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渊浅】子兮子兮，今夕何夕
在重霖的的掩护下，全力向无妄海赶去。擎苍的封印只是被我强行解开了一点，应付这样强度的飞行过于勉强。可是我不能停，也不想停。
透过重重云层，望见一队又一队天兵在入口处巡逻， 若放在从前，这些虾兵蟹将根本去不了我的眼，只是如今这情形……暗暗看向重霖，只见他淡定地驾云落地，顶着一张正义凛然的脸，打着东华帝君的名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须片刻，便成功将目前守门的一队天兵引开。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趁他们背身离开之际，迅捷地闪入入口。进去的最后一瞬，还不忘向重霖那处看去，只见那一抹行的正做的直的伟岸背影，果然，东华身旁无好人。
浓浓仙雾弥漫在四周，几乎无法视物，可我却激动地手脚无力。从仙雾走出，平静无波的海面上，弥望的是缈缈的仙气。神圣的玉棺如林立，沉寂在万年如一日的海底，令人肃然起敬。这是时间的魅力。
一步一脚印，清脆的脚步声随风飘散在无际天地。几步上前，起脚飞到素锦一族下葬的上方，缓缓升起其中一棺，满怀希望又抱歉。
施法打开棺盖，满目琳琅。即使是无妄海的仙气也仅能保肉身数年不灭，可最终也避不了回归混沌，化为尘埃。遥想当年战场并肩，英姿飒爽，把酒言欢，横槊赋诗，而如今，故人已去，唯有死物长存。世事果无常。
不费吹灰之力，一眼在众多华丽炫目的陪葬品中找到了结魄灯，无论什么情况下，它总是那么多人眼球。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收起结魄灯，将一切恢复原样，向出口飞去。重霖不能引来天兵太久。
流丝的云在身旁升起腾飞，翻滚，沉淀，逝去。急速飞行下，偶获一两抹流云，又从指尖发丝滑走。仅留一身风尘。
希望重霖尽快把折颜找来。
不远处的青丘地界，苍翠的山，葱郁的树，四处映带般的流水，仿佛隔了一个洪荒，熟悉又陌生。避过青丘的子民，也没有通知迷谷，直奔炎华洞而去。
一如七万年来每日走过的路，时间没有改变分毫，宁静与幽远烙印在这每一分土地上。半山月桂，幽香阵阵。
踏着一颗慌忙无措的心，几乎是撞进洞中。缭绕的迷雾里，洞的尽头，正是墨渊长眠的那张冰榻。
急忙跑来，此时却又平生一股近乡更情怯的惆怅。方才的力量消失殆尽，本该疲软的双腿一直在靠信念支撑，如今已无法再移动半分。狼狈地跌坐在地上，依旧不肯放弃，手脚并用地向尽头爬去。
冰榻上俨然躺着一位宛若天神的男子，安详的眉目一如七万年前。
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描摹着俊美的容颜，若不是指尖冰凉的触感，或许人人都会认为他只是睡着了。
他只是睡着了，然后睡了七万年罢了。
取出结魄灯，以仙力点燃，置于床头，火焰瞬间变为青绿色。妖冶的焰芯，正在聚集墨渊四散的魂魄。
一瞬不瞬地盯着火焰，似乎可以从那小小的火焰中看见七万年前的光景。
“哟，这是等不及了的节奏啊！”
折颜携了四哥站在洞口处，似笑非笑地打量。
不想理他。
许是看出我无意开口，暗暗说了句无趣便也走进洞中。
“这结魄灯果然是个好东西。想来不出三日墨渊的魂就会结好。”
“还要做什么？”
“？”折颜不解地望向四哥。
“你只说会结好魂魄，却没有说会醒，所以，还要做什么？”
“这么聪明？这还是我认识的小五吗？”四哥调笑着。
洞内一片安静，我并没有接话。
折颜也觉得有些尴尬，正了正脸色，认真起来。
“神芝草。”
“我知道了，帮我守着这灯。”
淡然地起身，方才听到的好像不是什么绝世之宝，要去做的也不是什么惊骇大事。
“小五你要做什么？”
“丫头你别想不开！”
折颜和四哥双双拦下我，一脸着急倒是见不到半分片刻前的风轻云淡。
“四哥，折颜，你们不必担心，我只是想尽力罢了。”
真的，我只是想尽力罢了。
我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让他醒过来罢了。
我只是想他醒过了而已啊……
透过重重云层，望见一队又一队天兵在入口处巡逻， 若放在从前，这些虾兵蟹将根本去不了我的眼，只是如今这情形……暗暗看向重霖，只见他淡定地驾云落地，顶着一张正义凛然的脸，打着东华帝君的名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须片刻，便成功将目前守门的一队天兵引开。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趁他们背身离开之际，迅捷地闪入入口。进去的最后一瞬，还不忘向重霖那处看去，只见那一抹行的正做的直的伟岸背影，果然，东华身旁无好人。
浓浓仙雾弥漫在四周，几乎无法视物，可我却激动地手脚无力。从仙雾走出，平静无波的海面上，弥望的是缈缈的仙气。神圣的玉棺如林立，沉寂在万年如一日的海底，令人肃然起敬。这是时间的魅力。
一步一脚印，清脆的脚步声随风飘散在无际天地。几步上前，起脚飞到素锦一族下葬的上方，缓缓升起其中一棺，满怀希望又抱歉。
施法打开棺盖，满目琳琅。即使是无妄海的仙气也仅能保肉身数年不灭，可最终也避不了回归混沌，化为尘埃。遥想当年战场并肩，英姿飒爽，把酒言欢，横槊赋诗，而如今，故人已去，唯有死物长存。世事果无常。
不费吹灰之力，一眼在众多华丽炫目的陪葬品中找到了结魄灯，无论什么情况下，它总是那么多人眼球。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收起结魄灯，将一切恢复原样，向出口飞去。重霖不能引来天兵太久。
流丝的云在身旁升起腾飞，翻滚，沉淀，逝去。急速飞行下，偶获一两抹流云，又从指尖发丝滑走。仅留一身风尘。
希望重霖尽快把折颜找来。
不远处的青丘地界，苍翠的山，葱郁的树，四处映带般的流水，仿佛隔了一个洪荒，熟悉又陌生。避过青丘的子民，也没有通知迷谷，直奔炎华洞而去。
一如七万年来每日走过的路，时间没有改变分毫，宁静与幽远烙印在这每一分土地上。半山月桂，幽香阵阵。
踏着一颗慌忙无措的心，几乎是撞进洞中。缭绕的迷雾里，洞的尽头，正是墨渊长眠的那张冰榻。
急忙跑来，此时却又平生一股近乡更情怯的惆怅。方才的力量消失殆尽，本该疲软的双腿一直在靠信念支撑，如今已无法再移动半分。狼狈地跌坐在地上，依旧不肯放弃，手脚并用地向尽头爬去。
冰榻上俨然躺着一位宛若天神的男子，安详的眉目一如七万年前。
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描摹着俊美的容颜，若不是指尖冰凉的触感，或许人人都会认为他只是睡着了。
他只是睡着了，然后睡了七万年罢了。
取出结魄灯，以仙力点燃，置于床头，火焰瞬间变为青绿色。妖冶的焰芯，正在聚集墨渊四散的魂魄。
一瞬不瞬地盯着火焰，似乎可以从那小小的火焰中看见七万年前的光景。
“哟，这是等不及了的节奏啊！”
折颜携了四哥站在洞口处，似笑非笑地打量。
不想理他。
许是看出我无意开口，暗暗说了句无趣便也走进洞中。
“这结魄灯果然是个好东西。想来不出三日墨渊的魂就会结好。”
“还要做什么？”
“？”折颜不解地望向四哥。
“你只说会结好魂魄，却没有说会醒，所以，还要做什么？”
“这么聪明？这还是我认识的小五吗？”四哥调笑着。
洞内一片安静，我并没有接话。
折颜也觉得有些尴尬，正了正脸色，认真起来。
“神芝草。”
“我知道了，帮我守着这灯。”
淡然地起身，方才听到的好像不是什么绝世之宝，要去做的也不是什么惊骇大事。
“小五你要做什么？”
“丫头你别想不开！”
折颜和四哥双双拦下我，一脸着急倒是见不到半分片刻前的风轻云淡。
“四哥，折颜，你们不必担心，我只是想尽力罢了。”
真的，我只是想尽力罢了。
我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让他醒过来罢了。
我只是想他醒过了而已啊……
第九章
三日相守不相离，守得云开见月明
最终还是没有去。
四哥和折颜费尽心思将我拦下，又趁我不注意把阿爹阿娘同着我其它三位哥哥召来，直道我要去寻死。引得阿娘一见到我就抱着我痛哭流涕，声嘶力竭，偏生他们两还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把瓶中的花换下，理一理墨渊整洁的衣角，转身看向坐在不远处的阿娘。目光真诚而殷切。
可惜阿娘心如磐石，不动如山，全然无视我。
“阿娘，你不必如此。”
“……”
“阿娘，你放心，我不会去的。我知道，有折颜和四哥在，我去了也只能是拖后腿，你这是何必呢？”
“何必？我何必！小五，若不是你三番四次为墨渊弃父母，抛亲人，舍性命，我有何至于此！你现在居然说我何必！”
“阿娘……”
九重天，太晨宫
“什么！阿兰若之梦！你说帝君被困在阿兰若之梦里了！？”
方从十里桃林回来的重霖，一进太晨宫就听到仙婢的禀告，惊得不顾形象。
“是。”
“你确定是帝君！？不是听错了。”
“奴婢确定。”
“怎么可能是帝君！”
重霖的内心在咆哮。
“回仙君，除了帝君，还有青丘的凤九小殿下。”
“凤九小殿下……帝君不会是为了……”
仙婢重重地点头，以示自己真心无辜。
帝君啊帝君，你玩我呢……
“咳，以帝君的法力，不过区区阿兰若之梦，不必过于担心。先下去吧。”
“仙君，连宋三殿下让我告诉你，帝君他是卸了周身仙力去的。”
……
三日后，青丘炎华洞
冰榻上墨渊的身体不时散发温煦的柔光，虽然已经守了三天三夜，但墨渊却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若不是以追魂术探查过墨渊的魂魄已然完整，凭借着他冰冷的身躯，任谁都会相信他再也不会醒过来。
“也不知四哥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有折颜在，你四哥不会有事的。”阿娘端来饭菜，虽然她自己也在担心，但却安慰无措的我。
“希望如此吧……”
一朵彩云飘在天上，发散着祥和之气。渐渐地落下，又飘走。
折颜和四哥踏着祥云，迎着太阳，金光在他们洁白的衣衫上服帖地躺着，仿佛从远古走来神邸，不对，他们本就是四海八荒最美丽的神。
“小五你这是望穿秋水？不必如此热情。”
“折颜……”
果然，他还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阿娘，小五这是太想我们了？”
“怕想的是墨渊吧。”
折颜和四哥一唱一和，倒半点看不出受伤的模样。
“你们拿到神芝草了吗？”
不能怪我怀疑，自古以来谁去取神芝草不是九死一生，看他们俩的样子，怎么倒像是去春宵一度了呢？
“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
“不敢。”
四哥拿出神芝草，一脸嫌弃地扔给我，神色间满是不耐烦。
“拿去，自己炼药。”
我炼？不是折颜炼的药最好吗？等等，不对劲。
“折颜你！……”
折颜摆了摆手，自认一片潇洒。
“墨渊好歹是我兄弟，不就是一个神芝草嘛，还用计较？丫头，你放心去炼，总得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折颜……”
“行了行了，别墨迹了，快去吧。这儿有你四哥我呢。”
四哥手搭在折颜肩上，嘴里叼着不知从哪来的狗尾巴草，吊儿郎当，悠闲自在。
知道现在不是感动的好时机，只得压下心里的莫名滋味，进洞炼药。
直到背影消失在尽头，折颜不可抑制地口吐鲜血，艳色染红了素白衣衫，白真的眼中只剩遍地鲜红。
急忙撑住折颜，白真的手根本不知该放哪里，打着颤替折颜擦拭嘴脸的血印，哽咽强压在喉间，泪水却止不住的滑落脸颊。
折颜放柔了眼神，修长有力的手，带着多年劳作的薄茧，似是面对世间唯一的珍宝，倾注了毕生柔情，擦去白真不住的泪水。
“我不是没事吗？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哭鼻子，害不害臊。”
“不害臊！”话一出口，白真就哭的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你这把老骨头都死不要脸！我还害什么臊！”
白浅她娘实在看不下去眼前之景，再三思考下，决定还是打断这小两口含情脉脉的对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娘，让这个老凤凰自己说。”
狠狠地说还尚不解气，连带着装模作样地狠狠捶了折颜的胸口，折颜也毫不介意地配合白真痛呼一声。
“你们给我正经点！”
“好了好了，这都平安回来了，何必再问。我和真真就先回十里桃林了，你在这里看着点小五。”
“……”
“你们小心点。小四，照顾好折颜。”
“放心吧娘，你也要小心。我们先走了。”
白真平静地抹掉眼泪，召开一朵彩云，带着折颜往十里桃林飞去。
“ 唉……”目送白真他们离开，白浅的母亲转身进入了炎华洞。
九重天
宴会早已结束多日，可如今却还聚集着绝大多数仙人，围在一处，或担忧，或着急，或惊慌……
重霖到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庄严辉煌的宫殿前竟陡起了一座空心的海子，绕定殿中一片迷茫耀眼的光彩。水浪的至高处托起一方白玉桌白玉凳，桌上摆开一桌残棋，连三殿下手里把玩着一枚棋子，正不紧不慢地同萌少说着话，滔天的巨浪在他脚底下驯服得似只家养的鹞鸽。
萌少是地界比翼鸟族的王子，此次凑巧赶上了这宴会，便来看上一看，权当开开眼界。
不过这次真的大开眼界了。
且不说见到了60年才去一次梵音谷的曾经的天地共主东华帝君，还看见了帝君他这位传说不染红尘，不理俗世的老人家为一名绝**子卸去周身仙力，独身涉险的惊人事迹。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位大展拳脚的连宋三殿下。
想起来连三殿下在天族担的神位乃是四海水君。照理说，一届掌管八荒水域的四海水君，莫说瞬息间移个海子过来当帝君和那女子的护身结界，就是移十个过来都该不在话下。不过他从前听说连宋一向就是个纨裤，四海水君这个神位不过是得他天君老爹的便宜，此时瞧来，倒甚有两把刷子。
