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克洛泰尔二世的加冕


584年的法兰克发生了许多事，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与贡特朗联手入侵伦巴第，“私生子”冈多尔德掀起的内乱，希尔佩里克一世遇刺导致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与贡特朗叔侄俩为了夺取纽斯特里亚又大打出手。
希尔佩里克一世死亡的消息传到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这里以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立刻就派军入侵巴黎，但可惜贡特朗比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来的要早，抢先一步进入巴黎并将当地控制。
于是叔侄俩就开始对峙，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要求贡特朗让自己进入巴黎，并且把弗雷德贡德这个杀父仇人交给自己，面对这些要求，贡特朗一律回绝。
那能怎么办？就打呗，不管是在继位初期的普罗旺斯问题，还是在573年，这叔侄俩又不是第一次发生战争了，也不差这一次。
因此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与贡特朗又又又一次打了起来，图尔、普瓦图等地在双方的战争中来回拉锯，最终贡特朗帮助纽斯特里亚守住了这一片土地，当然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也不是完全失败，起码普罗旺斯终于被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拿回来了。
叔侄这一次战争在585年的夏天结束，解决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战争之后，贡特朗就要开始解决弗雷德贡德孩子的问题了，我前面一直叫他克洛泰尔二世，然而其实由于连绵的战争，这孩子还没洗礼，而没洗礼就代表他还没有名字。
于是贡特朗将克洛泰尔带到巴黎，在这里召集了三百多位来自纽斯特里亚的贵族和3位主教，开始商讨克洛泰尔的洗礼、血缘和继位问题。事实上贡特朗也邀请了奥斯特拉西亚来参加，可是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还在生气中，所以就不来。
面对弗雷德贡德的时候，纽斯特里亚的贵族们自然敢BB，质疑什么克洛泰尔不是亲生的巴拉巴拉，但是面对贡特朗询问的时候，纽斯特里亚的贵族们全部安静的闭上了嘴巴，一致认定克洛泰尔就是他爹亲生的，俺们没有意见。
最后，这个孩子在特鲁瓦受洗，并被贡特朗取名为克洛泰尔，随后加冕为纽斯特里亚的新任国王，即克洛泰尔二世，而贡特朗也收获颇多，他成为克洛泰尔二世的教父，并因此可以对纽斯特里亚进行摄政。
贡特朗这个老不修也是不虚浮，刚刚摄政就对纽斯特里亚的主教们下手，通过撸掉不听话的主教来显示自己的权威。
然后纽斯特里亚王国的贵族们就懵逼了，让贡特朗这个老成精、而且有权有兵的人来摄政，还不如让弗雷德贡德这个没有根基的女人来呢！弗雷德贡德，我们想你了！

（六）胡汉三归来，与《安德罗特条约》


没人想念的时候，弗雷德贡德就只能在鲁昂被主教被主教监视着，而有人想念的时候，监视弗雷德贡德的主教就立刻被刺伤，弗雷德贡德随即逃出鲁昂，于纽斯特里亚上演了一出王者归来的大戏，在纽斯特里亚贵族们的支持下重新成为摄政。


面对摄政位子被抢夺，贡特朗一开始还试图拉拢纽斯特里亚贵族们，可惜纽斯特里亚贵族们吃过亏以后，就不再信任贡特朗，团结在弗雷德贡德的旗帜下。


发现软的不管用以后，贡特朗就撕破了温情脉脉的面具，发动对纽斯特里亚的进攻，很快在587年的时候，就夺取了昂热、桑特和南特等地，害怕的弗雷德贡德派出和谈使节，却被贡特朗逮捕。


打仗扩张领土，爽是爽了，但是贡特朗的继承人又成了一个问题。


577年贡特朗的2个儿子死于痢疾以后，勃艮第的继承人就一直是一个大问题。贡特朗没有儿子，所以勃艮第要么给奥斯特拉西亚的希尔德贝尔特二世那一脉，要么给纽斯特里亚的希尔佩里克一世那一脉。


早先，贡特朗明显更倾向于将勃艮第传给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因此甚至在577年与他达成一个口头协定。但从后来双方的表现来看，没人把这个协定当回事，叔侄俩该打的仗还是要打。


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这个不听话的侄子既然不肯乖乖给自己欺负，那么说明他不是一个好侄子，所以贡特朗就不愿意将勃艮第传给对方。正好，自己讨厌的希尔佩里克一世在584年死了，希尔佩里克一世的儿子克洛泰尔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发生了上面那些事，贡特朗给克洛泰尔取名，成为克洛泰尔的教父，帮助克洛泰尔包围纽斯特里亚，抵御希尔德贝尔特二世。


可是纽斯特里亚的反应让贡特朗心凉，弗雷德贡德那个小女**居然又杀回来了，当年要不是自己没把她交给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弗雷德贡德早就被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带到布伦希尔德面前杀千刀了。


正当贡特朗对克洛泰尔二世伤心之余，又发生了一件让贡特朗更伤心的事，贡特朗遇刺了（587年），而对于这次刺杀事件的主谋，周围人众口一词的认为，是弗雷德贡德干的——瞧这货的人缘，不过这也可理解，毕竟当初西格伯特一世就是这么死的。


贡特朗彻底怒了，而此时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又凑上来，贡特朗啾啾对方，觉得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现在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继承人啊。毕竟，墨洛温家族繁衍百年，居然就只剩下这三个男性，贡特朗没有多余的选择。


因此在公元587年，在特里尔主教与凡尔登主教的见证下，贡特朗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签署《安德罗特条约》，通过条约的形式，贡特朗正式承认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是自己的继承人，并会在自己死后继承勃艮第。




（在牧师的见证下，叔侄签署《安迪罗斯条约》，贡特朗承诺自己死后将勃艮第授予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此外从画面人物布局来看，此时牧师的地位仍然较低）



（587年时的高卢地图，可以看到纽斯特里亚比希尔佩里克一世时代增大了一倍，但是在勃艮第与奥斯特拉西亚面前仍然没什么软用）

（七）贡特朗的人生尽头


《安德罗特条约》签署以后，勃艮第的继承问题终于解决，在此之后贡特朗主要是对布里塔尼发起再征服。
希尔佩里克一世曾经在进攻并迫使布里塔尼人给自己上贡（注意只是南方地区），然而希尔佩里克一世死了以后，布里塔尼人明显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所以贡特朗需要通过战争让对方想起自己忘记的事情。
贡特朗在587年对布里塔尼发动战争，战争顺利以贡特朗的胜利为告终，布里塔尼再次臣服并向墨洛温进贡。结果589年时，撒克逊人入侵布里塔尼，贡特朗还居然得履行宗主义务，帮助布里塔尼人击退撒克逊人的入侵。
此外，贡特朗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叔侄二人的矛盾不是全都被解决，比如对于西哥特问题，两人的观点就不同。
由于布伦希尔德是西哥特的公主，因此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试图与西哥特保持友善的关系，然而贡特朗并不想这么做，他甚至在589年入侵了西哥特在阿基坦最后的领地，虽然没能全部占据，但是也有那么些收获。
贡特朗这么一搞事，希尔德贝尔特二世都要哭了，与西哥特的盟约告吹了，原本娶西哥特公主的想法也告吹了。但偏偏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不敢像以前一样，再和贡特朗**，毕竟如今两人是正式签约，贡特朗死后领土就归自己了，忍一忍风平浪静。
589年贡特朗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平定巴西娜在普瓦图制造的修女叛乱，巴西娜是希尔佩里克一世的小女儿，这起修女叛乱在前面的章节已经说过，这里不再重复。
最后说一下587年时墨洛温三王的领土情况，纽斯特里亚王国小的可怜，只比希尔佩里克一世继位时的苏瓦松王国大了一半，大致占据了如今诺曼底与弗兰德斯两片公国。
而贡特朗的勃艮第领土是最多的，从巴黎、奥尔良、图尔、里昂一直到马赛，都是勃艮第的领土，***连成一片，把奥斯特拉西亚的领土挤成六片不相邻的土地。
公元592年，勃艮第国王贡特朗去世，在位31年，享年60岁，贡特朗死后勃艮第王国被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继承。

