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渊浅】转载:桃花落

今晚只有一枚细细的月牙。

司音微微抬眸,眼里压抑着沉沉的悲愤。

战场之上哀鸿遍野。

九师兄令羽战死

司音半倚在墨渊怀里眸光微动,“师傅,你快救救九师兄啊!”

闻言,墨渊一怔,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压制住心中的悲愤,语气不起不伏,道:“让叠风来把令羽带回昆仑虚吧!”

司音怔怔望着墨渊,嘴唇翕动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师傅,连你你救不了九师兄么?”

墨渊一怔,扭开了头,指尖微颤。
令羽的死她尚且如此难过

我本已决定以元神生祭东皇钟
……
若是如此,她该如何自处?

白浅望那清隽俊逸的少年躺在床榻上除了面色有些微白之外与平常并无差别。

身陷阵中之时,她便知晓是那玄女施诡计偷取昆仑虚阵法图。
她双膝一软,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若不是她一时心软,收留玄女。九师兄便不会死,师傅便不会身陷如此两难的境况。

须臾间,一袭白衣徐徐映入眼帘,嘴角含笑。

不是她四哥又是谁?

白真缓缓上前,轻轻一笑,冲帐内众神徐徐颔首,:“在下,白真。”

墨渊沉吟片刻,瞥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司音,目光深邃,指节的咯咯作响。

就让他自私一次。

“那么,我与众神要商量对策,小徒与此战并无干系。”墨渊顿了顿,“就请阁下将她带出帐内。”
闻言,白真微微颔首。

墨渊怔怔望着司音背影,终于舒了一口气。

他到底还是不想让她伤心。

小十七,日后少喝点桃花醉。

否则没人替你端醒酒汤。
……
瑶光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眉眼含笑,看来这么多年,心如止水的墨渊上神,终究是被别人牵动心弦。
只是他自己不得而知。

浩浩荡荡的大军行进至若水河畔。
擎苍眉宇间尽是讥笑之色,一部胜券在握的模样。

即使,依照墨渊的计策,异族大军早已被打得七零八落。

白浅仍是心头一沉,心她知肚明擎苍有狂傲的资本,因为足以毁天灭地的东皇钟在他的手里 。

若水河畔被激起了狂风大浪,白茫茫的雾气骤然升腾,白浅周身突然光华璀璨。
东皇钟骤然放大,卷起烟尘滚滚。
白浅眉宇间尽是决绝之色。

御风而起

抬手挽起一个扇花,直直逼近东皇钟而去。

她到底还是太过弱小。

黑雾袭来,她一步踉跄。眸光闪动,眼角含泪,强心压下喉头腥甜。
冲他一笑,那样笑容极尽凄美 。
师傅,十七都懂。

十七亦是不想让你以身涉险。

墨渊一怔,登时聚起全身灵力。须臾间,整个若水河畔笼罩着一层祥和的金光之中。墨渊黑眸徒然放大,把她稳稳拖于怀里。
白浅双眸含泪,面色惨白道,:“师傅,这次让我来。”

墨渊温和一笑,揉了揉白浅的头,嘴角上扬,“等我。”
“等你做什么?”白浅淡淡一笑。脑袋渐渐有些昏沉,意识也渐渐模糊。


“等我在世重生与你同看十里桃花……”墨渊话音未落,双手结印一团金色的光芒自白浅眉心散去。

我早已替你推演出

你飞升上神的天劫是何年月

若是那时我还未归来
……
小十七,师傅怎么舍得你一个人。
度过这几万年你的漫长岁月。

所以,我一直都在。

因为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章一💙若水河畔生死别】

(二)

波涛汹涌的水河畔终于恢复平静。

彼时,白浅悠悠转醒。

“小五?你醒了?”

白浅眸光微动,发现自己正半倚在白真怀里。她住下唇,面色惨白,往周遭四下打量,心里越发茫然。身子微微颤抖,颤声道:“师傅呢?”

白真顿了顿,拢了拢她身上的衣服,欲言又止,折颜径自走到她的面前,瞥她一眼,到了口中的话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师傅,用元神生祭东皇钟……”
叠风眼里压抑着沉沉的悲愤,指尖泛白,拳头被捏得咯咯作响,深吸一口气,声音,已有些沙哑,“已经魂飞魄散。”

此时,以离怨为首的一异族残兵,早已没了几个时辰之前的倨傲之色。此刻,全都低眉敛目,一副谦卑之态。恭恭敬敬地抬起了头,半跪在地上双手呈上降表。

“还请,诸位放我三万残兵一条生路……”离怨话音未落,白浅不知哪来的力气,眼里压抑着沉沉的悲愤之色,口中念念有词手里突然白光大作,玉清昆仑扇轻轻一扫,劲风大作就连离怨也被强劲的气流震得后退数步 。

“你!”离怨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我师傅已经死了!你们就该被全部杀光!”

“呵!我异族的侄子孙孙,世世代代你能杀得完么?”

闻言,白浅眼里是从未见过的深沉之色,“我就算穷尽此生,也会屠尽你全族!”

折颜见状,暗道不好。他此刻心火焚身,体内又不知封印着谁的半生修为……

如此下去,恐怕容易走火入魔堕入魔道。

折颜与白真对视一眼,白真面色微沉,双手结印一道光芒散去。径自将白浅打横抱起,轻轻一跃,运起御翔术拨开的人群往昆仑之巅方向而去。

天族之人虽心有不满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白浅尚在沉睡中。

折颜早没了往日的洒脱之态,不停的拨弄着琴弦。

“墨渊,早已魂飞魄散,恐怕如此说,也只是为了给小五留下个念想。”

闻言,折颜摇摇头,“这就是你不了解墨渊了。”折颜眼睛里满满都是笃定,“若是,不可能回来就决计不会给浅浅留下那些虚无缥缈的念想。无端端的让他再伤一次心呐。”


夜风微凉,白浅盘膝而坐双目含泪发丝散乱一身白衣出尘绝艳。
倏忽,身子突然一个激灵,似是想起了些什么踉踉跄跄的往洞口跑去。

白浅半蹲在床边,怔怔望着墨渊心中一沉,兀自喃喃:“师傅,十七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她眉眼含笑,随即抬手寒光一闪,掌心便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须臾间,她衣衫半褪,香肩半露。视线缓缓从墨渊身上收回。动作极轻极浅生怕惊扰了墨渊,一双柔荑轻轻的覆住墨渊的双眼。微微阖眸,唇角一弯,仍是浅笑。

“师傅,一定以为十七只是一只小野狐对么?”

白浅吸了吸鼻子,嘴角上扬,“十七是一只九尾狐而且是九尾天狐。”她顿了顿,目光悠远,“从前我只是觉得,九尾天狐也没什么稀奇的,只不过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白浅扬了扬手,默念法诀,匕首突然寒光大盛,直直朝自己的心窝刺去。白浅本就苍白的脸,越发的惨白。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死死地扣住心窝。血花四溅极尽妖娆,白浅的嘴角仍是挂着一抹浅笑,但却是透着彻骨的悲凉。

“师傅,十七等你回来。”

白浅缓缓将手从墨渊的眼睛上挪开。

须臾间,白浅忍着心口上钻心的剧痛,面色惨白,“师傅,十七说过,会把自己炖汤给你喝。”白浅目光深邃,嘴角微扬,:“这次十七没有食言,所以师傅也不要食言。”

【天狐族秘法成,挖心头血养仙身。第二回完】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06 07:35:00 +0800 CST  
【道无缘闯异界,一语道破梦中人,何人淡笑谁人痴。】
昆仑墟一派死气沉沉之景。
与往日众神朝拜昆仑虚之时相比简直大相径庭。

长空寂寂,暮色沉沉。
白浅伫立于水阁之上,烟波浩渺,白雾弥漫。

天边浮现出一轮皎月,好像揉碎了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如此景致,却因硬生生生出一股悲凉之色。
白浅眸光微动,兀自喃喃,“本想装得淡然点,可惜演戏戏的功夫不到家。”

此时此刻,九重天之上是数万年难得一见的胜景。

天孙夜华降生。
百鸟朝凰,凤舞九天。身披五彩霞光的降生之景,气势直逼当年的墨渊上神。

天君喜不自胜,下令普天同庆。四海八荒同沐君恩,恩泽下界,风调雨顺数年之久。


昆仑虚的弟子尚是一身缟素。纷纷伫立于昆仑之巅,白浅微微抬眸,却见云头之上一片祥瑞之景,霞光冲天炫目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白浅见状,嘴角含笑眉宇间越发冷冽,“大师兄,九重天上可有什么值得普天同庆之事?”

叠风一愣,细细打量了白浅半晌,眼里压抑着沉沉的悲愤之色,语气不见起伏,抿了抿唇道:“天孙夜华降生,天界终于迎来了新一任的储君,叠风死死扣住拳头面色青白,“如此也算理所应当。”

白浅一怔,指尖微颤,涩声道:“师兄说的是。”

须臾间,五彩祥云华光大盛。
白雾骤起整个昆仑之巅,都被笼罩其间。
一青一黄两个身影徐徐映入眼帘。
众弟子纷纷颔首。

白浅踱步上前,脚步猛然顿住,一个旋身立于三尺之外,嘴角含笑,“不知两位来我昆仑归墟,有何贵干?”

桑籍被白浅少有的魄人气势,硬生生逼得后退两步,“四海八荒能得如今的太平实属不易,天君特派我来告诫诸位,莫要趁机生事惹得四海八荒再次大乱。”

白浅抿嘴一笑,眉宇间具是傲然之色,“原来,九重天居然还记得,是谁舍身成仁换来今日四海八荒太平之景,白浅顿了顿,眉宇间尽是讥笑,“真是令昆仑墟是受宠若惊!”
桑籍面色微沉,往日皇子威仪,已全然不见,“司音,本君念你在若水河畔,与本君有半日的同袍之谊,对你屡屡忍让你竟如此不识抬举?!”
白浅仰头一笑,“天宫不肯给昆仑虚弟子一个交代,”白浅倪了他一眼,“还不许,昆仑虚弟子去寻仇么?”
“你师傅是死得其所,”桑籍嘴角微扬,白浅闻言,一步踉跄,咬咬牙道:“若水河畔那场大战司音亲眼目睹,瑶光上神身死,素锦族全族覆灭……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白浅斜睨她一眼,“以一人性命而罔顾天下苍生固然不对!”白浅眼里的悲愤之色尽去,语调平缓,“那么,为保全万民之命,让一人舍身成仁,这便是你们口中的对错,这便是你们口中的天道么?”白浅挑挑眉毛。双眉微蹙,“究竟是狡兔死走狗烹,白浅眉宇间尽是不可一世的倨傲,“还是……她颤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闻言,他当即身形一顿,面色青白拳头微微攥紧,“本君屡屡忍让,还出此荒谬之言!”桑籍睚眦目裂,口中念念有词抬手欲打,“今日本君便替墨渊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肖弟子!”

