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气性大，忘性比气性还大。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就来更文了

第二十九章
每天三十左右的温度，让人们哀怨连天，即使穿再轻薄的衣物，也难适应这炎热的城市。而吴世勋仿佛和所有人不处在同一个时空，无论任何时候都穿着长袖衫，绝不把手臂的皮肤裸露出来。要不是因为相貌帅气，可能都会被人指骂为怪物。
吴世勋不是一块寒冰，他感觉得到身旁像带火的空气，但他总不能将自己丑陋的伤口公布于众。
当警察时，总要学会一些突发状况的处理方法。所以他没有因为流血过多而亡，通过一些廉价的药品还有破旧的床单止住血。可伤口最怕就是感染，尤其在这高温的夏天，吴世勋再怎么清理，里面还是会残留大量灰尘。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控制住出血量，不至于会死。
走进洗手间，把衣袖卷起。白色的纱布已经大面积染红，他一圈圈将纱布拆下。吴世勋这辈子都没见过自己流这么多血，因为以前的他总是会被鹿晗保护好好的，不会让他受一点伤。
重新包扎好伤口，吴世勋拎起餐盒。他发现自己右手的力气似乎全被抽走，连一个餐盒都拎不起。一共是两袋东西，一袋是饭，一袋是菜。如果一个手同时拎两袋东西，菜汤势必会洒出，那样就多多少少会影响菜的口味。
尽管，他明白鹿晗不会吃，可万一鹿晗今天就想吃呢，他一定要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在鹿晗面前。
把装有饭的塑料袋打个结，套在他的右手腕上。拎有菜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扶持右手臂的抬起，使右臂与地面平行，让左手与右手维持在一个平衡里。
吴世勋出饭店后，感觉到天上落下点点雨珠，为了在大雨倾盆前赶到，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因为下雨，所以下午没有体育课，老师可以自由选择回家或是待在学校。校门外，苏齐打着伞早就等候多时。
“鹿哥！给！”苏齐将自己头上的伞给鹿晗，从衣服里掏出另一把伞给自己。
鹿晗看着苏齐的一系列动作，他有些疑惑，“偶像剧中的下雨天为了浪漫，不都是打一把伞吗？我还以为咱俩一把伞。”
“一把伞，不挤吗？而且你很容易浇到，两人行动也不便。”苏齐完全没考虑到一把伞的浪漫感，只想到一把伞的实用性。
“幸亏你喜欢的不是娇滴滴小女生，否则你俩指定没戏。”
鹿晗打着自己的伞先走，落在后面的苏齐始终没懂鹿晗的意思。突然之间明白些什么，苏齐追上去对鹿晗笑。
“原来鹿哥喜欢浪漫。”
“还真不算喜欢。”
看一下自己的伞，苏齐叹一口气。想着就带一把伞好了，都怪他自己太实在。
停下身，鹿晗对着苏齐说：“后悔了？也是，这么大好的机会，能和我零距离的靠近，你都没珍惜。咦！你把你的伞收起来给我，我们打我手上这把。”
苏齐听话的将伞交到鹿晗手上，鹿晗下一秒拿着两把伞就跑。剩下苏齐在滂沱大雨里站立，他反应过来是鹿晗在耍自己。
“鹿哥！”
没有伞的苏齐只能任凭雨珠肆无忌惮的砸在自己身上。苏齐把头悄悄伸进伞里，但马上就被鹿晗发现，他毫不留情将苏齐推开。
“别挤我！出去！”
“那你把那个伞给我。”苏齐伸手索要另一把伞，鹿晗拍一下苏齐伸出的手。
“小齐齐，你用脑子想想。我就是想看你被淋的傻样，怎么可能还会把伞给你？”
听到鹿晗的理由，苏齐顿时语塞。“说的一副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你心里变态呀！”
“你才知道啊！给你挡雨。”鹿晗拾起在地面雨水中打转的一片叶子，将叶子递给苏齐。苏齐看了一眼只有五六厘米的叶子，他把叶子放在头上，似乎没有一点作用。
“你头大，怪谁！”拿起树叶递到鹿晗眼前，“你头小，你来！”
“没必要啊！我有伞，两把呢。”鹿晗的每个五官都在表达他的得意，时不时还让另一把伞出来亮个相，但就是不给苏齐。
学着鹿晗的臭不要脸，苏齐坚持不懈往伞里挤。“我要是感冒的话，就没人给你做饭了。”
“有吴世勋那小子，我不愁饭吃。你给我起开。”

大力推开苏齐想要靠近的头，两个人一直就这样推推攘攘到楼下。虽然苏齐一路都和鹿晗争夺那把伞，但他始终留心不让鹿晗的身体超出覆盖伞的范围之内。以至于鹿晗上半身几乎未沾一点水，而苏齐却是全身湿透。望着苏齐一缕缕在不停向下滴水的头发，鹿晗一边笑着一边转身收伞。当占了大面积的伞收下时，前方的视野变得清晰，他看见雨中的一个人。
现在的雨已经达到暴雨的程度，路面上的一些建筑在雨里显得有些模糊，但鹿晗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人，毕竟看了整整二十年。
很奇怪的是，吴世勋的手拿东西为什么那么不正常。鹿晗的眼睛突然定在吴世勋的右手臂上，“受伤了？”
鹿晗没拥有透视眼，不会透过衣服也能看出受伤。是因为下雨，吴世勋伤口处的血开始嚣张，随着雨水肆意流淌下。刺眼的血红色即使雨下的再大，还是可以一眼便能看出。
这时的吴世勋也知道鹿晗看见自己流血，他现在不会贪心的想要鹿晗像以前的保护，他只乞求鹿晗能够问一句“发生了什么？”实在不行，就一个关心的眼神也可以。
可他什么都没得到，只看见了鹿晗冰冷的背影。在这夏日，他感到从骨子穿透进心里的寒意，冷的让他在雨里颤抖。他冲上前想要去质问鹿晗，为什么不能关心他一下。他想要把苏齐打成残废，让他无法再靠近鹿晗。
走到一半，他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因为他想起一件事——他没有资格。
吴世勋把右手腕上的饭盒解下，上面被勒出一道深红的印记。看见塑料袋的表面上有些许血水，吴世勋下意识拿右衣袖擦，发现右面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全是鲜血的味道。
吴世勋宁愿刚刚鹿晗没有发现手上的伤，最起码他还可以抱有一丝幻想，鹿晗还有一点点爱他的幻想。
伤口被带有灰尘的雨水浸泡着，失去表皮的保护，本是鲜红的血肉被泡的有些泛白，周围的皮肤甚至出现几丝溃烂的痕迹。
拿着沾有药水的棉签消毒，可吴世勋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在自己的手上，他盯着地面一角，脑海中全是鹿晗那一刻转过身的绝情。不知触碰到哪个出血口，血液再次流出，过了好半天，吴世勋才意识到流血的人是自己。
他不急不忙拿出一点止血棉放在上面，整个过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处理好一切已是凌晨一点，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两个小时后，他突然惊醒，不是因为噩梦，是因为右臂传来无法忍受的疼痛。吴世勋的额头冒出一些虚汗，脸色也慢慢变白。他尝试性抬起手臂，发现曾经强壮的右臂，现如今抬起都成为一种奢侈。
“要是以前，哥会心疼死了吧。”
可以前只能是以前……
这么多天过去了，吴世勋的双脚终于踏入医院的大门，然而还是被人逼来的。在洗手间时，经理看到吴世勋的伤是马上用各种手段让他来医院，并给他拿五千元看病。其实也不是经理多好心，吴世勋在这工作，吸引了不少客人，店内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五千元根本不算什么。
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医院的人这么多，挂号的长队快排到医院的外边。嘈杂的人群中突然冲出几个玩闹的孩子直接撞上吴世勋的伤口，那一瞬间的痛楚使吴世勋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
身后来一个人扶住他，是他在超市工作认识的小王。“你这是怎么了？呀！你的手！”
果不其然，脆弱的伤口又流下血。小王推着吴世勋到排着长队的前面，吴世勋又看见一个熟人，也是在超市打工的人。两个人看吴世勋手如此严重，所以让他排在那个熟人的前头。虽然后面有人不满，但看见吴世勋正滴血的手也没在说什么。
“喂！插队的那个！有没有点公德心！知不知道排队！我们都很着急。”
这个声音是他的，吴世勋又不想听出来是他的。他内心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是哥没看见他流血了，一定是。
他走过去，受伤的手这一次是毫无保留的暴露在鹿晗眼前。鹿晗也只是扫了一眼，吴世勋低头笑一下说：“你生病了？”
前面有人挂完号离开，队伍往前移动，鹿晗也就这样和吴世勋错开，没有打算回答他。
吴世勋懂了，生病的一直都是自己，他把一切幻想的太美好，是他亲手把自己推到这种绝境。
看外科的人并不多，吴世勋的伤口虽然难处理，但也就四个多小时就出来了。缝了整整十针，连医生都佩服他，到如此程度才来医院，再晚来几天就直接可以截肢了。
“感冒的人也太多了，现在才弄完。”在吴世勋的前面是苏齐和鹿晗，苏齐因为那天的淋雨不小心感冒，几天也没好，鹿晗就带过来去医院。
得知鹿晗排队是因为苏齐的感冒，不让插队是因为苏齐一个小小的感冒。
吴世勋快步向前，习惯性用右手拉住鹿晗，“鹿晗，一个感冒不会流血！不会死！”
“手破点皮，也不会死！”
“不是！我的手……”吴世勋的话停在嘴边，就算说他受了多重的伤，鹿晗会在意吗？
“而且关我什么事。哪怕是你死了，只要凶手不是我，我都没必要关心。”
吴世勋强忍着疼痛抓住的手，最后还是失去了。那是他最爱的人啊，他却没有能力再拥有了。

