儿子一眼,毫不留情的打击到,“你要是连个开销都算不了,怎么管理自己的产业?往远点说,你不了解寻常生活琐事,怎么体察民情?”
顾遥很了解思楚。十分聪明,思维敏捷跳跃,偏爱武学和兵法,对于数字一类的却有些排斥。
顾遥虽不逼着他学习算数,但是常常让他看账本,定开销,以此训练儿子的逻辑思维和对金钱的敏感度。
萧思楚毕竟是皇子,就算不求样样精通,但也得通六艺,有生存自保的能力与才智。萧思楚撇撇嘴,只能默默的接着打算盘,反正他从来说不过娘亲!
萧念屹已经放下笔,笑面如花地看向顾遥,语里是完成任务的满足,“娘亲,我已经定完,查好了!”
顾遥笑着接过账本,都没有再查的意思,“念屹做得好,你去接皓源和皓珺吧。”
虽然是双胞胎,但念屹和思楚恰好相反,对数字非常敏感,喜欢读书,也好钻研各种工事用具。
萧念屹看都不看自家幽怨的哥哥一眼,眉开眼笑,一溜烟跑着去接弟弟妹妹了。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3-28 17:22:00 +0800 CST  
四皇子和五公主已经四岁半了,每天下午都去国子监上半天的课。
而萧思楚和萧念屹是天才亮便要去国子监,下午多是练武,或者由顾遥亲自教授知识。
所以两人总去接萧皓源和萧皓珺下课,顺带管着两宝宝,不让他们又在路上爬树,掏鸟窝什么的。
萧思楚郁闷的看着萧念屹的背影消失不见,沉着脸转回头,咬牙把算盘打的生响。
夏晨欢嘴角弧度越发的翘了,是真真喜欢这几个可爱的皇子公主,也真真羡慕他们。从三皇子到五公主,四个人皆是聪慧无比,各有所长。
可除了出色,他们一点不像皇家的孩子。
不蛮横,不跋扈,不自视甚高。
读百书,精六艺,懂的很多,却心思极纯,小小年纪就知为民大义。
性格乐观开朗又坚韧不屈,兄弟姐妹间相处的非常好。真心爱着对方,爱着萧皓轩,爱着他们的父皇和娘亲。
夏晨欢有过几次和皇帝、皇后、宣王、四个皇子公主一起用晚膳,当真就是寻常人家的模样。
让从小没了娘亲,备受冷落,看多了宫围黑暗的夏晨欢无比羡慕的模样。
夏晨欢转头看向皇后,对方随即对他笑了笑,分外温柔。
本来因着自己替身的秘密,夏晨欢一开始是怕皇后的,怕露出破绽。
可越接触顾遥,夏晨欢就越放松。
皇后为人和善,让人不自觉的放下心防,想多亲近他。也就是这样的人才能养出如此可爱的孩子们吧。
顾遥见夏晨欢回神,便接着刚刚的话尾讲,同时在结构图上指示出来,“心脏的作用是推动血液流动,向器官和组织提供充足的血流量,由左心房、左心室、右心房、右心室四个腔组成。心房就是……”
夏晨欢听的十分认真,还在纸上记下重点,不懂的地方立刻提问。
向顾遥学医,这是夏晨欢最近入宫在做的事。
顾遥不用夏晨欢帮忙,空闲的时间里两人的话自然而然便多起来了。
他们都是喜欢读书的人,自然什么都能相谈甚欢,聊着聊着就转到了医学上,越聊越投机。
萧皓轩感染风寒的时候,顾遥专门让人送了他特制的药到王府,效果非常好。
夏晨欢又见未央宫里种了许多草药,不免感叹,皇后竟还精通医术?
