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羲和号事件

1L卖萌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3 11:19:00 +0800 CST  
/*祝奥特曼中国联盟16岁生日快乐。
本文有:流水账式的叙事、不明所以的描写和尬得要死的抒情
作者是垃圾,不会写文,发上来求喷,另外本文所有设定均为同人文设定。*/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3 11:21:00 +0800 CST  
一.
清明节是八达岭陵园最拥挤的时候,来自北京及附近城市的亲属们都在这一天开着自家的车辆或是坐着免费的班车来到这个仅仅九百余亩的公墓,缅怀那个曾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至亲之人。陵园的春季,就是在这一天真正地苏醒了。早晨八点是祭扫活动的最高潮时间。每个由几十块墓碑整齐排列出占地大约两亩的碑林里,家属们三三两两地各自围在墓碑旁,他们在碑下放上新的花束,对着早已消逝的灵魂倾诉内心的思念与怀恋。
当陈登到达陵园的时候,前来扫墓的人群几乎还都没有离开。他走过被树林包围的几个碑群,直直地往陵园最深处走去——在那个案件中被以那种方式杀死的年轻生命都被葬在陵园里最偏僻的这个角落。在松树和银杏的包围下,这里矗立的三十六块墓碑被独立出来,象征着三十六个鲜活的生命最为精彩的年华曾被无情地攫夺。在这些墓碑的正前方,又立着一块几乎齐胸高同肩宽的纯黑色花岗岩纪念碑。
陈登走近,才发现一个双手捧着花束的高个子男人正低头站在纪念碑前。陈登自己有一米八二,但是那个身穿灰色长衣长裤的男人竟然还要比他高上一头。出于某种特别的原因,也许是经历过相同灾难的家庭之前的彼此同情,每次陈登来到弟弟的墓前祭扫时倘若见到了其他遇难者的家属,都会向对方点一点头,从而传递悲伤的神情,这样的动作或多或少能让对方心里有些许的宽慰。因此,陈登也向这个壮硕而高大的男人点头致意,而对方则显然是有些惊讶,随即摆了摆头,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后方撤去,双手掌心向外挡在胸前,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焦虑。
陈登以为自己吓到了对方,想说点什么以显示自己没有恶意,但又觉得在这个地方说笑着套近乎不太合适。
“啊……抱歉,我太……太神经质了。”高个子男人竟然先开口了,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一句话几乎每一个字都没有发出准确的音节。
“您是……韩国人?”陈登问道,心里则是推测着对方的身份,面前的这个男人看上去大约只有三十岁左右,而这里埋葬的死者都是中国居民,在计划生育的时代作用下鲜有年轻的兄弟姐妹前来祭奠,更多的往往都是老人们过来哭一顿白发人送黑发人,而陈登可以算是这片碑林唯一的年轻访客。这样想来,对方应当是这里某位死难者的外国友人。
“我是,菲律宾人。”高个子男人仍然是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回答说,“来看一个朋友。”
这可真是少见。出于礼貌,陈登点了点头,于是便打算先去弟弟的墓碑前。但是高个子却叫住了他。
“请问……这里就是所有因为那件事遇难的人了吗?”
陈登回过头去,对方的双眼似乎正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又似乎聚焦在更远的地方。
“不是,在日本应该还有,大概五六十个人吧。”陈登想了想,这个陌生的异乡人可能是想要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是这样……”高大的男人听到还有更多的牺牲者,脸色突然更加阴沉了,双肩下垂,后背也佝偻了些许,整个人仿佛被高空坠下的石头砸中后骤然瘫软一样,嘴里则是低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陈登回过身,走到弟弟的墓前。但甫一蹲下,他就又扭过头去,结果却看到那灰衣的男人竟跪在纪念碑前,双手紧紧捂住面庞。关于这个人的种种疑惑一层又一层叠在心头,但最后陈登还是放弃了继续思考,他本能地觉得自己也许不应该深究这个男人的身份。
灰衣的高个男人放下了双手,负罪感在他的面容上翻腾汹涌,他就这样双膝跪地,又一次逐字地默读纪念碑上铭刻的金色楷书:
这里沉睡的是在一九六八年至二零零八年天津-北京特大连环杀人案中不幸遇难的三十六名中国同胞。此案是史上在中国境内发生的最为严重的一起宇宙人杀人案件。犯人系一九六八年由日本偷渡入境,于二零零八年一月二十日入狱的瓦伊路德星人迪鲁德。人类不会忘记为宇宙发展事业牺牲的每一位同胞,也不会忘记在正式确立星际外交地位前的时期遭受的一切残忍伤害与莫大屈辱。
特此立碑,以慰亡灵。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3 11:22:00 +0800 CST  
二.
流星!流星!
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全世界的人们最关心的一个科技分类便是流星技术,即使流星并非是单独的学科,而是指来自侵略者或同盟宇宙人的科学技术或者其与地球科技的结合产物。事到如今,字典里的流星除却本意外,已经多出了一个特指流星技术的含义,而相比前者,大家也往往更加关心这新的一个延伸义。一是因为这个门类下的技术产物往往新奇而超脱人类常识,比如新世纪怪兽频发期的日本GUYS曾试验成功的人造怪兽技术,给了全世界的科研工作者们以信心和极大鼓励;二就是因为部分流星技术可以轻松解决原本从地球科技思路上无法或者需要高成本解决的问题,带来较大的经济效益,所以流星技术的研发人员在薪资水平上要高于其他科研工作者,而流星应用也成为了各个大学里最有学术水平的研究者所研究的课题,最优秀的学生们也彼此展开激烈的竞争,有时仅仅是因为某个实验室里有流星相关的项目,可以使他们的项目经验丰富而硬核。
如今,日本可以说得上是流星技术相关科研人员的朝圣之地。在2008年北京太空港建成以前,中国科研者们几乎所有的第一手资料都是来自于在日本的实地考察。位于东京有着长久科研经验与极端丰富科研资料的众多实验室直到今天仍旧是前沿研究上的大地主。只要随便翻开一本主流期刊,就可以发现日本实验室的成果几乎完全占据了版面。而到了现在,北京太空港已经投入使用达五年,这给了中国的科研工作以巨大助力和便捷,对于日本地区的外交依赖终于渐渐解除了。
太空港既带来了众多宇宙访客,也向宇宙延伸了人类文明的触须。包括北京在内的全球四个太空港口每个月都会送去一批前往遥远星球的科学勇士,他们与他星友好交流的担保则来自联盟——2007年6月梅茨星人终于给出了地球的文明评估结果,而后经过了大大小小二十多次会议,联盟才顶着巨大的压力接纳人类作为他们的一份子,从此以后人类终于有了正式的星级外交,被允许使用一些联盟的公共星门,从而得以穿越千万光年,同星际盟友进行交互活动。但来自帝国的威胁,让联盟对人类始终采取着暧昧的态度,在盟友协议的字里行间,透露着随时可以撇清关系的考虑。而且联盟中也不乏与地球关系紧张的文明,瓦伊路德星就是其中之一,毕竟人类的生命对于他们而言仍然是异常宝贵的资源,为了种族他们总不免得要有垂涎的想法。
此刻,陈登做完了今天傍晚的锻炼,又冲过了澡,正一手拿着毛巾胡乱摩擦着头发,一手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继续啃自己上次没有看完的论文。实际上,这一年半来陈登一直在接受长期且在专业教练指导下的星际航行体能针对训练,为的就是搭乘十余天后再次起航的“羲和号”星际往返客机,与自己的博导一同前往鲁巴斯星参与一扇尚未被命名的星门的考察。一般来说博士生是不会参与这种活动的,因为一旦搭乘高速飞船,自己在地球上的时间就会开始飞快地流失,所以前往其它星球参与科研工作的,都被誉为与时间战斗的勇士。陈登愿意参加,只是因为这个接触全联盟科学最前沿的机会实在稀有,在公费学习的同时,国家又会给一笔不菲的时间补助金,而且他也已经失去佯谬的条件了。

