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雪城
楔子
一去十年，归来。
飞扬的大雪。
铺天盖地。
圣华市，城郊，公墓。
举着伞，裹着一身厚厚的棉袄，踩在积雪里，走了很久。
一个个墓碑看过去。
终于。
收起伞，放在墓碑旁边的地方。
羽丘芽美蹲下身，脱去手套，小心地抚去墓碑上的积雪。
寒冷，刺骨。
以及很快就被冻得通红的指尖。
“我应该，没有找错地方吧。”
微笑，对着连照片都没有的墓碑。
也没有名字，只有家族的姓氏。
虽然之前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真的，好陌生。
“那么，首先，来说一句，好久不见，二世。”
指腹触上冰凉的墓碑。
难以置信，诧异，悲痛，种种、明明应该有的情绪。
真正来到这里，心情，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一直觉得，我再也不会回到圣华市，也再也不会见你，从离开的那天，一直是这样。”
十年的光阴已逝，从20岁的她，到30岁的她。
“真是的，我还以为，你跟那个女孩在一起，幸福地生活着。如果不是偶然遇到了佐渡，可能再过十年，甚至二十年，我都不会知道你的死讯。”
人与人，无论怀揣着怎样的情感，在茫茫人海，联系是那么脆弱。
远走他国，再换了手机，于是真的就有那么多人，此生不复相见。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期待，我也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来看看你。”
现在想来，当初的变故，或许只是一场安排好的戏。
他早已想好了未来。
“真的来了，我却都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好了。”
思考着。
但始终不曾褪去的笑容，是她唯一的表情。
“对了。”
她扬了扬左手，无名指上套着一枚钻戒。
很漂亮。
“怎么说呢，我现在很好，很快乐，有一个深爱着我、我也深爱着的人，一直陪在我身边。所以，你当初，所、所做的那些，的确是有意义的。”
将手套重新套回已经快失去知觉的双手上。
“正如十年前我们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我说的，二世，我不恨你，也不怪你。”
即使那真的是一段、现在想起来还都只能用天昏地暗来形容的日子。
“相反，我很欣慰，自始至终，你都在走、自己选择的路，我没有成为你的牵绊。”
似乎，话题有些沉重了。
“说起来，在国外待了那么久，都快受不了了，圣华市这么寒冷的冬天。”
缓缓地站起身，活动下有些麻了的脚。
才这么一会，头上、肩膀上，已经落了很多雪。
“原来，我已经不适应，这个城镇的生活了。”
也不适应，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这个现状。
尽管多年的不解，终于明白。
“二世，我要走了。”
俯身，捡起伞，重新撑开。
漫天的雪花，不再落在身上。
思索良久。
“再见，不…我大概、不会再来看你了，所以，还是说，永别吧。”
最后，再一次，灿烂的笑容。
“永别了，二世。”
永别。
时光。
一去十年，归来。
飞扬的大雪。
铺天盖地。
圣华市，城郊，公墓。
举着伞，裹着一身厚厚的棉袄，踩在积雪里，走了很久。
一个个墓碑看过去。
终于。
收起伞，放在墓碑旁边的地方。
羽丘芽美蹲下身，脱去手套，小心地抚去墓碑上的积雪。
寒冷，刺骨。
以及很快就被冻得通红的指尖。
“我应该，没有找错地方吧。”
微笑，对着连照片都没有的墓碑。
也没有名字，只有家族的姓氏。
虽然之前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真的，好陌生。
“那么，首先，来说一句，好久不见，二世。”
指腹触上冰凉的墓碑。
难以置信，诧异，悲痛，种种、明明应该有的情绪。
真正来到这里，心情，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一直觉得，我再也不会回到圣华市，也再也不会见你，从离开的那天，一直是这样。”
十年的光阴已逝，从20岁的她，到30岁的她。
“真是的，我还以为，你跟那个女孩在一起，幸福地生活着。如果不是偶然遇到了佐渡，可能再过十年，甚至二十年，我都不会知道你的死讯。”
人与人，无论怀揣着怎样的情感，在茫茫人海，联系是那么脆弱。