央措见状,暗道不好。
若是在昆仑之巅惹起争端,天族必会遭四海八荒嘲笑。墨渊尸骨未寒,便上门欺负别人弟子,实在有失体统。
央措眉目一敛,同叠风对视一眼,两人纷纷上前说和,“十七不可胡来!”

白浅半倚在塌上浅眠,天边浮现出了一线光亮,她柳眉微蹙,双腮酡红。
叠风衣袂猎猎作响,推门而入,“十七,你醒了?”
白浅一怔,半倚在塌上。抿唇不语。
叠风瞪了她半晌,舒了一口气,“你今儿也忒胡来了,叠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今后若没有师傅护着你……”
叠风话音未落,白浅身子一颤,嘴角含笑,强自镇定道:“师兄,这是瞎操哪门子的心呐,我今儿如此说,你是不想让他们小瞧了咱们昆仑墟。”
闻言,叠风沉吟半晌,暂时安心。
“师兄放心,这七万年的太平是师傅命换来的,十七就是再不肖也不会罔顾两族盟约,前往大紫明宫寻仇!”白浅收敛心神,眉眼含叠风一怔,笑似乎看见了往日俏生生的司音。

时移事易,沧海也早已化作桑田。经此一役,恐怕所有人都回不到当初了。


天阴沉沉的厉害,白浅御风而行,一路急掠,只听周遭风声簌簌柳絮飘飞,在日光的掩映之下路面波光粼粼树林落有致。


白浅翩然而立于云头之上,微微抬眸向下俯瞰,沉吟半晌,前面就是异族地界。

师傅,无论如何十七定会带回玉魂。

白浅面色微沉,双手结印,寒光一闪,玉清昆仑扇稳稳握在手中。缓缓降下下云头翩然落下。

偌大的异界入口竟无人镇守,白浅心中一沉,只觉危机感渐渐袭来。
果然

黑雾一散,玄女身姿婀娜有致,眉宇间极尽魅惑,一副娇柔之态。

“哟原来是司音上仙,当真是稀客。”
如今的玄女已不见娇羞的女儿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06 13:47:00 +0800 CST  
如今的玄女已不见娇羞的女儿家仪态,眉目之间俱是冷冽。微微扬手,微微抬起白浅的下颚,手中的玉魂散发着莹莹的光辉。

白浅一怔,厉声道:“这物件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玄女浅笑盈盈,眉宇间尽是极致的魅惑,“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君上疼惜我特意将它赏了我。”





玄女笑意未达眼底,“想必上仙刚刚从君上处来吧!”
白浅一怔,眼底压抑着沉沉的悲愤,微笑上扬,冷冷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你们夫妻一个狼心狗肺,到也绝配!”
语毕,白浅化作一道流光,一路急掠,倒也在天边浮现出一线残阳之际赶回昆仑归墟。

酒足饭饱之后,昆仑墟一众弟子纷纷烂醉如泥倒地不起。
白浅眉眼含笑,泪光盈盈冲他们微微颔首,字字铿锵:“诸位师兄十七就此拜别。不知此生可还有还有再会之期诸君各自珍重。”


折颜白真两人接到昆仑墟传书,在青丘之上遍寻不得。两人一拍即合,径自往炎华洞方向寻来。

纵然两人都有十足的心理准备,步入偌大炎华洞之际,也登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哑口无言。
白浅浑身是血,白衣早已污秽不堪。她面色惨白,匍匐在匍匐在的墨渊身上。气息奄奄之际,仍是紧紧拽住墨渊的衣角。

两人步出狐狸洞外,半晌后尚未从方才的惊惧之中回过神来。

“折颜!”

白真面色微沉,神色亦是少有的凝重,“前些天,你不是说过浅浅体内有一股得天独厚的修为,封印在体内……”白真目光深邃,“今儿,为何还需要去采瀛芝草渡修为为续命!”

折颜一怔,挑挑眉毛。

“真真呐,这你就不懂了,浅浅虽自幼根骨奇佳,但天性顽劣,无人敢管。”折颜面含忧色,“此时解封,只怕会引起四海八荒动荡……折颜目光悠远,“墨渊拼尽全力,也只能将擎苍暂时封于东皇钟内仅仅七万年!”顿了顿道:“我是不想浅浅成为下一个墨渊。”

闻言,白真舒了一口气。

折颜独自于十里桃林四处漫步,眸光微动,“父神,这一切当真是冥冥自有天意么?”折颜眉头舒展,拂了拂袖子,颇有几分磊落的味道。

真正的劫难现在才刚刚开始。


暮色四合
残阳如血

墨渊周身突然泛起白光。

折颜躲在屏风的阴影之下,见状,挪了挪步子,轻轻将泛起莹莹白光的暖玉搁置于桌面。

沉吟片刻,道:“居然是情魄,”折颜嘴角微扬,“这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暖玉的莹莹白光散去。

屏风内渐渐出现了一个虚影。

面冠如玉、白衣翩然,眉宇间俱是沉稳之色。此等风华,非当世第一战神墨渊莫属。

白浅陷入一个冗轻长梦魇中。恍若梦呓般轻声呢喃,“师傅,我怕。”
墨渊凑近她耳边低语,眉眼含笑,“不怕,不怕。师傅陪着你。”

【道无缘闯异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语道破梦中人,娉笑痴心人 第三回完】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06 13:51:00 +0800 CST  
第五回 【白浅力战擎苍,折颜道破玄机。】

洪波涌起秋风萧瑟。

铺天盖地瀑布倾泻而下,气势磅礴,须臾之间水势徒然一转,顿时乖顺起来。

清澈如镜的水面微波粼粼,仿佛绞碎了天上的太阳,融入湖光山色之中。在阳光的折射下,时不时从水面浮起一串串彩色的水泡。

女子没在水中素色的衣衫,与山色融为一体,周身仙气萦绕,眉眼含笑真是美艳不可方物。长发如水藻般在水中浮动。

白浅眸光微动。

七万年期已至。

白浅微微阖眸。

须臾间便跃出水面,腰间的暖玉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白浅轻轻一掠。

步入偌大的炎华洞中

墨渊面色如常。长发散乱。依旧宁静而悠远。

仿佛一切如初从未改变。

只是,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白浅眉眼含笑,美人如斯,翩若惊鸿。目光深邃而悠远。伸手替墨渊掖了掖被角。

师傅放心。

十七就算拼尽性命。

也会将擎苍再度封印,不负师恩。

若有归来之日,十七再与师傅共饮桃花醉,共续桃林之约。白浅泪光盈盈。

她手抱箜篌。眉目间温和沉稳。丝毫不见当年昆仑归墟之上俏生生司音的半分影子。

曲调悠扬、激荡人心。
忽高忽低。本是激荡人心的振奋之曲却隐隐有无法言说的哀愁。

白浅宛如一泓不忍惊动的湖水。
箜篌之声骤然算散乱。

“姑姑。”

白浅美目微怔,“什么事?”

迷谷神色躲闪欲言又止。

白浅见状,略一沉吟。心中微沉已猜得七八分。

“可是那桑籍神君催着要见老身。”白浅眉眼含笑,“你便去告诉他,我要闭关七万年,”她眉目深沉,“若是有那个耐心,就在我青丘等上七万年。”


迷谷骚了骚头,微微颔首。

白浅眉目一敛,双手结印。

墨渊周遭白雾升腾,须臾间结界升起将整个炎华洞护在其中。

白浅微微颔首,“师傅,珍重。”

偌大的昆仑墟一派凄清之色。

白浅一怔,眸光微动。

盘踞在角落里顺手拎起一壶桃花醉。半醉半醒之际,斑驳的记忆再度清晰如昨。

暖玉再次光华大盛。墨渊抿嘴一笑,指节泛白,“我在。”



白浅浑浊的意识突然惊醒。目光深邃,仰头一笑,“来的这么快。”

白浅眉宇间是少有的凝重之色,唇边仍是浅笑盈盈。

清风徐来,暮色深沉。若水之滨,黑云压城,狂风大作东皇钟周遭突徒然红光大盛魔气升腾。

“哈哈哈!”
仿佛诅咒一般,魔音传入耳际,白浅头疼欲裂强劲的气流逼着她硬生生后退数步,摇摇欲坠、面色苍白几欲跌下云头。

白浅美目微怔,神色一凛,娇声斥道:“擎苍!整整七万年没想到,你居然贼心不死,妄图破坏封印。”
闻言,擎苍状若癫狂,“这是哪来的小娃娃?墨渊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也不过仅仅能封印我七万年!

白浅眉眼含笑,眉宇之间尽是傲然之色,字字铿锵,“我就是当年昆仑虚战神墨渊麾下司音神君。”白浅扬扬眉毛,“如今的狐帝白止之女白浅!”

九重天上靡靡之音骤然停歇。黑气直冲云霄,电闪雷鸣魔气倾泻蔓延。

东华帝君本就是上万年前的天地共主。
见状,孤傲清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丝裂痕。目光深邃,眉目冷峻,来不及向九重天禀奏,聚起一朵硕大的五彩祥云,往若水之滨。隐匿云层之下,嘴角含笑。
暮霭沉沉。

他似笑非笑浮光掠影之处薄暮冥冥让人琢磨不透 。

看来本君还是来迟一步,没想到已经有人揽了这闲事,那么,本倒也君也乐得清闲。

十里桃林桃花灼灼,漫天飞花。远山如黛交相辉映,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折颜半倚在塌上浅眠,一副慵懒之态。
倏忽,伏羲琴琴鸣铮铮。折颜挑挑眉毛忽见东南方向若水之滨,魔气冲天心中大骇。

却见白真风尘仆仆、灰头土脸,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真是,想偷个清闲都没办法。



须臾间,四海八荒诸神纷纷落下云头。原本空无一人的若水之滨霎时之间人头窜动,车水马龙颇有几分门庭若市之感。

白浅见状,连连摇头,暗道不好。
这怎么都来了?

