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墨色》腹黑护法攻×白纸教主受 回忆攻略向
“你教了我笑，教了我喜，教了我笑爱，可为什么不教我哭、悲、恨呢？”
“那些不用教，你懂了笑、喜、爱，自然就会懂哭、悲、恨了。”
刀剑血光初见，教中宴饮曾逢。罗衫香露玉冠风，出鞘剑微颤，点点星光冷。
寒玉侵墨染，毁去纯诚。也施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唇齿樱榴颗绽，道是此世喜为君欢，恨为君生…
但叹流水随春远，行云终与谁同。酒醒长恨锦屏空。忽而相寻梦里路，飞雪竟落花中。
“那些不用教，你懂了笑、喜、爱，自然就会懂哭、悲、恨了。”
刀剑血光初见，教中宴饮曾逢。罗衫香露玉冠风，出鞘剑微颤，点点星光冷。
寒玉侵墨染，毁去纯诚。也施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唇齿樱榴颗绽，道是此世喜为君欢，恨为君生…
但叹流水随春远，行云终与谁同。酒醒长恨锦屏空。忽而相寻梦里路，飞雪竟落花中。
一 · 开幕
“顾护法，您回来了。”
侍女躬身，给面前的男人行礼：“教主在内堂等您。”
“内堂？”
顾染听闻此言，原本古井无波的眼中染上了几分诧异。
“他起来了？”
“是。”
那婢女极恭敬地应道。顾染面上再无多余的神色，只是脚下立刻抬步往内堂走去。
“明泠？”
直接推门而进的顾染开口唤了一声，直接绕过了华贵的锦屏，看到了倚在竹席铺就的软榻上的人。
此时正是三伏酷暑，那人着了白衣藕袍，执了玉柄小扇，肌若粉融香雪透轻纱，肤如玉碗冰寒滴露华。鬓旁的墨发垂迤到地，楚腰蛴领环起一身玉骨。有如那纤纤白苎，盈盈翠竹，仿佛一块寒玉般不近这人间的万般烈暑。而此刻他微蹙着眉头揉碎了冰冷离疏，却是正阖了双眸，似乎昏睡着亦觉不舒。
“白日里就睡着的身子，不待在榻上跑到这里做什么？”
顾染站在一旁笑着，眼中已换上了和煦的目光。
“木氿…”
明泠终于听见声音睁了双眼，他困倦的紧，言语都是软绵绵的调子。可眼见是顾染回来仍立刻坐起，也不穿鞋便下了榻向他过去。
“别起得这般急，”
顾染揽过他的腰，伸手轻轻抚上了小腹上那一处轻缓的隆起，将人往寝室扶去。
“我的教主大人，刚过了头三个月，就忘了我的话了？”
“我以为你在内堂。”
一如既往平静如水的语调下藏着的是款款柔情，明泠顺从地倚在顾染的身前，抬了头就要向他索吻，可眼神中却是与他的年纪和行为所不相符的懵懂。
顾染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他对于同样身为男人的亲吻没有任何兴趣，只除了眼前这个人。
因为明泠的一切，都是他顾染亲手为之涂染上的墨色。
顾染对明泠索吻的回应从来都是细致而又耐心，唇舌相依间，顾染明确地感觉到了明泠那因为怀孕而有些许升高的体温，顾染对这幅躯体的了解早已细致到了每一丝起伏、每一根毛发，也包括明泠每一颗牙齿的位置模样。
只除了…眼下明泠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
顾染心中起了几分戏谑。
小家伙呀…到了几个月后，你会不会要了他的命呢？
顾染半搂着明泠行至了寝室，将人放在了榻上。那屋室中的陈列摆设，所用所着，无一不是珍品稀物，更难得是其中竟然半点草莽江湖气息也无。与其说此刻躺在榻上的是这玉蟾教的教主，倒不如说是哪户王侯家的贵公子反而更贴切。
“他又在损耗我的内力了，”明泠看着顾染给他除去鞋袜，伸手覆在酸胀不已的小腹上摩挲着，“虽然还不及我一天修炼的多。”
“我是不是说过怀孕了便不许练功了？”明泠今日第二次的违背已令顾染起了几分恼意。
“我没练。”
明泠摇头：“你说过，我记得。”
“所以只有你能为我做这件事。”
顾染立刻换上一幅温和的笑容：
“明泠开心么？”
“嗯…”胃里从晨起就一直翻涌得明泠难受不已，此刻闷闷的一口浊气堵在胸口更是颇为不适，可看见木氿眯眼微笑，便也像他曾教过的那般勾起了唇角。
“木氿开心么？”
顾染点头。“开心。”
虽然平躺令他胸口更加憋闷的厉害，但明泠顺着顾染的动作平躺了下，轻轻勾着唇角。
“那我也开心。”
明泠终是抵不住孕中的嗜睡，渐渐地又睡沉了。一直凝视着他的顾染目光上移，看着放在床头的那把属于明泠的长剑。
