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中裘一○【160406改文】怎样才是爱的最好方式

43.痴心的等你

小年夜,我去超市买了很多的菜。按以往的经验,年三十的那天,是买不到什么新鲜蔬菜的,再贵的菜,都会被人抢购一空。
从超市的人堆里挤出来,吃力的拎着两大袋战利品爬上五楼,进了家门,我坐在沙发上缓气,顺手拿起电话,给远方的母亲报平安。她已经从表姐的嘴里知道我来了A市。
我告诉她,妈,我在A市过年,不回上海了。
母亲沉默,开口却在问我,你在谁家过年?
我在自己家,我说。
你房子不是卖了吗?母亲问。
有人给我买回来了。我笑着回答她,言语中带着骄傲,眼睛水润润的。
母亲在电话那头不说话了。
我叫她,妈,到时我把他带回来给你看。
母亲许久才嗯了一声,然后又说,去买点菜,好好做顿年夜饭。
我回答她,已经买了。
鱼买了吗?
买了。
鸡鸭鱼肉都要有一点,这样才像一顿年夜饭。
我说,我知道。
母亲又嗯一声,那你好好过年吧,妈妈挂电话了。
我回答,好。
说完,才感觉脸上有点怪怪的,抬手去抹,手指上竟然有点水,几时流的眼泪都不知道。
五年没见母亲了,她头发一定白了不少吧。
有一个这样让她年年操不完心的女儿,她想不老,大约都不能够。
放下电话,我去向厨房。
母亲说,好好做顿年夜饭,鸡鸭鱼肉都要有一点。
我都买了,一样也没落。
鱼一定不能少,因为要年年有余。我选的是鲈鱼,刺少,肉多,不太腥。我很爱吃。
仔细的把鱼洗干净,捋去水,用保鲜膜包好,冷藏起来。明天只要取出来,放好调料,搁上自己养的小葱一清蒸,就是一道美味的年年有余。
鸡肉切丁,放在碗里也用保鲜膜封好冷藏起来。明天用它和茄丁一起火爆,那是万均的拿手好菜。
里脊肉切丝,也冷藏。用它爆炒青椒丝,一个绿,一个白,很有看相,也很开胃。
烤鸭只要微波一下。
还有蔬菜:黄瓜,西兰花,紫包菜……一样样洗干净放好。其实万均和我最爱吃的还是蔬菜,今天的蔬菜,比肉还要贵。
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收拾完。
看着满满的冰箱,我在厨房里傻笑。仿佛看见万均系着围裙,一手握着锅柄,一手抓着铲勺,伸着长长的手臂在颠着炒锅,会有青椒丝或者茄丁被他甩出锅外,但那不妨碍那个场景的美妙。半年来,我数不清次数的在梦里梦见这个画面,也常常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的时候从那样的梦里醒过来,恍惚就会觉得又闻到了烟火气息,还仿佛看见了万均眼里飞溅出的点点星光,在灿烂着我。
看着菜,我傻傻的笑,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晚上睡得很甜,梦见早早,他似乎长大了,一会叫我小姨,一会叫我妈妈。我在自己的答应声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窗外的白光已把帘子照的透明。
今天是年三十,万均,要回来了。
从起床的那一秒开始,时间就过的异常的慢,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被拉长了,我不停的看表,秒钟却一直不慌不忙的慢慢摇着,似乎爬不动的样子。
上网,看八卦,看言情小说,找一个叫梦的变态写手,据说她只会写虐,终于熬到了十二点。
简单的吃了中午饭,因为晚上会有一顿大餐。
然后又是梳头,洗脸,涂看不出颜色的口红。
最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式棉拖,雪白的绒里,黑色的缎面,蹲下身,把它平平的摆放在门口,做完这一切,就回到沙发上,静静的,坐着等。
望着门口,等。
两点,两点半,三点。
我没有打电话。
今天是大年,万均不会去公司;也许他会回家,但马上,他就会来找我的;我清楚的告诉了他我会等他,这次,我相信,只要他回了A市,他就会到我这里来的。
四点,我开始切菜,茄丁,青椒丝,黄瓜条,一朵一朵的西兰花……全部切好装在盆里,一盆一盆,整齐的排好。接着,把冷藏着的鱼和肉拿出了冰箱。
厨房里,都是等待着下锅的菜,我和它们一起等,等那个喜欢把火开到最大,“嗤嗤啦啦”在锅里火爆它们的人。
走出厨房,抬眼看向客厅的挂钟,四点半过了。
万均,还没有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晦,我脸上慢慢没了笑意。二十分钟前,一刀刀切着蔬菜的时候,我还在傻乎乎的独自乐着。
或许,固执的不打电话是个愚蠢的决定,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我却突然不敢打电话了。
如果万均在电话里说,我来不了,我该怎么办?
像傻瓜一样茫然的站着,还是流下失望的眼泪?似乎他现在还没有给你对着他哭的权利,所以,你不能在电话里对着他呜咽,你只能暗自神伤。
在沙发上怔着,我看着短针指到了五。
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很冷,在不用暖气的A市,即使坐在家中,也会手脚冰冷,身体发抖。
窗外已有鞭炮声,屋里的光线已经暗了,我盯着手机,还在发怔。
指示灯忽然闪了起来,铃声接着而起,不是万均,是个陌生的A市座机号。