重霖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落到连宋身旁，询问因果。
“听说入的是阿兰若之梦？”
“没错。”连宋落下一白子。
“可三殿下，这旁人不清楚，你我可是清楚得很，这阿兰若之梦是梵音谷的结界啊。”
“没错。”再下一黑子。
“那这……”
“重霖啊，我身旁站着的这位是梵音谷的相里萌王子，有什么事都问他吧。”起手，又落一白子。
重霖这才知道方才那人是谁，对着相里萌作揖。
“敢问殿下，帝君为何会入阿兰若之梦？”
“唉，这事就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三天前，我才来九重天，对一切事物都十分好奇，逛逛这里看看那里，又觉得这里的仙娥……”
“殿下！”重霖一吼。
“就是那女子不知道怎么了掉入了阿兰若之梦而帝君义无反顾地去救了！”
这就对了嘛。
“那这阿兰若之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我就不知了。”
“帝君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还真不好说。入梦救人之事，虽然传说中是一套可行之法，但实则，我听闻梦中有什么凶险无可预知，据传曾有一位入梦救人之人，因不知梦境的法则在梦中施了重法，不仅人没能救得出，还致使梦境破碎，与被救之人一同赴了黄泉阴司……”
相里萌看了看依旧风轻云淡的连宋，又看了看黑着脸的重霖。
“帝座纵然法力无边翻手云覆手雨，但阿兰若之梦却正容不得高深法力与之相衡，此事原本便仅得一两分生机，他们此去这许多时辰，臣心中担忧，帝座同那姑娘，怕是已凶多吉少……”
“一派胡言！”
相里萌吓得腿软。
连三殿下倒是十足十的沉定，收拾着局面上的黑白子，慢悠悠道：“不如我们打个赌，这个梦能不能困住东华，其实本座也有几分兴趣。不过本座听方才你们推测，觉得东华的法力在阿兰若之梦无法施展他就没有旁办法了，这个，本座却觉得不好苟同。那些洪荒神将驯服在东华的座下，可不只因他打架打得好，能坐上天地共主的位子，光靠法力无边是不行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要靠这个地方。”
话罢手一抬便在半空中起出一个赌局，化出随身的兵器戟越枪，轻飘飘压在了东华名下，笑吟吟向萌少和小燕道：“两位，请下注。”
连宋君担着一个花花公子的名头，常被误会为人不牢靠，但四海八荒老一辈有见识的神仙们都晓得，倘遇到大事，连宋君的果决更胜乃父。
都说天君三个儿子数二殿下桑籍最聪慧有天资，因出生时有三十六只五彩鸟从壑明俊疾山直入云霄，绕着天后娘娘的寝殿飞舞了九九八十一天。
不过连宋君的拥趸们却觉得，连三殿下的英明聪慧其实更甚于二殿下，只不过，三殿下他降生在晖耀海底，其吉兆自然应关乎水中的游鱼，而非天上的飞鸟。再则，当初掌管西海水域的三殿下甫一坠地，令天君头疼多日的四海水患一朝之内便得平息，这便是三殿下生而不凡的例证。三殿下的呼声不如二殿下，不过是三殿下他为人谦谨，不愿同二殿下争这个虚名罢了。
自然，连宋君风流一世，打小就不晓得谦谨二字怎么写，用此二字评断他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论资质，他确是比桑籍要强上一些。当年不同桑籍争储君之位，乃是因连三殿下他一向有大智慧地觉得，巧者劳智者忧，表现得无能些才不会被浮生浮世负累，如此，方是真逍遥。
但天有不测风云，纵然连宋君他于此已早早领悟得道，可仙途漫漫，谁没有一两个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之事，也需偶尔为之。负累二字，有它不能躲的时候。
譬如这次，在众仙无计可施时一马当先。
重霖委实狠狠地叹了口气。
青丘炎华洞
墨渊服下药后，明显仙气更甚，只是迟迟没有醒来。
“阿娘，现在还没有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放心吧，墨渊现在恢复的很好了，现在只差机缘了。”
正欲发问，迷谷从洞口紧忙跑进来，差点摔倒。
“这是怎么了？这么忙慌？”
“回帝后，是凤九，凤九殿下出事了！”
“凤九怎么了？”
“九儿怎么了？”
难得阿娘没有呛我。
“殿下，殿下在九重天上被困在阿兰若之梦里三天三夜了，东华帝君卸了周身仙力入梦救人，至今没有消息。”
“你说什么！为什么现在才禀报！”
“帝后，不知道为什么，九重天现在才传出消息。”
“阿兰若之梦？这不是梵音谷才有的吗？怎么会出现在九重天？”
“这个迷谷也不知。”
“小五，你知道这个阿兰若之梦？”
“曾经和墨渊到过梵音谷，对此颇有了解，是个格外麻烦的秘境，难怪天上众神束手无策。只怕凤九凶多吉少。”
“什么！怎么会！那怎么办？难道没有人有办法吗？不行，我去救九儿。”
“阿娘，你冷静点！东华已经入梦救人了，若他都没有办法，阿娘你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难道就放任九儿不管？她还那么小，难道就要回归混沌吗？我的孙女啊！”
母亲哭的撕心裂肺，迷谷也在那里悲痛不已。他同凤九关系一向很好。
“阿娘，我去，我和墨渊研究过这个，一定比九重天上的那群老仙有用许多。只是，阿娘，墨渊他……”
“墨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何时能醒全看机缘，娘在这里帮你守着，不会有事的。小五，九儿可是你侄女，现在只有你能救了。”
“阿娘你放心，我省得。”
“……阿娘没什么要说的，万事小心，阿娘和墨渊都等着你。”
“嗯……”
驾云飞向九重天，这几日为墨渊炼药，几乎榨干了封印松动下的所有修为，加上多日未曾合眼，驾云十分不稳，也不知能不能撑下去。还有我尚未解除封印，容貌，法力都没恢复，看来一会儿只能见机行事。
三日相守不相离，守得云开见月明
最终还是没有去。
四哥和折颜费尽心思将我拦下，又趁我不注意把阿爹阿娘同着我其它三位哥哥召来，直道我要去寻死。引得阿娘一见到我就抱着我痛哭流涕，声嘶力竭，偏生他们两还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把瓶中的花换下，理一理墨渊整洁的衣角，转身看向坐在不远处的阿娘。目光真诚而殷切。
可惜阿娘心如磐石，不动如山，全然无视我。
“阿娘，你不必如此。”
“……”
“阿娘，你放心，我不会去的。我知道，有折颜和四哥在，我去了也只能是拖后腿，你这是何必呢？”
“何必？我何必！小五，若不是你三番四次为墨渊弃父母，抛亲人，舍性命，我有何至于此！你现在居然说我何必！”
“阿娘……”
九重天，太晨宫
“什么！阿兰若之梦！你说帝君被困在阿兰若之梦里了！？”
方从十里桃林回来的重霖，一进太晨宫就听到仙婢的禀告，惊得不顾形象。
“是。”
“你确定是帝君！？不是听错了。”
“奴婢确定。”
“怎么可能是帝君！”
重霖的内心在咆哮。
“回仙君，除了帝君，还有青丘的凤九小殿下。”
“凤九小殿下……帝君不会是为了……”
仙婢重重地点头，以示自己真心无辜。
帝君啊帝君，你玩我呢……
“咳，以帝君的法力，不过区区阿兰若之梦，不必过于担心。先下去吧。”
“仙君，连宋三殿下让我告诉你，帝君他是卸了周身仙力去的。”
……
三日后，青丘炎华洞
冰榻上墨渊的身体不时散发温煦的柔光，虽然已经守了三天三夜，但墨渊却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若不是以追魂术探查过墨渊的魂魄已然完整，凭借着他冰冷的身躯，任谁都会相信他再也不会醒过来。
“也不知四哥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有折颜在，你四哥不会有事的。”阿娘端来饭菜，虽然她自己也在担心，但却安慰无措的我。
“希望如此吧……”
一朵彩云飘在天上，发散着祥和之气。渐渐地落下，又飘走。
折颜和四哥踏着祥云，迎着太阳，金光在他们洁白的衣衫上服帖地躺着，仿佛从远古走来神邸，不对，他们本就是四海八荒最美丽的神。
“小五你这是望穿秋水？不必如此热情。”
“折颜……”
果然，他还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阿娘，小五这是太想我们了？”
“怕想的是墨渊吧。”
折颜和四哥一唱一和，倒半点看不出受伤的模样。
“你们拿到神芝草了吗？”
不能怪我怀疑，自古以来谁去取神芝草不是九死一生，看他们俩的样子，怎么倒像是去春宵一度了呢？
“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
“不敢。”
四哥拿出神芝草，一脸嫌弃地扔给我，神色间满是不耐烦。
“拿去，自己炼药。”
我炼？不是折颜炼的药最好吗？等等，不对劲。
“折颜你！……”
折颜摆了摆手，自认一片潇洒。
“墨渊好歹是我兄弟，不就是一个神芝草嘛，还用计较？丫头，你放心去炼，总得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折颜……”
“行了行了，别墨迹了，快去吧。这儿有你四哥我呢。”
四哥手搭在折颜肩上，嘴里叼着不知从哪来的狗尾巴草，吊儿郎当，悠闲自在。
知道现在不是感动的好时机，只得压下心里的莫名滋味，进洞炼药。
直到背影消失在尽头，折颜不可抑制地口吐鲜血，艳色染红了素白衣衫，白真的眼中只剩遍地鲜红。
急忙撑住折颜，白真的手根本不知该放哪里，打着颤替折颜擦拭嘴脸的血印，哽咽强压在喉间，泪水却止不住的滑落脸颊。
折颜放柔了眼神，修长有力的手，带着多年劳作的薄茧，似是面对世间唯一的珍宝，倾注了毕生柔情，擦去白真不住的泪水。
“我不是没事吗？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哭鼻子，害不害臊。”
“不害臊！”话一出口，白真就哭的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你这把老骨头都死不要脸！我还害什么臊！”
白浅她娘实在看不下去眼前之景，再三思考下，决定还是打断这小两口含情脉脉的对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娘，让这个老凤凰自己说。”
狠狠地说还尚不解气，连带着装模作样地狠狠捶了折颜的胸口，折颜也毫不介意地配合白真痛呼一声。
“你们给我正经点！”
“好了好了，这都平安回来了，何必再问。我和真真就先回十里桃林了，你在这里看着点小五。”
“……”
“你们小心点。小四，照顾好折颜。”
“放心吧娘，你也要小心。我们先走了。”
白真平静地抹掉眼泪，召开一朵彩云，带着折颜往十里桃林飞去。
“ 唉……”目送白真他们离开，白浅的母亲转身进入了炎华洞。
九重天
宴会早已结束多日，可如今却还聚集着绝大多数仙人，围在一处，或担忧，或着急，或惊慌……
重霖到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庄严辉煌的宫殿前竟陡起了一座空心的海子，绕定殿中一片迷茫耀眼的光彩。水浪的至高处托起一方白玉桌白玉凳，桌上摆开一桌残棋，连三殿下手里把玩着一枚棋子，正不紧不慢地同萌少说着话，滔天的巨浪在他脚底下驯服得似只家养的鹞鸽。
萌少是地界比翼鸟族的王子，此次凑巧赶上了这宴会，便来看上一看，权当开开眼界。
不过这次真的大开眼界了。
且不说见到了60年才去一次梵音谷的曾经的天地共主东华帝君，还看见了帝君他这位传说不染红尘，不理俗世的老人家为一名绝**子卸去周身仙力，独身涉险的惊人事迹。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位大展拳脚的连宋三殿下。
想起来连三殿下在天族担的神位乃是四海水君。照理说，一届掌管八荒水域的四海水君，莫说瞬息间移个海子过来当帝君和那女子的护身结界，就是移十个过来都该不在话下。不过他从前听说连宋一向就是个纨裤，四海水君这个神位不过是得他天君老爹的便宜，此时瞧来，倒甚有两把刷子。
重霖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落到连宋身旁，询问因果。
“听说入的是阿兰若之梦？”
“没错。”连宋落下一白子。
“可三殿下，这旁人不清楚，你我可是清楚得很，这阿兰若之梦是梵音谷的结界啊。”
“没错。”再下一黑子。
“那这……”
“重霖啊，我身旁站着的这位是梵音谷的相里萌王子，有什么事都问他吧。”起手，又落一白子。
重霖这才知道方才那人是谁，对着相里萌作揖。
“敢问殿下，帝君为何会入阿兰若之梦？”
“唉，这事就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三天前，我才来九重天，对一切事物都十分好奇，逛逛这里看看那里，又觉得这里的仙娥……”
“殿下！”重霖一吼。
“就是那女子不知道怎么了掉入了阿兰若之梦而帝君义无反顾地去救了！”
这就对了嘛。
“那这阿兰若之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我就不知了。”
“帝君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还真不好说。入梦救人之事，虽然传说中是一套可行之法，但实则，我听闻梦中有什么凶险无可预知，据传曾有一位入梦救人之人，因不知梦境的法则在梦中施了重法，不仅人没能救得出，还致使梦境破碎，与被救之人一同赴了黄泉阴司……”
相里萌看了看依旧风轻云淡的连宋，又看了看黑着脸的重霖。
“帝座纵然法力无边翻手云覆手雨，但阿兰若之梦却正容不得高深法力与之相衡，此事原本便仅得一两分生机，他们此去这许多时辰，臣心中担忧，帝座同那姑娘，怕是已凶多吉少……”
“一派胡言！”
相里萌吓得腿软。
连三殿下倒是十足十的沉定，收拾着局面上的黑白子，慢悠悠道：“不如我们打个赌，这个梦能不能困住东华，其实本座也有几分兴趣。不过本座听方才你们推测，觉得东华的法力在阿兰若之梦无法施展他就没有旁办法了，这个，本座却觉得不好苟同。那些洪荒神将驯服在东华的座下，可不只因他打架打得好，能坐上天地共主的位子，光靠法力无边是不行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要靠这个地方。”