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明泠长剑在手，人如寒玉，刃若霜雪，血似花绽，手起剑落，挥斩下了他双亲的头颅。
“顾护法，您回来了。”
侍女躬身，给面前的男人行礼：“教主在内堂等您。”
“内堂？”
顾染听闻此言，原本古井无波的眼中染上了几分诧异。
“他起来了？”
“是。”
那婢女极恭敬地应道。顾染面上再无多余的神色，只是脚下立刻抬步往内堂走去。
“明泠？”
直接推门而进的顾染开口唤了一声，直接绕过了华贵的锦屏，看到了倚在竹席铺就的软榻上的人。
此时正是三伏酷暑，那人着了白衣藕袍，执了玉柄小扇，肌若粉融香雪透轻纱，肤如玉碗冰寒滴露华。鬓旁的墨发垂迤到地，楚腰蛴领环起一身玉骨。有如那纤纤白苎，盈盈翠竹，仿佛一块寒玉般不近这人间的万般烈暑。而此刻他微蹙着眉头揉碎了冰冷离疏，却是正阖了双眸，似乎昏睡着亦觉不舒。
“白日里就睡着的身子，不待在榻上跑到这里做什么？”
顾染站在一旁笑着，眼中已换上了和煦的目光。
“木氿…”
明泠终于听见声音睁了双眼，他困倦的紧，言语都是软绵绵的调子。可眼见是顾染回来仍立刻坐起，也不穿鞋便下了榻向他过去。
“别起得这般急，”
顾染揽过他的腰，伸手轻轻抚上了小腹上那一处轻缓的隆起，将人往寝室扶去。
“我的教主大人，刚过了头三个月，就忘了我的话了？”
“我以为你在内堂。”
一如既往平静如水的语调下藏着的是款款柔情，明泠顺从地倚在顾染的身前，抬了头就要向他索吻，可眼神中却是与他的年纪和行为所不相符的懵懂。
顾染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他对于同样身为男人的亲吻没有任何兴趣，只除了眼前这个人。
因为明泠的一切，都是他顾染亲手为之涂染上的墨色。
顾染对明泠索吻的回应从来都是细致而又耐心，唇舌相依间，顾染明确地感觉到了明泠那因为怀孕而有些许升高的体温，顾染对这幅躯体的了解早已细致到了每一丝起伏、每一根毛发，也包括明泠每一颗牙齿的位置模样。
只除了…眼下明泠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
顾染心中起了几分戏谑。
小家伙呀…到了几个月后，你会不会要了他的命呢？
顾染半搂着明泠行至了寝室，将人放在了榻上。那屋室中的陈列摆设，所用所着，无一不是珍品稀物，更难得是其中竟然半点草莽江湖气息也无。与其说此刻躺在榻上的是这玉蟾教的教主，倒不如说是哪户王侯家的贵公子反而更贴切。
“他又在损耗我的内力了，”明泠看着顾染给他除去鞋袜，伸手覆在酸胀不已的小腹上摩挲着，“虽然还不及我一天修炼的多。”
“我是不是说过怀孕了便不许练功了？”明泠今日第二次的违背已令顾染起了几分恼意。
“我没练。”
明泠摇头：“你说过，我记得。”
“所以只有你能为我做这件事。”
顾染立刻换上一幅温和的笑容：
“明泠开心么？”
“嗯…”胃里从晨起就一直翻涌得明泠难受不已，此刻闷闷的一口浊气堵在胸口更是颇为不适，可看见木氿眯眼微笑，便也像他曾教过的那般勾起了唇角。
“木氿开心么？”
顾染点头。“开心。”
虽然平躺令他胸口更加憋闷的厉害，但明泠顺着顾染的动作平躺了下，轻轻勾着唇角。
“那我也开心。”
明泠终是抵不住孕中的嗜睡，渐渐地又睡沉了。一直凝视着他的顾染目光上移，看着放在床头的那把属于明泠的长剑。
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明泠长剑在手，人如寒玉，刃若霜雪，血似花绽，手起剑落，挥斩下了他双亲的头颅。
二 · 屠没
玉蟾教，这曾经在众多教会门派中足以称得上显赫的一支，却在上一任教主明檐在位的这数十年中变成了人人口诛笔伐的魔教。由一开始的玉蟾教有起死回生之灵药的流言纷传，到后来的不受朝廷敕封。再到朝廷便颁布律法勒令百姓民众不许入教为徒，甚至派兵清剿教徒，直令这一支根系庞大的教会顷刻间摇摇欲坠，不得不避隐山林，几乎与世隔绝。
而这所谓的魔教之称，起初只是因着朝廷的律法如此。而真正令他变作江湖人口中所惧所耻的魔教，却是源于十年前的那一次的血洗岱云庄。
顾染无论何时闭上眼，浮现于前的都是那毫无迟疑挥斩而下的冷锋与那晕染了黑暗的无边血色。
