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未来可期】王臣

写在前面的话


王臣经历了一次被锁楼,又经历了一次被举报,不堪重负
但我不愿就此放弃
因为王臣,因为每一个喜欢王臣的读者
也因为,我想给程砚一个结局


仅代表个人,感谢所有能来这边看文的读者


千山万重
不离不弃
拨云见日
未来可期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1:16:00 +0800 CST  
楔子

宣首二十一年初冬,云麾将军程谕硕大战金兰凯旋而归,萧国上下人心沸腾,京都连阳更是人声鼎沸,夹道相迎,百姓们都想瞧瞧这年仅二十四岁的年轻将军风采。不止普通百姓,便是在朝百官,也由正一品太保樊钟子带领,早早立于城门口候着。
午时已过,日光打头,正当所有人都打算回去填饱肚子的时候,三军气势磅礴而归,振奋人心。百姓自发高呼云麾将军,后史记载,当日呼声震耳欲聋,百里之外仍可听闻。
而受万众瞩目的主人公程谕硕,此刻早已脱离军队,褪下盔甲,悠闲的骑在马上,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这场战争,一打就是大半年,他离开连阳的时候,才刚刚开春,如今又是染了冬。
许是好久没听着动静,程谕硕勒住缰绳,向后头的马车看去。“阿至,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说话之人声音清冷,无波无澜,但若瞧瞧他的神色,便能瞧见他紧皱的眉头。“大哥,我需要大夫。”
这话新奇,程谕硕轻踩马踏,不偏不倚的站在马车上,探头向里瞧去。“你都解决不了?”
程谕至盯着马车里紧闭双眼一直在打哆嗦的十岁孩童,轻摇脑袋。“他的脉象太奇怪,明明同常人无异,可偏偏浑身抽搐,昏迷不醒。”
“中毒吗?”
“不像,我也说不上来。”程谕至终于将目光转向自家大哥,敛去不安,云淡风轻。“我们快些走吧,府里有几味药材,许能救他一命。”
程谕硕二话未说,转身上马,快马加鞭。他的怀中还揣着两份圣旨,一份是加封他为异姓亲王的圣旨,而另一封,则是封他的三弟程谕至为当朝一品丞相。
他太清楚,程谕至是绝对不会入朝为官的,不管用什么理由,他一定能让皇帝开开心心的接受他的拒绝。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1:44:00 +0800 CST  
抢个沙发坐坐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10:00 +0800 CST  
第一卷·末尽而是山河阔