现在说心疼世勋的，全都是以前哭着喊着也要虐勋的。女人呐，果然翻脸比翻书还快

第三十章
苏齐，这个原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名字。竟让吴世勋如此羡慕，最起码苏齐可以见他想见的人，可以陪他想陪的人，可以爱他想爱的人。
再次来到每晚陪伴他的树下，走过去时，脚下不小心踩到从树上掉落下的叶子。突然闪现鹿晗秋天时的话，吴世勋叹息：“你终于放开了，这回，执着的人变成了我。”
现在任人踩踏的叶子，谁能想到它曾经也被人高高仰望过；现在苦苦追求的吴世勋，谁还记得他也被鹿晗深深爱过。
等到他准备坐下看楼上时，鹿晗从楼口出来。很显然他没有看见吴世勋，径直走出小区。吴世勋悄悄跟在鹿晗身后，他疑惑鹿晗今天为什么会出来，其实鹿晗不过是无聊出来转转。
即使是夜晚，但城市依旧灯火通明。白天是高调中的喧哗，黑夜是低调中的热闹。
鹿晗看到一家金店外的海报便走进去，吴世勋也推左侧门而进，发现推不开，他只能从右侧进。
“门外海报上的东西拿出来，我看一下。”
店员拿出一对无钻卡地亚手镯，鹿晗一眼就相中，指向其中一个闭口卡地亚。
“我用不上两个，把这个给我包起来。”
“先生，对不起。这是情侣款，没办法单卖。”
“可我没有对象！你们有生意还不做！”
两人一言我一语，慢慢就争吵起来。吴世勋想要上前劝阻，女店长听见外面吵杂声，就出来询问情况。同时出现的还有孙凤，孙凤和女店长是多年的好友。她经常来这里。
“世勋？”
因为孙凤的话，鹿晗也向后看，吴世勋站在金店大门边，脸上有被发现的窘迫。走近吴世勋，“我以为房子被毁坏后，你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会立马投靠我。”孙凤的嘴唇靠近吴世勋的耳边，本是极其诱惑的动作，竟被她做的有几分猥琐。“我现在真是喜欢上你了。”
“啊！”这声是从孙凤嘴里发出的，作为绅士的吴世勋不会对女人出手。但不要忘了在这个空间里面还有一个十足的混账。
鹿晗抓着孙凤精心盘成的头发，如同揪兔子的尾巴把她甩到一边。“阿姨，不对！我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你。我重说，奶奶！你挡我路了！”
孙凤一向受人尊敬，头一次被这么暴力对待，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这位先生，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老。两扇门，你为什么偏偏要走我身边的？”
拉着孙凤的胳膊推向另一扇门，玻璃与人体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她半边身子马上变红，而玻璃却是安然无恙。那扇门因为天色变晚，所以锁着，只开刚才孙凤所站的那扇门迎客。
“大妈！你告诉我，我为什么偏走你身边的！难不成是我相中你了！”鹿晗对孙凤大吼，眉宇间有几分戾气。
为了不失形象，她快速站起来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先生！请你文明些。”
“也请你文明些。人家不喜欢你，你还要强奸他啊！作为过来人，给你一句忠告。他的尺寸，你受不了。”
孙凤被鹿晗说的脸红，毕竟还有其他人在。她有些恼羞成怒，“我和世勋的事，你管不着。你叫什么？我会让你离开这城市的。”
鹿晗用手捏住孙凤的脖子，他咬牙切齿的问：“你再说一遍！”
呼吸变得困难，孙凤因缺失氧气，面部开始涨红。女店长看到这种情况，上后面去叫店里的保安。
“我会让你离开……咳咳……这城……咳……”
手掌越来越收紧，突然鹿晗松开手，但马上一巴掌落到孙凤脸上。
“现在告诉我！我管的着吗！”鹿晗又一巴掌抽上去，“他叫吴世勋！你是不认识前面那个吴字吗？”
两名年轻的保安直奔鹿晗那里去，被吴世勋拦下。吴世勋的右手已经恢复的很好，他光用受伤的右手就让那两人不敢上前。毕竟吴世勋才是真正的警察出身，对付这两个人根本不在话下。
“贱货吃嫩草！你家你最屌！”鹿晗说完这句话，再次配上一个响亮的耳光声，然后推门离开，吴世勋也紧随其后。

