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远低低一笑，声线沉哑，传到赵秦氏耳中又是一阵酥麻。她爹——已经致仕的吏部老尚书多年看人的经验没有白费，果真给她捉了个好夫婿，容貌气度出众，手段超群，连闺房之乐都不死板，致力于这等刺激的场赵秦氏脸上泛起一阵潮红，余光瞥见三岁的小儿子跌跌撞撞地跟着小叔叔哥哥们跑进来，不由伸手推他，“叫爹娘和孩子们发现了，咱们都抬不起头啦！”
赵廷远笑，抽出手却往她衣下伸，轻轻摩挲她膨隆的腹底，顺道将粘腻的指尖往她滑腻的肚皮上抹去，惹得赵秦氏羞赧不已。这神情又讨了赵廷远的万般喜爱，他不顾众人目光亲她的脸，低声说，“我的好姑娘，恨不得叫你给我生一百个孩儿。这几日就要临盆，我又能见着你最美的模样了……”

吃到最后，杯盘狼藉，一家子还要换个地方守夜，但这时候主位的赵文氏却白着脸低低吟？叫了一声。
赵文氏这几日肚腹都有些不舒坦，本来是因着如厕不出肚子很是涨痛，连今晚都不是很提的起胃口。但方才一阵强似一阵的坠痛让她想起了多次生产前的症状。
几乎是宴席刚结束，她就难忍地发出一声小小的呻？吟。赵封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摸着她的肚子感觉有些发硬，“难道要早产？”
赵文氏点头，一家子老老少少都围了过来，看来赵府新年守夜要在赵文氏的产房里了！

因着赵文氏年纪大，又喝安胎药喝到了六个多月，按照稳婆的吩咐，要在产前多加走动。赵封朝和赵廷达两人一左一右地搀着赵文氏慢腾腾地从抄手游廊绕去早早布置为产房的小跨院。三岁的五少爷和襁褓里的六少爷都被奶娘抱着，听到祖母时不时停下来扶着大腹低？喘轻？吟，他们都吓得哭了。为了不添乱，一家团聚守夜的活动只能遗憾取消，只有十岁的小老爷赵廷适和九岁的大少爷赵宗澄坚持要陪娘亲/祖母。赵廷远夫妇和赵廷达夫妇将母亲送到产房里，便到小跨院的厢房里等候。
不过显然要等待很久，爆竹声或远或近地传来，厢房里几个人也或站或坐，倒是产房里颇有秩序地忙活起来了。

赵文氏走了这一段路，愣是在数九寒冬里累出一头汗，好在屋里炭火烧得暖热，她只穿了薄衫也不会着凉。就是长衫下光溜溜的两条腿不着寸缕，叫她在小儿子和大孙子面前，很是不好意思。稳婆搓热了手，探过胎位和g口后，说是还早，就在外屋里坐下了。只留赵封朝正对着赵文氏坐在椅子上看她，赵廷适和赵宗澄两个接替了赵封朝父子俩的位置，一左一右地乖巧坐在赵文氏两侧，时不时摸摸揉揉她做动的大腹安慰她。
这两孩子明显十分折腾人，这都已经到了子时，高挺的肚儿还不曾有下移的趋势，稳婆又来看了几次，g口也开的极慢。她又被扶着在地上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趟，也是不见效果，连水都没破成。稳婆本来说靠外力破水后，可能产？程就会加快，不用这么磨着，但胎位高悬不下，羊？膜也没有凸出g口，才开了三指，靠外力也很难破水，到时徒增痛苦反倒不美。
赵廷适和赵宗澄两人如出一辙地严肃着小脸，紧紧皱着小眉头，看赵文氏反手抓着身后的床栏，一脸痛苦地将硕大无比的肚腹向前高高挺出，又难耐地打开玉白的双腿。一阵抽痛过去，她倚靠腰后的大迎枕半坐着，重重地喘着气，双手抚着大肚儿，委屈地落下泪来。
两双小手同时放上来，赵廷适和赵宗澄都贴心无比地劝慰着她，“妹妹们要快点出来，不要让娘再难受了。”“祖母不哭，祖母最勇敢了，很快就会把小姑姑生出来啦～”

赵封朝也过来将她搂进怀里，一双大手也扶上来顺着她的肚儿，侧头亲着她的面庞，啜去她面上的泪珠。
两双大手和两双小手在大肚儿上抚着，竟没有交叠，可见这大腹是有多高耸了。
赵文氏很快又陷入加剧的阵？痛之中，她难耐地在床褥上左右翻滚起来，“痛啊老爷！怎么还不下来！”
僵持了一个多时辰，赵封朝和稳婆商议一番，也觉得这样磨下去不是办法，毕竟赵文氏年纪摆在那里，再拖下去对大人孩子都不好。赵封朝想到多年前来京，二婶娘悄悄交给他的小册子，正是二叔多年替二婶娘接生的经验，其中不乏一些大胆的想法。因为赵文氏又是十年结珠，赵封朝拜读过整篇书册，领略过赵二叔十七次的实战经验，惊叹于多样化的接产环境，赵封朝却不曾有机会用上，便将册子给了长子赵廷远。

但如今，不是正好能用上吗？
赵封朝吞吞吐吐地跟稳婆透露了他的想法，稳婆先是一阵错愕，毕竟只有赵家家风如此，外头哪有男子给妻子接生呀，自然不曾听过这等说法。
“可以一试。”
有了稳婆的肯定，赵封朝将两孩子赶出房门，又吩咐两儿子儿媳，“你们都先回去睡吧，你娘这次没那么快生，有我看着就行。”
赵封朝回到房间屏退了下人们，看着衣襟半敞的夫人，以及将开未开的玉？门，楚楚可怜的容颜，他突然腾起一阵热意。摆脱了最初对生产的无尽恐惧，他突然觉得赵二叔的说法很是有理，妻子产娩时，自当别有一番风味。
（猪肉太贵，肉沫在前几段，大块肉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