第一章·祈雨

宪安三年五月十三,是乾周大地祭祀雨神的大日子,这日自寅时起,各家百姓便已起身,拿着先前准备好的茶酒米肉,成群结队的往山上去,具体哪座山并不重要,只需挑中山顶位置,摆好祭坛,铺垫青松毛,归置祭品,点上清香,人人拿着柳条,沾上清水,围着祭坛高唱求雨小调,此曰,祈雨。
相较素人的简朴,皇室的仪式便显得格外庄重,各司宫官早在数月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从祭祀品服到发带配饰,从食材选拨到祭台刷漆,里里外外不得闲。雨节虽说不比岁首中元那样正式,但燕盛处于乾周之西,常年少雨,导致农家作物年年稀缺,不得不从他国引入,在根本上受制于人。因此燕盛各代君主将雨节看的尤其重要,祈盼上苍见怜。
宪安帝唐忱,年十五,宣首帝五子,三年前由摄政王,持先帝遗诏立为新帝,改国号宪安。唐忱拱手跪于长明殿内,由太常卿将浸过露水的柳枝轻轻点于龙袍,率百官俯身拜下。唐忱左侧跪着的,是当今燕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程谕硕,而程谕硕身后,便是传说中一念可动天下,一念可平万疆的纵世之才,程谕至。
程谕至在朝中并无任何官位,但放眼整个燕盛,也无人敢看低他半分,毕竟十二年前,宣首帝曾三顾程府,请程谕至入朝为相,可却被他频频婉拒。正直当龄的一国君主,本应龙威盛怒,却只无奈嘲笑自己并非良主,此后只一道圣谕,准程谕至自由出入宫廷朝堂,非帝王不可拦。
上叩三首,唐忱起身,百官依旧垂首而跪,上告天下,敬告宗庙,足足一个时辰,方才有了动作。能参与仪式的官员,非五品以上不可入,这些朝官,非贵即富,别说一个时辰,便是半刻钟也觉得难熬,这时皆相互搀扶,揉着膝盖起身。程谕硕回身望去,仅仅是一个毫无攻击性的目光,那些个心里苦闷身体颤巍的官员,便连忙低头双手于身体两侧笔直站好。
燕盛姓唐是没错,可这程谕硕谁人敢惹,据说三年前,新帝刚刚登基没多久,有一言官上书,指明程家兄弟扰乱朝政,理应下狱。事情过了不足半日,下狱是下狱了,可下狱的却是那可怜的言官,一人祸,全家遭殃,年老的迁居古凉,中年的发配北荒,年少的终生为奴。偌大的一个家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这能耐,哪个身子骨硬的敢来一较高下?
仪式接近尾声,一个内侍自殿外趋步而入,神色慌张,扑通跪倒在唐忱面前。“启禀陛下,南齐国曹世子已经入宫了。”
南齐,乾周南,与燕盛比邻而接,盛产农物,早在百年前两国就已签订过互不侵犯条约,所以燕盛这些年不断扩充疆土,灭三国,统一方,却从未对南齐下过手。南齐国姓为曹,而这内侍口中的曹世子,却不是南齐老爷子隋召帝的皇子,隋召帝有一胞弟甚是疼爱,胞弟有一幼子,甫一出生便天降祥瑞,遂不足满月,就一道圣旨封为了世子,自幼待遇比宫里的皇子们更甚,要风得风,要雾得雾。
唐忱扭头看向程谕硕,而后者显而易见,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想法,只立在一旁两耳不闻。唐忱略一瘪嘴,只好不耐烦的看向内侍。“带他去群英殿。”
内侍领命,匆忙退出,小步快走回去复命。程谕至本应不动声色,可现下瞧着这两位如临大敌一般的惆怅,不免扯了嘴角。不扯还好,这一扯,偏偏落入了唐忱眼中。“三叔,你笑什么。”
这一声叔,按照程谕至的脾性,是万万不肯应的,他正值而立,被一个不占亲不带故的大小伙子叫叔,太亏,可奈何这人是一国之主,叫你声叔,那是祖上积德的福分。程谕硕闻言,也侧眼看向一袭青衫之人。程谕至轻轻摇头,表明自己不想回答,由是帝王和长兄,也没法子逼他开口,只好敛了好奇,依次出殿。
内侍走的极快,像是怕来不及什么一般,要知道长明殿离此处极远,轿撵前行也需大半个时辰,可这内侍用了不足半个时辰,就已经奔了回来,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见到要见的那人。“世,世子,世子呢?”