结果还有更让他惊叹的。
顾遥不仅懂医术,而且还有很多夏晨欢闻所未闻的观点,见识。
比如人体的组成,肌肉活动的原理,神经组织,消化系统,循环系统,大脑,心脏,肺叶……
总之都是惊世之语。
但顾遥把现代医学和中医很好的结合起来,又省略了过于超前的部分。解释的非常清楚,十分令人信服。
夏晨欢越听越惊讶,越听越入迷,最后竟是请求和顾遥学医。
夏晨欢突然顶了夏晨瑜的身份,从伺候人的陪嫁变成了被人伺候的王妃。他失了目标,迷茫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走下去。
他每日沉浸在书本中,处理王府事物,还有……侍寝。
过的不算空虚,却是随波逐流,看不清未来在哪,心总吊在半空中。
学医给了夏晨欢一个目标,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顾遥看出夏晨欢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自然也乐得教他。还把济世堂的吴大夫介绍给夏晨欢。
顾遥清楚自己什么水平,现在给人打打基础还行。但现代的医疗方法毕竟很难实践,以后还是得让夏晨欢跟着正经大夫学,最好能做到中西结合。
夏晨欢记好批注,又陪放学的皓源和皓珺玩了一会才出宫回府。

回到宣王府时恰好是晚膳时辰。

他换了衣服出来,清珞和清瑶已经布好菜。
六菜一汤,比起其他富贵人家,宣王府的配置已是节俭,可夏晨欢依旧觉得有些浪费。
他曾想让敛秋、清珞和清瑶与他一同用膳,可三人死活不肯。夏晨欢没办法,只好让她们自己去外面吃,不必在他身旁干看着。

夏晨欢坐下照例问了一句,“王爷回来了吗?”
敛秋摇头,“管家说王爷还在户部。”
夏晨欢叹口气,有些担心男人的身体,但也只能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动筷吃饭。
三个丫鬟退了出去。
除了晚上侍寝,夏晨欢极少见到萧皓轩,更不会一起用膳。
最近萧皓轩很忙,早出晚归,常常在六部忙到夜里,来他这的次数自然也变少了。
夏晨欢刚吃了五分饱,敛秋进来了。
“王妃,夏国使者府的陶文汇,陶大人在府外求见。”
现在可不是拜访的好时辰,何况王妃是女眷。虽然奇怪,可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所以敛秋不敢耽搁,赶紧告知夏晨欢。
夏晨欢呼吸一窒,瞳孔放大,握筷的手几乎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他很快镇定下来,努力表现的若无其事,“请他到大厅会面,我马上过去。”
“是,我这就让清珞去传。”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3-28 17:24:00 +0800 CST  
•第十一章
夏晨欢顾不上晚膳,直接去了大厅会面。
他到的时候陶文汇已经坐在西首客位上,而管家矗立在一旁候着。
陶文汇见夏晨欢进来,立刻起身行礼,“夏国使者陶文汇见过宣王妃。”
夏晨欢虚扶他一下,轻声开口,“陶大人不必多礼,快请起。”
陶文汇还是做足了礼节,直到夏晨欢坐到主位上才直起身来,可看向他的眼神明显与两个多月初见时不同。
夏晨欢心头一跳,有了猜想,依旧努力让自己镇定,“陶大人请坐吧。”
陶文汇又拱手一拜,这才落座。
管家和敛秋非常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夏晨欢虽是宣王妃,但说到底他是夏国皇子。他与夏国使者和谈话不宜有燕人在场。



房里只有两人对视着,短短几秒的眼神交汇,他们脑里已转过万千思绪。
夏晨欢见陶文汇的眼神探究中透着戒备,神情凝重。直觉他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抢先开口,生怕这人说漏了嘴,“陶大人竟已从夏国回来了,想来是快马加鞭,旅途应该很劳顿吧?”
