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微严肃】《自渎》新人拙作,求轻喷~~

先贴简析,不然又有人说看不懂……
本文的主题是想揭露人对于自身的背离的,当然,也只是单纯地揭露这种背离,至于背离什么,为什么背离,我也不知道。所以在文中将“筱”设置成“我”的克隆变性体,并且将“我”记忆毫无保留地给予了她,“我”以为这样完美的条件足以使“我们”幸福美满地相守了,因为“筱”几乎就相当于另一个“我”呀!然而,即便是我们自己,我们又能保证对自己的完全忠实么?不见得。生活中无处不在的无形的禁锢使我们不能任意地屈伸,使我们不能成为真实的自我。真实的自我是怎样的呢?我不知道。因为我也生活在常轨之内,我无法想象出轨的样子,就像我无法想象五维空间一样。但我还是在本文做了一些尝试,姑且把“我”当作“真我”,使“我”对“筱”有着非常的性欲、非常的控制欲及非常的占有欲,可惜这个尝试失败了,因为我本身对这些欲望的经历就很贫乏,荒凉的如那“旱地”一般,所以,对于“我”非常的性欲的描写那一段,我本来是想用直观的暴露的语言的,但由于我在常轨之内,各种各样的轨制约着我,迫使我不得不以适于接受的方式去描写它。其他的情节也一样,“我”反对“筱”整鼻子之于表现非常的控制欲,“我”因“筱”爱上别人而杀死她之于表现非常的占有欲,都因我经验的浅薄和视野的狭促以致情节本身或刻画的不够深刻,这就是我本身的常轨使我力不从心。
本文的灵感来自于很久之前看的一部影片,片名叫做《前目的地》,看完我实在是震惊,因为我想不到一个人原来可以与自己发生这么多的纠葛,所以在本文里托借未来的科技,以使故事稍微不那么荒诞,也使情节稍微能够显得合理。当然,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当它是如何的正经,只期它能够博君一笑,我便腆然自足矣。

楼主 苍苔雪案明几泪  发布于 2016-05-20 08:38:00 +0800 CST  
是等人暖贴呢还是自言自说一气呵成呢

楼主 苍苔雪案明几泪  发布于 2016-05-20 08:40:00 +0800 CST  
不管了,发了再说!

楼主 苍苔雪案明几泪  发布于 2016-05-20 08:42:00 +0800 CST  
2026年5月19日,这一天真是个伟大的日子!伟大到可以否定一切之历史,无须历法的标记,也无须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单单其本身就是那么的伟大!无关人类十万年的进化,也无关人类的五千年的文明,更无关我半生苦苦地等待——因为这一天,你来到了我的身边!只因为你在这一天来到了我的身边,这一天的意义就要跳出历史的长河外。
在此之前,我的心灵在时间的荒芜里岂止干涸了十万年。太阳永远不曾落下,就那么坠在西边半高的空中,它的惨白的光毋宁说是照亮我,不如说是炙烤我,我的心灵被烤得像天空一样惨白。裂纹从未停止过蔓延,不断发掘着我内心深处隐藏的角落,发誓要占尽所有的领土,它的旱地何止扩张了方圆十万里。我,最后的我躲在哪里呢?我不知道。我在等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躲,我只知道等,我只知道我在漠然中见证了这片旱地的坚忍。这样惨白的日子一刹何止千万年,这片旱地却同我的躲一样,同我的等一样,一直僵持着,没有崩塌,没有陷落,没有沉入更深的地方去,没有掉进永恒的黑暗中——我倒是希望它掉进去的,这样就可以连带着将我和我这无聊的等待一起抹掉了。
但是,我又见识了这片旱地的煎熬,它越发的焦躁了,裂纹越绽越开,热气从里面喷出,一阵一阵的,就像呼吸,有时喷得高了,直汆到半空中,化作巨爪似要捞住那万恶的太阳,恨恨地捏碎——竟像是怒了——然而到底是水汽,还没有近身,就被惨白的阳光蒸发得一丝儿不剩。这片旱地又像是耗了极大的气力一般,地表一伏一起,可怖的裂缝一张一翕,更多的热气一股一股的喷出,如同喘息了。
有时天空也飘来了几朵白云。那薄薄的如烟,如丝,如絮;那浓浓的像牛奶,像棉花糖,像糯米糕子。飘来薄云的时候,这片旱地是懒漫的,像是折腾不动了,有一丝儿没一丝儿地嗞着热气;飘来浓云的时候,它也确实像是心动了,地表隆起老高,裂缝张得极大,大口大口的热气伸出去,想去够那浓云。可这些白云全像那万恶的太阳,半高不高的挂在空中,不上不下,如何够得着?这片旱地哼哧哼哧两下就没劲儿了,遂又平静下来,无奈地安心接受长久的炙烤。
有一次竟飘来了一朵乌云。这是完全出乎这片旱地的预料的,它没有丝毫的准备。那朵乌云悄然来临,没有浩大的声势,却渐渐地压得那么低,那么低,低到这片旱地终于忍不住以为可以够得着了,它又激昂了起来,却也从以前的教训中学会了小心,温柔得撑开裂缝,喘息一点一点地加重,热气缓缓弥漫到空中——我以为我等待的日子要来临了,我终于可以从不知名的地方挣脱出来,万恶的太阳终于要落下去,温柔的月光将滋润我的心田了——那朵乌云也确实滴下几滴雨来,只是忽然的,以更胜来时的隐秘与迅速,消失了。那几滴雨落到这片旱地的表面,却如油一般勾动了地火,在它的腹里炸开,地表耸起了高峰,裂缝开成了花瓣,无尽的热气在花蕊里滋滋着翻腾,却愣是给它憋住了,没有爆发出来。终于,这片旱地慢慢平息了,平息了,一动不动,最后竟如死了般沉寂,惨白的阳光已经不能对它构成太大的威胁了,只是裂纹依旧像蛇一样四处蜿蜒,不断地扒开隐藏的阴凉的角落。
我要往更深处躲了,我要准备更漫长的等待了,我大概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哪一场足够狂暴的雨能够拯救我了。事实也确如我所料,这样的一场足够狂暴的雨始终不曾降临,我却在更深处的躲藏中等来了地河的冲击,这条地河狂放恣肆,足够充沛,我突然间明悟到我被救赎的日子来临了!
这地河就是你啊!我给你取名叫“筱”,你是我真正的骨中骨,肉中肉。