（八）第三代墨洛温诸王时代的终结


根据图尔主教格雷戈里的记载，贡特朗虽然有过一段放纵的时期，但是他的后半生一直在为这段放纵时期忏悔，让自己献身给上帝，以禁食、祈祷和哭泣作为赎罪。
贡特朗以基督教原则来统治他的国家，格雷戈里认为贡特朗是受压迫者、病人的保护者，像是国民的温柔父母，在灾荒时期施舍财富十分慷慨，并且严格而又公正的执行法律，乃至于格雷戈里都说，他曾经看见过贡特朗身上发生的奇迹。
（然而就我看的贡特朗的生平，完全感觉不出他有多高尚——当然你要是说贡特朗的品德是和克洛泰尔一世比较，那贡特朗还真算是高尚的人）
由于有如此高尚的品德，贡特朗死后立刻被封为圣人，即圣·贡特朗，尸体埋葬在贡特朗自己建立的圣·马赛勒流教堂，天主教以3月28日庆祝他的生日。最后一说，宗教改革时期贡特朗的坟墓和拉德贡一样，被胡格诺教派捣毁，导致如今只剩下贡特朗的头骨。
而随着贡特朗的去世，第三代墨洛温诸王也全部退出历史舞台。
让我们重温一下，第三代墨洛温诸王分别是巴黎王查理贝尔特一世（517,561/44岁—567/6年），奥尔良王（即后来勃艮第国王）贡特朗（532,561/29岁—592/31年），梅斯王（即后来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一世（535,561/26岁—575/14年），以及苏瓦松王（即后来纽斯特里亚国王）希尔佩里克一世（539,561/22岁—584/23年）。
在第二代墨洛温诸王和第三代墨洛温诸王之间进行比较，很明显的一个问题，那就是第二代诸王虽然偶尔内斗，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团结对外，因此也征服了不少领地；然而第三代诸王完全倒了过来，他们是偶尔团结对外，大部分时间内斗。
我想了想，第二代墨洛温诸王中，最热衷内斗的国王，恐怕就是克洛泰尔一世，而要命的是，正是克洛泰尔一世活到最后，成为第二个法兰克人唯一的王。那么他的四个儿子，估计从克洛泰尔一世的言传身教中学到不少东西。
查理贝尔特一世虽然死得早，但也参与了在561年威逼希尔佩里克一世吐出独自侵占的遗产。而剩下三个弟弟，更是内斗了一辈子，尤其是西格伯特一世和希尔佩里克一世这兄弟俩，他们之间的战争到了下一辈还在继续，简直不忍直视。
最后这个贡特朗，虽然被封圣了，但是一个快五十的老头了，轮番对侄子下手，欺负侄子孤儿寡母这种道德水准，在第二代墨洛温诸王中也只有克洛泰尔一世最喜欢干吧……好吧，克洛泰尔一世就是贡特朗的爹。
总之，第三代墨洛温诸王在592年全部退场，接下来的时代，是第四代墨洛温诸王，希尔德贝尔特二世（22岁），和克洛泰尔二世（8岁）的时代。

（九）诸王好似东汉亡


其实就人数来看，墨洛温家族一直是一个很悲催的家族，就拿ck来说，一个家族从高祖开始当国王，传到第四代王位还没有丢，可是整个家族却只有两个男性族员，这都一百年了，这种操作你敢信？
然而墨洛温家族做到了，繁衍一百年的王族，到了592年时第四代王族只有2人，第五代王族也只有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2个儿子。
而就是从墨洛温第四代诸王开始，墨洛温家族染上了一种来自东方的疾病，疾病的名称叫做“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病症发作如下，每一代国王继位的年龄都不超过25岁，死亡年龄不超过35岁。
这并不是我乱说，墨洛温诸王包含第四代诸王在内，一共还有20个国王，这20个国王基本都是孩童继位，少年死去，这一出大戏，即将在之后的章节上演
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终于继承了贡特朗的王位，只有现在诺曼底、弗兰德斯两块地的8岁孩童克洛泰尔二世无足轻重，所以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可谓是风光无几，无比强大。
从5岁继承父亲西格伯特一世的王位，接受叔叔贡特朗的庇护，再到与贡特朗决裂，13岁亲政以后在两个叔叔之间周旋，15岁时希尔佩里克一世死后法兰克汹涌难测的政局，17岁被确立为勃艮第继承人的喜悦，可以说，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能走到今天是如此的不易。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两个老奸巨猾的叔叔都死了，唯一的堂弟就是一个8岁孩童，统一集权与抑制贵族的道路又将开启，那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该做什么呢？
首先他插手了拜占庭和伦巴第的战争，在意大利取得了有限的成功。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进攻伦巴第，是联姻引起的问题。
585年的时候，10岁的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在布伦希尔德的安排下，将要进行两场婚姻，一是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迎娶巴伐利亚公爵加里波第一世的女儿提奥德琳达，二是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妹妹嫁给伦巴第国王奥塔里，结束与伦巴第的紧张关系。
这里这个巴伐利亚公爵加里波第一世（541至？）值得一提，他是阿吉洛尔芬家族在巴伐利亚的第一代统治者，祖上一说是苏维汇人酋长埃尔梅里奇的后裔阿吉洛尔芬，另一说是西哥特国王提奥德里克二世在457年被处决的封臣。
总之，约在第三代梅斯王图德巴德时代，阿吉洛尔芬家族离开勃艮第地区来到巴伐利亚，很快就控制当地，而加里波第一世成为第一代公爵。
其实加里波第一世早就出场过一次，三十多年前，图德巴德死后他的遗孀沃尔德达拉先是被克洛泰尔一世迎娶，因为亲属关系被主教抨击之后，沃尔德达拉就嫁给了加里波第一世，巴伐利亚与伦巴第也因此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为什么希尔德贝尔特二世要一同进行两场婚姻的原因，位于帝国边境有着高自治度的巴伐利亚，与伦巴第可以说是同一个问题。
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两场联姻最后都告吹了，反而是奥塔里娶了加里波第一世的女儿提奥德琳达，被抢了老婆的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愤怒的入侵巴伐利亚，加里波第一世的儿子刚多尔德因此带着提奥德琳达逃亡伦巴第。
提奥德琳达与奥塔里的婚姻在585年5月举行，引起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对伦巴第的第一次入侵，接着是590年的第二次入侵。尽管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入侵得到了拜占庭的策应，但是奥塔里皆成功抵御住了入侵。
伦巴第抵御住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入侵，可是巴伐利亚就没有这么好运气，等到591年时，加里波第一世丢掉了公爵的头衔，巴伐利亚公爵被同属阿吉洛尔芬家族，但并非加里波第一世儿子的塔西洛一世继承。
当然加里波第一世也不要太悲伤，尽管他的后裔没能继续持有巴伐利亚公国，但是后来却控制了伦巴第王国。
接着，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开始谋划对克洛泰尔二世的进攻，试图消灭掉自己这个小表弟，成为继祖父克洛泰尔一世以后，第三个全法兰克人的国王；然后他就染上“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死了。
公元595年，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在当了20年的奥斯特拉西亚国王和3年的勃艮第国王以后，因不明原因去世，享年25岁（布伦希尔德日常声称是被弗雷德贡德刺杀的，弗雷德贡德还真是什么帽子都能往上扣啊）。
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死后，他的两个儿子瓜分了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领土，长子提奥德贝尔特二世（586,595/9岁—612/17年）继承奥斯特拉西亚，次子提奥德里克二世（587,595/8岁—613/18年）继承勃艮第。