远走他国，再换了手机，于是真的就有那么多人，此生不复相见。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期待，我也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来看看你。”
现在想来，当初的变故，或许只是一场安排好的戏。
他早已想好了未来。
“真的来了，我却都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好了。”
思考着。
但始终不曾褪去的笑容，是她唯一的表情。
“对了。”
她扬了扬左手，无名指上套着一枚钻戒。
很漂亮。
“怎么说呢，我现在很好，很快乐，有一个深爱着我、我也深爱着的人，一直陪在我身边。所以，你当初，所、所做的那些，的确是有意义的。”
将手套重新套回已经快失去知觉的双手上。
“正如十年前我们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我说的，二世，我不恨你，也不怪你。”
即使那真的是一段、现在想起来还都只能用天昏地暗来形容的日子。
“相反，我很欣慰，自始至终，你都在走、自己选择的路，我没有成为你的牵绊。”
似乎，话题有些沉重了。
“说起来，在国外待了那么久，都快受不了了，圣华市这么寒冷的冬天。”
缓缓地站起身，活动下有些麻了的脚。
才这么一会，头上、肩膀上，已经落了很多雪。
“原来，我已经不适应，这个城镇的生活了。”
也不适应，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这个现状。
尽管多年的不解，终于明白。
“二世，我要走了。”
俯身，捡起伞，重新撑开。
漫天的雪花，不再落在身上。
思索良久。
“再见，不…我大概、不会再来看你了，所以，还是说，永别吧。”
最后，再一次，灿烂的笑容。
“永别了，二世。”
永别。
时光。
一
这是深森圣良时隔十年之后，第一次见到曾经的挚友。
冬日里，暖气开得很足的、咖啡厅。
有些诧异，很多地方，与她所想的，有着出入。
“你，去过墓地了？”
望着紧握着咖啡杯取暖的羽丘芽美，她开口问道。
这样的情景，让她有些恍惚。
十年未见。
时光，并没有在羽丘芽美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硬要说的话，也许只有眉眼间的恬静。
那不属于曾经无比阳光的这个女孩。
曾经。
带着这样的字眼，悲凉，她是这样觉得的。
“嗯。”羽丘芽美点点头，感慨，“墓地很大，我找了很久。”
“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单刀直入的问题。
抬眼，羽丘芽美带着几分诧异。
“其实，也没有多少，只有之前佐渡告诉我的。英勇的侦探，在得不到警方的协助之下，一个人去跟违法组织摊牌，最终，游轮爆炸，他跟那些坏人一起、全部葬身大海。”
“最后，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她接过羽丘芽美的话，“他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几个月了，我也联系不上你，所以…”
“圣良。”笑容里隐隐有些苦涩的意思，“你是在责怪我的心狠吗？”
她没有继续接话，眼神停留在羽丘芽美的左手上。
无名指的戒指，又是一份新的承诺。
故人已逝，而面前的人，并没有沉浸在过去的苦痛里，该为其庆幸吗？
忽然，曾经的某些记忆涌上来。
十年前，他的追悼会上，呆呆地站在遗像前的高宫丽娜。
没有眼泪，只有安静。
可是无人会怀疑，她的伤痛。
全程，她只说了两句话。
「羽丘芽美怎么没有来。」
「罢了，他大概也不希望她来。」
过后，她还是自信骄傲的、高宫丽娜。
尽管她们很少见面了。
沉寂，是尴尬的氛围，四溢。
“芽美。”终于打破沉默，“在得知了飞鸟的死讯以后，我去调查了，所有的事情，虽然，都是为时已晚了。你，还想知道吗？”
羽丘芽美静默地看着她。
“是想，还是不想？”
沉不下心，她又再次追问。
这一次，羽丘芽美点头了，很快，她又无奈地补充道，“其实我不是犹豫，只是没有想到，我们这么久没见，剩下的话题，竟然只有这个。”
想了很久，还是要往下说。
“就在你跟飞鸟婚礼后半年，作为协助警视厅的侦探，飞鸟策划了一起对那个犯罪组织的剿灭行动。”
羽丘芽美垂眸，“那正是他带着别的女人，来跟我说离婚的时候。”
“不，这次行动是在你们离婚之前。还记得有天你忽然晕倒，飞鸟送你去医院，然后马上匆匆离去的事情吗？”
点头，这是羽丘芽美的人生、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永远无法忘记。
