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无绝期by杏梁微雨（古风生子，替身攻×帝王受）《只心
二十八章已补完。谢谢楼里各位支持过楼主的小可爱，谢谢你们一路的陪伴。无绝期，就先更到这里吧，以后全部完结了会再放txt。原因就不赘述了。
这篇文，可能你们等更新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你们阅读的时间，拖更并非我的本意，到我这个年纪，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希望大家理解。同时非常对不起大家，浪费了各位宝贵的休息时间。
就此别过，有缘再见吧。
爱你们
这篇文，可能你们等更新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你们阅读的时间，拖更并非我的本意，到我这个年纪，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希望大家理解。同时非常对不起大家，浪费了各位宝贵的休息时间。
就此别过，有缘再见吧。
爱你们
番外之问君归
一
初夏的午后，窗外的阳光尚没有盛夏炽烈，只是空气中弥漫着几缕让人难耐的燥热。
一双胖乎乎小手扒在翟琛衣襟上，圆润的鼻尖上沁出细密晶亮的汗珠，却睡得酣甜。
“陛下。”
平常悄悄走近这对父子，用着极小的音量把人叫醒。
翟琛轻轻蹙眉，悠悠醒来。
先是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东西，嘴角有着不着痕迹的笑意。而后才转头看向平常：“何事？”
“丛大人来回话，丞相大人不是病了，是有孕了。”
翟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朕知道了。”
其实他也猜到了，景澄已经有告假三日，他不放心才让丛容去丞相府请的脉。
四年前，万俟越以年事已高为由，多次上奏辞官，都被他驳了回去，都未到耳顺之年也称得上年事已高？分明就是想早点摆脱这些俗事专心含饴弄孙。
一直到两年前，万俟越找了太后一起说情，他才迫不得已同意了。
当时，满朝皆以为这继任之位已是万俟越长子万俟景延的囊中之物时，他却出人意料地相中了万俟景澄。
想当初晏浔还信誓旦旦地说，在景澄未在朝中站稳脚跟之时，绝不会让他再受孕。
这小子……
“平常，去传晏浔。”
“是，奴才这就去。”
平常笑眯眯地退了出去。
翟琛又看了眼怀里的儿子，小心地解开他扒在自己胸口的十指。
“父皇……”
稚气的奶音响了起来，翟云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撅起小嘴表达着不满。
那委屈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某人，像得让他一颗心都软成了一汪水。
“让平常送你回太极殿再去睡会儿？”
小人歪着脑袋看他，扯住他的袖子，软声道：“父皇也去。”
翟琛摸了摸他的头，轻笑道：“父皇还有事要做，晚上去看你，好不好？”
“不嘛……就要父皇，就要父皇陪！”
小念儿一边撒娇一边摇晃着翟琛的胳膊。
翟琛虽宠他，却不会惯着，即便再舍不得，还是故意板起脸来：“教你的规矩都忘了是不是？又想抄论语了吗？”
“不，儿臣不敢了。”
小念儿失望地收回手，安静地从翟琛身上下来。
“儿臣告退。”
他咬了咬粉嫩的唇瓣，恭敬地跪下伏低身子行了礼。
翟琛轻轻地应道：“嗯，很好，回去吧。不要调皮，知道吗？”
“哦……”
小人儿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平常走了，走到殿门口，还依恋地再三回望，那灵动的桃花眼，分明与逢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翟琛勉强维持的平静面具在云念跨出殿门后碎裂开来。他取出怀里贴身收藏的平安符，紧紧捏在手心里。
逢春，逢春……
一
初夏的午后，窗外的阳光尚没有盛夏炽烈，只是空气中弥漫着几缕让人难耐的燥热。
一双胖乎乎小手扒在翟琛衣襟上，圆润的鼻尖上沁出细密晶亮的汗珠，却睡得酣甜。
“陛下。”
平常悄悄走近这对父子，用着极小的音量把人叫醒。
翟琛轻轻蹙眉，悠悠醒来。
先是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东西，嘴角有着不着痕迹的笑意。而后才转头看向平常：“何事？”
“丛大人来回话，丞相大人不是病了，是有孕了。”
翟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朕知道了。”
其实他也猜到了，景澄已经有告假三日，他不放心才让丛容去丞相府请的脉。
四年前，万俟越以年事已高为由，多次上奏辞官，都被他驳了回去，都未到耳顺之年也称得上年事已高？分明就是想早点摆脱这些俗事专心含饴弄孙。
一直到两年前，万俟越找了太后一起说情，他才迫不得已同意了。
当时，满朝皆以为这继任之位已是万俟越长子万俟景延的囊中之物时，他却出人意料地相中了万俟景澄。
想当初晏浔还信誓旦旦地说，在景澄未在朝中站稳脚跟之时，绝不会让他再受孕。
这小子……
“平常，去传晏浔。”
“是，奴才这就去。”
平常笑眯眯地退了出去。
翟琛又看了眼怀里的儿子，小心地解开他扒在自己胸口的十指。
“父皇……”
稚气的奶音响了起来，翟云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撅起小嘴表达着不满。
那委屈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某人，像得让他一颗心都软成了一汪水。
“让平常送你回太极殿再去睡会儿？”
小人歪着脑袋看他，扯住他的袖子，软声道：“父皇也去。”
翟琛摸了摸他的头，轻笑道：“父皇还有事要做，晚上去看你，好不好？”
“不嘛……就要父皇，就要父皇陪！”
小念儿一边撒娇一边摇晃着翟琛的胳膊。
翟琛虽宠他，却不会惯着，即便再舍不得，还是故意板起脸来：“教你的规矩都忘了是不是？又想抄论语了吗？”
“不，儿臣不敢了。”
小念儿失望地收回手，安静地从翟琛身上下来。
“儿臣告退。”
他咬了咬粉嫩的唇瓣，恭敬地跪下伏低身子行了礼。
翟琛轻轻地应道：“嗯，很好，回去吧。不要调皮，知道吗？”
“哦……”
小人儿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平常走了，走到殿门口，还依恋地再三回望，那灵动的桃花眼，分明与逢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翟琛勉强维持的平静面具在云念跨出殿门后碎裂开来。他取出怀里贴身收藏的平安符，紧紧捏在手心里。
逢春，逢春……
二
御书房