无奈之下双手结印,八卦印记徐徐升腾。光华璀璨方圆百里之内纷纷笼罩于幻境之内。


擎苍手中的魔刀嗡鸣不已。

白浅暗暗心惊,七万年来擎苍的修为进展的如此之大。封印尚未完全剥离,他竟然能让神识脱离东皇钟实在棘手。

白浅口中念念有词。聚集灵力,周身光华璀璨,随即抬手挽个扇花,一白一黑两道灵力直直相撞,白浅嘴角微扬,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额间不断渗出的细细汗珠显示出她此时的窘境。

白浅眼里压抑着沉沉的悲愤,强行压制口中的腥甜一步踉跄。泪光盈盈指节泛白。

“不过如此,这四海八荒之主的确气数已尽。”

闻言,白浅半跪在地上眸光微动,仍是直直地挺起了脊背。冷冷一笑,笑意未达眼底。眉宇间尽是讥笑,涩声道:“这就是堂堂异界翼君的实力?”话音未落,白浅目光深沉。
此话一出,果然擎苍被彻底激怒,周遭徒然魔气大涨,手中的魔刀划破掌心,血珠滋滋滋作响,红光大盛。
白浅美目微怔,喃喃道:“是谁说徒弟不如师傅!”白浅念念有词,以自身气息为媒,徒然白光大作,字字铿锵:“冰煞九重天!”
闻言,擎苍瞳孔忽然放大,愤愤道:“这么可能,这不是早已失传的上古神术么?”
白浅眉眼含笑,嘴角微扬,“枉你与我师傅争斗数十万年之久,竟不知以他的脾性,越是在没有路的时候越能够辟出一条路来么?”
擎苍一怔,面目狰狞。

墨渊你们不是师徒情深么?

待你归来日我要让你亲眼目睹你以命相护之人,与他人成婚的盛景,岂不比魂飞魄散之痛如影随形。



折颜仰天长叹,挑挑眉毛,“这俩人都是傻子。”

闻言,白真面色微沉,死死拽住折颜的衣角,低吼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折颜面含忧色,来回踱步,沉吟片刻道:“九霄玉露散你可听说过?”
白真面色凝重,“你是说……小五她……”白真拂了拂袖子,“那还有得救么?”白真话音未落,却见白浅周遭华光大作。
似是要飞升上神之状,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折颜沉吟片刻,刻锁眉不语。
冥冥中自有天意。折颜揉揉突突的太阳穴。佯装抬头望天,心中却已知晓了七八分。

竟已经情深至此么?宁愿死别也愿生离么?

一魂一魄永相随,当日父神传授你此术之时,明明告诫过你,在性命堪虞之时方可使用。你当初究竟是怀着何种心情强行抽出自己的一魂一魄呢?

好在浅浅虽是后知后觉,但也并未相负。

经过几月的调养之后,白浅的身体并无大碍。

不过有些事情,早已在四海八荒传的沸沸扬扬。

譬如,天君二皇子桑籍,不甘寂寞干柴遇烈火竟情移青丘白浅的侍女小巴蛇。

彼时,白浅正在擎苍酣战。

春日晴好,碧草如茵,湖光山色连绵不绝实在令人浮想联翩。

白浅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立于青丘之巅。打了个哈欠并未将这些闲言碎语放在眼里。

白浅身着一袭浅色衣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微微颔首,徐徐落座。白浅眉目含笑,两侧分别是折颜那只老凤凰及哥哥白真。阿爹阿娘今日倒是没有来。

她也不欲前来,前阵子倒是听说九重天上的太子夜华与师傅长得一般无二。她沉吟片刻,想着或是有什么隔世渊源。
折颜面色凝重字字铿锵,“若是墨渊,哪怕有一丝残魂,也会回到昆仑归墟,绝不会不假借他人身份托生。”
折颜好言相劝,也不过希望她莫要触景伤情。

天君一袭明黄龙袍,半倚在龙榻之上略显慵懒。

“太子到!”

闻言,白浅身子一个激灵,怔怔望着大殿之外。
只见,夜华一袭玄色长衫,眉目冷冽,徐徐而来。冲天君微微颔首,四目相对之际,白浅强压心头酸楚,指尖微颤下意识撇开头去。

白浅沉吟片刻。

眼前这个人唇红齿白。模样俊朗。的确与师傅一般无二。甚至连气息都均属同源。但这个人绝不可能是墨渊。

“夜华不识,姑姑竟是青丘的白浅上神?”
闻言,白浅眉目含笑,颤声道:“墨渊。”

白浅微微阖眸,死死地拽住衣角,双眸含泪,近的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白浅斩钉截铁道:“老身老眼昏花,想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倒在沙滩上。”白浅舒了一口气,“大约是这个年轻人的模样与墨渊长得太像,以至于老身认错人。”

白浅话音未落,夜华眉目一敛字字铿锵:“姑姑认错人了,我与墨渊上神并无关系。”

天君往前走了几步,神色凝重微微颔首,“起初,本君也以为是墨渊上神借孙儿夜华的身份托生而出,天君顿了顿眼角眉梢尽是喜色,“数万年来却并没有发现这孩子与墨渊上神有半分相似之处。”

闻言,白浅倏尔一笑,眉目冷峻,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怎料他并未发觉,仍是自顾自说了下去,“当年墨渊上神,二万五千岁飞升上仙,”话至此处,天君顿了顿,眼睛里满满都是欣喜,“而我这孙儿两万岁就飞升上仙。”

白浅眉目一敛,正欲发作。折颜见状,轻轻一掠,掠至两人身前,“哦?真是后生可畏!”折颜轻摇折扇语气不见起伏,扬了扬手,低语道:“这是天宫。”

白浅微微颔首,一个旋身跃出三尺之外,却迎面撞见了灰头土脸的桑籍与少辛。

白浅瞥了他们一眼,脸上不起不伏,徐徐落座面色如常。

“她们倒也聪明。”

折颜语音雀跃,话中有话究竟是真心赞叹还是明嘲暗讽也就不得而知了。
天君面色铁青指节捏得力的咯咯作响,语气不起不伏:“孽子,你可知罪。”
闻言,桑籍与少辛两人双双匍匐在地,相依相偎好一副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模样。

白浅眉眼含笑,神情肃然,“天君,本上神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天君可否应允?”
天君先是一怔,随即颔首,“上神,但说无妨。”

白浅眉目一敛,字字铿锵,“他二人既然以情深至此,天君何不成人之美?”白浅顿了顿,“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也不愿去做那毁坏他人姻缘之事。”

天君面色微沉,随即话锋一转,“今日,上神封印擎苍历劫归来,比当年的墨渊上神有过之而无不及,天君话音未落,白浅正色道,:“天君抬举本上神了,本上神素来肆意洒脱向来随性而为。”白浅斜睨他一眼,目光深邃,“此番只是随心而行。”

天君一怔,话至此处,就算推举夜华娶亲恐怕也是行不通的。

白浅扬扬眉毛,“本上神身体不适,先行一步。”



众神纷纷对白浅的反应瞠目结舌。
太阳日渐西斜,几乎面平静无波撒下几缕余晖,交相辉映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白浅伫立于苍梧之巅。嘴角含笑,悠扬的曲调自唇边溢出。

师傅,你知道么?弟子今日在九重天上遇见了一个与你长得颇像的人。
所以弟子鬼使神差地唤了声墨渊。

师傅,你放心有弟子在一日。

四海八荒定然平静如初。

第五回完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07 18:12:00 +0800 CST  
第五回【一眼万年】
晨起,天边浮现出一丝光亮。

东荒瑶山之巅,树林参差错落,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细细算来又是一年盛夏时节。

折颜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拂了拂袖子,耸耸肩道:“小五,你这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折颜佯装望了望天色,“好端端的,寻桐木做什么?”
闻言,白浅扬扬眉毛,先是一怔,顿了顿道:“自然是做瑶琴,不然,这物件还能用来作甚?”

闻言,折颜目光深邃而悠远,“你想忽悠我,做瑶琴只是普通的木材即可,还值得你大老远跋山涉水,跑到这荒无人迹的遥山之巅?”折颜挑挑眉毛,“你定是想学安魂曲,”折颜面色凝重,“小五,我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墨渊是先生的神胎,就算要回来也不可能投身到凡人的躯体之中。”

闻言,白浅脚步猛然顿住,身子一颤,兀自喃喃:“折颜,这话七万年前你就说过,白浅微微阖眸,指节泛白,有些茫然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只是想着,若是师傅真的投生人间,安魂曲又是神谕,若是师傅生逢乱世,至少可保他一世长安。”白浅顿了顿,泪光盈盈,“若是生逢盛世便可封侯拜相一世无虞。”

折颜见状,叹了口气,“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折颜目光灼灼,嘴角含笑,调侃道:“小五你可知,整整七万年来你对墨渊所花的心思,可是连我这个哥哥都自叹不如。”

闻言,白浅神情肃然,字字铿锵,“师傅几次三番救我性命,传我旷世仙学。”她目光悠远 ,“况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白浅指天起誓对师傅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折颜见状,面含忧色,实在是不解风情的很呢。

两人刚刚踏入青丘地界,白浅只觉脊背发凉,阵阵阴风扑面而来。

折颜拂了拂袖子,瞥她一眼,“保重。”话音未落,化作一道流光隐匿于云层间再也不见踪迹。


白浅暗道不好。

她眉目含笑,口中念念有词,须臾间,步入偌大的炎华洞内。

果然

白真双手半撑着桌面,倚在塌上浅眠,她先是一怔,随即抬眸望望了望天色。

看来四哥当真等着自己。

白真眸光微动,旋即张开眼,“小五,如今连在狐狸洞也见不到你人影了。”白真面色微沉,嘴角微扬,语气不起不伏,“如今你的胆子越发大了。”白真眉目冷峻,手中光华一闪,一银白色的药瓶被他稳稳托于掌心。

白真顿了顿节骨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四哥数万年不曾出青丘,你可否告知于我,这是什么宝贝丹药?!”