“其实那天，就是他们剿灭行动开始的日子，飞鸟因为送你去医院刚好错过了。”
“我醒来的时候，医生说他送我来，马上就走了。后来我在医院住了3天，他再没有来过。而等我出院回家的时候…”
“大概是警视厅联系了他。那次行动，企划得非常好，可不知是被谁泄密，参与的所有人，除了刚好错过的他，都死了。”
这是羽丘芽美从不知道的事情。
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正义如他，会是多么痛苦。
“那么，他带来的那个女人…”
“我查过了，是其中一个警*察的遗孀。”
从佐渡那里得知他离世的消息时，羽丘芽美就已经猜到了，那时，他一定是一心赴死，才会用那么决绝的方式把她推开。
“后来，我去见过那个女人，那天，飞鸟找她，只是想道歉，却没有想到会被刚刚出院的你看到，而后来，飞鸟以她为借口跟你离婚，这件事她根本就不知道。”
的确，离婚的事情，是他们两个人单独谈的。
就在那天晚上。
“芽美，她曾让我转告你，她很抱歉。她自己也承受过丧夫之痛，知道那种绝望。而因为她，让你也…”
“其实。”羽丘芽美轻轻地叹气，“就算没有她，二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而如今，她更加庆幸，她当初的决定。
幸好。
深森圣良端起自己的咖啡，浓郁的香味。
目光锁在精致的杯子上。
最终，还是放下。
“芽美。”她看着自己挚友，“我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你这些事情。我想，你有权力知道真相，却又怕…”
“却又怕我伤心？”
“是。”坦率地承认了，“还好，你是如此的坚强，即使知道了这些，也没有像十几年前一样，动不动就爱哭。”
打趣的口吻，却一点没有趣味的心情。
不仅怕她伤心。
曾经他们离婚，她很快舍弃了一切，断绝了和所有人的联系，选择出国。
还以为，她一定恨死飞鸟了。
她向来固执，或许会几十年如一日，无法走出这份已经逝去的爱情带来的困局。
看来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她。
“圣良，你在怪我对不对。”
羽丘芽美坦然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怪？
会吗？
或者，真的有。
如果当初她问清楚一切，如果她没有一走了之。
飞鸟放不下她，就不会那么决然赴死。
“飞鸟他，骗了我们所有的人，但其实，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让你、让你更好过一点，在他离开以后。”
深森圣良打开随身的手袋，拿出一串钥匙，放在桌上。
“这是你们之前那套房子的钥匙，他过世之后，我收到了邮局的快递。”闭上眼，回忆起收到这份快递时，惊讶的心情。“他说，那是你们唯一、一起生活过的地方，他希望我可以帮忙照料。”
羽丘芽美伸手拿过钥匙。
上面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一个是飞鸟二世自己的大门钥匙，还有一个是她走之前还给他的。
深森圣良苦笑，“我想，还是物归原主吧。”
是钥匙很凉，还是自己的手很凉？
或许，是从心里蔓延的凉意。
“这么说真的很自私，可是，抱歉，圣良。”羽丘芽美将钥匙重新放回桌上，“我早就不是这钥匙的主人，我也不会再回去那个地方。所以，这个，还是请你收着吧。”
“你确定？”难以置信。
得到的却是肯定的点头。
“十年前，我选择离开，其实，是有原因的。而今天，知道了这些事情，我无比庆幸，曾经的选择，你明白吗？”
深森圣良不解地摇头。
“是，那时我要是坚持不离婚，他也许不会做出一个人送死这种事，可是，那他该有多么痛苦，怀着让人窒息的愧疚感和无力感苟活一生，对于他而言，比死更残忍。”
“你不觉得，他太冲动了吗？”
“我了解他，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他一定不会选择这种下策。圣良，如果，我能给他的，只有这些无奈，我又该怎么面对我自己。”
所以，她其实早就有所感觉，才决然出走，为的，只是成全他。
苦笑，再一次。
是谁说当局者迷。
有些事，真的只有、他和她懂。
“从我跟二世分开以来，一直到现在，我从来没有为他哭过，从来、一次都没有。”
“你的确变得比以前坚强得多了。”再次重申之前的话，一些疑惑揭开，愈加清明的心情。
曾经，高宫丽娜也没有哭过。