翟琛脸上一派从容，淡定地看着手里的奏折，似乎完全无视于地上跪着的那对心虚的夫夫。
他只召了晏浔，称病的那个居然也来了，那就休要怪他狠心一起罚了。
晏浔见景澄脸色越来越白，心里着急，终于按捺不住道：“陛下，都是晏浔的错，您绕了清明吧，他这身子哪里经得住跪半个时辰？”
翟琛叩击着桌面的食指与中指停顿下来，朝两人淡淡投去一瞥。
“平常，扶丞相大人起来，赐坐。”
景澄一听也急了，翟琛明显还是不愿意轻易放过晏浔。
“陛下，这件事，真的是意外，您就饶了潜之吧！微臣……”
景澄还想替人开脱，胸口便涌上一股呕意，他怕御前失仪，连忙掩唇偏过头去，强行忍了下来。哪知越忍越是难受，不停地犯恶心。
晏浔急忙帮他拍背顺气。
此般情景看在翟琛眼里，倒是有几分羡慕，他暗暗叹了口气，无奈道：“行了，都起来吧。”
“谢陛下恩典。”
晏浔长纾了一口气，迅速起身把景澄扶了起来。
“还难受吗？你看，我都叫你别来，别来，你非要跟着来。”
“我不来……让你在这儿跪上几个时辰吗？”
“跪就跪，我……”
翟琛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咳了几声，打断了他们的浓情蜜意。
“咳咳咳……”
两人立刻又恭顺地静立原地。
“朕的好丞相，你当真以为朕会吃了你的夫君不成？”
“不不，微臣不敢。”
景澄连连摇头。
“那你跟来做什么？不在家好好养着？”
景澄脸上一窘，一时竟也不知道怎么答话。他就是护短，在家自己怎么欺负都成，就是舍不得晏浔在外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朕找潜之是有正事要谈，既然你都来了，朕就直说了吧。近来又有好多让朕立后，建后宫的奏疏，你们俩就将功补过，替朕堵上这些人的嘴吧！”
闻言，晏浔与景澄对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问：“就这样？”
“对，朕看到这些折子就头疼。”
翟琛一边说，一边将手边那叠奏折朝外推了推。
“微臣遵旨。自当竭尽全力，陛下可以放心。”
“那便好，行了，都回去吧。”
翟琛单手撑着额，朝他俩摆了摆手。
晏浔扶着景澄跪了安，退了出去。快走到宫门口时，晏浔突然问道：“你那消息递出去了吗？”
景澄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三个月前就把消息放出去了。”
“那怎么没个动静？”
晏浔纳了闷，万俟家的消息网遍布大陆四国各处，没道理三个月过去了，对方这般沉得住气，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到这里，景澄也百思不得其解。可眼下除了等，也别无他法了。
除非那人是真的死了心，或者是把那些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否则，他知道了翟琛将要大婚的消息，无论如何是一定会回来的。
御书房
翟琛脸上一派从容，淡定地看着手里的奏折，似乎完全无视于地上跪着的那对心虚的夫夫。
他只召了晏浔，称病的那个居然也来了，那就休要怪他狠心一起罚了。
晏浔见景澄脸色越来越白，心里着急，终于按捺不住道：“陛下，都是晏浔的错，您绕了清明吧，他这身子哪里经得住跪半个时辰？”
翟琛叩击着桌面的食指与中指停顿下来，朝两人淡淡投去一瞥。
“平常，扶丞相大人起来，赐坐。”
景澄一听也急了，翟琛明显还是不愿意轻易放过晏浔。
“陛下，这件事，真的是意外，您就饶了潜之吧！微臣……”
景澄还想替人开脱，胸口便涌上一股呕意，他怕御前失仪，连忙掩唇偏过头去，强行忍了下来。哪知越忍越是难受，不停地犯恶心。
晏浔急忙帮他拍背顺气。
此般情景看在翟琛眼里，倒是有几分羡慕，他暗暗叹了口气，无奈道：“行了，都起来吧。”
“谢陛下恩典。”
晏浔长纾了一口气，迅速起身把景澄扶了起来。
“还难受吗？你看，我都叫你别来，别来，你非要跟着来。”
“我不来……让你在这儿跪上几个时辰吗？”
“跪就跪，我……”
翟琛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咳了几声，打断了他们的浓情蜜意。
“咳咳咳……”
两人立刻又恭顺地静立原地。
“朕的好丞相，你当真以为朕会吃了你的夫君不成？”
“不不，微臣不敢。”
景澄连连摇头。
“那你跟来做什么？不在家好好养着？”
景澄脸上一窘，一时竟也不知道怎么答话。他就是护短，在家自己怎么欺负都成，就是舍不得晏浔在外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朕找潜之是有正事要谈，既然你都来了，朕就直说了吧。近来又有好多让朕立后，建后宫的奏疏，你们俩就将功补过，替朕堵上这些人的嘴吧！”
闻言，晏浔与景澄对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问：“就这样？”
“对，朕看到这些折子就头疼。”
翟琛一边说，一边将手边那叠奏折朝外推了推。
“微臣遵旨。自当竭尽全力，陛下可以放心。”
“那便好，行了，都回去吧。”
翟琛单手撑着额，朝他俩摆了摆手。
晏浔扶着景澄跪了安，退了出去。快走到宫门口时，晏浔突然问道：“你那消息递出去了吗？”
景澄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三个月前就把消息放出去了。”
“那怎么没个动静？”
晏浔纳了闷，万俟家的消息网遍布大陆四国各处，没道理三个月过去了，对方这般沉得住气，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到这里，景澄也百思不得其解。可眼下除了等，也别无他法了。
除非那人是真的死了心，或者是把那些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否则，他知道了翟琛将要大婚的消息，无论如何是一定会回来的。
三
转眼已是盛夏，一场细雨，湿润的空气里透出些许凉意，洗去了京兆午后的令人难耐地闷热。
翟琛站在未央殿的廊檐下，忽而伸手承接住顺着檐瓦滴落的雨滴。
“翟琛，你看，下雨了！”
“下雨有什么稀奇？”
“青龙每年都有大旱，很少有这么大的雨，京兆果真是好地方啊。”
翟琛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少年脸上兴奋又羡慕的神情。
每次只要一想起少年，他便会独自来到未央殿。六年来，这里还是同从前一般，窗明几净，纤尘不染。只是少了少年独有的气息，那种他思念的味道。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回宫了。”
平常在御书房没见着人，一猜便知翟琛是来了这里。
“他高兴吗？”
今日是晏浔与景澄的长子晏宁的生辰，翟玟与云念都在受邀之列。云念自小就爱往宫外跑，连性子都随了逢春。