楼主 苍苔雪案明几泪  发布于 2016-05-20 08:54:00 +0800 CST  
你的眉是我的眉,你的眼是我的眼,你的鼻子——虽然这是我顶不满意自己的地方——也是我的鼻子,你的下巴是我的下巴,我把我的一切都原封不动地保留在你身上,以证明你归我所属。当然,为了永远的归属,必要的改变是必须做出的:你的生殖器与我相反,你的臀比我翘,你的乳房比我挺,你的头发比我长,你简直是完美的,完美得弥补了我一切的不完美。我之前的人生可以抛却了,我所有的等待都不值一提了。
当我见到你在水槽里的时候,我确实是有些羞愤的,不是因为你的赤裸着身体,而是因为我差点以为你僭越了我。然而我仔细一端详,才发现你其实是陌生的,你这样的脸是从未被我如此真切地审视过的:这样的额,这样的脸,这样的唇,我的是这样的么?没有吧……尤其是当我绕到你的背后,看着你的后颈,看着你的背脊,看着你的腰窝,我更加的确定,你是我熟悉的陌生人。
当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瞬间被吸了进去,惨白的太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你眼里纯粹的黑暗,我仿佛从躲藏之所突然间被揪了出来,却又暴露在同样的不知名处。但很快,星星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迅速传开,就像间隙的黑暗里埋了电路,把它们串联起来。左边的连成一线,是银河;右边的连成一片,是天鹅。我从未见过这样绚烂的黑暗,我一直以为我是应当追求光亮的,却差点被那样的光亮炙死。
那惨白的记忆实在不用提了,我已经从你的双眼里解救出来。
你问:“我叫筱?”
我答:“是的,你叫筱,我的一切都是你所应有的。”
你又问:“那为什么是这个‘筱’?”
“唔,”我应该料到你这个问题的,只是不知为何被我忽视了,“虽然我们是一体的,但是你必须作为你而存在,因为我已经死了,我必须依赖你才能活着。”
你凝视着我,良久才缓缓地道:“不,你才是我的救世主,我从你那里继承了同样的苍白与煎熬,是你把我解救了出来!”
我的视线直射进你的眼睛里,正如你的眼睛里映着我身影,我实在是感动得快要落泪,再也忍不住张开肩膀,将你拥入怀中。我感觉到你的心跳是同我一样的平稳而沉实。
我说:“我们回家吧。”你点了点头,牵起了我的右手。
路程本该是急迫的,我们的步调却是不约而同的舒缓而和谐,你调皮的手指在我的手掌里抓挠着,嘴里又带着微微遗憾的叹息:“可惜,我没有你的伤痕……”我停住,扶着你的螓首,望着你双眸的深情,实在是无须忍住心中的柔软,轻轻地把嘴唇印在你的额上。
“傻瓜,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它干啥?”
“可是,没有这样的痕迹,如何证明我们彼此的归属呵?我的记忆将是如何的苍白?而我又是如何的空虚呢?”
我心里一痛,赶紧把你搂进怀里,使你的脸颊紧紧贴着我的下巴,“不,你不要怀疑自己,也不要怀疑我们,我们生来就是一体的,我们是彼此相属的,我们都应该抛掉之前那空虚的回忆,对的,那回忆于我也是空虚的,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连带着它的痕迹!”
我们即刻转程去医院,做了植皮手术。