楼主 紫沫の爱恋  发布于 2018-02-24 07:23:00 +0800 CST  
心里骤然有点害怕,除了万均,只有辜战和表姐知道我现在用的是A市的手机号。不可能是表姐,她在上海;也不会是辜战,我已经告诉了他我和万均的近况,他知道今天我在等万均,他说了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会是谁?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忐忑的拿起手机,按了接听。有点迟疑的问:“喂?哪位?”
一个豪爽的男声在电话里响起:“裘球,听得出我是谁吗?”
脑子里一下出现了一个人:“邓大哥。”是邓云鹤的声音。
心里骤然一松,但紧接着又蓦然一紧,邓云鹤为什么会来电话?万均呢?
邓云鹤呵呵笑了两声,我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他在笑,万均肯定没事,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邓大哥,新年好!”我赶紧说。
“好!你也新年好!到大哥家来吃年夜饭吧。”他忽然说。
“啊?”难道万均在他家?
“我刚刚回到家,中午才和万均分开,他让我接你来我家过除夕夜。”
我愣住,这是唱的哪一出?“他到哪去了?”
“他回他爸妈那去了。我们开会的地方离他老家不到一百公里,万均临时决定回家去做个孝顺儿子,他把你托付给大哥我了。”
什么意思?他把我托付给了邓云鹤,自己却回了父母那。他是故意放我鸽子,还是真的孝心使然?或者是一石二鸟,二者兼得了。
邓云鹤还在说:“你嫂子做了很多菜,要不要大哥来接你?”
我清醒了过来:“……不用了。”
“你自己打车来吗?还记得我家的地址吧。”
我顿一下才回答他:“……邓大哥,我是说,我不来你家了。”
他有点意外。“……那你去哪?你有地方去吗?万均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孤单,所以才叫我来喊你的。”
我忍住眼底微酸的感觉:“我以前的同事一直在打电话叫我,我去她家了。谢谢你,大哥,替我向嫂子问好。”
“噢,呵呵,那好吧。”他爽朗的笑,还在安慰我,“万均过一两天就回来了。”
我也呵呵笑两声:“没事,他平时也没空回家看父母,离的这么近,回去看看是应该的。大哥,再见。”
放下电话,一滴眼泪还是挂在了眼角,我不想流的,它却还是流了出来。
万均不回来,甚至连个电话都吝啬打给我。
我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也许一小时,也许二小时,屋里一片漆黑,屋外一直是鞭炮声,“噼噼啪啪”,没有断绝,我却始终麻木着。
感觉被万均冷暴力了。
只有鞭炮声,电话再没响起过。
直到窗外响起几声礼炮,大朵的烟花在浓黑的夜空突然绽放,仿佛五彩的流星雨划落在我的眼底,我才苏醒了过来。
站起身,我摸黑去了厨房,手按下门旁的开关,橙色的光打在一盆盆切好的蔬菜上,把它们衬得格外翠绿,也格外鲜艳。我却没有炒菜的欲望。
想把它们都倒进垃圾桶,最后,忍住了,鱼和肉冷冻,蔬菜放保鲜袋里冷藏,也许明天还能吃。
打开冷冻室的时候,看见了万均给我买的那袋饺子。
一个人的年夜饭,还是吃它吧。
饺子是大袋的,我下了一半,装了一盘,端到餐桌上,打开客厅的灯,又打开电视,看着春晚,我吃饺子。
还是去年那个牌子的饺子,今天却像难以下咽,没吃几个,我就吃不动了。
手机终于在沙发上响了起来,万均的电话。时间已过了十点。
接起电话,我不吭一声。“你没去邓云鹤家?”他在问。
“没有。”我也用平静的语气,不带一丝的委屈和伤心。
这样的语气,让他停了几秒:“晚上你吃的什么?”
“饭。”饺子也是饭。
这个回答又让他卡了一下,他终于解释:“我开会的地方离我爸妈这……”
我打断他:“邓云鹤说了。”
现在来解释有什么用?你去之前就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不说?还有,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电话?
他沉默,半天才又说:“我过几天回。”听我没反应,接着又说,“我一个高中同学要结婚,一定要我参加他的婚礼,婚礼结束,我就回来。”
停了一下,他补了四个字。“连夜回来。”
我用不经意的口气说:“不用这么赶,晚上开车容易疲劳,不安全。噢,我要走了,明天晚上的机票回上海,我们碰不到面了,有机会下次再见吧。”说完不等他回答我就把电话挂了。
一分钟以后,铃声又响起,我接了。
“还有事吗?”
“你生气了?”
“没有。”笨蛋才和笨蛋生气。
“那干吗这么急着回上海?”
“有事。”我也会惜字如金。
“什么事?”这会他倒开始追根问底了。
我不说话。
他在电话里说:“等我回来。”
笨蛋!你已经惹火我了,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我没回答他,把电话挂了,然后按了关机键,屏幕顿时黑了。
依稀记得以前有几次也这样拒听过万均的电话,万均的反应似乎每次都很激烈,这一次,他会怎么做呢?
我当然不会明天走,只是,明天,他会回来吗?
我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渡过了十二点的钟声,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一个人躺在床上肯定也是睡不着,我干脆裹着被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楼主 紫沫の爱恋  发布于 2018-02-24 07:27:00 +0800 CST  
心里恨恨的有点在想那个人,放了我鸽子,这会,他也睡不好吧。
不知不觉在电视声中睡着了,耳旁一直有声音。似乎有人蹲在了我身边,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抚着我的面颊,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听见低低的呢语:
“你又想跑?我不会放你走的!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逃走!就算是折磨我自己,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楼主 紫沫の爱恋  发布于 2018-02-24 07:27:00 +0800 CST  
44.全都告诉你

我还在睡,听着轻声呢语,有点恍惚,想睁眼,但眼皮很沉。
是在做梦吧,魂牵梦绕的声音,当然是梦里才有。
可却真实的感觉到有人在轻抚我的脸颊,是早早吗?清晨他常用他的小手触摸我的脸,可是,不像,早早的手,又轻又柔;而这只手,微凉,似乎带着屋外的寒气,指腹是很光滑,在我面颊上轻轻的游走,抚的我心里很熨帖,但是,我分明感觉到了微微的骨节。
似乎,是一只男人的手,很有力量。
我使劲睁开了眼。
五秒钟的恍神。
有点迷蒙的视线里,我看见了一张想念中的脸。光洁的额头,朗朗的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仿佛像海,可以淹没我,让我身不由己的沉醉其中。
万均,终于回来找我了吗?
他在望着我,眼里没有了伪装的不在意,只有压抑克制的柔情。仿佛想放开了的爱,却又被理智牢牢地牵制着,于是,出现了那样矛盾纠结的眼神。
我和他对视着,一时谁也不吱声。
最终,是我忍不住轻声的叫他:“万均……”你总算回来了。
他眼神闪了一下,低头就吻向我。 似乎饥渴了很久的样子,压住我唇,带着点凉意的唇瓣包着我就用力的吞含着。我仰在沙发上动弹不得,整个人被他笼罩着。唇上是他的火热,脸上是他的温度,记忆里熟悉的感觉瞬间被点燃,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是真的了,我又回到了万均的身边,他像从前一样的在吻着我。
许久,他才放开了我。
他的气息有点点不稳,俯视着我,嗓音低沉:“明天你是不是真的要回上海?”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绵柔,也许脸上还带着他热吻后的余韵,因为心还在乱跳。我说的话,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你回来了,我就不走了。”
他眼神又是一闪:“要是我不回来呢?”
“我也不走,等你回来。”以后,我再也不隐瞒自己的感情,也再也不去没有你的地方了。
显然这个答案直白的让他有点意外,他紧盯着我,眸子渐渐热了起来。忽然,他伸手揭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嗓音说道:“把衣服脱了,让我抱一抱。”
我紧抿住唇望着他。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万均,看见了我的身体,你就会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只是,它已经不完美了,你准备好了吗?
看我不动,他低头又亲了我一口:“……是不是要我动手?”说着手就伸了过来。
我穿着稍稍有点裹身的保暖内衣,万均双手抓住内衣下摆,把它向上掀去。
我只盯着他的眼睛,由着他动作。
衣服只掀了一半,我的小腹和腰都露在了外面。万均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愣了一秒之后,他就拉住我的睡裤向下褪去。
褪到伤口完全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眼里,现在是一道疤痕,从肚脐之下两公分,一直向下延伸。平整的小腹,被它分成了两片。
他愣着,盯着它看,半天,才转头望向我。
“这是怎么回事?”他眼里有震惊。
我轻声回答:“我做了个手术。”
“什么手术?”他的神情,已有最初的震惊,迅速的转向了严肃。
我眼睛微微的有点湿润:“我卵巢上长了个东西,有点点大了,医生说,只能开刀切掉它。”
“什么时候的事?”
咬一下唇,才回答他:“……半年前。”对不起,瞒了你半年,让你那么痛苦。
其实我早就在后悔自己当初的愚蠢了。只是,看不见今天的结局,如果重来一次,说不定愚蠢的我还会再犯一次相同的错误。
万均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半年前?那就是说你离开我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要去动手术了,”他的眼里骤然闪过一道厉芒,“是这样吗?”
我咬着唇不说话,等于默认。
他一下站了起来:“这才是你突然跑去上海的真正原因?”
我依然咬着唇不说话。
“你究竟有没有和辜战在一起?”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凌厉。
“没有。”总算告诉你了。
他全身一震,但脸上并没有出现惊喜,反倒是迅速的痛苦了。
“你骗了我半年,就是为了躲开我去上海做手术?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依赖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说着他就扑向了我,上身压着我,手按住了我脖子。
“万均,对不起……”
他太愤怒了吧,所以才会做这个动作。他掐的不紧,但是也很难受,我试图把他的手搬开,但是没有成功。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逃跑?”他眼神痛苦的有点崩溃。
脖子被他箍着,我只能断断续续的说:“……最开始我以为会得癌症,后来又以为会割掉我子宫……那时候我压力太大,还得了轻度的忧郁症……我以为自己没有未来了……”眼睛湿润了。
他眼眶红了,大约看我表情痛苦,终于松开了手:“我就这么让你不信赖吗?这就是你离开我的理由?”
“……我怕再不能给你生孩子……我还怕自己很快就会老掉……那时候我情绪有点不正常。”
他眼底泛起泪光,突然扯开我衣领,一口就咬在了我肩膀上。他咬的很紧,一直不松口,我忍不住哭了起来:“……万均,疼……”