吴世勋的脸上有藏不住的笑意，刚刚鹿晗的表现和以前一样，所以说他这些日子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也证明其实他们之间还是有可能的，鹿晗还可以是他的。
他快步走到鹿晗前面，鹿晗也因此停下脚步。吴世勋的笑容真的是无法收回，“刚才，谢谢你。”
“什么？”被吴世勋的话弄得糊涂，鹿晗满脸不明所以的表情。突然好像知道了，他对着吴世勋一声嗤笑，“你以为我吃醋了？哈哈！唉……你真是太敢想了。我是因为和那个店员置气，我必须要把火发泄出来，心里才舒坦。正好，那个女人出现了。”
“你要是非认为我是因为你，我吃醋，那我也随便。”鹿晗无奈摇头，拍上前面人的肩膀，“果然人啊！最怕的就是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这四个字还真是适合吴世勋。他曾以为鹿晗永远不会走，想刚刚那一切是鹿晗还爱他，想他还有机会，原来都是他的自作多情在作怪。
鹿晗从吴世勋身旁走过，那时候的他意识到擦肩而过是一个多么残忍的成语。吴世勋跑上去从后面抱住鹿晗，他将双手紧收，生怕鹿晗挣脱开。
“我到底要做什么，你才能回来！只要你说，无论什么我都去做！不要再这样，哥，不要不在乎我。”
被紧抱的人没有说话，吴世勋自顾自的继续说：“明明好好的，明明是我的，怎么就不是我的了。”
“受不了了？这才几天？吴世勋，我可是整整二十年呢。松开！”
没有极力的反抗，而是让吴世勋自己松开他，这种做法不亚于让吴世勋亲手杀了自己。吴世勋明白他让鹿晗痛苦二十年，现在又想把鹿晗追回，这样的举动是很混蛋。可让他就这么放开，他真的不甘心。
“我从来不后悔爱过你，但我怕继续爱你。”
鹿晗不后悔爱过他，他应该感到庆幸吗？还是开心？可为什么鹿晗会怕？
他缓慢松开手，那一刻就好像是沉溺在深海中的人，松开手上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任由自己坠入深渊。
回到家的吴世勋不知是几点，他倒在床上躺着。
“小勋，你可算回来了！”
鹿妈突然出现在吴世勋的家中，本来狭小的房间，吴世勋进来第一眼就应该能看到鹿妈的存在。可能是因为他的眼里除了鹿晗，再也放不下去任何人。
“跟我回家！”
“不。”
一直惯着孩子的鹿妈，伸出手去打吴世勋的肩膀。“我被你爸送到你大姨家不让出来，要不是息息这孩子，我到现在都出不来！”
“你过的这是什么日子！你看看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小勋听话，和妈回家。”
吴世勋这次不再犹豫，直接一口回绝鹿妈。“不。我爱哥，我要留在这。”
女人遇到事情，眼泪就止不住的流。鹿妈伸手抹去泪水，吴世勋的头看向别处，他怕他会再次因为孝顺，而放弃鹿晗。
“小勋啊！你怎么就不明白，你的爱对于小晗来说，是负担！是累赘啊！”
这句话让吴世勋的目光聚焦到鹿妈身上，他不相信自己受的这些苦，自己满心的爱是累赘。
“小晗，他想开启他自己新的生活，你却一直纠缠他，让他回到过去！你不是累赘，是什么！”
吴世勋逃避听见鹿妈所说的真相，他想要走出门。后面鹿妈再次开口：“你还记得你说你哥以后另一半所具备的要求吗？你自己想想，现在的你还有哪点符合。就连原本全世界只有你能做到的那点，你也做不到了。”
脑海中不停重现这几天，这些年的画面。吴世勋从来不会去回忆过往，是因为他还拥有美好的未来，可是他的未来里没有了鹿晗。鹿晗的笑，鹿晗的样子，鹿晗的一切都只存在于过去，所以他也现在学会了回忆。
从鹿妈说完那句话后，吴世勋就出了家门。他绕着城市的街道跑步，见证了白天与黑夜的交替。当他看见火红的太阳升起时，另一边的明月可能是太贪恋天空的美好，而迟迟不肯落幕。
那样的月亮破坏了天空的美丽，也许该落幕的时候，就不应该再留恋了。
等在小区门口，吴世勋想见鹿晗。鹿晗和苏齐一同出来，看见吴世勋后，苏齐很自觉的站到一边。
“还有事？”
吴世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鹿晗，也不说话。
“喂！你到底有没有事！”
被吴世勋的沉默不语弄到崩溃，鹿晗开始吼到：“吴世勋！你到底想怎样！我每次忘记你的时候，你就出现！你他妈怎么就那么自私！”
“吴世勋，都说我混账，你比我还混账！”
没有多余的话，吴世勋转身离开。他笑着往鹿晗相反的方向走，他不是不爱了，只是他不再打扰了。
也该落幕了。

有人说鹿哥太狠心，二十年的感情说没就没。谁规定说对不起的人，都能得到没关系。世勋知道他爱鹿晗了，鹿晗就要原谅他？重新和他在一起？而且鹿晗的性格就是一个极端，在吴世勋不爱他的情况下，他可以坚持二十年之久。就能想到他不爱时，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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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鹿哥，你又看不懂，还给我吧。”
鹿晗对着一本初中数学辅导书发呆两个小时，却还是一个字都没看懂。
苏齐找到一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对图书进行编号。今天他不小心拿错书回家，而鹿晗看见后，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说他初中的数学是班级前几名，接着就有了苏齐刚才的话。
“你质疑我？我初中毕业证上数学那栏里，老师给我填的是优秀！”
看着鹿晗一脸骄傲的样子，苏齐无奈道：“为了好看，毕业证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优秀。”
一遍又一遍拆自己的台，鹿晗忍不住得拿书去打苏齐。他的火焰也成功被苏齐挑起来，把书扔到一边。
“苏齐！你给我等着！我去把我小学和初中所有奖状都给你拿来。”
鹿晗说到做到，转身就要走。苏齐急忙拉住他，“我信鹿哥以前是个三好学生，你这也太认真了吧。”
“嘿！那我还就认真了！”
甩开苏齐的手，鹿晗快步走出门。苏齐爷知道他管不住鹿晗，所以也就没有太阻挠。
拿到火车票的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那么冲动。要是回家撞见吴世勋，他该怎么说。实话实说？应该会被吴世勋笑话吧，并且两个人一定会尴尬。可如果让他现在回去，那他以后在苏齐面前还怎么称王。
鹿晗没有坐电梯，选择走楼梯，为的就是降低与吴世勋碰面的机率。他开门时也左顾右盼，明明有钥匙却跟做贼似的。
进去后，鹿晗送了一口气，家里没有一个人。其实他也能想到吴世勋会不在家，毕竟像吴世勋那样有责任心的，他肯定是第一时间回到工作岗位上。
他没时间感叹人生，说什么时光匆匆，好长时间不回来。他到鹿妈的房间里，找出放有他和吴世勋从小到大的所有学业证件。看见自己小学的毕业证，照片上的小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镜头开心笑。
“真是天生丽质，从小帅到大。”
抱着照片自我欣赏，他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带走，然后悄悄离开，屋内的东西还是原来的老位置，就好像鹿晗从来没回来过。下楼时，他同样选择走楼梯离开。哼着小曲往下走，心里想着苏齐难堪时的样子。
一阵电话铃声在空荡的楼梯内响起，电话主人接起后，鹿晗当时就慌张了。因为那是鹿妈的声音，他在往下走必定会和鹿妈打个照面。所以他开始往上狂奔，只要走到家的上一层，两人就不会见面。
“小晗会有自己的新生活。小勋也会有。一切都会好的。我相信小勋他能一点点放下，慢慢好起来。我相信……”
再后面，鹿妈就对着电话泣不成声。奔跑中的鹿晗清楚听见鹿妈的话，他停下脚步，似乎感觉到吴世勋发生了一些事。但转念一想，就算发生什么也与自己无关。可就在他停下的这些时间，鹿妈看见了他。
“小晗？”

