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浮生尽之长相思
-壹-
沈岸再到苍鹿野，是宋凝逝世几个月后，黎姜两国的大战。
迎战的是宋衍，身后有几万威风凛凛的将士。
拍马而来的是宋衍身后的大将，玄色铁甲，手持一杆长枪，面上还蒙着一层黑纱。
“来者何人？”沈岸上前，沉声问道。
来人并没有说话，长枪出手，气势汹汹，直逼沈岸。
不过手法却有些奇怪，是左手使的枪。
沈岸的身手是极好的，躲过这一枪，不过七八招，就已经将马上的人掼下马。
那人翻身上马，对沈岸抱了抱拳，便退回大军之中。
沈岸忽然想起，初见宋凝时，也是在这荒野茫茫的战场，她也是这样，威风凛凛。
“留步！”沈岸心下一动，对着那个背影叫道。
那个身影顿住，回过头来，看向沈岸。
沈岸夹着马肚子到那人身边，一伸手将面纱摘了下来。
沈岸在众军睽睽之下，愣在了那里。
他不常见她的模样，却因为她的绝世容颜，并不能轻易忘记。她不在这个世上，比她在时，更叫他惦记。
“阿凝。”沈岸捏着面纱的手抖了抖，似经过千难万阻，才叫出这个名字。
“紫徽枪宋凝，久闻沈岸沈将军大名，特来请教。如今，输的心服口服。”
她是宋凝。
她不曾注意到沈岸的异样，只是抱了抱拳，一副愿赌服输的坦荡模样，豪情万千。
沈岸看着她扬起的眉眼和微微笑着的唇角，没有回过神来，是她，可又不是她。
宋凝没有再瞧他，收了马绳，回到宋衍身后。
“哥哥，此人身手极好，你千万当心。”
宋衍不是趁虚而入之人，瞧了眼兀自愣神的沈岸，道：“沈将军若是今日疲惫，不如我们改日再战。”
沈岸方回过神来，在马上作了个揖：“承让。”
双方各自回营。
宋凝摘下头盔搁在案几上，拿出苍鹿野的地图铺在案几上，细细研究起来。
“阿凝，你今日可有受伤？”宋衍掀开帘子进来，手上还拿了瓶金创药。
“无妨，哥哥。”宋凝倒了杯茶递给宋衍，“你且过来看看。”
宋凝将苍鹿野的地势仔细分析给宋衍听，忽然有人掀帘来报，敌国沈岸沈将军求见宋凝宋将军。
宋凝奇怪：“两军大战在即，他现在来做什么？”
宋衍却是没什么犹豫，冷声吩咐：“不见。”
“慢着，哥哥。”宋凝叫出正欲出去复命的士兵，“我瞧那沈将军不是什么恶人，此番前来或许是有什么事，哥哥我们不妨见一见。”
宋衍知道宋凝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只是在心里叹口气，末了，嘱咐宋凝：“你小心一点。”
宋衍和沈岸在营帐门口擦肩，宋衍压低了声音叫住沈岸：“为何？为何还要来纠缠她？”
沈岸再到苍鹿野，是宋凝逝世几个月后，黎姜两国的大战。
迎战的是宋衍，身后有几万威风凛凛的将士。
拍马而来的是宋衍身后的大将，玄色铁甲，手持一杆长枪，面上还蒙着一层黑纱。
“来者何人？”沈岸上前，沉声问道。
来人并没有说话，长枪出手，气势汹汹，直逼沈岸。
不过手法却有些奇怪，是左手使的枪。
沈岸的身手是极好的，躲过这一枪，不过七八招，就已经将马上的人掼下马。
那人翻身上马，对沈岸抱了抱拳，便退回大军之中。
沈岸忽然想起，初见宋凝时，也是在这荒野茫茫的战场，她也是这样，威风凛凛。
“留步！”沈岸心下一动，对着那个背影叫道。
那个身影顿住，回过头来，看向沈岸。
沈岸夹着马肚子到那人身边，一伸手将面纱摘了下来。
沈岸在众军睽睽之下，愣在了那里。
他不常见她的模样，却因为她的绝世容颜，并不能轻易忘记。她不在这个世上，比她在时，更叫他惦记。
“阿凝。”沈岸捏着面纱的手抖了抖，似经过千难万阻，才叫出这个名字。
“紫徽枪宋凝，久闻沈岸沈将军大名，特来请教。如今，输的心服口服。”
她是宋凝。
她不曾注意到沈岸的异样，只是抱了抱拳，一副愿赌服输的坦荡模样，豪情万千。
沈岸看着她扬起的眉眼和微微笑着的唇角，没有回过神来，是她，可又不是她。
宋凝没有再瞧他，收了马绳，回到宋衍身后。
“哥哥，此人身手极好，你千万当心。”
宋衍不是趁虚而入之人，瞧了眼兀自愣神的沈岸，道：“沈将军若是今日疲惫，不如我们改日再战。”
沈岸方回过神来，在马上作了个揖：“承让。”
双方各自回营。
宋凝摘下头盔搁在案几上，拿出苍鹿野的地图铺在案几上，细细研究起来。
“阿凝，你今日可有受伤？”宋衍掀开帘子进来，手上还拿了瓶金创药。
“无妨，哥哥。”宋凝倒了杯茶递给宋衍，“你且过来看看。”
宋凝将苍鹿野的地势仔细分析给宋衍听，忽然有人掀帘来报，敌国沈岸沈将军求见宋凝宋将军。
宋凝奇怪：“两军大战在即，他现在来做什么？”
宋衍却是没什么犹豫，冷声吩咐：“不见。”
“慢着，哥哥。”宋凝叫出正欲出去复命的士兵，“我瞧那沈将军不是什么恶人，此番前来或许是有什么事，哥哥我们不妨见一见。”
宋衍知道宋凝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只是在心里叹口气，末了，嘱咐宋凝：“你小心一点。”
宋衍和沈岸在营帐门口擦肩，宋衍压低了声音叫住沈岸：“为何？为何还要来纠缠她？”
-贰-
沈岸掀开营帐之时，宋凝正负手站在那里，似在等他。
见沈岸来了，才行了个男人之间的礼节，问：“不知沈将军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那嗓音虽不冷漠，却也客气疏离，好似从前没有过交集。