陈升是在八年前突然离开自己的。那时陈登刚刚大学一年级,听到弟弟考上了北京外交学院的宇宙社会学与星际外交专业后,高兴得连期末考试都无心准备,先是前前后后和舍友们唠叨了四五遍:这个可是零表专业,全国就外交学院最牛逼,比清北毕业还好使,直接进入体系云云……然后又突然下楼,兀自在操场跑了好几圈,丝毫没有感到疲惫,反而只是觉得六月傍晚的凉风吹过来是天下第一爽快的事。
后来一家人把小状元送到大学,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陈登坐在逐渐远去的车上,暗自打定了决心,研究生一定要考到北京来,从一个小小的普通家庭中走出来的兄弟二人一起努力,互相扶持,不奢求做出多大的事业,至少希望能够幸福地在北京过上普普通通的生活。
结果没出两个月,这一切美好的期盼就都化为了泡影。陈登怎么也不肯相信,身上里里外外没有一处伤口的弟弟已经失去了年轻的生命。他赶到的时候,尸体完好无损地躺在冷藏柜中,他一遍又一遍喊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那个名字,望着没有反应的亲人,只感到头颅里一阵阵剧痛,却一滴泪也没有流。
到外交学院的宿舍,接过早已打包好的遗物,他才终于发觉,弟弟已经不在这里了,这些衣服也再也没有人穿了。
他抱着厚重的包裹,在见到爸妈前,就抹干了所有泪痕。
再也没有希望了。