他有那么一瞬间恍惚，面前这个人是鹿妈吗？鹿妈本来乌黑亮丽的头发，双鬓间竟生出几缕银丝，额头的皱纹也逐渐深刻起来，脸色暗淡的不像话。那个整天爱美的女人哪去了？
鹿妈立刻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回来了？”眼中有着满满的期待，鹿晗这时怎么也不忍心对着她说，只是回来拿东西，他闭嘴沉默。
“怎么不打个电话。走！回去，妈给你做好吃的。”鹿妈挎着鹿晗往家的方向走，他想都下午了，车站应该没有票，那就回去让鹿妈开心一下吧。
鹿妈的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你好。”
“对不起，走的匆忙，忘记拿了。我一会就去取。”
他离鹿妈那么近，电话里的声音他听的很清晰。那个人让鹿妈去拿药，可挂下电话的鹿妈好像并不打算和他说明，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没问。也许是他们的家事，不想让外人知道。
“小晗在想这个药是怎么回事吧？那你和我一起去拿吧。”
也不知是怎么，双腿就主动和鹿妈走。两个人来到一家大规模的心理诊所，这家诊所在本市十分有名气，不仅因为它有着先进的药物和医学仪器，更重要的是它这里的每位医生在心理学都有着极深的研究。
鹿妈用中指扣门，穿着棕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见有人进来，男人立即放下手中的事起身迎接，对着他们暖心一笑。
“鹿伯母真是迅速，这么快就过来了。这位是？”
又看看鹿晗的神情与样貌，作为心理医生必备的课就是识人。男人走进鹿晗，伸出自己的右手。“这是哥哥，鹿晗吧。你好，我姓罗。”
“你好。”基本的礼貌，鹿晗还是会遵守的。他不清楚为什么会来心理诊所领药，难道是鹿妈的心理压力太大？
“请问，鹿先生一会有空吗？方便和我说几句话吗？”
罗医生嘴角的微笑未减半分，就算穿着代表严肃的西装，也能给人一种亲切感。这应该是心理医生一贯的形象。
鹿晗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行啊。”
想要说话的鹿妈被罗医生打断，他安慰拍鹿妈的肩膀。“鹿伯母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说几句话，您可以去那边休息室里喝茶，会有人陪你聊天的。”
鹿妈担忧的看向鹿晗，最后还是叹息离开。罗医生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那是一款老版智能机，系统已经很落后。
“鹿先生喜欢自拍吗？”
“不喜欢。”
不受鹿晗冷漠态度的影响，罗医生指着那部手机，“鹿先生可以给我这个面子，跟我拍两张照吗？”
也不懂这个罗医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鹿晗今天心情好配合罗医生。奇怪的是这个罗医生与鹿晗拍两张照片，但分别用前置摄像头和后置摄像头拍。
拍完一张就给鹿晗看一下，“鹿先生能告诉我，这两张照片有什么区别？”
鹿晗在脑中回忆，但他实在想不出哪里有不同。

“同样的手机，同样的两个人，同样的姿势。”把手机中的两张照片缩小放在一起做对比，其中用前置摄像头拍摄的照片是与实际相反。“却完全相反的照片。”
“所以呢？为什么说这些？”
“那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确实不懂自己来这里的意义，鹿晗一时想不出很好的理由。罗医生重新坐回自己位置，“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哥哥与弟弟的故事。”
鹿晗一声笑，“你就直接说我和吴世勋。怎么？吴世勋心理不正常了？”
“不！我要用前置摄像头说鹿晗和另一个吴世勋。”
这句话让鹿晗瞬间收起笑容，他彻底被这个罗医生弄糊涂。罗医生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然后娓娓道来。
“哥哥很爱弟弟，他可以为弟弟付出他一切最宝贵的东西。他的青春，他的身体，他的爱，可弟弟从不给予他任何希望。当哥哥发现这二十年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他带着伤痕离开了。每个人都会说弟弟很混账，这是他应得，哥哥就应该离开他！”
罗医生将手机翻过来，“那我们换一个镜头看一下。”
“孩提时，弟弟明白一个规律。只要他撒娇，哥哥就能给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他很爱和哥哥在一起玩。一日，他们玩捉迷藏。弟弟想要赢得属于胜利者的两根棒棒糖，然后他进去爸爸明令禁止入内的书房。在那里他也发现一个秘密。”
在罗医生叙述往事时，鹿晗不知想起哪个片段，嘴角有些微微上扬。
“尚且年幼的弟弟，他不懂这背后的利益。他小小的脑袋只想着一点，如果哥哥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就会不要他？想到哥哥可能会离开，弟弟抱着日记蹲在地板上，委屈的流下眼泪。他把日记藏到柜子的最里面，还用好多的东西遮盖住，他认为这样就不会被哥哥发现。”
一边说话，一边留意观察鹿晗的表情。罗医生站起身，“从那天起，弟弟的目光越来越多的凝聚在哥哥身上。他看见哥哥和别人在一起玩就会生气，但凡哥哥有一点不在乎他，他就会很难过。随着心智的不断成熟，他明白自己对哥哥好像不单单是亲情。”
“那时候的弟弟当然会感到迷茫，害怕。但他不能和哥哥讲，他唯一能问的只有妈妈。他问妈妈，男孩子喜欢男孩子会怎样？天下没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的，所以妈妈回答他，那是不正常的，那是坏人会做的事。”
鹿晗的眼睛不再四处乱看，而是定格在一个地方，也就证明他在认真听罗医生讲的话。
“一张白纸，别人给它勾勒出什么线条，它就会照着那个发展。所以妈妈的话深深扎进弟弟的心里。直到两人第一次舌吻，弟弟意识到哥哥也喜欢自己。这让他产生满满的负罪感，他认为是他让哥哥变得不正常，变成坏人，这一切都因为自己对哥哥的爱。”
罗医生叹一口气，“弟弟不想让哥哥变成坏人，他想只要他离哥哥远一点，事情就会慢慢的解决。他对哥哥冷漠，又不舍得只对哥哥冷漠，此后他被带上高冷的面具。可是他接受不了哥哥真正离开他，所以无论哥哥对他做什么，他都不反抗，想着只要他够乖，哥哥就不舍得离开。也许弟弟比哥哥爱的还早。”
“他必须要把那个爱哥哥的自己关起来，放到世界上最黑暗的角落，不给他半点生存的机会。”
走近鹿晗，给他递上一杯水。“还记得赵铁柱吗？”
鹿晗的表情足以证明一切，罗医生温暖的笑，“可弟弟一直记着这个人。就是因为这人在临走前，说要回来找哥哥。一向公正廉明的弟弟，居然动用关系让那人晚出来两个月。他害怕那人会把哥哥抢走。因哥哥出柜这事弟弟住院，爸爸如此古板，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转变观念。在哥哥去洗手间时，弟弟就醒过来对爸爸说‘如果您接受不了哥是同性恋，想要赶他走，我也一定会走。但你要是把我们逼到绝路，就别怪我大义灭亲’。”
“弟弟有很多次想抱住哥哥，什么都不管。可是他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他已经是成年人，他必须想怎样才能让所有人受到的伤害最低。他一直用着自己的方式保护哥哥，提防一切会把哥哥带走的人。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哥哥自己离开了。”
“哥哥爱弟弟在光明中无惧所有，开心就是开心，难过就是难过。弟弟爱哥哥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开心必须忍耐，难过只能无奈。”
“说完了吗？”鹿晗准备要离开，仿佛刚才的那番话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长时间的压抑自己的某一面性格，吴先生有轻微的精神分裂，还有中度的抑郁。”罗医生把药交到鹿晗手上，鹿晗转身离开，身后的罗医生说出最后一句话。
“我用第三人称的方式重复一下吴先生说的话。吴世勋活了多久，鹿晗爱了多久。鹿晗爱多久，吴世勋才能活多久。”