“等你不及,自己走了。”回答他的,是南齐当朝正二品太尉赵弘,赵太尉年近花甲,身子骨倒也硬朗,为人刚正不阿,是个清官。此番与曹世子一同前来,护送为辅,与燕盛谈交易才是真的。内侍听闻噩耗,差点昏厥过去,这宫里头什么人没有,一旦和哪位主子冲撞上,依传言里曹世子的桀骜不驯,还不得掀翻了天。到时候上头追究下来,只怕他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曹立章此刻,没有听到内侍心里的惶惶不安,握着把白玉扇骨,青玉扇面的珍宝扇子四处乱晃,倒也不是没遇到其他宫人,不过这宫里的内监们个顶个的精,瞧着曹立章一身锦衣玉袍,俯瞰天下的目中无人模样,谁也不敢上前招惹,规规矩矩面朝着墙跪在一旁。一路畅行无阻,曹立章从景宣门溜溜达达的便到了一处风景极好的园林。和南齐的群花盛放不同,燕盛的园林大多是以假山为主,柔美缺少几分,刚劲多了不少,倒让曹立章觉得新奇。
从假山洞中穿过,便听见潺潺流水,清冽而又动人,给这五月又添了几分生机。正四下张望,眸子却突然落在一身木槿花绣的长衫上。曹立章将将一眼就瞧出了这衣裳的不同之处,款式倒也不算奇特,奇就奇在这身布料上。这是吴国今年三月由皇家秀坊,数百名绣娘历经半年才绣得的唯一一匹锦布,他曾央求父亲高价购买,得到的回答却是已被买走。曹立章立即派人到处查探,都查不到是何人买了这布,没想到今儿在这儿瞧见了,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在池子边百无聊赖等着的人,忽觉身后疾风袭来,左腿一屈,闪身避开,将掌风化为无形。曹立章自认武功不低,却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够瞬间躲开,心下更是恼火,瞧他样子不过二十出头,长相虽说不错,可也配不上这价值连城的布锦。
“阁下…”话刚出口,那人根本不想听他多说一字,立掌劈下,破空而行。少年仍未出手,胯动人动,脚下生风,处处躲避,这是皇宫内院,能出入者皆是上等人,并不是他敢随意得罪的,既然不能得罪,自然不敢还击。
曹立章每一拳每一掌都像是打在棉花里,光凭这几招躲闪,他就知道,这人的武功绝不比他低。从小受到的都是至高无上的尊敬,哪里会遇到这种明明没做什么,但看起来就是这么让人生气的家伙。曹立章一口闷气憋在心里,从腰间佩带里抽出玉扇,扇锋化作刀刃,招招攻击要害。
若说玩闹切磋,尚且可以接受,可这明摆着是要他的命了。少年不再退让,右脚插进土里定住,双臂交叉生生扛住挥臂而下的一掌,还不等曹立章反应过来,小臂已经被人抓住,力量反其道而行,竟觉得自己内力被逼退数十里,可他明明还在原地站着。
少年不欲闹大,收了里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看向曹立章。“公子,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您,竟惹得您对在下欲除之而后快。”
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传到曹立章的耳中。他也算是见过不少清倌雅倌,男人更是多不胜数,可能像眼前这人内敛而不退半步,清雅而不失侵略的人,却是从未有过。明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曹立章也没有想要认输的想法。“得罪谈不上,不过是看不惯你穿这身衣裳,这样吧,你现在把这衣服脱了,我就放过你。”
一句侮辱,说出而舒坦,正想看这,因动了内力而面颊染粉的少年,如何羞的脸色通红,却不料他已经开始动手解起了盘扣。这模样,就如同拿了一颗烂了苹果,全然不在意他是不是金苹果,随手便要弃之一般。
你以为的无价之宝,在人眼里,如同**,弃之坦然。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23:00 +0800 CST  
我来玩了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32:00 +0800 CST  
前排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32:00 +0800 CST  
第二章·隔山