楼主 紫沫の爱恋  发布于 2018-02-24 07:32:00 +0800 CST  
他总算松开了,抬起头,眼泪被他强忍了下去,只是声音异常心痛:“疼?你有我的心疼吗?你知道这半年我过得什么日子?像在地狱里一样,睁眼闭眼,都是你被辜战抱着的样子,想到你被他亲,被他摸,甚至被他压着,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他继续说着:“要是你真的患了绝症,你是不是准备到死都不来见我一面?”
他到底没忍住,眼里还是有了泪花,“你就不怕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会有多么的生不如死?要不要留在你身边,应该由我来决定,而不是你!你这个自作主张的笨女人!”
说着,他咬着牙:“你不要指望我心痛你,我现在恨你都来不及……”
我只能含着泪:“对不起,万均……”我已经知错了。
他用恨恨的眸光盯着我,却又猛地低头吻住我。这是一个带着一点恨意的吻,既像惩罚,又像警告,感觉令人战栗。
放开我,他直起身,把我从沙发上扶起来,让我和他面对面。
“上次你要我快点回来,说有好多话要对我说,是不是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
我望着他,感觉自己又要流泪,因为还有个更大的秘密,我也不想再瞒他了。万均,这一次,你又会是什么反应?
他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眼神立即变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眼泪瞬间就胀满我的眼眶:“嗯,还有一件事,是你不知道的。”
他立刻紧张起来,嗓子压的低低的,吐了一个字:“说!”
含着泪,我开始说。
“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你在深圳的时候,曾经打电话到出版社找我,却没找到我。”
他目光不停的在我脸上晃着,显然,他没料到会追溯得那么远:“记得,他们说你辞职了,你的手机那时也打不通。”
“我手机丢了……其实,那时候我是怀孕了,所以才辞职了。”
万均的眼睛顿时瞪大了,直直的望着我,屏住了呼吸。
我继续说着:“后来你去了新加坡,我找过你,可是找不到你。”泪水顺着我面颊滑落,万均已不敢说话,“所以我就自己生下了那个孩子……是个男孩,长的很漂亮……和你一样好看……”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万均眼里瞬间滚动着两颗水珠:“那个孩子呢?现在在哪?”
突然他像明白了似的,望着我的眼神霎时充满了惊恐,嘴张了一下,似乎想说,却没敢说出来。
我泪水长流:“……就是他,所以我才一有空就往上海跑。”
万均猛地直起了身,我去拉他的手,他却突然甩开我,转身向书房冲去,进门就“砰”的一声,大力关上了门。我在他身后追过去,推门,门已被他锁上,推不开了。
我拍门,叫他:“万均,你开门!万均,你开门!万均……开门!”
他不开门,也不理我。
我听见里面有椅子倒地和其他东西落地的声音,接着就听见他压抑的啜泣声,从喉间溢出,一声追一声,来不及换气,只是泣着。
我拍着门,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在门外,陪着他一起哭。
除夕夜的午夜三点,窗外还有零星的炮声,我和万均,却在为年轻时少不经事的错误,付出心灵的代价。早早已不可能回到我们身边,他将永远,变成我和万均心里的一滴眼泪,即使将来他能认我们,心酸,却是永远抹不去了。
这场眼泪,终于纷纷扬扬的撒了下来,我把我的痛苦,分了一半给万均,以后,想起早早,如果想哭,我可以抱着万均,一起哭了。
万均把自己在书房里关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早上五点多,年初一的鞭炮声开始此起彼伏不停响起的时候,他才打开了房门。
我还在地板上坐着,看他开门,急忙站了起来,抬眼看他,他脸上已看不见泪痕。
凝望我一眼,万均只发出了一个字:“你……”就似乎心痛的再也无法言语。任何话,都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闭着眼,他仰起脸做着深呼吸,许久,才牵着我,走向沙发。
在沙发上坐下,他伸手把我拉入怀中,脸贴着我头发,低声说着:“现在你把早早的事,一件一件说给我听。从他出生讲起,先告诉我,他是怎么出生的。”
我笑着开始:“他是早产儿……是我不好,那天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我有点伤心,害他提前了一个月出生……”
终于可以对万均说出自己那时的无助了。
我把每件事都告诉了他,早早住院,没有钱交出院费,只好向母亲求助,母亲叫来了表姐,表姐最后带走了早早……
“……我找不到你。”我又流着泪说。这次哭完,以后都不会再这样伤心了。
万均眼角湿润了:“对不起……”他在深深自责。
“不是我不想养他……”我告诉他。
万均骤然流下眼泪,低头覆住我唇,他安慰我。“对不起,”他说着,“都是我不好。”
我和他一起哭。
哭完我又对他笑:“表姐和表姐夫一看见你就猜到了你是早早的亲生爸爸。”
他也笑:“我这么像他吗?”
“是他这么像你!笨蛋!哪有爸爸像儿子的。不信你看你们俩的合影。”
万均真的拿起手机,翻出与早早的合影,仔细看着。“真的很像!我原来怎么没发现!”
“你是笨蛋啊!”
他低头咬我的唇,我躲,还是被他咬住。


楼主 紫沫の爱恋  发布于 2018-02-24 07:35:00 +0800 CST  
抬起头,万均抱紧我:“我们去上海吧,天亮就出发。”
我看向窗外,一线蒙蒙的白,黑夜不知几时已经隐去,鞭炮声中,大年初一的黎明,到来了。
万均回家去拿换洗的衣服,我给表姐打电话。
“姐,中万均要来看早早。”
“你们和好了?”表姐问。
我回答:“嗯。”
表姐叹一口气:“这样就好!我一直担心。你带他来吧,你姐夫一直想再见他一次。航班确定了以后,打电话告诉我,我会带早早来接他的。”