时间终究还是藏下了所有伤痛。
在那之后的陈登,凭借着近乎疯狂的勤奋,争取到了保研直博资格,学习高能天体物理。对于他来说,只有独自坚强才能给父母聊胜于无的慰藉。
“我会连带他的那一份双倍努力。”每当父母打电话过来,陈登必定会在要挂断时说上这么一句话。
所以他会在规定的练习之外自己在宿舍里每晚适当地加练,再去拼命地阅读书刊和论文。在单独的一人间里,到了安静的夜晚,陈登总能感觉到自己拥有着两倍于常人的力量与心智,催动着他继续向知识的海洋发起冲锋。
然而他今晚的心潮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
陈登应声去开门,这么晚了,应该是其他房间的同学吧,倒是不知道着什么急。
门刚刚打开一个夹角,陈登便看见正欲从外面进来的竟然是一个近六十岁的黑衣男人,立刻抓住门把手,用力向前一推,想要关上房门。
学校里面不应该有外来人员,更不用说宿舍里面,一到了晚上除了打扫卫生的大爷就不可能有其他人逗留,陈登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同时使出全身力气顶靠在门上,而他也感觉到外面的男人此时正用手推门,想要进来。
“您是哪位?”陈登嘴上说得礼貌,但却故意抬高了嗓门,大声喊道。
“别……别这么激动,先……先让我进来,我叫田中武志,和你一样是遇难者家属。”外面的黑衣男人说着蹩脚的英语,“夜里打扰,真的很抱歉!”这句话倒是用了日语,但好在陈登也勉强听得懂。
抢劫自己这么一个穷学生恐怕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况且也没几个子能赚到,再退一步说,这人有潜入学校闯进宿舍的本事,又何必要挑男生宿舍呢。陈登冷静了下来,如果对方真的图谋不轨,恐怕现在已经要么直接动手,要么溜之大吉了,这样想来也许门外的来客并非恶徒。
陈登慢慢侧过身,把门让了出来,又缓缓后退,双眼紧紧盯着进来的男人。对方进来后,陈登对闻声出来的同学们摆摆手,糊弄了几句,就马上虚掩住了房门。
田中武志很矮,大概只有一米六多一点,周身漆黑的便服,头戴昭和警帽,嘴唇自然向下弯曲,脸上散布着些许老年斑,几乎每一寸皮肤都在起皱纹,头发银白,如果不是他此时刻意想要显得慈祥的话,整张脸在绷起来后应该有着不怒自威的庄严。
“打搅了,重新向您自我介绍下,陈登先生,”田中从怀里掏出警察证递给陈登,接着还是用英语说,“我叫田中武志,曾经是一名警察,不过现在已经退休了,今后还请您多多关照。”说罢,他就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拿在手里,露出一头白发。
“你……认识我?你是来干什么的?”陈登听着对方的日式英语实在是不太舒服,本来想要问问对方怎么进到宿舍里面的问题也就先暂时放下了,比起这个,这个不惜深夜来访、看起来还挺重礼节的传统日本人究竟有何贵干才是更值得一探究竟的事。
“我是四十五年前瓦伊路德星人那次事件里最小年纪的受害者,田中瑞希的父亲。我是来为我的女儿,寻找那起事件尚未被挖掘出来的真相的。”田中武志说话时风轻云淡地,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请问我能坐下吗?”
“当然可以。”陈登拉过椅子,同时向对方点了点头,传递同情的致意。
现在陈登打消了最后的疑虑,他知道,在面前这个日本老人平淡的笑容下,隐藏着的是宛如大海漫过麦田的悲伤。
和自己一样的悲伤。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3 11:22:00 +0800 CST  
三.
八点钟的夜晚,是基层公务员安心地享受宁静,摆弄手机或者上床睡觉的时间——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姚珊珊却还在单位,与四五位同事一起继续和小山一般高的纸质文件作斗争,几个人都累了一天了,被表格报告搞得天旋地转,看见A4打印纸带有一点点紫光的白色就想吐。
皮肤怕是要在这段日子彻底完蛋了,姚珊珊伸出食指轻轻触摸着自己的眼袋,又干又涩。自己当初为什么好死不死偏要当什么狗屁星际外交部的公务员?看看当初和自己一起公考的闺蜜,现在不仅已经结了婚,连孩子都已经八个月了,正在家里享受带薪产假和她老公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呢,而自己,单身那么久,又被这几天的工作摧残得面容枯槁,就这个鬼样子怕不是能把来相亲的男士给吓死。
明明好好打扮一下珊珊就可以很漂亮的,但她每天却无暇行使这一女孩共有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了。都是因为不知道从哪个星球传出来的谣言,再加上又到了大型星际客机起飞的时候,两件事加在一起搞得整个部门都焦头烂额。
那些远在几百万个秒差距之外的事情?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对于她姚珊珊来说,有她的人生大事重要吗?这些事轮得到她一个普通公务员受苦受累连后半辈子的希望都搭进去吗?自己不是惊奇队长不是神奇女侠,只是个平凡到不能更平凡想要幸福婚姻的女孩子啊!
姚珊珊这么想着,又接过一份排好的表格,放在右手边已经高达约20厘米的表摞上面。
她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八点半了,今天的加班时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就在这个时候,珊珊突然感到头痛欲裂,她双手摁住太阳穴,闭上眼睛,却无济于事,只感到更加钻心的疼痛。
“嗞啦嗞啦嗞啦嗞啦——”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听,珊珊清晰地发觉到在自己头颅之中,似乎出现了来自远方的回音。但这声音却像是收音机发出的无规则乱音,珊珊不禁轻声呻吟起来。
脑浆炸裂般的疼痛,头部每一个神经元都在拼命地挣扎,就好像脑袋里面有一颗种子,顶破了颅骨要生根发芽。
“珊珊?怎么了?”几个同事见状赶紧围上前去。
“嗞啦嗞啦嗞啦——那斯——嗞啦嗞啦嗞啦”仍然是无规律的声音,但是这一次珊珊清楚地听见了发音同“那斯”的声音,独立于其它杂音之外。
更疼了!更疼了!珊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只眼睛也完全没法睁开,她瘫坐在办公椅上,脸上温热的触觉让她知道有眼泪从两腮划过。
“噼噼嗞啦呲呲嗞啦嗞啦——迪鲁德——嗞啦嗞啦嗞啦——”
珊珊又听到了一个敏感的词汇,可来自大脑的疼痛还是没有停止。这耳鸣声就像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发出的,珊珊双手紧紧抓住了椅子的扶把,按压太阳穴根本没有半点作用,只有握住什么才能让她安心。
“嗞啦嗞啦嗞啦嗞啦嗞啦嗞啦……”
也许是过了很久,也许其实只过了几分钟,头疼慢慢地消退了,珊珊试探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的是同事们关切的表情。
杂乱无章的声音戛然而止,珊珊的耳畔死一般寂静。紧接着就是七嘴八舌几个女伴的声音了。白炽灯的光线,淡黄色的墙壁……珊珊又回到了现实的生活。
喝过了水后,她示意几个朋友自己没事,头痛也已经停止了。
袁大姐马上决定今天之后不允许珊珊再加班了,如果珊珊想的话,明天几位同事可以帮她请假,她先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过珊珊委婉地回绝了,并恳求大家把这件事对自己的妈妈保密。几人都点了点头,珊珊的爸爸很早就因工地事故去世了,珊珊的妈妈是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在整个北京城里母女俩似乎没什么亲戚,不过偶尔会有些朋友接济两人,她们就是这样好不容易生活下来的。
“那斯……迪鲁德……”珊珊细细回想着刚刚听到的这两个词汇,自己是刚刚考完公务员考试还不到一年的,迪鲁德这个词可是记忆犹新——五年前告破的横跨四十年的特大连环杀人案的主犯,随同伴侵入日本,在同伴死后大肆吸取年轻生命,短短四个月内就犯下五十余起命案,最年轻的遇难者仅仅四岁,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岁,囤积了足够的生命能量,而后偷渡进入中国境内,每每身体机能衰老便夺取生命,陆续造成三十六人死亡,最终在中国被捕的宇宙人。最后按照联盟的法律判决,考虑到瓦伊路德星人的种群现状和生理特性,实施了由人类执行终身监禁这样一种较为温和的做法。作案工具,也就是可以夺取人类生命的武器,则被运到合肥交付给了中科大的实验室进行研究。
对于这个结果,当时在地球上也引起了巨大的不满,然而刚刚加入联盟的人类最终还是接受了判决。
至于“那斯”,珊珊就没什么头绪了,但是她心里对刚刚听到的那串杂音大概有了眉目——既然出现了“迪鲁德”,就说明那段声音很有可能是外星语言,而自己听出来的人名就是因为是音译才可以被清晰辨认的,如此演绎推理就可以宣告成立了。那么这段语言最有可能的自然是瓦伊路德星的语言。
想到这里,珊珊几下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一把拉过挎包,甚至忘了和几个同事告别,就急匆匆地快步走出了办公室。背后追来的是几位同事叮嘱的声音。
珊珊的头脑突然异常清醒,瓦伊路德星人是不被允许进入地球的,奥尔特星云也早就被联邦法律划定为瓦伊路德星的禁航区了。
刚刚的头痛和声音,她不知道是究竟是从何而来,但就应该是所谓的远程神经对话,许多宇宙人都掌握的奇妙技术。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隐隐感觉如果自己此时不做点什么,就会有非常恐怖的事情发生。
她拨打着妈妈的号码,走入了夜色之中。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3 11:23:00 +0800 CST  
今天最后一更了,剧情也差不多到了一半了。
往后的内容明天中午再发。
睡了睡了……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3 23:35:00 +0800 CST  
后面的还没有写好……再更就是明天了。
垃圾写文没人看啊……该不会到完结都没几个人吧……
顺便问下申精楼没了之后,咱们吧怎么申精啊???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4 11:33:00 +0800 CST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4 11:49:00 +0800 CST  
这文马上就要完结了……然而还是没有人看……
太真实了orz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5 22:29:00 +0800 CST  
四.

“真相?”陈登疑惑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而田中武志则是不慌不忙,逐个解开了身上大衣的扣子。

“我来到中国之后,又托了点关系从墓地那边找到了中国遇难者家属们的联系方式。”田中两手一摊,“结果大部分家属都是老人,语言不通我根本了解不到情况。”

“所以你就绕过我父母找到我这里了?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非要大半夜摸到我宿舍来?”陈登用一只手拄着脑袋,另一只手挪了挪自己屁股底下那个稍微有点小的圆凳。

“真的很抱歉……”田中揉搓着手里的警帽,“本来我是以游客身份到这边的……但是您白天根本不出学校的门,我又根本进不来……”

“好吧,好吧,那你说的真相,又是怎么回事?”陈登不太关心对方到了中国之后那么细节的情况,还是和自己切身相关的情报最为重要。

田中的眼睛一下由刚刚的飘忽不定变得明亮了起来,的确不愧是退休的警察,七十岁岁左右的人看上去仍精神矍铄。“我想先听听中国这边对您的说法,看看和我们那边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然后再说我的疑虑,可以吗?”