号称神功大成的明檐早早言道一月后要至岱云庄寻仇，却不想还未至半月玉蟾教中众人便直上攻山，庄中众人应了个措手不及，便被玉蟾教以锐不可当之势一路破开山门，那庄主亦不是明檐的对手。而明檐更是嚣张至喝令部下若非生死关头便要尽捉活口。这一日由晨起至日暮，入目皆是残躯，耳闻尽是悲呼，山间庄中早已是殷红蔽翠，断刃没土；白鹊惊飞，昏鸦欲讴……
而最后被活捉的一百七十四人，个个紧缚了跪在庄中的武场上，有性子烈不愿跪的便被废去了膝盖强按在地上。檐站在当先冷冷地扫视过去，最终却眼神回收，停在了已方那个不过十余岁的半大少年身上。
那个向他们告密道岱云庄众人欲弃庄而逃的少年。
然而还未等明檐再有何动作，庄主突然昂头怒目，对明檐大喝道；
“明檐！你做这些有什么用？”
那庄主由方才的满脸悲戚忽地便转为了愤怒的癫狂，仿佛一瞬间便失心疯了一般地狂笑道：
“就算你杀了我、杀了我庄中再多的人，那青羽也再回不来！”
“我不杀你。”
明檐的视线又再转回，轻慢而又冰冷的语调中满满的都是对面前人的不屑，而那至暗至深的眸子里除了嫌恶再无一丝波动，甚至连一丝愤怒或仇恨都没有，仿佛他此番攻山屠庄，只是因为那飞虫扰人而顺手拍死而已。
言罢明檐投目看向了站在自己下首的明泠，黑暗深邃的眼中才略微漾起了几分心绪，然而开了口，却仍是冰冷至如同阎罗的法令。
“泠儿，动手。”
“是。”
跪伏的众人抬头，只见那应声之人面如香雪，色若桃瓣，手握了白玉剑柄，抬头却是娇眼骎骎，生就一幅秀美灵隽之貌，张口便是风奏银铃。加之年龄尚稚，眉目又偏柔婉，一望之下竟是雌雄莫辨。即便是此刻众人遭蒙奇辱、生死在即，却也忍不住在心底赞叹一句。
可任谁也没想到，下一刻那娇稚的身影忽动，血色迸溅，挥斩的风声犹在，那庄主的脖颈之上…却已不见了头颅……
玉蟾教，这曾经在众多教会门派中足以称得上显赫的一支，却在上一任教主明檐在位的这数十年中变成了人人口诛笔伐的魔教。由一开始的玉蟾教有起死回生之灵药的流言纷传，到后来的不受朝廷敕封。再到朝廷便颁布律法勒令百姓民众不许入教为徒，甚至派兵清剿教徒，直令这一支根系庞大的教会顷刻间摇摇欲坠，不得不避隐山林，几乎与世隔绝。
而这所谓的魔教之称，起初只是因着朝廷的律法如此。而真正令他变作江湖人口中所惧所耻的魔教，却是源于十年前的那一次的血洗岱云庄。
顾染无论何时闭上眼，浮现于前的都是那毫无迟疑挥斩而下的冷锋与那晕染了黑暗的无边血色。
号称神功大成的明檐早早言道一月后要至岱云庄寻仇，却不想还未至半月玉蟾教中众人便直上攻山，庄中众人应了个措手不及，便被玉蟾教以锐不可当之势一路破开山门，那庄主亦不是明檐的对手。而明檐更是嚣张至喝令部下若非生死关头便要尽捉活口。这一日由晨起至日暮，入目皆是残躯，耳闻尽是悲呼，山间庄中早已是殷红蔽翠，断刃没土；白鹊惊飞，昏鸦欲讴……
而最后被活捉的一百七十四人，个个紧缚了跪在庄中的武场上，有性子烈不愿跪的便被废去了膝盖强按在地上。檐站在当先冷冷地扫视过去，最终却眼神回收，停在了已方那个不过十余岁的半大少年身上。
那个向他们告密道岱云庄众人欲弃庄而逃的少年。
然而还未等明檐再有何动作，庄主突然昂头怒目，对明檐大喝道；
“明檐！你做这些有什么用？”
那庄主由方才的满脸悲戚忽地便转为了愤怒的癫狂，仿佛一瞬间便失心疯了一般地狂笑道：
“就算你杀了我、杀了我庄中再多的人，那青羽也再回不来！”
“我不杀你。”
明檐的视线又再转回，轻慢而又冰冷的语调中满满的都是对面前人的不屑，而那至暗至深的眸子里除了嫌恶再无一丝波动，甚至连一丝愤怒或仇恨都没有，仿佛他此番攻山屠庄，只是因为那飞虫扰人而顺手拍死而已。
言罢明檐投目看向了站在自己下首的明泠，黑暗深邃的眼中才略微漾起了几分心绪，然而开了口，却仍是冰冷至如同阎罗的法令。
“泠儿，动手。”
“是。”
跪伏的众人抬头，只见那应声之人面如香雪，色若桃瓣，手握了白玉剑柄，抬头却是娇眼骎骎，生就一幅秀美灵隽之貌，张口便是风奏银铃。加之年龄尚稚，眉目又偏柔婉，一望之下竟是雌雄莫辨。即便是此刻众人遭蒙奇辱、生死在即，却也忍不住在心底赞叹一句。
可任谁也没想到，下一刻那娇稚的身影忽动，血色迸溅，挥斩的风声犹在，那庄主的脖颈之上…却已不见了头颅……
一瞬之间众人皆尽愕然，直到那尚且温热的血溅到脸上都没能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何事，有几个反应快的立刻便想大声力表忠心，然而才刚张口出声，便是脖颈一凉，此生休矣。而待第三颗人头落地，众人终于反应过来，那些自以为服帖了便能捡回一条命的人也开始挣脱绳索逃去，试图从这必死之局中闯出一丝生机。然而还未及出这高台，或后心或前胸，或脖颈或小腹，长剑到处，剧痛之后便是淋漓鲜血，尽然泉涌，鲜红深红浸没了武场域寰，浸上了眉宇鬓间，浸湿了一件素白衣衫。