话罢手一抬便在半空中起出一个赌局，化出随身的兵器戟越枪，轻飘飘压在了东华名下，笑吟吟向萌少和小燕道：“两位，请下注。”
连宋君担着一个花花公子的名头，常被误会为人不牢靠，但四海八荒老一辈有见识的神仙们都晓得，倘遇到大事，连宋君的果决更胜乃父。
都说天君三个儿子数二殿下桑籍最聪慧有天资，因出生时有三十六只五彩鸟从壑明俊疾山直入云霄，绕着天后娘娘的寝殿飞舞了九九八十一天。
不过连宋君的拥趸们却觉得，连三殿下的英明聪慧其实更甚于二殿下，只不过，三殿下他降生在晖耀海底，其吉兆自然应关乎水中的游鱼，而非天上的飞鸟。再则，当初掌管西海水域的三殿下甫一坠地，令天君头疼多日的四海水患一朝之内便得平息，这便是三殿下生而不凡的例证。三殿下的呼声不如二殿下，不过是三殿下他为人谦谨，不愿同二殿下争这个虚名罢了。
自然，连宋君风流一世，打小就不晓得谦谨二字怎么写，用此二字评断他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论资质，他确是比桑籍要强上一些。当年不同桑籍争储君之位，乃是因连三殿下他一向有大智慧地觉得，巧者劳智者忧，表现得无能些才不会被浮生浮世负累，如此，方是真逍遥。
但天有不测风云，纵然连宋君他于此已早早领悟得道，可仙途漫漫，谁没有一两个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之事，也需偶尔为之。负累二字，有它不能躲的时候。
譬如这次，在众仙无计可施时一马当先。
重霖委实狠狠地叹了口气。
青丘炎华洞
墨渊服下药后，明显仙气更甚，只是迟迟没有醒来。
“阿娘，现在还没有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放心吧，墨渊现在恢复的很好了，现在只差机缘了。”
正欲发问，迷谷从洞口紧忙跑进来，差点摔倒。
“这是怎么了？这么忙慌？”
“回帝后，是凤九，凤九殿下出事了！”
“凤九怎么了？”
“九儿怎么了？”
难得阿娘没有呛我。
“殿下，殿下在九重天上被困在阿兰若之梦里三天三夜了，东华帝君卸了周身仙力入梦救人，至今没有消息。”
“你说什么！为什么现在才禀报！”
“帝后，不知道为什么，九重天现在才传出消息。”
“阿兰若之梦？这不是梵音谷才有的吗？怎么会出现在九重天？”
“这个迷谷也不知。”
“小五，你知道这个阿兰若之梦？”
“曾经和墨渊到过梵音谷，对此颇有了解，是个格外麻烦的秘境，难怪天上众神束手无策。只怕凤九凶多吉少。”
“什么！怎么会！那怎么办？难道没有人有办法吗？不行，我去救九儿。”
“阿娘，你冷静点！东华已经入梦救人了，若他都没有办法，阿娘你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难道就放任九儿不管？她还那么小，难道就要回归混沌吗？我的孙女啊！”
母亲哭的撕心裂肺，迷谷也在那里悲痛不已。他同凤九关系一向很好。
“阿娘，我去，我和墨渊研究过这个，一定比九重天上的那群老仙有用许多。只是，阿娘，墨渊他……”
“墨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何时能醒全看机缘，娘在这里帮你守着，不会有事的。小五，九儿可是你侄女，现在只有你能救了。”
“阿娘你放心，我省得。”
“……阿娘没什么要说的，万事小心，阿娘和墨渊都等着你。”
“嗯……”
驾云飞向九重天，这几日为墨渊炼药，几乎榨干了封印松动下的所有修为，加上多日未曾合眼，驾云十分不稳，也不知能不能撑下去。还有我尚未解除封印，容貌，法力都没恢复，看来一会儿只能见机行事。
第十章
迷雾渐开真相白，渐行渐远终不知
飞至南天门，并不见守门的天将，只几头老虎挨着打盹儿，黄黑皮毛油光水滑，虽然一看就是修为不凡的灵物。（三生原文）
唉，这样也好，省得我再费心隐瞒。不过这情形，看来小九她们的麻烦不小。
有些脱力地向九重天赶去，本以为见到的会是一幅众仙众志成城，竭力救人的壮观场景。没想到，场景倒是挺壮观的，只是一众仙人却是成群结队地站在一旁激烈讨论。低调地往离我最近的一群人靠去，入耳的竟然是对连宋的各种猜测和凤九同东华的八卦，情节之曲折，内幕之离谱，让我深感司命的饭碗将不保。
众人围着的中央，正是那壮观的场景——遮天的水幕。这阵仗委实不小。心下好奇，这九重天还有哪位大神能有如此见识，心胸，魄力和慈悲，在万般危难之际救人于水火之中。可惜刚抬脚，就被一声惊叫打断了。
“娘娘，您怎么来了？”
果然是奈奈……
“娘亲娘亲！阿离好想你。”
话音未落，团子那肉嘟嘟的小身体就毫不客气地扑上来，撞的我堪堪后退了几步。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万众瞩目的尴尬处境和某些人别有用心的关注。
“素素，未经传召，你怎么能来此地，快给我回去！”
夜华当机立断，抢在所有人之前开口，压下了不少蠢蠢欲动地好事之徒。可惜没压住那位麻烦。
“君上，妹妹定是对您思念过深，才会擅自来此，还望君上体谅妹妹。”
不愧是头顶宫中典范的名号，举手投足间做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既凭借自己的特殊身份赢得众人的心疼，让我成为风口浪尖的人，又落了一个心胸宽容的美誉。真真是一步好棋啊。而更难得的是，我竟还有心思在此细细分析这其中弯绕，果然是闲着了。
倒是四周的一众仙人，救人的时候想不出办法，个个你推我我推你的。一遇到八卦，恨不得自己有五张嘴，来显示所谓的见识渊博。
这都什么事儿啊……
还没没来得及反驳，手中的团子就被抱走。
“素素你区区一个凡人，见到天君还不跪下！我之前教的规矩都忘了吗？”
顺着乐胥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围在这里的不仅仅是一群尸位素餐的**，还有徒有其表的天君，他的两个儿子，少辛和翼君夫妇。
来的真全……
“素素，你在做什么？还不跪下！”
怎么越看乐胥越觉得她像凡间戏本子里的恶毒女配？让我跪？怕是这四海八荒还没有人能让我跪的。还是不要管她，先做正事要紧。
淡定地无视乐胥，颇有一番趾高气昂地从她面前走过，看着她恼羞成怒地跳脚，倒缓解了这几天未曾放松的心情。
“上面的是连宋？”
“回姑姑，正是。”
我猜的没错，少辛果然认出我了，也不枉费我近七万年的教导啊。
“少辛？”桑籍环住少辛，低声询问。
“你放肆！”在那处唱独角戏的乐胥娘娘，终于忍不住释放她天族的威严了。可惜与我何干呢？
“素素，你一介凡人，见到天君不跪，该当何罪！”
“君上息怒。想必妹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冒犯天君的。天君，妹妹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次定是事出有因，我愿为妹妹担保，还望天君海涵，饶了妹妹这次。”
“素锦，你就是心太好了，你看这女人，哪有什么难言之隐。以为自己生下来小天孙就了不起吗？只是一个凡人而已，阿离有这样的母亲，何其可悲。”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素锦和乐胥两个人倒是同样能演一场好戏。
“就是就是，凡界的果然上不了台面，你看这。”
“素锦娘娘不愧为先烈之后，这气概，乃是我等望尘莫及的啊。”
“这小天孙也真是可怜，有这样一位母亲，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众仙议论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入我的耳朵，听得我眼角是跳了又跳。
少辛看了看我，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我拦住了。
“你们给我闭嘴！不准你们说我娘亲的坏话！”阿离愤怒地挥着小短手，小小的身子拼命地摆动，想要从乐胥怀中挣脱，几番尝试下，竟狠心咬上乐胥的手臂。乐胥一阵吃痛，惊呼地甩开阿离。
“小殿下！”奈奈猛得飞向阿离，紧要关头在半空接住了团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声音很响，沉重地砸在了我的心上，却没有盖过众仙私底的议论。
“果然是凡人生的，居然这般对待自己的奶奶，现在还小便已是这般模样，长大以后可还得了！”
“这孩子也太没教养了，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天君似乎觉得有些丢人，狠狠地瞪了眼夜华，转身走向一旁，央错也不满地摇摇头，随着天君学，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阿离，你这样成何体统！还不快向奶奶道歉！”
我原以为夜华只是希望两全，所以总是做一些自以为正确的事，那些事与我无关，我也不好干预。只是我没有想到，夜华能为了他的私心，对自己的孩子下如此重口，无论他出发点是为谁好，又是怎样的高尚，我都无法容忍。这般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优柔寡断，怎会是下一任天君的最好人选？九重天的这一群老家伙果然一直都眼瞎。
阿离本来就是一个孩子，听到这些已很不舒服，夜华破天荒的责骂直直让阿离委屈的大哭。这下，那些老东西议论的更起劲了。
“你们说够了没有！”
自继任青丘女君以来，我甚少端出女君的架势，可这并不代表我不会！我白浅，从来不是一个受得了委屈的安分主！
不出所料，瞬间安静。虽然没有青丘女君的身份摆着，但我七万年来练就的魄力，跟在墨渊身旁学到的霸气，也不是这群整日里游手好闲，养尊处优的神仙承受的住的。
“团子，过来。”
用手抹了抹鼻涕眼泪，肉嘟嘟的身子从奈奈的怀中跳出，瞪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拽住我的衣角死死不放。
“放肆！”
天君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维护尊严，可惜没什么用，因为我将他无视个彻底。
牵着阿离走到少辛身边，把桑籍从头到脚至少打量了三次，看着他戒备地护住少辛，今日我才得到些许安慰。
好歹还有件顺心的事。
“少辛，一会儿还麻烦你照顾好团子。”不是不信任奈奈，只是她一个奴婢的身份，定不如少辛来的方便。
“是，姑姑。”
少辛福了福身，快要足月的身子不免显得有些笨重。
“唉，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姑姑……”
少辛眼里包着泪水，盈盈秋波，似有说不尽的话，道不完的情。
“少辛，她是你的姑姑吗？”
桑籍不忍见少辛落泪，柔声询问，却对我丝毫没有放下戒备。
“嗯，殿下。她是对少辛最好的姑姑。”少辛紧紧地握着桑籍的手，幸福地笑，泪水划过脸颊，熠熠发光的双眼洋溢着感激。
还没等我安慰，团子就用他肉肉的手摸上少辛圆滚滚的肚子：“小弟弟在这里吗？”
“小殿下可不能乱说，他可不能是小殿下的弟弟。”
“阿离说是就是，哪有那么多规矩。”
“是，姑姑。”
等我们叙了好一会旧，桑籍才反应过来：“少辛，她不是一个凡人吗？怎么是你姑姑？”
少辛轻咬嘴唇，思考再三，最后对
桑籍摇了摇头，一字不说。
“好了，不说这些了。连宋！你还坚持得了多久？”
眼见着天君就要发怒，秉持着懒得和他们纠缠，抢在他前转移话题。
“现在才想起我，是不是有点晚了。”
连宋一手白子，一手黑子，正与自己博弈得起劲，听到我问话，才放下棋子调戏地望过来，若手上再有把扇子，就是位完美的花花公子做派了。
众仙见我毫无礼貌“问”连宋，有些蒙，但又见连宋十分熟络的回话，进而有些愣神。
“我看你挺悠闲的，没什么问题啊？”
“没问题？问题大了！你我那么深的交情，我也不坑你，就数这又出力又出脑的麻烦，怎么着也得折颜的十坛桃花酿才够吧。”
“等等，等等。第一，我没看见你出力的，你一个四海水君，瞬间搬个海子过来没什么问题吧，职业所在好不好。第二，我也没看见你出脑，东华据说是你的忘年之交，既然他陷于困境，你用嘴皮子帮帮他也没什么大不了吧。既然这出力是职业，出脑是义气，那关我什么事？又凭什么要折颜的桃花酿？”
“嘿！你这小白眼狼，这里面困住的可是凤九那小丫头！”
“难不成你是为了救她？你倾慕于她？”
“当然不是！我和她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我此举是为了救东华。”
连宋着急地解释，只是解释的对象是正在逗弄团子的成玉元君。
“那不就得了，你找我讨得是哪门子报酬？”
“你！”
“还有啊，你确定我是小白眼狼？”
着重强调小字，连宋一听，狠狠一震，默默地继续他那盘无尽的棋。
不想再逗弄他了，无视一路神仙惊得合不拢的嘴。伸手召连宋身旁的小子过来。而他居然过来了……
“这位姑娘找我何事？”
极为礼貌地作揖，也不知他是太有眼力还是太没眼力。
不过我知道乐胥和夜华是极没眼力的。
现下一个正欲出手教训我，一个想要拉我退离，并且两个都做到了……
在夜华身后，从他的手中把捏出红痕的手抽出，用力揉缓脸上的疼痛，要不是我现在真的称得上是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会平白受这折磨。想想都气，也就自然而然地无视了夜华严厉地对我说的各种欲加之罪，不过好像也不是欲加之罪。
唉，不管他夜华存了什么心思，如今我是没有心思去管了。强硬地打断他的话，也不管他有没有折面子。
“你们天族做事从来都是这么本末倒置吗？”
“妹妹，君上这是为你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君上？”
“你这凡人，是谁给你的胆子质问天族。”
这两个女人，总能撑起一台戏，已经看过她们的演技，也就没有必要再看第二次了。
“我记得阿兰若之梦在梵音谷，怎么会到这九重天？”