（有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头像的货币，明显比之前的清楚一些。提奥德里克二世没发现什么遗物。）

（十）崽子长大不由妈


20年前，布伦希尔德是太后，而如今，布伦希尔德（52岁）已经变成太皇太后（虽然墨洛温王朝没这个说法），这意味着她又可以当任摄政，来辅佐自己的两个曾孙，9岁的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和8岁的提奥德里克二世。
布伦希尔德太皇太后的的第二次摄政就如同第一次一样，依旧是那么的不顺利，596年时，布伦希尔德太皇太后的老对手弗雷德贡德就给自己送来了悼礼祭奠，以夺取巴黎作为哀悼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的死亡。
尽管当时布伦希尔德太皇太后所摄政的领土要远远大于克洛泰尔二世的纽斯特里亚，可是无疑布伦希尔德无法将广袤的领土真正转变为战力，所以她输了，丢掉了克洛维一世时代的首都，巴黎。
并且布伦希尔德再也没有机会对弗雷德贡德复仇了，因为弗雷德贡德在597年去世，为两个女人的仇恨画上了一个逗号，至于句号，当然要延绵到两个女人的子孙后代上，直到一方的后代被另一方杀干净为止。
令人值得注意的是，弗雷德贡德死亡的时候，克洛泰尔二世刚好13岁，对于法兰克人来说，13岁就是可以亲政的年龄，我个人猜想这之中会不会有某种联系。
且回正题，布伦希尔德肯定不会止步于这一次失败，尽管弗雷德贡德已经在597年死去，但是她儿子不是还活着吗？因此在公元599年时，布伦希尔德联合自己的两个孙子，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组织起对克洛泰尔二世的联合进攻。
事实证明，只要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这一方齐心协力的话，就凭克洛泰尔二世那巴掌大的纽斯特里亚是根本抵挡不住，因此克洛泰尔二世很快便被那2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侄子给击败。
然而克洛泰尔二世的统治并没有因此结束，因为在此时的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看来，或许对方才是更加有威胁的敌人。
要知道，纽斯特里亚才多大一片地方，有什么威胁？明明兄弟俩人才是最大的敌手啊。估计在布伦希尔德组织兄弟俩进攻纽斯特里亚的过程中，提奥德贝尔特二世是最不热衷的一个，他没有把克洛泰尔二世放在眼里。
更何况，布伦希尔德与普罗塔蒂斯勾勾搭搭让国王很不爽，总感觉自己的爷爷被带了绿帽子。
而这个普罗塔蒂斯是谁呢？他是一名罗马后裔出生的贵族，一直被布伦希尔德引以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后来甚至还被扶持为宫相，导致经常有流言说两人是情人关系，这在提奥德贝尔特二世看来，自己的爷爷头上有点绿油油的。
所在公元599年打败克洛泰尔二世以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以13岁，到了墨洛温王子合法亲政的年龄为由，在贵族们的支持下，将布伦希尔德从奥斯特拉西亚流放。
布伦希尔德（56岁）被流放以后，就带着普罗塔蒂斯流亡到提奥德里克二世的勃艮第王国，专心当提奥德里克二世的摄政，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兄弟俩人也因为外婆布伦希尔德的问题，将克洛泰尔二世撇在一边，自己打了起来。
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在第一轮斗争中，以提奥德里克二世取得桑斯战役胜利为告终，但就如前面多次墨洛温诸王内斗一样，这只是第一回合，将来还有得打。

（十一）毒妇已死，未遭报应


弗雷德贡德这个恶毒的女人死了，不得不说，她虽然恶毒，品德败坏，但是其左右逢源、见风使舵的能力不容质疑，在希尔佩里克一世死后的584年中，抱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孩童，居然能从如狼似虎的贵族手中生存下来，并最终成功成为克洛泰尔二世的摄政。
而她一辈子做的坏事也忒多了，最终报应还没有在活着的时候降临，乃至于后来墨洛温诸王中，克洛泰尔二世这一脉成为了墨洛维诸王的正统，导致她的形象在之后的历史中变得要好得多，而和她作对的布伦希尔德却被骂成了毒妇。




【弗雷德贡德被痛骂，19世纪的画作，画中人物明显变得好看许多。画作的画家是Lawrence Alma-Tadema (1836–1912) ，图中痛骂弗雷德贡德的人就是画家本人——不得不说够自恋。】


具体来讲，就是在图尔主教格雷戈里的传记中，对布伦希尔德多有夸赞，而将弗雷德贡德骂做毒妇；可是到了比图尔主教格雷戈里晚一个时代的史书中，对布伦希尔德与弗雷德贡德的评价完全反了过来。
想想弗雷德贡德做的那些缺德事吧，谋害希尔佩里克一世的正妻奥德维拉和三子，将奥德维拉的女儿赶进修道院，在儿子参孙病重之时率先抛弃对方，除此之外弗雷德贡德对她女儿里贡斯的行为也令人发指。
里贡斯是一个高傲的公主，得意于自己的父亲是伟大高贵的国王，而鄙夷自己的母亲是情人出生，这种放下筷子骂娘的行为触怒了弗雷德贡德。
于是弗雷德贡德以自己原谅了里贡斯的无礼为借口，将里贡斯叫到地下的宝藏室内，打开藏宝箱展示丰富的藏宝，然后借口自己身子累了，让里贡斯自己把手伸进去，取出能取出的东西。
结果里贡斯是将半个身子伸进藏宝箱，就在这时候弗雷德贡德趁机关起宝箱，狠狠的夹里贡斯，如果不是仆人及时赶来，里贡斯几乎要被夹死。




（1887年由法国画师的画作，描绘弗雷德贡德试图杀死自己女儿的场景）
最后说说里贡斯的结局，她原本预计要嫁给西哥特王子雷吉尔德，他是利奥维吉尔德的儿子，如果你记忆力好的话，会记得布伦希尔德也将自己的女儿英格尔嫁给了利奥维吉尔德的另一个儿子赫米内吉尔德。
里贡斯是584年出嫁的，她带了庞大的嫁妆，以至于法兰克贵族们不爽的声称里贡斯要把法兰克国库掏空了，而弗雷德贡德也阴阳怪气的说希尔佩里克一世还真是“慷慨”。
结果里贡斯没能走到西班牙，她的随从就不断抢劫里贡斯的嫁妆，以至于里贡斯走到图卢兹时没法走下去。
这时候，希尔佩里克一世昔日的心腹爱将，德西德里乌斯被派去接里贡斯，结果德西德里乌斯见财起意，干脆自己占据了里贡斯剩下的财产，等到587年时，德西德里乌斯就死了，他的财产又被转手。
经过这次失败的婚姻，里贡斯灰溜溜的回到纽斯特里亚，弗雷德贡德听到这个消息气的个半死，在巴黎教堂中对里贡斯进行公开的羞辱。而陪里贡斯走了一路的那些厨师也成了弗雷德贡德的出气筒，遭到殴打、虐待乃至被囚禁。

