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ミVIXX╅17.08.18 改编╊【未來之迫入豪門】主90

因為聯絡不到原創,所以若被檢舉或違規會直接刪除的~~~有看過主93,這次本人太喜歡這篇,就想改主90,希望有人看哈哈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18 13:54:00 +0800 CST  
第001章
西元4078年,同性婚姻已經合法化,而且因為醫學科技的快速發展,同性間若是想要後代,也可以通過物理藥物或者手術進行後代繁殖。
「簽下你的名字,你媽的事情我就幫你解決了!」
一份薄薄的合約文件被扔到車學沇面前的桌子上,上面偌大的「婚前協議」四個字格外清晰。他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面一臉趾高氣揚的女人,眉毛都沒動一下,直接便拿過那份檔,刷刷幾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見他這麼爽快就簽下名字,對方臉色稍霽,冷哼了一聲道:「好吃好喝地養了你十幾年,總算有派上用場的一天!」說完,拿起檔檢查了一遍,確定無誤後便站起身揚長而去。
『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逐漸遠去,車學沇才懶洋洋地抬了一下眼皮,望著頭頂華麗的吊燈,愣愣地發了一會兒呆。
簽下名之後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雖然他其實也沒想過要反悔,只是一想到再過不久他就要嫁個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心裏多少還是會有一點怪異的感覺,不過好在他向來想得開,怪異的感覺只在心中一閃而過,很快就看開了。
不過就是從一個牢籠跳到另外一個牢籠而已,沒什麼區別。
剛才那個女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車思媛,比他大了五歲。而他作為一個直到七歲才被接回李家的私生子,正統所出的車大小姐自然是看他處處不順眼的,小時候身上幾乎沒消停過的傷口差不多都是來自她跟她親弟弟車沅之手。
後來隨著年齡逐漸增加了,才漸漸消停了下來,只是直接將車學沇當成不存在而已,不過這對於車學沇來講,其實是再好不過的,他性子向來冷淡,對待什麼事情都是一副可有可無的樣子,只要不來招惹他,就算沒有伴,他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而這一次車思媛會主動找上他,大概的確是迫於無奈了,因為她需要車學沇代替她,嫁給鄭家大公子。
B市有四大家族,分別是鄭家、韓家、柯家以及李家,而這當中,又數鄭家地位最高,多少名門望族巴望著能夠跟這四大家族搭上關係,而李家在B市雖然算得上是名門,但跟這四大家族比起來那是遠遠不夠。
於是當鄭夫人將聯姻的橄欖枝拋向車家時,即便在聽說過有關鄭家大公子的種種傳聞,車家還是毫不猶豫地應承了下來。
只要能夠搭上鄭家,犧牲一個小輩一生的幸福又算得了什麼?況且,上流社會中的人哪個的婚姻不是這樣來的?對於這些上流社會的人來說,婚姻不過是一個籌碼。
因此即便一直有所耳聞鄭家大公子不能人道,嫁過去大概就是一輩子守活寡,但是架不住車家想要擠進B市真正的貴族圈的念頭,想要在B市的貴族圈真真正正站穩腳跟,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鄭家大概也是清楚李家的這點想法,所以才獨獨找上車家。
而車家本意是打算將李思媛嫁過去的,畢竟從各方面上來說車思媛是最適合的人選。可是車思媛又豈是那種逆來順受之人?一想到自己的終身幸福可能就這樣斷送了,她自然是不可能這樣坐以待斃的。
思來想去,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車學沇。
只是車學沇雖然是個私生子,而且還在外邊野生了七年才被接回車家,但不知為何,車老爺子就是對他寵愛有加,只要車老爺子在的時候,她們兩姐弟都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他,好在車老爺子並不經常留在車家。
而這一次她要設計讓車學沇答應過她嫁到鄭家去,自然也是要趕在車老爺子不在家的時候。
她知道車學沇最在乎他的母親田雲霜了,田雲霜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財務,前不久因為被人陷害因為財務糾紛而惹上了官司,這件事情一處理不好也田雲霜下半輩子可能就要裏面度過了,車老爺子雖然疼愛車學沇,但對田雲霜卻是厭惡得很,絕對不可能出面幫她解決問題的。
只要她答應出面幫田雲霜擺平這件事情,她肯定車學沇一定會乖乖答應她的條件的,果不其然,她一提出來,車學沇只是沉默了一下,馬上就答應下來了。
拿著手中這份薄薄的婚前協議,車思媛笑得有些得意,又有些幸災樂禍,只要她將這份婚前協議交到鄭夫人手上,鄭家的人會以為是車學沇自己自己提出要嫁過去的,到時候米已成炊,車老爺子跟她爸回來之後想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對她來說,鄭家大公子長得再好看、氣質再好、身份地位再高貴又有什麼用?單單外面傳聞的不能人道這一條就足夠她將他三振出局了,一個男人那方面不行了,那還能算是男人嗎?