白浅一怔,咕哝道:“小五!不知!”
白真盯着他许久,身形倏忽一闪,扣住她的头,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与其对视。

“白浅!”白真往日的君子风度早已消失殆尽,眼里压抑着沉沉的悲愤之色。

白浅见状,便知晓四哥怕是动了真怒。

她可不敢含糊,忙不迭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半真半假的掺合在一起,听起来是有些蹊跷,但是好在自己本性如此。就算四哥真的有所怀疑,也决计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调查什么。

白真沉吟片刻,微叹一声,:“小五,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思虑周全,你当真打算守着墨渊上神的尸骸生生世世么?”

白真抿唇一笑。怔怔地望着她,神色晦暗不明让她心头有些发怵。
白浅眉眼含笑,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眸光微动,“这是自然。”
她双眸弯弯、眉目如画,仰头一笑,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星辉。让白真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白真嘴角含笑,踱步向前,敲了敲她的脑门,“你素来洒脱,一向秉持着游戏人生的态度,那日为何突然想着只身封印擎苍?”

白浅一怔,登时哑口无言,心思转了几转。却见白真气定神闲,“你可别拿不负师恩,为苍生义无反顾,诸如此类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白真目光深邃,扬了扬手,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你自小性情顽劣……四海八荒谁人不知你青丘白浅的大名。”白真顿了顿道:“若是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搁在你身上以你的性情我是决计不敢相信的。”

白浅一怔,字字铿锵:“这是师傅用性命换来太平,白浅扬扬眉毛,目光灼灼,“身为他的弟子继承他的衣钵也无不可。”

闻言,白真手上的动作一顿,捧着茶杯的手颤了几颤,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脸上隐隐泛起薄怒。

不要动气。

不要动气。
如此数番循循善诱心中真是晦涩难言。
倏忽,白真目光落在仍旧沉睡不醒的墨渊身上。

这数万年来你怎的就把我妹妹教成这个样子。白真目光深沉而悠远。恶狠狠剜了他一眼。

真是榆木脑袋!

白真嘴唇翕动,怔怔望着她将尚未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小五,神的生命永无终止,也就意味着你的等待永无归途。


墨渊是父神嫡子。是这天地间的战神。

彼时年少,父神对他颇为严苛,比之而今夜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生于天地间,他应该早就准备为苍生牺牲一切。因为这是他的宿命,我想,他此一生若非阴差阳错收浅浅为徒,恐怕与一具行尸走肉并无多大差别。

父神羽化涅槃那夜,墨渊仅有两万五千岁,他面色如常,眼神却是莫名的悲凉字字铿锵:“有什么好伤心的,人终有一死或早或晚罢了。”
也正是那夜墨渊独自爬上封神陵台强行催动天雷提前应劫,自此成为开天辟地以来最年轻的一位上仙,从此受四海八敬仰。

自父神应劫归混沌之后,我亦不想为凡尘琐事俗事所扰。隐居于十里桃林与狐帝白止比邻而居。
沧海桑田。

世事变幻。

墨渊而今早已飞升上神。贵为昆仑虚之主,只是眉宇间越发沉稳,行事作风颇有当年父神风范。事事与苍生为先。

狐帝白止幺女白浅降生。
那粉雕玉琢的婴儿甚是可爱。

她虽然性情顽劣,但是却怀有一颗赤子之心。

我遂提议,将其送往昆仑归墟学艺。一则磨一磨他的锐气,二则她自小心高气傲,那年十里桃林初见。
她一袭浅色衣衫,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她眉眼含笑,字字铿锵:“我白浅,要嫁也要嫁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好个心高气傲的丫头。

擎苍已生反心。

我整日躲在十里桃林醉心诗酒书画是甚逍遥自在、快意人生。我心知肚明,就算远古众神后嗣凋零、分居四方隐居。
天下人都知道若真有那么一日那昆仑虚之主将是唯一一个能将他们召集起来的人。

决战前夕。

墨渊只身前往十里桃林,语音语音恳切,诚意拳拳,让我助他施展分魂之术。

战神墨渊果真是被那个笨丫头牵动心弦。

七万年后
白浅只身封印擎苍。
她裙角摇摇曳曳,手执玉虚昆仑扇强行服下九霄玉露散强行催动冰煞九重天场景令我此生难忘。竟有几分墨渊当年的影子 。

自那一刻起,我便从心里认定这个丫头是唯一一个能与墨渊并肩携手之人。




白浅伫立于大紫明宫上方。

当真是沧海桑田,时至今日我早不是当年需要墨渊以命相护洒脱自在的十七弟子司音。

玄女我对你几番忍让。不曾想,你今日竟敢我偷师傅仙身 ,若你乖乖归来便罢,如若不然休怪我亲手兑现若水之滨许下的诺言,血洗你大紫明宫屠尽你全族。

白浅扬扬眉毛,眉宇间尽是森森的寒意。逐步停顿,似乎在观望着什么。
玄女隐匿于屏风之后,犹抱琵琶半遮面,浅浅一笑道,:“浅浅,我们也有数万年不曾见面。”

玄女眉眼含笑颇有几分,魅惑人心的意味,“早年间听说,司音上仙是个女儿身。”玄女半倚在塌上,眉目间狰狞可怖,“我就料定是你,这世上除了你恐怕没人能与本宫长的如此相似。”

闻言,白浅扬扬眉毛,冷冷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十里桃林的折颜上神,最近颇得空闲,不如现在就带你到他那里去走一遭,如何?”

闻言,玄女脸上的笑徒然僵住。眉宇之间尽是不可一世的冷冽,淡淡一笑,“我早就知道,就算没了那玉魂,你也能将墨渊上神的仙身将养如此之好。”

一团黑雾渐渐散去,离镜徐徐走出,长发如瀑,眉宇间尽是慵懒,涩声道:“阿音,你当真如此绝情,为了墨渊甘愿违背两组盟约?”离镜眼似乎压抑着沉沉的悲愤。
白浅一怔,随即冷冷一笑,笑意未达眼底,“阿音?”白浅细细咀嚼,“这世间早就没有墨渊上神麾下十七弟子司音神君了。”白浅目光悠远,字字铿锵:“而今在你面前的是青丘白浅!”

白浅周遭徒然银光大作,眉目间寒意森森,乌发如墨,自嘲一笑,“夜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玄女徒然一个激灵,面色惨白,直直地跪坐在了地上,“你居然不怕遭天谴连累无辜的青丘子民么?”
“天谴?”白浅目光深邃,“我白浅活了这十四万年,从来不信就是所谓的天道。”白浅轻轻一掠,抬起玄女的下颚,“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那个心怀仁善的仙了。”

白浅瞥一眼立于角落目光呆滞的离镜,顿了顿道:“你的确是我白浅十四万年来,唯一倾心之人,白浅指节泛白,“只可惜,沧海桑田我们回不去了。”
离镜一怔,脸色青白,缩在角落里。

“我师傅曾说,那离镜一双眼晴生的甚明亮,只可惜天眼光不佳。”白浅眼里一片酸涩,悲愤不已,“今日,我白浅以同样的话来回敬你,那白浅的一双眼睛甚是明亮,只可惜眼光不佳。”白浅顿了顿,道:“此次之后,我与你大紫明宫不共戴天!”

白浅话音未落,离镜心头酸涩不已,兀自喃喃:“是我明白的太迟,你终究不会在原地等我了。”

白浅轻轻一掠。素手一扬,将墨渊的仙身拢于袖口里,纵身一跃跃上云头,隐匿于云层间再也不见踪迹。




青丘之巅。白浅向山下俯瞰,目光深邃而悠远。忽见,折颜衣袂飘飘,徐徐而来不知怎的硬生生生出了一股仙风道骨的意味。

“折颜?何事令你如此喜不自胜?”
折颜见状,神色是少有的凝重,死死地扣住拳头,喃喃道:“墨渊……要回来了。”

闻言,白浅身子一个激灵,半撑着跪坐在地上,“你定是替我爹娘当说客来的。”白浅顿了顿道:“你们还是不懂……”折颜摇摇头,“这次我不骗你!”





十里桃林繁花似锦。
仙气飘渺。
剑鸣铮铮,白浅席地而坐,手中的玉清昆仑扇散发着幽幽蓝光。
白浅眉目含笑,神色是少有的凌厉,随即抬手挽了个扇花,霎时间白雾升腾,整个十里桃林笼罩在一阵飘渺的云雾之中。

折颜步入阵中,拢了拢衣袖,神情异常凝重。

“小五还好么?”折颜拂了拂袖子,望着她,“若是撑不住,我让真真替你。”

白浅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摇摇头,眸光微动,笑靥如花:“哪儿,那么娇气?”
闻言,折颜微微颔首,不疑有他。轻轻拨动琴弦,白浅腰间暖玉随着雾气骤然升腾。白浅微微蹙眉,心中虽有万般疑惑。

但她心知此时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摒弃杂念,凝神将掌心灵力汇入暖玉之中 。

折颜眉目一敛,神色肃然,口中默念法诀,白浅见状,指尖灵力不断散开,把那个虚影缓缓引入结魂灯。
须臾间,白雾尽数散去,墨渊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周身的灵力也在渐渐升腾。
白浅见状,微微舒了口气。
“折颜,师傅他候能醒?”白浅拽住折颜的衣角,眼里尽是茫然之色。
“七万年得等待都熬得过,这弹指时光却如此急不可耐?”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09 02:10:00 +0800 CST  
她怕,这种感觉太不真实。
失而复得固然可喜,她生怕又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这日,天幕之上忽然大变。五彩霞光徐徐升腾,百鸟朝凰,百兽齐鸣,整个炎华洞登时雾气升腾,仙气飘渺。

白浅见状,心中当时不知道被什么情绪塞得满满的。

她一路急掠,万般滋味着陇上心头难于言喻。


白浅伫立于炎华洞的门口,心中忐忑不安,微微阖眸。

她白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如鼠了?
她步入炎华洞内,洞内一切陈设如初。唯一不同的是,周遭白雾升腾仙气飘渺。

时间徒然凝固,白浅怔怔望着那个模糊的轮廓在她的眼前一点点清晰。
“小十七?”墨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闻言,白浅嘴角微扬,眼里却是一片茫然,“师傅,是你么?你真的回来了?”白浅一步踉跄,指尖微微泛白,使劲的吸了吸鼻子,颤声道:“十七知道师傅一定不会食言。”
墨渊上前一步,白浅美目微怔,只觉眼前一花已经紧紧被对方箍在怀里。

“这些年来,小十七你可还好?”
此话一出口,墨渊微微一怔,自己还是魂魄之时就已经想过千言万语……原来就这么一句,才是自己最想问出来的么?