陈登点了点头,告诉了对方中国发生的惨案始末,关于弟弟那次事件自己所知的全部细节以及五年前的判决结果。

田中用右手抚着稍有一点没刮干净胡茬的下巴,从鼻子里轻轻发出吐气的声音,脑袋向斜下方侧过去,仔细思索了好一阵。

“没有那斯?”沉默许久后,田中突然问道。

“那斯?”陈登脸上摆出摸不着头脑的表情,似乎有点印象……

“哦,就是四十五年前在岛根县的石见银山那里出现的,瓦伊路德星人的宇宙船。”

“宇宙船?他们两个的宇宙船……我没听说过,既然在日本出现,我怎么可能比你更清楚?”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田中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赛文,就是那时候常在日本出现的奥特曼,扯断了那斯的船身,使之丧失了机能,”他突然望向陈登,“可是,当时UG的回收组赶到之后,把整座山都要翻个底朝天了,却连一丁点残存的碎片都没能找到。那么大一艘飞船,连个螺丝钉都没剩下,就那么平白无故消失了。”

“应该是被传送走了吧?就像英普莱扎搭载的那种,到现在还被认为和我们的科技树距离太远呢。”陈登觉得好笑,这几天就没遇见过正常人,先是墓地碰见那个奇怪的不知道是哪位死者的家属,接着就是来中国找宇宙飞船的日本老头。

“恐怕不是的,”田中停下了脚步,”如果瓦伊路德星人拥有传送技术的话,迪鲁德就没有必要到中国了。”

“你的意思是,迪鲁德把那斯的碎片收集起来了?宇宙船修好后还带到了中国?”陈登笑不出来,但是语气里透露出对这个荒诞不经的结论的嘲讽。

“恐怕就是如此,为了回到母星,他需要那斯,但留在日本只会被抓住或消灭,于是他就收集了碎片,驾驶着勉强拼凑在一起的宇宙船,潜水渡过了日本海,悄悄在刚刚完成扩建的天津港的水下停留,然后自己上岸继续为了防止衰老而死继续暗杀人类。”

“……既然如此,那这艘飞船应该在‘大清扫’那会儿被发现的……但是从没听说在中国发现过宇宙船。”陈登想了想,说。“虽然你远道而来,但还是还是别想太多了吧。再说倘若找到宇宙船,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田中的嘴唇抽动着,几度欲言又止。他直勾勾地盯着陈登,瞳孔不住颤抖。

良久,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才缓缓地开口:“其实四十五年前唯一没有找到遗体的遇难者……就是瑞希……我的女儿。她当时和几个朋友在村口玩,那几个孩子的遗体都找到了……如果她还活着,现在已经有五十岁了吧。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陈登感觉对方在瞪着自己,但是又发现面前的这双眼睛其实是聚焦于更远的地方。他内心的某个角落被突然触动了——仍然相信死去的亲人还在人世间,有一天还能相见的感觉,也正是他每一个独自奋斗的夜晚最深的依赖啊。

“五年前听说凶手抓住了,我当时请了假,到中国来找那**留下的东西,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和瑞希有关的线索也就这么全断了。”

“那边尤佳子,哦,是我的孙女,还在上学,家里所有人都劝我不要再找了,况且警视厅也在一直催我回去……”

“我前几天一退休就到这边来了,”田中接过陈登拿来的水杯,一饮而尽,然后又坐回了滑轮椅上。

“但是……要是这次还……还找不到的话,”田中低下头,用蚊子那般极小的声音说着,“我就回去,再也不找了。”

田中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了,于是递回空杯,拿出纸和笔。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今天就不再打扰了,真抱歉,一直是我在诉苦……”

陈登接过字条,上面除了电话号码和邮箱外,还有旅店的名字和房间号。

他点了点头,“好的,我会多留心,如果我有什么发现,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您。”

送走了田中,陈登长舒了一口气,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他望向窗户外,夜空一片黑暗,看不到哪怕一颗星星。田中是个接受不了亲人离去的人,直到现在他还在逃避着女儿已经死去的现实,可是——

他到最后也没有告诉那位老父亲,自己十几天后就要飞走,再回来时,地球上怕是已经过去足足一整年了。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7 18:40:00 +0800 CST  
天刚蒙蒙亮,麻雀的叫声已经此起彼伏地在葱青的柳梢荡漾了。姚珊珊敲了敲紧闭着的房门,她其实不太确定自己要找的人在不在这里,只是远离城区的这里是她唯一找得到对方的来处。

门的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金属相互剐蹭,大概是铁质的门栓拉动的声音。门开了,珊珊面前出现的却是一个面貌令她无比陌生的男人。

这个开门人皮肤粗糙而黝黑,两颊泛着浓重红色,身体强壮,上臂足足有珊珊的大腿一般粗。

珊珊目瞪口呆,“啊……抱歉,我找错人了,请问……”

“珊珊,还是我,没找错。”男人开口了,露出和蔼的笑容。

“杜拉默叔叔?你怎么……”姚珊珊着实吓了一跳,即使是卢列星人,对方也从来没有向自己展现过利用科技变容的能力,突然换了面孔让珊珊还是有点害怕。

“原来的那件拟态服是光学拟态的,现在已经不行啦,走在大街上都能被发现。我这种黑户,被人看出来可不得要被遣返!新换的这个虽然不能调节面貌,但这可是有机拟态服,做得太细致啦,你摸摸,体表温度绝对是37.5度。”说着,杜拉默就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脸皮,示意对方摸一摸。

珊珊轻轻用食指点了一下,的确是温热的。

“是吧?手指这部分做得也很精致,拿筷子夹乒乓球那个检验我现在也有把握能试一试了!”杜拉默吹嘘说。

“这身衣服是谁给你买的?做工这么好,要不少钱吧?”珊珊一边仔细看着这件完美的拟态装备,一边向院子里面走去。

杜拉默没有回答,只是领着小姑娘进了屋。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7 18:42:00 +0800 CST  
这个秘密工坊是在南口镇一处远离人烟的废弃农舍里,好在这个与铁路相伴相生的小镇交通方便,作为北京的偏远一隅,已经足够杜拉默偶尔外出购买材料的需求。现在这个砖泥小平房仍能看出原本的身份:后院那个堆满了各种用于接收信号备用天线的大箱子,其实原本是鸡窝,正好里面有横梁可以搭上天线,存取方便,离那些摆放在后院的古怪机器也够近,那些机器除了堆在那里就能让手机没信号以外,珊珊也没看见过有什么用处;曾经是猪圈的地方则放着好些巨大的仪器和零部件,多半是从废弃的宇宙飞船上直接拆下来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如果哪天杜拉默突然脑洞大开,完全可以拼出个完整的飞船出来,当然,是没有保险那种,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就物理层面而言;最明显的还是前院里的塑料大棚,珊珊一进来就最先看到它,这个大棚里面也没有茄子生菜之类的作物秧苗,而是能够将地球上的粮食转化为卢列星传统食用高分子分散系的化学反应炉。

“其实最近我手头阔绰得很,”一坐到炕上,杜拉默便小声对珊珊说,“但是原因现在还不能跟你讲。”

“我都不行?”珊珊扑闪着大眼睛,盯着叔叔。

“不行,不行。”杜拉默笑着摆摆手,“是与‘凉鞋党’有关系的事情,对你说了会给你惹麻烦的。比起这个,珊珊,你这回来找我肯定是又碰见什么麻烦了吧?”

“是这样的……”珊珊简单地讲了一下自己前天晚上的经历,“是跟妈妈有关系的事情吧?”