（十二）时和时分的三王（上）


公元600年，这个世界迎来了第六个百年，仿佛是为了庆祝百年一般，新一代墨洛温诸王的第三轮轮内斗正式拉开序幕。
这一次内斗的双方，是奥斯特拉西亚国王提奥德贝尔特二世（14岁）联合勃艮第国王提奥德里克二世（13岁），这两兄弟共同进攻他们的叔叔，纽斯特里亚国王克洛塔尔二世（16岁）。
有人可能会问，诶诶诶，提奥德里克二世599年的时候不是刚刚通过桑斯战役击败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了吗？怎么他们又联手了？对于这一点我只能说，墨洛温诸王，就是这么的任性（其实是我都没搞懂这帮人的脑回路）。
这一次进攻随着多梅里斯战役的落幕而结束，克洛泰尔二世再一次大败而归，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瓜分了克洛泰尔二世在塞纳河的领地，之后，两人又一齐进攻布里塔尼，并再次使布里塔尼人臣服。
布里塔尼人早在克洛泰尔一世时代，就由逆子勒姆的带领，闯入法兰克烧杀抢掠；到了希尔佩里克一世时，他征服了布里塔尼的南方；希尔佩里克一世死后，贡特朗继续希尔佩里克一世的事业；贡特朗死后，则由兄弟二人继承。
到此为止，兄弟二人似乎进入了蜜月期，和谐友爱的合作，可是到604年时，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再一次决裂，开始墨洛温诸王第四轮内斗。
两人为什么再次决裂呢？据说和布伦希尔德有关系，她恼怒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在599年驱除自己，同时还希望法兰克由一个国王统治，因此一直教唆提奥德里克二世进攻提奥德贝尔特二世，最终导致两人再次大打出手。
604年的兄弟内战中，以提奥德里克二世在埃唐普战役击败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再次胜利为告终，弟弟第三次取得了对哥哥的胜利。
由于这一次战败的屈辱，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在后来克洛泰尔二世进攻提奥德里克二世时选择袖手旁观作为报复。

（十三）时和时分的三王（中）


是的，克洛泰尔二世又入侵提奥德里克二世的勃艮第了，那么是什么胆子给克洛泰尔二世入侵呢？一是提奥德里克二世与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开战，二是提奥德里克二世宫廷的变动，给了克洛泰尔二世可乘之机。
勃艮第原来的宫相叫做博索尔德，然而布伦希尔德到勃艮第以后，一直希望让自己的左膀右臂普罗塔蒂斯来当任宫相，对博索尔德欲处之而后快。
（说实话，接下来三王的操作我反复看都看不懂，各位请见谅）
在布伦希尔德的提议下，博索尔德只带着三百人离开宫廷，被提奥德里克二世派去塞纳河巡视王室领地，以方便布伦希尔德下手。结果布伦希尔德的杀手没来，克洛泰尔二世的军队倒先来了。
克洛泰尔二世派出自己的宫相兰迪尔克与儿子墨洛维入侵塞纳河，结果撞上博索尔德，博索尔德也不硬拼，知道自己只有三百人拼不过对方，所以先撤退与提奥德里克二世会和，然后聚集起军队，与纽斯特里亚军队同样在埃唐普作战。
双方又爆发了一场大战，提奥德里克二世取得了胜利，俘虏了自己的堂弟墨洛维，但是博索尔德在战役中死亡，博索尔德死后，普罗塔蒂斯接替他成为勃艮第的宫相。
墨洛维落到了提奥德里克二世的手里，也意味着落到布伦希尔德的手里，布伦希尔德终于有机会报复当年弗雷德贡德杀死自己的姐姐盖尔斯温莎了——虽然已经隔了一代人，于是在布伦希尔德的要求下，墨洛维被处决。
打赢这一场战争以后，布伦希尔德在普罗塔蒂斯的辅佐下，试图教唆提奥德里克二世进攻提奥德贝尔特二世，毕竟坐拥奥斯特拉西亚的提奥德贝尔特二世才是提奥德里克二世统一路上最大的敌人，当初兄弟俩也是这么想的。
由于布伦希尔德过于活跃，终于被国内的贵族们抓住机会，以阿勒曼尼亚公爵尤塞伦为首率先起来反抗，声称他们不忍心与同胞作战（你一个阿勒曼尼亚人和法兰克人是屁同胞），于是自称得到国王的授意，杀死了主持宣战的普罗塔蒂斯（506年）。
前面说过，普罗塔蒂斯是布伦希尔德的左膀右臂以及疑似情人，普罗塔蒂斯被杀以后，布伦希尔德自然大怒，但是也无可奈何对方，只能借着某次战争冲突，使尤塞伦失去了他的双腿。
而根据阿勒曼尼亚人的习俗，不能骑马的人是无法成为公爵，所以尤塞伦只能在507年被迫辞职。
也正是在507年，提奥德里克二世又莫名其妙与克洛泰尔二世的关系转好，提奥德里克二世还邀请克洛泰尔二世成为自己新出生儿子的教父，克洛泰尔二世也同意了，而提奥德里克二世新出生的儿子也被命名为墨洛维——这是想嘲讽克洛泰尔二世那个被布伦希尔德干掉的墨洛维吗？

（十三）时和时分的三王（下）


公元610年，这一代墨洛温诸王的第五轮内斗拉开序幕，战争在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提奥德里克二世之间爆发，由谁挑起的不得而知，只知道提奥德贝尔特二世这一次福来运转，居然在战争中占据上风，很快就从提奥德里克二世这里夺取阿尔萨斯、图尔高等地。


见到自己要战败，提奥德里克二世立刻呼叫克洛泰尔二世，声称自己愿意割让塞纳河的领地给克洛泰尔二世，于是克洛泰尔二世就加入战争，帮助提奥德里克二世攻打提奥德贝尔特二世。


第五轮的内斗通过图勒与曲尔皮希的两场战役落幕，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大败而归，这一次是输到姥姥家了，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和自己的儿子墨洛维（特么已经是第六章第三个出现的墨洛维了）在512年一起被提奥德里克二世逮捕。


提奥德贝尔特二世被逮捕以后，囚禁在修道院中，为了活命他将自己童年时用过的物件赠送给提奥德里克二世，希望能通过这些旧物让对方回忆起两人的童年，然后看在亲兄弟的关系上放自己一马。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布伦希尔德（69岁）又跳了出来，劝说提奥德里克二世把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和他儿子墨洛维一起干掉，这样子提奥德里克二世就是奥斯特拉西亚王国唯一的继承人了。


提奥德里克二世听取了布伦希尔德的劝告，于是处决了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与和他一同被囚禁的儿子墨洛维。至此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就此退出历史舞台，在位17年，享年26岁。


除了和他一起被处决的儿子墨洛维以外，提奥德贝尔特二世还有一个叫做艾玛的女儿（存疑，有说法艾玛是克洛泰尔二世的女儿），嫁给了肯特国王艾德巴尔德，而艾德巴尔德的母亲是伯莎，也就是昔日巴黎王查理贝尔特一世的女儿。


提奥德贝尔特二世死了，现在墨洛温诸王中又只剩下两个国王，提奥德里克二世与克洛泰尔二世，而坐拥勃艮第与奥斯特拉西亚的提奥德里克二世比起克洛泰尔二世来说，占据了绝对优势。


既然占据了绝对优势，那么是时候效仿自己的父亲，谋划消灭克洛泰尔二世，成为第三个统一法兰克的墨洛温诸王了。什么？你说克洛泰尔二世之前帮助过我，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


所以提奥德里克二世就开始谋划进攻克洛泰尔二世，然后他就死在梅斯，死因是痢疾。而从克洛泰尔二世之后的反应来看，我觉的提奥德里克二世真正的死因应该是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而非痢疾。


提奥德里克二世比他哥哥提奥德贝尔特二世晚出生一年，也只比他哥哥多活了一年，因此享年26岁，当任勃艮第国王18年，奥斯特拉西亚国王1年。

（十四）给仇恨画个句号


提奥德里克二世突然就这么死了，那么意味着勃艮第与奥斯特拉西亚需要一个新的继承人，然而麻烦的是，提奥德里克二世没有合法的子嗣，只有四个私生子。


提奥德里克二世的四个私生子分别叫西格伯特（601—613），查理贝尔特（602—？），科尔布斯（603—613）和墨洛维（607—？）（也就是克洛泰尔二世的教子）。


此时布伦希尔德（70岁）已经不再是墨洛温的太皇太后，而是上官太皇太后，那么她应该选择谁做新的国王呢？为了避免国家动荡，布伦希尔德选择年纪最大的西格伯特（12岁）当任奥斯特拉西亚与勃艮第的新任国王。