楼主 紫沫の爱恋  发布于 2018-02-24 07:36:00 +0800 CST  
45.还要不要了

年初一的早上,没有几个人愿意身在旅途,所以我们很容易就订到了机票,十点的航班,出发去上海。
我们立时就动身了。
去机场的高速路上,我对着万均说好消息:“表姐和表姐夫说了,等早早将来长大一点,懂事的时候,会让他来认我们的。”说着,我望着他笑。
万均靠窗坐着,冬日的晨曦照在他脸上,一点淡淡的痕迹,有点点发光,也有点点耀眼。
他也笑,好看的唇角牵动起来,轻轻的说着:“是吗?”
脸却转向了窗外。
我顿时再也笑不下去了。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吧。
可也许这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自己的孩子,却要等着他来认自己,试问天底下有几个这样不走运的父母?不幸的,我和万均,却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上了飞机,没过多久万均就睡着了。他一夜没合眼,实在困的熬不住了。
可他睡得不踏实,眉心蹙着,睫毛不时的轻颤,仿佛随时会惊醒的样子。睁着眼时一贯宁气淡定的脸,此时,却无遮拦的透着些不安和焦虑。
我心微微的酸。过去的这一夜,他的心在天堂和地狱间来回的穿梭了好几次吧。现在,它停在了哪里?
飞机在空中飞行的一个多小时里,我一直看着他睡,直到降落之前,才伸手摇醒了他。
上海也是个晴天,没有云,冬天的太阳,很高的挂着。
我们穿出甬道,不远处就是接机的人群。万均的眼里,一直不太干,有点点微微的湿气。
我看见了早早,小小的他,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穿着一件醒目的黄色羽绒背心。他的身后,是表姐和表姐夫。
万均的脚,突然滞了一下。
早早向着我们跑了过来,迈着细碎的小步子,咧着和万均一样好看的小嘴,嘴里脆生生的叫着我:“小姨!”
我蹲下身接住他,抱着他站了起来,他靠在我肩上,抬脸看向我身边的万均。
万均凝望着他,眼一动不动。
我轻轻晃了下早早:“早早,叫人啊,你不认得这个叔叔了吗?”
早早脸上露出笑容:“我认得,他是中叔叔。”
万均的眼睛瞬间湿润了,“来,叔叔抱!”他说了一句,就从我手里接过早早,把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脸接着埋在了早早的肩上,我看见万均的眼里流下了一滴眼泪。
几米外,姐夫和表姐也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万均抱着早早,再也没放下来过。
回市区的途中,表姐夫开车,表姐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和万均坐在后排,早早在他腿上,万均一直和他讨论着葫芦娃的故事。
“他们是一个老爷爷种的七个葫芦,后来变成了七个兄弟。”早早告诉他。
“七兄弟啊,他们本领大吗?”
“大!他们会喷火,还会吐水,最后打败了青蛇精……”
“他们是为了救老爷爷吧。”
“嗯,妖精把老爷爷抓走了……还有穿山甲,穿山甲也是好人……”
……
万均一直低头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就没舍得移开过。
回到表姐家,已是中午。
午饭过后,我和表姐在厨房里忙碌。表姐家的保姆回老家过年去了,表姐要准备晚上的菜,罗列出了十几道菜名,我让她简单点,她说:“不行!现在是过年,而且妹夫来了。”
结果我和她在厨房忙了一下午。
有姐夫的员工来给他拜年,万均独自陪着早早,一步也没离开过。
晚饭过后,表姐带早早去洗澡。姐夫把万均叫去了书房,关着门,两个男人在里面谈了两个多小时的话。
我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我只明白,这是两个父亲间最坦诚的对话,为了他们共同的儿子,早早。
我们在上海呆了三天,表姐和表姐夫把早早完全交给了我们,早早一直和我们形影不离。
万均还是住在去年住过的网球会所的宾馆里。我没有随他住过去,因为从此以后,我都会和他不分开,所以我们不急着在这几天拥抱。
我们珍惜和早早团聚的每一分每一秒。这三天里,我还是陪着早早睡,他的小床,已变得有点拥挤,我知道,随着他的长大,这样的机会,会逐渐减少。
年初四,邓云鹤打来电话,万均必须赶回A市。他们公司,正处在扩张时期,年还没过完,就要忙了。
定机票的时候,我问他,我能不能晚两天回去?我还想在表姐家多呆两天,跟他回去,大约也是在家里等他。
他拿眼冷冷的睨我,说了两个字,不行!
只好收拾行李跟他走。把原来从A市带回来的东西,再带回去。又打电话向住读学校辞职,对着校长说了几十声对不起,老头最后潇洒的放了我,理由是:“你二十八了,我不想耽误你最后的青春。”
机场离别又是令人难过的,只是,现在最难受的是万均,而不是我。我已经经历过几十次,而他,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我最能了解他心里的那种酸楚。
在向早早讨了一个吻以后,他拉着我的手就快速的进了检票闸,转弯的时候,忍不住还是回头望了一下。
做着以前我每次做的动作,眼里带着无以名状的牵挂,和不舍。
早早这次很安静,站在表姐和表姐夫之间,看着我们走,不哭也不闹,可是,也不开心。
小小的他,只是凭着本能做着对离别的反应。

楼主 紫沫の爱恋  发布于 2018-02-24 07:41:00 +0800 CST  
他喜爱的人,要走了,他舍不得,于是,天真的脸上,不加掩饰的写着这几个字。
他并不知道,其实最让人心酸的,就是他的这种表情,只是用孩子的眼睛望着我们,说着对我们的爱,和对我们的留恋。
万均很快转回了头,接着就快步走出了早早的视线。
他走的太快,我小跑了好几步才追上他。抬头望他,他目视着前方,只给我一个侧脸,始终不给我看他的正面。直到上了飞机,他也很少说话。
从A市的机场出来,邓云鹤已派了车在等着我们。万均直接去了公司,和我分开的时候,只对我说了八个字:“在家等我,哪也别去。”
我老老实实在家等他。夜里十点多,才听见他钥匙开门的声音。
小跑着去门边接他,他进门换着鞋,两眼却望着我,眼神有点异样。
心里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脸上忍不住微微的一热。和好以后,我们还没有好好的拥抱过一次。
万均已俯下脸来盖住了我的唇。
顿时嘴里都是他温热的气息,被堵着,无处可逃,只能由着他吞噬。闭着眼,呼吸着他的呼吸。
终于被松开,刚想换口气,却又天旋地转,被他凌空抱了起来,向着卧室走去。
我拍他的胸:“……你去洗脸……”还要洗脚,还要洗……卫生很重要……
他皱着眉看我,“干脆一起洗澡吧。”
我连忙摇头:“不要,我已经洗过了……”说完才发觉……好像说错话了……仿佛我在等他……
万均嘴角已然翘起,眯着眼看我:“噢……知道了,好吧,等我五分钟。”说着在床边放下了我。
五分钟不到他就回了卧室,身上带着水汽,仅在腰间裹着一条浴巾。掀开被子,他钻进来就覆在了我身上,浴巾在他进来的那一秒已从他的手里飞了出去。
我被压着,陷进了床里。周身被他覆盖住。
万均的手在我身上摸着:“衣服怎么还没脱……”说着,顾不得上衣,先去褪睡裤。
几秒钟之后,他已挤入了我的身体。
半年没承载过他,他又这样急急突兀的没有前戏就胡乱闯入,我忍不住轻声闷哼。
万均用力的乱动了几下,随后却停了下来,俯视着我,似乎很享受这一刻我有点难受的表情。
“半年没吃你,不习惯了?”他轻声问。
我挣扎:“……你,太粗鲁……”
他俯下脸在我嘴上乱啃着,嘴里有点含混的说着:“你饿了我半年,今天晚上就算粗鲁你一夜,你也得忍着……”
接着手就捧住我的胸,低头含住了。
胸前轮流袭来酥麻和微微刺痛的感觉,他吮的太用力,战栗的感觉从心脏遍布全身。
身体也被他涩涩的胀住,感觉空虚被他填满了,没有一丝的虚无,仅剩充实紧致,万均无处不在,充斥着我每根神经,每个细胞!
渴望他动一动,想感受他汹涌的力量,愿意被他推上浪尖,或抛入火海。
可万均却像最有力的楔子似的,只是抵着,仿佛这样急切强劲的闯入,仅是为了早一点把自己安置于某处,而不是急着享用。
他的不动,成了一种折磨,异物的感觉太清晰,太尖锐,太涩胀,我强忍着;还得忍着他婴儿般的吮吸,和一双不安分的,到处抚弄的手。
似乎他就是想这样折磨我。让我的每根神经绷到最紧。最后,再彻底的碎在他身下。
喉间终于抑制不住的发出了求饶的呻吟声。
他从我胸口抬起头,俯视着我:“是不是想要?……”
不能承认,我咬着牙不说。那样……不好。
他又向我胸口咬去。
“……不要。”颤着声,求饶的挣扎。
万均这才像发了疯似的,大动了起来。
没完没了,仿佛真的要把他这半年来的力气,在这一夜用完。我还是体虚,被他换着方式掰腾了几个来回就绵软的倚在了他怀里。万均微微喘着,吻着我的唇轻声呓语:“……还要不要了?”
我闭着眼答:“……不要了。”
“想不想嫁给我?”
没想到他突然问这句话,我顿时睁开眼,在他怀里僵了一下。
万均俯下脸,轻轻的把我的脸转向他,眼睛对着眼睛,他又问一次。
“要不要嫁给我?”
我嗫嚅着答:“……要。”除了你,我还能嫁给谁?