杜拉默沉思了一阵,神色紧张了起来。“这件事你先不要对别人说,尤其是你妈妈!明白吗?我这几天去你那附近看看,你就安心呆在政府部门里面,只要你在单位就没人敢动你。还有,这个东西你先带上。”他转身跑去下屋,从一堆箱子里翻出一对白色的手环,把其中一个交给了姚珊珊。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7 18:42:00 +0800 CST  
杜拉默叔叔是珊珊妈妈的朋友,珊珊打小就从这个喜欢鼓捣各种稀奇古怪机器的叔叔这里得到过许多有意思的玩具——夏天也不会化掉的小雪雕啦,能看见马头星云的万花筒啦,不过很多玩具叔叔给她玩一阵子就要收回去,还要她不能对别的小朋友说这些东西的奇妙之处。倒不是叔叔小气,而是卢列星上的科研公司与其政府因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产生了不小的矛盾。这也使得杜拉默无法向地球人推销自己的各种产品从而赚到外快。

杜拉默是“凉鞋党”的一员。不过就像倾茶党也不都是在波士顿湾闹过事一样,凉鞋党也不是都穿着凉鞋,而只是部分在日本的知名成员当时穿着统一制式的黄色凉鞋,因此而得名,正式一点应该叫做驻地球和平发展联盟。凉鞋党是最早的一批潜伏在地球上帮助人类发展的宇宙人,其中不少成员的母星就是联盟的一份子。这群异乡人多半是漂泊在猎户座旋臂中几个星门连接起来的区域,偶入地球的行商。他们为人类带来了源自宇宙的各个角落的信息,协助抵御侵略者,也带来了宇宙通用语和足够飞到冥王星附近的强力发动机,直接促成了科特队的诞生。

不过杜拉默在四十多年前被凉鞋党给除名了,被驱逐的原因珊珊直到现在也没能知晓,就连妈妈也不知道这是为何。提到这个过去的团体,杜拉默叔叔总是讳莫如深。

也正是如此,杜拉默没能赶上人类正式登记驻地球友好宇宙人的大潮,由于无法证明自身所属组织,又被凉鞋党做了手脚,人类推进“大清扫”后,辗转多处的杜拉默最后只能隐居在昌平区这个尚未被开发的无人地带,每天搞自己的发明创造。他甚至尝试过饲养家鸡,不过后来所有鸡苗都在一场雷雨中死光了。同珊珊聊天则是二十年前新增的娱乐项目。

即便早已不是凉鞋党的成员,杜拉默还是在三十多年前德比隆解除封印时接受了母星的指令,暗中监视着这个危险的逃犯,时刻准备出手将之消灭——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不过好在当时是爱迪的执勤期,危机在这位奥特曼的努力下被有惊无险地化解了。多年以后讲起这件事,杜拉默叔叔在珊珊眼中简直是堪比超级特工的大英雄。

“这个手环,只要你不在单位里面,就立刻按下开关,”杜拉默指向手环的侧面,“按下开关后手环会释放干扰场,瓦伊路德星人的武器就没办法夺取你的生命。我到北京南边看看,你也多留心,千万要注意安全,出了什么岔子,你可以按住手环上另一边这个按钮当做电话使用,它能直接联系到我。”

珊珊点点头,这样她就放心了,只要杜拉默叔叔在的话,情况就不至于变得太糟糕。她看了看手表,已经五点了,于是急忙向叔叔告别,一路小跑出了院子,到自己那辆夏利上,一边摆手一边启动车子,心满意足地驶向了市区。

杜拉默双手抱在胸前,斜倚着铁门,等到珊珊的车一溜烟离去后,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庞瞬间布满了愁云。

“我会保护好她们的,迪鲁德。”他用卢列星语轻轻地说。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7 18:43:00 +0800 CST  
五.
北京太空港位于北京市大兴区与廊坊市广阳区之间,是世界第三大太空港,也是最新建成的太空港。其占地面积约一百五十万平方米,毗邻友谊大厦。尽管吞吐量无法与世界上任何一个大机场相比,但这里却是中国国力除军武以外最为直观的体现,可以说是中国星际外交的梦想起点。

一走到太空港的入口处,就能远远地望见用汉字、英文和宇宙通用文字写的“中国·北京”字样。而视线再往下稍稍平移,就会看见在航站区前广场上矗立的巨大景观石,上面刻有笔法遒劲的行草书法——“有朋自远方来”。

进了中央大厅,就是进到了太空港的前台部分,几乎所有面向乘客的服务与问询都被设置在这里。

陈登排在仅有几个人的队伍后面,等待交付医院开出的身体状况证明,距离“羲和号”出发仅有七天了,虽然他完全可以到登机之前再交单,但倘若现在把事情都办好,到时候与父母告别时就可以多一点时间与他们共处了。排在陈登后面的是个健壮的中年男人,他粗糙的皮肤看上去是常年农作的结果,有意思的是这个男人衣着考究,右手上带着个白色的手环,还提着一个十分高档的手提箱,左手一直放在西服的口袋里,似乎是在把玩什么东西。陈登交完表格,就回头多瞥了一眼这个颇有点滑稽的男人。

杜拉默走上窗口,先是踮起脚,向前探出脖子,做出问询状,“不好意思,请问在哪里交健康证明?就是‘羲和号’的那个?”

这倒引起了陈登的注意,既然与自己搭乘同一艘飞船,不是研究星门的科学家,就是应该鲁巴斯星人了——再离谱点还有可能是来到地球后又要到鲁巴斯星的商人或旅客。

窗口服务员是个老练的女性,她带着标准化的笑容回答杜拉默:“没错,先生,把表格给我就可以了。”

杜拉默随即做出释然的样子,打开手提包,掏出一大沓文件,找了找,抽出其中的几张,用手托着递给对方,憨憨地咧了咧嘴,“这样就行了对吧?”

杜拉默的表格被放在一大堆同样制式的表格上面,看到自己的文件被放好后,他不慌不忙地走向候机厅。

与此同时,杜拉默提交的表格上涂抹出的电路因被直接叠在一起而接通,黏贴在其中某张白纸背面的芯片连到了电源,它等待了二百四十秒钟,正好在杜拉默走出航站区中央大厅的自动玻璃门时发射出了一个微弱的信号。这个信号在空气中扩散开来,最终被杜拉默偷偷黏在窗口前大理石台子下面的小型机器人接收到了。

出了大厅的门,杜拉默一改刚才的悠哉模样,快步走到候机厅的成排座椅处,找到一个离刚刚的窗口最近的位置坐下。

陈登看见这个男人古怪的行为,心里更笃定了对方是鲁巴斯星人的推测。鲁巴斯星人,最为著名的种族个体即是贵世间美,也就是在“大清扫”之前注册的在地球上暗中行动的神秘组织凉鞋党的核心要员。直到现在,提起鲁巴斯星人,对其有所了解的地球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凉鞋党。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7 18:43:00 +0800 CST  
陈登想起了田中武志的请求,平时的地球人可是没一点机会接触到宇宙人的,毕竟仅仅很小一部分宇宙访客有在居民区行动的权利。凉鞋党在当初抓捕迪鲁德时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据网上的超级不靠谱爆料,他们的成员很多时候都不会变动管辖区域,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很有可能掌握着五年前的抓捕细节。陈登也若无其事地走入候机厅,厅里面稀稀落落有些准备乘坐小型或私人飞船的旅客,但都是地球人,他故意坐在离对方较远但稍靠后的位置,以便观察。