虽然现在房里没有外人。但上次落水后萧皓轩飞快的现身,让夏晨欢猜到宣王派了人暗中监视他。所以他和陶文汇的谈话也一定会被全数上报给萧皓轩。
陶文汇注意到夏晨欢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心里了然,顺着他的话说,“作为夏国使者,大夏与大燕之间的沟通的臣的职责,不敢说是劳累。”
夏晨欢笑笑,问他,“不知父皇和母后可好?” 实有暗指。
“陛下龙体安康,皇后娘娘凤体祥和,王妃不必忧心。” 陶文汇这是在说情势已得到控制,夏皇和皇后也未气出病来。
夏晨欢长舒一口气,可下一秒他的心又吊了起来。
陶文汇从胸口内衬掏出两封书信,恭谨地奉上,“陛下和皇后娘娘命臣带来两封家书,以寄托对王妃的思念之情。”
夏晨欢心里沉得厉害,伸手接过信封,不自觉的握紧。
他知道这两封信里定不是思念之情,而是不可见光的惊天秘密,所以陶文汇才一路藏在心口。
人在信在,人亡信毁。
夏晨欢当初临时顶了夏晨瑜的身份,下一秒便要由大燕的军队护送入燕京,身边一个相熟的,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
所以他找不到适合的人给夏皇传递消息,也不敢轻易让随行的使者知晓。
这个秘密一旦被大燕发现,或是被夏国内心怀不轨的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夏国的朝局远远没有大燕稳定,甚至可以说是风雨飘摇,稍不注意便可能酿成大祸,夏晨欢只有慎之又慎。
夏晨欢从小在宫里长大,他既是皇子又是“侍从”,这两个矛盾的方面让他既能接收到朝堂的信息,又能了解后宫各派系的内幕。
夏晨欢其实清明非常。
夏国皇帝之下,以护国将军阮忌独大。这十几年他西征柔夷,北罚突厥,东抗大燕,使夏国版图一扩再扩,渐有功高盖主之势。
而在后宫里,他的妹妹阮贵妃也很是得宠,连带着阮贵妃生下的五皇子同样尊贵非常。
皇帝其实对阮忌又恨又怕,忌惮他的势力,却不敢轻易动他。
唯一还能与之制衡的就是丞相,殷铂洋。殷皇后的父亲。
是以皇帝很多时候都偏向殷家,这次选择夏晨瑜和亲同样也有深意。
阮忌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时时主战,穷兵黩武。这次夏国与大燕交好,最不愿意的就是阮忌。
何况嫁的是殷皇后的双儿。他以后很有可能成为燕国的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到时皇帝和殷家有燕国撑腰,情势难料。
主和是民心所向,阮忌阻止不了,但不代表他不会在暗地里动手脚。
和亲路上夏晨瑜就曾遇过两次刺杀和一次下毒。若不是禁卫军早有防备,一刻不放松的保护他们,夏晨瑜根本到不了两国边境。
或许也是因此,夏晨瑜坚定了逃跑的决心。
阮家势力庞大,拿不准谁就是他们的人。而且当时盯着的人太多,夏晨欢无法给皇帝传消息,可他更不能不说。
虽然必须暂时瞒下来,但夏晨欢从来不觉得秘密可以永远都是秘密。
兹事体大,相关两国外交,并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何况夏晨瑜流落在外,如果被阮家提早察觉,到时就真是如了阮忌燕夏开战的愿了。
夏晨欢到达燕国使者府后要了各个使者、官员的信息详查,又接触了一个月,最终选定陶文汇。
陶家与殷家有姻亲,陶文汇的母亲和殷铂洋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两家关系密切。
夏晨欢觉得他确实是一心为国着想,为人忠直。身为使者,心思细密,有骨有节。
这才在使者府内写好信函,当面交给陶文汇,让他加急赶回大夏,密呈皇帝。
各国使者信件是不会无故被查的,邦国甚至不会暗地里动手脚。
这代表着国家之间的相互尊重,是交往互通的前提。虽是形式,却有其意义,格外重要。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3-29 14:30:00 +0800 CST  