西格伯特一世就是奥斯特拉西亚国王，也是布伦希尔德的丈夫，因此这一个西格伯特就被称作西格伯特二世。


将西格伯特二世被布伦希尔德扶上王位以后，布伦希尔德究竟想要在她的第三次摄政中实行什么政策呢？是继续自己昔日的理想，在法兰克推行罗马式改制，还是继续策划对纽斯特里亚的进攻，完成提奥德里克二世的遗愿呢？


从布伦希尔德给西格伯特二世安排的联姻，阿勒曼尼亚公爵冈佐的女儿傅丽狄步佳来看，布伦希尔德人老心未老，还是想做一番大事业了。


可惜的是，布伦希尔德再也没有时间和能力去做这些事了，因为布伦希尔德连同她的曾孙西格伯特二世，一起被贵族们抛弃了。


公元613年，布伦希尔德遭遇了一场宫廷政变，贵族们联合起来试图推翻布伦希尔德与她选定的西格伯特二世。面对贵族们的政变，布伦希尔德无力抵抗，只能带着西格伯特二世逃亡，最后在今天瑞士一个叫做纳沙泰尔的湖边被逮捕。


西格伯特二世与布伦希尔德遭到逮捕以后，被贵族们引渡给如今墨洛温唯一的王，克洛泰尔二世，并邀请克洛泰尔二世成为奥斯特拉西亚与勃艮第的国王，克洛泰尔二世答应了，于是统一了奥斯特拉西亚与勃艮第，成为墨洛温家族中第三个法兰克人唯一的国王。


既然克洛泰尔二世成为国王，那么前国王西格伯特二世就只能去死，所以克洛泰尔二世在613年处决了继位未满一年的小国王，自己12岁的侄孙。


西格伯特二世死的还算是干净利落，毕竟克洛泰尔二世和西格伯特二世没什么仇恨，但是布伦希尔德就不同了，布伦希尔德从克洛泰尔二世母亲弗雷德贡德开始就斗了十多年，还杀掉了克洛泰尔二世的儿子墨洛维。


而到如今，复仇的时刻终于到来，给两个女人的恩怨画上一个句号。


于是克洛泰尔二世组织了一场对布伦希尔德的公审，审判中宣称布伦希尔德是一个恶毒的女人，谋杀了许多贵族，布伦希尔德被指控导致死亡的人有：


布伦希尔德的丈夫，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一世；克洛泰尔二世的父亲，纽斯特里亚国王希尔佩里克一世；布伦希尔德的大孙子，奥斯特拉西亚国王提奥德贝尔特二世；布伦希尔德的小孙子，勃艮第国王提奥德里克二世；布伦希尔德的曾孙子，西格伯特二世（等等，这不是你自己杀得吗？），希尔佩里克一世的儿子墨洛维；提奥德里克二世的儿子墨洛维；提奥德里克二世的儿子科尔沃；提奥德里克二世的儿子希尔德贝尔特；还有提奥德贝尔特二世的所有儿子。


总之，克洛泰尔二世将布伦希尔德打成了一个罪大恶极的女人，审判结果出来以后，法兰克人和勃艮第人的民意代表愤怒难耐，咆哮着说只有死亡，才是对这个邪恶的女人最好的惩罚。


于是克洛泰尔二世顺应民意，将70岁的布伦希尔德挂在木杆上，让布伦希尔德整整惨叫了三天，之后在将她四马分尸，尸体被焚烧一空，就这样，这位西哥特公主以如此凄惨的方式离开人世。



（约1375年至1380年的画作，画家是Anonymous，描绘布伦尼希尔德被虐杀时的场景）

（1475年的画中，描述克洛泰尔二世看着布伦尼希尔德被四马……这才三马啊……总之就是描绘布伦尼希尔德被马匹分尸的场景，这说明了X马分尸并不是中国只有的刑罚。）


（又又又是一张描绘布伦尼希尔德被虐杀的场景，这一张最有冲击力，不过就是这女人……大哥，布伦尼希尔德被杀得时候，都七十岁了啊，这位年轻的姑娘是谁？）


最后提一下背叛布伦希尔德并将其引渡给克洛泰尔二世的贵族们，这些贵族主要以四个人为首。


一个是奥斯特拉西亚的宫相沃纳查尔二世，另一个勃艮第贵族拉多，政变后被授予勃艮第宫相作为奖励，他们两个都是当时赫赫有名如今默默无名的大贵族，而他们的名声却远远比不上后俩个。


另外两个人中，一个是梅斯主教阿努尔夫，另一个是兰登的丕平（俗称老丕平），他们分别是查理曼的曾曾曾祖父和曾曾曾外祖父。

（梅斯主教阿努尔夫，被“铁锤”查理的父亲小丕平称作“超群的先祖”，是加洛林家族的父系祖先）


（老丕平的雕像，又可以叫做丕平一世，兰登的丕平，他是加洛林家族的母系祖先）

第七章：日薄西山王权衰，昨日黄花空啼悲


（一）君王的献媚——《巴黎诏书》


公元613年，自从克洛泰尔一世于561年死后的第52年，法兰克终于又只有唯一一个国王，那就是29岁的克洛泰尔二世。




（克洛泰尔二世发行，印有其头像的法兰克货币，现藏于大英博物馆）


（克洛泰尔二世的雕像，由法国雕刻家Jean Dassier（1676-1763）雕刻）


想想克洛泰尔二世（584—629/45年）也真不容易，未满周岁继承纽斯特里亚（584年），一路与狡诈的叔叔、狡诈的堂弟、势大的侄子们纠缠，历经29年才终于修成正果。


然而克洛泰尔二世这个修成正果的含金量，比起克洛泰尔一世更加不如，克洛泰尔一世人品再怎么低劣，好歹也是通过各种阴谋诡计来扩大领土的，然而克洛泰尔二世完全是躺赢，能统一法兰克不是自己有多能打，只是贵族们给他面子。


克洛泰尔二世的基本盘只有纽斯特里亚，想要统治法兰克，就得和奥斯特拉西亚与勃艮第的贵族们搞好关系。


而既然贵族们给克洛泰尔二世面子，干掉布伦希尔德邀请克洛泰尔二世继位，那么克洛泰尔二世也要投桃报李，还给贵族们面子，让贵族们觉得自己选克洛泰尔二世当国王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免得自己患上“东汉皇帝死亡综合征”。


因此在公元614年时，克洛泰尔二世在巴黎召开了一次空前的大会，邀请到许许多多法兰克的显贵，在这里讨论商议法兰克的未来，最终在10月18日签署了《巴黎诏书》。


《巴黎诏书》总共有27条条款，是墨洛温王朝最重要的诏书之一，还是法兰克封建君主制度发展中的一个里程碑，同时也是墨洛温王朝中以国王身份发布的最后一则涉及整个国家法律体系与宗教体系的纲领性文件。


既然说了这么多，那这个《巴黎诏书》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呢？


一些无关紧要的政策，比如禁止犹太人当任宫廷职务这些就不用多提，《巴黎诏书》最重要的内容，是第11则条款，这一则条款明确规定，一个行政地区的长官，也就是伯爵，只能由君主在当地贵族中挑选并任命，国王不可以委任自己的官员过去统治。


这其实是四十年内战阴魂带来的回响，尽管内战已经结束，但是趁着内战而崛起的军事贵族们却不愿意就此退出舞台。


总之，通过《巴黎诏书》的签署，从希尔佩里克一世到布伦希尔德这些人这么多年的罗马化改制所带来可怜的一点成果就此化为乌有，新征收的关税与赋税被取消，官职变得更加日耳曼化，这导致克洛泰尔二世基本失去了立法能力。


当然，克洛泰尔二世并不是完全一败涂地，比如在主教任免权上还保留一定的权力，虽然是自由推选主教，但是克洛泰尔二世勉强保留住国王的批准权，以及主教只能从宫臣中提拔的规定。