楼主 苍苔雪案明几泪  发布于 2016-05-20 08:55:00 +0800 CST  
我的身上大大小小总共有五处疤痕,全被祛除并换成人工新皮,虽然缝缝补补,但总算焕然一新,且没有丝毫破绽。
医生是一个停不下话的人。
“任我说,现在这个年代像您这样在皮肤上面留着伤疤而不是纹身的人可真不多啦!您可真是一个诚实的人呐!”
我听不出他的话里是赞美还是调侃,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话,转头看到你微笑的眼神,我又坦然了。
“嗯,因为之前,找不到祛除它们的理由。”
医生显然只是单纯地找话茬儿,并不在意我们的回复,仍然自顾自的说着:“什么,理由?因为这是人工的时代呀!人夺天工!人工可以雕琢一切,自然的缺陷统统要臣服于人工的手术刀下,所有的瑕疵都可以去掉!别说是伤疤,就算是坏死的肌体,受损的骨骼,衰老的器官,一切非正常的生理组织,即便是大脑,都可以更换,而且是人工的!”
这些我当然是知道的,你也应该是知道的,医学作为科技的直接的最先受益者,这些年确实进步非常。然而,你却疑惑了,甚至显得有点吃惊:“是真的吗?……您说的这些,连大脑都可以更换?……那岂不是,岂不是可以……”
“是的!连大脑都可以更换!这确实是项新技术,您大概没有关注,就在去年年底,ATB联盟宣布了‘云脑’的诞生!有了‘云脑’,医院的仓库里那些快要发霉的人工大脑就可以激活了!病人,嗨!不管有病没病,只要您有钱,而且委托好代理人和第三方,您就可以换一个人工大脑了!只要您有钱,您几乎就可以不死了,什么零部件都可以随意更换!毕竟,换个大脑也就像睡一觉做一场梦那么简单,哈哈哈……”
我不耐地打断了医生口若悬河的时代宣言,表示我们还有急事,医生只好立马坦白他东拉西扯的目的:“那个,我看您右手的肱骨,左手的关节,还有左脚,右脚,啊对,右脚的指骨都有点小毛病,您确定不做个小手术,把它们都换成完美的?”
我一听,不禁哂然一笑:“哪有那么多的完美?我身上的小毛病还多着哩,难不成要换个身体?”那医生听了我的戏言竟点头如捣蒜,颇为希冀地盯着我说:“可以呀!可以呀!这是极好的呀!鄙院虽然规模不大,做不了换脑那样的手术,但换换身体还是可以胜任的!您大可放心……”说完,又显出非常自得的模样。
我是在无心听他胡扯,催他赶紧办完手续,然后便拉着你离开了医院。
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问你:“那些医疗技术,你应该都知道的吧,怎么还问?”
你似乎已经猜到我会问你这个问题,回答是相当的镇定又自然:“知道归知道,但总要亲眼证实才能确信。”这话实在是像极了我的口吻,答了,又不答到底,似于没答。对你,我本是想追问下去,讨个所以然来的,但眼前有个更紧迫的问题跳了出来:我们到家了。