“阿凝，是我。”倒是沈岸，向来稳重，此刻有些手无足措。
宋凝奇怪的将他看了看：“我与沈将军不过一面之缘，不知沈将军为何这般模样？”
她确实久仰沈岸大名，此番随军前来也是为了同沈岸切磋一二，却觉得他和传闻中有些不大一样。
传闻中的沈岸，天纵英才，骁勇善战，沉稳自持。
“你不记得我了，阿凝。”沈岸急急上前一步，“我是沈岸，你是我夫人。”
“休得无礼！”宋凝听见夫人二字，耳朵一下子红透，“我自幼随兄长征战，心上人都不曾有，怎的就成了你夫人！来人，送客！”
宋凝又羞又恼，这就下了逐客令。
“阿凝，你不记得苍鹿野的雪山，是你救了我。你不记得，我们还有个儿子，叫沈洛。”沈岸一把握住宋凝的手。
宋凝拧起了秀眉，运了力气在另一只手上，掌风凌厉的劈向沈岸的右肩。
沈岸没有躲，生生挨了这一掌，嘴角溢出鲜红的血。
“将军……”进来的士兵看到此情此景，一时呆在那里，不知该不该送客。
宋凝也愣住，她以为沈岸会躲开，可他没有，反叫宋凝慌了神。
“你先下去吧。”宋凝吸了口气，收回了双手，“等等，你去取些药来。”
“你怎么不躲。”宋凝有些尴尬的拢了拢头发，沈将军，你先坐下歇息会，等他取药回来，我给你上药。”
诚然他们无甚交情，但这手，毕竟是她先动的。传出去，会叫旁人以为她宋凝是个输不起的人，两军交战之际，居然暗箭伤人。不，是暗手伤人。
沈岸浑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来前特意换的月白袍子，也沾上了几点艳红，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红梅。
“阿凝，你果然不记得我么？”沈岸咳嗽了两声，面色有些苍白，放在平日里这伤是不碍事的，只是这数月他都不曾好好吃一顿饭安稳睡一觉，难免有些虚弱。
宋凝摇了摇头：“哥哥说我几月前出征，吃了败仗，受了重伤，伤在脑袋，是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宋凝这话不假，她确实自几个月之前醒来，就忘记了很多事情，仿佛那几年就是一场空白，无端被人从生命里抽走。
她问过哥哥，问过侍茶，他们二人口径一样，撬不开半点口风。
如今见沈岸这副样子，宋凝心下一沉，他许是知道很多事情。
士兵拿来了药，递给宋凝，恭敬退下。
宋凝本想给沈岸上药，一想他的伤在肩上，叫她很为难，于是把药递给沈岸：“沈将军的伤势宋凝不便上药，烦请沈将军自己动手。”
默了默，宋凝又开口：“沈将军，宋凝心中有许多疑问。待他日两国停战，必当登门拜访。届时，还请沈将军一解宋凝心中疑惑。”
沈岸的眼里多了几分神采，接过宋凝手中的药，唇边漾起一抹笑：“好。阿凝，我等你。”
沈岸掀开营帐之时，宋凝正负手站在那里，似在等他。
见沈岸来了，才行了个男人之间的礼节，问：“不知沈将军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那嗓音虽不冷漠，却也客气疏离，好似从前没有过交集。
“阿凝，是我。”倒是沈岸，向来稳重，此刻有些手无足措。
宋凝奇怪的将他看了看：“我与沈将军不过一面之缘，不知沈将军为何这般模样？”
她确实久仰沈岸大名，此番随军前来也是为了同沈岸切磋一二，却觉得他和传闻中有些不大一样。
传闻中的沈岸，天纵英才，骁勇善战，沉稳自持。
“你不记得我了，阿凝。”沈岸急急上前一步，“我是沈岸，你是我夫人。”
“休得无礼！”宋凝听见夫人二字，耳朵一下子红透，“我自幼随兄长征战，心上人都不曾有，怎的就成了你夫人！来人，送客！”
宋凝又羞又恼，这就下了逐客令。
“阿凝，你不记得苍鹿野的雪山，是你救了我。你不记得，我们还有个儿子，叫沈洛。”沈岸一把握住宋凝的手。
宋凝拧起了秀眉，运了力气在另一只手上，掌风凌厉的劈向沈岸的右肩。
沈岸没有躲，生生挨了这一掌，嘴角溢出鲜红的血。
“将军……”进来的士兵看到此情此景，一时呆在那里，不知该不该送客。
宋凝也愣住，她以为沈岸会躲开，可他没有，反叫宋凝慌了神。
“你先下去吧。”宋凝吸了口气，收回了双手，“等等，你去取些药来。”
“你怎么不躲。”宋凝有些尴尬的拢了拢头发，沈将军，你先坐下歇息会，等他取药回来，我给你上药。”
诚然他们无甚交情，但这手，毕竟是她先动的。传出去，会叫旁人以为她宋凝是个输不起的人，两军交战之际，居然暗箭伤人。不，是暗手伤人。
沈岸浑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来前特意换的月白袍子，也沾上了几点艳红，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红梅。
“阿凝，你果然不记得我么？”沈岸咳嗽了两声，面色有些苍白，放在平日里这伤是不碍事的，只是这数月他都不曾好好吃一顿饭安稳睡一觉，难免有些虚弱。
宋凝摇了摇头：“哥哥说我几月前出征，吃了败仗，受了重伤，伤在脑袋，是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宋凝这话不假，她确实自几个月之前醒来，就忘记了很多事情，仿佛那几年就是一场空白，无端被人从生命里抽走。