难得有这样出宫玩耍的机会，想必是尽兴了才愿意回来的。
“殿下高兴得不得了，回来的路上还哼着小曲儿呢。”
“那就好。”
翟琛又在回廊下负手驻足了片刻才往太极殿而去。
刚回宫里来，云念那股子兴奋的劲头还没过去，他要去早了，怕是要扫了孩子的兴。
这会儿该是已经沐浴更衣，准备午睡了。
一到太极殿，果真见到一身白色中衣的云念坐在床榻上把玩着手里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物件。
翟琛淡笑地走近床边，却在看清了云念手里的东西时，呼吸蓦地一窒。
他有些颤抖地伸手握住云念的手腕，喑哑道：“念儿，这……东西，你哪里得来的？”
云念只觉腕间一阵疼痛，皱眉望向翟琛，见他脸色不善，瞬间就瘪着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痛……念儿痛……”
翟琛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失了分寸，迅速松了手。他有些内疚地将云念搂紧在怀里，放软了嗓音安抚：“父皇不是故意的，念儿受委屈了，父皇给你道歉，好不好？”
小家伙趁机往他胸口钻，顺便把眼泪鼻涕一并糊在他衣襟上。
“父皇……可不可以不要走？”
“好，父皇不走。念儿乖，告诉父皇，这块琥珀令牌你从哪里得来的？”
翟琛接过令牌，试着用平静地语气询问道。
这东西放眼整个京兆，乃至整个玄武，都不会有第二块。那是当年他赠予逢春的独一无二的令牌。
云念偏头想了想才开口：“是个叔叔，宁哥哥说是他爹爹的朋友，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呢。”
说完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翟琛几度深呼吸才能稳定自己的心跳，他浑身都情不自禁地在颤抖，他知道，是逢春！一定是逢春！
他必须冷静下来，他不想吓到云念。他极力克制着情绪，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却在将云念哄睡之后，连一句交代都没留下便疾步而去。
平常看着那道匆忙的身影，欣慰地笑了。
转眼已是盛夏，一场细雨，湿润的空气里透出些许凉意，洗去了京兆午后的令人难耐地闷热。
翟琛站在未央殿的廊檐下，忽而伸手承接住顺着檐瓦滴落的雨滴。
“翟琛，你看，下雨了！”
“下雨有什么稀奇？”
“青龙每年都有大旱，很少有这么大的雨，京兆果真是好地方啊。”
翟琛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少年脸上兴奋又羡慕的神情。
每次只要一想起少年，他便会独自来到未央殿。六年来，这里还是同从前一般，窗明几净，纤尘不染。只是少了少年独有的气息，那种他思念的味道。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回宫了。”
平常在御书房没见着人，一猜便知翟琛是来了这里。
“他高兴吗？”
今日是晏浔与景澄的长子晏宁的生辰，翟玟与云念都在受邀之列。云念自小就爱往宫外跑，连性子都随了逢春。
难得有这样出宫玩耍的机会，想必是尽兴了才愿意回来的。
“殿下高兴得不得了，回来的路上还哼着小曲儿呢。”
“那就好。”
翟琛又在回廊下负手驻足了片刻才往太极殿而去。
刚回宫里来，云念那股子兴奋的劲头还没过去，他要去早了，怕是要扫了孩子的兴。
这会儿该是已经沐浴更衣，准备午睡了。
一到太极殿，果真见到一身白色中衣的云念坐在床榻上把玩着手里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物件。
翟琛淡笑地走近床边，却在看清了云念手里的东西时，呼吸蓦地一窒。
他有些颤抖地伸手握住云念的手腕，喑哑道：“念儿，这……东西，你哪里得来的？”
云念只觉腕间一阵疼痛，皱眉望向翟琛，见他脸色不善，瞬间就瘪着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痛……念儿痛……”
翟琛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失了分寸，迅速松了手。他有些内疚地将云念搂紧在怀里，放软了嗓音安抚：“父皇不是故意的，念儿受委屈了，父皇给你道歉，好不好？”
小家伙趁机往他胸口钻，顺便把眼泪鼻涕一并糊在他衣襟上。
“父皇……可不可以不要走？”
“好，父皇不走。念儿乖，告诉父皇，这块琥珀令牌你从哪里得来的？”
翟琛接过令牌，试着用平静地语气询问道。
这东西放眼整个京兆，乃至整个玄武，都不会有第二块。那是当年他赠予逢春的独一无二的令牌。
云念偏头想了想才开口：“是个叔叔，宁哥哥说是他爹爹的朋友，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呢。”
说完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翟琛几度深呼吸才能稳定自己的心跳，他浑身都情不自禁地在颤抖，他知道，是逢春！一定是逢春！
他必须冷静下来，他不想吓到云念。他极力克制着情绪，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却在将云念哄睡之后，连一句交代都没留下便疾步而去。
平常看着那道匆忙的身影，欣慰地笑了。
七
待两人踏出房门，太阳早就落了山。翟琛想着云念两天见不到自己怕是要闹了，急着要回宫，逢春却不让。
“你眼下是连儿子的醋都要吃吗？”
“你不在我睡不着。”
翟琛有些哭笑不得，想起云念偶尔耍赖的模样，倒真是与眼前这人一般无二。
“我们来日方长，得了空我就会来见你。”
逢春听在耳里相当不以为然，以从前的经验来看，翟琛的“得空”怕是没有十天也有半月。这对于已经尝尽相思之苦的他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有空才怪。”
他心有不平，却只敢小声嘟囔。只有这时，翟琛方觉青年身上还保有一丝少年时的影子。
“逢春。”
“恩？唔……”
翟琛托住青年的逢后颈，给了他一记绵长的深吻。
逢春有些受宠若惊，不由惊异地睁大眸子，翟琛居然在吻他！
从他们两心相许起，男人都不曾这般主动，就连情事也都是他在主导，除非是被他撩拨到意乱情迷，否则从不会这样吻他的。
惊讶也不过是一瞬，旋即逢春心里头就美滋滋得仿佛抹了一把蜜糖。
“若没有旁的事，明日过了戌时我就来，好吗？”
翟琛松手的同时，将额抵在了逢春额上，略带沙哑道。
逢春欣喜地想要点头，又想到翟琛第二日还得早起赶回宫里上朝，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休息，心中顿生不忍。
“不用了，我等你。明日也好，后日也罢，多久都会等你。”