楼主 紫沫の爱恋  发布于 2018-02-24 07:47:00 +0800 CST  
46.你介不介意

清晨,几声炸鞭声中,我在万均的怀里醒了过来。他在我身后侧躺着,双臂紧搂着我,胸紧贴着我后背。
温暖舒适的怀抱,我窝在里面,轻轻的动了一下。
似乎他也刚醒来,拥着我的胳膊紧了紧,脸埋进我发间,轻声说着:“醒了?”
我轻轻的“嗯”。
他手在我胸前游着,唇对着我头顶心吐热气:“要起床了,等会就有车来接我们去外地。”
我稍稍一愣:“我也要去?”
他抱紧我:“当然,我去哪,以后就把你带去哪,你不愿意也不行!”
身子被他箍着,只敢小声反驳:“我还……没嫁给你呢!”
“你已经是我儿子的妈了,今后,由不得你了!”
他说到早早,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万均,姐夫那天跟你谈了那么久,都说了些什么?”
他顿了下:“早早的未来,和我们的过去。”
是啊,好像从来没给表姐和表姐夫说过我和万均的过去。
“回来我们就结婚。”他忽然说,“以后,不会经常往外跑了,我们的地产项目已经批了下来,银行贷款年后就会到位,我的主要精力要放在这了。”
“五一,我们就正式结婚。”万均这样说。
简单的吃过早饭,他公司的车已等在了楼下。万均提着旅行箱,我只背了一个随身小包,两手空着,正要随他出门,他回头看向我:“去阳台,把小葱搬下去。”
我怔住,难道,小葱也要带走吗?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那一盆葱,最多,值一块钱。
“把它抱到街对面的花店去,他们会给它浇水。”
我愣愣的望了他半天,原来,他不在A市的时候,葱是这样活着的!
“还不快点!车在等我们。”他向我瞪眼。
我笑着跑向阳台。
它们,算不算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葱!
两个月一晃而过,四月中旬,我和万均回到了A市。
第二天,我们就带着户口和身份证去办理了结婚手续。
从民政局出来,走下台阶,路上很多行人,万均忽然抱住我就夸张的亲了一回。我吓了一跳,这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
身边几个过路的人都放慢了脚步,纷纷扭头看我们,万均一本正经的对着他们说:“这是我老婆,合法的。”
说的其中一人顾不上看路,差点摔了一跤,其余几个都咧嘴笑了起来。
我无语的望着他,他绷着脸,就眼睛在笑。
我给以前商场的同事送结婚请柬,何丽嫉妒的看着我:“你以后有人养了,大概不会再出来上班了吧。”
我瞪她:“谁说的?”
她板着脸:“那现在有一个机会,你想不想试一试?”
我盯着她:“什么机会?”
“你没看报纸吗?商场要在城北开分店,正在招聘员工。我到时也要调过去,女装部新来的员工都归我管,你介不介意在我的领导之下发奋努力的工作?”
我笑了起来:“我很介意!何经理,以后千万不要给我小鞋穿!”
她挤眉弄眼的:“只要过节的时候你帮我多代点班,一切都好说,好说!”
从商场出来,我手里还剩下了两张请柬,一张是给雷婷的,一张是给辜战的。
站在街上,四月正午的太阳明杲杲的,我给雷婷打电话。
电话却不通。
说,你拨的号码是空号……
楞了下,我又拨,还是说,你拨的号码是空号。
我看着手机,呆了几秒,从通讯录里调出了她家的电话。
电话通了,是她母亲接的,她还记得我,我问她:“阿姨,雷婷在家吗?”
电话里传来她母亲简短的回答:“她出国了。”
我一怔:“……她几时走的?”
“上个月。”
我举着电话,听着那头“咯答”响了一声,然后只剩了嘟嘟嘟的忙音。心,瞬间,清清楚楚的空了一下。
雷婷无声无息的走了,又去了地球的另一边。
这一次再出去,她几时才会回?
抑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还是站在街上,我又给辜战打电话。
他也两个月没和我联系了。就像他说的,哪一天,你能让我不管你了,我就会自动的消失在你的面前。他真的消失了两个月。
现在,我不找他,仿佛他真的不会再找我。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了起来。每次都这样,从来没有打不通过。
“辜战!”我叫他。
“嗯。”他像往常一样的应着。
竟然有三秒钟的说不出话:“……我要找你,你在哪?”
“我在公司。有事吗?”
也许是被雷婷的事情影响,我觉得这个电话有那么一点点的沉重。
“……我给你送请柬,我要结婚了。”
隔了会,他才“哦”了一声。
“我来找你,到了你公司楼下,我给你打电话。”
“……好。”今天的他,似乎不像平时那么干脆。
临街很有气派的一幢楼,“蓝蝶”两个字老远就能看见。一楼是卖场,二楼是展示厅,辜战的办公室在三楼。一向都是他来找我,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走进他的办公室。
环顾四周,有点奢华,有点讲究,很符合他目前的职业和身份。
我把请柬递给他:“婚期定在五一,你有空吧?”
他打开请柬看着,低着头:“不一定。”
我顿时看着他,不说话。
直到他抬头。