无论是群立的教众，还是当前立着的明檐，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场中的明泠，便没有人注意，随着明泠那开口一应，那个因为告密引路而免责了的半大少年忽地转过头，死死地盯住了明泠。
刻着他的一招一式于骨，摹着他的一动一举于心。赤红的眼眶充斥着愤怒和痛恨，咬紧的牙关碾碎了良知与纯真。可这时却没人会对他这幅表情起疑半分。
因为他是一个可耻的、背叛的、痛恨着并且出卖了整个山庄的告密者。
这是他的母亲…这个山庄的女主人…惘顾了道义，背弃了信义，费尽心机地为他编造的身份。一个甚至连刚刚发觉的…他的父亲…都不得不配合着装疯扮狂、吼叫着丑态毕露的身份——
一个被人以养子为名收在身边轻亵的娈童，一个同样带着复仇目的的身份，一个唯一能从明檐的眼皮下夺得一线生机的希望。
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紧了明泠。
他会记得这个人，记得这件事……记得…他的仇恨……
“木氿……”
顾染刚在内堂处理了几宗教务，忽然听见明泠又寻了过来，轻敲着那玉石锦屏，站在后面唤他。顾染只得起身过去，只是他刚一绕过屏风明泠便直接埋进了他的怀里。却是松着了发冠，歪系了领口，颤抖着一身檀香萦乱，直至偎伏在他胸前，满心无措才终于安定了几分。
“别留我一个人……”
明泠抓紧了顾染的衣衫，颤着声祈求道：
“便似往常一般…你在前头，我还在锦屏后面坐着，好不好？”
“又不困倦了？”顾染笑着将那明泠本就系得歪了的领子拉得更开，探手抚上那雪肤霜体，一路由颈侧滑至腰间，缓缓地在那处流连。
“这竹席上睡着不舒服，让你回寝室去是怕你腰酸。”
“那也要陪着木氿，”
明泠微抬了头，那一双眸子澄澈至底，将顾染整个人映得清楚。只是这般毫无遮幕的眸子，自然也掩饰不住其中的痛楚。
“又疼的狠了？”
顾染爱怜地抚上他的小腹，用着最温柔体贴的语调关心着身前的人。
“不疼，”
明泠急急摇头，勉力忍耐着小腹中源源不断的痛绞，那秘药所催而新生的娇嫩胞宫终是还不适于住上一个不速之客。可他还记得上一次自己没能好好供养住的那个孩子不过五月而产时…顾染是如何恼怒的模样。便又仰了头笑道：
“这一次定会好好把木氿的孩子生下来的！”
颜貌佳娇的可人儿总是不懂如何遮掩神色，虽然谎撒的快，可眉间唇边仍是痛得欲笑还颦，只单瞧着便觉格外地惹人生怜。可顾染只是轻笑着点头，再难出一句抚慰之语。
没关系…不急……
还有好几个月………
而且就算这个也怀不住，大不了再来一个就是。
反正…也只有一个人受苦。
顾染合上明泠的领口，心中起了几分戏谑。
他竟然有点怀念以前那个目结寒冰的明泠了。
那个明泠…残忍至无迟无疑，冰冷至无欲无情……
不过仅仅十二岁的少年挥刃斩刺得毫无迟疑，那宛若死水的眼神中不知是冰冷而至木然，还是木然而显得冰冷，而无论是哪一种，却足以令人对这一幅稚嫩花容怯然生惧，直以为即便是飞溅的鲜血将至明泠身前时也会凝结成冰成珠，由那素白的衣襟滑落滚去。
可那眼中的木然终究也会破碎，就如同那鲜血也会浸染他的衣衫。
由噤若寒蝉而至众起哗然，由众起哗然而再至寂静默然，不过一刻钟过去，一百七十四人皆尽被屠，而再从尸堆中直立起身的明泠，回顾四望的眼中依旧是一片木然。
他就那般木然地跨过尸体狼藉，如同他方才执剑出去一般再站回至明檐身边，接过了明檐递过来的帕子擦拭着剑身。所不同的不过是一身缟素化作了一件血衣，握着的白玉剑柄做了玛瑙红髓。若说他方才是垂手而立，孝服在身，那便正似初晴新雨后，乍洗褪胭脂，缟衣妆就；而现下血色浸染，便似新着了榴心舞裙，艾枝挑乱鬓鬟，净了面亦犹带着三分红脂香浅，依旧是不可方物的明艳。
只可惜这份不世出的美艳放在他身上，配着眸子中的那份沉沉死气，反像极了鬼魅画皮，即不灵动，也不真实……
场下众人皆诛，明檐再一次转头望向少年。
“你可知道…我生平，最恨告密之人。”
明檐话音刚落，只听得那飒瑟风过，明泠手中的长剑便已抵至少年喉下。袖口衣角尚且还滴着血，唯独那白玉剑柄莹润生辉，霜色冷凝，顺势而上，直直冻结到了明泠眼底。只要少年一句话答错，方才擦拭干净的长剑…怕就要再擦拭第二遍了。