所以说，我们勋儿他是爱着哥哥的，一直以来都是。

也许弟弟比哥哥爱的还早……

我是勋鹿的亲妈

第三十二章
吴世勋拿出钥匙开自己家门，如同往常一样。但今天有一丝异常，家里突然变得吵闹起来，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他追寻吵闹声音的源头。
打开鹿晗的房间，鹿晗正坐在电脑前玩游戏。吴世勋站在门边看着鹿晗的背影，他慢慢露出笑容。可能是鹿晗察觉到后面有动静，他转过头，看见吴世勋对自己傻笑。
“下班了？”鹿晗一步步靠近吴世勋，这时的吴世勋脸上的笑容换成惊恐，吴世勋不停向后退。
对吴世勋的行为感到不解，就算不冲过来抱着他，也不至于躲着他吧。从诊所出来后，他就心乱如麻。不知不觉中，就走到家门口。
“你干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满吴世勋的逃离，鹿晗揪住吴世勋的衣领。
吴世勋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鹿晗，他试探性的触摸鹿晗的手，开心的笑起来，“原来不是幻觉！是真的哥！”
其实，吴世勋经常能看见“鹿晗”，只不过都不是真的。每一次，吴世勋欣喜的跑过去想要抱住，可抱住的只有空气。所以从那以后，吴世勋再也不敢跑上去，他就默默的在背后凝视。
“疯了吧你！桌上有一碗面，我在面馆买的。你去吃吧。”
吴世勋对着那碗面发呆，“是妈让你来的？让你告诉我好好吃饭？我会吃的，你可以走了。”
看着外面一点点步入黄昏的天空，吴世勋又一次开口，“小孩子都会做一个充满糖果城堡的梦，在那里他能得到幸福还有很多。可当小孩子醒来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他开始嚎啕大哭。父母都以为孩子做了特别可怕的噩梦，而恰恰相反他是做了个太美太美的梦。”
把目光聚焦在鹿晗身上，“如果我是那个孩子，我宁愿从来都没拥有过这个梦。”
“那我就让你晚两天再醒过来。”鹿晗坐在一把椅子上，他当然能知道那个梦指的是谁。
“可终究也还是会醒。”
鹿晗大力踹面前的桌子，他起身时，身后的椅子也倒在地发出声响。
“那你想怎样！我一直认为是我爱着你，只要我不爱，我们俩个就没有任何关系。可有人告诉我，你也爱我！我他妈都完全放弃了！要重新开始！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双手握紧成拳，他也不知道自己生气什么。他烦躁的揉了几下头发，“以前的鹿晗从来不会错过任何可以跟吴世勋接触的机会。因为他不知道这次错过了，还有没有下一次。”
鹿晗准备离开，吴世勋在后面叫住他，“你还能是我哥吗？”
因为鹿晗的沉默，他又说道：“你是我哥，我是你弟，我们之间真的就只是亲情。”
从前这句话吴世勋是告诉鹿晗，两人是亲情。现在这句话吴世勋是告诫自己，两人只能是亲情。
在自己的足球场上，鹿晗飞速地运球，每一个炫丽的脚法都让观看的人尖叫。
“哥，给你水。”
从那天后，吴世勋像完全变一个人。从前不爱笑的他，现在无时无刻不在微笑。不愿多说废话的他，也开始时不时就找些话题聊。因为吴世勋的改变，鹿晗也恢复和平常兄弟一样，与吴世勋打打闹闹。
鹿晗将手搭在吴世勋肩膀上，冲着那些两眼冒着桃花的女孩说：“这是我弟！有想做我弟妹的，可以贿赂贿赂我。”
看着女人疯狂的样子，鹿晗不禁打一个寒颤，“太吓人！幸亏我没和你在一起，要不然我光处理情敌就能累死。”
吴世勋也不说话，用微笑来回答鹿晗。鹿晗大方地说：“哥今天发工资，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火锅吧？”
“正有此意。”
火锅里不停翻滚着食物，鹿晗边吃边说：“我记得上次吃火锅，也是我跟你。那时候我还因为那个什么慧，说你思想有问题。”
“叫赵慧，之后还借别人电话告诉爸。”
“对对对！我还把他的手机掉楼下了！”
可能那时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两人会坐在一起，这么云淡风轻的讨论往事。以前认为会是刻骨铭心，现如今却沦为老生常谈。

