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凤续写】相忘江湖

接上文:
司命装傻摇头“小仙不知。”
凤九幸灾乐祸“连宋神君,你好自为之吧……”
连宋一脸莫名,他抬眼看向成玉,正对上她要杀人的目光。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4-24 12:11:00 +0800 CST  
第五十章 太晨宫的闹剧(下)
成玉看着娇小嗓门却不小,声音又响又洪亮。
她见来人是连宋,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一轮又一轮直到胸口剧烈起伏,她才小脸煞白地软倒下来。
连宋赶忙伸手去扶“阿玉,是我的错,你莫要生气,你有了身孕可不能动怒。”
“啥……身孕……”看好戏的凤九和司命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凤九双眼圆睁:“成玉……你啥时候……”
司命满脸八卦:“小仙也想知道……”
成玉怒火中烧:“连宋你个王八蛋,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以后别想见我……”
连宋无赖且霸道的圈住成玉的腰腰肢,风流一笑“阿玉,你还没有想起,你在凡间的三个夫君都唤你什么吗?”
“都唤你一声‘阿玉’啊。”
成玉想起来了。
即使怒气未平,但见连宋随即变化出来的三张眉清目秀的脸,她的心情也像稳定下来似的。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一说出口就呜咽,眼眶一热就开始掉泪,越哭越委屈,最后成了号啕大哭。
人间的喜怒哀乐,对连宋来说或许只是过眼云烟,可依他对怀中小女人的了解,她必定很难忘怀。
连宋摇着扇子思量了片刻,伸手柔上成玉的头发“阿玉,你在人间被迫嫁了我三次,这一次让我娶你可好。”
成玉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半晌,吸了吸鼻子,终于忍不住扑上去抱着连宋的腰大哭。有严重洁癖的连宋君,任由成玉在自己的白衣裳上抹眼泪,这画面莫说凤九和司命就连他侄子天君夜华瞧见,都得怀疑他中了邪。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连宋君,在这一刻手心渗汗发抖,他把手放在成玉的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安抚她肯求她。
“阿玉,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嫁给我吧……”
“阿玉,我元极宫中芙蕖开遍,只缺个女主人了。”
“阿玉,答应我好吗……”
成玉迅速收起眼泪:“你休想,我才不会嫁给你个浪荡公子呢!”
连宋不怒反笑将她拥的更紧“你都有了我的骨肉,现在想反悔,晚了。”
一旁看戏的都笑的贼欢,尤其是司命“连宋神君,你可得好好感谢小仙呐……”他竞还的伸长脖子邀功……(凤九和连宋:司命,你不要脸……)
凤九也鼓励道“成玉,你就嫁吧,虽然连宋此人花心了些不靠谱了些。但你放心我让帝君收你做干女儿,他就不敢负你了……”
凤九殿下啊,那这辈分就不对了好吗,他得叫东华干爷爷了……
不过只要能娶到成玉他也无所谓了……
连宋抽了抽嘴角,继续威逼利诱:“嫁不嫁?”
成玉“不嫁。”
连宋:“你敢再说一遍‘不嫁’我就纳上个十八门侧妃。”他作势拦腰把她抱起。
成玉一口咬上他的后颈“你休想……你……你是我的……”
连宋疼的皱眉笑得更开心“这么说你肯嫁喽……”
“我……嫁……”成玉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然后任由连宋以不容反悔的气势抱着她,大步离开太晨宫。
凤九目送他二人离开,直到连宋消失成一个小白点,她才转头认真的问司命“司命,你说我会有这么一天吗?”
司命明白凤九在说些的什么,这个问题其实他们都知道答案,可他还是违心道“会的,终有一日帝君会架着五彩的鸾车接小殿下入太晨宫的。”
凤九笑了笑,她清楚的记得昨夜,东华来势尤为生猛,许是她主动的缘故,他折腾的她精疲力竭。
她被他摆成无数孟浪的形态,无数次的占有。她被几番抛入云颠,半是酥麻半是快意。他在她体内肆虐,带起热浪翻涌,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成一滩春水,她终于在进攻中渐渐失去意识,任他摆布。
朦胧中,东华在耳畔问她“九儿,你想嫁我,怕不怕天罚?”
她累的不想睁眼,回答却尤为坚定“不怕。”
“既然如此,我娶你便是……”
停了半晌,他的声音又响起“不过九儿你要答应我,在此之前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要同我置气,好吗?”
许久,她点点头“好的……”
“九儿,你怀孕消失三千年,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会……不要你……”
“我……”
不待她回答,他堵住她的红唇,
紧紧抱着她,再次将她送入云端……
思绪回归现实,凤九红着脸,续道“司命,那我还要等多久?”
司命眺望着殿外碧蓝天幕中的云卷云舒,回道“也许百年,也许千年,也许很久很久……”
突然,凭空响起一句质问“凤九你这么爱帝君,曾为他断尾改命,却连等他都等不起吗?”
插话的是织樾,她是个直爽的性子,爱憎分明。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她委实看不惯那些女子为爱伤情的模样。
织越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天之骄女。她的表哥是天族的太子,是未来九重天上的天君。将会成为天后的素锦姐姐也与自己关系极好。而自己爱慕的东华帝君曾是天地共主,等表哥继位,自己就有机会成为帝君的帝后了。
结果事情的发展都不一样了。表哥莫名其妙娶了上神白浅,素锦姐姐被贬凡间受永世情劫,那个缠着帝君的青丘小帝姬当了青丘女君,一消失就是三千年,而这三千年里她爱慕的帝君也要娶帝后了。
在参加了表哥的婚礼之后,织樾又在太晨宫中住了下来,结果不管是素锦姐姐的事还是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4-24 12:11:00 +0800 CST  
接上文:
织越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天之骄女。她的表哥是天族的太子,是未来九重天上的天君。将会成为天后的素锦姐姐也与自己关系极好。而自己爱慕的东华帝君曾是天地共主,等表哥继位,自己就有机会成为帝君的帝后了。
结果事情的发展都不一样了。表哥莫名其妙娶了上神白浅,素锦姐姐被贬凡间受永世情劫,那个缠着帝君的青丘小帝姬当了青丘女君,一消失就是三千年,而这三千年里她爱慕的帝君也要娶帝后了。
在参加了表哥的婚礼之后,织樾又在太晨宫中住了下来,结果不管是素锦姐姐的事还是帝君的事,都让织越心烦意乱。
已知自己与帝君无望的织越,决定瞒着父母偷偷下凡,下凡散散心。结果在凡世间爱上了个凡尘男子。那男子待她极好,端得一副好相貌,丰神俊秀。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行事也颇为浪荡风流。
那人名唤苏陌叶,她为他在凡间逗留了百年,只愿与他结一段良缘,却次次无疾而终。
她不甘心,堵了连宋神君好几回,这才让他答应帮自己说服帝君,赐自己一段良缘。
结果,连宋神君不愧为花花公子当真不靠谱,怀抱着美人找不着北,就这么把她给撩下了……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4-24 12:12:00 +0800 CST  
第五十一章 迟来的道歉
“凤九你这么爱帝君,曾为他断尾改命,却连等他都等不起吗?”
织越的话回荡在凤九耳边,她心里反复咀嚼数遍,霎时茅塞顿开。
因慕爱,故生忧惧。
她觉着自己此刻的心境,约摸如是。
织越许是无心,但凤九听者有心。她深刻意识到她这几日的忧思皆是自寻烦恼。她想听的话东华说了,她想要的真心东华给了,她索求的愿望东华承诺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说起来她真的要感谢织越,一语点醒梦中人。
其实抛开织越把她丢进锁妖塔的旧仇不算,凤九还是很欣赏她爽直的性子。至少织越的喜恶都摆在脸上,她同她说话完全不会说,同姬蘅那般假意亲和实际对她冷嘲热讽。
许是想到这一茬,凤九看织越发顺眼,她扬起笑问她“织越公主,你来太晨宫找东华所谓何事?”
凤九的态度让织樾惊的跳起来,整个人都唬得改了样子,她一脸防备道“你,你,你……中邪了吗,怎么会和颜悦色的同我说话……”
“我怎不能和颜悦色的同你说话。”凤九反问。
织樾:“你不是该记恨我的吗……毕竟我把你丢进了锁妖塔……”
凤九:“记恨,是有的,不过谢谢你点醒我。”
织樾厌恶这样的语气,微嗤鼻“哼……那也是因为我不喜欢帝君,你也对我构不成威胁,我才好言提醒你……”
“ 话说你刚才愁眉深是锁的样子难看极了……” 织越向凤九做了个鬼脸。
凤九自嘲的笑笑:“的确挺难看的……”
“你真的不喜欢帝君了?”这次问话的是司命。
织越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喜欢了,司命诚如连宋所言,惦记谁也不能惦记帝君,帝君是石头做的,罔论我有千般柔情也得不到半点回应……”
司命捂嘴抖了抖“帝君也全然算不得石头心,她对小殿下……”
织越不悦,立马打断他的话“过去的就别提了,我此次来找帝君是为了个凡人,你能告诉我他的运道吗?”
司命问言立马正色,语调平平道“谁?”
织越小声靠过去举手掩唇:“苏陌叶……”
“什么,苏陌叶……”司命嘴巴大张的,完全能把他手里的命格簿子一口吞下。
织越羞愤的跺脚“司命你个大嘴巴,就不能小声点吗?”
凤九在一旁笑容可掬“织越,不要害羞嘛,女孩子嘛喜欢上男子正常……”
织越朝凤九哼哼一声,转而急切的问司命“快说能不能啊,可急死我了哟……”
司命拿书翻了翻,道“不能……”
织越又惊又怒“司命,你耍我。随便翻了翻书就说不能……”
司命搪塞道“凡人的命簿何其短暂,自然一番就完了……”
织越瞪着司命都要把眼珠子瞪掉了,凤九看不下去,淡淡问司命“如果数万年自己做什么说什么自己都知道了,岂不是很无趣吗?”