翟琛笑弯了眉眼，惹得逢春一阵春心荡漾。他轻咳一声，直把人往外推：“天色不早，你快回去吧！”
男人踏出房门又回头望了他一眼，才终于大步而去。
回到宫里，太极殿早就人仰马翻了。浑身酸痛不适的翟琛都没来得及沐浴更衣，便急忙前去安抚云念。
云念一见他，立刻哭着缠抱上去，说什么都不放手，一连三天，除了上朝，无时无刻不紧盯着翟琛。一直到第五天，才稍稍放松了警惕。
翟琛蹙眉地看着怀里连睡觉都要紧紧搂着他脖子的云念，有些无奈。
云念出生时便体弱，三岁之前一直多有病痛，不曾断过汤药。他病时翟琛大都亲力亲为地照顾，云念这般依赖他，该是因此之故。
而眼下最教他头疼的是如何告诉云念他还有另一位父亲。不知为何，云念从来不曾问过他关于自己的身世，他若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这孩子会接受逢春吗？还是带他同逢春多见几次，增进些感情再做定夺？
就在他沉思间，怀里的小人动了动，恍恍惚惚醒了过来。
“父皇。”
云念眨了眨灵动的眼睛。
翟琛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忘了眼外头的天色，太阳刚下山。
于是他问道：“念儿想不想去找宁哥哥，父皇带你去。”
云念一听可以见到他漂亮的宁哥哥，脸上立刻开出一朵花，连连点头：“要！要！”
“那先说好了，不能太调皮了，而且……”翟琛顿了顿，思忖了一会接续道：“父皇要带你先去见一个人，到时不可无礼，明白吗？”
“好啊！好啊！父皇快走嘛！”
云念迅速从他怀里跳下来，扯着他的袖子就要走。翟琛拿他没办法，笑着摇头，扬声让平常备了软轿，父子俩便一同朝晏府去了。
晏府偏院里，逢春数不清是第几回站起来张望，又唉声叹气地坐下来。
“主子，这白玉方糕要凉了，冬青拿去厨房重新蒸上吧。”
逢春兴致缺缺地摆摆手：“算了，撤了吧，他今日又不会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传来了声响，是宝信。
“爷，圣上的轿子已经到门口了。”
“真的？！”
逢春简直是喜出望外。自上次一别，这都过去五天了，他想人想得要挠墙了。等不及翟琛进来，他飞也似地奔了出去。
“翟琛！”
逢春远远见着男人沿着小径走进来，却未曾注意他身边的孩子。他加快速度冲了过去，直接把人抱了个满怀，翟琛被他的力道冲得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两人都还未开口，一旁便传来云念响亮的声音。
“不准你抱我父皇！”
他一边说还一边上前拽着逢春的衣裳：“不准！不准啦！”
两个大人皆是一愣，同时低头看他，小小的人儿一脸严肃，眼里还有着明显的怒气，那神韵倒与翟琛有几分相似。
逢春有些好笑地松开翟琛，心道：没有我哪来的你！
云念见缝插针一般挤进两人中间，两只小手不住地将亲爹往外推，然后防卫般地抱住翟琛的腰，那双与逢春肖似的眼睛警觉地瞪着对方，不许他靠近。
“你走开！”
“念儿，休得无礼！”
翟琛低声斥了他一句。
云念委屈地咬住下唇，眼里立刻晕染出几分水光，翟琛顿时心头一软，半蹲下来哄他：“你答应父皇什么了？不能这么无礼。”
他细声道：“可是、可是父皇是念儿的呀！”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自己才能这般亲密地抱着翟琛。
待两人踏出房门，太阳早就落了山。翟琛想着云念两天见不到自己怕是要闹了，急着要回宫，逢春却不让。
“你眼下是连儿子的醋都要吃吗？”
“你不在我睡不着。”
翟琛有些哭笑不得，想起云念偶尔耍赖的模样，倒真是与眼前这人一般无二。
“我们来日方长，得了空我就会来见你。”
逢春听在耳里相当不以为然，以从前的经验来看，翟琛的“得空”怕是没有十天也有半月。这对于已经尝尽相思之苦的他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有空才怪。”
他心有不平，却只敢小声嘟囔。只有这时，翟琛方觉青年身上还保有一丝少年时的影子。
“逢春。”
“恩？唔……”
翟琛托住青年的逢后颈，给了他一记绵长的深吻。
逢春有些受宠若惊，不由惊异地睁大眸子，翟琛居然在吻他！
从他们两心相许起，男人都不曾这般主动，就连情事也都是他在主导，除非是被他撩拨到意乱情迷，否则从不会这样吻他的。
惊讶也不过是一瞬，旋即逢春心里头就美滋滋得仿佛抹了一把蜜糖。
“若没有旁的事，明日过了戌时我就来，好吗？”
翟琛松手的同时，将额抵在了逢春额上，略带沙哑道。
逢春欣喜地想要点头，又想到翟琛第二日还得早起赶回宫里上朝，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休息，心中顿生不忍。
“不用了，我等你。明日也好，后日也罢，多久都会等你。”
翟琛笑弯了眉眼，惹得逢春一阵春心荡漾。他轻咳一声，直把人往外推：“天色不早，你快回去吧！”
男人踏出房门又回头望了他一眼，才终于大步而去。
回到宫里，太极殿早就人仰马翻了。浑身酸痛不适的翟琛都没来得及沐浴更衣，便急忙前去安抚云念。
云念一见他，立刻哭着缠抱上去，说什么都不放手，一连三天，除了上朝，无时无刻不紧盯着翟琛。一直到第五天，才稍稍放松了警惕。
翟琛蹙眉地看着怀里连睡觉都要紧紧搂着他脖子的云念，有些无奈。
云念出生时便体弱，三岁之前一直多有病痛，不曾断过汤药。他病时翟琛大都亲力亲为地照顾，云念这般依赖他，该是因此之故。
而眼下最教他头疼的是如何告诉云念他还有另一位父亲。不知为何，云念从来不曾问过他关于自己的身世，他若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这孩子会接受逢春吗？还是带他同逢春多见几次，增进些感情再做定夺？
就在他沉思间，怀里的小人动了动，恍恍惚惚醒了过来。
“父皇。”
云念眨了眨灵动的眼睛。
翟琛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忘了眼外头的天色，太阳刚下山。
于是他问道：“念儿想不想去找宁哥哥，父皇带你去。”
云念一听可以见到他漂亮的宁哥哥，脸上立刻开出一朵花，连连点头：“要！要！”
“那先说好了，不能太调皮了，而且……”翟琛顿了顿，思忖了一会接续道：“父皇要带你先去见一个人，到时不可无礼，明白吗？”
“好啊！好啊！父皇快走嘛！”
云念迅速从他怀里跳下来，扯着他的袖子就要走。翟琛拿他没办法，笑着摇头，扬声让平常备了软轿，父子俩便一同朝晏府去了。
晏府偏院里，逢春数不清是第几回站起来张望，又唉声叹气地坐下来。
“主子，这白玉方糕要凉了，冬青拿去厨房重新蒸上吧。”
逢春兴致缺缺地摆摆手：“算了，撤了吧，他今日又不会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传来了声响，是宝信。
“爷，圣上的轿子已经到门口了。”
“真的？！”
逢春简直是喜出望外。自上次一别，这都过去五天了，他想人想得要挠墙了。等不及翟琛进来，他飞也似地奔了出去。