但是不管怎么说，以《巴黎诏书》的签署，标志着在克洛泰尔二世时代，墨洛温王族的权力开始衰退，乃至于克洛泰尔二世统治后期，居然没法控制国内的贵族。


父辈们内战所埋下衰弱的种子在今日开花结果，克洛泰尔二世正式拉开墨洛温王权衰弱的序幕，跋扈的贵族们开始走上舞台，直到他们变成曹操。

（二）宫相们·早期宫相的历史


如果有人熟知加洛林家族的历史，那么对于宫相这个职位一定不陌生，因为加洛林家族就是以宫相之身而篡夺墨洛温王位建立加洛林王朝的，那么宫相起源于何时呢？


法兰克三个次级王国中，最早设立宫相的国家应该是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前身，梅斯王国。


梅斯王国的第一个宫相叫做帕米修斯，此君被一向很有想法的提奥德贝尔特一世任命为宫相，据说名声非常臭，因此提奥德贝尔特一世548年一死，他就被人围在教堂里差点被石头砸死。


提奥德贝尔特一世死了以后，梅斯王国就再也没有设立过宫相，直到19年以后才被西格伯特一世恢复。


567年时，随着巴黎王查理贝尔特一世去世，西格伯特一世瓜分了他的领土而形成奥斯特拉西亚王国，于是重新恢复宫相的职位，有幸成为首任宫相的贵族名字叫狗狗（gogo），狗狗从567年到581年的14年间一直担任着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宫相。


狗狗和布伦希尔德的关系相当不错，当年西格伯特一世迎娶布伦希尔德的时候，迎亲队伍带队者就是这位狗狗，因此在西格伯特一世575年被刺杀时，他与布伦希尔德一同成为奥斯特拉西亚的摄政，直到狗狗在6年后去世。


奥斯特拉西亚的第三任宫相叫做旺达勒努斯，从581年到600年的19年间当任宫相，建立了许多修道院，与勃艮第人贵族进行过斗争，被西格伯特一世之子，希尔德贝尔特二世任命为宫相，其余信息不详。


第四任宫相叫贡达夫，600年至612年就任宫相，被提奥德贝尔特二世任命，已知的信息比旺达勒努斯更加稀少。


第五任宫相叫做沃纳查尔，在612年至617年的5年间当任宫相，他同时也是勃艮第的宫相（在勃艮第被称为沃纳查尔二世）。


当提奥德里克年幼时，沃纳查尔是提奥德里克的教师兼监护人（596年——612年），提奥德里克二世于612年成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时，沃纳查尔被提拔为宫相。


然而也就是这位沃纳查尔，在613年与拉多、阿努尔夫和老丕平合作，一起出卖了布伦希尔德，后来他在617年离职，于626年或627年或628年去世，这是此时奥斯特拉西亚王国宫相的历史。


勃艮第王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设立宫相，即使希尔德贝尔特二世继承叔叔的勃艮第以后，也没有将奥斯特拉西亚的习俗带到这里。不过在希尔德贝尔特二世死后（595年），提奥德里克二世统治勃艮第时，开始在勃艮第设立宫相。


勃艮第的首任宫相叫是沃纳查尔一世，在596年至599年的3年间当任宫相，他死了以后勃艮第宫相职位空缺了4年，才由博索尔德当任第二任宫相。


博索尔德也只在603年至604年的1年间当任宫相，随即就因布伦希尔德的阴谋而战死，这件事在之前的章节说过了。


勃艮第的第三任宫相是普罗塔蒂斯，在604年至606年的2年间当任宫相，这位普罗塔蒂斯是布伦希尔德的左膀右臂兼疑似情人，在606年奉布伦希尔德之命策动对奥斯特拉西亚进攻时，被阿勒曼尼亚公爵尤塞伦杀死。


勃艮第第四任宫相叫做克劳迪斯，此人何时当任宫相，在位多长时间，一概不知。


勃艮第第五任宫相叫做拉多，在613年到617年之间当任宫相，也就是这位拉多，与博纳查尔、阿努尔夫和老丕平合谋出卖了布伦希尔德，估计在出卖以后，被克洛泰尔二世任命成宫相奖励。


勃艮第第六任宫相叫做沃纳查尔二世，在617年至626年的9年间当任宫相，这位沃纳查尔二世同时兼任奥斯特拉西亚第六任宫相。


纽斯特里亚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宫相，据说表面意义上的第一任宫相，算是当初和克洛泰尔二世墨洛维一起进攻奥斯特拉西亚的兰德里克。


纽斯特里亚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宫相叫做冈多兰，在613年或616年至639年当任宫相，可以看到克洛泰尔二世在统一法兰克以后，才在自己的基本盘中设立宫相，这位冈多兰估计是深的克洛泰尔二世信任。

（三）宫相们·勃艮第宫相风云


在克洛泰尔二世看来，自己既然都签署了《巴黎诏令》这样丧权辱王的协定，那么底下的贵族就应该对自己继续投桃报李了啊，可是事实上在克洛泰尔二世刚刚成为法兰克国王时，勃艮第的贵族们就给克洛泰尔二世上了一课。
大家还记得拉多这个人吗？就是他在613年与奥斯特拉西亚宫相沃纳查尔二世，梅斯主教阿努尔夫和老丕平合谋出卖了布伦希尔德，并且邀请克洛泰尔二世继承奥斯特拉西亚与勃艮第。
既然拉多对自己有这份恩情，那克洛泰尔二世也要补偿他啊，所以克洛泰尔二世在613年时任命拉多为勃艮第第五任宫相。
这份任命触怒了勃艮第贵族，因此勃艮第发生了对克洛泰尔二世的叛乱，克洛泰尔二世还得先将勃艮第叛乱平定，才能把拉多扶上位，让拉多代替自己治理勃艮第。
结果拉多也只当了4年宫相，就在617年因为不明原因死去，拉多死了以后，克洛泰尔二世就将奥斯特拉西亚第六任宫相沃纳查尔给召唤过来，让沃纳查尔当任勃艮第的第六任宫相。
沃纳查尔可是老牌贵族，自然不怕某些不明原因，所以当任了9年宫相才死去，沃纳查尔死后，勃艮第第七任宫相是沃纳查尔的儿子戈丁斯。
然而这位戈丁斯因为娶了自己后妈，也就是沃纳查尔的小老婆，事发以后被克洛泰尔追捕，求生欲望强烈的戈丁斯一路跑到奥斯特拉西亚，可是仍然被克洛泰尔二世在沙特尔找到并处决。
戈丁斯死后勃艮第的第八任宫相叫做布罗德尔福，于627年至628年在位，他是克洛泰尔二世妻子斯希尔德的弟弟，之后的章节会提到他的。

（四）骆驼进帐篷，先伸一张嘴


从第三节中大家都知道，勃艮第在克洛泰尔二世想要任命宫相时相当不给面子，把克洛泰尔二世搞得灰头土脸的，而其实勃艮第已经还算好对付的了，毕竟国君易变，始终没有形成一个整体，于是逐渐被克洛泰尔二世整合进纽斯特里亚。


出问题的在奥斯特拉西亚，早在三代梅斯王的建设中，奥斯特拉西亚逐渐成为一个政治实体，而西格伯特一世一脉掌控的奥斯特拉西亚与希尔佩里克一脉的纽斯特里亚也多次斗争，使得双方有不小的矛盾。


虽然613年时奥斯特拉西亚干掉了布伦希尔德，迎接克洛泰尔二世的入主，但是那只是在两个烂柿子中挑一个不太烂的，对吧？等时间一长，奥斯特拉西亚的贵族们就又开始不满意了。


萨拉森人有句谚语，叫做“骆驼进帐篷，先伸一张嘴”，既然奥斯特拉西亚贵族们已经尝到了自走的甜头，怎么可能因此罢休？因此奥斯特拉西亚的贵族领袖，梅斯主教阿努尔夫与老丕平就开始鼓噪，要求奥斯特拉西亚拥有自己的国王。