相里萌愣了愣，夜华愣了愣，素锦和乐胥也愣了愣。
“现在最要紧的事就东华，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还有心思关心其它。果然上不了台面。”
“你！”
“你不是梵音谷的王子吗？不知道？”
“姑娘，说来惭愧，在下的确不知。这有关阿兰若之梦的事，只有每任君王才有资格了解。”
“我记得梵音谷每60年才开谷一次，细细算来这两日便是，最近谷内可有什么不同吗？”
“姑娘，您不是一个凡人吗？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周围的眼光或怀疑，或嘲讽，或担心，或幸灾乐祸，但无一人不是等待我的答案，总不能让大家失望吧。
“咳咳，我几时说过自己是凡人了？”
迷雾渐开真相白，渐行渐远终不知
飞至南天门，并不见守门的天将，只几头老虎挨着打盹儿，黄黑皮毛油光水滑，虽然一看就是修为不凡的灵物。（三生原文）
唉，这样也好，省得我再费心隐瞒。不过这情形，看来小九她们的麻烦不小。
有些脱力地向九重天赶去，本以为见到的会是一幅众仙众志成城，竭力救人的壮观场景。没想到，场景倒是挺壮观的，只是一众仙人却是成群结队地站在一旁激烈讨论。低调地往离我最近的一群人靠去，入耳的竟然是对连宋的各种猜测和凤九同东华的八卦，情节之曲折，内幕之离谱，让我深感司命的饭碗将不保。
众人围着的中央，正是那壮观的场景——遮天的水幕。这阵仗委实不小。心下好奇，这九重天还有哪位大神能有如此见识，心胸，魄力和慈悲，在万般危难之际救人于水火之中。可惜刚抬脚，就被一声惊叫打断了。
“娘娘，您怎么来了？”
果然是奈奈……
“娘亲娘亲！阿离好想你。”
话音未落，团子那肉嘟嘟的小身体就毫不客气地扑上来，撞的我堪堪后退了几步。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万众瞩目的尴尬处境和某些人别有用心的关注。
“素素，未经传召，你怎么能来此地，快给我回去！”
夜华当机立断，抢在所有人之前开口，压下了不少蠢蠢欲动地好事之徒。可惜没压住那位麻烦。
“君上，妹妹定是对您思念过深，才会擅自来此，还望君上体谅妹妹。”
不愧是头顶宫中典范的名号，举手投足间做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既凭借自己的特殊身份赢得众人的心疼，让我成为风口浪尖的人，又落了一个心胸宽容的美誉。真真是一步好棋啊。而更难得的是，我竟还有心思在此细细分析这其中弯绕，果然是闲着了。
倒是四周的一众仙人，救人的时候想不出办法，个个你推我我推你的。一遇到八卦，恨不得自己有五张嘴，来显示所谓的见识渊博。
这都什么事儿啊……
还没没来得及反驳，手中的团子就被抱走。
“素素你区区一个凡人，见到天君还不跪下！我之前教的规矩都忘了吗？”
顺着乐胥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围在这里的不仅仅是一群尸位素餐的**，还有徒有其表的天君，他的两个儿子，少辛和翼君夫妇。
来的真全……
“素素，你在做什么？还不跪下！”
怎么越看乐胥越觉得她像凡间戏本子里的恶毒女配？让我跪？怕是这四海八荒还没有人能让我跪的。还是不要管她，先做正事要紧。
淡定地无视乐胥，颇有一番趾高气昂地从她面前走过，看着她恼羞成怒地跳脚，倒缓解了这几天未曾放松的心情。
“上面的是连宋？”
“回姑姑，正是。”
我猜的没错，少辛果然认出我了，也不枉费我近七万年的教导啊。
“少辛？”桑籍环住少辛，低声询问。
“你放肆！”在那处唱独角戏的乐胥娘娘，终于忍不住释放她天族的威严了。可惜与我何干呢？
“素素，你一介凡人，见到天君不跪，该当何罪！”
“君上息怒。想必妹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冒犯天君的。天君，妹妹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次定是事出有因，我愿为妹妹担保，还望天君海涵，饶了妹妹这次。”
“素锦，你就是心太好了，你看这女人，哪有什么难言之隐。以为自己生下来小天孙就了不起吗？只是一个凡人而已，阿离有这样的母亲，何其可悲。”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素锦和乐胥两个人倒是同样能演一场好戏。
“就是就是，凡界的果然上不了台面，你看这。”
“素锦娘娘不愧为先烈之后，这气概，乃是我等望尘莫及的啊。”
“这小天孙也真是可怜，有这样一位母亲，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众仙议论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入我的耳朵，听得我眼角是跳了又跳。
少辛看了看我，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我拦住了。
“你们给我闭嘴！不准你们说我娘亲的坏话！”阿离愤怒地挥着小短手，小小的身子拼命地摆动，想要从乐胥怀中挣脱，几番尝试下，竟狠心咬上乐胥的手臂。乐胥一阵吃痛，惊呼地甩开阿离。
“小殿下！”奈奈猛得飞向阿离，紧要关头在半空接住了团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声音很响，沉重地砸在了我的心上，却没有盖过众仙私底的议论。
“果然是凡人生的，居然这般对待自己的奶奶，现在还小便已是这般模样，长大以后可还得了！”
“这孩子也太没教养了，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天君似乎觉得有些丢人，狠狠地瞪了眼夜华，转身走向一旁，央错也不满地摇摇头，随着天君学，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阿离，你这样成何体统！还不快向奶奶道歉！”
我原以为夜华只是希望两全，所以总是做一些自以为正确的事，那些事与我无关，我也不好干预。只是我没有想到，夜华能为了他的私心，对自己的孩子下如此重口，无论他出发点是为谁好，又是怎样的高尚，我都无法容忍。这般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优柔寡断，怎会是下一任天君的最好人选？九重天的这一群老家伙果然一直都眼瞎。
阿离本来就是一个孩子，听到这些已很不舒服，夜华破天荒的责骂直直让阿离委屈的大哭。这下，那些老东西议论的更起劲了。
“你们说够了没有！”
自继任青丘女君以来，我甚少端出女君的架势，可这并不代表我不会！我白浅，从来不是一个受得了委屈的安分主！
不出所料，瞬间安静。虽然没有青丘女君的身份摆着，但我七万年来练就的魄力，跟在墨渊身旁学到的霸气，也不是这群整日里游手好闲，养尊处优的神仙承受的住的。
“团子，过来。”
用手抹了抹鼻涕眼泪，肉嘟嘟的身子从奈奈的怀中跳出，瞪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拽住我的衣角死死不放。
“放肆！”
天君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维护尊严，可惜没什么用，因为我将他无视个彻底。
牵着阿离走到少辛身边，把桑籍从头到脚至少打量了三次，看着他戒备地护住少辛，今日我才得到些许安慰。
好歹还有件顺心的事。
“少辛，一会儿还麻烦你照顾好团子。”不是不信任奈奈，只是她一个奴婢的身份，定不如少辛来的方便。
“是，姑姑。”
少辛福了福身，快要足月的身子不免显得有些笨重。
“唉，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姑姑……”
少辛眼里包着泪水，盈盈秋波，似有说不尽的话，道不完的情。
“少辛，她是你的姑姑吗？”
桑籍不忍见少辛落泪，柔声询问，却对我丝毫没有放下戒备。
“嗯，殿下。她是对少辛最好的姑姑。”少辛紧紧地握着桑籍的手，幸福地笑，泪水划过脸颊，熠熠发光的双眼洋溢着感激。
还没等我安慰，团子就用他肉肉的手摸上少辛圆滚滚的肚子：“小弟弟在这里吗？”
“小殿下可不能乱说，他可不能是小殿下的弟弟。”
“阿离说是就是，哪有那么多规矩。”
“是，姑姑。”
等我们叙了好一会旧，桑籍才反应过来：“少辛，她不是一个凡人吗？怎么是你姑姑？”
少辛轻咬嘴唇，思考再三，最后对
桑籍摇了摇头，一字不说。
“好了，不说这些了。连宋！你还坚持得了多久？”
眼见着天君就要发怒，秉持着懒得和他们纠缠，抢在他前转移话题。
“现在才想起我，是不是有点晚了。”
连宋一手白子，一手黑子，正与自己博弈得起劲，听到我问话，才放下棋子调戏地望过来，若手上再有把扇子，就是位完美的花花公子做派了。
众仙见我毫无礼貌“问”连宋，有些蒙，但又见连宋十分熟络的回话，进而有些愣神。
“我看你挺悠闲的，没什么问题啊？”
“没问题？问题大了！你我那么深的交情，我也不坑你，就数这又出力又出脑的麻烦，怎么着也得折颜的十坛桃花酿才够吧。”
“等等，等等。第一，我没看见你出力的，你一个四海水君，瞬间搬个海子过来没什么问题吧，职业所在好不好。第二，我也没看见你出脑，东华据说是你的忘年之交，既然他陷于困境，你用嘴皮子帮帮他也没什么大不了吧。既然这出力是职业，出脑是义气，那关我什么事？又凭什么要折颜的桃花酿？”
“嘿！你这小白眼狼，这里面困住的可是凤九那小丫头！”
“难不成你是为了救她？你倾慕于她？”
“当然不是！我和她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我此举是为了救东华。”
连宋着急地解释，只是解释的对象是正在逗弄团子的成玉元君。
“那不就得了，你找我讨得是哪门子报酬？”
“你！”
“还有啊，你确定我是小白眼狼？”
着重强调小字，连宋一听，狠狠一震，默默地继续他那盘无尽的棋。
不想再逗弄他了，无视一路神仙惊得合不拢的嘴。伸手召连宋身旁的小子过来。而他居然过来了……
“这位姑娘找我何事？”
极为礼貌地作揖，也不知他是太有眼力还是太没眼力。
不过我知道乐胥和夜华是极没眼力的。
现下一个正欲出手教训我，一个想要拉我退离，并且两个都做到了……
在夜华身后，从他的手中把捏出红痕的手抽出，用力揉缓脸上的疼痛，要不是我现在真的称得上是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会平白受这折磨。想想都气，也就自然而然地无视了夜华严厉地对我说的各种欲加之罪，不过好像也不是欲加之罪。
唉，不管他夜华存了什么心思，如今我是没有心思去管了。强硬地打断他的话，也不管他有没有折面子。
“你们天族做事从来都是这么本末倒置吗？”
“妹妹，君上这是为你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君上？”
“你这凡人，是谁给你的胆子质问天族。”
这两个女人，总能撑起一台戏，已经看过她们的演技，也就没有必要再看第二次了。
“我记得阿兰若之梦在梵音谷，怎么会到这九重天？”
相里萌愣了愣，夜华愣了愣，素锦和乐胥也愣了愣。
“现在最要紧的事就东华，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还有心思关心其它。果然上不了台面。”
“你！”
“你不是梵音谷的王子吗？不知道？”
“姑娘，说来惭愧，在下的确不知。这有关阿兰若之梦的事，只有每任君王才有资格了解。”
“我记得梵音谷每60年才开谷一次，细细算来这两日便是，最近谷内可有什么不同吗？”
“姑娘，您不是一个凡人吗？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周围的眼光或怀疑，或嘲讽，或担心，或幸灾乐祸，但无一人不是等待我的答案，总不能让大家失望吧。
“咳咳，我几时说过自己是凡人了？”
第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风萧萧兮壮士歌
偌大的九重天，空气一瞬间凝固。
方才议论我和阿离的仙友，如今的脸像吃了苍蝇一样。乐胥和素锦一脸不可置信，夜华的表情更为丰富，震惊，疑惑，开心，欣慰应有尽有。而阿离，小脸抬得高高的，一股子傲娇味，偏生又要装的老成，愣是让我忍了半天才憋住没笑。就看着少辛连宋他们几个还正常了。
觉得自己很坏，不然怎么会幸灾乐祸呢？
正想出言嘲笑，突然一位黑衣男子自众多装木头人的神仙中走出。他眉间似有千山万水，定定瞧着我，半晌道：“阿音”。
我的好心情，瞬间碎成了个渣渣。
不错，来人正是我那朵七万年前的烂桃花。
我顾及了在场所有人，却单单忘了还有一个他。真应了那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平静了一番心中复杂的心情，发现除了不平，我竟再生不出任何委屈或愤怒，这段情殇终是到头了。
我垂下眼皮，肃然道：“原是离镜鬼君，老身与鬼君早恩断义绝，阿音二字实当不得，还是烦请鬼君称老身的虚号罢。”
他不说话，身后的玄女颤了两颤，倒让我望得分明。
我委实不耐。然近年小字辈的神仙们与鬼族处得不错，总不能因了我私人的恩怨，毁了好容易建起来的情谊。有这么一层顾虑，脸色究竟不能做得太冷。
他叹道：“阿音，你躲我躲了七万年，还准备继续躲下去？”口吻甚诚恳，仿似见不到我还颇遗憾，很是令人唏嘘。
我委实好奇，明明我两个的关系已鱼死网破到了相见如不见的境地，他倒如何再能说出这么一番体己话来的。
再则，说我躲他，却实在是桩天大的冤案。虽说活的时间太长就容易忘事。我揉着太阳穴仔细回忆了一番，却依然觉得，七万年来我与他不能相见，绝不是我有心躲避，乃是缘分所致。
这缘一字最为惆怅，当年的阴差阳错，我一直认为是上天的安排，如若不然，我同墨渊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情形。
恍惚间，离境上前一把握住我的手，涩然道：“阿音，我寻你寻了七万年。”