白浅窝在墨渊的怀里咕哝一声,“嗯。”
“你所做的一切,为师都明白。”墨渊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你受苦了。”

白浅闻言,仰头望向墨渊,“师傅,十七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不怕死!”白浅眸光微动,字字铿锵,“十七害怕师傅的归期永远都是未知。”

所有的失而复得

都是曾经遗失过的美好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09 02:10:00 +0800 CST  
第六回
白浅沉沉入睡。墨渊挑挑眉毛,万般情愫俱是拢上心头。白浅嘤咛一声,墨渊嘴角微扬,眼神里满满都是溺宠。
白浅眸光微动,陷入一个冗长的梦境中,下意识拽住墨渊衣角。

大雾弥漫。

白浅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蹒跚而行。
雾气徒然升腾,四下尽是虚空。
墨渊微微锁眉,手中光华一闪。轻抚琴弦,空灵的琴声自己自指尖荡漾开来。

七万年未见

却还是如此马虎大意

身上竟有这么多暗伤
墨渊拢了拢袖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当真不知你是如何长那么大。
墨渊徐徐起身,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

转眼天已大亮。

白浅眸光微动,墨渊揉了揉兔太阳穴,眉眼含笑,“十七,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白浅先是一怔,却见墨渊一脸倦色,随即反应过来。整整衣摆,眉目肃然,丝毫不敢含糊,“师傅大病初愈,是十七的不是劳烦师傅损耗功力。”

墨渊微微一怔,随即摆了摆手,“无妨。”白浅见状,心下稍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依稀记得,昨夜他伸手抱住墨渊的衣角不肯松开,涕泪横流,嚎啕大哭。

真是丢人。

“嗯……师父,弟子昨晚实在有失体统,弟子这就寻来迷谷替师傅找几身换洗的衣裳。”

墨渊含笑,眼中笑意渐深,“无妨,这件穿着甚好。”

两人半晌无话。

白浅坐如针毡,不停的来来回回踱步。

“师傅,你在此稍待片刻,十七去折颜处替你寻几瓶桃花醉。”

墨渊抿唇一笑,在阳光的掩映衬得他白衣翩然,清隽俊朗,宛若青松。
白浅见状,俏脸登时一红。心跳狂乱。随即捏了捏微微泛红的脸颊。
我说你害羞个什么劲。

想罢,正欲施展御翔术之际,墨渊轻轻一掠,先一步揽住她的肩,“你旧伤未愈,为师与你一同前往。”
白浅轻轻点头,两人翩然而立于云头之上。白浅身子微微前倾,向下俯瞰人间,“师傅,人间真是越发繁华了。”

墨渊凑近她耳边低语,“哪日闲暇,为师与你一同前往。”

白浅见状,先是一怔,随即连连摆手,“不可不可,若是十七与你一同遨游三界,那些个仙子仙姬八卦的功夫甚是了得。”

白浅话音未落,“为师何时畏过人言。”墨渊清冽的嗓音自耳畔响起,语气不起不伏,但却带了莫名安定人心。

这……算是一个承诺?

“师傅此话当真?”墨渊眉眼含笑,“为师几时骗过你?”

闻言,白浅一愣,“这倒是没有。”

两人翩然落地。

白浅四下打量,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白浅撇撇嘴,“折颜那老凤凰究竟去了何处?”白浅微微抬眼,垂下脸来,语气隐隐有些失落:“看来,无法履行与师傅共饮桃花之约……”


墨渊轻声一笑,敲了敲白浅的脑门,“这有何难自取便是。”墨渊挑挑眉毛,“我时常听折颜提起,你年少时不也经常做这种事?”

白浅闻言,眼角眉梢尽是喜色,紧紧揽住墨渊的肩,差点没一蹦三尺高,“十七,就知道师父比折颜那只老凤凰对我好!”

墨渊身子微微前倾,点了点头她的鼻尖。“自然。”

两人沿着狭长的甬道,径自往前摸索,谁料前方竟是一片虚空 。
倏尔,眼前视线渐渐开阔,繁花绿柳之下,果然零零星星地散放着几瓶桃花醉。

白浅扬了扬手,酒香浓郁。便知定是陈年佳酿。

白浅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近前,席地而坐,“折颜也忒不地道了,如此好酒还藏着掖着。”语毕,目光转向墨渊与他相视一笑,随手抛了坛近前。

“为师酒量不佳,小酌一杯便可。”墨渊拂了拂袖子,眉眼含笑,“小十七,倒是可以尽情畅饮。”


昆仑虚龙气盘绕仙气飘渺。
十六个弟子白袍金冠,分列两旁均是喜极而泣。

叠风眉目依旧清冷如初,神情却是格外凝重:“师傅,当日弟子下山,寻遍三界就是无法寻到您的踪迹。”叠风眉宇间似有怔松,望向白浅厉声道:“十七,当日带走师傅是你不是?”
白浅见状,面含郁色,耷拉着脑袋,“事急从权,师兄莫怪!”

叠风闻言,面色铁青,“你可知,是你带师傅离去后,天界史官如何说?”
白浅一怔,随即颔首,“十七不知。”嘴上虽是如此说,但心中已猜到七八分。
叠风锁眉,面色不起不伏,抬手抛给了她一卷卷轴,白浅神色一凛,“鬼族之乱毕,战神墨渊与座下十七弟子司音惺惺相惜,萌生断袖之情,双双归隐杳无影踪!”

白浅一怔,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步踉跄,手中的茶水不偏不倚泼在了墨渊身上。

她只觉太阳穴一阵阵的生疼。

真是造孽!老身这十几万年来,年少时过于顽劣,闯下下了不少祸事。如今那威震四海、心系苍生却因我之过……

墨渊眸光微动,面色如常,轻声一笑,“倒也不错。”
白浅见状,眉目一敛,往前前走几步,抿了抿唇道:“诸位师兄,其实十七原是个女儿身。”

闻言,众人纷纷瞠目结舌。
叠风倒是神色如常,目光深邃静待她的下文。

“十七是狐帝白止幺女白浅。”

闻言,叠风当即一顿,面色缓和下来,“那么……师傅七万年来仙身不腐不化,会否与你有关?”白浅微微颔首,目光深邃而悠远。

仿佛须臾那些年岁,不过是弹指一瞬,“是十七以心头血的术法……”

白浅话音未落,叠风登时惊的哑口无言。眼里波涛汹涌,打量白浅半晌,“如此也不算辜负。”


九重天上歌舞升平,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天君半倚在塌上,锐利的目光来回扫视,众神纷纷入座。

白浅一身广袖罗衫,眉间一点朱砂痣。饶是如此,已是美艳不可方物。
墨渊白衣翩然,眉宇间尽是沉稳之色。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俱是杯盏相碰之音。
月色如华,薄雾冥冥。

白浅步出门外,行至水阁之上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寒月芙蕖灼灼盛开如此景致令人流连忘返。
倏忽,却见桑籍少辛脚步凌乱,面如土色。
一抹倩影徐徐映入眼帘,一袭粉衣娇俏可爱,气势汹汹。隐隐泛起薄怒。
她轻轻一掠,瞬时堵住他们的去路。
不是凤九又是谁?白浅暗道不好。
柳眉微蹙,凤九这小妮子。几时跑九重天来了?

白浅轻咳两声,“你这小妮子真是忒没规矩了。”

闻言 ,凤九红唇一弯,甜腻道:“姑姑。”

少辛见状,往前走了两步神色恭敬,“白浅上神。”

闻言,白浅微微颔首,“你这小妮子,越发不知道轻重家里人都快急疯了。”
闻言,凤九双眸弯弯,语气仍旧气愤不已,“他害姑姑天被天下人耻笑!”

白浅拂了拂袖子,颇有几分洒脱的味道,“这早已是一些陈年旧事,追究这些又有何用?”

闻言,凤九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白浅。虽是万般不愿,只好作罢。

桑籍冷冷一笑,眼神眼里波涛汹涌,“明明是白浅心高气傲……”桑籍话音未落,白浅眉目含笑,“本上神素来是个慈悲的神仙,刚刚闭关而出路遇东皇钟破封在即,便随手管一管,难道你一个区区的天族皇子还比得上天下的芸芸众生不成?”
墨渊清隽俊逸的背影徐徐映入眼帘,白浅眉目一敛,神色是少有的凝重,“墨渊上神。”白浅顿了顿,灵机一动颇有几分俏皮,“墨渊上神,个人生死荣辱与天下相比孰轻孰重?”
墨渊挑挑眉毛,眉目间仍是沉稳庄重,语调不见起伏,“自然是后者。”
两人纷纷颔首,“墨渊上神,涅槃归来真是可喜可贺!”

凤九眸光微动,眼底俱是惊艳之色,凤九挪了挪步子,“这就是墨渊上神。”凤九瞥一眼白浅,灵机一动,“我可听四叔说,姑姑小时候可是亲口说过,要嫁给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凤九顿了顿,“怪不得,姑姑数万年不出青丘……”凤九话音未落,白浅清喝道,“九儿不可胡言。”

白浅偷偷瞄墨渊了一眼,“师傅,您别介意。凤九这丫头一向有是又什么说什么的性子。”白浅顿了顿道:“十七明儿就回昆仑虚抄3万遍的冲虚真经。”



闻言,墨渊眼角含笑,“好。”

闻言,白浅眼睛里都是笑意。最近阿爹阿娘催婚事催得紧,折颜那个老凤凰看上去忒不靠谱了。
他的十里桃林老身可不敢住,何况,今天刚刚与师傅一同偷了好几坛子她珍藏的美酒。
折颜性如命,若是他知道有师傅护着我量他也不敢如何!