当时陶文汇并不知晓夏晨欢的真实身份。
虽然双儿皇子比起公主约束较少,可在夏国未出阁的双儿是不能随意接触男人的,甚至要掩饰面容。
所以除了极少数王公重臣,只有皇后为夏晨瑜备选为夫婿的世家公子们见过他一面。所以夏晨瑜逃跑也不是没有底气的。
皇帝最终还是把实情告诉了陶文汇,毕竟他不放心,也不信任夏晨欢。
这么个惊天大雷砸下来,夏皇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先派陶文汇回燕京稳住局面,瞒下真相再做长远打算。
陶文汇看着夏晨欢凝重的面容,眸色愈深,心里却松了不少。
皇帝当时大怒,慌乱到毫无理智。竟是把矛头指向夏晨欢,甚至怀疑夏晨欢伤害夏晨瑜后自己占了宣王妃的位子。
陶文汇当然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他力求掌握来龙去脉,暗地里探查,最后发现夏晨欢的解释是最合理,最真实的。
皇帝冷静后也想明白了,可依旧嘱咐陶文汇看紧夏晨欢,话里是掩饰不了的厌恶。
混迹官场多年,陶文汇对夏晨欢是存有戒心的。但此刻看着对面之人的神情,真真正正在担忧,一丝不假。
夏晨欢是真的为大夏着想,为大局考虑。所以担下了不属于自己的风险,将性命置之度外。
替嫁的决定是当时最好的选择,虽不光彩,却称得上有勇有谋。
想起临走时皇帝语气不善的交代,陶文汇蓦地有些心软,只能尽量说的委婉,“陛下让王妃安心的生活,不必挂念他们。照顾好宣王殿下,保大夏和大燕联盟交好。”
夏晨欢扯出一抹苦笑。这是让他安分守己,不要捣乱生事的意思。想来父皇当时说的要难听许多吧。
夏晨欢点头示意自己明了。
时辰已晚,陶文汇的身份不宜多待,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他便起身告辞。
夏晨欢回到西苑后将丫鬟们赶出房外,找了一个死角,马上拆开信来读。
越看信,夏晨欢的脸色越白。最后手指已是颤抖,咬紧牙,抑制住发酸的鼻头。
他飞快的看完信,立刻丢进火盆烧掉。
不过一瞬,轻薄的纸张已灰飞烟灭。
夏晨欢跌坐到椅子上,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头的哽咽。
明明早就料到了信上的内容,可夏晨欢还是会难过,难过到心如刀绞。
皇帝的信开篇便指着他没有照顾好夏晨瑜,没有留住人,是失职。接着骂他自作主张,妄自尊大,逾矩越界。最后语气竟是被迫妥协,交代他一定要安分守己,扮演好角色。同时吩咐他在王府和皇宫安插眼线,传回大燕的重要内幕和消息。
皇后的信里说的更是难听。骂夏晨欢心怀不轨,身份卑贱也敢顶了夏晨瑜的位子。而夏晨瑜流落在外,“吃苦受累”也成了夏晨欢的错。最后敲打他乖乖听话,替嫁之事若让宣王知晓,他只有死路一条。
两封信里竟一点没有提到夏晨瑜临阵脱逃,陷大夏于险境之事。
夏晨欢苦笑一声,比哭还难看。
是啊,夏晨瑜是尊贵的嫡子,而他是皇后陪嫁丫鬟生下的“皇子”,下人的孩子也是下人。
主子犯错,下人受罚,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早就习惯了,夏晨欢你又在期待什么,难过什么呢?
也许到大燕后众人对他太好,自己真的忘了身份吧,忘了自己是个冒牌货。
夏晨欢再吃不进剩下的饭菜,也看不进今日记录的批注。
他只是呆呆的坐在书桌前,失神地望着前方。满目哀伤,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
萧皓轩推门而入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夏晨欢转头看向他的瞬间,脸上是来不及掩饰的慌乱和痛苦。
也许是心虚,夏晨欢心跳的飞快,赶紧起身行礼,“参见王爷,王爷万福……”
他还没说完就被萧皓轩拉进了怀里,男人面无表情,暗眸看着他不说话,气势压人。
萧皓轩抬起夏晨欢的下巴,把这人的情绪仔仔仔细细收进眼里。
双眸暗流涌动,虽清楚事由,却依旧有些疑惑。
男人一挑眉,抚上对方的脸颊。
罢了,慢慢来,这会应该先满足自己不是吗?