司命无语了一会儿,才道“所以小仙才努力的把自己的那部分忘掉。”他又顿了顿道“其实命运如同河流,看似顺道而为,其实他经常改道……”
“那你司命一职岂非很无聊……”司命语塞,凤九微笑“正因为无聊你才因该做些有趣的事,修正偏离运道的命簿,才是你该干,所以稍稍透露一二也无甚关系吧。”
织越没想到凤九会帮她,她感激的看了眼凤九,静待事态走向。
“小殿下,不是我不愿不说,而是这人身份特殊,他是西海二皇子……”司命情急之下透漏了命簿,恨恨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凤九思索道:“西海二皇子……可是姑姑的大师兄……叫什么风……”
“叠风……”司命无奈补充。
凤九忙点头:“对对对……就是叠风……织越怎会遇到他……”
“那就说来话长了……”司命长叹一生开始翻着命簿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叠风早年钟情玄女,玄女下嫁翼君离镜还曾伤神过一段时日。三千年前玄女身死,他便一度有些失魂落魄,当然并没有到寻死逆活的地步。
关键是叠风的上神情劫将至,白浅上神忧心她的大师兄情劫难挨,特意同司命打招呼,命他将叠风凡世的身份定位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荡公子,这样一来公子本薄性,就不会为情所扰了。
白浅计划周详,未料冥冥中生出一个变数,这个变数就是织越。
这个变数连司命都没有察觉,或许是他太过放心,以至五这个横空出世的织越同叠风纠缠到一处。可这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好吗?
司命番着命簿又看了几页,惊叫“坏了……这叠风神劫没过,还在凡间轮回呢,算来已经有千年了……”
织越和凤九齐声道:“什么……”
其实叠风此人,凤九见过。印象里他一丝不苟高束头顶的发髻,一袭素白如雪的精美弟子服,再加上剑眉星目的俊朗面容以及面向众师弟双手托长剑时的严肃凝重,俨然一个“不通儿女情长之事,一心只系天下苍生”的“禁欲系”大师兄形象。
这般人物,司命你也有胆写成花花公子,就算是白浅授意,你也断不能乱写啊……乱写也就罢了,还捅出了大篓子,让叠风在凡世逗留了千年……这若是让他的师父墨渊上神知晓可得了……
凤九“司命,墨渊上神虽然脾气和善,但护短也是出了名的,你让他徒儿沦落至此,就不怕他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4-24 12:13:00 +0800 CST  
接上文:
凤九“司命,墨渊上神虽然脾气和善,但护短也是出了名的,你让他徒儿沦落至此,就不怕他手里的轩辕剑吗?”
织越“司命可有办法补救……”
司命如今焦头烂额“有……但要委屈织越公主让叠风爱上你得到他的真心,然后再把这个真心拿出来反复碾踏……”
凤九震惊道“这不是当年你交我的缺德法子嘛……”
织越莫名其妙“为什么是我……”
司命恼火道“快去吧,事到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要不你就随小仙一道吧……”他一把拽过织越的胳膊,也不管什么避不避嫌了,拖着就往外冲。
织越被司命扯着走,猛然想起自己还有道歉的话没有说出口,她连忙朝着太晨宫的方向大吼“白凤九,谢谢你帮我的忙,我要和你说声对不起,当年把你扔进锁妖塔全是我任性所致……”
织越吼的几乎用尽全力,吼完她拍拍胸膛顺口气,心想着这样应该能同凤九冰释前嫌了。
织越不顾形象额大吼,吼的声振屋瓦,响彻云霄。
太晨宫里的凤九噗嗤乐了,她突然觉得若交织越这个朋友也是挺不错的。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4-24 12:14:00 +0800 CST  
第五十一章 冉冉失踪
送走一对秀恩爱的,送走两个捅娄子的,凤九揉揉抽痛的太阳穴,百无聊赖地打个哈欠,睡意说来就来。
她寻了个东华平日休憩用的小榻,一头扎进软绵绵的绣被里,舒服的哼唧一声,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神仙梦见的,一个是回忆,一个是预言。
凤九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个梦境,梦里的小红狐狸已经没法看了,她躺在血泊里,头上的鲜血顺着皮毛一滴滴流下,曾经灵动的眼睛紧紧闭着,嘴里还不时发出哀鸣。这次凤九的梦境很清晰,清晰到她能读懂她在说什么。
她在说:
“娘亲,冉冉好痛……”
“娘亲,救我……”
凤九再度被惊醒,额头冷汗涔涔。
相似的梦境不会连续出现数次,一次两次她可以当做是自己神经大条,可如今这梦境已经频繁到她一闭上眼睛,就会重演。
除非是预言。
凤九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厚,她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凤九身边随侍的地仙迷谷,连滚带爬的冲进太晨宫,神色慌张的冲她大喊“殿下……不好了……”
迷谷是个大惊小怪的木头疙瘩,凤九对此习以为常,她用茶盖刮了刮茶叶饮了口茶,问他“又怎么了,迷谷?你老咒我不好,信不信我哪天心情不好拿你当柴火烧。”
迷谷却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同她讲“殿下大事不好了,冉冉小殿下失踪了……”
凤九一听此话,手上的茶杯一滑,滚烫的茶水浇了她一身都没有知觉。
她刹那间变了脸色,一把揪住迷谷的衣领:“究竟是怎会回事……”
迷谷惶恐不安地看着凤九,嘴里就像含了串冰糖葫芦,呜呜啦啦半天没说出重点:“最近是青丘千年一度的狩猎大赛,小殿下为了能去观猎装的又体贴又乖巧,白奕上神很欣慰,挥一挥衣袖,便准了。”
“白奕上神吩咐小仙照看滚滚和冉冉两位小殿下,谁想在观礼台上我才一个转眼的功夫,冉冉小殿下就不见了。”
“我不敢告诉白奕上神,只好来寻殿下你,我也曾派狐狸们四处搜寻过,只找到了这个……”
迷谷伸手递来一串东西,凤九只瞄了一眼,心里就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浑身止不住颤抖,脑子一片空白 。
这东西她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她给冉冉的铃铛,铃铛上还有暗红色的血迹。
凤九攥着铃铛面色死寂,她死死盯着迷谷的眼睛“告诉我,在哪里……”
迷谷额头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在青丘东荒和魔族南荒的交界--亶爰山。”
凤九知道她的梦境成了现实。
都怪她太大意,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亶爰山。亶爰山位于青丘东荒和魔族南荒的交界,此山上的守界凶兽出自孚玉山,是魔族始祖少绾捉来驻守魔族边境的。此兽虎身牛尾,和梦境里的“彘”一般无二。
冉冉若真遇到此兽,恐怕凶多吉少了。
凤九推开迷谷,掐了个诀,浓稠的云雾卷到凤九脚下,托着她直飞出去。
“殿下……”
迷谷傻看着凤九离去,突然想起件事,他赶忙出声提醒“殿下千万别回狐狸洞啊……白奕上神可等着你自投罗网呢……”
奈何凤九跑的飞快,天地间哪还有她的身影……
“我真是糊涂啊……”迷谷双眼通红,他在原地打了个转,身影消失无踪。
青丘的十里桃林。
自从九重天回来,冥洚借酒消愁了有二十一日,他平日很好酒,可现在开始嗜酒如命。
饮闷酒伤心神。折颜来劝过他,他却发了怒,他把酒坛子砸向他,坛子跌到地上四分五裂,上好的桃花酿溅了一地。
他双目赤红,指着远处,对折颜低声咆哮“滚开老凤凰,别管我的事……”
折颜无可奈何的走了。
于是,冥洚又浑浑噩噩的与酒相伴了许多时光,他一坛又一坛的饮,似乎只有借着酒才能***心中的痛楚。
当墨渊踏着七彩祥云落到十里桃林,入眼便看到烂醉如泥的冥洚。
他实在是醉的不轻,连路都走不稳,墨渊看着他跌坐在地上再踉跄地站起来,一路摇摇晃晃走了很久才停下脚步。
他许是便不清方向,醉眼朦胧的在原地转了个圈,把手里的酒坛子扔到地上,眼里的水汽渐渐氤氲,他喃喃说了很多,最后墨渊听到他很小声的说“如果你没有遇到他……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真的醉的狠了,这些话在清醒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说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跌在碎酒坛里昏睡过去。
墨渊望着颓废的老友,好看的眉毛蹙成一团问身旁的折颜“这些天他都是这样过得?”
“是的。”折颜的眼里忽然涌起一些悲悯的东西,像是想起什么,他的声音轻的像是喟叹“当年冥洚在水泽求学,母神就曾告诉过他,他有一场情劫,情劫难渡会绵延他一生。”
“他从未当真过……”折颜说着突然笑了,他一字一句道“奈何情字最伤人。”
“情字最伤人,我当年又何尝不是如此。”
墨渊也笑起来,对着半空的夕阳。
可笑到一半,却怎么也笑不下去了。
因为折颜说“墨渊,少绾要醒了……”
天色向晚,暖暖余辉洒落,两位尊神相携而走聊起往昔,无限惆怅。
数载岁月逝去,起起伏伏,又有多少悲欢喜乐,由情而生,又由情而灭,化为虚呢?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4-29 19:39:00 +0800 CST  
第五十二章 桃林里的谈话
天际微亮,凤九愁容满面,露水满身。她将亶爰山上上下下都搜寻了个遍,不眠不休找了一整夜,仍是遍寻不见冉冉小狐狸。
迷谷生怕凤九情绪失控,亦找了她一整夜。
“殿下,算迷谷求你了,先歇一歇吧,你已经找了一夜了。”迷谷静静立在不远处,同样的愁容满面,同样的露水满身,他光洁的下颌隐隐透出泛青的胡楂子,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血丝满布。
“都是迷谷的错……没有看好小殿下。”
凤九摇了摇头,半晌垂着眼道“迷谷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大意。”
凤九逆风而立一身火红罗裙,夜风卷动她纷扬的乌发,愈发称的她面白如纸,唇红似血。
迷谷抬头静静望着她,千言万语的安慰反倒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他心底被无尽的自责淹没,他不敢直视凤九的双眸,直觉芒刺在背,心里钝痛难忍。
凤九察觉他的欲言又止,极目远眺天边初升的红日,喃喃道“迷谷,你知道吗,我为什么给小狐狸取名冉冉……?”