他们这一吃竟吃到天黑，两个人被笼罩在黑夜里。吴世勋和鹿晗为了消化，决定去逛逛夜市。鹿晗拿起一件白色的衬衫放在吴世勋身上，“好看吗？”
“要是哥穿，肯定好看。”
鹿晗很满意吴世勋的答复，他想试一下这件衣服，可夜市哪里有试衣间。鹿晗倒是不在意，他随便找一个地方就把自己的上衣脱掉。下一秒，鹿晗的上半身就被一件黑色大衣挡住。吴世勋用借来的大衣将鹿晗的身体遮挡的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不给别人留。
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看向这边，当那几个男人靠近时。他将鹿晗紧紧搂在怀里，“我怕你被别人看光。”
“切！想抱我就直说，找什么借口！”
鹿晗看见吴世勋又不说话，脸上除了笑就没有别的。突然不想看吴世勋，穿好衣服推开他。看着鹿晗往前走的背影，吴世勋的笑容凝固。
“什么时候，抱你，都需要借口了。”
相中这件衣服，鹿晗叫老板拿袋装起来。正准备付钱的时候，一只拿着钱的手出现在鹿晗眼前。老板找给吴世勋剩下的零钱，很自然的拿起鹿晗的衣服。
吴世勋习惯在鹿晗身后付钱，习惯什么心事都不对鹿晗说，习惯接受鹿晗的亲吻，习惯拒绝鹿晗给予的爱。所以最后一次，他才会习惯性推开鹿晗。
明明他就要做好准备和全世界宣告他爱哥哥，可为什么就这么结束了。
夜渐渐深，现在面临着吴世勋睡哪里的问题。两个人谁也没说，吴世勋已经想好去酒店睡。鹿晗突然看向一处，拍着吴世勋胸脯，“去酒吧？玩个通宵怎么样！”
作为警察应该以身作则，对于这种犯罪事件高发的地方，他从来不会接触。可邀请的人是鹿晗，他说不出任何推却的话。
酒吧和夜店成为晚上的标签，一想到黑夜，脑海中就倒映出酒吧里狂热的场面。鹿晗和吴世勋每人先干一瓶酒，有了酒的催眠，人总会少了一点理智。
冲到中央舞动的鹿晗觉得不尽情，拉着吴世勋一起，再一次笑着接受鹿晗的邀请。好像所有的灯光都凝聚在两人这里，他们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有两个性感的美女冲着他们抛媚眼，不一会那两人扭着细腰向他们过来。
“两位帅哥，一起玩啊。”说这话的人恨不得整个人贴在鹿晗身上，吴世勋率先开口，“对不起，我有生理缺陷。”
“这点我能证明。”鹿晗冲着吴世勋挑眉，带着色情的目光看向吴世勋。
经常混在这里的人一眼就看穿鹿晗表达的意思，两个美女很自觉的退出去。吴世勋过了一会，疑惑的问：“难道我真的有缺陷？”
“你不结扎过吗！”
一句话引起两个人的爆笑，那时的吴世勋还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如今却笑得这么开心，甚至觉得这句话很甜蜜，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喝酒的期间一直在聊过往的事，吴世勋也没表现出难过，始终在和鹿晗一起说，手上的酒也不停流向胃。
可最后喝多的还是鹿晗，吴世勋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喝下去的酒很多，其实那些远远比不过鹿晗。
躺在酒吧沙发里的鹿晗，闭眼睛喊：“吴世勋！你真的爱笑吗？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最帅的，可你笑起来真他妈难看！”
他坐到鹿晗旁边，没有了伪装的笑容。以前的吴世勋有鹿晗爱，所以他对任何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冷漠，但现在他不敢了。就像鹿晗说的，谁也不知道少了这一次，还有没有下一次，他异常珍惜和鹿晗在一起的时候。
他相信，也许某一天，鹿晗能够回来。
用兄弟的关系和吴世勋相处一周，他感觉吴世勋的抑郁症还有什么症统统都消灭掉了。因为每一天吴世勋都过得很开心，他也比较适应现在这种模式。想要带吴世勋重新回到诊所看看情况，吴世勋却是百般不愿意，一直在说“没必要”之类的话。
最后还是和鹿晗过来诊所，罗医生出来，鹿晗自豪的说：“不要夸我，我治疗病人有一套。”
“那请问鹿先生治疗病人，是往葬礼上治吗？”罗医生没有标准式的笑容，可能是因为太气愤。
听得云里雾里的鹿晗，罗医生忍耐着自己的情绪说：“短短一周，你竟然可以把他弄到精神崩溃的地步，我确实要夸夸你！我上次说过，吴先生有轻微的精神分裂。这种症状最典型的特征就是偏执，他会充满不安感，你不去安慰他，你反倒让他的不安逐渐变成绝望！”
“吴先生以前是很配合我们治疗的，刚刚他始终在撒谎。我们最怕的就是遇见聪明的病人，是用了药物才让他配合的。据我推测，他这一周几乎没睡过觉。”
“鹿先生，我觉得你拿刀杀了他，都比现在的做法仁慈。”
鹿晗起身离开，相比上一次，这一次少了几分决绝。等着吴世勋出来，鹿晗和吴世勋一起走。鹿晗咳嗽两声，“这几天，我回去住。”

昨晚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抑郁症有多可怕，它带走太多美好的生命。愿一切安好……

第三十三章
对于鹿晗的回归，全家人都为之兴奋。尤其是鹿妈，她高兴的去菜市场买菜，回家是边唱歌边做饭。
吴爸一周前就出门去参加会议，要十多天后才能回来。晚饭过后，家中三人看着电视有说有笑。鹿妈见到两个儿子有亲密举动，心里还是会微微不舒服。但是只要孩子幸福，无论什么关系，她都会接受。
到睡觉的时候，吴世勋很自觉地往自己房间走。当准备开门时，后面一股力量将他反转到门上，鹿晗压上去。
“怎么？你害羞啊！还跟我分房睡！”
吴世勋没有想到鹿晗的态度转变这么快，他知道罗医生一定告诉鹿晗什么，但他以为鹿晗根本不会在意。他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进到鹿晗的房间，如往常一样睡在相同的位置。
鹿晗脱到只剩一个内裤钻到被里，被中的另一个人下意识躲开。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还是被发现，他转过头看见吴世勋全身被睡衣包裹。以前睡觉时，他从来不会让吴世勋穿衣服，久而久之，这也变成一种习惯。在鹿晗的床上，吴世勋几乎未穿过衣服。
“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我觉得这样挺好……”
没等吴世勋说完，鹿晗直接上手扒他的衣服。吴世勋直挺挺躺在床上没有反抗鹿晗的所作所为，脱到一半，鹿晗突然怔住，因为他的手摸到吴世勋右手臂一条凸起的伤疤。
去医院缝合伤口的时间太晚，再加上伤口比较深，而且在没去医院的期间，伤口已经感染，所以留下一条暗粉色的伤疤。鹿晗的眼神锁定在吴世勋的疤痕上，他扯开嘴角笑一下，“怎么？太想我，然后自残了？”
吴世勋没有遮遮掩掩，他自己把上衣脱下，笑着回答：“在地下室搬玻璃时不小心划到。”
注意力全部落在地下室三个字，鹿晗很难想象一个穿衣服都要求一尘不染，居然会去住地下室。他开始慢慢不了解吴世勋，他认为的不可能，吴世勋也都做到了。
“孙凤？”鹿晗脱口而出的名字让他想起那天的场面，如果他没有想错，应该是那个死女人逼着吴世勋就范，把吴世勋逼到地下室。
见到吴世勋的沉默，鹿晗确定他的想法。眼中起了让人胆寒的杀意，他双手握紧成拳。吴世勋的手覆盖在鹿晗的拳头上，“哥，谢谢。”
吴世勋的两个字，把鹿晗弄糊涂。“什么？”
“谢谢你还能在乎我。”
那一刻吴世勋的笑容，是鹿晗最不想看见的，他把灯闭了，头转过去睡觉。
在乎他，这不应该是常事吗？可现在的吴世勋却对他说谢谢，为什么感觉他越来越不熟悉吴世勋……
半夜，鹿晗起来上厕所，把灯打开出门。刚踏出门一步，又马上退回来，果然看见吴世勋急匆匆闭上了眼睛。看来罗医生说的没错，吴世勋确实整夜整夜未眠。
上完厕所回来的鹿晗没有直接揭穿他，只是对着紧闭双眼的吴世勋说：“把你的内裤脱了。”
也知道露馅的吴世勋睁开眼睛，不明白鹿晗要干什么，只是照着做。鹿晗也把身上仅有的遮盖去掉，他背对吴世勋躺下。
他的手抓住吴世勋的命根，吴世勋惊讶的瞪大双眼。他往后靠近吴世勋一点，将手中的肉棍缓慢送进自己的后方。
“哥？”
“闭嘴！”
听话的闭上嘴巴，任由鹿晗随便做。先前在厕所里，鹿晗已经做好润滑，进去的过程不算困难，只要小心点进入就不会有任何事。可鹿晗怎么会是那种慢性子的人，只剩下一半时，失去耐性的鹿晗将剩下的一口气全部塞入，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一瞬间，鹿晗腹部一紧，眼前一片漆黑。
“哥，没事吧？怎么样？”想要起身查看鹿晗有没有事，被鹿晗吼回去。“我不说让你闭嘴吗！这回你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原来鹿晗看出来他的不安，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吴世勋，他一直都会在。
两个人的下半身做着爱人的事，上半身却有着一定的距离。只不过有一个人很知足，他真正的合上眼皮。