她问过哥哥，问过侍茶，他们二人口径一样，撬不开半点口风。
如今见沈岸这副样子，宋凝心下一沉，他许是知道很多事情。
士兵拿来了药，递给宋凝，恭敬退下。
宋凝本想给沈岸上药，一想他的伤在肩上，叫她很为难，于是把药递给沈岸：“沈将军的伤势宋凝不便上药，烦请沈将军自己动手。”
默了默，宋凝又开口：“沈将军，宋凝心中有许多疑问。待他日两国停战，必当登门拜访。届时，还请沈将军一解宋凝心中疑惑。”
沈岸的眼里多了几分神采，接过宋凝手中的药，唇边漾起一抹笑：“好。阿凝，我等你。”
-叁-
两国休战，签订盟约，二十年之内互不相扰。
宋凝向宋衍请辞：“兄长，阿凝心中诸多疑虑，若不前去想沈岸问个明白，阿凝寝食难安。”
其实宋凝并非凭沈岸一句话就断定，那没有记忆的几年真的与他有关，但自沈岸来过之后，宋衍和侍茶看向她时，皆是小心翼翼，宋衍三番五次欲言又止。
宋衍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这一生怕是逃不过沈岸了。”
而那日，沈岸撤兵回府，收到的第一份惊喜，是沈洛。
彼时，沈洛正在前厅同沈老将军沈老夫人玩闹，见沈岸回来，沈洛收起脸上的笑容，恭恭敬敬的站好，向沈岸行礼：“沈洛见过叔叔。”
沈岸呆了呆：“洛儿？”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她心里自是知道沈洛不同沈岸亲近，怪不得他，于是将沈洛揽到自己身边：“洛儿，这是你爹爹。”
沈洛没有说话。
沈岸看着沈洛，比上一次见他时高了约莫半个头，按时间来算，沈洛此时已经过了六岁的生辰。
沈老夫人差人将沈洛带了下去，对沈岸说，送沈洛回来的是一男一女，在街角摆摊算卦。他们说沈洛之前病重，是宋凝送他去清言宗疗养，如今病愈便将他送了回来。
顿了顿，又道，岸儿，他们还说宋凝也还活着，在黎国，你去把她接回来吧。
沈岸没有告诉母亲，他们已在战场见过。
街角，君玮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脚边伏着小黄：“阿拂，你明知道是沈岸负了宋凝，为何还要给他织这样的梦？”
君拂单手支着下巴：“如果没有柳萋萋从中挑拨，沈岸宋凝会白首相携。如今沈岸也大彻大悟，给他织个幻境，权当是对他的救赎。”
君玮将狗尾巴草吐到小黄头上，小黄哀怨的瞧了他一眼：“若我写成话本子，我定要让沈岸百转千回尝尽宋凝的每一种痛，然后再让他带着遗憾死去，生生世世不得再见宋凝。”
君拂白了他一眼，将小板凳往旁边挪了挪：“君玮，你的内心怎么这样黑暗？”
君玮惊讶：“这也黑暗？”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便远远看见沈岸疾步而来。
“果然是你们，君公子，君姑娘。”沈岸看到他们，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沈将军，宋凝和沈洛我给你送回来了，该怎么做，且看你自己的了。”君拂将摊子上的笔墨纸砚收起来一股脑装进君玮的布袋里。
沈岸对君拂君玮拱了拱手：“多谢二位。”
“君姑娘，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在梦中吧。”沈岸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君拂时，是在宋凝的水阁上，她弹着华胥调，让他看见了苍鹿野的那些过往。
“哈哈哈哈，沈将军就算是在梦中还这么清醒......”君拂干笑两声。
“现实中的我如何了？”
“苍鹿野一战，沈将军受了重伤，是我和君玮救了你。”君拂讲给他听，“我们带你找了大夫，但大夫说你伤势过重.....所以，我才给你织了这幻境。”
沈岸沉默了许久，对君拂道：“我听闻君姑娘给人织幻境，若是那人离开幻境便分文不取，若那人留在幻境之中，便将尘世的性命交予你做报酬。”
“是。”
“我不会离开的，见了阿凝和洛儿，我便不会再走了。”沈岸笑了笑，“劳烦君姑娘，在我死后，将我葬在苍鹿野的野地里。”
两国休战，签订盟约，二十年之内互不相扰。
宋凝向宋衍请辞：“兄长，阿凝心中诸多疑虑，若不前去想沈岸问个明白，阿凝寝食难安。”
其实宋凝并非凭沈岸一句话就断定，那没有记忆的几年真的与他有关，但自沈岸来过之后，宋衍和侍茶看向她时，皆是小心翼翼，宋衍三番五次欲言又止。
宋衍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这一生怕是逃不过沈岸了。”
而那日，沈岸撤兵回府，收到的第一份惊喜，是沈洛。
彼时，沈洛正在前厅同沈老将军沈老夫人玩闹，见沈岸回来，沈洛收起脸上的笑容，恭恭敬敬的站好，向沈岸行礼：“沈洛见过叔叔。”
沈岸呆了呆：“洛儿？”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她心里自是知道沈洛不同沈岸亲近，怪不得他，于是将沈洛揽到自己身边：“洛儿，这是你爹爹。”
沈洛没有说话。
沈岸看着沈洛，比上一次见他时高了约莫半个头，按时间来算，沈洛此时已经过了六岁的生辰。