“因为她呱呱坠地的时候,东方正有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迷谷的脸上映满万道霞光 “殿下,小殿下她不会有事的……”
青丘,十里桃林。
晨起的霞色茫茫远远,天际一轮朝阳徐徐升起,十里桃花层层叠叠连缀如云,柔和了屋影檐角,窗棂草舍的轮廓。
又是新的一日。
冥洚从宿醉中清醒,眼前有个玄衣墨发的男子站在桃花林里,夭夭桃花漫天。
冥洚知道他是墨渊,他万年前的同窗旧友,只是这情宜太过久远,久远的他依昔只记得他这身一丝不苟的装束。
“清醒了……”墨渊语声淡淡“你昨天喝的烂醉,糟蹋完了折颜全部的桃花醉,可还尽兴……”墨渊扫过一地的碎酒坛子,语气淡薄。
冥洚寻着墨渊的视线略过满地狼藉,一脸的无所谓。他晃了晃手中不知还剩下几滴残酒的酒坛子,不耐烦的问他“别废话,你还有酒吗?”
“昆仑虚的玉清酿,你将就着喝吧。”墨渊踩着一地落花轻轻巧巧逛到冥洚身边,将一只白釉斗彩的薄胎小酒瓶抛到他怀里。
久旱逢甘露,冥洚咕嘟咕嘟又连灌了数口酒,他抬袖拭去脸上酒水,直勾勾的回望墨渊道“三生石是母神所创,你即为母神的嫡子,可有在三生石上刻字的法子。”
“三生石?”墨渊嘴角勾起笑意“当年少阳也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告诉过他,欲改之,须毁之从塑。”
“你应当知道,三生石存在的意义,少阳他赌不起……”
冥洚没有丝豪惊讶,墨渊的回应也算是意料之中。
事实上有关三生石的来历,上古史书残卷上有段不成文的记载:
相传,母神在补天之后,开始捏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计,终而成硕石。此石因其始于天地初开,受日月精华滋养,灵性渐通。不知过了几载春秋,只听天际一声巨响,一石直插云霄,顶于天洞,似有破天而出之意。母神放眼望去,大惊失色,只见此石吸收日月精华以后,头重脚轻,直立不倒,大可顶天,长相奇幻,竟生出两条神纹,将石隔成三段,纵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母神急施魄灵符,将石封住,自觉造人后,独缺姻缘轮回神位,便封它为三生石,赐它法力三生诀,将其三段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并在其身添上一笔姻缘线,从今生一直延续到来世。为了更好的约束其魔性,母神思虑再三,最终将其安置于九重天上戾气千丈的诛仙台,掌管三界众生的姻缘。诛仙台下镇压的是千万年来自然生成,可敌千千万万绝世神兵的戾气。戾气时常躁动无端生出不少造化劫功,可当此石直立后,神力大照天下,诛仙台就此寂然不动。
因此,三生石的存在,不单单是掌六界姻缘,更是安定天下的镇天石。
墨渊不紧不慢的悠悠续道“少阳无端化世,生来就是为了守护六界苍生而存在,职责所在,他自然是赌不得的……”
他微抬眼皮 “不过,因人而异,也并非毫无办法……”
冥洚蓦地抬头看他“告诉我,该怎么做……”
墨渊神色淡淡收敛了起来,嗓音沉沉道“麒麟的心头血,能破解三生石上的三生诀,可结永世姻缘,完全摆脱三生石的制衡。”。
“但是为了你好,我不会告诉你其中的玄妙。”
两人各怀心思,冥洚仰头灌了口酒,对墨渊的刻意隐瞒极是嗤之以鼻“不说便罢,我觉得挺容易,这八荒六合地域辽阔百十来头麒麟还是有的。”
“非也。”墨渊眉心微蹙,脸上神色淡然“欲破解三生诀,不是区区麒麟心头血就可以的。须佐以一种上古禁术。此术极为凶险若是未成,失术者轻则神魂分离元神游荡于六界虚空之外,重则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法力羸弱的麒麟是绝对支撑不下去的……所以只有你能……”墨渊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 。
他把转移话题道“你问我三生石,是为了什么?”
墨渊看见冥洚屈膝坐在桃树下抱着个酒瓶子愣神。他的声音轻轻,眼中带着一点轻快活泼的笑意“为了个姑娘。”
墨渊的眉眼间全是浓浓的趣味,他撩衣坐在他身旁,抬眼问他“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4-29 19:41:00 +0800 CST  
接上文:
墨渊的眉眼间全是浓浓的趣味,他撩衣坐在他身旁,抬眼问他“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冥洚的神色一晃,一时间眼底情绪万千“她啊,很美,微笑的样子更美。她很能干,也很坚强……总之,是个顶好顶好的傻姑娘。”
冥洚觉得要论起小狐狸的好,他能洋洋洒洒写上几页,可若让他形容出来,他一时有些词穷。
墨渊笑了,嘴角扬起弧度“那你对她……是什么感觉?”
冥洚记得不周山月夜之下的傻姑娘,在漫天花雨里扬起醉意朦胧的笑意,深情的凝望着他。
他记得她为他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一边叱责他,一边心疼他的神情。
他不知道和她在一起,心底柔软的感受算什么。
他和折颜提起,说起这样的感受。 折颜不假思索的答他“这就是喜欢了。”
“应该是喜欢吧。”
微风一拂,那声低喃霎时消弭。
墨渊眯起眼,目光流连轻抚过层叠纷繁的花枝,过往数十万年的尘烟,仿佛就从盈白光晕里轻飘飘地飞散逝去。
他亦觉得自己此刻份外想念一个名叫少绾的傻姑娘。
她明明名讳里带个“绾”字,仍我行我素的披垂三千青丝,独独由他为她绾起。
他想这因该也是喜欢吧。
冥洚沉浸在自己回忆里,墨渊后来同他说了些什么,他已记不清。只是当他起身离去,忽然凉风习习,数瓣桃花纷纷扬扬落下,入他了满怀。
在一片氤氲迷蒙中,冥洚似乎看见他心爱的姑娘在纷飞的花瓣中迷茫地往这边望来,对他微微一笑 ,突兀的唤他一声“东华”……
以后的某个日子,折颜与墨渊对酌,墨渊在有意无意当中提起桃林里的那场对话。
折颜摩挲着酒盏,听得一脸不可思议“我没有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明知无论如何也换不来九丫头的真心,他还是这么义无反顾……”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即有心思考虑三生石的事,我估摸那几日他压根也没醉上多少吧……”
墨渊酒喝很慢,一杯接着一杯慢条斯理地饮着白釉酒盏里的纯酿:“情到深处无怨由,又何谈义无反顾。——于他而言,既然不愿介入两人之间,纵使有苦难言,也该是意料中的因果。倒是如若当初你能献身熬上一碗慰藉心灵的凤凰汤,想必今时今日必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
“我更没想到他会去守十恶莲花境,我若是能早点知晓,定当竭力拦他……”折颜仰头灌了口酒:“啧,我现在算是体会道想醉不能醉的感受了,真是煎熬人心呐。”
“……自然,有道是一醉解千愁,实际上酒入愁肠涂添愁。”墨渊淡淡颔首,起身将手中满盏的酒杯放在石桌上。 杯中映出一团团轻盈的花影,细细的暖风摇晃,酒面涟漪乍起。
“不知这十恶莲花境,算不算是冥洚的绵延一生的劫难呢……”
阳光透过婆罗双树的枝杈,投下一点一点破碎的白光,悠然映入墨渊深邃的眼眸之中。他的冷静清醒,是他何以被奉为上古战神的最大原因。他看了折颜一眼,站起身从他身侧翩然擦过,颀长的背影宛若一把古拙沉稳的剑。
“时间对你我而言也许已经没有多大意义。而从前恣意妄为的是他,如今身受情劫之苦的也该是他。这一番堪不破的固执倔强,到头来也无非一场夙世缘法,缘起缘灭终有定数。”
折颜轻叹,放下酒盏,枕着双臂向后靠在树干上,任凭微凉的清夜寒霜星星点点地落满衣袖眉角。
各人的姻缘天注定,勘不破是命,堪破也是机缘。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4-29 19:42:00 +0800 CST  
第五十三章 谈判(上)
红莲似血,云雾缥缈。
玄之魔族境内,章尾山上的红莲堪称六界独绝。无论是水生莲还是陆生莲皆为赤红的血色,且都触碰不得,只要上沾丁点,它就会以众生的情绪为引,进入体内,将肉体和神魂净化为虚无。
玄之魔族将此种莲花定义为妖莲,可偏偏妖莲是清净无为的菩萨留下的,这其中就有很大一段缘由。
有史记载,玄之魔族的领地乃是十万年前神,翼,魔三族混战的古战场。那场震撼古今的大战持续了有三天三夜,当它落下帷幕之时,土壤早已成了红褐色,战场尸骸遍布。
鲜血无法凝固,上空的阴霾无法散开,久而久之无数惨死的怨魂凝聚成冲天的怨气, 惊动了西天梵境的佛陀。佛陀让观音淋下圣水超度亡魂,奇的是佛光圣水所到之朵朵莲花盛放,夹杂着一抹惊心的绯红,一如那战场上万人的赤血,妖娆而又美艳。
东华的黑眸被霞光映照,带着微的金色,极目凝望那漫山遍野的红莲目光深远而空明。那种空,却不是空无一物的空,而是包含了太多的内容,最后索性一切成空。
本不欲生者,奈何存于世。本不欲死者,奈何死期至。
曾经的浴血厮杀仿佛就在昨日,重返故地唯余满目的凄凉。
东华忽而觉得胸闷,他在痛楚中回神,入目的是白冉冉伏在他胸口的模样。
“爹爹。”它在唤他,用小肉垫垫拍他的脸。懵懂天真的问他“咦一一爹爹这里的红莲花好漂亮,冉冉可以摘一朵带给娘亲吗?”