可能是吴世勋太久没好好休息，鹿晗都已经醒了，而吴世勋依然沉睡在梦乡里。下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开，变成两个人相拥而眠。感觉到旁边有动静，吴世勋迷迷糊糊睁开眼。
“醒了？”鹿晗全身赤裸下床，“哥，先穿上衣服。”
“在你面前不用穿衣服。”鹿晗毫无羞耻感的回答吴世勋，在自己脱下的衣服里摸出一盒烟，他拿出一根躺在床上。歪头问吴世勋：“不介意吧？”
“介意！”
这么多天，吴世勋首次对鹿晗说出反对性的语言。轮到鹿晗开心地笑，“行！不抽了！”
“还有我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你笑起来特别丑！你给我少笑！别污染我的眼睛！”
“嗯。”
“稀客啊！”警局中一个人正准备出门，看见鹿晗要往里近。
鹿晗把耳机摘下来，“饿了，我过来吃饭。”
“哈哈！一直给你留着呢！现在都快堆成山了。”
拍一下那人肩膀，鹿晗继续往里走。眼前的一幕让他火冒三丈，辜却握着吴世勋的手，然后一脸淫笑。那边也察觉出气氛有点异常，看见那边是鹿晗，辜却连忙把手松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警局专用的座机向辜却的头飞去，辜却吓的一蹲。鹿晗把辜却让地上拎起，“我真后悔那时没把你打死，你对他是不是还贼心不死！”
“你听我解释！我是过来赎人的！我刚才就是友好的握手。吴世勋！救命啊！”鹿晗上次的残暴给辜却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他看见鹿晗就手脚冰凉。
“哥，他确实来赎人的！刚才他只是感谢我。”正说着话，一个年轻的小男孩向辜却跑来，见到抓着辜却衣领的鹿晗，他立起眼睛，“你给我松手！凭什么抓我的辜却哥哥！”
鹿晗能看出这小男孩和辜却是什么关系，他不屑的松开手。“你喜欢这种小可爱的啊！”
“原本是喜欢野的。自从遇见你以后，就再也不敢了。”
“肖晓，你再跟我去签个字就行。”
吴世勋带着肖晓走，辜却上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对肖晓说：“离吴世勋远点，我怕你有生命危险。”
“你和吴世勋在一起了？”
“关你屁事！”尽管知道辜却没在打吴世勋的主意，他还是记着以前的仇。
“不得不说吴世勋真喜欢你。那时候我说要告你，你看他那紧张样。我估计我要是真这么做，他都能失去理智把我杀了！我还记得他说‘我就这么一个哥，还能让你欺负了’。”
鹿晗皱起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在你打我的第二天，他来医院找我。”
那天，吴世勋还把他一个人扔在酒店，还说出那么多绝情的话。可还是担心他，去医院找辜却。到底吴世勋背着他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在办公的吴世勋没空和鹿晗说话，鹿晗出奇的安静，坐在一边默默看着吴世勋。一杯水出现在吴世勋眼前，“糊弄几下就行，不用这么认真，你不累吗？”
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看鹿晗，“不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我想让你看看我最帅的样子。”
鹿晗忍不住的笑出来，“帅死我了！天啊！这是谁的弟弟能这么帅，那他哥要帅成什么样！”
周围的人也因两兄弟的对话爆笑，整个警局充满欢声笑语。

吴世勋的病情一天天好转，晚上有鹿晗特殊的催眠方法，精神状态也逐渐恢复。吴世勋对鹿晗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他不喜欢就直接说，也不会再强迫自己。每天全家人都其乐融融，鹿妈会经常像往常那样教育鹿晗。似乎所有的事都变得那么美好……
拎着一大袋的食物，吴世勋想今晚给鹿晗做饭，并且他想问一问鹿晗，是否他还有机会。
推开门的吴世勋呆愣在原地，因为他看见了芙息息。“傻站着干什么？那个，我让芙息息来的，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下周你和芙息息结婚。”
吴世勋脸上写满不可思议，其实，这个决定鹿晗想了一晚
晚风吹动着鹿晗手上装着啤酒的塑料袋，走到一个公园的长椅。他掏出电话，“鹿晗？”通话中的那个人明显很惊讶。
“我打电话就一件事，你认为我和你谁更爱吴世勋？”
“你。”正要挂断电话的鹿晗，听见芙息息又传来的声音，“以前的你。鹿晗你在质疑你到底还爱不爱吴世勋吧？苏齐？我没叫错吧。你是不是也曾经质疑过你爱不爱苏齐，因为他对你太好了，你不小心把对他们的感动当作是爱。”
“你是为了拆散我和吴世勋，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鹿晗，我不敢相信，你会说这句话。因为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认为有人能拆散你的爱情，能拆散的只有你们自己。”
倒在长椅上的鹿晗，把挂断电话的手机扔在地上，拿起一罐酒喝。
在罗医生给出他一个全新的吴世勋，那一刻的感觉应该是恐惧。他始终觉得如果谈到“欠”这个字，那一定是吴世勋欠他的。可那个罗医生却告诉他“弟弟比哥哥爱的还早”，他害怕这么多年其实是他欠吴世勋。
所以他才会心烦，尤其看见吴世勋原本的明眸失去了色彩，说着让他离开。他彻底暴怒，可当吴世勋说出重新让他做哥哥，他还是不忍心拒绝。
记不清当罗医生说吴世勋会精神崩溃时，他的心跳有多快，手有多颤抖。他接受不了吴世勋会永久性离开，他不想接受，也无法接受。想尽一切办法让吴世勋恢复正常，哪怕付出再多也可以。
说不爱，他无法解释辜却在握吴世勋手时的愤怒；说爱，他又怎么会在这深夜中一个人醉饮，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拥抱自己的爱人。
鹿晗仰望一整晚的星夜被湛蓝的天空取代，也许，真的就如同芙息息说的和苏齐一样是感动。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吴世勋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儿女，光明的前途……那就让一切回到一个新的起点，一个没有他的起点。
这就像耍赖悔棋一样，但他是一个混账，也没人能拿他怎样。
对苏齐的感动止步在一个屋檐下；对吴世勋的感动止步在一间房？一张床？或许，根本就无法止步。
说完让吴世勋结婚，鹿晗从沙发上起身，“这是你唯一一次有机会和我站在婚礼的殿堂上，只不过你是新郎，我是看客。”
“那这么多天算什么？”他把鹿晗这几天的好当作是黎明前的曙光，没想到那是落日后的黄昏。
“充满糖果的城堡。”
鹿晗从吴世勋的身边走过，他曾经说过如果他是那个孩子，他不会要。他发现真正到这一天，他会要，因为太美好了，真的太美好了。