想罢,白浅心中便暗暗打定了主意,若是师傅不赶人,她索性再住个数万年。诸位师兄们都忙也没那个时间陪着师傅,何况人间有句俗话说得好百善孝为先。

白浅摇头晃脑,为自己想了给一个好主意我在昆仑墟而暗暗欣喜。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10 02:11:00 +0800 CST  
第七回

自回到昆仑虚后,白浅越发懒散。每每都睡到日上三竿,时不时去找墨渊讨教几招仙术道法。日子倒也过得恣意飞扬。

恍惚间,她曾一度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任性胡为的司音上仙。

果然,在她无穷无尽的生涯中只有昆仑虚在她的记忆里最为深刻么?
彼时,十里桃林。
折颜见状,自己的府邸就跟遭了贼没什么两样。

数万年不曾动过手的折颜上神,面色越发铁青,一旁随侍的仙童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吓得硬生生后退几步。

“我不在这几日,何人过这十里桃林?”

仙童见状,身子微微颤抖,“回……上神。是……墨渊上神与青丘白浅上神来过此间。”

闻言,折颜拂了拂袖子,嘴角含笑,“真是极好。”折颜周身烟雾缭绕,须臾间只听得琴鸣铮铮,浓重的雾霭散去。

折颜早已不见踪迹。

墨渊挑挑眉毛,微微抬眸,面色不见起伏。


小雪初霁。锣鼓喧天,沿街鞭炮齐鸣。一派喜气洋洋之景。街上稀稀落落行人有些稀少。

白浅一身淡红色衣裙在街上兴致勃勃地东奔西跑。

墨渊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墨渊见状,哭笑不得的盯着她,下意识抬眼看了看自己手中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眉眼含笑笑意直达眼底。墨渊一身青衣碧衫颇有几分洒脱落的味道。

“师傅……那些人为何盯着我们?”白浅双眸弯弯笑得一脸满足。
墨渊挑挑眉毛,微扬嘴角,身子微微前倾,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茫茫大雪之中两人的步调定是出奇的一致。

白浅闻言,脸上笑意渐深,拎起一壶酒一饮而尽,随即柳眉微蹙,“这酒味道如此寡淡,是水还差不多。”

“对了。”白浅抿唇一笑,“十六师兄一个人能应付折颜当真能行么?”
墨渊挑挑眉毛,拂了拂袖子,“折颜不至于与他计较。”

天色渐晚,北风呼啸更是阴冷了几分。

墨渊见状,轻轻将身上的大氅,动作极轻极缓将白浅裹在里面。白浅双眸弯弯、目光澄澈,不徐不疾地后退几步,扬了扬手道:“师傅有那么娇气?”

墨渊挑挑眉毛,面色不见起伏,“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落霞峰,残阳如血。

满城妖娆的红梅齐齐盛开,在白茫茫的雪地中略显招摇,也是别有一番景致。

两人缓缓落下。

墨渊挑挑眉毛,眉眼含笑,四下打量一番,手微微一摆,妖娆无比的红梅。霎时间变了模样,繁花漫天花开灼灼。竟与折颜的十里桃林别无二致。

“咕咕!”墨渊见状,眉眼含笑,“小十七当真贪吃。”

闻言白浅撇撇嘴,“还不是你惯的。”白浅嘟啷一声,竟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白浅微微抬眸,忽然灵机一动化作九尾白狐原型尾巴轻轻一扫,霎时飞花漫天。

墨渊来时便是见到如此景象。墨渊挑挑眉毛扬扬手里的兔子,“为师竟不知小十七还有如此癖好?”
墨渊挑挑眉毛,往前走了几步,席地而坐,随手捏了个诀一团温暖的火苗徐徐升腾。

白浅正欲化作人形之际,墨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嗓音有几分魅惑人心,“十七,过来。”墨渊长发如瀑,颇有几分慵懒闲逸之态。

白浅登时轻轻一掠,轻轻趴在墨渊身侧登时乖顺了不少。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10 17:44:00 +0800 CST  
《浮生劫》
树下桃花坞青苔

是谁把曾经的朽木 当成璞玉
你磊落背影 墨笔点书香

你眉宇间有难以跨越的沧桑

又是一年桃花满枝桠

是谁划过阴霾

眼里波涛汹涌 把无法言说的爱意

化作决绝而孤傲的背影

在刀光剑影 金戈铁马声声

洇没在时间的尘埃里

你眉眼含笑 再不回头

穿越万年的时光 寻觅着你

时间的光影 寻觅着你的一颗泪滴
你嫁衣如火 谱一曲盛世流光
最后还是遗失了 最美好的曾经



赠墨渊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11 00:49:00 +0800 CST  
————
————
从今天起只能周更……第七章内容将被我推翻重来,昨天和师兄谈了几句简直茅塞顿开……设定也会更改一点点……————————————所以就是这样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11 08:28:00 +0800 CST  

自回到昆仑虚后,白浅越发懒散。每每都睡到日上三竿,时不时去找墨渊讨教几招仙术道法。日子倒也过得恣意飞扬。

恍惚间,她曾一度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任性胡为的司音上仙。

果然,在她无穷无尽的生涯中只有昆仑虚在她的记忆里最为深刻么?
彼时,十里桃林。
折颜见状,自己的府邸就跟遭了贼没什么两样。折颜拂了拂袖子斜倚于桃花树下浅眠。

似乎在等着谁似的。

须臾间,墨渊一袭白衣长袍披星戴月而来。
折颜见状,倏尔一笑,抬手指了指早已准备好的茶盏。两人徐徐落座。
“墨渊,我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墨渊闻言,眼里波涛汹涌,垂下眼,仍旧捧茶轻啜,“这七万年来……究竟发生什了么?”

折颜一怔,眼波流转,“说不得。”折颜顿了顿,目光深邃,“整整七万年的心头血,折颜指了指心口,“就是这里。”

“那日,若水河畔,她当真是拼尽性命才将擎苍再度封印。”

折颜拂了拂袖子,目光深沉而悠远,“那日我与真真都曾试图点醒她。”话音未落,折颜倏尔起身,“如今,你是否拎的清你对她是否是师徒之情……”
墨渊愕然抬眸,极其郑重的冲折颜徐徐颔首,“我知晓。”
墨渊目光深邃而悠远,似乎陷入了一个冗长的回忆。

初见,小十七那日我一眼便瞧出她是女儿身。折颜那老凤凰,面色不起不伏,眉眼含笑。似乎等着看好戏。
我琢磨他是在猜想我究竟会不会当众拆穿的谎言。

这老凤凰连谎言即将拆穿,也如此气定神闲当真脸皮极厚。

那少年面色微沉,耷拉着脑袋。极不情愿在折颜的示意之下将准备好恭维的话悉数说出。

有趣。

你竟如此不情愿,那我偏偏收你又如何?

自此之后,我终于知晓折颜为何将他不远万里,不惜化为男儿身将他送上昆仑墟。

实则,扔给我一个大包袱。
饶是如此想。我仍旧觉得了无生趣的昆仑虚或许也该变上一变。

那夜。

小十七因得罪瑶光座下仙使被囚于禁地水牢之中。我拎起轩辕剑一路疾行。

小十七,为师这几万年来,把你护忒紧了。你那点儿小仙法怕是撑不了多久。若是有任何闪失师父定会让整个瑶光府替你陪葬。

他沉沉入睡。

如梦呓般的轻声呢喃,“师父我怕。”小十七柳眉微蹙,紧紧攥住被角。

见状,我微微俯下身,半蹲在床边,轻抚他的眉心。日后有师父在无人敢动你。

若水之滨。

夜色沉沉,天悬星河。

望着他的背影我心中万般不舍。我是父神嫡子,生于天地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那一刻我心中万般情愫陇上心头,若是没有我十七该怎么办?

当真可笑至极,堂堂父神嫡子竟然怕死。

我传授她封印之术。她当即一顿,眉宇间似有怔松面色微微发白。眼眶蓄满了泪水眼里也泛起了泪花。唇边仍是浅笑盈盈,“真的师父?”

她睫毛忽闪,原来这便是一万年。后来,我时常想,那夜传授封印术之时,我是否有那么一点点私心,于苍生之外的私心我不希望她那么快忘记我。

白浅来回踱步,脸上尽是焦灼之色。
师父呢?

来不及细想白浅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往十里桃林处而去。

白浅翩然落下。

眼前视线渐渐开阔,手中华光一闪,手中的玉清昆仑扇熠熠生辉。
“哟,小五真是稀客?”

折颜见状,轻轻一掠,“你这气势汹汹的模样寓意何为?”
白浅眸光微动,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望着折颜,掌心微微泛起白光。折颜一怔,似是不敢直直迎上锋芒。折颜被强劲的气流硬生生逼得后退几步。
“折颜你个老凤凰?不就偷你几壶酒你这么小气作甚?”