在这些人中，老丕平最有对克洛泰尔二世不满的理由，当初主持政变的4个贵族之中，阿努尔夫是主教也就算了，唯有自己迟迟没有得到封赏。


总之在奥斯特拉西亚贵族的压力下，克洛泰尔二世最后是怂了，于是就将自己18岁的长子达格伯特封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




（来自法国14至15世纪时的画作，描述克洛泰尔二世将达格伯特一世册封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


就这样，只当了5年全法兰克人国王的克洛泰尔二世，就再次失去法兰克国王的位置，因为奥斯特拉西亚已经是自己儿子达格伯特三世的。


奥斯特拉西亚原本的第六任宫相是沃纳查尔二世，他在617年被调去勃艮第当任宫相以后，第七任宫相叫做休，休从617年至623年的6年间在位，等达格伯特成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以后，丕平一世（老丕平）成为奥斯特拉西亚第八任宫相。

（五）克洛泰尔二世的谢幕


克洛泰尔二世（684—629/45年）未满周岁继位，于629年辞世，当任纽斯特里亚国王45年，奥斯特拉西亚国王10年，法兰克国王16年，享年45岁，在墨洛温诸王中算是一个长寿的国王。


既然克洛泰尔二世要嗝屁了，那就需要给他来一个盖棺定论。


该怎么评价克洛泰尔二世呢？从上文你们也可以看到，在统一法兰克的过程中，克洛泰尔二世比他爷爷，克洛泰尔一世还不如。本来我就很鄙视克洛泰尔一世了，现在克洛泰尔二世比他爷爷还糟糕，这真是……


克洛泰尔二世早年与墨洛温诸王处于漫长的内战状态，统一法兰克以后未见有何功绩，唯一上史书的也只有《巴黎诏令》，至于这个《巴黎诏令》产生的后果如何……看看墨洛温家族的下场，心里就应该有点谱了。


墨洛温王室的王权正是在克洛泰尔二世手上逐渐衰败，乃至于搞出父子共治这样在以前墨洛温王朝中前所未闻的东西。


不过客观的来讲，墨洛温衰败这锅也不能全扣在克洛泰尔二世的身上，他一个婴儿继位，面临的是墨洛温长达四十多年的内战，自己也不像先祖克洛维一世那样能征善战，除了倚重军事贵族，还能怎么办呢？


总之，墨洛温王权衰败的锅克洛泰尔二世确实要付责任，要批评他不像克洛维那么能打，不够智慧，但是克洛泰尔二世父辈们的相互**，对墨洛温的衰败也难辞其咎。


最后，介绍一下克洛泰尔二世的家世，他一生中一共有三个妻子，7个孩子。


克洛泰尔二世的第一个妻子叫做哈德露德，生平不详，生卒不详，与克洛泰尔生下二儿一女。


哈德露德生下的长子叫墨洛维，604年围攻博索尔德战败被俘，然后在布伦希尔德的教唆下被提奥德里克二世砍了脑袋。


长女叫做艾玛，嫁给了肯特国王，当然也有说法这位艾玛是克洛泰尔二世侄子提奥德贝尔特二世的女儿，总之分不清。


次子叫做达格伯特，就是克洛泰尔二世后来的继承人达格伯特一世。


克洛泰尔二世的第二任妻子叫做伯特露德，一个儿子出生就夭折，女儿叫做伯莎，嫁给了勃艮第宫相沃纳查尔二世。


克洛泰尔二世的第三任妻子叫做斯希尔德，她是勃艮第贵族的女儿，与克洛泰尔二世生下阿基坦国王查理贝尔特二世，与一个叫奥达的女儿。


最后插一句题外话，克洛泰尔二世自己、父亲和两个侄子都有儿子叫做墨洛维，结果4个墨洛维结局都很惨烈啊。


克洛泰尔二世的哥哥墨洛维试图叛父和布伦希尔德结婚，失败以后在578年命令仆人杀死自己；克洛泰尔的儿子墨洛维奉命出征，结果被砍掉脑袋；克洛泰尔二世的教子墨洛维，生平不详；另一个侄孙墨洛维，被布伦希尔德砍掉了脑袋。


简直满门忠那啥的……墨洛温王朝自从始祖墨洛维之后，凡是叫做墨洛维的，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啊。

（六）最后的实权王，达格伯特一世·继位的纷争


听标题你就知道了，达格伯特一世是墨洛温家族最后一个拥有实权的国王，所以当达格伯特一世死去以后，墨洛温家族就真正迎来了“懒王时代”——其实我觉得，按照墨洛温家族这种标准，汉献帝也算“懒王”啊，汉献帝倒不想懒，曹操让吗？


达格伯特一世（603？605,623—639）在克洛泰尔二世还没死的时候，就继承了克洛泰尔二世的奥斯特拉西亚，当然比起过去的奥斯特拉西亚来说，达格伯特一世提前继承的奥斯特拉西亚是缩水了的。




（达格伯特一世发行的，印有其头像的货币）


达格伯特一世（20岁）在623年拿到的奥斯特拉西亚王国，只有原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北部，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南部、奥属阿基坦地区、孚日山脉以西仍然全部留在克洛泰尔二世的手上。


对于这个结果，达格伯特一世倒也没啥意见，毕竟反正将来迟早要继承整个法兰克的啊，早点晚点没啥区别，但是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贵族就非常不爽，硬是帮达格伯特一世从克洛泰尔二世手里多拿到阿尔萨斯、孚日等地。


对于多拿到新的土地，达格伯特一世或许一点也不高兴，毕竟这土地又不是靠他自己的力量拿到的，而是靠着自己的宫相躺赢。


达格伯特一世此时的宫相是奥斯特拉西亚第八任丕平一世，俗称老丕平。


老丕平此时可以称得上是奥斯特拉西亚最大的贵族之一了，当年卖掉布伦希尔德实在是老丕平做的最划算的买卖。卖掉布伦希尔德以后，老丕平肯定增强了权力，因此在奥斯特拉西亚被授予达格伯特一世以后，老丕平就取代休成为新的宫相。


不仅如此，老丕平还和奥斯特拉西亚国内另外一个大贵族，梅斯主教阿努尔夫联姻，将自己的大女儿贝嘉嫁给了阿努尔夫的儿子安格吉赛尔，这代表着加洛林家族的诞生，因为两人的儿子就是赫尔斯塔·丕平，即丕平二世，俗称小丕平。


可怜的达格伯特一世，在治国上如果不取得这俩人的同意，那么就是政令不出首府，所以等达格伯特一世继位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撸掉老丕平的宫相职位，并且废除了奥斯特拉西亚宫相，由此可见达格伯特一世在这里当国王的时候究竟受了多大的气。


公元629年，克洛泰尔二世以45岁的年龄去世，26岁达格伯特一世终于要继承父亲的所有领地了，然而此时却又生波折。


克洛泰尔二世并非只有达格伯特一世一个儿子，他还有一个小儿子，由妻子斯希尔德生下的查理贝尔特（607？617？618？，629—632/3年）。




（印有查理贝尔特二世头像的货币）


斯希尔德有一个哥哥，是勃艮第第八任宫相布罗德尔福，也就是说布罗德尔福是查理贝尔特的舅舅，因此布罗德尔福希望查理贝尔特也能当任国王。


经过一番不为人知的交易以后，查理贝尔特最终被允许在阿基坦地区建立阿基坦王国，继巴黎王查理贝尔特一世以后，成为查理贝尔特二世。


顺便一提，查理贝尔特二世继位之前的628年，布罗德尔福就卸任勃艮第宫相，此后11年勃艮第宫相处于空缺中，也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关系。