无论是群立的教众，还是当前立着的明檐，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场中的明泠，便没有人注意，随着明泠那开口一应，那个因为告密引路而免责了的半大少年忽地转过头，死死地盯住了明泠。
刻着他的一招一式于骨，摹着他的一动一举于心。赤红的眼眶充斥着愤怒和痛恨，咬紧的牙关碾碎了良知与纯真。可这时却没人会对他这幅表情起疑半分。
因为他是一个可耻的、背叛的、痛恨着并且出卖了整个山庄的告密者。
这是他的母亲…这个山庄的女主人…惘顾了道义，背弃了信义，费尽心机地为他编造的身份。一个甚至连刚刚发觉的…他的父亲…都不得不配合着装疯扮狂、吼叫着丑态毕露的身份——
一个被人以养子为名收在身边轻亵的娈童，一个同样带着复仇目的的身份，一个唯一能从明檐的眼皮下夺得一线生机的希望。
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紧了明泠。
他会记得这个人，记得这件事……记得…他的仇恨……
“木氿……”
顾染刚在内堂处理了几宗教务，忽然听见明泠又寻了过来，轻敲着那玉石锦屏，站在后面唤他。顾染只得起身过去，只是他刚一绕过屏风明泠便直接埋进了他的怀里。却是松着了发冠，歪系了领口，颤抖着一身檀香萦乱，直至偎伏在他胸前，满心无措才终于安定了几分。
“别留我一个人……”
明泠抓紧了顾染的衣衫，颤着声祈求道：
“便似往常一般…你在前头，我还在锦屏后面坐着，好不好？”
“又不困倦了？”顾染笑着将那明泠本就系得歪了的领子拉得更开，探手抚上那雪肤霜体，一路由颈侧滑至腰间，缓缓地在那处流连。
“这竹席上睡着不舒服，让你回寝室去是怕你腰酸。”
“那也要陪着木氿，”
明泠微抬了头，那一双眸子澄澈至底，将顾染整个人映得清楚。只是这般毫无遮幕的眸子，自然也掩饰不住其中的痛楚。
“又疼的狠了？”
顾染爱怜地抚上他的小腹，用着最温柔体贴的语调关心着身前的人。
“不疼，”
明泠急急摇头，勉力忍耐着小腹中源源不断的痛绞，那秘药所催而新生的娇嫩胞宫终是还不适于住上一个不速之客。可他还记得上一次自己没能好好供养住的那个孩子不过五月而产时…顾染是如何恼怒的模样。便又仰了头笑道：
“这一次定会好好把木氿的孩子生下来的！”
颜貌佳娇的可人儿总是不懂如何遮掩神色，虽然谎撒的快，可眉间唇边仍是痛得欲笑还颦，只单瞧着便觉格外地惹人生怜。可顾染只是轻笑着点头，再难出一句抚慰之语。
没关系…不急……
还有好几个月………
而且就算这个也怀不住，大不了再来一个就是。
反正…也只有一个人受苦。
顾染合上明泠的领口，心中起了几分戏谑。
他竟然有点怀念以前那个目结寒冰的明泠了。
那个明泠…残忍至无迟无疑，冰冷至无欲无情……
不过仅仅十二岁的少年挥刃斩刺得毫无迟疑，那宛若死水的眼神中不知是冰冷而至木然，还是木然而显得冰冷，而无论是哪一种，却足以令人对这一幅稚嫩花容怯然生惧，直以为即便是飞溅的鲜血将至明泠身前时也会凝结成冰成珠，由那素白的衣襟滑落滚去。
可那眼中的木然终究也会破碎，就如同那鲜血也会浸染他的衣衫。
由噤若寒蝉而至众起哗然，由众起哗然而再至寂静默然，不过一刻钟过去，一百七十四人皆尽被屠，而再从尸堆中直立起身的明泠，回顾四望的眼中依旧是一片木然。
他就那般木然地跨过尸体狼藉，如同他方才执剑出去一般再站回至明檐身边，接过了明檐递过来的帕子擦拭着剑身。所不同的不过是一身缟素化作了一件血衣，握着的白玉剑柄做了玛瑙红髓。若说他方才是垂手而立，孝服在身，那便正似初晴新雨后，乍洗褪胭脂，缟衣妆就；而现下血色浸染，便似新着了榴心舞裙，艾枝挑乱鬓鬟，净了面亦犹带着三分红脂香浅，依旧是不可方物的明艳。
只可惜这份不世出的美艳放在他身上，配着眸子中的那份沉沉死气，反像极了鬼魅画皮，即不灵动，也不真实……
场下众人皆诛，明檐再一次转头望向少年。
“你可知道…我生平，最恨告密之人。”
明檐话音刚落，只听得那飒瑟风过，明泠手中的长剑便已抵至少年喉下。袖口衣角尚且还滴着血，唯独那白玉剑柄莹润生辉，霜色冷凝，顺势而上，直直冻结到了明泠眼底。只要少年一句话答错，方才擦拭干净的长剑…怕就要再擦拭第二遍了。
三 · 结疮
“你可知…我生平，最恨告密之人。”
明檐依旧直视着场中的一片血色，双目扫视之后久久停留在那庄主夫妻的尸身上，连半分目光也懒得分给少年。只是那柄如方才一般听任明檐摆布的长剑，明明白白抵在少年颈前。