东华握住它捣乱的小爪子捏了捏,声音嘶哑:“冉冉,不可以的。这里的每一朵莲花都是一个沉睡的灵魂,你扰了它们睡觉,它们可是要发怒的。”
像是要应证东华的话,平地突然刮起一阵血腥味浓厚的怪风,而当怪风歇止,凄厉的哭号声便从花中传出,层层回音,宛如幽冥之声。
白冉冉霎时没了动静,她竖着耳朵听一小会儿,小脑瓜子就只直往东华的胳肢窝里钻:“爹爹……这……这花好可怕……。”
“怕了?”东华的笑意低低掩在阴影里“不知道刚才是哪头小狐狸说大话,要采一朵送给娘亲的……”
白冉冉两只小前爪捂着耳朵,吓得眼泪直冒“冉冉错了,冉冉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睡觉的,冉冉只是把娘亲给铃铛弄丢了,想采一朵花给娘亲赔罪……”
“铃铛?”东华的笑意更深了“你娘亲可有提起这铃铛的来历?”
白冉冉抖抖耳朵确认恐怖的声音不再响起,这才探出脑袋道:“娘亲说铃铛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送给她的,她看着伤心,给了我。”
东华揉捏它爪子上的肉垫垫,每捏一下,他的眉头就皱的更深“爹爹不在的时日你娘亲很伤心吗?”
白冉冉用左爪子在他手心里拍了拍,示意他停手“是的,娘亲从没有笑过……”
东华一愣,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从今往后,爹爹不会再让你娘亲伤心了。”
冉冉拱进他怀里蹭着撒娇“那爹爹我的铃铛怎么办……”
东华将她拎起来弹了弹她的小鼻子“自己粗心弄丢的东西,自己想办法……”
冉冉不依,咬着东华的衣袖撒泼耍赖“不嘛,不嘛爹爹帮我找找嘛……”
冉冉用肉垫垫拍打着东华的脸,酥酥痒痒,东华不经意的握住她的小爪子,抿嘴轻笑“那就乖乖让爹爹占便宜。”
冉冉扁嘴“爹爹你是大坏蛋……”
东华惩罚性的敲了下冉冉的狐狸脑袋:“你个小坏狐狸……罢了,爹爹赔你一个就是。”说完,他将一只银色的铃铛系上冉冉的颈项,抱着她,柔声道,“好好带着别丢了,以后无论你到哪里,爹爹都能寻着铃声找到你。”
…………
…………
…………
煦旸一路寻至章尾山,果然在山下寻到了那紫衣神尊,他正面山而立,眼睛微微眯起,似是回忆,似是思考。
说起来东华帝君驾临赤之魔族已有两日,他的到来对煦旸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一般的惊喜。他本以为帝君未雨绸缪,此行就是为了魔族之事而来。未料帝君只言来悼念旧友,别的一概不提,还将他遣去的人悉数都轰了回来。
手下办事不利, 煦旸只好亲自出马。他此来有事相求,于是径自行至东华眼前,东华回神中看了他一眼,以眼神询问来意,煦旸便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帝君百忙之中驾临我赤之魔族,实乃我族蓬荜生辉之幸事,不知帝君可否移驾丹冷宫,一来我可好生招待,二来我同帝君也有事相商。”
东华闻言眉毛一挑,眸里满是琢磨不透的笑意“赤之魔君的来意本君早已猜到,走吧……”
煦旸和东华并肩而行,气氛很尴尬。
东华眉间神色难辨,到是他怀中的小狐狸探出个小脑袋四处乱瞧,小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转,模样煞是可爱。
煦旸想要活跃一下气氛,盯着狐狸有一会儿,找话题道“帝君怀里的狐狸挺特别的,我曾听闻帝君同青丘女君有一段尘缘……不知……”
东华的脚步渐渐停下,双眸冷冷带着丝警告的意味:“本君不喜欢有人过问我的私事。”
煦旸的面色霎时间发白,他勉力扯出一丝笑“是我逾矩了,帝君莫怪。”
意图拍马拍在到了马蹄,煦旸一时无话可说,只得讪讪的跟在东华身后。
行至丹冷宫,姬蘅很有眼色的备好了茶水。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5-03 01:19:00 +0800 CST  
接上文:
行至丹冷宫,姬蘅很有眼色的备好了茶水。
她除了奉茶一句话多余的话都没说,穿着月白锦服,端庄素雅,微垂着头在斟茶,清透的茶水从壶嘴倾泻到小小的紫檀杯中,直到她收回手,半点茶水都没有飞溅。
煦旸接过她递来的茶盏,在茶雾袅袅中开门见山:“帝君,您应该知道,魔族要叛乱了。魔族的诸位魔君,都曾是帝君部下的后人,帝君若肯出面镇压,定是水到渠成的。”
东华微微笑也接过茶盏,不表态反问道“本君为什么要出面……”
煦旸看见东华堪堪啜了一口茶水面无波澜,扯起一丝无奈至极的苦笑:“帝君是要坐视不管吗?”
东华端着茶盏的手一顿:“这就要看魔君如何选择了。”
煦旸神色一变,问道“帝君此话何意?”
东华忽然瞥了眼姬蘅,漫不经心道:“本君讨厌被强迫接受不感兴趣的东西。
“既然如此……”煦旸低头沉默了很久,再次抬眼时,开口“帝君当年为何又接受了呢?”
东华看煦旸一眼,又看了姬蘅一眼,目光变的深不见底“以其道还治其身岂不快哉……”
东华的一番话,说的两人都怔了怔,就在这当口,小狐狸白冉冉很不应景的扯了扯东华的袖子,可怜巴巴道“爹爹,饿了呢……”
东华笑着将茶盏重重搁置,起身懒散地往外走:“小狐狸饿了,容本君先失陪了……”
行了数步,他忽又道:“魔君因该清楚本君讨厌什么,不感兴趣什么,有些事情希望魔君思虑周全了再提,本君随时恭候……”
“帝君……”煦旸不死心的叫住他,语气急促“帝君,你别忘了琉璃牌……”
东华甩袖冷哼:“今时不同往日,魔君你即有求于本君,便没有资格同本君谈条件。想来魔君不希望看到赤之魔族全族战死沙场,更不希望你的妹妹举目无亲吧……”
东华:“若魔君不好好考虑清楚,那我们只有战场上见了,本君已有十万年没有活动筋骨,不知现今灭个魔族要几天呢……”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5-03 01:19:00 +0800 CST  
第五十四章 谈判(下)
来时优雅,去时从容,帝君不愧为帝君,他云淡风轻的撩下狠话后,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煦旸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锦衣华服都掩盖不了他灰败的脸色。
不知为何,此刻的煦旸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是落入陷阱的猎物,无法挣脱亦无路可逃。
他甚至觉得,设陷阱的就是那个傲岸耿介的东华帝君。
自东华走后,煦旸那刀削斧砍的脸上涂满了憔悴的疲倦。他没再说话,殿内就这样静默下去,直到有侍女进来通禀,说青之魔君来了,他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青之魔君燕池悟是煦旸拜把子的兄弟,打小便厮混在一处。两人又曾有过命的交情,感情深厚可想而知。
煦旸努力收敛好情绪,旋身欲走,袖子冷不防被姬蘅扯住,他静静回望她微微蹙眉:“妹妹撒手,不要任性……让你入丹冷宫哥哥已经破例了……。”
“哥哥,我……”姬蘅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姬蘅抓住他的那一刻,煦旸感觉她是有什么想说的,可是她只抓了一便被他拂落了。
“妹妹”他的声音很轻,仿佛耳边的细诉,却清晰的叫人无法忽略“帝君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明白了。”
“我晓得。”姬蘅的眼底弥漫着泪光“帝君要同我解除婚约。”
姬蘅很聪颖,什么都一点而透,她陪在老师身边三千年,又怎会琢磨不透白老师话中的深意。
她能忍受老师的淡漠疏离,她能忍受老师和别的女子情深义重,她能忍受老师渐渐离她远去。他所有的一切她都能接受,唯独他的话让她难以承受。
他说:“本君讨厌被强迫接受不感兴趣的东西。”
他的话那样决绝,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他分明晓得,晓得她倾心爱慕的是谁,一直求的又是谁。可她不说,他便装做未觉,一等冷静,也一等残忍。
姬蘅的泪如走珠般从她悲伤的脸上无声地落下,她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倾洒,点点滴滴打湿她的衣裙。
煦旸看着妹妹伤心落泪,即痛楚又无奈。他抬手用指腹拭去她面上的泪水,温声道:“妹妹,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
煦旸突如其来的温柔,反倒让姬蘅越发觉得委屈“哥哥……可是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煦旸望着她,像看不懂事的孩子“罢了,难过就哭一场吧,哭过什么都会忘记的……”
于是,姬蘅一把抱住煦旸的腰,第一次痛哭出声“哥哥,可我真的不想啊……我不想同老师解除婚约,你明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有多久……”
“哥哥知道……”煦旸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可我身为魔君也断不能置我们玄族几万人性命于不顾啊……”
意料之中的答案让姬蘅彻底奔溃,她浑生颤抖如风中枯叶,嚎啕大哭之声久久回荡在大殿,如同撕裂了灵魂,被踩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煦旸怔愣着,将哭泣的姬蘅揽进怀里,他抚了抚她的发,平静的声音无喜亦无悲:
“妹妹,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妹妹,哥哥已经尽力了……”
煦旸说罢,拂袖离开。
低沉的声音越来越远,姬蘅泪眼婆娑地看着煦旸消失在无尽的荒芜里,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与窒
息。
姬蘅知道自己同老师不会有幻想中的两情相悦,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住,可以满不在乎,可以装做什么也没发生,可真正到了这一刻,才明白,她高估了自己。
爱而不得,其痛锥心。但若真要让她就这此画上一个句号,她又不甘,非常的不甘。她想不通她到底哪点不如青丘白凤九,她身为“魔族第一美人”容貌不差,她被魔族长辈们夸赞为“解语花”善解人意也不会差,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艺方面也全不会差……
她到底哪点不如她……?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5-07 09:59:00 +0800 CST  
第五十五章 突生的变数
屋漏偏逢连夜雨,当晚姬蘅恍恍惚惚的回蘅瑛殿时,看到回廊旁的凉亭内纱帘散落,隐隐约约间看到一抹玄色的身影。
穿亭而过的凤吹起他未束的长发,他赤着脚,腰带松松地束在腰间,手里举着酒猛灌,白晰的侧脸依稀勾勒出一抹艳色。
姬蘅没有想到此人是燕池悟,她不喜欢燕池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姬蘅与燕池悟的初遇,要从她堪堪年满两万岁之时说起。
当时她因在太学出尽风头被心思狭隘的同窗们排挤妒恨。有一次她便听到魔族的那些公主小姐们在她身后低笑着嘲讽“哎,你们知道她为什么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吗?哼,实际上就是因为她没娘疼爱……”
姬蘅打小心高气傲,怎能咽下这口气,当即和她们争执开来,到最后竞伸手扭打起来。
后来周围人将她们分开,离开前,那些公主小姐们还气哼哼道“可怜虫没人爱,难怪这么不禁说……”
众人渐渐散去,姬蘅坐在树下委屈的想哭。她的珠钗落了一地,长发凌乱得不像样子,裙角也被撕破,整个人狼狈不堪。
燕池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青衣少年懒散地躺在树枝上,双臂臂倚在颈下,垂头问她“你是玄族的公主?”