除了震惊，应该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那么……
羽丘芽美拍了拍脸颊，似要重新打起精神。
“不是我坚强了，只是，如果我因为他的事哭了话，不是说明，二世的人生是一个悲剧吗？怎么会，他活得很快乐，最后也按照自己的心愿离开，他的人生是幸福、圆满的！我不会为他哭，从前没有，之后也不会有。”
深森圣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芽美，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羽丘芽美嘴角扬起了笑容。
这就是答案了吗？
深森圣良握住了她的左手，指尖拂过那枚钻戒。
“那就好，我也希望，你能真的走出这些过往，开始新的生活。”
“什么呀，其实我早就开始新的生活了。”
“是么…”
羽丘芽美看着戒指微笑，“嗯。他很聪明，也很温柔，还有着、让人意外的稳重。”
她是幸福的。
只要知道这个就好了。
十年的忐忑，终于平静。
“芽美，天主会祝福你们的。”
这是深森圣良时隔十年之后，第一次见到曾经的挚友。
冬日里，暖气开得很足的、咖啡厅。
有些诧异，很多地方，与她所想的，有着出入。
“你，去过墓地了？”
望着紧握着咖啡杯取暖的羽丘芽美，她开口问道。
这样的情景，让她有些恍惚。
十年未见。
时光，并没有在羽丘芽美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硬要说的话，也许只有眉眼间的恬静。
那不属于曾经无比阳光的这个女孩。
曾经。
带着这样的字眼，悲凉，她是这样觉得的。
“嗯。”羽丘芽美点点头，感慨，“墓地很大，我找了很久。”
“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单刀直入的问题。
抬眼，羽丘芽美带着几分诧异。
“其实，也没有多少，只有之前佐渡告诉我的。英勇的侦探，在得不到警方的协助之下，一个人去跟违法组织摊牌，最终，游轮爆炸，他跟那些坏人一起、全部葬身大海。”
“最后，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她接过羽丘芽美的话，“他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几个月了，我也联系不上你，所以…”
“圣良。”笑容里隐隐有些苦涩的意思，“你是在责怪我的心狠吗？”
她没有继续接话，眼神停留在羽丘芽美的左手上。
无名指的戒指，又是一份新的承诺。
故人已逝，而面前的人，并没有沉浸在过去的苦痛里，该为其庆幸吗？
忽然，曾经的某些记忆涌上来。
十年前，他的追悼会上，呆呆地站在遗像前的高宫丽娜。
没有眼泪，只有安静。
可是无人会怀疑，她的伤痛。
全程，她只说了两句话。
「羽丘芽美怎么没有来。」
「罢了，他大概也不希望她来。」
过后，她还是自信骄傲的、高宫丽娜。
尽管她们很少见面了。
沉寂，是尴尬的氛围，四溢。
“芽美。”终于打破沉默，“在得知了飞鸟的死讯以后，我去调查了，所有的事情，虽然，都是为时已晚了。你，还想知道吗？”
羽丘芽美静默地看着她。
“是想，还是不想？”
沉不下心，她又再次追问。
这一次，羽丘芽美点头了，很快，她又无奈地补充道，“其实我不是犹豫，只是没有想到，我们这么久没见，剩下的话题，竟然只有这个。”
想了很久，还是要往下说。
“就在你跟飞鸟婚礼后半年，作为协助警视厅的侦探，飞鸟策划了一起对那个犯罪组织的剿灭行动。”
羽丘芽美垂眸，“那正是他带着别的女人，来跟我说离婚的时候。”
“不，这次行动是在你们离婚之前。还记得有天你忽然晕倒，飞鸟送你去医院，然后马上匆匆离去的事情吗？”
点头，这是羽丘芽美的人生、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永远无法忘记。
“其实那天，就是他们剿灭行动开始的日子，飞鸟因为送你去医院刚好错过了。”
“我醒来的时候，医生说他送我来，马上就走了。后来我在医院住了3天，他再没有来过。而等我出院回家的时候…”
“大概是警视厅联系了他。那次行动，企划得非常好，可不知是被谁泄密，参与的所有人，除了刚好错过的他，都死了。”
这是羽丘芽美从不知道的事情。
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正义如他，会是多么痛苦。
“那么，他带来的那个女人…”
“我查过了，是其中一个警*察的遗孀。”
从佐渡那里得知他离世的消息时，羽丘芽美就已经猜到了，那时，他一定是一心赴死，才会用那么决绝的方式把她推开。