闪着森森寒光剑刃没有半分的震颤迟疑，明泠五指攥紧了剑柄，明明是与那白玉几乎无二的素指却沾染着鲜血的腥气，仿佛提醒着少年道他不过是这柄剑下的无措蝼蚁，可一双似覆了薄纱般朦胧的眸子中却是既无威迫之意，亦无杀气慑人，只是沉沉的没有丝毫波澜。
这是何等有趣的一双眸子啊……
少年凝望着明泠，连带着那一截皙白灵腕、那一副嫩脸露桃。而他眼中的朦胧却并非氤氲薄雾，亦不是叆叇朝云、未晞行露，而是坚冰蒙蔽，隔绝了人世间的一切冷暖悲喜。
可只要是冰…便终将有融……
少年心中一动，忽地生出一个念头，再望向明泠的目光中便已流露出了倾慕之色，即便是之后的愤然言语也没忘记目及明泠时露出些许痴迷。
“我从不曾告密。”
少年昂了首丝毫不惧，仿佛全然不曾看见颈侧的长剑与浑身浴血的明泠。
“他多少年来欺我辱我，我没一时没一刻不想复仇，不想对他杀之而后快！”
少年愤然而言道：“若言告密，那必是为获利而出卖友人，为酬金而出卖同宗，而我告诉教主这般秘密…只是因为自知无力报仇而求借于教主之手！好，就算我是告密的**坯子，只要能得以复仇，管他什么告密不告密，管他违不违背道义伦常…只要能复仇…我就什么都能做！”
少年转头看向明泠，一句话说得痛极切齿，万般愤恨，仿佛他天生就是喜怒皆形于色的赤心少年。
“倘若受屈抱冤都不可有复仇之念，那这世上天理何存！”
“复仇…”
明檐终于再次看向少年，不管是耳中所闻还是目中所见，由少年身上而散的那份愤慨痛恨实在太过真切，他一个不过十一二岁上下的少年绝计伪装不来，当下便已信了七分，而那一句一句复仇之言更是正正打进了明檐心坎之中，只不过明檐却不曾想到，那份再真实不过的恼恨…对象却是另有其人……
“天理何存……”明檐仰天而笑，又以叹息而终。“呵…好一句天理何存！”
“你该庆幸，复仇之后还有得是青春年少，还有的是工夫去做所期之事。”
明檐甩袖而去，最后一丝目光却是留给了明泠手中的长剑。
“泠儿，撤剑。”
面容柔婉处得以羞煞荷花的明泠将一柄剑还得干净利落，那柄鞘相击之声似乎都带上了几分乐律之美。血色的背影随着明檐缓缓离去，衣袂微摆，却是灿似烈火，妖若红莲。
只是他那似雾蒙了的眸子中，自始至终不曾映出一个人影。
“木氿…对不起……”
金盘中初初成形的血肉被端了下去，独独只映着顾染一人的乌金黑曜转着往顾染的方向望去。见那人背立向着自己，明泠全然不管身下还未止住的血伤，从榻上起身试探地去拉顾染的手，半是因着痛楚半是由于歉疚，明泠眼眶里盈了泪，抬了头猫儿一般地博着主人的怜爱。
“我没忍住…我以为运功抵御一下不会有事的……”
这还是明泠的第一次小产，那时供养腹中之子足足五月的他几乎已耗去了近一半的功力，血肉被生生剥离而下的痛楚与气血的伤损更是折磨得他早不剩几分力气，一句话甫毕，颤软的双腿便再支撑不住虚乏的身子，可目及了顾染的沉目怒颜，却是跌坐在地也不敢出声呼痛。
有关这药顾染对明泠隐瞒了大半，顾染心道明泠定然不知这刚起的药效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怀到十月胎满，但是顾染也并不会因此赔上耐心去等，毕竟……
直立着的顾染终于转头看向明泠。
把那等待那胞宫彻底成熟的工夫用来欣赏这一幅情态……岂不更为有趣？
“明泠若不愿意，大可直说。”顾染生硬道：“何必这般假意应了又肆意妄为，满教我饱尝了这得而复失之痛！”
“木氿…我不知道…是我的错……”明泠依旧奋力举着手臂，试图分开他紧攥的拳头，将手放到他的掌心中。“我也不愿如此……我也想要那孩子好好…咳……”明泠急急地说着，只是还没说完一口气便走岔了，忍不住低了头咳起来。
眼见那沁了泪的眸子依旧是澄澈得一望至底，顾染不由得有些烦躁。故意错解了明泠的言语，直接甩手出了门，阖了门还不忘抛下一句重击。
“明泠不愿便罢，早与我说我也好早去找旁个女子成家！”
艳阳普照下来，似乎行走于世的每个人都是镀了金身的慈悲佛像，却没人能看得清其中的瓦石泥墙，如同往事无可消弭一般提醒着你是如何的满心痍疮。
教众皆退，已再不能被称之为山庄的山头上只独留了少年一个活人。他行至双亲的尸身前，了拿了怀中短刀发泄刺戳，做够了深仇大恨的戏码，即便是明檐暗中留了人察看，应当也是并无半分破绽。
只不过…所要讨要回的账目上要再多加一笔了。
“你可知…我生平，最恨告密之人。”