姬蘅抬眼疑惑地看他,没有反驳。
少年飞身而下,在看到她的五官和她腰间佩戴的玉佩时,黑如点漆的眸子在一瞬间充满惊喜。而后,他戳了戳她的脸,笑弯了眉眼“阿奴,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
姬蘅怔怔地看着少年突如其来的转变,任少年的手指不停在她脸上戳来戳去。
肌肤白皙胜雪, 眼眸勾魂摄魄,珠唇不点而珠,虽为男子,却着实美的天怒人怨。
姬蘅不小心看痴了去,直到少年燕池悟伸出两只手拉扯她的侧脸,她才反应过来,一把拍开他的手,怒喝“死妖人,谁准许你对本公主动手动脚的?”
在姬蘅看来,只要长的比她好看的男子,便全是妖人。
她被娇惯坏了,看人向来挑剔,而燕池悟又将她狼狈的样子悉数看了去,她便越发讨厌燕池悟。
奈何燕池悟自此黏住了她,整日跟在她身边,说着他们自小便见过的混话,问她为何才短短万年不见,性子变化这样大,全然不记得他了。
他还时常唤她阿奴,说着年少时的她是多可爱的丫头,雪搓云捏的一小团,抱在怀里软软糯糯。
燕池悟以为她不相信,每日便说上几次,话痨得欠揍。
可姬蘅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告诉燕池悟,她半年前大病一场,醒来便忘记了一切,唯一认得的,便只有爹爹和哥哥。
燕池悟又接连陪了她几千年,而在这几千年里她实在是受够了他。
有一次燕池悟拉她放爆竹,一个手抖火石掉在引线上,噼里啪啦炸了他们一路;又有一次燕池悟送给她一只自己做的机关木鸟,她刚拿到手上,鸟翅猛的飞起,狠狠扇了她一耳光;还有一次,她在水池旁多看了两眼几尾锦鲤,次日燕池悟就亲自下厨,把那些鲤鱼全红烧了。
而每次,燕池悟都还问她:“阿奴,你开不开心?”
她不叫“阿奴”,一点也不开心,确切来说只要他在她都不会快乐。
某日,她在被燕池悟的坐骑渐了一身泥水后,终于忍无可忍“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故意的……”
燕池悟一脸惊讶:“阿奴,老子很喜欢你啊……”
她忍了怒气和颜问他“你喜欢我什么,我改……”
他认真道“我喜欢你因为你是阿奴,阿奴……阿奴你说过要嫁给我的……”
她一面笑一面用力咬字“你休想……我才不会嫁给你……”
他专注的看她,眼里十分委屈“阿奴,是老子哪里做错了吗?”
她看着燕池悟通红的眼,没来由地觉得畅快“你错就错在老是缠着我,惹我讨厌……”
打那日起,姬蘅就再也没有见过燕池悟,他走的时候跌跌撞撞一身狼狈,她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情绪。他好意讨她欢心,而她这样待他,似乎有些过分。
但她很快将这点情绪驱走,反正就是个粗陋的莽夫,没什么好心疼的。
姬蘅收回心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行至凉亭,燕池悟的眼前。
她慌忙想走,燕池悟却仰头灌了口酒,猛的倾身,吻住了她。
袍袖拂过案几,茶盏酒壶落地,打碎了夜的宁静。姬蘅始料未及,瞪大眼,好半天才想起挣扎。可她哪里敌得过男子的蛮力,挣扎间衣衫凌乱不堪,脚步声适时传来,和东华攀谈的煦旸路过的,被眼前情景惊到。
而东华扫了眼纠缠在一处的二人,神情依旧平淡“玄之魔君这就是你说的倾慕本君?我看这婚还是退了吧……”
那一天,那一刻,在东华说出那句话的那瞬间,姬蘅忽然双手捂上心头,跌坐在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她又惊又怒,情绪几经跌宕,彻底激发了潜伏在她体内的秋水毒,终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翌日,魔族公主与青之魔君月下私会被东华帝君撞见,惨遭到退婚的事儿,在玄之魔族逐一传开。
事态陡转之下,让魔族众人唏嘘不已。
他们本以为东华帝君和公主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却未曾想冥冥中还生出这般变数,一时间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5-07 14:09:00 +0800 CST  
第五十六章 苦求(上)
姬蘅再次醒来,人已经在自己的蘅瑛殿内,她的侍女闵玥守在她榻边对她说“帝君用三成法力调幅了公主您体内的秋水毒,也同时答应在魔族大乱时护您周全,魔君便同意退婚了……”
闵玥说完这句话,姬蘅如遭重击。退婚?老师真的决定退婚了。她哭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被褥上。
闵玥见状慌乱地凑过来,伸手替姬蘅抹眼泪。姬蘅便顺势倒在她怀里,放声大哭,想要将满腔的眼泪全部哭出来。或许只有那样,她的心才不会空,不会疼。
“公主莫哭,莫哭……”闵玥拍着她的背脊,叹息一声“公主,强扭的瓜不甜,您就算真的得到了帝君,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呢!”
姬蘅红了眼:“闵玥,可我真的不想退婚啊……是那个燕池悟,是他害了我……”
闵玥哄骗道:“公主莫哭,我有个法子……”
闵玥:“公主不是还有琉璃牌吗,您用它苦求帝君再寻死觅活一番,想必帝君就不会退婚了。”
姬蘅的瞳孔收缩,打断她“闵玥,此法可行吗,想当年连爹爹都没有……”
闵玥一径说下去“公主放心,您长的这么美。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弃您的生死于不顾的……”
姬蘅的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我试试吧……”
第二天,姬蘅早早跪在长明殿外,她一跪直跪到晌午。
彼时,黑脸的东华帝君正拎着四处撒疯蹭了一身灰的小狐狸,扔到澡盆子里刷毛,听到侍女的通禀,他无所谓的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嘲弄道“她爱跪,就让她跪着好了。”
侍女垂着头怯怯道“可是公主身子虚弱,怕是坚持不住的……”
“本君知道了,退下吧……”
东华将软刷放下,拿了毛巾将白冉冉包裹起来,搓了搓“洗好了,自己去晒太阳吧。”
冉冉不肯,赖在他怀里:“蹄子还没搓呢。”
东华捏捏他的肉垫垫“自己搓。”
而后,冉冉目送他紫色的身影消失不见,她低头拨弄软刷,很是是疑惑。
爹爹帮她洗澡不该将她全身刷的舒舒服服干干净净的嘛,怎能为了别人刷到一半就放下呢?
冉冉心里很不快,于是她偷偷尾随上东华,想看看侍女嘴里的魔族公主是何等人物。
这是冉冉第一次见到姬蘅,而她从见到姬蘅的第一眼起,就很不喜欢她。那时的姬蘅跪在地上脊背挺的笔直,像一朵盛开在雾中的百合,纯然又出尘。
也许是走兽最原始的直觉在作祟,让冉冉觉得这样姬蘅很不真实。
东华来到长明殿外,姬蘅起身相迎,态度一如往常和顺恭谦。可即便她精心修饰,也掩去不了眼角的红肿“老师……”
东华听到动静缓缓看来,他的脸隐在阳光的阴影里,显得冷若冰霜,令人生畏。
姬蘅觉得一切虚幻的像是一场梦,这样一个普通不过的阳光普照的日子,老师穿着一席紫衣,安然的站在光亮里,周身都染上金黄的光晕。因为逆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这样,仿佛老师不曾远离,就像如今梦醒了一切如常,他还好好的站在那里。
东华面无表情的看着姬蘅靠上来环抱住自己。她的动作很轻,虚拢着他,像是好怕他不是真的。她渐渐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喃喃自语“老师不要退婚好吗,奴什么奢望都没有,只想服侍你……让奴待在你身边好不好。”
东华的眸色转深“姬蘅,你这么公然引诱本君是不是有点不知廉耻?”