夏晨欢开始是怕露出破绽,所以不敢直视男人。可两人贴的极近,他能感觉到萧皓轩下身的变化,脸越来越红,这下是羞的不敢看男人。
夏晨欢顺从的闭上眼,他察觉了宣王并不喜自己的异瞳。
他们之间的欢爱总是如此,没有过多交流。果然下一刻萧皓轩就擒住了红唇舔舐,撬开牙关,近乎粗暴的掠夺。
男人双手伸进他衣服里揉捏爱抚,将夏晨欢拖进情欲,再无神智思考,只能跟随萧皓轩沉浮。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3-29 14:31: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满室春色,红烛摇曳,逾过子夜,云雨方歇。
萧皓轩喘着粗气射进夏晨欢里面,身下的人早已被K感激的没了神志,哭泣尖叫着把男人绞的更紧。
萧皓轩深吸一口气,充分享受着小xue的紧致。
待从余韵中缓神,抽出分身,坐直身体。一双黑眸瞬间变得清明暗沉,哪有刚刚一份的深情和炙热。
夏晨欢脑子还不清楚,全身酸软,一个指头都抬不起来,毛孔里依旧在渗出颤栗,让他承受不住。
下一秒,夏晨欢蓦地被萧皓轩横抱进怀中,男人面不改色的抱着他往后殿浴池走。
夏晨欢瞬间瞳孔放大,反射性的环住萧皓轩的脖子以保持平衡,惊疑不定。他呐呐地叫了声“王爷”,盯着男人再说不出话。
萧皓轩每次做完即刻径直离开,从来不会和他共浴,不会留宿,甚至不会多说一句话。
今日为何反常了?
萧皓轩看了夏晨欢一眼,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没有丝毫波动。
清珞和清瑶早早在浴池备好温度适宜的热水,是从后山温泉引来的。
男人踏进浴池后便放开了夏晨欢,自己移开几尺。王妃院里的浴池够大,两人各占一方,互不打扰。
萧皓轩往池边一靠,只当没有夏晨欢这个人,闭上眼舒展身体,自在享受。
夏晨欢却是全身紧绷,实在不知这是唱哪一出。他皱眉看着萧皓轩,见对方并无搭理自己的打算,慢慢放松下来,只能先垂眸清洗。
夏晨欢自己伸指进后xue导出白浊,擦到内壁时控制不了的发颤。虽然萧皓轩根本不看他,可在男人面前做这种事让夏晨欢分外羞耻,一张脸涨的通红。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敛秋端着药碗进来了。她看了一眼王爷,对方微微点头,敛秋方走到夏晨欢身旁,“王妃,该吃药了。”
太医院配的避子汤虽然效力短,夏晨欢每次侍寝后都要喝一碗,且一盏茶时间内为宜,但是对身体基本无害。
今日王爷突然和王妃共浴,敛秋不得以只能送进来。
夏晨欢在宣王赐下药后其实松了口气。他是从未想过嫁人生子,何况现在是个替身,连自己都前途未卜,实在无法对孩子负责。
萧皓轩看着夏晨欢接避子汤利落地饮尽,眯了眯眼,思绪飘回今日下午。
萧皓轩午后去御书房回报政事。
他汇报完年后各级官员升迁的安排,萧楚屹勾着嘴角点点头,一点都不改便允了。可却没像平时一般直接放走萧皓轩,“陪我下盘棋吧。”
萧楚屹在顾遥、儿子女儿和裕亲王面前从不称朕,只一个“我”字。
“是,父皇。” 萧皓轩颔首应下,唐公公立刻将准备好的棋盘布置妥当。
棋局即战局,棋法即兵法。萧楚屹常常以此考教萧皓轩的兵法。
萧皓轩虽然精通兵法,也亲自上阵杀敌过,少有败战。可哪里比得上萧楚屹铁血十年,战功累累。每每下棋都是要输的。
萧皓轩全神贯注,微微蹙起眉头,脑子转的飞快。
萧楚屹则一派自在,不时瞥一瞥棋盘,勾着嘴角随意落子。
萧皓轩每一次的实力都在精进,永远不会犯和上一次同样的错误。萧楚屹嘴角笑意更深,等皓轩能赢过自己的那天,他就真的可以和顾遥“一走了之”了。