我斜眼觑了觑那仍气的发抖的玄女，大惑不解。只听说债主追着那负债的跑，倒没听说哪个负债的天天跑去债主跟前晃荡，还一遍遍提醒别人你怎么不来问我讨债。而怎么算，我与离镜两个，都是他欠了我比较多。
我挣开手来，往后退一步。他却又近前一步，直直将我盯着，道：“你男子的样貌就很好，却怎么要做这样女子的扮相。阿音，你是不是还在怨我？你当年说与大紫明宫不共戴天，你可知道我……”
我拢了拢袖子，勉强一笑：“鬼君不必挂心，不过是一时气话，如今鬼族神族处得和乐，老身也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岁，道理还是懂一点的，万不会无事生非来扰了你大紫明宫的太平。你我便井水不犯河水罢。”
他怔了一怔，急道：“阿音，当年是我负了你，因你不是女子，我便，我便……这七万年来，他们都与我说，说你已经，已经，我总是不相信，我想了你这么多年，阿音……”
我被他几句阿音绕得头脑发昏，怒道：“谁说我不是女子，睁大你的眼睛瞧清楚，男人却是我这般的吗？”
他要来拉我的手蓦然停在半空，半晌，哑然道：“你是女子？那当年，当年你……”
我往侧边避了一避：“家师不收女弟子，家母才将我变作儿郎身。鬼君既与我说当年，我就也来说说当年。当年鬼君弃我择了玄女，四匹麒麟兽将她迎进大紫明宫，连贺了九日，是为明媒正娶……”
他一挥手压断我的话：“你当年，心中可难过，为什么不与我说你却是个女子？”
我被他这么一叉，生生将方才要说的话忘个干净，掂量一番，诚实答他：“当年大抵难过了一场，如今却记不太清了。再则，你爱慕玄女，自是爱慕她的趣味品性，难不成只因了那张脸。我同你既已没了那番牵扯，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他紧紧抿着嘴唇。
我却没有了同他继续谈下去欲 望。先不说这桩情 事我早已忘的彻彻底底，就是周围这一圈看戏的目光，已经让我吃不消了。我虽然喜欢看戏，但从来都不想做主角。
“素素，这是怎么回事？”
夜华凑了上来，周围议论声更重。
“怎么回事？太子殿下不会自己用眼睛看吗？”
心中被离境惹起的那团火正好没处发泄，夜华撞在枪口上也怪不得我。话说回来，若不是墨渊快醒了，我今日定会好好教训教训离境夫妇，又何得这温和场面。
“你放肆！”
“素锦，你今日已经和乐胥对我说了许多次放肆了，究竟是你放肆还是我放肆！老身不计较你还真当我没脾气啊！”
“咻——咻——”突如其来的火雨，打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看戏的神仙纷纷捏诀抵御攻击，夜华和离境也瞬间拔剑同那魔物大战。
一只浴火凤凰，还十分眼熟。
记忆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当年在昆仑虚攻击我和离境的灵宝天尊的凤凰，虽说当年魔性尚未除尽，但怎么看也比现在好。不过隔了几万年，这凤凰的修为连众仙都抵挡不了，怎么可能？
凤凰突然发疯，阿兰若之梦突现九重天，这一桩桩，一件件，绝非巧合。
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半空中，离境和夜华全力压制，却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只是那凤凰竟没有用全力，看似杂乱的火雨，威力最大的几个攻击都是朝着连宋的结界去的。
究竟是谁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那凤凰的攻势越来越猛，逼的连宋收起棋盘，专心巩固结界。
念诀唤出玉清昆仑扇，凤凰倒是一瞬间放弃所有攻势，直直向我冲来。
“阿音！”
“素素！”
这凤凰，念仇不念好！
无奈运起周身仙气，以玉清昆仑扇为引，召开数道天雷，道道精准无误地劈在那凤凰。之前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孽 畜失了控制，修为锐减。
拼尽全力集结天雷，再没有当年的手下留情。一招制敌！这就是我七万年来对墨渊战记的研究成果。
耀眼的光芒闪过，凄厉的惨叫响遍了九重天，伴随着凤凰坠落的，是我筋疲力尽的身体。
“娘娘！”奈奈从后面扶起我。
夜华和离境双双降落，带醒被惊天一雷震惊的众仙。
“那姑娘刚刚使的可是玉清昆仑扇？”
“错不了，错不了，当年墨渊上神带司音上仙到九重天时，小老儿曾有幸见过玉清昆仑扇，就是这把！”
“这姑娘同司音上仙是什么关系呀？玉清昆仑扇竟然听她使唤。”
“方才我听鬼君唤那姑娘阿音，他们谈论间又提到这姑娘曾经女扮男装，难道她就是司音上仙。”
“不会吧，昆仑虚不是不收女弟子吗？”
“谁知道呢，墨渊上神宠其十七弟子四海八荒皆知，说不准啊，正是因为司音上仙是个女的。”
关键时候掉链子，八卦起来倒是毫不含糊。
“放肆！上神岂容尔等猜测！”
算上来，这是近日天君的第一句话吧，如此没用，何当大任！
“素素……”夜华眼里饱含了太多我看不懂，眼睛尚未恢复，身体又快支撑不住，有些事情，到底是不想去深究。
“许久不见，又劳烦上仙替我教训这孽 畜了，在下实在惭愧，惭愧啊。”
“师兄。”夜华不得已放弃对我的注视。
没了扰人的眼光，身体也跟着轻松许多。
“天尊客气了。失手杀了天尊的凤凰，还望天尊海涵。”
“上仙此话何来？这孽 畜犯下如此大错，一死也是它应得的结果。倒是我的不是让这孽 畜险些伤了上仙。”
“这倒无妨，只是天尊能否查一下这凤凰发疯的缘由？最近是否有什么人接近过它？”
“上仙的意思是？”
“这绝不是巧合，一定和阿兰若之梦的出现有关。”
“好，我马上去查。”
灵宝天尊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诸位，还没看够吗？都找不到事情干？”
“哦，哦，哦！贤兄，上次你说的战术，愚弟还不怎么懂，不如你再说一遍？”
“好好好，贤弟，此术有些麻烦愚兄也没有明白，不去一起探讨？”
众人做鸟散状。
“娘亲，娘亲，没事吧？”
“娘亲怎么会有事呢？团子不要乱想。”
实在是没有力气抱起团子，揉揉肉嘟嘟的脸蛋，总要瞒过他才是。
“姑姑……”
“少辛，这里太危险了，你身子不方便，带着先离开。”
“不，少辛要在这里陪着姑姑，虽说不能帮姑姑的忙，但还是可以照顾小殿下。”
“娘亲，阿离也不走！阿离要在这里保护娘亲！”
“你们两个……”
“事情很严重？”
连宋察觉到有所不对，从浪头走下来，拦下了想要发怒的天君一众人。
他们的确无用，欣慰的是天族还有一个连宋明事理。
“想必你也察觉了，刚才凤凰攻击的目标是你的结界。”
“这才是我疑惑的地方，你知道些什么？”
仔细地观察结界，碧蓝的水幕后隐隐有几缕红光流动。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什么？”
“无论如何，你先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想来也没有多少人会听我的。”
“……我知道了。”
一步一步走向前，红光也一点一点更清晰。
世人皆知梵音谷六十年一开谷，东华六十年去教一次学。可甚少有人知道封谷的原因和东华六十年一去的真正目的。
我同墨渊也是在机缘巧合下知道的。
小小的梵音谷，藏有妙义慧明境。
东华每六十年前去勘查一次，事态严重时往往需要调伏妙义慧明境。这妙义慧明境承的是万千凡世，四海八荒的三毒浊息。而妖尊渺落，则是由源源不断的三毒浊息所化，也是为数不多的我能想到的可以转移阿兰若之梦，控制凤凰的人。
若真是她，这将是一场恶战，至少在场没有几个我能指望的上的。
更坏的是……
“连宋。”
“嗯？怎么了？”
“我感觉擎苍好像要破除封印了。”
“你说什么！” 连宋的扇子掉了。
敛神追踪，我与封印擎苍的结印感应几乎是气若游丝。居然才发现，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吗？
释放神识感知周遭的一切，九重天外有一层薄薄的结界，看似脆弱，却无论如何也打不破。
心下一凉，一个箭步冲到天君面前。
“擎苍即刻便要冲破封印，还望天君马上点兵将前往。”
“你说什么！”
“放肆！素素，你在胡说什么！”
乐胥果然不识大体。
“现在九重天外有一层结界，以至于众仙无法感知外界，但擎苍要破除封印确为事实，阻止此事刻不容缓，还望天君马上点兵！”
“素素，我念你是夜华的妃子，对你百般礼让，你却在此大放厥词！众仙都感知不了结界存在，你有如何得知擎苍即将破除封印。散播谣言，你是何居心！”
看来不止乐胥，素锦也格外不识大体，丢尽了她父母族人的脸。
“素素，你可知欺君之罪刑法多重？”
我去，天君完全没有明白现状啊！
“我说的是真的！还望天君马上点兵啊！”
“众仙都不知道，就你清楚。你是从何得知？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是封印擎苍之人！”
全场寂静。
素锦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不可置信的大张。
可惜现在我没这番心情欣赏。
“就凭我是封印擎苍之人，是青丘的女君，担的是青丘的面子！”
凛冽的眼扫过四周。
“若是有谁不信，尽管去求证！只是如今事态危急，还望天君速速点兵！”
天君震惊地望着我，我也毫不退缩的瞪回去。遇到这样的一家人，该是我到了八辈子霉！
“央错，连宋，立刻去点将台点兵！”
“是！”
“请天君同意我带领鬼族将士一同前往！”
山雨欲来风满楼，风萧萧兮壮士歌
偌大的九重天，空气一瞬间凝固。
方才议论我和阿离的仙友，如今的脸像吃了苍蝇一样。乐胥和素锦一脸不可置信，夜华的表情更为丰富，震惊，疑惑，开心，欣慰应有尽有。而阿离，小脸抬得高高的，一股子傲娇味，偏生又要装的老成，愣是让我忍了半天才憋住没笑。就看着少辛连宋他们几个还正常了。
觉得自己很坏，不然怎么会幸灾乐祸呢？
正想出言嘲笑，突然一位黑衣男子自众多装木头人的神仙中走出。他眉间似有千山万水，定定瞧着我，半晌道：“阿音”。
我的好心情，瞬间碎成了个渣渣。
不错，来人正是我那朵七万年前的烂桃花。
我顾及了在场所有人，却单单忘了还有一个他。真应了那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平静了一番心中复杂的心情，发现除了不平，我竟再生不出任何委屈或愤怒，这段情殇终是到头了。
我垂下眼皮，肃然道：“原是离镜鬼君，老身与鬼君早恩断义绝，阿音二字实当不得，还是烦请鬼君称老身的虚号罢。”
他不说话，身后的玄女颤了两颤，倒让我望得分明。
我委实不耐。然近年小字辈的神仙们与鬼族处得不错，总不能因了我私人的恩怨，毁了好容易建起来的情谊。有这么一层顾虑，脸色究竟不能做得太冷。
他叹道：“阿音，你躲我躲了七万年，还准备继续躲下去？”口吻甚诚恳，仿似见不到我还颇遗憾，很是令人唏嘘。
我委实好奇，明明我两个的关系已鱼死网破到了相见如不见的境地，他倒如何再能说出这么一番体己话来的。
再则，说我躲他，却实在是桩天大的冤案。虽说活的时间太长就容易忘事。我揉着太阳穴仔细回忆了一番，却依然觉得，七万年来我与他不能相见，绝不是我有心躲避，乃是缘分所致。
这缘一字最为惆怅，当年的阴差阳错，我一直认为是上天的安排，如若不然，我同墨渊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情形。
恍惚间，离境上前一把握住我的手，涩然道：“阿音，我寻你寻了七万年。”
我斜眼觑了觑那仍气的发抖的玄女，大惑不解。只听说债主追着那负债的跑，倒没听说哪个负债的天天跑去债主跟前晃荡，还一遍遍提醒别人你怎么不来问我讨债。而怎么算，我与离镜两个，都是他欠了我比较多。
我挣开手来，往后退一步。他却又近前一步，直直将我盯着，道：“你男子的样貌就很好，却怎么要做这样女子的扮相。阿音，你是不是还在怨我？你当年说与大紫明宫不共戴天，你可知道我……”
我拢了拢袖子，勉强一笑：“鬼君不必挂心，不过是一时气话，如今鬼族神族处得和乐，老身也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岁，道理还是懂一点的，万不会无事生非来扰了你大紫明宫的太平。你我便井水不犯河水罢。”
他怔了一怔，急道：“阿音，当年是我负了你，因你不是女子，我便，我便……这七万年来，他们都与我说，说你已经，已经，我总是不相信，我想了你这么多年，阿音……”
我被他几句阿音绕得头脑发昏，怒道：“谁说我不是女子，睁大你的眼睛瞧清楚，男人却是我这般的吗？”
他要来拉我的手蓦然停在半空，半晌，哑然道：“你是女子？那当年，当年你……”
我往侧边避了一避：“家师不收女弟子，家母才将我变作儿郎身。鬼君既与我说当年，我就也来说说当年。当年鬼君弃我择了玄女，四匹麒麟兽将她迎进大紫明宫，连贺了九日，是为明媒正娶……”
他一挥手压断我的话：“你当年，心中可难过，为什么不与我说你却是个女子？”
我被他这么一叉，生生将方才要说的话忘个干净，掂量一番，诚实答他：“当年大抵难过了一场，如今却记不太清了。再则，你爱慕玄女，自是爱慕她的趣味品性，难不成只因了那张脸。我同你既已没了那番牵扯，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他紧紧抿着嘴唇。
我却没有了同他继续谈下去欲 望。先不说这桩情 事我早已忘的彻彻底底，就是周围这一圈看戏的目光，已经让我吃不消了。我虽然喜欢看戏，但从来都不想做主角。
“素素，这是怎么回事？”
夜华凑了上来，周围议论声更重。
“怎么回事？太子殿下不会自己用眼睛看吗？”
心中被离境惹起的那团火正好没处发泄，夜华撞在枪口上也怪不得我。话说回来，若不是墨渊快醒了，我今日定会好好教训教训离境夫妇，又何得这温和场面。
“你放肆！”
“素锦，你今日已经和乐胥对我说了许多次放肆了，究竟是你放肆还是我放肆！老身不计较你还真当我没脾气啊！”
“咻——咻——”突如其来的火雨，打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看戏的神仙纷纷捏诀抵御攻击，夜华和离境也瞬间拔剑同那魔物大战。
一只浴火凤凰，还十分眼熟。
记忆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当年在昆仑虚攻击我和离境的灵宝天尊的凤凰，虽说当年魔性尚未除尽，但怎么看也比现在好。不过隔了几万年，这凤凰的修为连众仙都抵挡不了，怎么可能？