便是如此,曹立章更气了,大怒一声混账,手腕一抖,手中玉扇摊开,扇面为刀,迅速划破宁静,直射少年面门。眉头一动,少年以退为进,一手攥住曹立章肩头,一掌直顶腹腔,双足点地,蹬地而起,右膝一屈狠狠撞上人胳膊肘,顿时只听咔的一声,胳膊断了。
少年拍拍手站了回去,留着曹立章吱哇大叫。“你个混账!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这么对我,我杀了你!”
“曹世子,奴才当然知道您是谁,也提醒您一句,这里是燕盛的皇宫内院,您一个外臣理应在群英殿等候我朝天子接见,没有缘由摸入内院,说好听了,是您不懂规矩,说不好听了,奴才可以认为,您是要来盗取我朝机密。”
“你!”奴才二字入了曹立章的耳,他更更更气了,一个奴才,居然穿上了他买不到的锦布,居然武功比他高,居然,把他的胳膊打断了。
看着曹立章弯着腰,右手拖着左臂的邋遢模样,少年只是冷漠的看着。他得到的教育,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杀之也不为过。他已经再三退让,退到死胡同里,可就不能任由着人为刀俎了。
曹立章忍不下这口气,直勾勾盯着面前人,右脚却已经挪到了玉扇边,他的玉扇暗藏机关,只要踩住按钮,扇骨里就会射出数十针银针,针针带毒,绝无活口。
“世子!”
一声惊呼,却来不及阻止曹立章的动作,他的脚已经不偏不倚的踩住了机关,一把玉扇立刻成了暗器之源,瞬间爆射出的银针细小而又尖锐,全都冲着少年而去。早在曹立章搞小动作的时候,少年已经有所警觉,此刻不过是惊讶于这么一个扇子里,居然能藏得下这么多银针,可动作未停,闪身而起,折断一支柳条,唰唰唰唰,将银针全部挥落一旁池中。
也只是眨眼的刹那,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顿,无一幸免的银针噼里啪啦落进池子里,当真是殃及了池鱼,眼瞧着一个个上等鲤鱼全都翻了肚,少年这才看向曹立章身后的人。
这是程砚第一次随主入宫,倒不是说他以前不能进宫,只是懒得进,需要他操心的事儿太多了,办完这个还有那个,哪有时间四处乱走。今日,也不知哪根弦搭错了,屁颠屁颠跟着进了宫,还遇到件如此新奇之事。
“世子,您没事吧。”赵弘连同唐忱,程谕硕,程谕至一同前来,早已瞧见他们二人,可唐忱却觉得有意思,不许他们任何人打断,要不是瞧着曹立章动了杀意,赵弘也万万不敢开口。虽说不斩来使,可他毕竟是个臣子,对待皇权仍有敬畏。赵弘上前,刚碰上曹立章的胳膊,只听得人大叫一声,急的一身冷汗。要是让隋召帝知道自己保护世子不利,他这把老骨头都得交代在刑堂里了。“你是何人的奴才,竟敢伤我朝世子!”
程砚早已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就规规矩矩的俯在一旁,如今听到赵弘怒气冲冲的质问,直起身来,拱手做礼,重新拜下。“奴才程砚,恭请吾皇金安。”
程砚?唐忱歪头看向程谕至,得到人点头认可,方才知晓,这便是程谕硕和程谕至躬亲抚养长大的,摄政王府管家了。“嗯。”
唐忱浅浅嗯了一声,便扭头去瞧池子里倒霉的鱼儿们,程砚这才看向赵弘,略微弯腰。“回赵太尉的话,奴才摄政王府家仆,程砚。”
赵弘一顿,颤颤悠悠的回身找程谕硕的身影。“王爷,我朝带着诚意而来,您就放纵您家奴才,殴打我朝世子吗!”
程谕硕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淡淡看着程砚,他的眉骨极高,不做表情便是最可怕的神情,加上常年练武,生杀见惯,似乎每说出的一个字,都是要命的。此刻,他也只是点点头,缓慢从口中吐出两个字。“二十。”
那边捂着胳膊的人,都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已经有内侍搬了长凳,拎着木杖而来。程砚叩首,老老实实的趴了上去,随即便听见廷杖砸过风声,砸向臀肉的声音。
这,这是,这是在打人?
曹立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赵弘却缓了脸色,虽说二十下不足以偿还世子的断臂之痛,可到底也是表明了态度,当众责罚,也算是给个教训。赵弘一手捏着胡子,一手托着曹立章的胳膊,慢悠悠的说着。“到底还是做主子的知道规矩。”
一下接着一下,廷杖厚而沉重,每一下打进肉里,都是砸在骨头上的,程砚第一次挨廷杖,比起府里最狠的家法倒还轻的多。轻呼慢吸,将疼痛慢慢消化,这种方法虽然会让疼痛更重,却也不会伤到筋骨,比起不能下床,什么皮肉之苦都能忍了。