明檐依旧直视着场中的一片血色，双目扫视之后久久停留在那庄主夫妻的尸身上，连半分目光也懒得分给少年。只是那柄如方才一般听任明檐摆布的长剑，明明白白抵在少年颈前。
闪着森森寒光剑刃没有半分的震颤迟疑，明泠五指攥紧了剑柄，明明是与那白玉几乎无二的素指却沾染着鲜血的腥气，仿佛提醒着少年道他不过是这柄剑下的无措蝼蚁，可一双似覆了薄纱般朦胧的眸子中却是既无威迫之意，亦无杀气慑人，只是沉沉的没有丝毫波澜。
这是何等有趣的一双眸子啊……
少年凝望着明泠，连带着那一截皙白灵腕、那一副嫩脸露桃。而他眼中的朦胧却并非氤氲薄雾，亦不是叆叇朝云、未晞行露，而是坚冰蒙蔽，隔绝了人世间的一切冷暖悲喜。
可只要是冰…便终将有融……
少年心中一动，忽地生出一个念头，再望向明泠的目光中便已流露出了倾慕之色，即便是之后的愤然言语也没忘记目及明泠时露出些许痴迷。
“我从不曾告密。”
少年昂了首丝毫不惧，仿佛全然不曾看见颈侧的长剑与浑身浴血的明泠。
“他多少年来欺我辱我，我没一时没一刻不想复仇，不想对他杀之而后快！”
少年愤然而言道：“若言告密，那必是为获利而出卖友人，为酬金而出卖同宗，而我告诉教主这般秘密…只是因为自知无力报仇而求借于教主之手！好，就算我是告密的**坯子，只要能得以复仇，管他什么告密不告密，管他违不违背道义伦常…只要能复仇…我就什么都能做！”
少年转头看向明泠，一句话说得痛极切齿，万般愤恨，仿佛他天生就是喜怒皆形于色的赤心少年。
“倘若受屈抱冤都不可有复仇之念，那这世上天理何存！”
“复仇…”
明檐终于再次看向少年，不管是耳中所闻还是目中所见，由少年身上而散的那份愤慨痛恨实在太过真切，他一个不过十一二岁上下的少年绝计伪装不来，当下便已信了七分，而那一句一句复仇之言更是正正打进了明檐心坎之中，只不过明檐却不曾想到，那份再真实不过的恼恨…对象却是另有其人……
“天理何存……”明檐仰天而笑，又以叹息而终。“呵…好一句天理何存！”
“你该庆幸，复仇之后还有得是青春年少，还有的是工夫去做所期之事。”
明檐甩袖而去，最后一丝目光却是留给了明泠手中的长剑。
“泠儿，撤剑。”
面容柔婉处得以羞煞荷花的明泠将一柄剑还得干净利落，那柄鞘相击之声似乎都带上了几分乐律之美。血色的背影随着明檐缓缓离去，衣袂微摆，却是灿似烈火，妖若红莲。
只是他那似雾蒙了的眸子中，自始至终不曾映出一个人影。
“木氿…对不起……”
金盘中初初成形的血肉被端了下去，独独只映着顾染一人的乌金黑曜转着往顾染的方向望去。见那人背立向着自己，明泠全然不管身下还未止住的血伤，从榻上起身试探地去拉顾染的手，半是因着痛楚半是由于歉疚，明泠眼眶里盈了泪，抬了头猫儿一般地博着主人的怜爱。
“我没忍住…我以为运功抵御一下不会有事的……”
这还是明泠的第一次小产，那时供养腹中之子足足五月的他几乎已耗去了近一半的功力，血肉被生生剥离而下的痛楚与气血的伤损更是折磨得他早不剩几分力气，一句话甫毕，颤软的双腿便再支撑不住虚乏的身子，可目及了顾染的沉目怒颜，却是跌坐在地也不敢出声呼痛。
有关这药顾染对明泠隐瞒了大半，顾染心道明泠定然不知这刚起的药效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怀到十月胎满，但是顾染也并不会因此赔上耐心去等，毕竟……
直立着的顾染终于转头看向明泠。
把那等待那胞宫彻底成熟的工夫用来欣赏这一幅情态……岂不更为有趣？
“明泠若不愿意，大可直说。”顾染生硬道：“何必这般假意应了又肆意妄为，满教我饱尝了这得而复失之痛！”
“木氿…我不知道…是我的错……”明泠依旧奋力举着手臂，试图分开他紧攥的拳头，将手放到他的掌心中。“我也不愿如此……我也想要那孩子好好…咳……”明泠急急地说着，只是还没说完一口气便走岔了，忍不住低了头咳起来。
眼见那沁了泪的眸子依旧是澄澈得一望至底，顾染不由得有些烦躁。故意错解了明泠的言语，直接甩手出了门，阖了门还不忘抛下一句重击。
“明泠不愿便罢，早与我说我也好早去找旁个女子成家！”
艳阳普照下来，似乎行走于世的每个人都是镀了金身的慈悲佛像，却没人能看得清其中的瓦石泥墙，如同往事无可消弭一般提醒着你是如何的满心痍疮。
教众皆退，已再不能被称之为山庄的山头上只独留了少年一个活人。他行至双亲的尸身前，了拿了怀中短刀发泄刺戳，做够了深仇大恨的戏码，即便是明檐暗中留了人察看，应当也是并无半分破绽。
只不过…所要讨要回的账目上要再多加一笔了。