折颜瞳孔微怔,眼里俱是了然。嘴唇翕动,欲言又止眼角眉梢尽是喜色。扬了扬手,“墨渊,既然早就出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闻言,白浅登时蹿至墨渊身后,墨渊揉了揉白浅的头,眉眼弯弯,“小十七,你这算关心则乱?”
白浅闻言,咬了咬唇,只觉面上一热,竟然找不到任何言语反驳。
“师父!”
闻言,两人均是一怔,微微抬眼望向来人。墨渊面色微沉,饶是如此语气仍旧不起不伏,“何事?”墨渊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真是没眼色。
子阑见状,低眉敛目,语音仍雀跃不已,“大师兄,要成亲了。”子阑仰头一笑,眼里隐隐泛起泪光,倏而话锋一转,面上是少有的凝重之色,“十七,不是师兄说你,一个女儿家迟早是要嫁人的,总赖在昆仑墟终究不是个事?”
闻言,白浅还未接口,墨渊面色微沉,语调不见起伏,不徐不疾道:“子阑,为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八卦的功夫甚是了得。你若真是闲来无事此次叠风娶亲,你便不必去了留守昆仑墟好好参详道法。”闻言,子阑登时瞠目结舌,怔怔地站在原地。
折颜见状,撇了撇嘴,仰头一笑。 怪不得你昆仑虚的弟子个个都是打了数万年的光棍,真是有其师其徒。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12 11:07:00 +0800 CST  
西海龙宫之内,四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沿街鞭炮齐鸣,一派喜气洋洋之景。

须臾间,叠风俊逸的身影徐徐映入眼帘,白浅先是一怔,随即微微颔首,收敛心神,不起不伏道:“老身,恭祝二位新人白头偕老。”

闻言叠风神色一僵,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强笑道:“承上神吉言!”
叠风暗自嘀咕。这还是那个昆仑虚的闯祸精么?怎么成了一副年少老成的模样。

“霖儿。”叠风眉眼含笑,君子端方温瑞如玉。叠风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白浅美目微怔,登时瞠目结舌。这是她印象中那个冷若冰霜,近女色……的大师兄?白浅垂下眼,闷闷的摇了摇头,下意识对上墨渊灼灼的目光,脸噌的一下红了脸。
倏忽,一个极其荒诞的想法在脑中闪现,不知道师父穿上大红喜服是何种模样?思及此,白浅登时一怔,神色极其复杂,只觉心头一沉。
当年瑶光上神思慕师父,自己心中亦是忿忿不平。不知为何,只觉妒火中烧。
彼时年少,只觉师父如此风华那个女上神配不上我师父。
那么……自己可曾细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与之匹配?

“清风神君到!”猝不及防的一声,打断了白浅的思绪。
清风神君?不就是灵宝天尊的那只坐骑,当年离镜私闯昆仑虚路遇那魔性为除的凤凰。不曾想如今,那凶残成性的凤凰竟成了神君。
闻言,白浅心中仍有些后怕。拽住墨渊衣角,胸腔中的情绪起起伏伏。墨渊目光深邃,动作极轻极浅的揽住她的背,“不怕师父护着你。”
闻言白浅眸光微动,眼中似有水雾升腾。

她忽然发觉时移世易沧海桑田之后,仍能常伴于师父身边这种感觉……真好。墨渊挑挑眉毛,眼中笑意渐深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只见。

那少年白发如瀑、红眸含血、青衣碧衫,手执玉箫。本该是个翩翩少年郎,不知怎的却有一股悲凉之色,这种感觉让人几近窒息。
那年,与师父初见时,师父的眉宇间也有着说不出的惆怅沧桑之色。完全相反的是,师父身上并未透着着彻骨的绝望。

须臾,众仙入座徐徐落座。叠风与绿霖在诸多仙娥环绕簇拥之下徐徐入场。如花美眷、嫁衣如火、十里红妆之胜景想来也莫过于此。
喜宴之上觥筹交错。

听来听去耳朵都起茧子了。白浅微微侧目,只见那少年倏尔一笑,随即颔首道:“叠风上仙娶得娇妻美眷,清风虽不才琴技还算擅长,愿以一曲《追月》贺上仙新婚之喜。
墨渊挑挑眉毛,面色不见起伏。眼里却暗潮涌动,这少年倒是跟自己有几分相似。只是,不知是何日对不该爱上的人情根深种。只是,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墨渊想罢,望向白浅眉眼含笑心中微动,还好,他的小十七还在这里。

追月,追星逐月。星辰的光芒又怎能及得上皎月。

少年低眉敛目轻轻拨动琴弦,目光深沉而悠远,即使那铮铮的琴鸣声,将他的心一点一点凌迟。他面色微白,仍旧目光灼灼的望着那身着红装的少女。

原以为,亲手封存你的记忆,就已经足够痛,不曾想,而今亲眼望着你嫁与他人为妻,那痛楚更是深入骨髓。

半夏亭之上大雾弥漫。

那少年伫立于朦胧的薄雾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白浅揉揉突突的太阳穴,登时怒火中烧,娇喝一声,“何人在此故布疑阵!”
白浅心中一沉,下意识望向墨渊,只见他神色如常,眉宇间尽是沉稳,语气不起不伏,“小十七,不必忧心,我想此人因并无恶意。”

“两位,可愿听在下说一个故事?”
结界之外清风翩然而立于水阁之上,目光深沉而悠远。

“愿闻其详。”

“愿闻其详。”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并未特意探寻彼此的心思,而今他们心中的想法却是出奇的一致。

第七回完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12 15:40:00 +0800 CST  
第八回浮生绘
青山隐隐。

前方烟尘滚滚,马蹄铮铮。少年策马而来,温润如玉。他家世代行医。少年年纪轻轻并继承父辈衣钵,在江南一带名声大噪。

近日,听说淮河一带突然爆发大规模瘟疫,少年想着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却无用武之地。百姓流离失所、尸骸遍野让人触目惊心。于是少年不顾家人极力反对,只身一人前往淮南之地。

不出数日,少年凭着极高的天资,及平日里结交的朋友,几番努力之下终于让这场突然爆发的瘟疫渐渐平息。

沿途百姓感念少年恩德。并为他建了祠。
一日,少年于山中采药偶遇一老者,老者发须皆白,眉宇间神采奕奕、鹤发童颜。

“孩子,我看你颇有仙缘,心怀一颗赤子之心,可愿随我修行。”少年点头称是。

少年步入偌大的老宅,只见景物凋零枯败满院萧瑟之景。仅剩一簇凤凰花倒是开的茂盛。心中一动,将它放进怀中,以便思家之时以作聊慰。
初入九重天。

天宫圣地自然华美非常。

诸神瞧不起他是个凡人修炼,但因着他是灵宝天尊座下弟子,虽然表面不说,但他也知道,他们对他恭敬,不过是看在灵宝天尊的薄面上。
他从那时候就明白。

天上的神仙不太看得起他。

于是乎,他终日苦修不辍。即便如此,他仅仅是个凡人修炼根本比不上那些天生神胎的皇亲贵胄。

从那以后,他便时常与那株凤凰花聊一聊心事。
之后数万年,那株凤凰花吸取天地之灵气终于化灵。

少年心中涌上了异样的情愫,“以后有你陪着我,我们一同做个伴可好?”

少女眉清目秀,微微颔首,“好。”

少年捏捏她的脸颊,眉宇间尽是傲然之色,语音雀跃不已:“我叫清风,日后你唤我清风便是。”

彼时,一轮皎月缓缓浮上天际。搅碎了一池波光,月落银辉千百年不变。

少年目光深邃,字字铿锵:“丫头,清风明月。”少年淡淡一笑,“日后,你就叫明月可喜欢么?”
“嗯。”少女微微颔首。

此后,少年随天族南征北战,因为他知道只要能够集满十万功德,便可向天君赐婚。

那日他随师父远征渤海归来。少年身穿银甲、英姿飒爽,清俊如修竹。一众围观的仙子仙姬脸红心跳。他呵护珍宝一般,把功德簿上的功德桩桩件件细细算来。

踏入龙德殿之际,师傅百般阻挠不问情由便将自己用捆仙绳捆了起来。倏尔,他忽地想起众神的窃窃私语,以及冷冷的目光。私下询问一个平日里同明月相熟的小仙姬才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翼君擎苍携两位皇子,前来天界拜会天君。不知为何,他那大皇子离怨后素来乖张成性,只要是他看中的东西,无论人或物,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她弄到手。

那时他悲愤不已,自己戎马半生,天君向来对自己恩宠有加……

“神君,一个仙子算什么?”

天君半倚在塌上,神色极尽慵懒,怔怔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一场笑话一般,“若是一个女子讨得翼君欢心她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少年一怔,随即癫狂一笑,“我此一生,为人之时心怀仁善赠医施药。”少年目光深邃,眼神愈发空洞,怔怔望着自己的脚尖,“自入天以来,恪守天律、循规蹈矩并无半丝差池。”少年面色惨白,字字铿锵:“到头来却是换得了这样的结局?”少年指节捏得的咯咯作响,眉目间散发着森森的寒意。众人见状,登时为之一振,“你们告诉我,心怀仁善有什么用?倒不如反下天去竖旗为妖,屠尽你们口中的真伪!”

白浅眸光微动,眼里一片酸涩,“那么……后来呢?”
青衫少年微微摇头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没有后来,清风神君早已经死在天兵的围剿中了。”
墨渊指节节微微泛白,目光深邃而悠远,不起不伏道:“那么……明月呢?”少年微微颔首,心中一沉,“墨渊上神,仍然风采依旧。”少年顿了顿道:“明月,这世间早就没有明月了。”
少年嘴角含笑,望向一副颓然之色的白浅,微微锁眉,沉吟片刻:“白浅上神,那日多有冒犯还请海涵,”白浅先是一怔,颓然道:“无妨。”
白浅眸光微动,心里波涛汹涌终于还是问出了口,“那个……明月应该就是叠风师兄的新婚妻子,是也不是?”
少年一怔,微微颔首,“是我亲手封存她的记忆将我们的缘分亲手斩断于三生石……”
闻言,白浅眼睛愕然瞪大,“这是为何?”
少年惨白一笑,“白浅上神,难道没听说过,真正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能幸福么?”
墨渊光深邃嗓音低沉而悠远远,“你……后悔么?”
少年落寞一笑,“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二字可言!”
得到他又失去他,已经足够让我痛不欲生。后悔又算得了什么?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12 17:41:00 +0800 CST  
“二位有如此缘分实属不易,请二位珍视之。”
少年微微锁眉,目光深邃,“二位如有闲暇,请代替我去一趟叠风上仙府中,将此物转呈给她。”少年顿了顿,语气不起不伏,“我不能做到的事,我希望你能够做到。”

少年眉眼含笑,“墨渊上神,人千锤百炼之后才得今生面目……”
少年话音未落,身子在阳光的掩映之下渐渐化成一片虚影消散于天地间。

如此,也算倾我所有,护你周全了。原谅我,在不能陪伴在你的身边了。

白浅神色郁郁,山巅之上山花烂漫,夕阳倾颓,青山隐隐。

“师父,为何不是所有的雪落满头都能够白头偕老呢?”
墨渊淡淡一笑,“哦?小十七今日倒是悟得快。”