“不是,你们,你们打他干什么,又不是他先招惹我的,是我先找他麻烦的,你们,哎呦……”曹立章急的不行,就想往程砚那儿去,却被赵弘死死拽着。“你是王爷是吧,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也不能因为他是你家奴才,你就随便打他吧!”
听到这话,连正在挨打的程砚都忍不住抬起头来,瞧瞧这正为他说话的罪魁祸首,还是不禁摇头。傻,真傻。
二十下打完,程砚依着长凳爬下来,俯身叩谢。“奴才谢主子责罚。”
曹立章觉得自己遇到个大傻子,不是他的错,挨了打,居然还要谢恩。
“可知为何挨罚?”问话的,是程谕至,他不比程谕硕健壮,形态外貌皆是一个文人风骨模样。程砚冲着程谕至又是一拜,恭谨回话。“奴才知道,奴才不该将银针打落池中,殃及池鱼。”
???
这下是赵弘蒙了,感情,刚才那些责罚,跟他,还有他的世子半点关系都没有,罚的竟然是毒针伤鱼?这算什么,隔山打牛?由此,赵弘老脸一红,刚要发怒,程谕至便开口了。
“这一池子的鲤鱼,先帝在世时便已经养着了,虽说银针不是你带来的,毒也不是你抹的,但你将他们挥落,让无辜鲤鱼惨死,往大了说,便是对先帝的不敬。打你二十,你可认罚?”
“奴才认罚,谢陛下宽恕之恩。”说着话,程砚已经冲着唐忱跪好。
莫名其妙,一句对先帝的不敬生生扣了下来,这时候,连曹立章也已经听明白了,这主仆三人,是在指桑骂槐,指责他们对燕盛宣首帝的冒犯!
“你们!”曹立章骄纵惯了,嘴皮子却不利索,打嘴仗,他一辈子也说不过程砚半分。赵弘急急拉住还要再骂的世子,此时也已经顺过气来。毕竟人老脸皮厚,立刻换了副笑容,对着唐忱作揖。“陛下,一场误会,想来程管事也不是故意的。”
不愧是个久经朝堂的老狐狸,一句话,就把南齐摘得干干净净。程谕至唇角冷笑,手指却拽住了正要发火的程谕硕衣角,他笑的越深,内心便越冷静。“程砚,去给曹世子接骨,手上轻点,省的曹世子疼蒙了,都不记得该如何对陛下问安了。”
一句提醒,赵弘和曹立章这才想起来,他并没有向宪安帝行礼,这才是现下最大的不敬了。程砚依言起身,几步走到曹立章面前,云淡风轻之色,全然瞧不出方才他足足挨了二十廷杖。“世子,有些疼,您忍着些。”话音未落,曹立章只听着胳膊嘎嘣一声,连疼痛都来不及叫出口,就已经好了。程砚朝着人浅笑做礼,退了几步,又是稳稳当当跪在了一旁。
曹立章被赵弘拉着行了礼,又拉着站了起来,可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垂首的程砚身上,他很好奇,这样一个看起来如此骄傲之人,又怎么会甘心跪伏于地,为奴为仆呢。
“朕记得,南齐帝的意思,是让曹世子来给朕当两年护卫是吧。”唐忱扬着脑袋,看向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人,曹立章半晌才反应过来,忙躬身回话。“是。吾皇的意思,是让辛章来燕盛历练历练,也好促进两国友好。”
唐忱点点头,却侧过脑袋看向与世无争之人。“可朕,想要他。”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33:00 +0800 CST  
陪着殿下继续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34:00 +0800 CST  
加油,殿下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35:00 +0800 CST  
小殿下加油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37:00 +0800 CST  
跟着茶楼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38:00 +0800 CST  
会一直支持着殿下的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38:00 +0800 CST  
支持殿下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38:00 +0800 CST  
支持殿下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40:00 +0800 CST  
过来报道啦,支持殿下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42:00 +0800 CST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44:00 +0800 CST  
第三章·不得