杜拉默打开笔记本电脑,那个被唤醒的U盘机器人算上接口也仅有不到两厘米,其中更是包含了极缩点对点无线串口、针孔摄像和智能化运动模块等组件。现在恰好是中午换岗时间,杜拉默看准机会,趁着窗口外没有客人,窗口内两人换班的空当,操纵机器人悄悄爬到了服务窗口电脑的显示屏后。

接下来就好办得多了,慢慢挪到显示屏的接线口上,顺着与主机连接的线一直爬到主机的背后,很好,没被发现。

接下来只要把接口插进主机就可以了,杜拉默透过摄像头,在机箱上寻找到了插口。插口黑漆漆的,但令杜拉默诧异的是,那个凹进去的插口竟然泛着白光。

下一秒,杜拉默情不自禁地用母语骂了句娘——USB插口被用透明胶带封死了。

这也难怪。太空港的数据库系统不接入公共网络,被物理隔离保护起来,因此剩下的最大漏洞显然就是这些有权限访问数据库的办公用机器,封死插口以绝后患是简单有效又普遍但却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做法。对于杜拉默而言,想要查看数据就只能利用U盘进入其内部。本来受到震网病毒事件影响,绝大多数基础设施的办公电脑都已经禁用了USB端口,但唯独现在杜拉默正想办法攻破的那一台电脑,因为某次检修后一位技术人员的有意疏忽,正处于端口开放的状态——这可是个大隐患,也是杜拉默从过去同僚那里好不容易套出来的王牌情报。不过现在薄薄的两三层胶带就堵死了最后的道路。

这下好了,不仅搞不到入境记录,刚刚那个排在自己前面的小伙子居然也追到这边了。虽然看动作那么外行应该不是凉鞋党的那帮调查员,但要是让他发现自己在做着偷窥非公开数据的行当,那他杜拉默恐怕连遣返的资格都没有,会直接被安排拘留。

果然,地球上的玩意不靠谱啊。早知道就不花那么大功夫研究什么计算机程序了,杜拉默心想。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7 18:43:00 +0800 CST  
陈登一直假装在看一本杂志,但双眼其实从未离开过杜拉默。这个宇宙人坐在候机大厅只是聚精会神地操作电脑让他感到有点诧异,毕竟普通的宇宙人使用人类的计算机会面临很大困难,而如此熟练的动作说明这个男人要么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地球科研人员,要么,就同自己想象的,是凉鞋党的一员,还是个技术高手。

人在很多时候都会倾向于相信自己内心强烈期望相信的,这一点在陈登身上也不例外,他此刻十分确信自己找到了一名鲁巴斯星人,如果能让对方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和自己聊聊,说不定就可以知道更多关于当年抓捕迪鲁德的细节。一来能帮帮田中,二来他自己也的确想在出发之前先直接了解了解鲁巴斯星人,到了那边不至于闹太大的笑话。

于是陈登起身,慢慢走到杜拉默的旁边,挑了和他隔一个位置的座椅坐下了。手里的杂志现仍然盖在脸的前面,装出一副认真看书的样子。

而此时,杜拉默已经把屏幕亮度调到了最低,轻轻地把身体侧向靠近陈登的一面,这样陈登就很难看见自己的电脑屏幕了。而他也同时抬起头来,看向陈登:既然这个年轻人从中央大厅那里就在注意自己,那他很有可能只不过是要等上羲和号的普通科研人员,误以为自己是他到鲁巴斯星的接应或是同伴了。要想办法把他打发走,与其消极地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哥们,”杜拉默笑着问道,“你也是一个礼拜之后去鲁巴斯星的?”
陈登一愣,点了点头,说:“是啊,您……也去那边?”
“是啊,我在这边的工作结束了,”杜拉默特意压低了声音,探出半个身子靠近陈登,“是时候回家啦。”

陈登心里一阵狂喜,对方说着流利的汉语,又暗示自己他是鲁巴斯星人,那么,十有八九是一个凉鞋党成员了。陈登也用着极小的声音,“您在地球工作多久了?”

这时杜拉默才在心里暗叫一声失策,太久没和除了珊珊以外的人类打交道,装模作样的本事下降,忘记使用宇宙通用语了,这下只好硬着头皮聊下去,“已经有快五十年了。”

“哦——”陈登先是来了个幅度不大不小的后仰,眉毛扬起,接着又把脑袋凑了过去。“你知道北京这边以前出过连环杀人案吧?就是那个,瓦什么什么星人干的那个,死了将近四十个中国人那个。”

“!”杜拉默心里又惊又疑,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环,“瓦伊路德星人,北京-天津特大连环凶杀案。我知道的,怎么了吗?”

“最近我听说那件案子有蹊跷。”陈登故作神秘地说,“两个凶手来地球时候的宇宙飞船到现在还没找着,而且是凭空消失之后找不着了的。就在几个人眼皮子底下,没了。你们那边有人有这种技术吗?”

杜拉默现在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小年轻把自己当成凉鞋党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再拖下去实在不行,机器人的电池就要耗尽,他得动作快点了。但这个学生模样的孩子身上似乎有关于珊珊头痛来源的情报,也许可以让他知道点什么。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7 18:44:00 +0800 CST  
“哥们,可不是所有鲁巴斯星人都是凉鞋党啊。”杜拉默笑了,“不过那案子我也有点兴趣,我刚到中国那会北京乱得要命,根本分不清是人类还是异乡人,但是的确碰到过一个瓦伊路德星人,他应该就是那个迪鲁德。”

杜拉默一边说话,一边偷偷操作键盘,小小的U盘机器人开始用插口边沿的尖端连扎带磨,欲把透明胶带捅破,但终究马力不足,几次都没能动其分毫。

“您见过迪鲁德?在哪里见到的?”陈登用疑问掩饰住自己想法被发觉的尴尬,好在这个大叔似乎愿意告诉自己些情报。

“就在北京,不过他的宇宙船应该不是凭空消失的,而是被他找到之后销毁了吧,到了天津之后应该就拆掉了或者沉到海底了,要不然‘大清扫’那阵肯定会被发现啊。”提到那段奔波逃命的日子,杜拉默仍然心有余悸。当时凉鞋党配发的有机拟态服还没有因失去保养而报废,伪装完美到连基因改造警犬都分辨不出来的杜拉默都尚且被追得屁**流,还有几次险些被发现,何况一艘巨大的宇宙船呢!