沈老夫人差人将沈洛带了下去，对沈岸说，送沈洛回来的是一男一女，在街角摆摊算卦。他们说沈洛之前病重，是宋凝送他去清言宗疗养，如今病愈便将他送了回来。
顿了顿，又道，岸儿，他们还说宋凝也还活着，在黎国，你去把她接回来吧。
沈岸没有告诉母亲，他们已在战场见过。
街角，君玮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脚边伏着小黄：“阿拂，你明知道是沈岸负了宋凝，为何还要给他织这样的梦？”
君拂单手支着下巴：“如果没有柳萋萋从中挑拨，沈岸宋凝会白首相携。如今沈岸也大彻大悟，给他织个幻境，权当是对他的救赎。”
君玮将狗尾巴草吐到小黄头上，小黄哀怨的瞧了他一眼：“若我写成话本子，我定要让沈岸百转千回尝尽宋凝的每一种痛，然后再让他带着遗憾死去，生生世世不得再见宋凝。”
君拂白了他一眼，将小板凳往旁边挪了挪：“君玮，你的内心怎么这样黑暗？”
君玮惊讶：“这也黑暗？”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便远远看见沈岸疾步而来。
“果然是你们，君公子，君姑娘。”沈岸看到他们，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沈将军，宋凝和沈洛我给你送回来了，该怎么做，且看你自己的了。”君拂将摊子上的笔墨纸砚收起来一股脑装进君玮的布袋里。
沈岸对君拂君玮拱了拱手：“多谢二位。”
“君姑娘，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在梦中吧。”沈岸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君拂时，是在宋凝的水阁上，她弹着华胥调，让他看见了苍鹿野的那些过往。
“哈哈哈哈，沈将军就算是在梦中还这么清醒......”君拂干笑两声。
“现实中的我如何了？”
“苍鹿野一战，沈将军受了重伤，是我和君玮救了你。”君拂讲给他听，“我们带你找了大夫，但大夫说你伤势过重.....所以，我才给你织了这幻境。”
沈岸沉默了许久，对君拂道：“我听闻君姑娘给人织幻境，若是那人离开幻境便分文不取，若那人留在幻境之中，便将尘世的性命交予你做报酬。”
“是。”
“我不会离开的，见了阿凝和洛儿，我便不会再走了。”沈岸笑了笑，“劳烦君姑娘，在我死后，将我葬在苍鹿野的野地里。”
-肆-
宋凝到了姜国，在侍茶的带领下回到了从前住的别院。
别院里的扶苏花开的正好，浅蓝色的花瓣尖儿托着点点红，将宋凝的一袭红裙衬的分外好看。水阁修缮的很好，竟像是不曾被大火烧过。藤床还摆在原来的地方，似乎在等主人的归来。
“我以前就住这里？”宋凝问，“我既然是沈岸的夫人，为什么不住在沈府？”
侍茶垂着头，不知道该做何回答。
宋凝心里明了一两分：“你去请沈将军。”
沈岸是带着沈洛一起来的，即便宋凝对过往没什么印象，可是见到沈洛的那一刻，她还是出于本能的抱起沈洛，唤了他一声，洛儿。
沈洛在她怀里，伸出小手抹干净宋凝的眼泪：“娘亲，你这几年去哪里了，洛儿很想你。”
沈洛的脑海里关于宋凝的印象，其实留在两年前他离世的那个隆冬。
宋凝的眼泪落的更厉害。
沈岸摸了摸沈洛的脑袋，这几日他同沈洛的关系大有长进，尽管沈洛还是不愿叫他一声爹爹，可也开始愿意和他多说些话：“洛儿乖，你先同侍茶姨母去院子里玩会儿，爹爹同娘亲说会儿话，然后带你去吃四喜丸子，好不好？”
沈洛乖巧的点点头。
除了隐瞒了沈洛落水的事情，沈岸将那一桩桩事情讲给宋凝听时，宋凝的拳头捏的紧了又紧。
“阿凝，我知道你恨我。”沈岸拉过她的手，“可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自己犯的错。”
沈岸的语气很卑微，他是在乞求她。
宋凝本是那样骄傲的人，但宋衍说对了，她这一生都逃不过沈岸。
沈岸，是她的劫。
“沈岸，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全然记不住，可是，如今我看到洛儿，看到你，那就是我们的缘分还没有尽。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但愿你，不要再负我。”宋凝的声音也在颤抖，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可就算她对过往种种意难平，但战场上，沈岸揭下她的面纱，一如多年前沈岸挑下她的头盔那般，让她心动。
缘分大抵是这世界上最奇妙的事情，一次心动，再见，还是心动。
沈岸的眼泪滴在宋凝的手上，灼热的像要把宋凝融化。
沈岸只哭过两次。
第一次，是大火烧透了水阁，他与宋凝阔别几年再见时她竟只剩一堆白骨；第二次，是方才，宋凝说再给他一个机会。
沈洛这时候从外头跑进来，看到宋凝依偎在沈岸怀里，歪了歪脑袋，默了一会儿，开口：“爹爹，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吃四喜丸子？”
沈岸愣了愣：“洛儿，你方才......”