楼主 紫沫の爱恋  发布于 2018-02-24 07:50:00 +0800 CST  
他的眼神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只是那样望着我。
很漂亮的丹凤眼,却让我笑不出来。
“最好你抽空来!”我说道,“来看我嫁出去!”看着我成为别人的老婆,从此与你再不相干,然后把心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别忘了,心蕾还在巴黎等着你呢。
他不说话,眼神有点幽深。
“这一天,不是你一直盼的吗?等着我和中万均修成正果,我等了多久,你也等了多久。”
“……盼是一回事,真正来了又是一回事……我不是圣人,别把我想的那么伟大。”他低下了头。
“辜战!”
他抬起了头。
“你不来,我嫁的不安心……”
他半天不说话。“……那我有个条件。”
什么!请他出席我的婚礼,他竟然还有条件!我想骂粗话!可我仿佛欠着他……只能压下怒火听他说,“什么条件?”
“你告诉中万均,我要当伴郎。”
我眼睛霎时瞪大了!伴郎?辜战?万均怎么会同意?他最烦辜战!这不是明摆着刁难我吗?
我嗓门大了起来:“你是不是摆明了不想来,所以才提这个条件?”
“不愿意就算了!”
“你以为我求你来啊,你爱来不来!”
“那你走啊!”
我被噎的说不出话。我是可以走,但是,我想让他看着我幸福的出嫁!除了父母和表姐,这个人,应该是最希望我得到幸福的人了吧。
“辜战……给我个理由。”为什么一定要当伴郎?
他不看我,神情好似淡淡的,却语音低沉:“不为什么,就是想送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出嫁,然后就忘掉她!”
我胸口血气顿时翻滚了一下,似乎嗓子眼里都在微微的发甜。他给的理由很充分,也很强大,我无法拒绝!也拒绝不了!
晚上万均回到家,我拉着他去楼下散步。
牵着他的手,走在四月的风里,听树叶拍打树叶的沙沙声,心里很恬静,因为掌心传来的温度。
“今天怎么兴致这么高?”万均问。
我仰头望他,他脸上有两颗晶亮的星子,头顶上更是有数不清的晶晶点点。
我牵紧他的手指:“万均,下辈子我要是个男人怎么办?”
他不解的望着我。
“你就做女人吧,我们还是在一起。”
万均脸上漾起一丝笑意,但很快被他收住了。“我还是喜欢做男人。”他说道。
“……那怎么办?只能做兄弟了。”我有点遗憾。
他嘴角轻轻一牵,扯出一缕笑:“除了兄弟,还可以做别的,只要你不介意。”
“还可以做什么?”站住了,我在想……他不会是说……要做那种关系吧。
万均独自往前走,随口扔下一句话:“看过李安的断背山没?”
啊!他真的说的是这种关系!
见我站着不动,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我不介意,你介不介意?”
我傻傻的笑:“我也不介意,我还是充当女人的角色好了。”
他眼里溢满笑意:“那还不快走!”
我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万均……”
他回过头:“怎么啦?”
“……辜战要当你的伴郎。”
他皱起了眉。
“你愿不愿意?”
“那小子这么说的吗?”
“嗯。”
万均抬眸望着我:“那就让他当吧,当完了,就让他滚远点!”

楼主 紫沫の爱恋  发布于 2018-02-24 07:52:00 +0800 CST  
不是番外的番外

他是伴郎,今天。要去送最心爱的女人出嫁。
下午三点,他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身上穿的是自己的服装设计师替他制作的礼服。只能是黑色,正统中带着点复古的款式,延续着他一贯的坚持。正是他的这点坚持,蓝蝶才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市场中始终占据着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有主见的人。认准的事,一直在不懈的做着,因此才小有成就。
除了爱情。
很早他就认准了自己的爱情,也看清了自己的心,却惟独没有努力过。
只是看着那个女人成长,从不谙事的无忧少女,变成了心中盛满心事的复杂女人。看着她为别的男人哭,为别的男人学会隐忍,他也陪着她隐忍。她忍多久,他也忍多久。
因为太懂她的执着,所以他克制着自己,努力不让自己变成她的另一个烦恼。仅是替她分忧,替她解愁。
到了今天,他甚至分不清对她的情感到底有多纯粹。那份爱里,有几分是想拥有,又有几分是想守护,又抑或,更多的只是想看着她幸福,即使是远远的,也是可以的容忍的。
只要不看见她不快乐。
就是好的。
这种感觉,仿佛已植入他的骨髓。
今天,她终于要出嫁了,嫁给她一直追寻的男人,她圆满了,将会一直快乐了。
从此以后,他将不再被需要。他解脱了,可也有被掏空的感觉。
往后,哪里才是他的寄托?
他想为自己的爱情画个潇洒的休止符,所以他无理的提出要求,要做她新郎的伴郎。他知道她拒绝不了他,因为她对他内疚着。但他不在乎了,第一次,他难为了她,可这一次,他只为他自己。
亲手送她出嫁,然后,努力的,忘掉她。
来到楼下,他驱车向梦湖酒店驰去。中万均那小子,把婚礼现场也选在了这。
其实,他原来是很欣赏那小子的,长的人五人六的,又有才华。连他这个不随便把人瞧在眼里的人也不得不嫉妒他。可也正因为他太出色,才让裘球*****眼里只看见他,再也看不见别人。
讨厌中万均,纯粹是因为他不爱裘球,却还要和她在一起。
而那个愚蠢的女人,就是这样不可救药,明知他爱着别人,却仍然心甘情愿的做着旁人的替身。
甚至一直对自己妄自菲薄,把爱他的心,降到尘埃里,一有风吹草动,就只会落跑。
他对她,一直是恨铁不成钢!
从来,她看不见他,只看见中万均。就算是中万均失踪了,和她分手了,她也看不见守在她身边的他。
可他和她一样的愚蠢,眼里也只有她,也看不见守在自己身边的人。
最终,还赶走了心蕾。
想到心蕾,他心的某一处会很柔软,那个乖巧懂事,冷静理智的女孩。她等了他那么久,那样的包容他,最后,却还是被他无情的抛弃了。
其实,更早之前,他就该放弃她的。
不能拿出真心对她,他和中万均,有什么区别?他有什么资格一直鄙视中万均?始终利用着她,用她做着幌子。先开始是陪着他演戏,假装是他女友;后来中万均回了A市,裘球和他复合了,他在伤心绝望之余真的让她做了他女友,她仍然陪着他演戏,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想起那一夜,他之所以情不自禁在她面前单腿跪了下去,大约就是因为太内疚了吧。
甚至,在他说“心蕾,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的时候,她都坚强的没有让自己流下一滴眼泪。
他见过裘球的许多眼泪,却一次也没有见过心蕾流泪的样子。
女人是不是都不愿意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流露脆弱?裘球就是,从来不对着中万均哭,只对着他掉泪。那么,心蕾的眼泪,都藏在了哪里?
想到这,他恍惚觉着自己是有点心疼的。
为那个傻傻的女孩。
她把人生最美好的五年给了他。现在,她还在爱着他吗?
前面不远,就是梦湖酒店了。
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是裘球的。瞄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三点半,婚礼是五点开始,他到的应该不算晚。
带上耳机,他接起电话,直接就说:“我到了,别催了。”
“噢,”裘球应了一声,可她接着顿了一下,“辜战。。”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他猜到她要说什么。
“放心,我不会和中万均闹别扭的,只要那小子不拿眼瞪我就行!”
裘球忙着替中万均作出保证:“他不会的。。”可是说出的话,却有那么一丝的不确定。她一定是怕了吧,他和中万均,一直是水火不相容的。
泊好车,他向梦湖酒店走去。
距离婚礼开始还早,酒店门口很安静。门旁两排大花篮铺出了几米远,宽大的门楣上也用粉色的泡泡纱做满了装饰,看样子,比林立伟的婚礼来的隆重些。中万均这小子,总算有点良心,没有打发裘球。
一进门,他就看见了今天的新郎,他正在门口不远处和一个看着像司仪的人在说话。
眼角余光瞥见有人进来,中万均扭头看了过来。
顿时四目相望,两人一时都站着没动。
他是时装界的人,隔着几米远,就看出中万均身上穿的是阿玛尼的新郎礼服。
这小子本来长的就帅,又有一股子内敛闷骚的酷劲,这会配上Armani特有的绝佳垂感衣饰效果,硬是把不着痕迹的优雅轩昂诠释的淋漓尽致。再加上一张轮廓清晰的俊脸,高挺的鼻,完美的唇形,整个人显得俊逸非凡,熠熠生辉。
难怪裘球一根筋要吊死在他这棵树上。雷婷也为了他甘愿抛弃一切。