“那……您看到他的时候,他身边有什么别的人吗?比如小女孩,啊,也可能是年纪更大一点的女性之类的?”陈登这才问出他的真实目标。

杜拉默的手突然停住了片刻,他神色几乎无法稳定,嘴角抽搐着。随即,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眉头紧锁,轻声厉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陈登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个反应,赶紧稍稍撤回身子,脸上写满了惊恐,也就没注意到杜拉默趁此时偷偷丢到座椅下面的小雪雕。

“啊……您先别激动,”陈登双手摆在面前,将手心朝向对方,满脸堆笑,“因为当时日本那边不是有个女孩是失踪的吗,不过也被判定为死亡了,所以我就猜会不会是当时迪鲁德没有杀死她,而是……比如当做人质,或者就是单纯的掳走了之类的?”虽然陈登表面认怂,但他心里则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当年的事情果然还有隐情,田中的幻想说不定恰恰就是事实,他的女儿没有死,他还可以和她团聚。陈登甚至突然有点嫉妒田中,无论如何,陈升都是不在了。

现在正沿着杜拉默刚刚规划好的路线前进的小雪雕只有巴掌大小,这种被称为Snow Art Mini的小东西可以说是整个卢列星的智慧结晶,它六边形的设计体现着结晶的自然之美。虽然主要是用于对抗具有意识模因类能力生物的武器,但是此时此刻用在这里也完全能够胜任。它在铁质座椅的下方穿梭前行,遇到敞开的地面后瞬间融化成一滩无色的液体,在人类的肉眼看来,与水倒是一模一样,完全没办法分辨。

液体状态更加便于行动,但也十分容易惹人怀疑,好在今天太空港人眼甚少。化作水流的小雪雕变成一条透明的长蛇,静静地沿着墙角在黑暗中向目的地游去。它顺着门缝进入刚刚的业务服务窗口,又头部开叉,化作两条细长的水蛇,一条只有一厘米短的爬上墙壁,溜上天花板,准确地爬到服务员正上方的那个位置,而另一条作为大部分的则潜藏在黑暗之中,等待延时。

叮咚!年轻的职员突然听到清脆的水滴声,随即赶到脖子上传来轻轻的打击感和瞬间扩散开的凉意。她无条件反射地耸起肩膀,微微缩起白皙的脖颈,素手攀上被水滴点到的部分,的确摸到了一团湿润的感觉。她便回过头去,望向天花板,想看看到底是哪里漏了水,心里则是已经把这个快让她烦死的岗位骂了一千遍。

而较长的水流立刻冲向主机后方的黑暗处,与机器人胜利地会师了。
于是它钻进几层胶带的缝隙里,再把那一部分凝固成坚硬的冰雪,生生撑开了胶带,虽然这也发出了不小的声音,但现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那个年轻女孩的注意力全在寻找天花板不可能存在的漏水痕迹上,没有发觉异样。

现在开始才是重头戏,U盘里面自动运行的程序配合杜拉默自己的操作一步步攻破数据库的安全防线,这样精湛的骇客技术是杜拉默自从来到地球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停止求师与自学的结果。

杜拉默用余光看到U盘已经开始拷贝的入境记录正一点点传到自己的笔记本上,脸色缓和了许多。“对不起,”他说,“我不该这么粗暴的。”

“年轻人,我不知道你在为谁办事,所以我不敢对你说出真相。”杜拉默紧盯着陈登的双眼,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管这些事了,不要逞英雄,否则会给你自己招致杀身之祸的。”

“不过,”杜拉默突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登,“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现在在地球上应该个瓦伊路德星人,如果你不顾危险也执意要了解那些陈年往事,就试着去找找他吧,说不定他会知道点什么。”

说完这番话,杜拉默便合上笔记本电脑,走出了候机厅。服务窗口里,两股水流合二为一,卷挟着U盘机器人藏匿到阴暗处,当杜拉默路过中央大厅装作不懂地拉一下换岗用门,再走到窗口处假意问询时,它们就趁机从门缝里滑出来,爬进杜拉默的西服口袋里。

而这个看上去完全就是像是个普通中年男子的卢列星人,大摇大摆地走出最大的玻璃门,来到广场对侧,钻进早已等候多时的出租车,以一百二十迈的速度驶上了S3501高速公路,携带着自2008年3月末“大清扫”宣告结束以降的所有入境记录,赶向北京市中心。

陈登没能追上杜拉默的步伐。他坐上开回学校的机场大巴车后,掏出手机,翻开相册,放大观看着杜拉默的照片,虽然像素不高但就偷拍而言也算完美了。陈登自认为记下这张脸后,接通了那个不久之前才存入的号码。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7 18:45:00 +0800 CST  
陈登发现田中的房间没锁,敲了两下之后就直接进去了。一进屋里,小房间的促狭就让陈登感觉喘不过气来。一张单人床几乎占据了房间面积的五分之四,而床上则堆满了杂物,田中就坐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央。

田中一抬头,看见是陈登过来了,马上清理出一片可以坐的地方,然后激动地启动从另一间相对高等一点的房间里搬来的电脑。他把一个U盘插入,等到陈登凑过来后,就点开文件夹,播放名称为一大连串无意义数字与英文字符的视频文件。

视频一打开,陈登就看得出来这是监控录像,他吃惊地看了一眼田中,问道:“这玩意你哪弄来的?”

田中没回答,只是叫他继续看下去。

视频的画面不断被田中切换,陈登发现这些画面中都出现了那天自己在太空港遇到的男人,他在那天离开太空港后径直到了南口镇,在几个路口拐弯后,进了没有监控的土道。陈登打开手机的谷歌地图看了看,那土道应该只是通往一片早已废弃的村子旧址,而那里除了破旧的平房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了。

接着视频中的画面才是田中真正想要给陈登看的:

2013年4月4日,没有车辆出入这条土道。

2013年4月6日,没有车辆出入。

2013年4月7日清晨3点45分,一辆白色夏利驶入了土道。5点18分,这辆车驶出了这条道路。可以清晰地看出,驾车的是一位女司机。

2013年4月8日,和昨天差不多是同一时间,仍是这俩白色夏利出入这条道路。

2013年4月9日,情况同昨天。

2013年4月10日,情况同昨天。

11日、12日都是如此。

田中打开另一个视频,画面中,白色夏利停在星际外交部的门口停车场,从上面下来了一个约莫二十五岁的女孩。她不经意地抬了一下头,田中立刻按住暂停,这样两人都能还算清晰地看见这个女孩子的相貌了。

“您觉得她是什么人?”田中问陈登。

“在星外部上班,和那个鲁巴斯星人有这么密切的联系……至少她应该不是恶人。也许她是那个家伙的帮手,也知道些关于现在在地球上的瓦伊路德星人的什么事情。不过我觉得有更大可能的是,她和这件事没关系,只是那个鲁巴斯星人的朋友。”

“嗯……您也这么觉得。”田中眼光黯淡了下来,“不过我打算明天去星外部找找那个女孩问一问。如果这次也不行的话,我就真的放弃了。”

“……”陈登想要安慰田中,但却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这个为了寻找早已死去的女儿,跋山涉水的老父亲刚刚看到一点希望,现在说什么都是对他决心与勇气的侮辱。

陈登轻轻对他点了点头,“田中先生,我得回去了。”于是便起身出门。

田中送到了旅店门口,“再见,陈先生。明天的结果大概,”他自嘲地笑了笑,“不会如我所愿吧,我应该是要回日本了。这几天在中国承蒙您照顾了。真的,非常感谢您!”