“翟琛！”
逢春远远见着男人沿着小径走进来，却未曾注意他身边的孩子。他加快速度冲了过去，直接把人抱了个满怀，翟琛被他的力道冲得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两人都还未开口，一旁便传来云念响亮的声音。
“不准你抱我父皇！”
他一边说还一边上前拽着逢春的衣裳：“不准！不准啦！”
两个大人皆是一愣，同时低头看他，小小的人儿一脸严肃，眼里还有着明显的怒气，那神韵倒与翟琛有几分相似。
逢春有些好笑地松开翟琛，心道：没有我哪来的你！
云念见缝插针一般挤进两人中间，两只小手不住地将亲爹往外推，然后防卫般地抱住翟琛的腰，那双与逢春肖似的眼睛警觉地瞪着对方，不许他靠近。
“你走开！”
“念儿，休得无礼！”
翟琛低声斥了他一句。
云念委屈地咬住下唇，眼里立刻晕染出几分水光，翟琛顿时心头一软，半蹲下来哄他：“你答应父皇什么了？不能这么无礼。”
他细声道：“可是、可是父皇是念儿的呀！”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自己才能这般亲密地抱着翟琛。
翟琛犹豫着自己该怎么措辞的时候，逢春倒是闲闲地出了声：“你父皇先是我的，然后才轮到你！”
“逢春！”
他没好气地瞪了青年一眼，这人是嫌眼前的情形不够乱吗？还要火上浇油！
“干什么？本来就是……”
逢春有些哀怨地撇撇嘴。
云念来回看着二人，他懵懂地意识到，这人是要来和他抢他心爱的父皇的。
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他低下头，掩去唇畔那一抹狡黠的笑痕，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绞着十只白嫩嫩的手指，无声地落下两行泪。
翟琛哪里还舍得责怪半句，把人搂进怀里，一边用指腹轻轻擦掉他的眼泪，一边柔声细语地哄着：“不可以对叔叔这么无礼，他是……”
话到嘴边，他又有些说不出口。不想一道声音飞快地盖了上来。
“我是你爹！臭小子！”
逢春没有错过云念方才眼底一闪而过的狡猾，那小子分明是扮猪吃老虎！知道翟琛疼他，故意示弱。他气得不行，摆明了是要跟他抢人，不给点他颜色还像话吗？！
“逢春！”
他没好气地瞪了青年一眼，这人是嫌眼前的情形不够乱吗？还要火上浇油！
“干什么？本来就是……”
逢春有些哀怨地撇撇嘴。
云念来回看着二人，他懵懂地意识到，这人是要来和他抢他心爱的父皇的。
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他低下头，掩去唇畔那一抹狡黠的笑痕，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绞着十只白嫩嫩的手指，无声地落下两行泪。
翟琛哪里还舍得责怪半句，把人搂进怀里，一边用指腹轻轻擦掉他的眼泪，一边柔声细语地哄着：“不可以对叔叔这么无礼，他是……”
话到嘴边，他又有些说不出口。不想一道声音飞快地盖了上来。
“我是你爹！臭小子！”
逢春没有错过云念方才眼底一闪而过的狡猾，那小子分明是扮猪吃老虎！知道翟琛疼他，故意示弱。他气得不行，摆明了是要跟他抢人，不给点他颜色还像话吗？！
八
云念微微一怔，缓缓抬头对上逢春的脸，又转回视线看了看翟琛，连做戏都忘了，只是紧紧揪住了翟琛肩上的衣裳。
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让翟琛的心更疼了。
“你吓到他了。”
翟琛一边拍着云念有些发颤的背脊安抚，一边责备地朝逢春投去一瞥。
“我……”
逢春想替自己辩解，却在接触到翟琛带着几分严厉的脸色下，恨恨地住了口。
翟琛不常动怒，一旦来真格的他还是有些怕的，怕他不理人。
“父皇骗人的，对不对？父皇才是念儿的爹爹呀，是不是？”
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盛满期待与恳求，让他于心不忍。
“念儿，你听父皇说，这个叔叔，真的是念儿的爹爹。”
云念不等他说完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他只当翟琛不要他了。晏宁调皮的时候，景澄也总说他是捡来的，要把他送回去。
于是他边哭边讨饶：“儿臣不敢了，不敢了，父皇不要把儿臣送走好不好？”
翟琛狠瞪了逢春一记，后者摸摸鼻子，不自在地笑了笑。
“念儿不哭了，好吗？父皇怎么可能会把你送走？”
“那个人，是父皇喜欢的人，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他和父皇一样，都是念儿的爹爹。多一个人疼念儿，不好吗？”
翟琛极耐性地解释着，云念吸了吸鼻子，渐渐止住了眼泪。
他抽抽噎噎地问：“真的……吗？”
“真的，父皇怎么会骗你？”
他转头看了看逢春，小大人似得上下打量着对方，五官苦恼地皱到了一起。他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回身朝翟琛点了点头。
翟琛松了一口气，把他朝逢春那头推了一步：“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云念极不情愿的上前两步，上下唇开合两下，不太清晰地吐出一个字来：“……爹。”
“嗯，乖。”
逢春刚想伸手摸摸他的头，他却嗖地一下又飞快地奔回翟琛身边。
青年的手僵在半空，最后只得悻悻然收了回去。
翟琛又哄了一阵，见云念情绪平复了下来，才让宝信带云念去找晏宁。
而他则不发一语地转身往回走了。
“我错了。”
逢春急忙追上去将人拦腰抱住。
“以后不闹了。别生气了，好吗？”
“翟琛……”
逢春见翟琛一直也不说话倒是真有些急了。
“你说句话啊！骂我两句吧！”
他急急把怀里的男人扳正过来，想将他的表情看个仔细。
“你还小么？和孩子计较什么？他真的吓到了，你知道吗？”
翟琛的语气里尽是不满和责备。
“我知错了。”
逢春连忙点头如捣蒜，半个字都不敢辩驳。
翟琛轻轻叹息一声，这对父子大概是他命里的克星，死死捏着他的七寸，总是能轻易教他心软。
三日后
景阳殿
久未露面的丞相大人，破天荒地出现在了早朝上，竟还语出惊人，奏请皇帝选妃册后！
翟琛一脸兴味地看着玉阶下看似诚恳的景澄。
堂下众人皆是一片静默。他知道，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好戏。请他册后的，景澄不是第一个，被他驳回的折子也不止一件，有人大概已经在心底奚落景澄自讨没趣了。
“若丞相大人能寻到一位合朕心意的，那朕便准你所奏。”
翟琛一弯唇，显露出极少见的笑容，淡淡吐出一句话。
群臣一片哗然，景澄明艳的脸上却尽是得意。他低了低身，拱手道：“微臣定不负圣上所托。”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云念微微一怔，缓缓抬头对上逢春的脸，又转回视线看了看翟琛，连做戏都忘了，只是紧紧揪住了翟琛肩上的衣裳。