楼主 紫沫の爱恋  发布于 2018-03-13 19:12:00 +0800 CST  
被这样的男人抱过以后,还怎么能轻易接受其他男人的拥抱?
以前他为什么没想通这个道理呢?
对着司仪简单的说了句什么,中万均向着他走了过来。
他看着他走近,笔直的站着。他知道自己其实也是不赖的,只要站直了,就不会输这个小子太远。
面对面,两人互相打量着。
“打扮的挺俊俏的嘛。”中万均先开了口。
“没你这个新郎官神气。”他回了一句。
“那当然,今天我是主角。”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就知道这小子是个闷骚的主,看着宁静沉雅,实则骨子里比谁都张狂。
撇中万均一眼,他决定忽视他,直接问今天的女主角:“裘球呢?”
“在包间里化妆。”
那他只能在大堂里等着了。
“哎!”中万均突然喊了他一声。
两人离得不远,他这样突兀的叫他,显得有点奇怪。他两眼盯住中万均,看他要说什么。
中万均顿了几秒,冒出了没头没尾的三个字。
“谢谢了!”
他不动声色:“谢我什么?”
中万均瞟着他:“谢谢你看着我儿子出生,再谢谢你陪我老婆治病。”
他停了下才回答:“我做这些,又不是为了你,我是为我自己,你用不着谢我!”
中万均微微皱起了眉:“不管你是为了谁,我还是要谢谢你!不过。。。哎!”他突然语调一变,“你又不是没女人爱,干吗总是盯着别人的女人!以后离我老婆远点,行不行?!”
他不咸不淡的回一句:“你怕我抢走你老婆啊?”
“你抢得走吗?”
“那你有什么好急的?”
“看你不顺眼!”中万均直言不讳。
他存心气他,“那就对不住了!她在成为你老婆之前,首先是我的大学同窗,这种革命友谊,一万年也不会动摇!所以你会一直看见我。”就让你小子像喉咙里卡了刺似的不痛快!
说完,两人就像两只公鸡似的僵持住了。
往后的很多年,他们大约都会以这种状态相处,针锋相对着,谁也别想占到上风。
幸好有人及时叫他,打破了这种僵局。
“辜战!我等你半天了。”是裘球,她从走廊里走了出来。
他循声望过去,顿时愣了一下。
她很美!今天。
其实,他一直觉得她很动人,不艳丽,却吸引人。大学时代的裘球,率性天真的让他喜欢;而现在的裘球,是那种女人,仿佛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可是冰肌莹彻的清水脸,小巧的鼻和嘴,顾盼生辉的眸子,还有像远山一样横在额上的淡眉,却会让男人忍不住的心动。
雷婷在知道了她和中万均的事以后,曾经嫉妒的问过他,裘球是怎么把自己变得这么女人的?
当时他没有回答雷婷的问题,可是他心里最明白,是中万均把她变成这样的。以前的裘球,不谙风情,像个傻丫头,是中万均把她变成了女人。似乎真的只能这样形容她了,很女人,撩人心怀。
此刻,穿着洁白婚纱的她,更是让他忍不住的心中一抖。
但他很快收住了,今天,他是来送她出嫁的,她的美丽,将全部属于另一个男人,他从此不能让自己再看见。
他瞄了一眼旁边的中万均,他的目光也只在走过来的裘球身上。他自嘲的裂了一下嘴。他真的可以从此不管她了。中万均,已经在把她当宝了。
裘球提着婚纱裙摆踱到他跟前:“你怎么才来?”
“怎么,晚了吗?”四点都不到,客人还没来,他没来迟吧。
“当然晚了,有人等你半天了。”
“谁?”谁在等他?
“伴娘啊。你是伴郎,你们俩可要好好合作。”
“噢。”他这才想起,怎么忘了还有伴娘。但接着又想起相关的另一个问题,“伴娘我认不认得?”
“你认得,还很熟。”
“谁?”他睁大了眼睛。雷婷吗?
裘球转头看向走廊:“来了!喏,你自己看。”
他抬头望过去,立即愣住。
心蕾!
怎么是她!她几时回来的?心忽然就多跳了一拍。
一年没见,她依然没变,还是那么清新脱俗,气质逼人。她也在望着他,面如湖水,不带一丝涟漪,眼神一贯的沉静温婉。
他的面色忽然就凝重起来。

楼主 紫沫の爱恋  发布于 2018-03-13 19:17:00 +0800 CST  
不是番外的番外2

心蕾慢慢的走到他跟前,她一向很会克制自己,眼神平静,语气也很平静。
“好久没见了。”她微笑着说,就像在问候一个老朋友。
他竟然笑不出来,只盯着她回了一句:“几时回来的?”
“上午才到。”心蕾还是浅浅的笑。
她好像过得不错,并没有因为他而难过,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样就好。
其实他很怕和心蕾重逢的时候她会用失落或是伤心的眼神看着他,那样他本就负疚的心会更加歉然。每每想起这个被他利用了几年的女人,他都按耐不住的鄙夷自己。
看着她温婉的笑脸,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心蕾打破了沉默。
“裘球把我叫回来的,她把我来回的机票都定好了,说我不来给她做伴娘,她就不出嫁了,所以我只好回来了。”说完,她笑着扭头看向几米外的裘球。
她故意走开了一点,好让她和辜战可以单独交谈。这会,她正皱着眉在对中万均说话,似乎在抱怨高跟鞋的鞋跟太高了。
中万均俯视着她,随口说着:“忍着!谁让你长的这么矮?”
裘球望着中万均翻着白眼。
她看见中万均嘴角噙着一丝笑,漫不经心看着裘球的眼神,却是宠溺的。
两人很般配,今天的裘球,格外的漂亮。
她竟在裘球的脸上,看见了隐隐的撒娇态势。那是被宠爱着的幸福女人才有的姿态,无端的,她就像被添了几分神采,人立刻跟着靓丽了三分。
难怪站在那样引人注目的中万均身边,她给人的感觉,也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第一次见裘球,她就觉得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她很耐看,会越看越好看。当时,她站在医院的病房里,隔着保温箱看躺在里面的儿子,也许是因为她的眉眼格外的细致动人,第一眼,她就对她印象深刻。
那时,她身子有点孱弱,脸色也有点苍白,但她却对着她笑,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做了单亲妈妈。
她大咧咧的介绍着自己:“我叫裘球,是辜战的同班同学兼死党。辜战是我的好姐妹,我是他的好兄弟,”说着,她扭头望辜战,“是不是这样的,辜战?”
她忘不了辜战那时看着陈玉的眼神,直愣愣的,有点点绝望,有点点心如死灰。就是那一刻,她突然心疼这个无望的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了。
她瞬间动了心。
把视线从新娘子身上收回,她转头看旁边的辜战。
突然她就心中一痛,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辜战也在看裘球,眼中竟然重现了那一天的眼神。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仅是一闪而过,但还是没逃过她的眼睛。
她眼中立时有了泪意。
隔了一年,什么都没改变,他的眼睛,还是停留在裘球的身上。明知她是别人的女人,他却还是挪不开自己的视线。
她低下了头。
她要像从前一样,忍过这一阵心酸。
也许她太傻了,不是每个等待都会有结果的,裘球的运气,可能她没有。离开她一年,他只是更专心的去对待他要守护的女人。看不见她,他在越来越远的离她而去。而她,却傻傻的以为他或许会重新认识到她的价值。
原来,都是她一个人在痴心妄想吗?
“心蕾。”或许是她低头太久,辜战在轻声唤她。
她没有答应,也不想抬头,那样,他会看见她眼里蓄着的泪水,她一次也没让自己在他面前滴落过。
今天也不能。
只背着他流泪。
在巴黎的很多个寂寞夜晚,她经常仰望着异国遥远陌生的星空,眼中含着泪,想念着他。甚至幻想着,有那么一天,他终于想起她,然后会来看她一下,或者打个电话,说,心蕾,你几时回国?
可是从来没有,连短信和节日问候都没有一个。
他只是定期往她的户头里汇钱。汇的很多,足够她在巴黎那样一个时尚都市里舒适的生活好几年。她一点都不怀疑,即使她从此不回国,或者跟了其他男人,他也会一直不停的给她汇下去。
他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着对她的歉意。可是不是也在告诉着她,他不会回到她身边来,就算是像从前一样心不在焉的躯壳,她大约也盼不到了。
“心蕾。。”是裘球在叫她。她察觉了她的异样,走了过来。
她不得不抬头。
裘球立即微微一愣,随后就牵起她的手:“走,陪我去补一下妆。”说完就扭头狠狠的剐了辜战一眼。
她给了辜战一个侧脸,没让他看见自己的眼睛,跟着裘球向走廊走去。
走过中万均身边的时候,却被他看见了。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其实,在刚才之前的二十几个小时里,不论是在巴黎的戴高乐机场,还是在A市充满乡音的机场大厅里,登机,下机,在空中,她都在想象着和辜战再见面的情景。她告诫自己一定要笑,然后说不定他也会笑,眼里就会流露一丝重逢的惊喜。
可是没有,他面色凝重,连笑。。。都不能给她一个。
望着心蕾被裘球带走,辜战的心,有点沉。
心蕾不愿意抬头看他,似乎他有点明白。
中万均向着他走了过来,眼神很不友善:“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是你自己抢着要做伴郎的,你脸上就不能带点笑吗?”
他还是用阴沉沉的目光看着他:“为什么会同意我做你的伴郎?你不是最讨厌我吗?”