“爹爹。”沈洛又叫了一遍。
沈洛印象中的爹娘很少见面，更遑论是刚刚那副亲呢的姿态。他是个通透的娃娃，他不知道沈岸和宋凝之前经历了什么，只晓得，宋凝不喜欢的，他也不喜欢。如今宋凝欢喜的，他自然也欢喜。
沈岸一手牵过宋凝，一手抱起沈洛：“洛儿除了四喜丸子，还想吃什么？”
侍茶跟在后头，抹了抹眼泪。
宋凝到了姜国，在侍茶的带领下回到了从前住的别院。
别院里的扶苏花开的正好，浅蓝色的花瓣尖儿托着点点红，将宋凝的一袭红裙衬的分外好看。水阁修缮的很好，竟像是不曾被大火烧过。藤床还摆在原来的地方，似乎在等主人的归来。
“我以前就住这里？”宋凝问，“我既然是沈岸的夫人，为什么不住在沈府？”
侍茶垂着头，不知道该做何回答。
宋凝心里明了一两分：“你去请沈将军。”
沈岸是带着沈洛一起来的，即便宋凝对过往没什么印象，可是见到沈洛的那一刻，她还是出于本能的抱起沈洛，唤了他一声，洛儿。
沈洛在她怀里，伸出小手抹干净宋凝的眼泪：“娘亲，你这几年去哪里了，洛儿很想你。”
沈洛的脑海里关于宋凝的印象，其实留在两年前他离世的那个隆冬。
宋凝的眼泪落的更厉害。
沈岸摸了摸沈洛的脑袋，这几日他同沈洛的关系大有长进，尽管沈洛还是不愿叫他一声爹爹，可也开始愿意和他多说些话：“洛儿乖，你先同侍茶姨母去院子里玩会儿，爹爹同娘亲说会儿话，然后带你去吃四喜丸子，好不好？”
沈洛乖巧的点点头。
除了隐瞒了沈洛落水的事情，沈岸将那一桩桩事情讲给宋凝听时，宋凝的拳头捏的紧了又紧。
“阿凝，我知道你恨我。”沈岸拉过她的手，“可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自己犯的错。”
沈岸的语气很卑微，他是在乞求她。
宋凝本是那样骄傲的人，但宋衍说对了，她这一生都逃不过沈岸。
沈岸，是她的劫。
“沈岸，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全然记不住，可是，如今我看到洛儿，看到你，那就是我们的缘分还没有尽。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但愿你，不要再负我。”宋凝的声音也在颤抖，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可就算她对过往种种意难平，但战场上，沈岸揭下她的面纱，一如多年前沈岸挑下她的头盔那般，让她心动。
缘分大抵是这世界上最奇妙的事情，一次心动，再见，还是心动。
沈岸的眼泪滴在宋凝的手上，灼热的像要把宋凝融化。
沈岸只哭过两次。
第一次，是大火烧透了水阁，他与宋凝阔别几年再见时她竟只剩一堆白骨；第二次，是方才，宋凝说再给他一个机会。
沈洛这时候从外头跑进来，看到宋凝依偎在沈岸怀里，歪了歪脑袋，默了一会儿，开口：“爹爹，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吃四喜丸子？”
沈岸愣了愣：“洛儿，你方才......”