凤凰突然发疯，阿兰若之梦突现九重天，这一桩桩，一件件，绝非巧合。
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半空中，离境和夜华全力压制，却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只是那凤凰竟没有用全力，看似杂乱的火雨，威力最大的几个攻击都是朝着连宋的结界去的。
究竟是谁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那凤凰的攻势越来越猛，逼的连宋收起棋盘，专心巩固结界。
念诀唤出玉清昆仑扇，凤凰倒是一瞬间放弃所有攻势，直直向我冲来。
“阿音！”
“素素！”
这凤凰，念仇不念好！
无奈运起周身仙气，以玉清昆仑扇为引，召开数道天雷，道道精准无误地劈在那凤凰。之前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孽 畜失了控制，修为锐减。
拼尽全力集结天雷，再没有当年的手下留情。一招制敌！这就是我七万年来对墨渊战记的研究成果。
耀眼的光芒闪过，凄厉的惨叫响遍了九重天，伴随着凤凰坠落的，是我筋疲力尽的身体。
“娘娘！”奈奈从后面扶起我。
夜华和离境双双降落，带醒被惊天一雷震惊的众仙。
“那姑娘刚刚使的可是玉清昆仑扇？”
“错不了，错不了，当年墨渊上神带司音上仙到九重天时，小老儿曾有幸见过玉清昆仑扇，就是这把！”
“这姑娘同司音上仙是什么关系呀？玉清昆仑扇竟然听她使唤。”
“方才我听鬼君唤那姑娘阿音，他们谈论间又提到这姑娘曾经女扮男装，难道她就是司音上仙。”
“不会吧，昆仑虚不是不收女弟子吗？”
“谁知道呢，墨渊上神宠其十七弟子四海八荒皆知，说不准啊，正是因为司音上仙是个女的。”
关键时候掉链子，八卦起来倒是毫不含糊。
“放肆！上神岂容尔等猜测！”
算上来，这是近日天君的第一句话吧，如此没用，何当大任！
“素素……”夜华眼里饱含了太多我看不懂，眼睛尚未恢复，身体又快支撑不住，有些事情，到底是不想去深究。
“许久不见，又劳烦上仙替我教训这孽 畜了，在下实在惭愧，惭愧啊。”
“师兄。”夜华不得已放弃对我的注视。
没了扰人的眼光，身体也跟着轻松许多。
“天尊客气了。失手杀了天尊的凤凰，还望天尊海涵。”
“上仙此话何来？这孽 畜犯下如此大错，一死也是它应得的结果。倒是我的不是让这孽 畜险些伤了上仙。”
“这倒无妨，只是天尊能否查一下这凤凰发疯的缘由？最近是否有什么人接近过它？”
“上仙的意思是？”
“这绝不是巧合，一定和阿兰若之梦的出现有关。”
“好，我马上去查。”
灵宝天尊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诸位，还没看够吗？都找不到事情干？”
“哦，哦，哦！贤兄，上次你说的战术，愚弟还不怎么懂，不如你再说一遍？”
“好好好，贤弟，此术有些麻烦愚兄也没有明白，不去一起探讨？”
众人做鸟散状。
“娘亲，娘亲，没事吧？”
“娘亲怎么会有事呢？团子不要乱想。”
实在是没有力气抱起团子，揉揉肉嘟嘟的脸蛋，总要瞒过他才是。
“姑姑……”
“少辛，这里太危险了，你身子不方便，带着先离开。”
“不，少辛要在这里陪着姑姑，虽说不能帮姑姑的忙，但还是可以照顾小殿下。”
“娘亲，阿离也不走！阿离要在这里保护娘亲！”
“你们两个……”
“事情很严重？”
连宋察觉到有所不对，从浪头走下来，拦下了想要发怒的天君一众人。
他们的确无用，欣慰的是天族还有一个连宋明事理。
“想必你也察觉了，刚才凤凰攻击的目标是你的结界。”
“这才是我疑惑的地方，你知道些什么？”
仔细地观察结界，碧蓝的水幕后隐隐有几缕红光流动。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什么？”
“无论如何，你先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想来也没有多少人会听我的。”
“……我知道了。”
一步一步走向前，红光也一点一点更清晰。
世人皆知梵音谷六十年一开谷，东华六十年去教一次学。可甚少有人知道封谷的原因和东华六十年一去的真正目的。
我同墨渊也是在机缘巧合下知道的。
小小的梵音谷，藏有妙义慧明境。
东华每六十年前去勘查一次，事态严重时往往需要调伏妙义慧明境。这妙义慧明境承的是万千凡世，四海八荒的三毒浊息。而妖尊渺落，则是由源源不断的三毒浊息所化，也是为数不多的我能想到的可以转移阿兰若之梦，控制凤凰的人。
若真是她，这将是一场恶战，至少在场没有几个我能指望的上的。
更坏的是……
“连宋。”
“嗯？怎么了？”
“我感觉擎苍好像要破除封印了。”
“你说什么！” 连宋的扇子掉了。
敛神追踪，我与封印擎苍的结印感应几乎是气若游丝。居然才发现，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吗？
释放神识感知周遭的一切，九重天外有一层薄薄的结界，看似脆弱，却无论如何也打不破。
心下一凉，一个箭步冲到天君面前。
“擎苍即刻便要冲破封印，还望天君马上点兵将前往。”
“你说什么！”
“放肆！素素，你在胡说什么！”
乐胥果然不识大体。
“现在九重天外有一层结界，以至于众仙无法感知外界，但擎苍要破除封印确为事实，阻止此事刻不容缓，还望天君马上点兵！”
“素素，我念你是夜华的妃子，对你百般礼让，你却在此大放厥词！众仙都感知不了结界存在，你有如何得知擎苍即将破除封印。散播谣言，你是何居心！”
看来不止乐胥，素锦也格外不识大体，丢尽了她父母族人的脸。
“素素，你可知欺君之罪刑法多重？”
我去，天君完全没有明白现状啊！
“我说的是真的！还望天君马上点兵啊！”
“众仙都不知道，就你清楚。你是从何得知？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是封印擎苍之人！”
全场寂静。
素锦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不可置信的大张。
可惜现在我没这番心情欣赏。
“就凭我是封印擎苍之人，是青丘的女君，担的是青丘的面子！”
凛冽的眼扫过四周。
“若是有谁不信，尽管去求证！只是如今事态危急，还望天君速速点兵！”
天君震惊地望着我，我也毫不退缩的瞪回去。遇到这样的一家人，该是我到了八辈子霉！
“央错，连宋，立刻去点将台点兵！”
“是！”
“请天君同意我带领鬼族将士一同前往！”
飞到稍微平静点的少辛一处，轻柔地把怀中的女子交给少辛，因与渺落打得难分难舍，也就错过了东华说的话。万万年难见的画面，可惜了。
渺落因为东华的出现，不复冷静，变得格外急躁。一招一式尽显破绽。
趁虚而入，却没有出招制敌。又一次完美地计算渺落受了道天雷。
看见我的打法，东华明显的挑了挑眉。兀自叹了口气，召开威风凛凛的苍何剑单挑渺落。
大梁又高子挑。
秉持着这般悠闲地想法，我退到一边默默观战，但手上却没有闲着。
厚厚的仙障不断祭出，也不知这东西能不能抵过一道天雷。
“没事吧？”
连宋翩翩落地。
东华的加入顿时减少了连宋他们的压力。毕竟高手对决他们谁也插不上手。
于是桑籍抽身去保护少辛，夜华回去帮助央错对抗擎苍，而连宋，就这么悠然落在了我的身边。
“放心，还死不了。你离我远一点，下一道天雷不远了。”
话音刚落，天雷就势劈下，我的结界挡住了大部分，最后破碎告知失败。剩下的一小部分，半点不差地落到我的身上。
虽然只有一点，可威力明显比之前三道更盛，体内气流紊乱，头脑一黑。
“还有两道，撑得住吗？实在不行，我来吧。”
连宋扶住了踉跄的我，观察天象，一片担忧。
“这是我的劫，你掺和做甚？”
天象越发危急，却迟迟没有动静，只因在酝酿更猛的雷。
已经无法施法结界，看来今天真的是大劫难过。
“东华！”
凤九醒来，看见东华与渺落对战，着急的不行，一度冲去和东华一起作战。
幸好桑籍拦住了她。
“帝座抛弃美人，来与奴家厮缠，就不怕美人伤心吗？帝座十年才见奴家一次，奴家怪想帝座的，不知帝座心中亦如奴家？”
东华举剑，弑杀之气尽显，这位四海八荒曾经的天地共主，嘴里不停地念着口诀，脸上依旧一派淡定。
四周结界起。
“东华！”
凤九哭得撕心裂肺。
九天星辰已陨落泰半。
泛着银光的透明屏障依玉石之畔拔地而起，不知高至何处，黛黑色天幕上，满天星辰次第坠落如同凋零之花，陨落的星光依附于泽畔的屏障之上，倏然与屏障混为一体，此屏障似乎正是以星光结成。而屏障之中碧波翻涌，掀起高浪，浪头之上，紫衣的神尊正执剑与以红菱为兵的女妖激烈缠斗。
女妖身后黑色的妖息凝成一尾三头巨蟒，像果真有意识的巨兽，拼命地寻找时机要去撞击四围的屏障，意欲破障而出。紫衣神尊身后的银色光芒则时而为龙时而为凤时而化作瑞兽麒麟，与三尾巨蟒殊死周旋。
屏障中间或响起异兽愤怒的咆哮，咆哮之声惊天动地。红衣女妖眼中现出恨色，紫衣神尊脸色苍白，面上的表情却不动如松，手中苍何的剑速一招比一招更快，一招比一招杀意更浓。与此同时，银光化作的瑞兽一口咬定巨蟒的七寸，巨蟒拼命想要挣开，用了殊死的力道，带得瑞兽齐齐撞在玉石之畔的屏障上，顷刻地动山摇，女妖与神尊皆是一口鲜血。
“东华不要！”
远处的红衣女子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桑籍的束缚飞向结界。
连宋及时阻止。
众星陨落，天雷酝酿。九天一副快要坍塌的样子。
“凤九，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那屏障乃是帝君以九天星光所设的结界？这种强大的结界，除非设界之人主动放人进入，否则外人进不去的。”
连宋循循善诱地带离凤九。
本以为凤九会殊死抵抗，没想到凤九虽脸上犹有泪痕，表情却极为镇定，轻声细语地恳求连宋“既然如此你放开我好不好，就算不绑着我，我也进不去那座结界的。”
连宋很坚定地摇摇头。
我暗自松了口气。
东华结下星光结界，祭出连心镜这等圣物，摆明了是调伏妙义慧明镜。我虽然不知东华为什么不选择净化妙义慧明镜，而是再次调伏它。但却知道结果最终免不了羽化。小九爱了东华那么久，可不能让她做傻事。
轰隆隆……
失了群星的九天，再一次发出了它的怒号。
连宋急忙向我赶来，却怎么也快不过愤怒的天雷。
早就没有抵挡天雷的能力，没有任何准备的，直直受了天雷。鲜血喷出，灵台已一片混乱。
倒地的瞬间，看见连宋着急的身影和凤九趁机冲进结界的背影。
身体被源源不断地输入仙力，再次醒来周围已不知连宋一人。现在为我输送仙力的是桑籍，少辛在一旁牵着阿离默默落泪。
小九，小九呢？
启唇欲言，五脏六腑却像被搅碎了般疼，一个字也发不出。
好在连宋明白我想说什么。
“凤九进去了星光结界。你别着急！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能进去，唉！你先管好自己吧！”
借着成玉的力微微抬头，耀眼的结界内局势越发明朗。
凤九隐在结界一旁，只觉劲风簌簌，带得人摇摇欲落。好在还记得重霖同她提及妙义慧明镜时，已说明因各人的仙泽不同，境中的三毒浊息由始至终只能以一种仙力化解，若有旁的仙力相扰，反会生出祸事来。凤九明白净化三毒浊息时她帮不了东华什么，她能助他，只在他对付妖尊缈落之时。
她此时耳聪目明，极其冷静，翻腾的云海之上，缈落在东华的步步相逼下只得快攻快守，而三尾巨蟒则被引至华泽之畔同东华的瑞兽相争，缈落身后裸出一片巨大的空隙。唯一的时机。
陶铸剑急速刺出，集了她毕生仙力，携着万千流光，如今日陨空的星辰，几可听见破空的微哧声。东华当初握着她的手比给她看的那一剑，并非一味求快，更重要乃是身形的变化，数步间身形数次变幻，令人察觉不出攻势究竟会来自何方。陶铸剑奔着缈落背心而去，但她要刺的却是缈落腰侧。
果然，即便她施出全力的一剑，红衣的妖尊亦险险避过，只是陶铸剑磅礴的剑气却削掉她腰侧大块血肉，缈落被激怒，反手便是一掌劈在她心口，她被拍得飞开，而苍何剑亦在此时重重刺入被她稍引开注意的缈落背心。寒芒如冰穿心而过，左右一划，已斩断缈落半身。这一击至狠，大量的妖血澎湃而出，结界中的豪雨被染得通红。而在血色的雨幕中，东华眼中现出怒色和痛色，急急向她而来，口型似乎是在叫她的名字。她就费力地扯起嘴角朝他笑了一下。
妖尊已灭，三尾巨蟒蓦然失形，重归为无意识的漆黑妖息，银色的巨龙仰头咆哮一声，亦重归为一团银光。苍何剑悬浮于结界正中，瞬时化形为一把巨剑，与结界齐高，且同时化出七十二把剑影罗成一列，将结界二分。弥漫的三毒浊息被齐齐拦在剑墙彼端。而此端只有他们两个人。
连宋他们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哽咽不止。
看着小九坠落的身躯，悲痛地想要大号，却一急之下牵动伤处，血流不止。
上天容不得半点平静。
结界中的佛铃花还未飘然坠下，最后一道天雷就已经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时间仿佛静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拖着仙元尽毁的身躯，飞离连宋他们，羽化已成定局，总不能还连累他们吧……
天雷落在我眼前的瞬间，我仿佛看见了冥界的彼岸花，看见了墨渊，他在向我扑来，还听见了他紧张地叫我小十七，听见了四哥他们唤我小五。
原来死之前，真的能看见一生最美好的回忆，好开心，能再见到你们，我算是死也瞑目了。
也不知能不能遇见小九儿，最好不要。
现在，墨渊，我好累，好困，想睡了，就先睡一会。
眼睑重重的阖上，墨渊的幻想在不见踪影，果然是幻想啊……
渺落因为东华的出现，不复冷静，变得格外急躁。一招一式尽显破绽。
趁虚而入，却没有出招制敌。又一次完美地计算渺落受了道天雷。
看见我的打法，东华明显的挑了挑眉。兀自叹了口气，召开威风凛凛的苍何剑单挑渺落。
大梁又高子挑。
秉持着这般悠闲地想法，我退到一边默默观战，但手上却没有闲着。
厚厚的仙障不断祭出，也不知这东西能不能抵过一道天雷。
“没事吧？”
连宋翩翩落地。
东华的加入顿时减少了连宋他们的压力。毕竟高手对决他们谁也插不上手。