楼主 紫沫の爱恋  发布于 2018-03-13 19:21:00 +0800 CST  
中万均无奈的皱着眉:“不这样做,你还是搞不清该关心哪个女人!”他提手一指消失在走廊里的两个背影:“哎!你看清了没?那两个女人。一个是我老婆,以后从她的每根头发,到她的每个脚趾甲,统统都归我管;另一个,眼泪汪汪的,才应该是你负责的。”
他微微一怔:“眼泪汪汪?你是说。。”他停住了。
中万均的声音拔高了两度:“你别告诉我,你把人家弄哭了你还不知道!”
他张了下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怎么她了?他们还没说到三句话,心蕾。。。就哭了吗?
可他看不惯中万均嚣张的气焰,条件反射的就想压住他:“那你知不知道你把裘球弄哭了多少回?我每次都恨不得拿个杯子接她的眼泪,我的西服,被她当抹布哭坏了至少十件,这些,你也不知道吧。”
说完他转身去向门,“我去迎客!”他丢了句。四点了,客人快要来了。
不用看,他也知道中万均肯定被他气的两眼在冒烟。这小子,别想在他面前装大爷!
可其实,他是想到门外透一口气,他觉的胸口有那么一点点的堵,在听到心蕾眼泪汪汪的时候。
心蕾一直没到门口来迎客,邓云鹤来了,带着他们公司的几个人,一直帮着在招呼。
婚礼开始他才又见到她,她陪着裘球从走廊里出来,脸上又带了笑。
裘球的父母因路途遥远和身体原因没有来出席婚礼,只有男方的家长。中间放了两个短短的DV片段,是裘球父母的祝词和她表姐一家三口的道贺。早早没能来参加自己父母的婚礼,裘球的表姐和表姐夫不知道他们近期结婚,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刚带着早早去了美国度长假。
早早在DV里对着镜头大声说学来的祝词:“祝小姨和小姨夫百年好合,甜甜蜜蜜,早点给早早生个弟弟和妹妹!。。。”
裘球和中万均两眼潮湿的望着屏幕上的早早,所有人都在笑,全场,大约只有他和心蕾了解这一刻他们两的心情。
随后,新郎新娘交换了结婚戒子,接着司仪带着头起哄,要新郎吻新娘。中万均没有含糊,抱着裘球就来了个法式热吻。整个大厅里顿时欢声笑语,气氛到了最高嘲。
不知为什么,他看着他们接吻的时候,鼻子竟有点微微的酸。这似乎很像他近来常做的一个梦,梦里,各种样子的裘球在笑着对他说,我要结婚了,你一定要来。
每次,他都看见自己像个傻瓜似的只会静静聆听。
累人的婚礼总算结束了,他有一点点微醺。
他尽职的履行了伴郎的职责,替中万均挡了好几杯酒,有两年他没这样喝过了。
他看见心蕾担心的在望着他。所有的目光都被新郎和新娘夺走了,裘球的眼里,从来只有中万均,唯一一双注视着他的眼睛,来自那个被他弄哭的女人。
酒店门口,他在夜风里晃着有点发胀的脑袋,邓云鹤把他的车钥匙抢了过去:“车我替你保管,你打的回家。”
心蕾跟着裘球和中万均来到他身边,中万均打量着他:“这小子真醉了,他没喝几杯啊。”
他斜着眼睨中万均:“过河你就拆桥。。。要不是我,这会。。你还能站在这吗?”
中万均难得的没有和他争:“好!好!都是你的功劳!”
裘球把心蕾拉到他身边:“他真喝多了,心蕾,你送他回去吧。”转身她叫邓云鹤,“邓大哥,辜战的车钥匙呢?”
“噢,我去把他车开过来。”邓云鹤转身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几分钟以后,他被按在了副驾驶座上,心蕾帮他摇下了一半车窗,驾着车,上了马路。
A市,夜晚,五月的街头。
有串起的霓虹,扑面的夜风,一个出嫁的女人,还有一个,为他眼泪汪汪的女人。
也许,他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忘掉不属于他的,去握住等着他的。
放过他自己,也许就海阔天空了。
头很痛,他知道酒劲上来了。其实中万均说的没错,他喝的,真的不多,可他,就是醉了。
看着新郎新娘给对方互带戒指,裘球仰着脸对中万均笑,那样的笑容,他一次也没得到过;中万均搂着她热吻,他忍不住在想象她唇的味道;他曾经触到过一次,有点微凉,异常的柔软,那一天,离开她以后,他一直不舍得喝水,也不舍得吃饭,想把她的味道,多留住一会。
所以他,放任自己醉了。最后心痛一次,他对自己说。
但他并没丧失意识,他清楚的知道,有个女人,正在送他回家。
前方是十字路口,心蕾放慢了车速:“你回那个家?”
直走是去他父母家,右转是去他自己的公寓。他闭着眼,揉着太阳穴:“。。右转。”
车向右拐去,心蕾轻声问着:“难受吗?”
不知为什么,觉得她的声音异常温柔,很好听,他也轻声答,“。。。还好。”
其实他说了谎,喝到这个程度是最难受的,肚里反胃,可又吐不出,头晕欲裂,偏偏意识还很清醒。他知道,今晚他肯定睡不好了。
没几分钟,就到了他公寓的小区。
心蕾熟门熟路的找到他的停车位,泊好车,转头看他。他还是仰在座位上,闭着眼。
“你能不能自己走?”
他微微睁开眼看心蕾,她望着他,眼里没有微澜。他缓缓地答:“。。可以。”
“那我不送你上去了。”
他注视着心蕾,她眸光依然平静如水。
两人对视了片刻,心蕾熬不住,低头说了句:“我走了。”抬手就去推车门。
他伸手拉住了她。
车里只剩两人的心跳声

楼主 紫沫の爱恋  发布于 2018-03-13 19:27:00 +0800 CST  

楼主:紫沫の爱恋

字数:125176

发表时间:2016-04-06 08: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9-15 23:36:1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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