姬蘅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放开东华“老师一会儿,奴就抱一会儿……”
东华毫不犹豫的拉开她,姬蘅很瘦很轻,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拉开很远。
他同时转头,语气里透着森然冷意““九儿不喜欢的本君也不会喜欢,你走吧……”
这句话是姬蘅听到的,至今为止老师对她说过最绝情的话。
她像是受了惊吓,睁大了眼睛,慌忙走上去扯住东华的袖“老师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一定是那白凤九她的意思,狐族善魅,老师你怎么能被她蛊惑……”
东华试图掸开姬蘅的手,她却紧握着不放,脸色惨白,眼睛却放着光。
东华只得把话冷冷砸下“姬蘅,你闹够了没有,本君对你无甚情意才退婚的,你难道还没有认清现实吗?”
姬蘅噙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大滴大滴地落下,她咬牙切齿“是因为那个白凤九吗,奴到底那点不如她……”
“不。”东华回答得干脆利落“是本君的意思,本君不喜欢被强迫更不喜欢被威胁。”说完,他伸手收回置于姬蘅体内调服秋水毒的法力。
法力流失伴随强大的气流,即便姬蘅活了十万年,可到底修为浅薄,吐出一口鲜血来。
在那之后,东华并未多留片刻转身入了长明殿,姬蘅痴痴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头仿佛沉沉压着什么,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孤零零地继续跪着,这一跪也不知是多久,夜越来越深,雾越来越浓,她困得睁不开眼。四肢又冷得直哆嗦。
也便在这时,她感到自己肩头一阵暖意,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竟多了一件衣装。顺着月光望去,跟前是只着单衣的燕池悟。
月光在燕池悟周身投下一圈光影他的眼眸温润若星,静静望着还未回过神来的姬蘅。
是有多久没见了呢?上一次见面天还暖和许多,他不知自哪儿染来一身酒气,醉醺醺地去寻她。还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5-11 23:32:00 +0800 CST  
接上文:
是有多久没见了呢?上一次见面天还暖和许多,他不知自哪儿染来一身酒气,醉醺醺地去寻她。还未等她说话,他已嘟嘟唆唆了一堆。他说阿奴老子喜欢你,想陪在你身边一辈子。老子没读过书,说不出什么文绉绉的话,但我对你的心却比任何人都真。
他还记得姬蘅那日的表情,先是一怔,复而蓦地浮起厌烦与疲惫来。
是啊,这些话他说过多少遍了?几乎每次喝酒他都要说。说来说去反反复复还是这样几句,既没有诗意也没有新意,难怪她会露出那样的神情。可他的心并未因重复而减淡
半分,即便喝多了,却也会伤心啊!
他记得姬蘅皱了皱眉。突然开口说:“你死心吧,我早就说过我讨厌你的。” 燕池悟的世界便在那一刻轰然崩塌了。他认识姬蘅多年,便喜欢了她多少年。他喜欢喊她阿奴。阿奴阿奴,他这颗星星永远绕着她这月亮转。他默默守在她身边,本以为她早晚是他的,却不料她会先一步喜欢上别人。
正想的入神,姬蘅却突然站起身来,对着燕池悟狠狠一耳光。
那一声清脆响亮,寂静的夜色亦仿佛被惊醒。燕池悟被打得蒙了,不知所措地望着姬蘅。他的脸颊疼得火辣辣的,只是此刻最疼的却是胸腔内那个一跳一跳的东西。
月光下姬蘅的目光冰凉若刃。冷冷望着燕池悟,半响方开口道:“你害我与老师的婚约一夕作废,又害我生不如死,这巴掌你该受。”
燕池悟一惊,无言以对。
她的目光比寒冰更凉,下手比夜色更重。 燕池悟也不闪避。任姬蘅的第二掌继续落下。他面上并无丝毫惧怒神色,只是半带着笑意望着姬蘅:“阿奴,老子皮糙肉厚你打的手疼不疼。”他分明在笑,可眼神却是那样痛楚,仿佛揉碎了的点点星光。
“你滚吧,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姬蘅别过脸,一字一顿道。
燕池悟一怔,仿佛听不明白这几个字似的。面上浮起迷茫与困惑。他呆呆地望着姬蘅,那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人。
此刻离他这样近也这样远。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5-11 23:33:00 +0800 CST  
第五十七章 苦求(下)
“滚啊,我叫你滚啊……”
姬蘅见燕池悟还站在原地,一时怒火攻心冲着他咆哮起来,燕池悟正面迎上她的愤怒,始终无所作为。
久而久之姬蘅的愤怒渐渐演化成焦虑,失控和烦躁。
偏巧路过有几个胆大的侍女在姬蘅背后指指点点,三三两两的闲话飘进她的耳朵里,她的怒火更是直涌喉头瞬间爆发“燕池悟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燕池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表情很是动人“阿奴,老子没有疯。老子只想要娶你,很小的时候老子就说过这件事。”
姬蘅近乎无力“这件事我早就表态过,除非我死,否则绝没这种可能。”她欲转身,衣袖一角被燕池悟拽住,她一回头,立时愣住,他目中盈盈都是泪水,几乎一触即碎。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竞被她弄哭了。
可也仅仅愣了一瞬。
姬蘅的眼角眉梢再度被酸楚的恨意填满“燕池悟你害我沦落至此我不同你计较,我只求你……永远滚出我的世界……”
燕池悟的手指不松反紧,黑眸灼亮的望着她。
姬蘅挣了几下未果,拧眉爆喝“放开……”
她足足吼了三遍,在语调上扬着厌恶之前,燕池悟缓缓的开口了,他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唤她“阿奴……” 他仍没有撒手,但是这两个字包含了他太多绵长的爱意。
他惆怅而温柔的唤她“阿奴,阿奴……
姬蘅不理会燕池悟的痴缠,强行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他们都用了十足的力气,指尖都泛着白。姬蘅掰开最后一根手指,有滴水疏忽落在她的手背,她怔了怔,甩开燕池悟的手,掉头继续跪在长明殿外,彻底对他视若无睹。
她兀自把姿态放到最低,将额头重重触地,念着喜欢的那个人,那个注定不会喜欢她的人。
呼唤一遍又一遍,哀求一声又一声。
燕池悟被晾在一边,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胸口剧烈起伏,愤怒和悲怆交替着,偏偏就是找不到发泄的余地。
在他的记忆里,姬蘅是个顶骄傲的姑娘,有着绝不低头的犟脾气。而今哪怕尘埃也有一席之地,她的尊严却如浮萍早不知飘往何处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下起雨来,绵绵的雨丝卷在夜风里像是谁在哭泣一般。
月亮隐在阴云里,那画面就散在夜雨之中:
女子低着头,身形婷婷袅袅,仿佛一只荷花,遭凤吹雨打,折了身形,跌入泥泞。
那怕这样,她也心甘情愿折在这里。
雨水唰唰落在身上,寒的刺骨,凉的沁人,女子浑身都发着颤,却还在咬牙强撑。
看着如此执拗的她,燕池悟的脸上一片温热,像是有一阵轻烟透过细纱,给他一个轻柔的触碰。
他伸手抹去,分不清是雨还泪。
…………
…………
…………
求不得,是这个世间最让人无奈和痛苦的情绪,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摆脱。
它会让人变得自卑,敏感,尤为脆弱,也会让人变得痛苦,极端,甚至为它癫狂。
从幼时起姬蘅便是执拗不服输的性格,她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遗漏的。她不甘心将老师拱手让给人,更不愿意就这样永远沦为失败者,终其一生都屈居白凤九之下……
苍茫的大雨瓢泼而下,落了整整一夜,姬蘅的希翼一点点消磨。
在这无尽寒冷的雨夜里,长明殿的朱漆大门由始至终都紧紧阖着,甚至连一个传话的侍女都没有。
晨光熹微,又是新的一天。
一切似乎没有多大改变,姬蘅仍在长明殿外凄凄惨惨的跪着,东华仍不愿见她。
不过也并不完全是。
绝望的姬蘅想起闵玥说的法子,她将试先准备好的匕首猛的插进自己体内,顷刻间胸口被鲜血染红,在白花花的衣裙衬托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一声惊呼,唤回燕池悟混游的心智,他定睛一看,几乎魂飞魄散。他大步奔过去,拨开围堵的众侍女,俯身身抱起昏厥的姬蘅,他如此惊慌,如此焦灼,他甚至无暇回头看一眼,背后东华若有所思的目光。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5-11 23:34:00 +0800 CST  
第五十八章 阴谋(上)
姬蘅记得她倒下去的时候,雨又开始纷纷扬扬。
她捂着胸口看着依旧紧闭的朱漆大门,心如死灰。只觉得这雨都下到了她的心坎里,可怜她堂堂一个魔族公主,如今却要用这种方式争取自己想要的。
雨有渐渐变大趋势,好像要把整个世界淹没似的。远处传来了闵玥寻她的声音,似乎还有哥哥在唤她妹妹,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使她所看见的事物都是支离破碎的形状。
“阿奴,阿奴。”是燕池悟,他的身音由远及近,她努力分辨着,看着视线里一团玄色逐渐扩大,直到可以看清他来到她身边抱起着她浑身水意淋漓,慌乱的去堵她血流不止的伤口“阿奴,你这是干什么,他不要你老子要你啊……”
她抬头看着燕池悟,她曾一度嫌恶的人,他的长发被雨水打湿披在肩膀上,漆黑的眸子映出她狼狈的倒影。
为什么,他总缠着她不放。
为什么,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总被他瞧见。
他真的是太讨人厌了……
姬蘅的眼帘在一点点阖上。
她好痛也好累,她好想就这样睡过去,长梦不醒。
“阿奴……”
燕池悟却试图阻止她入睡,使劲晃着她,晃的她天玄地转。
可再猛烈的摇晃也无法阻止她神智的涣散,剧烈的痛楚不断向她涌来,迟钝了她的思想与动作。她想挣扎出燕池悟的怀抱,但实在疼的没有力气,她只能软软倒在他的肩头。
雨水渐渐模糊了姬蘅的视线,她最后的记忆只有寒雨丝丝以及燕池悟抱着她撕心裂肺的大吼“阿奴……”
回忆戛然而止,姬蘅的脑袋里突然走马灯似的回想起一些片段。
她向老师请教佛经老师对她欣赏赞许的目光。
她陪着老师挑灯夜书红袖添香的情景。
可她又想起老师冰冷决绝的话,还有白凤九软语香侬的偎在老师怀里说着情话。
她听见心里有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在说:很不甘心吧!