“后来，我去见过那个女人，那天，飞鸟找她，只是想道歉，却没有想到会被刚刚出院的你看到，而后来，飞鸟以她为借口跟你离婚，这件事她根本就不知道。”
的确，离婚的事情，是他们两个人单独谈的。
就在那天晚上。
“芽美，她曾让我转告你，她很抱歉。她自己也承受过丧夫之痛，知道那种绝望。而因为她，让你也…”
“其实。”羽丘芽美轻轻地叹气，“就算没有她，二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而如今，她更加庆幸，她当初的决定。
幸好。
深森圣良端起自己的咖啡，浓郁的香味。
目光锁在精致的杯子上。
最终，还是放下。
“芽美。”她看着自己挚友，“我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你这些事情。我想，你有权力知道真相，却又怕…”
“却又怕我伤心？”
“是。”坦率地承认了，“还好，你是如此的坚强，即使知道了这些，也没有像十几年前一样，动不动就爱哭。”
打趣的口吻，却一点没有趣味的心情。
不仅怕她伤心。
曾经他们离婚，她很快舍弃了一切，断绝了和所有人的联系，选择出国。
还以为，她一定恨死飞鸟了。
她向来固执，或许会几十年如一日，无法走出这份已经逝去的爱情带来的困局。
看来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她。
“圣良，你在怪我对不对。”
羽丘芽美坦然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怪？
会吗？
或者，真的有。
如果当初她问清楚一切，如果她没有一走了之。
飞鸟放不下她，就不会那么决然赴死。
“飞鸟他，骗了我们所有的人，但其实，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让你、让你更好过一点，在他离开以后。”
深森圣良打开随身的手袋，拿出一串钥匙，放在桌上。
“这是你们之前那套房子的钥匙，他过世之后，我收到了邮局的快递。”闭上眼，回忆起收到这份快递时，惊讶的心情。“他说，那是你们唯一、一起生活过的地方，他希望我可以帮忙照料。”
羽丘芽美伸手拿过钥匙。
上面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一个是飞鸟二世自己的大门钥匙，还有一个是她走之前还给他的。
深森圣良苦笑，“我想，还是物归原主吧。”
是钥匙很凉，还是自己的手很凉？
或许，是从心里蔓延的凉意。
“这么说真的很自私，可是，抱歉，圣良。”羽丘芽美将钥匙重新放回桌上，“我早就不是这钥匙的主人，我也不会再回去那个地方。所以，这个，还是请你收着吧。”
“你确定？”难以置信。
得到的却是肯定的点头。
“十年前，我选择离开，其实，是有原因的。而今天，知道了这些事情，我无比庆幸，曾经的选择，你明白吗？”
深森圣良不解地摇头。
“是，那时我要是坚持不离婚，他也许不会做出一个人送死这种事，可是，那他该有多么痛苦，怀着让人窒息的愧疚感和无力感苟活一生，对于他而言，比死更残忍。”
“你不觉得，他太冲动了吗？”
“我了解他，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他一定不会选择这种下策。圣良，如果，我能给他的，只有这些无奈，我又该怎么面对我自己。”
所以，她其实早就有所感觉，才决然出走，为的，只是成全他。
苦笑，再一次。
是谁说当局者迷。
有些事，真的只有、他和她懂。
“从我跟二世分开以来，一直到现在，我从来没有为他哭过，从来、一次都没有。”
“你的确变得比以前坚强得多了。”再次重申之前的话，一些疑惑揭开，愈加清明的心情。
曾经，高宫丽娜也没有哭过。
除了震惊，应该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那么……
羽丘芽美拍了拍脸颊，似要重新打起精神。
“不是我坚强了，只是，如果我因为他的事哭了话，不是说明，二世的人生是一个悲剧吗？怎么会，他活得很快乐，最后也按照自己的心愿离开，他的人生是幸福、圆满的！我不会为他哭，从前没有，之后也不会有。”
深森圣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芽美，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羽丘芽美嘴角扬起了笑容。
这就是答案了吗？
深森圣良握住了她的左手，指尖拂过那枚钻戒。
“那就好，我也希望，你能真的走出这些过往，开始新的生活。”
“什么呀，其实我早就开始新的生活了。”