楼主 苍苔雪案明几泪  发布于 2016-05-20 08:55:00 +0800 CST  
我的心灵在惨白的太阳底下炙烤了十万年,本来是早已一片焦灰的。你的降临拯救了我,使我活了过来,却也无可避免的使你沾染了我的炙热。两颗同样炙热的心灵靠在一起,是显然要点燃两具肉体的温度的,这压抑积在我们头上太久了,多一刻的忍耐便是多一刻的煎熬。
我们几乎是莽莽撞撞地跌进门里的。门尚未拧开的之前,你的唇就向我纠缠了过来,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我的嘴就自动对了上去。门被关上之后,我的手又自动扶上了你的腰,你的背。我们以相同默契配合着彼此撕扯对方的衣服,动作唯其狂野才能显示默契的程度之高。我本来预想的情致的温柔却如你身上的衣服般被粗暴的撕裂,你也不由自主,我们依着对彼此的了解,彻底抛弃了温存,只想释放极致的欲望。这欲望的极致遂还其纯粹的本原,涤荡了任何一丝一毫的人性和理智,我是近乎战栗着含住你的耳垂,不必冥想它如珍珠一样的诱人,其本身就是那么的美味。我感受到你的双唇紧紧地贴着我的颈脉,又渐渐翻开,换上牙齿抵住,又渐渐合拢,狠狠地,又更狠狠地扣住我的颈脉。我一点都不恐惧,只盼你更狠一点、再狠一点;你也确实是一直加狠地收紧着下颚,可是我的颈脉也确实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我们更急了,无须挣扎到床上,也无需就近到沙发,撑到我们私人的领地已是极限,就地翻滚又有什么大不了。我们连分出一部分气力去支持身体都嫌浪费,借着自然的重力就使彼此的肌肤紧紧地贴在一起简直再好不过了,只是还不够,我要把你揉进我的血肉里,我要把你塞进我的骨骼里,我要把你还原成为我那根肋骨。亚当何其愚昧呵,竟忍不住夏娃的诱惑,偷吃了禁果,以致永远收不回他那根肋骨了。我不会这样,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原罪已经随着上帝逝去了,我要永远地占有你,使你是我,使我是你,我们要永远地结合在一起。我们也正是这样,我们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共呼吸,我们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同呻吟;你的泪水流在我的嘴里,我的汗水淌在你的身上;你驰骋的发丝飘扬在空中,我狂飙的骏马飞行在天外;你扭动的腰肢若舞,我起伏的胸膛如鼓:我们围着同一堆篝火,协奏一曲无声的天籁。
这是何等欢愉呵,我们与其累行于阳光下,不如就此酣死在黑夜中!死吧,就这样死吧,这样的死还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呢?我举起我的长矛,你挥动你的柔绦,我们耍遍了十八般武艺,去争取黑夜的漫长;山重水复,峰回路转,我们气喘吁吁,仍使出浑身解数诱使对方上当;我们极尽缠绵,只求两败俱伤。直到我们成功地避开了黎明的第一缕微光,我们双眼的棺木才沉沉合上。

楼主 苍苔雪案明几泪  发布于 2016-05-20 08:56:00 +0800 CST  
我原想,即便这样的爱如何使我们疲惫,作为交换的那份愉悦总不至于使我们厌倦;即便我们无力承受紧锣密鼓的急奏,我们总可以暂宣休战,歇息一段时间。然而你醒来就毅然地告知了我的妄想的破灭,说这样的爱经受一次就够了。
“为什么?”我不解。
“因为那样——”你竟显得有点羞赧,“那样太疯狂了……也太危险了……我们差点杀死自己!”
危险无疑是你的托辞,因为我们都知道在那之前还排着求生的欲,可我不理解你为何要托辞,我们之间有什么要隐瞒的么?
“难道你是渴慕那些温柔缱绻,虚与逶迤?”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是野兽,我不想被欲望控制,也不想要那样的疯狂……”
你显然是承认了,我不禁愕然了,一时竟无法开口。
“疯狂……疯狂……是的,疯狂!可这疯狂不正是我们一开始就想要的么!”
“那是你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你的语气终于显示了寒冷,我从这寒冷中得到了判刑,分歧以出乎我们意料的速度展开,杨博士的提醒隐隐在我耳边响起,但我的脑海被更强烈的困惑占据了。
“不对啊……这不应该啊,筱!你看看我们,”我把你拉到我的面前,扳正你脑袋,使你直视着我,“你看看我们!看看你!再看看我!”我又把你拉到镜子面前,“看看你的眼睛,我的眼睛!你的鼻子,我的鼻子!还有脸,嘴,下巴!你看看我们,我们——”
“我们不一样!”你斩钉截铁地说道,“是的,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你赋予的,我也感激你没有隐瞒我的身世,承认的我完整……可既然如此,你也应该承认我的独立,你为什么还要固执地认为我们是绝对相同的呢?……或者说,在你心里,你根本只不过想要我是你的玩偶么?”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慌了,为什么舞台总是跟我的剧本有出入,“你是知道我的初衷的……我哪里想要什么玩偶?……我之前本就是一个玩偶,怎么可能再指望另一个玩偶来解救我?……我是想,我是想摆脱这该死的,无形的,无处不在的禁锢线的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分歧?……是因为我们的性别不同吗?是因为这小小的荷尔蒙就使我们产生如此巨大的差别吗?”
“不,即便我们是完全相同的生殖器,我们也不一样……因为,因为你所想摆脱的那些线,正缠绕在我的身上……”你平静地抽出身体,在出门之前顿了一顿,“如果是这张脸才使你如此坚定自己的错觉,那不如让我毁掉它吧……”
“砰!”
你走了,我也沉寂了,房间里一片宁静,仿佛海晏河清。可是为什么我的脑子里那么吵呢?那一声声质问像搅屎棍一样在我的脑子里搅拌着,把我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我想听清那一声质问到底是什么都不能,只有无尽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把我淹没……
突然,杨博士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耳边响起了:
……