正想着一会儿回府要先绕到东街去买榛子酥的人,感受到些许炙热目光,这才慢慢抬起头来,正对上唐忱葱白手指。
这是唐忱第一次见到程砚,听,他听多了,可是见,却不一样。他以为的程砚,是一个只会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奴才,就跟这宫里的其他内侍一样低贱。可方才,他们刚经过蒲林园,见到的是一个相貌堂堂,气度不凡,退让有底线,出手又狠辣的清秀之人,比起那些奴才,这人更有趣些。
程砚先是看向程谕硕,见人面无表情,又看了看程谕至,仍是那副微笑模样。“奴才承蒙陛下恩典,诚惶诚恐。但奴才粗手笨脚,有恐冲撞圣驾。更何况两国相交,岂能因奴才一人而改动,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个好办,规矩不懂可以教,至于曹世子,也当着呗,反正朕这儿多一个人,摄政王也能安心。”唐忱像是想出法子一般,扭身面向程谕硕。“王叔,你的这个奴才,武功高强,又懂医术,他要是在朕身边,一定能护得朕安全,把他给朕吧。”
“陛下想要,微臣自然不敢不给,只是……”程谕硕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皱眉看看程砚,轻轻叹气。这一声叹气,惹得唐忱更加好奇。“只是什么?”
“只是程砚患有旧症,平时看不出什么,但要是一紧张,就会……”程谕至接到来自自家兄长的求救,接了话头,话还没说完,那边程砚已经抽上了。唐忱眼瞧着刚才还好好的人,现在突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倒地不起,吓得连忙躲到程谕硕身后不敢去看。
“你看你看,又这样了。”程谕至连忙上前,扶起程砚,拿着帕子给人擦嘴。
“陛下,看来微臣得先回府了,与赵太尉的事,改日再议吧。”说罢,程谕硕几步上前,抓起程砚扛在自己肩头,快步往宫外去。
行了好一会儿,打发了引路内侍,只剩他们三人在宫门,程谕硕一巴掌拍在仍在认真做戏,抽动不已的程砚臀肉上,引得人嗷一嗓子叫出口。“别演了,没人看了。”
程砚慢慢睁眼,大头朝下看了一圈,确实没人,从自家主子肩头爬下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笑嘻嘻的将嘴里果子吐出,这果子是今早出门前,程谕至给他的,为的也就是这时候。程谕至太清楚,由他和程谕硕教出来的程砚,文武双全,精明能干,皇帝想要撬人,也是情理之中。
“太夸张了些,下次给你个小点的。”程谕至难得没笑的那般冠冕堂皇,抬手招呼了一直候在宫外的小厮驾马前来,踩着人背率先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钢板内置,黑布金绣,双马扎辄,车顶刻字为程。程砚话憋在嘴边,想着下次可不打算再进宫,冷不丁晃一眼,瞧着自家主子正上下打量着他的……身后,莫名觉得一阵寒意,不禁抖上一抖,忙往后撤了一步,垂手躬身。程谕硕盯了半晌,也不知道在盯什么,只是鼻间一哼,不算宽厚的双唇一勾,跟着上了马车。程砚抱臂抱抱自己,觉得这五月的天儿啊,还是冷。
车夫技术一流,马车驾的很稳,可挨了打的程砚,仍旧如坐针毡一般,小心翼翼的左右挪着自己后丘,对面的程谕至认认真真看书,正座上的程谕硕闭目养神,许是习惯了他们二人的这番姿态,程砚并不想打破宁静,刚要扭头去看外头风景,便听见了程谕至的问话。“怎么看出他是南齐世子的?”
“武功。”程砚脱口而出,随即解释道。“他的身形出自南海一派的霜山门,内功师承苍淸派的元熹大师,腰间佩戴的玉坠上平行刻着立早,但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唯一能证明身份的,是他手中的扇子,玄骄扇。”
“既然看出他的身份,为何出手应战。”这次换了人,是一直合目休息的程谕硕。程砚立刻换了朝向,看得出来,他对程谕硕更加恭敬,也更加忌惮。“奴才本无心惹上是非,曹世子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奴才也只是为了自保。”