时隔这么多天，你们是不是格外想念爷，看到有很多人想要给我报失踪人口了

第三十四章
对于吴世勋来说，那句话太具诱惑力。鹿晗和他站在婚礼殿堂……不管鹿晗是以什么身份出席他的婚礼，只要鹿晗在，他就对这场婚礼说不出一个不字。
从那天起，所有人忙着筹备婚礼。吴爸听到这个喜讯也是急忙赶回，他挺奇怪两个孩子感情怎么进展那么快。身为婚礼主角的吴世勋，反倒很是轻闲，每天做着和以往相同的事，除了鹿晗的离开。
婚礼如期而至，虽然只用一周时间，但婚礼现场装扮到让人叹为观止，能看出吴家的家底有多厚。直到婚礼的那一天，吴世勋才盛装出席。入口处的婚纱照，芙息息穿着圣洁的婚纱与吴世勋在外参加活动时的西装照合成的。
不知情的亲朋好友，全部献上真挚的祝福。总是一副严肃模样的吴爸，也因自己儿子今天的大喜很开心。反倒是经常笑的鹿妈在一旁愁眉苦脸，不管是谁都没办法承受被自己爱人注视自己进行婚礼的痛。作为母亲，离婚礼越近，她就越担心，她害怕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病情又重新复发，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差几分钟婚礼就要举行，但吴世勋心心念念的人始终没有出现。剩下不到一分钟时，鹿晗进入婚礼。不同所有人的西装革履，他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休闲装，脚下还是一双运动鞋，耳朵上还挂着耳机，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会要开马拉松运动会。
没有笑容，没有祝福，他越过吴世勋坐到第一排鹿妈的身边。即使婚礼正式开始，鹿晗也没有任何举动，翘着二郎腿听音乐。从黑屏的手机中看见芙息息美丽的容颜，果然穿上婚纱的女人是全世界最美的，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样的女人，无论是谁都会动心吧。
鹿晗闭上眼睛，头靠在椅子上，外面的纷纷扰扰都被一副耳机隔绝。也是巧，在换下一首歌时那一刻的空档，让他听见牧师的宣誓词。
按手机的下音量键，让耳机只是个摆设。不过鹿晗没往中间看，他在椅子上静静聆听。
“芙息息小姐，你愿意和你身边这位吴世勋先生共度一生？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顺境还是逆境，健康还是疾病。你都会尊重他，爱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我愿意。永远都愿意。”
鹿晗不屑的撇嘴，“切！谁问你永不永远了！”
当牧师将提问者转变为吴世勋时，鹿晗开始猛按音量上键，让自己听不到旁边的一切声音。可又不自主的调低音量，牧师问完吴世勋好一会，周围传来一片惊讶与疑惑。
鹿晗终于抬起头看出什么事，原本只能看到吴世勋的背景，现在看见吴世勋帅气的正脸。
在吴世勋眼里，就只剩下鹿晗和他，还有牧师的声音，四周全部是白色的空间。
“吴世勋先生，你愿意和你身边这位……鹿晗先生共度一生？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顺境还是逆境，健康还是疾病。你都会尊重他，爱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他冲着鹿晗甜甜的笑，也许梦到城堡的孩子也是这样的笑。
“我愿意。”
说完话的吴世勋，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腿开始发软，他缓缓倒下。眼前白色的空间逐渐被喧闹的场景替代，所有人冲上来看是怎么了。倒在地的吴世勋通过人群脚间的缝隙，看见鹿晗一动不动坐在那里，鹿晗和吴世勋的目光交汇。
他看见鹿晗毫不在意的模样而心痛，也许梦醒的孩子也是这样痛的。应该是上帝的惩罚，惩罚人类对不属于自己事物的贪心。
贪心吗？八十亿人，只贪一人，这也算贪心？

吴世勋快撑不住要合上双眼，而他的眼神还紧紧锁定在鹿晗身上。不可以闭眼！还没看见哥担心自己的样子。不可以！要坚持，可能一会哥就起身冲过来！不可以！不能！哥，我和你之间真的不可以了吗？
睁开眼恢复意识的吴世勋，正好听见医生讲话。“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这是相当危险的行为。整整八片佐匹克隆，这类药物已经是国家禁药，吃超过十片人就会死亡。”
“我们以后会看好他的。谢谢医生。”鹿妈还在外面跟医生交谈，芙息息自己先进病房，看到苏醒的吴世勋，她叹气。
“你跟你哥一样！都是混账！你就是一个聪明的混账。你是算好时间了吧！八片佐匹克隆差不多就应该是十五分钟后昏迷，那个时间正好是没有交换戒指，宣誓的时间，你对鹿晗宣誓的时间。”
“对不起。”吴世勋知道是他把这场婚礼变成闹剧，作为女方的芙息息该有多难堪，可他做不到和除了鹿晗的人结婚。
芙息息转过头面对墙，无声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她深呼吸，想要开口说话，但眼泪再一次流下。“女人最讨厌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
她直接走开吴世勋的病床，走到一半时她停下，她跑过去抱住躺在床上的吴世勋。“我会比鹿晗爱你，我会比鹿晗在乎你，我会比鹿晗做的好，世勋，和我在一起行吗？”
“没有人可以和鹿晗比。”
芙息息强忍着泪水跑出去，一瞬间所有的人进入病房。吴世勋看了好几遍，没有自己想看的那个人，鹿妈明白自己孩子的心思，她摸着吴世勋的头发，“小晗，去上厕所了！一会就回来了。”
病床靠近窗户，只要坐起就可以看见外面，为了方便喝水，吴世勋坐在病床上。鹿晗从外面进来，“醒了？快！给我点水喝！”
抢下吴世勋喝到一半的水，鹿妈打着鹿晗，“你弟的水，你也抢！还有！你怎么上那么长时间厕所。”
“啊？”
鹿妈刚才是对吴世勋撒谎，她怕没看见鹿晗在这，他心里难受。所以就说鹿晗只是上厕所，其实鹿晗压根没来过医院，这是才来。鹿晗也懂了鹿妈的意思，“我尿尿加拉屎，所以时间长了。”
吴世勋拿起一瓶水递给鹿晗，“我刚才看见你进楼时，是拿了一瓶水啊。”
“对！我嫌沉，就放在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就……”突然反应过来，“你……看见我在外面。”
倒是没在意，吴世勋很平淡的回答：“嗯。我就没想过你能守在这。”
鹿晗咳嗽两声，觉得气氛有些僵硬，他从病房里出去。迎面碰见了吴爸，吴爸气到现在还喘不匀气，吴爸身旁几个人一直在牵制他，并示意鹿晗走。
“鹿晗！正好你在这！”吴爸像脱缰的野马，冲到鹿晗面前就是一巴掌。“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恶不恶心！”
“呵！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两个人的事，凭什么只打我！对！吴世勋可是你的亲儿子，下不去手吧。那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他，所以你管好你儿子别让他找我就行。”
吴爸的眼睛盯在鹿晗身后，鹿晗转过身看到吴世勋眼中的绝望，应该是那五个字被他听见了，鹿晗撞一下吴爸的肩膀离开。
走到下一个楼层，他去到洗手间。把两本书从衣服里掏出，这是他特意回家拿的书。上次吴世勋住院，无聊的很，这次他拿两本平时吴世勋最喜欢的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起苏齐在婚礼上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