楼主 苍苔雪案明几泪  发布于 2016-05-20 08:57:00 +0800 CST  
……
“肖先生,虽然我们的研究数据确实有表示,一个人的人格形成主要赖于他的经验和记忆,但是我们不能保证,经验和记忆完全决定一个人的人格。即便这样,您仍然选择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记忆全部传给她吗?”
“当然!从我下决心要克隆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好了要赋予她完整的人格,使她的思想与我没有半点不同!”
“包括她的生命形式和我们的这段谈话?”
“是的!”
“行,那您待会儿进入虚拟主机时不要忘了更新一下‘云脑’里的记忆,现在,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呃,性别的转变不会对她的人格造成影响吧?”
“应该不会,因为当他还在培养槽里的时候,我们就按照您的意思给他做了染色体变性手术,她几乎相当于天生就是女性!当然,出世之后短时间内可能有点不适应,毕竟她还要在上厕所和来例假上下点意识,否则凭着您的经验来,就要闹笑话了,哈哈哈……”
“唔,这倒是……那我们赶紧开始吧!”
“好的!请您进入虚拟主机授权给我们将您的记忆从‘云脑’上下载到她的脑中,在此之前,别忘了更新您的记忆库……”
……

楼主 苍苔雪案明几泪  发布于 2016-05-20 08:58:00 +0800 CST  
……
是的,我突然想到了,一定还是性别转变的后遗症,一定还是性别的差异造成的影响,你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是我太急了,一定是我太急了!
我这样想着,心里便轻松了好多,只是隐隐的感觉有点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我又说不上来。我左右望了望空荡荡的房间,这才发现你已经出去好久了。你去哪里了呢?刚出世就乱跑!我想出去寻你,但那点不对堵着我,我愈想动身它便愈加呼之欲出。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我揪着脑袋想。
“砰!”
关门声把那点不对震了出来,我在看到你回来的那一刻也便看清了那点不对的真面目——你的鼻子不对了!
虽然你只是整了鼻子,从而使你的脸乍看之下,与我的并无十分的不同,但我的敏感还是足以使我一眼就看了出来。因为我本来就觉得这样的鼻子长在我的脸上已然有点勉强,再安到你的脸上恐怕有点不合适,但我想,我们的一致本来就是要是我们所有的瑕疵显得完美的,我的鼻子当然也就该安在你的脸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背叛了我!
对你,我完全不愿抑制我胸中的愤怒与喉咙里的震动:“你怎么能整鼻子?你!你!你怎么敢私自动你的脸,背着我,啊?!”
你显然又意料到了我的反应,拿我本来的顾虑来反击我:“我怎么不能?你觉得这样大的鼻子安在我一个女人的脸上合适吗?”
“可是,即便你要整,你也要征求一下我的同意,那是我的鼻子——”
“这是我的鼻子!不是你的鼻子!我不是从你的模子里刻出来的玩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我手指着你的鼻子,恨不得戳进去,把它戳烂!但你同样的调子也再次击中了我同样的软肋,并且同样有效,我不得不低下头,沉默了。
你了解我的沉默代表了默认,语气也软了下来:“好了,不要生气嘛!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变好看了,你看看……而且我也只动了鼻子,眉毛,眼睛,下巴,都没动,不还是跟你一样嘛……”我抬起头,并不想要你这样的好看,但看着你的眉,你的眼,你的脸,我却只能向它们妥协了。