于是桑籍抽身去保护少辛，夜华回去帮助央错对抗擎苍，而连宋，就这么悠然落在了我的身边。
“放心，还死不了。你离我远一点，下一道天雷不远了。”
话音刚落，天雷就势劈下，我的结界挡住了大部分，最后破碎告知失败。剩下的一小部分，半点不差地落到我的身上。
虽然只有一点，可威力明显比之前三道更盛，体内气流紊乱，头脑一黑。
“还有两道，撑得住吗？实在不行，我来吧。”
连宋扶住了踉跄的我，观察天象，一片担忧。
“这是我的劫，你掺和做甚？”
天象越发危急，却迟迟没有动静，只因在酝酿更猛的雷。
已经无法施法结界，看来今天真的是大劫难过。
“东华！”
凤九醒来，看见东华与渺落对战，着急的不行，一度冲去和东华一起作战。
幸好桑籍拦住了她。
“帝座抛弃美人，来与奴家厮缠，就不怕美人伤心吗？帝座十年才见奴家一次，奴家怪想帝座的，不知帝座心中亦如奴家？”
东华举剑，弑杀之气尽显，这位四海八荒曾经的天地共主，嘴里不停地念着口诀，脸上依旧一派淡定。
四周结界起。
“东华！”
凤九哭得撕心裂肺。
九天星辰已陨落泰半。
泛着银光的透明屏障依玉石之畔拔地而起，不知高至何处，黛黑色天幕上，满天星辰次第坠落如同凋零之花，陨落的星光依附于泽畔的屏障之上，倏然与屏障混为一体，此屏障似乎正是以星光结成。而屏障之中碧波翻涌，掀起高浪，浪头之上，紫衣的神尊正执剑与以红菱为兵的女妖激烈缠斗。
女妖身后黑色的妖息凝成一尾三头巨蟒，像果真有意识的巨兽，拼命地寻找时机要去撞击四围的屏障，意欲破障而出。紫衣神尊身后的银色光芒则时而为龙时而为凤时而化作瑞兽麒麟，与三尾巨蟒殊死周旋。
屏障中间或响起异兽愤怒的咆哮，咆哮之声惊天动地。红衣女妖眼中现出恨色，紫衣神尊脸色苍白，面上的表情却不动如松，手中苍何的剑速一招比一招更快，一招比一招杀意更浓。与此同时，银光化作的瑞兽一口咬定巨蟒的七寸，巨蟒拼命想要挣开，用了殊死的力道，带得瑞兽齐齐撞在玉石之畔的屏障上，顷刻地动山摇，女妖与神尊皆是一口鲜血。
“东华不要！”
远处的红衣女子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桑籍的束缚飞向结界。
连宋及时阻止。
众星陨落，天雷酝酿。九天一副快要坍塌的样子。
“凤九，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那屏障乃是帝君以九天星光所设的结界？这种强大的结界，除非设界之人主动放人进入，否则外人进不去的。”
连宋循循善诱地带离凤九。
本以为凤九会殊死抵抗，没想到凤九虽脸上犹有泪痕，表情却极为镇定，轻声细语地恳求连宋“既然如此你放开我好不好，就算不绑着我，我也进不去那座结界的。”
连宋很坚定地摇摇头。
我暗自松了口气。
东华结下星光结界，祭出连心镜这等圣物，摆明了是调伏妙义慧明镜。我虽然不知东华为什么不选择净化妙义慧明镜，而是再次调伏它。但却知道结果最终免不了羽化。小九爱了东华那么久，可不能让她做傻事。
轰隆隆……
失了群星的九天，再一次发出了它的怒号。
连宋急忙向我赶来，却怎么也快不过愤怒的天雷。
早就没有抵挡天雷的能力，没有任何准备的，直直受了天雷。鲜血喷出，灵台已一片混乱。
倒地的瞬间，看见连宋着急的身影和凤九趁机冲进结界的背影。
身体被源源不断地输入仙力，再次醒来周围已不知连宋一人。现在为我输送仙力的是桑籍，少辛在一旁牵着阿离默默落泪。
小九，小九呢？
启唇欲言，五脏六腑却像被搅碎了般疼，一个字也发不出。
好在连宋明白我想说什么。
“凤九进去了星光结界。你别着急！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能进去，唉！你先管好自己吧！”
借着成玉的力微微抬头，耀眼的结界内局势越发明朗。
凤九隐在结界一旁，只觉劲风簌簌，带得人摇摇欲落。好在还记得重霖同她提及妙义慧明镜时，已说明因各人的仙泽不同，境中的三毒浊息由始至终只能以一种仙力化解，若有旁的仙力相扰，反会生出祸事来。凤九明白净化三毒浊息时她帮不了东华什么，她能助他，只在他对付妖尊缈落之时。
她此时耳聪目明，极其冷静，翻腾的云海之上，缈落在东华的步步相逼下只得快攻快守，而三尾巨蟒则被引至华泽之畔同东华的瑞兽相争，缈落身后裸出一片巨大的空隙。唯一的时机。
陶铸剑急速刺出，集了她毕生仙力，携着万千流光，如今日陨空的星辰，几可听见破空的微哧声。东华当初握着她的手比给她看的那一剑，并非一味求快，更重要乃是身形的变化，数步间身形数次变幻，令人察觉不出攻势究竟会来自何方。陶铸剑奔着缈落背心而去，但她要刺的却是缈落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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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尊已灭，三尾巨蟒蓦然失形，重归为无意识的漆黑妖息，银色的巨龙仰头咆哮一声，亦重归为一团银光。苍何剑悬浮于结界正中，瞬时化形为一把巨剑，与结界齐高，且同时化出七十二把剑影罗成一列，将结界二分。弥漫的三毒浊息被齐齐拦在剑墙彼端。而此端只有他们两个人。
连宋他们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哽咽不止。
看着小九坠落的身躯，悲痛地想要大号，却一急之下牵动伤处，血流不止。
上天容不得半点平静。
结界中的佛铃花还未飘然坠下，最后一道天雷就已经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时间仿佛静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拖着仙元尽毁的身躯，飞离连宋他们，羽化已成定局，总不能还连累他们吧……
天雷落在我眼前的瞬间，我仿佛看见了冥界的彼岸花，看见了墨渊，他在向我扑来，还听见了他紧张地叫我小十七，听见了四哥他们唤我小五。
原来死之前，真的能看见一生最美好的回忆，好开心，能再见到你们，我算是死也瞑目了。
也不知能不能遇见小九儿，最好不要。
现在，墨渊，我好累，好困，想睡了，就先睡一会。
眼睑重重的阖上，墨渊的幻想在不见踪影，果然是幻想啊……
？？怎么才从学校回来，就看到这么劲爆的消息！放心，各位，我绝对不会弃坑的。
这个星期中途有次竞赛，所以学校推迟两天放学，住校生加没有手机的我不能通知到各位亲，实在对不起。在此给大家道歉。
我争取这个暑假完结它，一定不会放弃！！
这个星期中途有次竞赛，所以学校推迟两天放学，住校生加没有手机的我不能通知到各位亲，实在对不起。在此给大家道歉。
我争取这个暑假完结它，一定不会放弃！！
从今天起，各位亲等了许久的墨渊要正式登场了！因为接下来有很多白浅和墨渊的对手戏，作为墨渊忠实粉丝的我，实在不能把自己代入，否则鼻血直流都是小事。
所以，从今天起，我要用第三人称视角写了。
还有，我对墨渊和白浅之间的过往和身份加了一些自己的幻想，大家不要疑惑哦。
所以，从今天起，我要用第三人称视角写了。
还有，我对墨渊和白浅之间的过往和身份加了一些自己的幻想，大家不要疑惑哦。
第十三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卿不负痴心一片
朦朦胧胧半睁眼，七彩的光芒为世界笼上了一层纱，如梦似幻。
唔，这里是哪里？我这是死了吗？
头涨涨的，身上觉得很痛，又觉不出哪里疼，眼皮重的不得不阖上。
眼前又是一片黑。
还好灵台残留几分清明。
“小五？小五？”
“丫头？丫头，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小五，不管你听不听的到，先吱一声行不？”
嗯，好吵。原来羽化后也能听见声音？真神奇。
“十七，十七？阿浅……”
墨渊？我怎么又听到墨渊的声音了？为什么我要说又？
……
还没来得及细想，再一次陷入昏迷。
彻底睁开眼时，周围已经恢复安静，愣愣地盯着正上方熟悉的床帐，一团浆糊的狐狸脑袋终于重新派上用场。
原来，我没死啊。
无意识地把头转向一边，好容易运转的头脑又一次光荣死机。
果然，我怎么可能还没死，现在怕只是一抹执念吧。真好，还能再见一次他。。
“浅浅对为夫的容貌可还满意？”
哎！居然还能听见，太幸福了！
“浅浅，注意你的哈喇子。”
……
白浅呆萌地眨两眨眼睛。
嘴角脸颊上的触感如此真实，长年累月握剑的手带着薄薄的茧，一遍又一遍地轻抚。
炙热的温度几欲灼伤心脏。
眼睛很涩，想闭上以阻止泪水不争气地滚落。可舍不得，一分一秒也舍不得，只怕一闭一睁，一切都消失不见。
就想这样，直到天荒地老。
“浅浅，以前你可不这般爱哭。”
“墨渊……”
噗一开口，嗓子如撕裂般疼，声音沙哑，似幼兽嘶吼。
墨渊俯身前倾，拿起床头准备好的茶杯，用法术温热，孔武有力的手穿过白浅颈下，揽着她的肩，缓缓地扶她起身。
白浅倚靠在墨渊怀中，抬头望着墨渊的俊脸，耀眼的明眸中满满都是墨渊的倒影。也不管其它，就着墨渊的手，嗫嗫喝下杯中水。
墨渊好笑地看着白浅傻傻的样子，把空的茶杯放回原处，扶着白浅轻轻躺下，仔细理了理被角。
“还想睡吗？”
白浅摇摇头。
“墨渊，这是梦吗？”
墨渊轻轻一笑，去除云靴侧躺上床沿，反手把白浅抱在怀里，一次一次顺着白浅丝绸的黑发抚摸：“浅浅觉得呢？”
白浅从被子里伸出纤纤玉指，描摹着墨渊的剑眉，墨渊的眼眸，墨渊的鼻梁，墨渊带笑的嘴角。
“我觉得这是梦，这种梦我做了很多次了，每次都想现在一样不真实。可我又不希望这是梦。”
墨渊抓住在脸上乱动的手，放在嘴边柔情一吻。
“现在还觉得这是梦吗？”
“墨渊、墨渊……”
白浅紧紧的抱住墨渊的腰，脸深埋在墨渊怀中，一股脑的把眼泪鼻涕抹墨渊身上。
墨渊竟也不恼，下巴抵在白浅头上，贪婪地闻着发香，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拍着白浅的背，沉沉地开口：“对不起，对不起……”
白浅听罢，狠狠地摇了摇头。
“浅浅，我听折颜说了。对不起，是我的错，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白浅又摇了摇头，声音瓮瓷瓷的。
“你别听那老凤凰瞎说，他唯恐天下不乱，就是想看你笑话。”
墨渊扳起白浅梨花带雨的脸，小巧的狐狸鼻子一抽一抽的，搅乱了墨渊的心。
吻落在眉间，滑下眼睛，攀上鼻尖，徘徊于嘴角，缠绵于耳畔。
随即墨渊紧紧抱住白浅，埋在白浅的肩窝，就想濒临死亡人紧紧抓住救命的稻草，孤独的人牢牢握住世界。
白浅的哭声渐渐小了，因为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肩窝处的湿润。
想挣脱出来却纹丝不动，只好哑着嗓子轻轻安慰。
“没事的，我已经飞升上神，你也醒了。我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以后，七万年不过弹指一瞬，呼的一下就过去了，没有多久的。”
“墨渊，在我心中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就算重来无数次，我依旧会做同样的事，所以，你不要再给我这样的机会了。一个人真的好累。”
“墨渊，我饿了，你准备了好吃的吗？”
“浅浅，你还真是……”
墨渊轻轻一笑，抬起头来直视白浅的眼睛，深邃的眼眸映不出怀中人的模样，倒是深藏的痛心与心疼惹得白浅差点在此落泪。
“墨渊，说到好吃的，你还不知道凤九吧！她是我侄女，就是二哥的孩子，她做的那一手饭才叫世间一绝，一会让她做给你吃……墨渊，小九呢？小九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还有东华？渺落和擎苍呢？墨渊，你为什么会醒？”
自顾自的说到一半，白浅这才反应过来不对，拽着墨渊的衣角，一连窜的问题砸出。
墨渊按住白浅窜起的身子，隔空取来不远处的饭菜，一口一口地喂白浅。
“你放心吧，都没事，凤九和东华好着呢！倒是你，伤的这么重，得好好养养。先别操心其他的，吃饭。”
“墨渊，你可别骗我。我昏迷前明明看见东华在施星光结界，怎么可能没事，还有凤九，你是不知道她那个性子，东华一旦有事，她绝对马上立刻毫不犹豫地随东华去了。唉！你别笑，你还真别不相信！”
墨渊哑然失笑。
“我信我信，来，再吃一口。凤九那丫头就是受得伤比较严重，快和你不相上下了。不过有东华在，那丫头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那怎么能没事呢！东华是个石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
墨渊一口饭喂入白浅嘴里。
“浅浅，我们久别重逢，你就这么全心全力关心别人？”
“墨渊，你明知道我不是……”
“娘亲娘亲！”
房门被打开，一个墨绿色的小圆球冲了进来，短短的脚踏在地上蹬蹬蹬。
阿离风一般地跑到床边，看见墨渊，也丝毫不觉得意外，肉肉的小手放在白浅在外的手背上，故作一派沉稳。
“娘亲，听折颜上神说你受了很重的伤，痛不痛，阿离给娘亲吹吹。”
白浅看见阿离，高兴的立马忘记了刚刚的话题，撑起半个身子，费力地抱起阿离，可惜伤得太重，还是靠墨渊接手把阿离抱上床。
“团子怎么来了？娘亲没事，都和你说了不能听折颜的话，你怎么还信。”
“可是娘亲都昏迷了半年多了，肯定是受了重伤。”
“半年多？墨渊……阿离，这位是……”
“墨渊上神，阿离知道。”
白浅疑惑地看了看墨渊。
墨渊嘴角带笑，温柔地摸了摸阿离乌黑的头发。
“我们早就见过了，是吧？阿离”
“是！在娘亲昏迷的时候，阿离每次来看娘亲都会和墨渊上神见面。”阿离用力点头，又迅速爬到白浅耳边，窃窃私语：“娘亲，你说的果然没错！墨渊上神真的好厉害！”
虽说阿离自认为说的很小声，但墨渊这种修为高深的神，又怎会听不见。
挑眉看向白浅，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浅浅对自己评价。感觉还不错。
“咳咳，阿离，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自然不是，有奈奈陪我来，娘亲你放心。”