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让翟琛的心更疼了。
“你吓到他了。”
翟琛一边拍着云念有些发颤的背脊安抚，一边责备地朝逢春投去一瞥。
“我……”
逢春想替自己辩解，却在接触到翟琛带着几分严厉的脸色下，恨恨地住了口。
翟琛不常动怒，一旦来真格的他还是有些怕的，怕他不理人。
“父皇骗人的，对不对？父皇才是念儿的爹爹呀，是不是？”
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盛满期待与恳求，让他于心不忍。
“念儿，你听父皇说，这个叔叔，真的是念儿的爹爹。”
云念不等他说完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他只当翟琛不要他了。晏宁调皮的时候，景澄也总说他是捡来的，要把他送回去。
于是他边哭边讨饶：“儿臣不敢了，不敢了，父皇不要把儿臣送走好不好？”
翟琛狠瞪了逢春一记，后者摸摸鼻子，不自在地笑了笑。
“念儿不哭了，好吗？父皇怎么可能会把你送走？”
“那个人，是父皇喜欢的人，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他和父皇一样，都是念儿的爹爹。多一个人疼念儿，不好吗？”
翟琛极耐性地解释着，云念吸了吸鼻子，渐渐止住了眼泪。
他抽抽噎噎地问：“真的……吗？”
“真的，父皇怎么会骗你？”
他转头看了看逢春，小大人似得上下打量着对方，五官苦恼地皱到了一起。他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回身朝翟琛点了点头。
翟琛松了一口气，把他朝逢春那头推了一步：“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云念极不情愿的上前两步，上下唇开合两下，不太清晰地吐出一个字来：“……爹。”
“嗯，乖。”
逢春刚想伸手摸摸他的头，他却嗖地一下又飞快地奔回翟琛身边。
青年的手僵在半空，最后只得悻悻然收了回去。
翟琛又哄了一阵，见云念情绪平复了下来，才让宝信带云念去找晏宁。
而他则不发一语地转身往回走了。
“我错了。”
逢春急忙追上去将人拦腰抱住。
“以后不闹了。别生气了，好吗？”
“翟琛……”
逢春见翟琛一直也不说话倒是真有些急了。
“你说句话啊！骂我两句吧！”
他急急把怀里的男人扳正过来，想将他的表情看个仔细。
“你还小么？和孩子计较什么？他真的吓到了，你知道吗？”
翟琛的语气里尽是不满和责备。
“我知错了。”
逢春连忙点头如捣蒜，半个字都不敢辩驳。
翟琛轻轻叹息一声，这对父子大概是他命里的克星，死死捏着他的七寸，总是能轻易教他心软。
三日后
景阳殿
久未露面的丞相大人，破天荒地出现在了早朝上，竟还语出惊人，奏请皇帝选妃册后！
翟琛一脸兴味地看着玉阶下看似诚恳的景澄。
堂下众人皆是一片静默。他知道，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好戏。请他册后的，景澄不是第一个，被他驳回的折子也不止一件，有人大概已经在心底奚落景澄自讨没趣了。
“若丞相大人能寻到一位合朕心意的，那朕便准你所奏。”
翟琛一弯唇，显露出极少见的笑容，淡淡吐出一句话。
群臣一片哗然，景澄明艳的脸上却尽是得意。他低了低身，拱手道：“微臣定不负圣上所托。”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十二
两人从紫宸殿请安出来，逢春才问翟琛：“方才太后一直看着我的发冠，笑眯眯的，这银冠是有什么来历吗？”
原本他就有些好奇，这下就更加想知道这银冠的由来了。
翟琛侧首看了眼他发冠上那块莹白丰润的玉石，娓娓道来：“这发冠是我登基前所用之物，上头镶嵌的白玉是皇室家传之物，亦是历任帝后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真的吗？”
逢春双眼立刻放出光来，伸手摸了摸自己发冠上的白玉，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翟琛低笑着继续解释道：“这块玉其实本是一只白玉簪，是元帝送给至爱之人的信物，那人……也是男子。不过，后来那只簪子被摔断了，残留下来的较完整的部分就流传了下来。母后交给我的时候，我刚刚及冠，便拿它当做装饰，嵌在了这银冠上。”
“啊？为什么要摔断？”
逢春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于是，翟琛将近百年前那段缠绵悱恻的爱情佳话缓缓诉予青年。
“真让人羡慕！”
听完了整个故事，逢春不由地发出一声慨叹，为故事中二人不悔的似海情深动容不已。
他忽而一把抱住翟琛：“我们一定也会一生……不不，生生世世，恩爱白头。”
“傻子。”
翟琛笑他，却也动手回抱住了对方，给予深情的相拥来回应这美丽又动人的期许。
新婚第二个月，玄武突然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让逢春赞赏有加的新一任青龙国主-木玉。
翟琛初见木玉心里便有不快，那人生得风流倜傥也就罢了，是他看逢春的眼神，总让他有种锋芒在背之感。
而那位当事者还浑然未觉。
此刻，两仪殿内笙歌鼎沸，鼓乐齐鸣，若按翟琛以前的性子，皇家夜宴不可能这般热闹，是逢春喜欢他便由着了。
可本该坐在他身侧的人却带着薄醉，眉开眼笑地坐到了木玉身旁，两人谈笑风生，甚是高兴。
“啪”地一声，翟琛重重地搁下手里的玉兰杯。站在他身侧的平常悄悄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另一位主子，暗自替逢春捏了一把冷汗。
翟琛单手扣着已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站起身，不发一语离了席。
平常连忙招手将冬青唤了过来。
“快让君后别喝了，陛下怕是动气了。”
“是，是。”
冬青又快步走回逢春身边，俯身在对方耳边低语了一阵，就见逢春忽然转头望了过来，状似不解地蹙了蹙眉。
平常朝他轻摇了两下头，便疾步跟随翟琛而去。
木玉见逢春忽然皱眉，又顺着他的视线望了眼不远处空了的主位，顿时明白了。他装作好奇地发问：“怎么了？”
逢春笑笑：“没怎么，这酒有些上头……”
他带着几分醉意的桃花眼泛着朦胧的水光，氤氲出夺目的光彩，有种勾魂摄魄的魅力。只消一眼，就让木玉心口砰砰直跳。
木玉掩唇轻咳了一声，缓解心头闪过的那抹让人疼痛的悸动。
“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是先回驿馆去了。”
说罢他已站起身，逢春也不留他，只让冬青差人将对方送出宫去。