“爹爹。”沈洛又叫了一遍。
沈洛印象中的爹娘很少见面，更遑论是刚刚那副亲呢的姿态。他是个通透的娃娃，他不知道沈岸和宋凝之前经历了什么，只晓得，宋凝不喜欢的，他也不喜欢。如今宋凝欢喜的，他自然也欢喜。
沈岸一手牵过宋凝，一手抱起沈洛：“洛儿除了四喜丸子，还想吃什么？”
侍茶跟在后头，抹了抹眼泪。
-伍-
宋凝搬回了沈府。
老将军老夫人的身体不如从前，念孙子又念的紧，她自小没有爹娘，老将军老夫人原本待她就极好，现如今，也是她尽一尽孝的时候。
一大家子团聚，从上都下，都乐坏了。
“沈岸，你堂堂大将军，都不用上朝的么？怎么日日留在家里陪我和洛儿？”宋凝绣着罗帕，问道。
沈岸搁下手里的书卷，浅浅一笑：“战事刚了，我同君上告了几天假，好好陪你们母子。”
“倒是我面子大了。”宋凝将手里的线打了个结，抖给沈岸看，“你看看，好看吗？”
沈岸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半晌，凝眉问：“这是什么？”
宋凝一副你怎么这个都看不出来的表情，耳朵红了红，告诉他：“鸳鸯。”
沈岸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夫人，你说这是鸳鸯？”
宋凝点了点头。
沈岸小心翼翼的将她看了又看：“夫人...你难道不觉得...这像极了洛儿养在院子里的两只小鸡？”
宋凝：“哦？”
“爹爹！爹爹！你快来帮我捉鸡！咱们中午吃鸡！”门外，沈洛咋咋唬唬的声音响起来。
沈岸将罗帕揣进怀里，唇角带着深深的笑意帮儿子捉鸡去了。
宋凝靠在门框上，看着在院子里扑作一团的一大一小，掩着嘴笑出了声。
中秋，外藩进贡了些汗血宝马，君上赏了两匹给沈岸。
沈岸下了朝回到止澜院，宋凝正在院子里练枪。虽右手不太稳便，但左手已十分熟练，紫徽枪在手中上下翻飞，使的出神入化。
“阿凝。”沈岸叫她。
宋凝听到声音，非但没有收手，反而转身往沈岸的方向去，沈岸不慌不忙的一个侧身躲过宋凝的枪，不过三两下，将宋凝连人带枪擒到了自己怀里。
“夫人，你的武功又长进了不少。”沈岸拿下巴抵着宋凝的头顶，浅浅一笑。
宋凝登时脸红了个透，想推开他却被揽的更紧：“你快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
哪来的这么多人，就侍茶一个人，已然自觉的退了下去。
“我抱着自己的夫人，还要在乎别人看不看。嗯？”沈岸挑了挑眉，语气里皆是戏谑。
宋凝的耳朵也红了。
“好了，叫你这样难为情，又是我的错了。”沈岸松开她，一手拿过紫徽枪，一手牵过宋凝，“回去歇息歇息。”
回到屋里，沈岸给宋凝倒了杯水，正说着要邀她一起赛马的事，沈洛的声音从门外轻飘飘的传来：“爹爹粘着娘亲，娘亲陪着爹爹，整日里喂鱼赏花，现如今还要去赛马，又要抛下洛儿一个人。”
两人抬眼，沈洛站在门口，一脸幽怨。
“都说儿女是父母亲的宝贝，我怎的就像个捡来的一样？”沈洛摊手质问两人。
“洛儿，你诚然是我亲生的。”宋凝拼命忍住笑，一本正经道。
“是吗？那娘亲你为何连着好几日都不给我做饺子吃？我听说你天天给爹爹炖汤！那么大碗的！”沈洛说着在空中画了个圈，表示真的做了很大碗的。
“你还小，吃了甜汤，牙可能会掉。”宋凝望天。
“娘亲你分明就是重色轻友！”沈洛插着腰，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想了想，又更正，“不对，是重夫轻子！”
顿了顿，又对着沈岸补充：“爹爹你也是！”
沈岸到底没忍住，笑出声来。
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看了两眼，故作遗憾道：“为父今日下朝特意买了两块酥烧饼，既然洛儿说为父不在意你，那夫人，还是给你吧。”
“等等！”沈洛竭尽所能的迈大自己的步子，从沈岸手中抢走烧饼，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果然还是爹爹对洛儿最好了！”
沈岸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你慢些，没人跟你抢。”
“爹爹同娘亲一定还有许多话要说，我先去书房里练字去了。”沈洛揣着烧饼，分别亲了下两人，欢欢喜喜的出门去了。
“阿凝.....”沈岸收起笑容，一脸严肃，“方才你说你给我炖的是甜汤？”
宋凝点头。
沈岸面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我吃了这几日...是咸的。”
宋凝：“........”
宋凝搬回了沈府。
老将军老夫人的身体不如从前，念孙子又念的紧，她自小没有爹娘，老将军老夫人原本待她就极好，现如今，也是她尽一尽孝的时候。
一大家子团聚，从上都下，都乐坏了。
“沈岸，你堂堂大将军，都不用上朝的么？怎么日日留在家里陪我和洛儿？”宋凝绣着罗帕，问道。
沈岸搁下手里的书卷，浅浅一笑：“战事刚了，我同君上告了几天假，好好陪你们母子。”
“倒是我面子大了。”宋凝将手里的线打了个结，抖给沈岸看，“你看看，好看吗？”
沈岸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半晌，凝眉问：“这是什么？”
宋凝一副你怎么这个都看不出来的表情，耳朵红了红，告诉他：“鸳鸯。”
沈岸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夫人，你说这是鸳鸯？”
宋凝点了点头。
沈岸小心翼翼的将她看了又看：“夫人...你难道不觉得...这像极了洛儿养在院子里的两只小鸡？”
宋凝：“哦？”
“爹爹！爹爹！你快来帮我捉鸡！咱们中午吃鸡！”门外，沈洛咋咋唬唬的声音响起来。
沈岸将罗帕揣进怀里，唇角带着深深的笑意帮儿子捉鸡去了。
宋凝靠在门框上，看着在院子里扑作一团的一大一小，掩着嘴笑出了声。
中秋，外藩进贡了些汗血宝马，君上赏了两匹给沈岸。
沈岸下了朝回到止澜院，宋凝正在院子里练枪。虽右手不太稳便，但左手已十分熟练，紫徽枪在手中上下翻飞，使的出神入化。