田中突然深深地向陈登鞠躬,双手紧紧贴着裤子两侧,脑袋低得完全看不到表情。

“!”陈登赶紧拉起对方,两人都不好意思地笑着。

高大的居民楼上白色或黄色的灯光,在静谧的夜里像是星空般瑰丽。

陈登坐上疾驰的昌平线地铁,看着窗外的景色,向田中,向北京,也向地球的夜晚,轻声道别。

陈登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思绪越来越混乱。在陵园遇见的那个灰衣男人,田中武志四十六年前失踪的女儿,地球上潜伏着的瓦伊路德星人,与鲁巴斯星人走得很近的年轻女孩……越想越乱,越想越不明白。陈登甩甩头,这些事情自己作为一个普通学生是没办法搞透的,他应该把心思放回接下来要进行的研究上了。

但是……陈登总觉得,那监控画面里面的女孩,看上去有几分像田中。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7 18:46:00 +0800 CST  
七.

陈登把钥匙插进宿舍的房门,明天爸妈就会过来,然后三个人一起去太空港,所以他今晚应该早点睡下,以便早起。

真奇怪,自己走的时候忘锁门了吗?门居然不是锁着的。

陈登浑身骤然绷紧,疲惫的身体再度紧张起来。他快速打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端坐在自己滑轮椅子上的男人。

“你!”陈登后撤一步,随时准备逃跑。

“别激动,陈登先生。”杜拉默平静地说,摆出空空的双手,“不妨坐下,咱们慢慢聊聊。”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找到我这的?”陈登并没有坐下的打算,他现在只想把对面的这个男人赶出去。

“我的名字叫杜拉默,先听听我的故事好吗。”杜拉默拉出小圆凳,放在陈登面前,“讲完后,我马上就离开。”

陈登关上了门,坐在了圆凳上,“麻烦你快点,明天咱们还都要登机呢。”

杜拉默笑了笑,“那是四十六年前的事情了,”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7 19:12:00 +0800 CST  
1967年12月10日,日本岛根县石见银山上,迪鲁德终于赶在夜晚来临前做好了所有准备。那斯的碎块太大太重了,他没有办法把碎块拖到山洞里藏好。所以他使用短距离跳跃液体涂满了碎块的表面——这种液体是从凯姆尔人的黑市上买来的,保存在布鲁顿碎片做成的瓶子里。尽管跳跃液体是由凯姆尔人血腥肮脏的人体交易得到的,但显然真正昂贵的其实是稀有且能多次使用的瓶子。

迪鲁德把所有碎片转移到了大田市一处偏远的海滩,紧接着就变身乘车赶到了那里。任务已经失败了,来到地球的两个人现在只剩下了自己,那斯可以说是完全报废,地球防卫军的眼睛到处都是,穷途末路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但他不可以放弃,他还有一把生命转移装置,他的儿子与瓦伊路德星上的同伴们还在等待着他英雄凯旋。

他检查了一下那斯的状况,虽然说糟糕,但也不是完全绝望——赛文撑断的部位几乎都是在制造过程中产生的连接点,只要时间足够他应该可以将之修复完整。只是内部液冷无论如何也不能使用了,也就是说修好后的那斯无法长时间飞行,那么乘坐那斯回到母星的希望算是破灭了。

迪鲁德爬进那斯的头部,启动计算机,向宇宙之中发射了自己的讯息与计划。那个信号将会穿过星门,传到自己的母星,他告知母星上的同胞计划失败,他将驾驶那斯潜海逃跑去到中国天津,这样就避免了飞行器过热的问题,另一方面也能逃过地球防卫队在几乎所有公共交通的搜查,而且他在中国也有个朋友。

接下来首要的任务就是活下去,迪鲁德就快死掉了,衰老正一步步侵蚀他的身体,如果再不注入年轻的生命,他就会力竭气断,客死他乡。

于是他变作人类的样子,悄悄走向了一个宁静的村庄。村口,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子正在一起玩着扮演英雄的游戏。附近似乎没有成年人类。男孩女孩都大概只有五六岁,是上好的生命资源。迪鲁德躲在一棵粗壮的阔叶树后,把转换装置的枪口对准聚在一起的孩子们,接着看准机会,扣动扳机。

白光一闪,八九个小孩子瞬间倒地不起,迪鲁德看了看这些尸体,横七竖八地在地上静静躺着或趴着。可突然,他却发现,竟有一具尸体正在微微颤抖。

那是个穿着黑色小裙子的女孩,迪鲁德观察四周,没有人发现自己和这群已经死去的孩子,于是上前确认那个女孩的状况。

她没有死,这个女孩白皙的四肢不停地战栗,显示着她此刻与死神斗争的激烈。大概刚刚的光线恰巧没有完全照射到她吧,迪鲁德心想,于是他将装置中的生命能量注入自己的身体里,再瞄准脚下的小姑娘,手指扣动开关,再次发射光线。

第二次光线闪过后,女孩竟然仍然在痛苦地呻吟,手脚挣扎,身体与裙子上沾满了泥土。迪鲁德惊讶地看着这个女孩,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滚烫的感觉从手背传来。

她发烧了,而且神经系统一定受到了很大的破坏,可是装置里面却半点生命能量都没有。这个女孩的身体天生具有抵抗生命攫取的能力。但她就要死了,不是死于被剥夺生命,而是死于脑功能障碍和神经功能紊乱。这样的死亡,是并非有人承载着被剥夺的生命继续生活下去,而是无意义的消逝。对于瓦伊路德星人来说,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人。

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去,迪鲁德内心充满了矛盾。选择良心而想办法救治她,原本就很糟糕的境况只会更艰难;选择就这么跑路,那他还配称为英雄吗?

这时,街角里传来妇女们边走边聊天的声音,迪鲁德抱起面前痛苦的女童,迅速地逃离了村口,跑向自己藏身的那片海滩,不去理会身后凄厉的尖叫声。

找到了大田市立医院的位置后,迪鲁德立刻就把田中瑞希送到了医院里。但是,经过长时间的治疗后,他得到的答复却是这个女孩不可能康复如初,保住性命已是万幸,最好的情况则是变成植物人的状态。然而这种情况似乎并不长久,瑞希的神经系统还在继续不断损坏,而且可能愈来愈快,用不了几个月,她就会完全死亡。

后来的日子就是四个月的单调生活,到关东递信医院看望瑞希,躲避地球防卫队的追查,偷取材料修复那斯,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过去的。为了瑞希的生命,也是为了作为瓦伊路德星人的良心,迪鲁德竭尽最大的努力,在短短四个月的时间里大体修复了这艘断成碎块的宇宙船。

楼主 ll云安ll  发布于 2019-08-27 19:29:00 +0800 CST  

楼主:ll云安ll

字数:37217

发表时间:2019-08-23 19:1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2 20:12:49 +0800 CST

评论数:7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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