“ 嗯。”
混沌中似乎出现一个人影,姬蘅看不清他的脸庞,只看见他的嘴唇在一张一合:“那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得到东华帝君,再无他人与你争抢。”
“前提是帮我办件事……”
“好。”
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托起,而后眼前突然一阵白光闪过,周身剧烈晃荡起来,她听到周围一片混乱,只有燕池悟的声音却还清晰“阿奴,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快来人啊,快找去巫医……”
她彻底昏睡过去。
但她知道,当她再次醒来,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什么纯良的魔族公主,有的只会是一个为爱不择手段的坏女人。
是的,她要变成坏女人。
她要让抢了她心爱男人的白凤九付出代价。
…………
…………
…………
“醒了,醒了……”
周围的吵闹声突然变小了,姬蘅慢慢睁开眼,强光让她很不适应,待到适应,映入眼帘的便是他哥哥煦旸焦急的脸。
“妹妹,你醒了……”他突然抱住她,力气很大,像是害怕再失去她一样,声音有些喜极而泣的颤抖“幸好你没事,哥哥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幸好你没事……”
姬蘅闻着煦旸颈间的莲花香味,突然记得小的时候,她害怕雷电,在每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她总会依偎在哥哥的怀里,嗅着那清幽的花香。哥哥就抱着她小小的身体,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她入眠。
如今,他依旧轻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劝她“妹妹,帝君下定决心要退婚,你就莫要再纠缠他了。”
姬蘅冷漠的推开他,语气倨傲疏离“哥哥,我是不会放弃的……”
她复又坚定的看着他,对他轻轻的笑:“我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嫁给他……”
“胡闹,你还有没有身为魔族公主的自知,你难道要我赤族上下几万人为你的任性妄送命吗……”
“那又如何,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
姬蘅笑意盈盈,但漆黑的眼睛里却有着一丝报复后的快意。煦旸是她的哥哥,又深知她对帝君的痴心,他为何不愿再帮她一把呢?
煦旸气极,还没来得及思考,便伸手打了姬蘅一耳光。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妹妹!你明知道东华帝君和青丘女君的纠葛,你明知道帝君对你仅限长辈对小辈的关心,你又何苦做这种傻事……”
煦旸打得极狠,有血顺着姬蘅的嘴角流出。姬蘅伸手捂住疼痛的侧脸,歇斯底里:“我这全都是被你逼的,我那样喜欢老师,你怎么就不肯再帮帮我呢?”
有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她低笑道:“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会让他娶我的。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已经厌恶到要不管我死活的地步。”
说完她看了一眼愣住的煦旸,转身面向床榻里侧,冷冷道:“哥哥你走吧,我累了……!”
煦旸盯着她的背影好半天叹了口气,细心的替她掖好被子服软道:“妹妹莫要赌气任性,哥哥帮你想办法。你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说罢担心的看了她几眼,便匆匆走了。
姬蘅偷偷回头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在烛火之下十分落寞。
她和哥哥,为何会到这种地步……
姬蘅一夜难眠……
东方即白,偶尔有北风乎啸,整个蘅瑛殿就这般静谧了下来,可实在安静的有些过头,居然听不到一丝人声!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5-23 00:04:00 +0800 CST  
接上文:
姬蘅一夜难眠……
东方即白,偶尔有北风乎啸,整个蘅瑛殿就这般静谧了下来,可实在安静的有些过头,居然听不到一丝人声!
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姬蘅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演越烈,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深呼吸几下,终于还是慢慢伸出手去拉开纱帐。
而就在姬蘅拉开纱帐的那一刻,她的面前罩下一片阴影,一道白光闪过,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她的脖颈。
姬蘅的大脑一时间,一片空白。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她的贴身侍女闵玥拿着她自杀用的匕首,贴着她的脖子。
“公主。”闵玥手中的刀威胁性的往下压了压“冒昧问你一件事。”
“闵玥,你……”突发的事件让姬蘅出乎意料,她想不通为何她视为姐妹的闵玥要这样做。
却听她说“我姐姐闵酥是被你推下白水潭的吧。”是肯定的语气。
姬蘅的心猛的下沉,甚至一刹那间不能呼吸,窗外的风声此刻也越发凄厉起来,闵玥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闵玥转过头来看着姬蘅,似乎看穿她的心一般,明亮的眼睛里映出她的惊慌失措“公主您不知道吧,您秋水毒发作昏迷的那个晚上,我照顾了您一个晚上,您在梦里透漏了这件事……”
“那只是梦话,不足为凭。”姬蘅强装镇定。
“我也希望那只是梦话,可是公主,如果要您相信这是梦话,您能做到吗?”
姬蘅哑口无言,只能摆出鱼死网破的姿态“既然你知道了,杀了我便是。”
闵玥撤走匕首,笑的开怀“我怎会舍得让公主您死呢,我只会让您生不如死……”
闵玥刚刚说完这句话,姬蘅的肺腑便开始剧烈绞痛,她被迫蜷缩成团,额头不断沁出汗珠。
“你对了下了咒术……”姬蘅吐出一大口血“何必呢,你大可以杀了我。”
闵玥俯身拍拍她的脸,一字一顿,声音出奇的阴冷“我不仅不会杀你,我还要帮你呢。”姬蘅讶然地盯着她,她同样笑着直视她的脸“帮你得到东华帝君啊,省的你像只发情的母狗一般缠着他不放,丢我们赤族的脸!”
从未有人令姬蘅直面过这种侮辱,她心头模糊一震,脸一寸寸沉下去,起初的不安渐渐发酵成暴躁和恼怒。可她到底是一族公主有胆有识,哪怕此刻心腹如绞,也仍旧一声不吭。
“你倒是沉得住气。”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
姬蘅猛地从痛楚和愤怒中回过神,勉力跳离身后人几米远,然后戒备的看着他,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只见她眼前的男人,带着一个泛着金色光泽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留好看的下颚和薄唇暴露在空气里,打量姬蘅的眼神,带着些许玩味与戏谑,而戏谑中,还夹着一丝鄙夷与讥讽。
他的个子很高,目测大抵八尺余,身着赭红色的绣锦男子棉袍,手中还抱着个暖炉,单单只往那里简单一站就格外光彩夺目,嘴角上扬的坏笑配着他的诡异的装束竟无半分维和。
若不是姬蘅提前认清眼前这人模人样的就是玄之魔君聂初寅,只怕她也会被他的表象给迷了去。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5-23 00:05:00 +0800 CST  
第五十九章 阴谋(下)
聂初寅看向姬蘅似笑非笑,他与她的对视如一场无声地战争。
黑暗的大殿里帘幔飞扬,烛火忽明忽暗,长久的静谧之后,姬蘅最先败下阵来“玄之魔君,你这是打算唱哪一出……”
聂初寅一步步靠近她,审视她精致的面容:“我呢想同公主做个交易。”
“交易?”姬蘅的神情一滞“你想要做什么?”
聂初寅盯着姬蘅盈着水雾的倔强双眸,眼神冰冷。许久他挑了挑眉。邪魅地轻笑了起来,语调中尽是戏虐:“公主别急,在此之前我的手下还得和你翻翻旧账……”他转向闵玥道“玥,你的旧账还不好好同公主清算一下……”
闵玥听聂初寅说罢,神色略略一变,她步步朝姬蘅走来,语气骤然变的狠戾:“姬蘅,我姐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将她推入白水潭,她衷心护卫了你十万年,到头来竞落得个葬身蛟腹的结局……”
姬蘅神色微动淡然道“我是无心的……”
“无心,区区两个字便想打发我吗……”闵玥的脸色瞬间狰狞可怖,她几个虚晃狂扑上去,一把扼住了姬蘅的脖子“告诉我,为什么?”