“阿凝。”沈岸叫她。
宋凝听到声音，非但没有收手，反而转身往沈岸的方向去，沈岸不慌不忙的一个侧身躲过宋凝的枪，不过三两下，将宋凝连人带枪擒到了自己怀里。
“夫人，你的武功又长进了不少。”沈岸拿下巴抵着宋凝的头顶，浅浅一笑。
宋凝登时脸红了个透，想推开他却被揽的更紧：“你快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
哪来的这么多人，就侍茶一个人，已然自觉的退了下去。
“我抱着自己的夫人，还要在乎别人看不看。嗯？”沈岸挑了挑眉，语气里皆是戏谑。
宋凝的耳朵也红了。
“好了，叫你这样难为情，又是我的错了。”沈岸松开她，一手拿过紫徽枪，一手牵过宋凝，“回去歇息歇息。”
回到屋里，沈岸给宋凝倒了杯水，正说着要邀她一起赛马的事，沈洛的声音从门外轻飘飘的传来：“爹爹粘着娘亲，娘亲陪着爹爹，整日里喂鱼赏花，现如今还要去赛马，又要抛下洛儿一个人。”
两人抬眼，沈洛站在门口，一脸幽怨。
“都说儿女是父母亲的宝贝，我怎的就像个捡来的一样？”沈洛摊手质问两人。
“洛儿，你诚然是我亲生的。”宋凝拼命忍住笑，一本正经道。
“是吗？那娘亲你为何连着好几日都不给我做饺子吃？我听说你天天给爹爹炖汤！那么大碗的！”沈洛说着在空中画了个圈，表示真的做了很大碗的。
“你还小，吃了甜汤，牙可能会掉。”宋凝望天。
“娘亲你分明就是重色轻友！”沈洛插着腰，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想了想，又更正，“不对，是重夫轻子！”
顿了顿，又对着沈岸补充：“爹爹你也是！”
沈岸到底没忍住，笑出声来。
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看了两眼，故作遗憾道：“为父今日下朝特意买了两块酥烧饼，既然洛儿说为父不在意你，那夫人，还是给你吧。”
“等等！”沈洛竭尽所能的迈大自己的步子，从沈岸手中抢走烧饼，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果然还是爹爹对洛儿最好了！”
沈岸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你慢些，没人跟你抢。”
“爹爹同娘亲一定还有许多话要说，我先去书房里练字去了。”沈洛揣着烧饼，分别亲了下两人，欢欢喜喜的出门去了。
“阿凝.....”沈岸收起笑容，一脸严肃，“方才你说你给我炖的是甜汤？”
宋凝点头。
沈岸面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我吃了这几日...是咸的。”
宋凝：“........”
-陆-
又是一年隆冬，鹅毛般的大雪接连下了好几日，偌大的沈府白茫茫的一片。
宋凝给沈洛系上了狐裘披风，带着他在院子里打雪仗。沈岸从外面办事回来，被一个雪球砸中了心窝。
对面，罪魁祸首沈洛冲着沈岸扮了个鬼脸，躲到了宋凝背后。三个人又闹了一阵子，直到沈洛玩累了，宋凝才叫侍茶带他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
“怎么了，我见你今日回来，面色有些沉重。”回房，宋凝递了个暖手炉给沈岸，问道。
沈岸连宋凝的手一起握在了手中，好看的剑眉拧了起来：“阿凝，北边卫国有意发起战乱，不过多久，我便要再上战场。”
宋凝抽出手抚平他的眉宇，挽起了一个笑：“你尽管去便是，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沈岸将她拥在怀里，语气里很是不舍：“阿凝，我舍不得你。”
“那你早去早回。”宋凝在他怀中仰头看他，“你可是赢了黎国大将的沈岸，不许叫我等太久。”
沈岸笑了笑，眸子里流光溢彩，低下头，落了个轻柔的吻在宋凝唇上。
“护心镜你千万要带好。”
大雪化了的第三日，沈岸带兵出征。
临行前，宋凝将从庙里求的平安符系在沈岸的剑柄上，声音沉沉的叫沈岸心安：“我虽不信这些，但这要比我自己做的好看些。沈岸，你在战场上用着剑的时候，便能想到，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沈岸从背后抱住宋凝，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呼出的热气萦绕在宋凝耳边，酥酥麻麻的：“洛儿前几日说一个人太孤单了些，等我回来，你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沈岸带兵半个月有余。
侍茶忽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两军对战之前卫国派人去黎国游说咱们大王一起攻打姜国，咱们大王同意了！现在咱们大将军带兵马上就要到战地了！”
“什么？”宋凝手里的茶杯一歪，泼了满桌子的水，“大王不顾两国二十年盟约，居然派哥哥去助卫国一臂之力？不行，我要去告诉沈岸！”
宋凝速度很快，当下便换了身劲装，收拾了包袱，一路策马扬鞭，不消三五日便追上了沈岸。
“将军，外面有个叫宋凝的求见你。”有小兵打断了沈岸和几位副将的商谈。
“阿凝，你怎么来了？”沈岸遣退了几位副将，忙将她迎到帐中。
宋凝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我知道了，阿凝。”沈岸倒了杯热水给宋凝，“你只需派个人来送信就行了，外面地冻天寒，我很不放心。”
“沈岸，我这次来不仅是要告诉你这个消息，我还要跟你一起上战场。”宋凝对上沈岸的眼睛，眸光里全是坚定。
“阿凝，我们这次腹背受敌。”沈岸蹙眉，“而且迎战的有你哥哥，我不想你冒这个风险。”
“沈岸，我既然嫁给了你，就理应站在你这一边。黎国背信在先，为我所耻。哥哥他为人臣子，终究不能自己做决定。我去会一会他，就算不会胜但一定也不会败。”宋凝单膝跪地，抱拳道，“宋凝请战！”
又是一年隆冬，鹅毛般的大雪接连下了好几日，偌大的沈府白茫茫的一片。