“哦，那就好。这个阿离啊，你把奈奈留在外面是不是不太好，这样吧，阿离去陪陪奈奈，毕竟阿离是小主人嘛。”
“娘亲，你要是想和墨渊上神过二人世界就直说，阿离不会打扰你们的，何必这么拐弯抹角。”
白浅觉得自己很尴尬，同时很愤怒。
“又是成玉教你的？”
“也不全是。”阿离挠了挠脑袋，板着小指头一个一个的数：“还有三爷爷，四姥爷，折颜上神，奈奈，墨渊上神的弟子。哦，还有墨渊上神。”
……
伴随着一个个人名从阿离口中说出，白浅觉得自己很不好，以至于听到墨渊名字的时候，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他。
墨渊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风轻云淡地受了白浅的眼刀，柔声地哄着阿离出去。
回来时，白浅已经完全坐起来了。
“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伤还没好全就到处乱动，还是和七万年前一样。”
“墨渊，我好多了，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语言的真实性，白浅还准备下床活动活动。幸好给墨渊看下来了。
“小十七。”
“哎呀，先不管这个了。墨渊，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记得我失去意识时好像听见你声音了，是真的还是幻觉啊？”
墨渊知道今天不告诉白浅她是不会罢休的，索性也没推脱，抱着白浅躺在床上，开始了传说中的盖着被子纯聊天。
半年前，青丘炎华洞
万年不变的冰塌此时发出柔和的光，着实把刚刚送走白浅白真她们的狐后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么快？”
狐后探了探墨渊的脉象，平稳且有力。
“这还真是奇了！之前还气若游丝，现在就这么好了？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狐后在洞口设下结界，向着九重天的方向看了看，来到冰塌前替墨渊渡仙气。
“今日，只怕是不会太平。”
打破宁静现状的，是狐帝并着他四个儿子和折颜的到来。
“见过母亲。”
第一句话说的十分严肃。
“出什么事了？”
狐帝上前查看墨渊的情况，白真一行人都退到一边。
“擎苍破除封印了。”
“什么！那现在怎么样了？”
“阿娘。”
白真扶着折颜在一旁坐下，虽然途中折颜有反抗，但并没有起丝毫作用，反而招来了白真的狠狠一瞪。
“除了若水河畔燃起了熊熊红莲业火，其他倒没什么不同，也没有人受伤。这不像擎苍的性子。我们刚到若水就看见央错带兵企图接近若水却不得办法，对他来说这没什么奇怪。但是就连我们也无法接近若水半分，这擎苍的法力可比七万年前高太多了。阿娘你说奇不奇怪。还有，央错无奈之下打道回府时告诉我们天宫也十分不寻常。”
“这事我知道，是小九出事了。小五已经上去了，她说是阿兰若之梦。
“阿兰若之梦？”
众人异口同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找不到有关阿兰若之梦丝毫记忆。
“小五说墨渊曾经和她提过。她上天宫前给墨渊服下了仙药，本以为要过些日子墨渊才会醒，谁知道小五前脚一走，墨渊就几乎完全恢复了。快得过于异常，我就觉得今日有事发生。”
狐后着急地四处走动，担心小五小九又担忧如今的局势。
“哦？墨渊要醒了？我看看。”
折颜走到墨渊身边，发现墨渊气色仙力的确像狐后说的那样已无异常。
正准备商讨对策墨渊自己睁开了双眼。
朦朦胧胧半睁眼，七彩的光芒为世界笼上了一层纱，如梦似幻。
唔，这里是哪里？我这是死了吗？
头涨涨的，身上觉得很痛，又觉不出哪里疼，眼皮重的不得不阖上。
眼前又是一片黑。
还好灵台残留几分清明。
“小五？小五？”
“丫头？丫头，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小五，不管你听不听的到，先吱一声行不？”
嗯，好吵。原来羽化后也能听见声音？真神奇。
“十七，十七？阿浅……”
墨渊？我怎么又听到墨渊的声音了？为什么我要说又？
……
还没来得及细想，再一次陷入昏迷。
彻底睁开眼时，周围已经恢复安静，愣愣地盯着正上方熟悉的床帐，一团浆糊的狐狸脑袋终于重新派上用场。
原来，我没死啊。
无意识地把头转向一边，好容易运转的头脑又一次光荣死机。
果然，我怎么可能还没死，现在怕只是一抹执念吧。真好，还能再见一次他。。
“浅浅对为夫的容貌可还满意？”
哎！居然还能听见，太幸福了！
“浅浅，注意你的哈喇子。”
……
白浅呆萌地眨两眨眼睛。
嘴角脸颊上的触感如此真实，长年累月握剑的手带着薄薄的茧，一遍又一遍地轻抚。
炙热的温度几欲灼伤心脏。
眼睛很涩，想闭上以阻止泪水不争气地滚落。可舍不得，一分一秒也舍不得，只怕一闭一睁，一切都消失不见。
就想这样，直到天荒地老。
“浅浅，以前你可不这般爱哭。”
“墨渊……”
噗一开口，嗓子如撕裂般疼，声音沙哑，似幼兽嘶吼。
墨渊俯身前倾，拿起床头准备好的茶杯，用法术温热，孔武有力的手穿过白浅颈下，揽着她的肩，缓缓地扶她起身。
白浅倚靠在墨渊怀中，抬头望着墨渊的俊脸，耀眼的明眸中满满都是墨渊的倒影。也不管其它，就着墨渊的手，嗫嗫喝下杯中水。
墨渊好笑地看着白浅傻傻的样子，把空的茶杯放回原处，扶着白浅轻轻躺下，仔细理了理被角。
“还想睡吗？”
白浅摇摇头。
“墨渊，这是梦吗？”
墨渊轻轻一笑，去除云靴侧躺上床沿，反手把白浅抱在怀里，一次一次顺着白浅丝绸的黑发抚摸：“浅浅觉得呢？”
白浅从被子里伸出纤纤玉指，描摹着墨渊的剑眉，墨渊的眼眸，墨渊的鼻梁，墨渊带笑的嘴角。
“我觉得这是梦，这种梦我做了很多次了，每次都想现在一样不真实。可我又不希望这是梦。”
墨渊抓住在脸上乱动的手，放在嘴边柔情一吻。
“现在还觉得这是梦吗？”
“墨渊、墨渊……”
白浅紧紧的抱住墨渊的腰，脸深埋在墨渊怀中，一股脑的把眼泪鼻涕抹墨渊身上。
墨渊竟也不恼，下巴抵在白浅头上，贪婪地闻着发香，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拍着白浅的背，沉沉地开口：“对不起，对不起……”
白浅听罢，狠狠地摇了摇头。
“浅浅，我听折颜说了。对不起，是我的错，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白浅又摇了摇头，声音瓮瓷瓷的。
“你别听那老凤凰瞎说，他唯恐天下不乱，就是想看你笑话。”
墨渊扳起白浅梨花带雨的脸，小巧的狐狸鼻子一抽一抽的，搅乱了墨渊的心。
吻落在眉间，滑下眼睛，攀上鼻尖，徘徊于嘴角，缠绵于耳畔。
随即墨渊紧紧抱住白浅，埋在白浅的肩窝，就想濒临死亡人紧紧抓住救命的稻草，孤独的人牢牢握住世界。
白浅的哭声渐渐小了，因为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肩窝处的湿润。
想挣脱出来却纹丝不动，只好哑着嗓子轻轻安慰。
“没事的，我已经飞升上神，你也醒了。我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以后，七万年不过弹指一瞬，呼的一下就过去了，没有多久的。”
“墨渊，在我心中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就算重来无数次，我依旧会做同样的事，所以，你不要再给我这样的机会了。一个人真的好累。”
“墨渊，我饿了，你准备了好吃的吗？”
“浅浅，你还真是……”
墨渊轻轻一笑，抬起头来直视白浅的眼睛，深邃的眼眸映不出怀中人的模样，倒是深藏的痛心与心疼惹得白浅差点在此落泪。
“墨渊，说到好吃的，你还不知道凤九吧！她是我侄女，就是二哥的孩子，她做的那一手饭才叫世间一绝，一会让她做给你吃……墨渊，小九呢？小九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还有东华？渺落和擎苍呢？墨渊，你为什么会醒？”
自顾自的说到一半，白浅这才反应过来不对，拽着墨渊的衣角，一连窜的问题砸出。
墨渊按住白浅窜起的身子，隔空取来不远处的饭菜，一口一口地喂白浅。
“你放心吧，都没事，凤九和东华好着呢！倒是你，伤的这么重，得好好养养。先别操心其他的，吃饭。”
“墨渊，你可别骗我。我昏迷前明明看见东华在施星光结界，怎么可能没事，还有凤九，你是不知道她那个性子，东华一旦有事，她绝对马上立刻毫不犹豫地随东华去了。唉！你别笑，你还真别不相信！”
墨渊哑然失笑。
“我信我信，来，再吃一口。凤九那丫头就是受得伤比较严重，快和你不相上下了。不过有东华在，那丫头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那怎么能没事呢！东华是个石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
墨渊一口饭喂入白浅嘴里。
“浅浅，我们久别重逢，你就这么全心全力关心别人？”
“墨渊，你明知道我不是……”
“娘亲娘亲！”
房门被打开，一个墨绿色的小圆球冲了进来，短短的脚踏在地上蹬蹬蹬。
阿离风一般地跑到床边，看见墨渊，也丝毫不觉得意外，肉肉的小手放在白浅在外的手背上，故作一派沉稳。
“娘亲，听折颜上神说你受了很重的伤，痛不痛，阿离给娘亲吹吹。”
白浅看见阿离，高兴的立马忘记了刚刚的话题，撑起半个身子，费力地抱起阿离，可惜伤得太重，还是靠墨渊接手把阿离抱上床。
“团子怎么来了？娘亲没事，都和你说了不能听折颜的话，你怎么还信。”
“可是娘亲都昏迷了半年多了，肯定是受了重伤。”
“半年多？墨渊……阿离，这位是……”
“墨渊上神，阿离知道。”
白浅疑惑地看了看墨渊。
墨渊嘴角带笑，温柔地摸了摸阿离乌黑的头发。
“我们早就见过了，是吧？阿离”
“是！在娘亲昏迷的时候，阿离每次来看娘亲都会和墨渊上神见面。”阿离用力点头，又迅速爬到白浅耳边，窃窃私语：“娘亲，你说的果然没错！墨渊上神真的好厉害！”
虽说阿离自认为说的很小声，但墨渊这种修为高深的神，又怎会听不见。
挑眉看向白浅，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浅浅对自己评价。感觉还不错。
“咳咳，阿离，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自然不是，有奈奈陪我来，娘亲你放心。”
“哦，那就好。这个阿离啊，你把奈奈留在外面是不是不太好，这样吧，阿离去陪陪奈奈，毕竟阿离是小主人嘛。”
“娘亲，你要是想和墨渊上神过二人世界就直说，阿离不会打扰你们的，何必这么拐弯抹角。”
白浅觉得自己很尴尬，同时很愤怒。
“又是成玉教你的？”
“也不全是。”阿离挠了挠脑袋，板着小指头一个一个的数：“还有三爷爷，四姥爷，折颜上神，奈奈，墨渊上神的弟子。哦，还有墨渊上神。”
……
伴随着一个个人名从阿离口中说出，白浅觉得自己很不好，以至于听到墨渊名字的时候，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他。
墨渊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风轻云淡地受了白浅的眼刀，柔声地哄着阿离出去。
回来时，白浅已经完全坐起来了。
“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伤还没好全就到处乱动，还是和七万年前一样。”
“墨渊，我好多了，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语言的真实性，白浅还准备下床活动活动。幸好给墨渊看下来了。
“小十七。”
“哎呀，先不管这个了。墨渊，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记得我失去意识时好像听见你声音了，是真的还是幻觉啊？”
墨渊知道今天不告诉白浅她是不会罢休的，索性也没推脱，抱着白浅躺在床上，开始了传说中的盖着被子纯聊天。
半年前，青丘炎华洞
万年不变的冰塌此时发出柔和的光，着实把刚刚送走白浅白真她们的狐后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么快？”
狐后探了探墨渊的脉象，平稳且有力。
“这还真是奇了！之前还气若游丝，现在就这么好了？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狐后在洞口设下结界，向着九重天的方向看了看，来到冰塌前替墨渊渡仙气。
“今日，只怕是不会太平。”
打破宁静现状的，是狐帝并着他四个儿子和折颜的到来。
“见过母亲。”
第一句话说的十分严肃。
“出什么事了？”
狐帝上前查看墨渊的情况，白真一行人都退到一边。
“擎苍破除封印了。”
“什么！那现在怎么样了？”
“阿娘。”
白真扶着折颜在一旁坐下，虽然途中折颜有反抗，但并没有起丝毫作用，反而招来了白真的狠狠一瞪。
“除了若水河畔燃起了熊熊红莲业火，其他倒没什么不同，也没有人受伤。这不像擎苍的性子。我们刚到若水就看见央错带兵企图接近若水却不得办法，对他来说这没什么奇怪。但是就连我们也无法接近若水半分，这擎苍的法力可比七万年前高太多了。阿娘你说奇不奇怪。还有，央错无奈之下打道回府时告诉我们天宫也十分不寻常。”
“这事我知道，是小九出事了。小五已经上去了，她说是阿兰若之梦。
“阿兰若之梦？”
众人异口同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找不到有关阿兰若之梦丝毫记忆。
“小五说墨渊曾经和她提过。她上天宫前给墨渊服下了仙药，本以为要过些日子墨渊才会醒，谁知道小五前脚一走，墨渊就几乎完全恢复了。快得过于异常，我就觉得今日有事发生。”
狐后着急地四处走动，担心小五小九又担忧如今的局势。
“哦？墨渊要醒了？我看看。”
折颜走到墨渊身边，发现墨渊气色仙力的确像狐后说的那样已无异常。
正准备商讨对策墨渊自己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