姬蘅的脸因缺氧涨得通红“因为……咳咳……她欺骗了我……欺骗了我的感情。”她扬眉冷笑,喉咙发出磁磁的响声:“对……她是护卫了我整整十万年,她……是对我忠心耿耿也对我关怀备至,但她却在我对他情恨深种之际告诉我他是女儿身,这……让我无法接受……”
闵玥眸中震惊,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是如此勉强的理由,她气的眼中喷血,眼里全是对姬蘅的憎恶和痛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的手一寸寸收紧“我们闵族男儿世代守卫赤之魔族,要不是这一代没有男丁姐姐又何须女扮男装……”
姬蘅面色渐渐发青,仍尖着嗓子竭力反驳“咳咳……我说了我是无心的,我们发生了争执,是她……是她自己失足掉下白水潭的……咳咳……我毕竟曾爱慕过她……又怎会……”
闵玥血丝满布的凤眸渐渐湿润“可到底姐姐是被你哥哥给扔到白水山的,你们两兄妹一样恶毒……”
姬蘅长久的沉默了……
闵玥以为她终于有了愧疚之心,没有再为难她。
可事实上她仍不知悔改,心里盘算着现今阴沟里翻船受制于人,要加倍偿还……
姬蘅咬牙想出暗招,聂初寅眉峰轻动,一掌击在她胸口,强大的掌风将她震出数尺,撞向大殿的柱子。姬蘅觉得五脏六腑都好像被震碎一般,喉中涌上猩甜,喷出一口血来。
她死死盯着聂初寅,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全身绵软无力“聂初寅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满面怒容的闵玥上前踹了姬蘅一脚“做什么,要你的命。姬蘅你果真阴险恶毒……我刚才居然差点相信了你……”
闵玥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恨意。她作势要抹姬蘅脖子,聂初寅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好了玥,可以了……”
语毕,他悠悠踱步到姬蘅眼前“公主见过猫戏老鼠吗?逮着后往往不一口咬死,而是慢慢折磨,徐徐玩之,才更添趣味……”
姬蘅至此恍然悟得聂初寅的用意。他不愧为魔君,老谋深算。深知她的倔强脾气,是以试先消磨她的意志,将她玩个半死,彻底无力挣扎。
这阴沟,她栽的心服口服……
姬蘅一口银牙咬碎“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做就是……”
“很好……我最欣赏公主能屈能伸的性格……”聂初寅桃花眼微眯“所以才想让公主帮我忙……”
“帮我逮住东华帝君身边的小狐狸,扔进十恶莲花境……”
姬蘅:“为什么……”
“因为……”聂初寅伸手摘下面具,斗大的“败类”二字在他脸上扭曲变形“因为东华帝君的狐狸赏了本君这个,本君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姬蘅:这么简单的事,何必大废周章……”
聂初寅:“不,我还要你窃玄族兵符助我谋反……”
此话一出,仿佛一个惊雷在姬蘅脑海中炸开,她疯了似的扯住他的下摆,声音带着颤抖“可不可以换个条件……我不能不顾我的子民……”
聂初寅盯着姬蘅,声线沉冷“公主若不愿,可权当我没说过,不过你体内的咒术和秋水毒……本君就无能为力了……”
闵玥阴测测的威胁“公主不答应没关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姬蘅朝她扑过去“你好歹毒……”
闵玥闪身躲开“咒术附在匕首上,是你自己愚不可及,用自杀的蠢办法……”
“你明知道,东华帝君是颗石头心……”
姬蘅终无力,攥起拳头苦笑“我答应你们,不过我身上的毒和咒术……”
聂初寅:“玄族有秘术,可将秋水毒引渡到其他生物体内,只要你将那只狐狸捉到手,本君自会助你解毒……”
“至于咒术……只要你乖乖的照我的话做……”
姬蘅妥协:“那玄之魔君,合作愉快……”
聂初寅:“合作愉快……”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5-23 00:05:00 +0800 CST  
第六十章 凤九小产(上)
魔族这边姬蘅因东华退婚的事儿闹得血泪横飞,与此同时青丘那边白凤九也出了大事儿。
青丘,亶爰山。
凤九和迷谷接连几日的搜寻终于有了点线索,她们发现了一片开阔地地上散布着支离破碎的骨骼和血肉。
空气中浓烈的腥臭味让凤九干呕不断胃里抽痛的厉害,想来是自己多日未进食的缘故凤九也没多在意。她强忍着不适,仔细将现场勘察了个遍,只依惜能分辨出是两具魔族男子的尸体。不远处的迷谷似乎有新的发现,他伸手招凤九过去,凤九走近一看,只觉天旋地转。
亶爰山几只守界凶兽竟都死在了当场,而其中一只凶兽的爪子上赫然缠着冉冉火红的狐狸毛。
既然凶兽都死于非命,那她的冉冉小狐狸去了哪里?”
青丘地界为何有魔族出没,难道冉冉被他们捉了去?”
凤九急红了眼,不顾迷谷的百般劝阻,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了狐狸洞。
她刚跃下云端便急急摸进洞,猫着背在洞内逛了几圈却连半根狐狸毛都没瞧见,凤九大松口气,顿觉时机正当。趁她阿爹不在,她得赶快去寻爷爷帮忙找冉冉。
这段时间是青丘千年一度的狩猎大赛,听说近几千年的总有不少狐狸失踪,爷爷因该在议事大殿就此事同臣下商议对策。凤九的算盘打的精,打算借着这个由头让爷爷派人于八荒各族搜寻冉冉。凤九揣摩了下说辞,便直奔议事大殿而去。
然刚冲到洞口的凤九不得已停下了脚步,因为堵在洞门口的正是她此番唯恐避之不及的她阿爹白奕上神。
“想去哪?还不***过来……”白奕凌厉肃穆的声音,震得凤九有些晕眩,晕眩过后她开始习惯性发抖,习惯性后撤。 现在冉冉的事情最为重要,凤九没心思和白奕周旋,须知她顽固执拗的阿爹闹起脾气来可是和那只名叫折颜的老凤凰一个德行,油盐不进的。
凤九想趁白奕不注意脚底抹油,忽闻身后一个熟稔的声音响起,此情此景竟教她生出亲切之感“小九,快和你阿爹认错……”凤九转头看去原是她阿娘站在她身后做一副痛心疾首状。
前路被封,后路被拦,凤九只得从善如流的走到白奕面前跪下“女儿知错。”
白奕哼了哼,问她“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凤九伏地扣头行了个大礼:“女儿不该自作主张的离族三千年生下一双儿女,更不该欺瞒爹爹他们的身世……”
约莫是见她认错态度良好,白奕眉头松了松,面色也跟着和缓了些颔首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九只要你答应同冥洚成婚从此不再痴缠东华帝君,回来好好治理青丘,你犯下的错我便既往不咎。”
凤九猛的抬起头,她琢磨过阿爹盛怒时该有的种种反应,唯独没料到这一种,她斩钉截铁的否决:“不,女儿不愿离开东华,阿爹该怎么罚就这么罚,孩儿绝无怨言。”
白奕听她如是说,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扭曲成暴怒的狮子:“不肖子……竟还不知悔改……你为帝君避世生子的事要不是我刻意瞒下,早就传的四海八荒人尽皆知,青丘的脸面都不知会被你丢到何处……”白奕瞪着跪在地下的凤九,眼中怒火翻腾,教人不敢窥测他的怒意到底有多大。
凤九她娘偷偷行到凤九身前,哽了半天才发出声音:“小九你识相点,先答应你爹吧……”
“我不……”凤九倒是颇具风骨,将下巴一扬,宁死不从。
“好,好,好的很……你现在当了女君长本事了……”白奕气的怒睁双眼连叫三声“好”,他抬臂一晃,手中立现一根三尺来长通体紫黑的荆条。凤九她娘眼见那物吓的面色发白,她伸手欲夺,冷不防被白奕一个定身术困在原地动坦不得。
白奕收手蹙眉道:“阿姒,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插手我管束女君,说起来小九都是被你宠惯坏的……”
凤九她娘闻言立时嘤嘤而泣:“我还没有计较你乱发脾气,你倒是怪罪我教女无方了,我……我真是后悔嫁给你……”。
白奕眉间的川字愈发立体“阿姒不要胡闹……”
凤九她娘偏使小性子“我不,青丘孙字辈也就这么一位女君,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小九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娘的便自刎在这里……”
“阿姒,你护女心切我可以理解,只是这丫头不能再纵容下去了她此番就敢欺瞒族人、罔顾礼法,日后还不得无法无天……”白奕说着施法将擒住凤九,手中的荆条顺势落下。
倏忽间,从未有过的痛楚将凤九包围,她只觉伤口撕裂般的痛,连带着骨头也寸寸而碎,凤九咬牙,豆大的汗珠自额间滑下,不过才挨两下便已是面如枯槁,汗如雨下了。
凤九她娘几番挣扎无果,流着泪苦劝凤九:“小九先应下啊,以后的事为娘再帮你想办法……”
凤九堪堪吐出一口血:“阿娘,女儿此生唯爱东华一人。”
“你,你,你……”凤九她娘被噎得说不出话。
“我再问你一遍,答不答应……”
白奕拎着凤九的手背青筋毕露,连脖颈处仿佛都能看见隐隐跳动的大动脉 。
凤九咬牙死撑“女儿不会答应的,女儿誓死也要待在东华身边。”
白奕听这话愣了愣,一条子抽在凤九的后腰上:“嘴硬,看我不打得你半死不活……”
白奕本想稍加惩戒以儆效尤,手上却因愤恨而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5-23 00:07:00 +0800 CST  
接上文:
白奕本想稍加惩戒以儆效尤,手上却因愤恨而失了轻重,接连几下都结结实实挨到凤九身上。渐渐地凤九的下身蜿蜒着流下血来……
“住手再这样打下去,她会死的……”凤九她娘实在看不下去,强制冲破白奕的禁锢扑向凤九,将即将落下的荆条猛得震飞。
殷红的血滴落成花,凤九眼里涌出热泪,曾经璀璨如繁星的眸子骤然暗淡,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彻底昏死过去。凤九她娘伸手接住凤九,定睛一看之下倒吸了口凉气,只见凤九裙裾渗血,猩红刺目。
“这……这是怎么回事……”白奕显然也看到了,他惊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凤九她娘回头剜了他一眼,恶哏哏的指责“你还有脸问怎么回事,小九小产了,还不快去青丘请折颜上神……”
他,他都干了什么……
白奕懊悔的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脚下生风朝桃花的方向直奔而去。

楼主 319319wjd  发布于 2017-05-23 00:08:00 +0800 CST  

楼主:319319wjd

字数:201301

发表时间:2017-03-10 08: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19 23:06:13 +0800 CST

评论数:1306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