木玉临走时，又多看了青年两眼，最后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两人从紫宸殿请安出来，逢春才问翟琛：“方才太后一直看着我的发冠，笑眯眯的，这银冠是有什么来历吗？”
原本他就有些好奇，这下就更加想知道这银冠的由来了。
翟琛侧首看了眼他发冠上那块莹白丰润的玉石，娓娓道来：“这发冠是我登基前所用之物，上头镶嵌的白玉是皇室家传之物，亦是历任帝后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真的吗？”
逢春双眼立刻放出光来，伸手摸了摸自己发冠上的白玉，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翟琛低笑着继续解释道：“这块玉其实本是一只白玉簪，是元帝送给至爱之人的信物，那人……也是男子。不过，后来那只簪子被摔断了，残留下来的较完整的部分就流传了下来。母后交给我的时候，我刚刚及冠，便拿它当做装饰，嵌在了这银冠上。”
“啊？为什么要摔断？”
逢春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于是，翟琛将近百年前那段缠绵悱恻的爱情佳话缓缓诉予青年。
“真让人羡慕！”
听完了整个故事，逢春不由地发出一声慨叹，为故事中二人不悔的似海情深动容不已。
他忽而一把抱住翟琛：“我们一定也会一生……不不，生生世世，恩爱白头。”
“傻子。”
翟琛笑他，却也动手回抱住了对方，给予深情的相拥来回应这美丽又动人的期许。
新婚第二个月，玄武突然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让逢春赞赏有加的新一任青龙国主-木玉。
翟琛初见木玉心里便有不快，那人生得风流倜傥也就罢了，是他看逢春的眼神，总让他有种锋芒在背之感。
而那位当事者还浑然未觉。
此刻，两仪殿内笙歌鼎沸，鼓乐齐鸣，若按翟琛以前的性子，皇家夜宴不可能这般热闹，是逢春喜欢他便由着了。
可本该坐在他身侧的人却带着薄醉，眉开眼笑地坐到了木玉身旁，两人谈笑风生，甚是高兴。
“啪”地一声，翟琛重重地搁下手里的玉兰杯。站在他身侧的平常悄悄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另一位主子，暗自替逢春捏了一把冷汗。
翟琛单手扣着已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站起身，不发一语离了席。
平常连忙招手将冬青唤了过来。
“快让君后别喝了，陛下怕是动气了。”
“是，是。”
冬青又快步走回逢春身边，俯身在对方耳边低语了一阵，就见逢春忽然转头望了过来，状似不解地蹙了蹙眉。
平常朝他轻摇了两下头，便疾步跟随翟琛而去。
木玉见逢春忽然皱眉，又顺着他的视线望了眼不远处空了的主位，顿时明白了。他装作好奇地发问：“怎么了？”
逢春笑笑：“没怎么，这酒有些上头……”
他带着几分醉意的桃花眼泛着朦胧的水光，氤氲出夺目的光彩，有种勾魂摄魄的魅力。只消一眼，就让木玉心口砰砰直跳。
木玉掩唇轻咳了一声，缓解心头闪过的那抹让人疼痛的悸动。
“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是先回驿馆去了。”
说罢他已站起身，逢春也不留他，只让冬青差人将对方送出宫去。
木玉临走时，又多看了青年两眼，最后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十四
送走了木玉后没几天，丞相府便传来了喜讯，晏浔与景澄喜获麟儿,晏宁又添了个弟弟。
云念知道以后又吵着闹着不要弟弟，非要翟琛保证肚子里头的是个妹妹。
翟琛哭笑不得，最后逢春朝他脑袋上一记爆栗给丢出了景阳殿，这事儿才终于消停下来。
“这太子殿下是不是有点长歪了？你说他这么缠人到底像谁？”
逢春一边替翟琛宽衣，一边自语着，换来对方极耐人寻味的一笑。
“你笑什么？”
逢春皱了皱眉。
“有其父，必有其子。”
翟琛想起往事，笑意加深。
“胡说！我……”
逢春张口反驳，却突然想起自己当年是如何借着酒劲把人给压在床上。那死缠烂打的劲头，确实与儿子一般无二，巴不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想起来了？”
翟琛看着青年脸上的窘态，低沉又磁性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不许笑！”
逢春赶紧捂上他的嘴。
翟琛收敛了笑意，微微勾唇将他的手拉下来。
“说正事吧，过段日子，等清明身子好些了，随我出宫一趟吧。”
“嗯？去哪儿？”
逢春替他换好了常服，松了松腰带，随口问了一句。
可他的注意力又很快被男人腹间那团隆起给吸引了过去。
“你天天上朝都这么束着，不难受啊？”
他边说边干脆地将那腰带抽了，让这父子俩都能舒坦些，以致于没有发现翟琛忽然黯淡下来的神色。
重获自由的胎儿立刻在翟琛肚子里舒展起了拳脚，伴随而来的是明显的痛感，翟琛按住肚子轻轻皱了皱眉。
“怎么了？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逢春立刻紧张地扶着男人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伸手便想替男人安抚起调皮的孩子。
翟琛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我自己来。”
说来也怪，每每只要逢春一出手，这胎动非但静不下来，反而越发地厉害，似乎是故意要同他作对似的。
翟琛也颇为无奈。
除了自己，便只有云念能在胎儿焦躁时施以安抚。
逢春讪讪地收回了手，有些委屈：“我就知道，你肚子里这个，也是天生来克我的。”
翟琛相当不悦地瞪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本来就是……好，不说，不说，那你说说，为何突然想出宫去？”
翟琛睨他一眼，似真似假地道：“不是正好如了你的意吗？是谁每天旁敲侧击地让我别上朝的？”
“也是，挺着个肚子去上朝，你愿意，我还舍不得呢！”
逢春其实早就对翟琛每日束腹上朝的事有些微不满，只不过顾虑着男人那别扭的性子，自己多说了，怕惹他不高兴。
“那我们去哪儿？你这身子能行吗？”
“带着丛容吧，想同你一起，四处走走罢了。”
这话说到了逢春心坎里，眼底有止不住地欣喜在流淌。
一个月后，翟琛借口带逢春探访民情离开了京兆，一路向东而行。逢春顾虑着翟琛将近七个月的身子经不住这舟车劳顿，不敢让勒寒把车驾得太快。
原本一路都好好的，进入清河郡时，逢春明显察觉到翟琛的异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神情也有些恍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们这回没有在万俟家的驿馆歇脚，而是住进了一家很普通的客栈。