至夜，密布的乌云终于将雨珠砸下，每一颗玲珑剔透都在地上碎裂迸溅，混杂了血腥污泥，将原本洁净的山石树根都染上了腥臭恶烂，又一步步地漫上了少年那用来伪装身份的不整衣衫。
那这笔帐…要令你如何来还？
毕竟…我可是听到了…那些教众皆称明泠为“少主”。
独自坐着的少年眼前，来来回回只有明泠的眼眸身影。
那是一块被冰封于底的素洁寒玉，纯洁无知地举剑屠杀，姿态那般利落漂亮地都令人忘了他在做的是何等的残忍行径，仿佛翻遍了这世间的所有书卷，都无法找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谴责于他。
可少年从不信这烟火世间会有什么喝风饮露的无欲神仙，只会有即便白若玉版生宣…终也免不了被墨色晕染至黑而变得肮脏混浊。
倘若碾碎了覆于其上的坚冰…是不是也能将那块莹润剔透的寒玉捂热而令他泯为俗世之人…是不是也能用墨色将其侵染、将这即便是杀人都仿佛不染纤尘的尤物毁去……
少年捻着手指，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有多冷漠，能在这般情状下笑出声，便有多大能力，可将这个大雨也洗刷不净的污浊世间闹个天翻地覆。
毕竟这世间洁净，都是用来弄脏的。
第二日，原是雨后初晴的碧空如洗、灿阳夺目。可那耀目之光，却如何也绕不开旁里的一处墨色乌云。
那一天，少年为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
顾染。
少年也为自己起了一个新表字。
屠明。
那这笔帐…要令你如何来还？
毕竟…我可是听到了…那些教众皆称明泠为“少主”。
独自坐着的少年眼前，来来回回只有明泠的眼眸身影。
那是一块被冰封于底的素洁寒玉，纯洁无知地举剑屠杀，姿态那般利落漂亮地都令人忘了他在做的是何等的残忍行径，仿佛翻遍了这世间的所有书卷，都无法找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谴责于他。
可少年从不信这烟火世间会有什么喝风饮露的无欲神仙，只会有即便白若玉版生宣…终也免不了被墨色晕染至黑而变得肮脏混浊。
倘若碾碎了覆于其上的坚冰…是不是也能将那块莹润剔透的寒玉捂热而令他泯为俗世之人…是不是也能用墨色将其侵染、将这即便是杀人都仿佛不染纤尘的尤物毁去……
少年捻着手指，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有多冷漠，能在这般情状下笑出声，便有多大能力，可将这个大雨也洗刷不净的污浊世间闹个天翻地覆。
毕竟这世间洁净，都是用来弄脏的。
第二日，原是雨后初晴的碧空如洗、灿阳夺目。可那耀目之光，却如何也绕不开旁里的一处墨色乌云。
那一天，少年为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
顾染。
少年也为自己起了一个新表字。
屠明。
下章：宴席，攻君跟受君的第二次正式见面✓
这是一篇如同标题说的墨色那样的文，并且有很乱套的讲述方式，虽然已经到了第三章了但是还是说一句跳坑谨慎………
大家的回复我都有看，非常感谢大家对我这么奇怪的脑洞的支持！但是又是各种考试又是英语四级在即的我现在没啥时间回复……关于结局…说实话我没法判断他是he还是be……如果有看我我以前文的人应该知道我的结局一般都不太好讲到底是he还是be(至少我自己这么觉得……)
这是一篇如同标题说的墨色那样的文，并且有很乱套的讲述方式，虽然已经到了第三章了但是还是说一句跳坑谨慎………
大家的回复我都有看，非常感谢大家对我这么奇怪的脑洞的支持！但是又是各种考试又是英语四级在即的我现在没啥时间回复……关于结局…说实话我没法判断他是he还是be……如果有看我我以前文的人应该知道我的结局一般都不太好讲到底是he还是be(至少我自己这么觉得……)
因为接下来几乎每个礼拜都有考试，而且还有两个礼拜的课程设计，为了假期不会被母上大人勒严加看管，暂时歇笔，诸位七月再见呀~~(感觉虽然说是端午番外却会被我拖到大暑或者七夕……日常拖文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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