“是为了自保,还是出头。”不是问句,程谕至含笑看上程砚的双眸,和程谕硕的霸道不同,程谕至的眼底仿佛一潭清泉,落不入一粒尘埃,世间所有的不堪都无法侵透半毫。程砚的心漏跳一拍,忽的从车座上滑了下来,跪在二人脚前。“奴才……”
“很有成就感吧,程管事。”程砚听不出程谕至的话里,到底有几分怒意,从他十岁进府到现在,也足足十二年了,十二年,他似乎从没听过程谕至有别的语气,无论悲喜,平静如水。
身子伏的更低,额头贴在车底,身后那两团子肉因着夹紧更加疼痛。“主子恕罪,三爷恕罪,奴才只是瞧不上一个外人敢在燕盛皇宫闹事,这才动了出手的想法。奴才给两位爷惹麻烦了……”
程砚这人,虽说是王府的奴才,但行事做派都是按照大家公子教导,处事圆滑,从不树敌,该认怂仍旧认怂,该知错就知错,但这骨子里的傲劲儿坚韧不屈,能让他打心底里跪拜的,八成这世上也只有他们兄弟俩了。程谕硕瞧着程谕至不再开口,深觉孩子也不能一直冷着,该打也打过了,更何况他并不觉得程砚做错了。
“倒也算不上麻烦,南齐边境近几年都有些躁动,虽说各国先祖的条约立在那儿,但都是一纸文书,说毁也就毁了,程砚这一架打完,也好让赵弘这老家伙回去给隋召帝提个醒,燕盛的人,不是他们惹得起的。”程谕硕一番话说完,倒让忐忑不安的程砚松了口气,虽说平日里程谕至大多温润,可真动怒,也不是一顿板子能解决问题的。
“只是可怜可曹立章,还被蒙在鼓里不自知。”程谕至没有继续为难程砚,可却也没开口让他起来。“大哥,老六那边怎么说。”
“尚未有信,不过也差不太多,楚国虽然路途遥远些,但迎接皇子也不是苦差,无妨。”程谕至口中的老六,名曰宋兴,是摄政王麾下的一名三品将军,年不足三十,九生里排行第六。这些年跟在程谕硕军中,也是战功赫赫。“阿至,南齐和楚国前后送人过来,是不是有些问题。”
这件事程谕至不是没考虑过,燕盛南齐两国相交,互送个人质以保两国关系长存倒也说得过去,可楚国位居北方,与燕盛向来无交集,这突然送了个皇子过来,还点名要入摄政王府,确实有些趣味。“有,但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还得查证。”
“这皇子,给你做个侧君如何?”
“我?”程谕至像是没反应过来程谕硕突然换了话头,蹙眉望去,瞧着那人喜笑颜颜,而依旧伏身在地的程砚,却微不可见的抖了手指。“无福消受。”
得了四字,程谕硕朗声大笑,他知道自家弟弟的性子,说不要的,宁死也不要。
“王爷,三爷,到了。”马车悠悠停下,府门小厮已经端了矮凳跪在马车边候着。程砚挪挪身子,把自己缩到一旁,尽量不挡着人,可还是显得有些狭窄。
“行了,回院里跪着吧。”程谕硕打发程砚下去,一把拽住要下车的程谕至。“还真生气了?要不把他扔刑房去给个教训?”
程谕至噗嗤一笑,收回胳膊理好衣袖。“我怕到时候他们冲的茶不符合你的口味,或者铺的被子咯着了你,再不然挑的衣服你看不上,到时候又得大换一次家仆,开销很大的。”言毕,程谕至摇头下了马车,留下程谕硕一人苦思冥想,自己有这么难伺候吗?不能够,一定是阿至不舍得狠罚程砚,才把脏水泼自己身上的,嗯,一定是。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45:00 +0800 CST  
沙发!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46:00 +0800 CST  
哈哈哈哈哈,开心开心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47:00 +0800 CST  
顶顶

楼主 顾程敬  发布于 2018-09-02 12:55:00 +0800 CST  

楼主:顾程敬

字数:46640

发表时间:2018-09-02 19:1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9-04 12:15:5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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