“是么…”
羽丘芽美看着戒指微笑，“嗯。他很聪明，也很温柔，还有着、让人意外的稳重。”
她是幸福的。
只要知道这个就好了。
十年的忐忑，终于平静。
“芽美，天主会祝福你们的。”
也不等宏树回答，高宫丽娜自作主张地拿下了他的绒线帽。
然后，手就停在半空中，再也没有动作。
墨绿色的头发，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也是、接近黑色的墨绿色。
在她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一个人，是这样的头发，这样的眼眸。
“宏树，你今年几岁了？”
“我？嗯，已经十岁了。”
像是一盆凉水突然从头上浇下，短暂的明了之后，是更深的寒冷。
原来是这样。
难怪。
难怪，十年前他们离婚后，她走得那么急。
难怪，她要断绝跟所有人的联系。
原来，是这样。
笨蛋！一个两个都是笨蛋！！
飞鸟二世肯定至死都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他知道，就不会那么冲动地去送死了！
可是以他的个性……
所以羽丘芽美才会选择离开。
所以……
“阿姨？”
因为她很久都没有说话，宏树喊了一声。
“喂，宏树。”高宫丽娜询问，“你妈妈手上的戒指，是…”
“是我送的哦！”宏树笑着承认，“丹尼叔叔说，钻戒是送给自己最爱的人的，而无名指的戒指，象征着一生的承诺。我之前拿了数学竞赛的奖学金，妈妈说我可以随便用这笔钱，所以，我就给妈妈买了个戒指。”
“那你的全名是？”
“羽丘宏树。怎么了？”
“没、没什么。”
最后的疑问也解开了。
高宫丽娜将鸭舌帽带到宏树的头上。
“很合适呢！”她评论。
十几年前，年少的时候飞鸟二世也戴过这样的帽子。
于是补充道，“真的很合适。”
不仅仅是对面前的男孩说。
为什么，明明他的葬礼上，她都忍住没有哭，现在，却忽然鼻子酸涩了起来…
“宏树，阿姨可以抱抱你吗？”
虽然不解，他还是点头了。
丽娜阿姨的拥抱。
很温柔。似乎还有几分舍不得。
虽然细微，他还是听到了。
哭泣的声音，还有，一个名字，她呢喃着的。
“二世…二世…”
心中一紧。
这应该不是误会，她认识以前的妈妈，那么，肯定也认识……
这是一个好机会。
宏树轻声问，“阿姨，你认识我的爸爸吗？二世，是我爸爸的名字吗”
高宫丽娜诧异地反问，“你不知道你爸爸的事情？”
“妈妈，没有提过。”宏树闷声回答，“丹尼叔叔说，妈妈是一个人、离开故乡、来到异国的。所以，过去的事情，还有我爸爸的事情，对她，肯定是痛苦的回忆，他嘱咐我千万不要在妈妈面前提起。”
“你真个好孩子。”瞬间，已经泪流满面的高宫丽娜。“那，你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宏树肯定地点头。“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蛋，他都是，我的爸爸。”
“好、好！”泣不成声，从来没有这么哭过，高宫丽娜努力打起精神，“阿姨告诉你，关于你爸爸的，所有的事情！”
一个电话，打了很久。
等羽丘芽美终于回到礼品店的时候，只见宏树一个人站在店门口，拎着礼品袋。
还戴着他的绒线帽。
“丽娜阿姨呢？”
“她说她累了，在内堂休息。妈妈，你电话打好久哦，我所有的礼物都买好了！”
“抱歉！”羽丘芽美拿过宏树手里的袋子，“她在休息的话，我们也别进去再打扰了，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好！”宏树依旧雀跃着。
告别礼品店，继续沿着街道往前走。
想起，于是羽丘芽美询问，“你给丹尼买了什么呀？”
“到时候妈妈就知道了。”
“还保密啊！”
然后，手就停在半空中，再也没有动作。
墨绿色的头发，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也是、接近黑色的墨绿色。
在她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一个人，是这样的头发，这样的眼眸。
“宏树，你今年几岁了？”
“我？嗯，已经十岁了。”
像是一盆凉水突然从头上浇下，短暂的明了之后，是更深的寒冷。
原来是这样。
难怪。
难怪，十年前他们离婚后，她走得那么急。
难怪，她要断绝跟所有人的联系。
原来，是这样。
笨蛋！一个两个都是笨蛋！！
飞鸟二世肯定至死都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他知道，就不会那么冲动地去送死了！