克洛泰尔二世死后，再一次被分割的法兰克王国

（七）最后的实权王，达格伯特一世·传统，传统懂不懂？


查理贝尔特二世这个人倒颇有祖先的风范，在成为阿基坦国王以后，积极地向南扩张，打击巴斯克人，完全恢复了过去罗马在当地设立的行省边界，可以说是墨洛温最后两个能打的国王之一。


既然这么能打，那怎么能活得长呢？于是仅在位3年以后，公元632年之时，查理贝尔特二世就死了，连带着他的儿子希尔佩里克一起死掉，在普遍的说法中，杀掉查理贝尔特二世的人，是他的亲哥哥达格伯特一世。


终于，法兰克又只剩下达格伯特一世一个国王，那么他做了什么呢？继续修建巴黎，早在克洛泰尔二世时代就开始将巴黎作为首都建设，修建了许多王宫，巴黎也因此涌入大量墨洛维的死忠，而达格伯特一世继续维持了这个政策。


然后是设置阿尔萨斯公爵这个职位，用阿尔萨斯公爵来防患已经越发跋扈的阿勒曼尼亚人，首任阿尔萨斯公爵名叫贡多因，可惜此人或许在爵位设立之初忠于墨洛温王朝，然而等630年以后，他的忠诚就越发可疑了。


631年，由于奥斯特拉西亚的扯后腿，他与萨莫的战争遭遇了失败（第九节会提到），而此时查理贝尔特二世对巴斯克人的不断胜利，真是形成鲜明的对比，接着到632年，奥斯特拉西亚又出事了。


挑事的人，依旧是我们的老朋友，宫相老丕平，不过在此之前需要说一下，老丕平虽然是挑事的人，但埋下奥斯特拉西亚出事导火线的人，正是达格伯特一世本人。


达格伯特一世的基本盘是继承祖父希尔佩里克一世的纽斯特里亚，克洛泰尔二世时期对勃艮第进行了整合，从后来的历史来看，对勃艮第的整合还算成功，因此到了达格伯特一世时期，他开始谋划整合奥斯特拉西亚。


那么达格伯特一世怎么做呢？前面已经说过了，他在629年撸掉了老丕平宫相的位置，并且不再在奥斯特拉西亚设立宫相。


此外，达格伯特一世还试图用国有化措施来充实王室的财库，并且将许多来自纽斯特里亚、被达格伯特一世认为可信的官员派往奥斯特拉西亚，这就刺痛奥斯特拉西亚人的神经了，所以奥斯特拉西亚团结在老丕平的旗帜下开始反抗。


这一次反抗仍然以奥斯特拉西亚贵族们的胜利作为告终，他们要求达格伯特一世维持墨洛维父子共治的传统，将奥斯特拉西亚授予自己的长子，西格伯特。


等等，墨洛温父子共治什么时候成为传统了？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父亲分封你，你再这样分封你的儿子，所谓的传统不就这么诞生了吗？


为了迫使达格伯特一世答应他们的要求，奥斯特拉西亚在达格伯特一世与萨莫的战争中各种放羊，最后达格伯特一世只能被迫同意。


于是在公元633年，达格伯特一世册封自己的长子3岁的西格伯特（630，633/3岁—656/23年）成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在布伦希尔德的丈夫西格伯特一世与布伦希尔德的曾孙西格伯特二世以后，成为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三世。

（八）最后的实权王，达格伯特一世·伦巴第与尼德兰


接下来说一说克洛泰尔二世与达格伯特一世时代，墨洛温王朝与周边国家的关系，首先是伦巴第人。
伦巴第人曾经与墨洛温王朝维持着友好的关系，与两位墨洛温家族联姻。但是574年伦巴第进入了公爵共治时代，就彻底放羊了，乃至于在584年、591年与墨洛温交战。
那时候墨洛温诸王还是贡特朗与希尔德贝尔特二世在位，两人顺利击败伦巴第人，迫使伦巴第向法兰克上贡。
到了克洛泰尔二世统一法兰克以后，随着伦巴第走出了衰弱期，而法兰克却不复当初，对于伦巴第的上贡，克洛泰尔二世拿着比较烫手了，要是哪天伦巴第不爽了，然后和法兰克干一架，克洛泰尔二世可不敢去赌自己能赢。
因此因此两国经过交涉，决定伦巴第对法兰克的上贡在617年一次性付清，不过617年伦巴第人没付完，618年时才正式结束对法兰克人的上贡。
接着提一提尼德兰地区，弗兰德斯人早在墨洛温时代就已经出现并开始活跃，他们被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一世所征服，但是在640年至650年之间，弗兰德斯人开始挣脱墨洛温王朝的统治，重新控制了乌得勒支。
值得一提的是，到此时弗兰德斯人仍然是异教徒，因为达格伯特一世有派军队保护肯特传教士在当地传教的记录。

（九）最后的实权王，达格伯特一世·商人也能当国王


在法兰克人的老家，那一片黑森林，早在克洛维一世时代就开始试图征服这里，并切实的发动战争。


在克洛维一世之后，第一代梅斯王提奥德里克一世继续了克洛维一世的事业并征服了图林根，第二代梅斯王提奥德贝尔特一世在540年征服了瓦尔恩人，克洛泰尔一世又在555年征服萨克森人。


可以说，墨洛维对这一片老家地区是投入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去征服，才逐渐有如今的局面，然而到了克洛泰尔二世时代，是时候收缩了。


不过要说明的是，墨洛温王朝想要在这里收缩，并不是因为墨洛温王朝打不过萨克森人和索布人，如果只有这两个蛮族的话，墨洛温王朝怕个屁？克洛泰尔二世怕的主要是阿瓦尔人与斯拉夫人。


此时阿瓦尔人已经在东欧活跃，并且数次和墨洛温王朝发生接触，早在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一世时代，西格伯特一世就拿着拜占庭给的钱，和阿瓦尔人狠狠打了两仗（561年至562年，565年至566年）。


最后布伦希尔德是在596年时，以金钱换取阿瓦尔人的和平，才让墨洛温边境免遭阿瓦尔人进攻。


对于墨洛温王朝来说，比阿瓦尔人更危险的是斯拉夫人，这不是斯拉夫人比阿瓦尔人更能打，只是因为斯拉夫人比阿瓦尔人更喜欢进攻墨洛温的领地。


而更危险的事来了，危险来自一个经常去斯拉夫人部落做生意的商人，他叫萨莫，趁着斯拉夫人与阿瓦尔人围攻君士坦丁堡失败以后，于623年时，以被诸多斯拉夫人推选为他们的国王，建立了斯拉夫部落联盟的第一个王国，萨莫帝国（631—658）。


一个法兰克商人怎么就成为斯拉夫人酋长呢？因为这位萨莫走私的不是什么布料、粮食，而是走私武器给斯拉夫人，这就等于一个走私ak给黑叔叔的国际商人被黑叔叔推举为酋长了，萨莫的情况大体如是。




（从法兰克商人到斯拉夫国王，萨莫的画像。约1019年至1034年之间在摩拉维亚画成）


（第一个斯拉夫人王国，萨莫“帝国”）


出生于法兰克的萨莫对老家非常有感情，于是就带着斯拉夫人打回老家，借老乡人头刷一波威望，而面对萨莫的入侵，身为法兰克国王的达格伯特一世被迫还击。


公元631年，达格伯特一世率领的三路大军与萨莫在瓦加提斯堡爆发了为期3天的大战，而瓦加提斯堡战役以萨莫的胜利告终，以蛮人联盟打败老牌蛮族，这一战可以说是萨莫的人生巅峰。


失败以后，达格伯特一世就怂了，不敢发动新的反击，于是他灵机一动，找来萨克森人，说当初你们不是在555年被克洛泰尔一世打败，并威逼要每年交500头牛的年贡吗？现在不用交了，省下这些钱去和斯拉夫人打吧。


所以在632年左右时，达格伯特一世免除了萨克森人对法兰克的进攻，让他们去防御萨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