“浅浅。”

白浅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怔怔望着他。
“我们不是他们……”

白浅只觉面上一热,忽而,周遭白雾升腾,白浅一怔,微微抬眸望向寂寂长空。

青龙长啸,山河变色,四海震动。
遨游三界、看尽山河风光。
白浅微微一愣,半晌才应,心中一动,轻轻跃于龙角之上,眼神有些茫然,不怎的突然之间伸手摸了摸龙角。
墨渊戏谑道,“摸了龙的角你可是要负责的。”
闻言,白浅身子一颤,字字铿锵:“我堂堂一个青丘女君,还养不起一条龙不成?”
墨渊一怔,突然觉得肺腑都温暖起来。


若水之滨。河水浑浊巨浪滔天,周遭突然魔气大涨,擎苍有再次突破封印之像。
这样的情景与七万年前何其相似。
可是这一次,白浅手执玉虚昆仑扇,与墨渊一同伫立于若水之滨。面色如常、毫无惧色。
“擎苍!你的元神之所以被封印于东皇钟内不死不灭,”白浅眸光微动,目光转向墨渊两人相视一笑,“那是因为你的元神聚集天下恶念。”
“过了七万年你们倒是长进了不少。”
“而这天下唯一可以克制你的,便是这天下至真至纯的情感。”
“轩辕剑!”墨渊眉目一敛,扬声喝道。
“墨渊,今日我与你共守天下。”
两人相视一笑。

白浅手中的匕首华光大盛,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剑身,聚起灵力强大的灵力让山河失色。

白浅半蹲在酒窖里,轻轻擦拭着灰尘,须臾间一个白色人影闪过。
白浅微微一怔,脸再次不争气的红了。

墨渊眼神满满都是溺宠,目光深邃而悠远,“我听折颜说,你为了养护我的仙身,剜了整整七万年的心头血。”

白浅扑哧一笑,目光灼灼望着墨渊,“那么……那日为何不顾一切,为司音挡下天雷呢?”

“说不得。”

此时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回头以吻封唇。
end
————
————
此文已完结……终于在开学前完结了……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13 02:25:00 +0800 CST  
番外篇

夕阳倾颓,山势连绵不绝昆仑墟之上仙雾缭绕龙气盘恒盘横。同九重天遥相呼应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白浅飘逸灵动于桃花林间来回穿梭,桃花簌簌而落卷起一层层粉色的波浪令人心神荡漾。

墨渊眉眼含笑,半倚在桃花树下,目光悠远却又带着几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白浅眸光微动,嘴角绽开一抹笑。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于茫茫的雪地中翩翩起舞。

她素来喜着一身素色,虽不及九重天之上那些个仙子仙姬……那样柔弱无骨,娇弱妩媚。手中的玉清扇昆仑扇散发着幽幽蓝光,故而眉宇间添了几分英气之美。

墨渊怔怔望着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倾世一舞。顿时,万般滋味如潮水般涌来。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缓缓从心口处掏出一件做工精巧的盒子轻轻滑动抽屉抽出一把殷红色的羽毛扇,“浅浅。”

闻言,白浅身形当即微微一顿,回眸,“这是?”白浅眸光微动。
墨渊闻言,神色一凛,“呃,前些日子,看着那些仙鹤的毛色鲜亮……想着你应该甚是喜欢,所以特地做了这把扇子送你。”墨渊倏尔一笑,凑近她耳边低语道:“浅浅,喜欢么?”

闻言,白浅心底蔓延着异样的情愫,随之而来的却是难以言喻的欣喜。甜腻道:“喜欢。”白浅一怔,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是这仙鹤十六师兄与它们感情甚好……”

墨渊眉眼有含笑,攥着她的手紧了紧,肃然道:“不必管他,几只仙鹤而已,想来小十六,定不会在意。”

闻言,白浅一怔,垂下眼,心里暗道,十六师兄是十七对不住你。
忽见,云层之间霞光大盛。一袭黄色的身影徐徐映入眼帘,眉宇间尽是焦灼之色,微微颔首,定定地瞧了他两人一眼,眼波流转似是明白了什么,忽而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青丘小殿下困于锁妖塔内……
连宋话音未落,白浅面容冷冷,笑意不达眼底。
“老身这小侄女可曾招惹了你们九重天?”
登时,乌云蔽日。青龙长啸,震动天地。白浅见状,怔怔地望着徒然盘踞在云雾之间的青龙。不知作何反应。
“浅浅,事急从权。天地之间九万里。我的脚程比起你那点儿腾云的小仙法,至少还是要快上许多。”
连宋徒然一愕,目光深邃而悠远,沉吟片刻扬扬眉毛“倒也不虚此行呐!”


“墨渊上神!”
“白浅上神!”
分列两旁的仙使仙姬纷纷颔首,齐齐整整的冲他们徐徐颔首。眼里俱是止不住的惊艳之色。交头接耳,寂寞的数十万年的神仙生涯如此的画本子怎能不用?

“我墨渊从不畏人言!”墨渊面色如常,挑挑眉毛俱是肃然之色,冷声道:“今日之事传出去一星半点儿。顿了顿道:“二月十七苍梧之巅,不知诸位……可有兴致切磋一番?”
闻言众神身子一个激灵,纷纷连滚带爬、作鸟兽散。司命见状,低眉敛目,“小殿下已被困多时,东华帝君司命顿了顿,:“东华帝君也在里头。”
白浅闻言,横眉冷竖,“我青丘素来民风淳朴,本上神不喜九重天上的繁文缛节,今日一看也不过尔尔。”
两人相视一笑 ,步入偌大的锁妖塔。
但见。
东华正与那妖兽酣战。
东华帝君长发如瀑,一袭紫衣华。服往日的沉稳庄重倾刻不见踪影,周身隐隐泛起红光 ,长剑散发着幽幽寒光,眉宇间尽是森森的寒意。
白浅颔首道:“帝君。”
东华眉目一敛,声音略有些嘶哑,装作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凤九费尽力气才做了一个口型。——带她走。
白浅微微一愕。
墨渊身子亦是一震,微微抬眼,微叹一声,终是摇了摇头。
“这妖兽可是父神留在此地,镇守九重天的……”墨渊顿了顿,目光悠远,“你当真打算与他倾力一战?”
白浅一个激灵,下意识转拽住墨渊衣角,目光深沉,铿锵道:“我记得折颜说,安魂曲可平复人的元神洗涤人心中的恶念,不知对着妖兽可否有用?”
东华眼睛愕然瞪大,垂下眼来,“如今,到哪里去寻桐木?况且……”白浅见状,裙角摇摇曳曳,不疾不徐道:“桐木我一直带在身上,一直以为它早已无用武之地,只是……这弦?”

墨渊面色不起不伏,手微微一摆,一攒青丝稳稳攥在了手中。
“浅浅,你我二人的头发都可作为琴弦。”

白浅见状,垂下眼。结发之礼……按青丘民俗,如此,便可就算定下三生之约。

东华踱步向前,神色晦涩难言,语气不起不伏,道:“如今救人要紧管这些俗礼作甚!”

言罢,手中寒光一闪,动作干脆利落挑下一缕青丝,稳稳托于剑尖之上递于墨渊眼前。眼中却是一片酸涩,凑上前几分,低语道:“真羡慕你们……可以一直陪着彼此。”



琴鸣铮铮。安魂曲出,海晏河清。飞鸟尽良弓藏。妖兽扼住凤九的手松了松,眼皮越发沉重。须臾,登时倒地不起。白浅见状,眉宇间略有怔松之色,眼里一片茫然,平复了心中起起伏伏的情绪。

“帝君。”白浅目光深沉而悠远,“我天狐一族生来九尾,从来一条路走到黑。”白浅顿了顿,“小九,是我青丘孙子

“帝君。”白浅目光深沉而悠远,“我天狐一族生来九尾,从来一条路走到黑。”白浅顿了顿,“小九,是我青丘孙子辈的唯一一位公主,一颗心只能装下一个人,一支箭只能中一个靶心!”

白浅话音未落,东华眼中一痛,低叱:“青丘帝姬,在我太晨殿多有不便,还是送她回青丘去吧!”东华一步踉跄,指节微微泛白,拂了拂袖子似是不愿多言。
待凤九送回青丘之后,白浅带着满腔疑惑。

与墨渊来到月老府邸。月老发须皆白,慈眉善目望见二人之时,眼底一片酸涩,当时老泪纵横,把二人引至三生石前。

周遭繁花盛开,花开灼灼,朵朵娇艳。只见一株花竟是两朵并做一朵开得正盛。月老目光深邃而悠远,“老朽掌管姻缘已久,如此真挚的情感千百年难得一见。”月老掩面而泣,“两位此生应是有缘无份……月老顿了顿,目光深邃怔怔地望着白浅,“不知,百年前,白浅上仙飞升上神之际,可是遇见了什么奇遇?”

白浅一怔,摇摇头,脑中灵光一现,“若说奇遇……那么就是我强行施展我族禁术封印擎苍,两者之间可有什么关联?”
闻言,月老眼睛猛然瞪大,身子一缩,“那术法为逆天道……老者脸色越发惨白,“为何……如今两位的姻缘……”

墨渊心中一沉,语气不起不伏,:“虽为禁术,用它做正义之事便是正道,”墨渊目光灼灼望着白浅,“何况,你体内有着父神同源的修为……我又受了你整整七万年的心头血,如此并不算逆天而为。”
墨渊低低一笑,“因为……我们早属同源。”
后人评说:昆仑虚之主墨渊迎娶东荒女君之景是数万年难得一见的胜景。
而后百年:龙德君退位让贤,储君夜华继天君之位,威慑四海八荒臣服。

全文终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14 15:29:00 +0800 CST  
http://tieba.baidu.com/p/4992895631?share=9105&fr=share&see_lz=0新帖链接

楼主 pxt0804  发布于 2017-02-23 02:48:00 +0800 CST  

楼主:pxt0804

字数:26407

发表时间:2017-02-06 15:3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01 23:39:10 +0800 CST

评论数:170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