“听闻皇儿和王妃很是恩爱,夜月花朝,如胶似漆。”
萧皓轩抬头对上萧楚屹打趣的眼神,暗叹一口气。他本就下不过这人,现在一分心更是没有胜算可言了。
萧楚屹见人不答话,表情越发戏谑。皓轩一向寡欲,他真没料到宣王妃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人如此天差地别,几近纵yu。
萧楚屹眯了眯眼,话锋一转,“若是你决定了,太医院的避子汤可以不用再送。”
萧皓轩听罢落子的手一顿,眸色愈深,还是放下黑子,舍掉了大半布局。
大势已去,只能险中求胜。
他抬头看向萧楚屹,没什么表情,“再看看,不急着下定论。”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3-30 12:02:00 +0800 CST  
萧皓轩已经二十及冠,过了这年就二十一岁,早该有子嗣。何况他是皇长子,延绵血脉异常重要,这不只是家事,更是国事。

可萧皓轩迟迟没立正妃,连身份合适的侧妃都没有,而世子若由通房丫鬟生下确实不妥。
萧皓轩其实是喜欢孩子的,或者说他喜欢顾遥生下的孩子,和他血脉相连的弟妹。
冷漠坚硬如萧皓轩,在四个小孩面前瞬间变得柔软。
他从小便因身份受足了冷眼鄙视,之后又在萧楚屹和顾遥的相处模式下耳濡目染。对三宫六院,开枝散叶,嫡庶之争等事厌恶至极。
所以早已决定只立一个王妃,孩子也皆应由一母所出。
夏晨欢作为王妃,身份有利有弊。
如果萧皓轩日后登上皇位,那么按理说异域皇后生下的孩子是不该,也不能继承大统的。
要防止皇后干政,甚至防止夏国王室以此控制皇子,作出对大燕不利之事。
对此萧皓轩甚是不以为意。只要是人都看得出大燕比夏国强盛了不止一星半点。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夏晨欢在让孩子堂堂正正的做大燕皇子和受夏国钳制之间,自然会选前者。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相较下,利的方面则很让萧皓轩心动。
两国联姻并不只代表一时通好。如果夏晨欢真的当上皇后,他的皇子日后继承大统,燕夏两国便能成为相对稳固的利益体。
不仅能保两国边境平安,百姓生活安定,更重要的大燕有了一个挡箭牌。
与大渝北面人烟稀少,无外患不同。夏国西临柔夷,北有突厥。
大燕不是不可以凭借武力灭了夏国。可自身损耗,生灵涂炭不说,唇亡齿寒的道理萧皓轩怎么可能不懂。
比起到时柔夷和突厥举兵进犯大燕,当然是让夏国挡在中间最有利。
阮忌的动向萧皓轩清楚,夏国的心思他也很明白。帮上一帮并没有什么问题,各取所需罢了。
萧楚屹还是怡亲王的时候,大燕内忧外患,是以他强硬的举兵相抗,整肃吏治。
有幸得顾遥相帮,登上至尊之位。
可萧皓轩此时要做的是稳定朝局,休养生息,联盟外交,延续和平,继而开创盛世。夏晨欢这样的王妃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最有用的。
萧楚屹听明白了儿子的意思。皓轩认可了夏晨欢的身份,但仍旧在观察他的人品才智。
是不是安分守己,是不是聪慧清明,懂不懂得审时度势,以后能不能教导皇子公主,给孩子带来良好的影响,就像顾遥一样。
萧楚屹点头认同,抬手落下一白子,见皓轩瞬间皱眉,越发说的轻松,“别让我等太久,也别让顾遥等太久。”
萧皓轩听出萧楚屹话尾的无奈,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顾遥这次计划去哪?”