可是以他的个性……
所以羽丘芽美才会选择离开。
所以……
“阿姨？”
因为她很久都没有说话，宏树喊了一声。
“喂，宏树。”高宫丽娜询问，“你妈妈手上的戒指，是…”
“是我送的哦！”宏树笑着承认，“丹尼叔叔说，钻戒是送给自己最爱的人的，而无名指的戒指，象征着一生的承诺。我之前拿了数学竞赛的奖学金，妈妈说我可以随便用这笔钱，所以，我就给妈妈买了个戒指。”
“那你的全名是？”
“羽丘宏树。怎么了？”
“没、没什么。”
最后的疑问也解开了。
高宫丽娜将鸭舌帽带到宏树的头上。
“很合适呢！”她评论。
十几年前，年少的时候飞鸟二世也戴过这样的帽子。
于是补充道，“真的很合适。”
不仅仅是对面前的男孩说。
为什么，明明他的葬礼上，她都忍住没有哭，现在，却忽然鼻子酸涩了起来…
“宏树，阿姨可以抱抱你吗？”
虽然不解，他还是点头了。
丽娜阿姨的拥抱。
很温柔。似乎还有几分舍不得。
虽然细微，他还是听到了。
哭泣的声音，还有，一个名字，她呢喃着的。
“二世…二世…”
心中一紧。
这应该不是误会，她认识以前的妈妈，那么，肯定也认识……
这是一个好机会。
宏树轻声问，“阿姨，你认识我的爸爸吗？二世，是我爸爸的名字吗”
高宫丽娜诧异地反问，“你不知道你爸爸的事情？”
“妈妈，没有提过。”宏树闷声回答，“丹尼叔叔说，妈妈是一个人、离开故乡、来到异国的。所以，过去的事情，还有我爸爸的事情，对她，肯定是痛苦的回忆，他嘱咐我千万不要在妈妈面前提起。”
“你真个好孩子。”瞬间，已经泪流满面的高宫丽娜。“那，你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宏树肯定地点头。“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蛋，他都是，我的爸爸。”
“好、好！”泣不成声，从来没有这么哭过，高宫丽娜努力打起精神，“阿姨告诉你，关于你爸爸的，所有的事情！”
一个电话，打了很久。
等羽丘芽美终于回到礼品店的时候，只见宏树一个人站在店门口，拎着礼品袋。
还戴着他的绒线帽。
“丽娜阿姨呢？”
“她说她累了，在内堂休息。妈妈，你电话打好久哦，我所有的礼物都买好了！”
“抱歉！”羽丘芽美拿过宏树手里的袋子，“她在休息的话，我们也别进去再打扰了，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好！”宏树依旧雀跃着。
告别礼品店，继续沿着街道往前走。
想起，于是羽丘芽美询问，“你给丹尼买了什么呀？”
“到时候妈妈就知道了。”
“还保密啊！”
作者的话
赶了3天，终于在七夕之前，飞鸟二世生日的今天把文写完了！！！
字数17100+……
因为主要的目的是想把这篇文献给圣吧的十周年，所以用到了很多十年的元素。
也为了让芽美年轻一点…故事设定她跟二世19岁结婚，20岁已经是妈妈了…好年轻！我都21了……
一直想不到参加八月活动的主题什么的…这个贺文，就让我打个擦边球吧……
虽然，从表面上看，这个文是个悲剧，因为一上来就是芽美去墓地看二世
可是在我看来，这是个很温暖的文。当然貌似没有传播正能量什么的～
赶了3天，终于在七夕之前，飞鸟二世生日的今天把文写完了！！！
字数17100+……
因为主要的目的是想把这篇文献给圣吧的十周年，所以用到了很多十年的元素。
也为了让芽美年轻一点…故事设定她跟二世19岁结婚，20岁已经是妈妈了…好年轻！我都21了……
一直想不到参加八月活动的主题什么的…这个贺文，就让我打个擦边球吧……
虽然，从表面上看，这个文是个悲剧，因为一上来就是芽美去墓地看二世
可是在我看来，这是个很温暖的文。当然貌似没有传播正能量什么的～
整理一些文档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之前给吧刊投稿的这篇文的番外
虽然已经发在了吧刊上，在这里复制过来，也算是个留念吧
另外，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觉得原来的结局很美好的人就不要再看了吧
最多算是关于飞鸟二世的一些真相补全
现在我也很疑惑自己当时怎么写了这么悲剧的故事。。。
虽然已经发在了吧刊上，在这里复制过来，也算是个留念吧
另外，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觉得原来的结局很美好的人就不要再看了吧
最多算是关于飞鸟二世的一些真相补全
现在我也很疑惑自己当时怎么写了这么悲剧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