每日，翟琛都会坐在客栈二楼临窗的位置，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此刻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冰凉的雨丝顺着风向，从窗外飘洒进来，打湿了他半边袖子。
逢春见他看着窗口的雨幕发呆，忍不住出声：“翟琛？”
“嗯？”
男人回应地同时转过头。
逢春揽过他的腰往自己身侧带了带。
“下雨了，你衣裳都湿了，也不知道躲。这一天天地，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到这清河郡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这些疑问他压在心里好几日了，今天是实在憋不住了。
这时，楼下传开一阵喧哗，似乎还有打骂声。
翟琛脸色微微一变，心头跳得厉害，扣在胎腹上的手不由一紧。
“怎么了？”
逢春不明就里，就见男人忽然挣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翟琛没有回答，双手撑着桌面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勒寒。”
“是。”
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勒寒应了一声，不用多余的话，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送走了木玉后没几天，丞相府便传来了喜讯，晏浔与景澄喜获麟儿,晏宁又添了个弟弟。
云念知道以后又吵着闹着不要弟弟，非要翟琛保证肚子里头的是个妹妹。
翟琛哭笑不得，最后逢春朝他脑袋上一记爆栗给丢出了景阳殿，这事儿才终于消停下来。
“这太子殿下是不是有点长歪了？你说他这么缠人到底像谁？”
逢春一边替翟琛宽衣，一边自语着，换来对方极耐人寻味的一笑。
“你笑什么？”
逢春皱了皱眉。
“有其父，必有其子。”
翟琛想起往事，笑意加深。
“胡说！我……”
逢春张口反驳，却突然想起自己当年是如何借着酒劲把人给压在床上。那死缠烂打的劲头，确实与儿子一般无二，巴不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想起来了？”
翟琛看着青年脸上的窘态，低沉又磁性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不许笑！”
逢春赶紧捂上他的嘴。
翟琛收敛了笑意，微微勾唇将他的手拉下来。
“说正事吧，过段日子，等清明身子好些了，随我出宫一趟吧。”
“嗯？去哪儿？”
逢春替他换好了常服，松了松腰带，随口问了一句。
可他的注意力又很快被男人腹间那团隆起给吸引了过去。
“你天天上朝都这么束着，不难受啊？”
他边说边干脆地将那腰带抽了，让这父子俩都能舒坦些，以致于没有发现翟琛忽然黯淡下来的神色。
重获自由的胎儿立刻在翟琛肚子里舒展起了拳脚，伴随而来的是明显的痛感，翟琛按住肚子轻轻皱了皱眉。
“怎么了？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逢春立刻紧张地扶着男人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伸手便想替男人安抚起调皮的孩子。
翟琛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我自己来。”
说来也怪，每每只要逢春一出手，这胎动非但静不下来，反而越发地厉害，似乎是故意要同他作对似的。
翟琛也颇为无奈。
除了自己，便只有云念能在胎儿焦躁时施以安抚。
逢春讪讪地收回了手，有些委屈：“我就知道，你肚子里这个，也是天生来克我的。”
翟琛相当不悦地瞪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本来就是……好，不说，不说，那你说说，为何突然想出宫去？”
翟琛睨他一眼，似真似假地道：“不是正好如了你的意吗？是谁每天旁敲侧击地让我别上朝的？”
“也是，挺着个肚子去上朝，你愿意，我还舍不得呢！”
逢春其实早就对翟琛每日束腹上朝的事有些微不满，只不过顾虑着男人那别扭的性子，自己多说了，怕惹他不高兴。
“那我们去哪儿？你这身子能行吗？”
“带着丛容吧，想同你一起，四处走走罢了。”
这话说到了逢春心坎里，眼底有止不住地欣喜在流淌。
一个月后，翟琛借口带逢春探访民情离开了京兆，一路向东而行。逢春顾虑着翟琛将近七个月的身子经不住这舟车劳顿，不敢让勒寒把车驾得太快。
原本一路都好好的，进入清河郡时，逢春明显察觉到翟琛的异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神情也有些恍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们这回没有在万俟家的驿馆歇脚，而是住进了一家很普通的客栈。
每日，翟琛都会坐在客栈二楼临窗的位置，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此刻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冰凉的雨丝顺着风向，从窗外飘洒进来，打湿了他半边袖子。
逢春见他看着窗口的雨幕发呆，忍不住出声：“翟琛？”
“嗯？”
男人回应地同时转过头。
逢春揽过他的腰往自己身侧带了带。
“下雨了，你衣裳都湿了，也不知道躲。这一天天地，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到这清河郡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这些疑问他压在心里好几日了，今天是实在憋不住了。
这时，楼下传开一阵喧哗，似乎还有打骂声。
翟琛脸色微微一变，心头跳得厉害，扣在胎腹上的手不由一紧。
“怎么了？”
逢春不明就里，就见男人忽然挣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翟琛没有回答，双手撑着桌面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勒寒。”
“是。”
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勒寒应了一声，不用多余的话，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