宋凝给沈洛系上了狐裘披风，带着他在院子里打雪仗。沈岸从外面办事回来，被一个雪球砸中了心窝。
对面，罪魁祸首沈洛冲着沈岸扮了个鬼脸，躲到了宋凝背后。三个人又闹了一阵子，直到沈洛玩累了，宋凝才叫侍茶带他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
“怎么了，我见你今日回来，面色有些沉重。”回房，宋凝递了个暖手炉给沈岸，问道。
沈岸连宋凝的手一起握在了手中，好看的剑眉拧了起来：“阿凝，北边卫国有意发起战乱，不过多久，我便要再上战场。”
宋凝抽出手抚平他的眉宇，挽起了一个笑：“你尽管去便是，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沈岸将她拥在怀里，语气里很是不舍：“阿凝，我舍不得你。”
“那你早去早回。”宋凝在他怀中仰头看他，“你可是赢了黎国大将的沈岸，不许叫我等太久。”
沈岸笑了笑，眸子里流光溢彩，低下头，落了个轻柔的吻在宋凝唇上。
“护心镜你千万要带好。”
大雪化了的第三日，沈岸带兵出征。
临行前，宋凝将从庙里求的平安符系在沈岸的剑柄上，声音沉沉的叫沈岸心安：“我虽不信这些，但这要比我自己做的好看些。沈岸，你在战场上用着剑的时候，便能想到，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沈岸从背后抱住宋凝，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呼出的热气萦绕在宋凝耳边，酥酥麻麻的：“洛儿前几日说一个人太孤单了些，等我回来，你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沈岸带兵半个月有余。
侍茶忽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两军对战之前卫国派人去黎国游说咱们大王一起攻打姜国，咱们大王同意了！现在咱们大将军带兵马上就要到战地了！”
“什么？”宋凝手里的茶杯一歪，泼了满桌子的水，“大王不顾两国二十年盟约，居然派哥哥去助卫国一臂之力？不行，我要去告诉沈岸！”
宋凝速度很快，当下便换了身劲装，收拾了包袱，一路策马扬鞭，不消三五日便追上了沈岸。
“将军，外面有个叫宋凝的求见你。”有小兵打断了沈岸和几位副将的商谈。
“阿凝，你怎么来了？”沈岸遣退了几位副将，忙将她迎到帐中。
宋凝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我知道了，阿凝。”沈岸倒了杯热水给宋凝，“你只需派个人来送信就行了，外面地冻天寒，我很不放心。”
“沈岸，我这次来不仅是要告诉你这个消息，我还要跟你一起上战场。”宋凝对上沈岸的眼睛，眸光里全是坚定。
“阿凝，我们这次腹背受敌。”沈岸蹙眉，“而且迎战的有你哥哥，我不想你冒这个风险。”
“沈岸，我既然嫁给了你，就理应站在你这一边。黎国背信在先，为我所耻。哥哥他为人臣子，终究不能自己做决定。我去会一会他，就算不会胜但一定也不会败。”宋凝单膝跪地，抱拳道，“宋凝请战！”
后记
那一场大战后来被记录在史书里。
宋凝宋衍交战前会面，宋衍答应妹妹撤兵三十里。
但无奈，卫国还同时联合了陈国郑国，沈岸宋凝寡不敌众，双双战死。宋衍趁多方兵力疲倦之时，率兵一举击败三国。
“阿拂，你既然给沈岸织了幻境，又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好的结局？”
大冬天的，君玮打着把扇子装风雅。
君拂的眼光投到床榻上沈岸的脸上，他的嘴角带着笑意像是很满足一般。
“阿凝，我来陪你了。”
那是沈岸的最后的呢喃。
君玮君拂遵照沈岸的遗愿，将他葬在了苍鹿野的野地里。
那是难得的好天气，天空澄澈的像是块蓝绸子，让君拂想到了小蓝穿的蓝袍子。
“那是沈岸自己选的。”君拂将带来的酒洒在了沈岸的坟前，“他一直都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大约，他也知道宋凝沈洛在地下孤单，着急要去陪他们吧。”
“他们一家三口可算是团聚了。”君玮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又看向小黄，“还好咱们一家三口一直在一起。”
小黄茫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一虎，渐行渐远。
-完-
那一场大战后来被记录在史书里。
宋凝宋衍交战前会面，宋衍答应妹妹撤兵三十里。
但无奈，卫国还同时联合了陈国郑国，沈岸宋凝寡不敌众，双双战死。宋衍趁多方兵力疲倦之时，率兵一举击败三国。
“阿拂，你既然给沈岸织了幻境，又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好的结局？”
大冬天的，君玮打着把扇子装风雅。
君拂的眼光投到床榻上沈岸的脸上，他的嘴角带着笑意像是很满足一般。
“阿凝，我来陪你了。”
那是沈岸的最后的呢喃。
君玮君拂遵照沈岸的遗愿，将他葬在了苍鹿野的野地里。
那是难得的好天气，天空澄澈的像是块蓝绸子，让君拂想到了小蓝穿的蓝袍子。
“那是沈岸自己选的。”君拂将带来的酒洒在了沈岸的坟前，“他一直都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大约，他也知道宋凝沈洛在地下孤单，着急要去陪他们吧。”
“他们一家三口可算是团聚了。”君玮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又看向小黄，“还好咱们一家三口一直在一起。”
小黄茫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一虎，渐行渐远。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