楼主 苍苔雪案明几泪  发布于 2016-05-20 08:58:00 +0800 CST  
不去在意你异样于我的鼻子,我们的日子倘若能在两个人的小世界里慢慢地过,那也未必很错。然而,我刚从往昔的樊笼里逃出来,只想抛却记忆,不料你才从记忆的监牢中释放,却想拥抱往昔;我想仅仅的将你占据,丝毫不容外界的侵染,不料你却想急急地摆脱我,去见识外界的繁华;我试着劝你以繁华背后的陷阱,你却有理有条地反驳我没有上过的当是如何的虚伪;我词穷的想以我的威严警告你不要那么做,你却又控诉我将你当作我的一己之私的玩偶——你的“玩偶论”于我实在是天生的立场对立,逼得我缄口,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感觉我的妥协又渐渐地要把我拖到心底的深处了,但我想,如果连你都不能拯救我,还有谁可以呢?我正式带着你走进我以前的圈子,从内围到外围,从亲人到陌生人,他们无一不惊叹我们的“脸缘”,我也懒得跟他们解释,只是笑着领受了他们的祝福,这祝福即便是如何的客套与空洞,也总使人高兴的,我看得出,你也是高兴的,只是高兴之前,你又似乎不忿他们的惊叹,我想,这就是你想要得到他们的祝福的代价。但这一次,我没有选择对你明示,因为这选择是你自己执意要做出的。
直到有一天,你说你恋爱了。
我以为你在跟我玩“某某人”的游戏,便笑着问:“你的爱人,是肖某人么?”
你却牵来了小J。小J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不禁错愕,还只当是游戏,但是有点不快:“你们这是合起伙儿来开我玩笑了么?不过这玩笑未免开得有点大了……”
“我们是真的相爱了。”这话从小J嘴里冒出来,就令我无法不正视了,因为我最好的朋友是不会对我开这样的玩笑的。
空气陡然稀薄了,我感觉有点难以呼吸,不得不解开领带,大口大口地喘气,良久,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让我们俩……单独呆一会儿吧……”小J知趣的退下了。
“为什么?”我发现我总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我为什么要追求这劳什子永远的幸福,我为什么不能简简单单地活着,为什么?
“因为我在你身边永远只是一个虚名!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的家在哪?我的父母又是谁?我有没有兄弟姐妹?他们都是干什么的?等等等等,统统这些关于我的情况,你从来都没有跟别人如实地说起过,你永远都是瞒得过就瞒,瞒不过就骗!我哪里你是你的爱人?我不过是你编造的一个谎言,一个欺骗了别人还不够,还要来欺骗自己的谎言,不是么?”
我竭力按捺住你讥讽的眼神带起我的歇斯底里:“可是,那又为什么是小J,小J能给你真实吗?你把你所有的情况都如实告诉他了?”
“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对小J最有好感——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也没有告诉他我的情况,但是我完全可以用我为我自己编织的真实,安然地待在他身边!”
我听完,不禁苦笑:“也就是说,只是因为我,才让你感到不真实……”
你没有了下文,我也竟然真的趋于平静了,当我一直苦苦追寻的答案真的躺在我面前,我又能干什么?我什么都不能干,我只能一如既往地在那不知名处沉没,沉没……
可我不甘心啊!你!你!“你再让我们最后拥抱一次吧……”
你满脸复杂的看着我,却终于怜悯了我,闭上了眼。
我最后一次轻轻地将你搂在怀中,把领带悄悄地缠上你的脖子。
“对不起……”
这是你的最后一句话,却使我瞬间泪如决堤,那片我自以为早已消逝的旱地,突然显现,瞬间崩塌……

“肖先生,根据《克隆人人权暂行条例》,克隆体于本体享有半人权。由于您承认谋杀了您的克隆体,根据条例,您也要对您的克隆体负半人的刑事责任。因此,本庭将判您十年的有期徒刑。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不用了,判我无期吧。因为我不仅杀死了筱,还杀死了我自己……”
(完)
16年5月19日夜于武汉

楼主 苍苔雪案明几泪  发布于 2016-05-20 08:59:00 +0800 CST  

楼主:苍苔雪案明几泪

字数:9021

发表时间:2016-05-20 16: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5-13 05:43:55 +0800 CST

评论数:4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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