萧楚屹叹口气,语气却难掩宠溺,“桂林郡。”
萧皓轩听罢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这人是真会挑好地方,山水甲天下之地。
众人都知晓皇后每年春天会去“行宫”住上两个多月,但其实顾遥是领着皇子公主四处游山玩水去了,顺便体察民情。每年地方都不同,甚至有越来越远的趋势。
顾遥想离开皇宫的心思一直都在,萧楚屹也懂,所以他从没打算当皇帝当到死,所以他才会在意皓轩的子嗣之事。
“至多两年,我会立你为太子。若到时夏晨瑜生下世子,便是最好。”
萧皓轩微微愣住,这是萧楚屹第一次明确说出立储的承诺。他随即点头应下,眼神恭敬,却并不推脱。
萧楚屹虽没有说破,但处世行事表明的非常清楚,他已经把萧皓轩当成储君。
朝中众人自然也看的清楚。
宣王博古通今,文韬武略,勤政爱民,实是明君之选。可他终究不是皇后亲生,生母的身份又卑贱,这就让有些人动了不该动的脑筋。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萧皓轩性格颇冷,从不倚重偏颇外臣。若他即位,并无太大上位可能。
皇帝与皇后琴瑟和鸣,对几个皇子公主更是宠爱。众人并不知晓萧楚屹有提早退位的意思,以为大燕至少还有十几二十年才会改朝换代。
到时谁若是能辅佐二皇子,三皇子或者四皇子中一人上位,便是辅国大臣,位高权重,家族腾飞。
萧楚屹和萧皓轩怎么会不知晓某些人的心思,只当作笑料罢了。
宣王一定会登上王位,这是他的实力决定,与联姻,与朝局都无关。
但夏晨欢确实给萧皓轩加了法码,他若生下皇子,攻击宣王的把柄变少,到时立储可顺利过渡。
大燕现在求的不过是一个“稳”字。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3-30 12:03:00 +0800 CST  
萧皓轩从思绪里回神,看向夏晨欢的双眸暗了暗,微微眯起眼。
夏晨欢喝完避子汤后敛秋便退了出去,后殿安静到可怕。他能感觉到宣王压迫的视线,只能垂眸,不敢对上男人的眼睛。
萧皓轩挑挑眉,冷声开口,“你今日见过陶文汇了。”
夏晨欢呼吸一窒,这才明白萧皓轩为何与自己同浴。他努力镇定,抬头看向男人,“是,今日陶大人从夏国返燕,为我带回了父皇和母后的家信。”
萧皓轩不置可否,气压渐渐走低。他并不知晓信里写了什么,但是能让陶文汇不顾时辰觐见,让夏晨欢露出悲凉的表情,不会是普通家书。
夏晨欢飞快的眨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直视男人,“父皇让我在宣王府和皇宫内安插眼线,传回大燕的重要内幕和消息。”
夏晨欢确实有些懦弱,安静少语,隐忍求全,这是从小在宫围里养成的性子。
可实际上他很聪慧,不聪慧怎么能在暗潮汹涌中活下来。甚至因为经历,夏晨欢很敏锐,很快能察觉出对方的心理。
萧皓轩显然已经怀疑那两封信,自己的反应太明显。所以夏晨欢必须丢出点什么,给男人一个解释,也掩饰住重要的秘密。
萧皓轩没料到夏晨欢会直接告诉他,嘴角微微上扬,看向对方的人目光越发深刻。
信里应该确实提到了这件事,可这事双方都心知肚明的。夏晨欢现在说出来,要么是真的展露忧心,要么是以此收买人心,要么是声东击西。
不论哪一种,都很机灵,也确实松了他的防备。
萧皓轩面无表情地开口,“所以你会安插眼线传递消息吗?”
夏晨欢坚定的摇头,“不会”,且不提自己被看的如此之紧,宣王超乎想像的精明,他哪里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夏晨欢这几月确实很安分,萧皓轩勾起嘴角,眼中精光一闪,“若我要你传递消息呢?”
夏晨欢不可置信地看向萧皓轩,一怔,随即瞳孔放大,男人这是要他传递假消息,蒙骗夏国,甚至是设下圈套。
夏晨欢瞬间慌乱,泡在热水里仍觉得冰冷彻骨,脑袋转的飞速,却喃喃的开不了口,只能死死盯着对方。
他做不出内奸之事,更做不出卖国之事。
萧皓轩见夏晨欢的双眸渐渐变的坚定,虽不说话,态度却十分清晰,难得的强硬。
萧皓轩这下是真真有了笑意,眼底透出一分欣赏。
比起他懦弱求全的样子,现在的夏晨欢更让萧皓轩认可,也更让他情动。
男人眸色一暗,哑声开口,不容拒绝,“过来。”
夏晨欢咽了口口水,握紧拳头,顺从的游移到男人身边。
下一秒他就被萧皓轩拉进怀中,唇齿交缠,肌肤相亲,再无神智多想。
一室水声伴着暧昧的喘息,迟迟不息,听得在外伺候的丫鬟们脸红心跳。

楼主 entbehren  发布于 2018-03-30 12:04:00 +0800 CST  

楼主:entbehren

字数:64994

发表时间:2017-10-20 03:2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16 16:40:4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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