夏日的陽光明媚動人,灑落在歐式的白色建築物上,顯得格外的聖潔。兩旁的街道乾淨得幾乎一塵不染,不遠處有一個正在汩汩往外噴水的小噴泉,潺潺的流水聲給這安靜的午後增添了一絲聲響。
白色建築物的右側有一大片修整得十分平整的草地,綠油油的,帶著一股勃勃生機的氣息,茂盛的樹底下,一名穿著亞麻色休閒褲及白色T恤的少年正斜斜地靠坐在樹幹上,面容是讓人十分驚豔的精緻,乾淨舒適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只見少年微微閉著眼睛,彷若在閉目養神,此時正是午休時間,安德賽爾大學的學生大部分都會待在宿舍裏休息,好讓下午上課的時候能夠精神點。
但今日卻是個例外,還不到上課時間,便可看見三五成群的學生結伴匆匆而過,幾乎每個從這裏經過的學生臉上都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於是跟這些學生相比,優哉遊哉坐在草地上的少年便顯得格外顯眼了。
顯然有人見不得少年太過悠哉了,下一秒,綠油油的草地便遭到無情的踐踏了,一名差不多年紀的少年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直奔倚靠在樹幹上的少年去。
「學沇,你怎麼還坐在這裏呀?校運會開幕式快要開始了!」生機勃勃的小草被源根毫不留情地踩扁了,隨後又頑強地冒出頭來,「導師找不到你人,都快急瘋了!」
倚靠在樹幹上的車學沇睜開眼睛,清明澄澈的眼眸哪裡有半點剛睡醒的樣子?他仰頭看向滿臉焦急的源根,對方的臉上甚至還淌著一層薄薄的汗水,眨了眨眼,才面色平淡地說道:「這種事情,為什麼要我過去?」
校運會每年都會有兩次,冬運會跟夏運會,而他每次都沒參加,導師向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這一次怎麼突然就這麼認真了?
「今年的夏運會不一樣,這一次鄭家大少會作為特邀嘉賓參加我們校運會的開幕式,校長要求每個年級所有學生全都出席,我們班現在就差你了!」
車學沇愣一下,「鄭家大少?」
源根卻沒有發現他的異常,見他還是一副不緊不慢冷淡得很的樣子就忍不住要抓狂,「你再不快點,小心導師惱羞成怒,學期末讓你掛科!」
車學沇看了他一眼,無言地從草地上站起來,便逕自越過幾乎要跳腳的源根,沒有想到他突然這麼好說話的源根猛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快步追了上去,「你等等我,怎麼說走就走了?」趕上去跟他並肩而行。
「怎麼一提到鄭家大少你就這麼積極,難不成你也跟班裏的同學一樣暗戀他嗎?」
車學沇沒有理會他的大呼小叫,逕自陷在自己的沉思中。
——鄭家大少,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安德賽爾大學很大,單單只是一個東校區就佔地兩千多坪,更不用說加上其他的一些校區了,好在校運會就是在東校區舉辦的,距離他們所在的地方不算太遠,但從這裏趕過去,就算是乘坐校內公交,也差不多用了將近一個小時。
於是等車學沇跟源根兩人趕過去時,校運會開幕式已經開始了,到處都是人,吵鬧得很,源根拉著車學沇擠到觀眾席,遠遠地可以看到領導席那邊坐了好幾個穿著陌生面孔的人。
「看見沒有?坐在校長旁邊最中間的那個人就是鄭家大少,一年都難得見到他一回,這一次竟然會出席我們學校的校運會,絕對能讓我們學校大大地威風一次呀!」說話間,源根整個人興奮得不得了,一副恨不得撲上去讓對方收下他膝蓋的樣子。
車學沇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若有所思地望著領導席的方向,視線落在那個最顯眼的身影上,距離有點遠,除了能大致看清對方的身形之外,什麼也看不清楚,但車學沇還是一直盯著對方看,眼神若有所思。
旁邊的源根興奮了好一會兒突然發現身邊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扭頭一看,就看見車學沇望著領導席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瞬間驚奇地揚高眉,「看得這麼認真,難不成真的喜歡上鄭家大少了?」
聞言,車學沇緩緩收回視線,不可置否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有點好奇而已。」
源根的表情更加驚訝了,「你也會有好奇的時候?」
他們認識也有好幾年了,車學沇給人的感覺向來都是冷淡得很,似乎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能夠讓他提得起興趣的事物,已經習慣了他對什麼時候都不上心的樣子,這會兒突然看見他對一個人產生意料之外的興趣,源根的驚訝程度可想而知。
「難道真的被我說對了?」源根說著,一下子皺起眉頭來,憂心忡忡道:「我說你可千萬不要真的喜歡上鄭家大少呀,雖然從很多方面來說金家大少的確是優秀到沒話說,但是他有一個最致命的缺陷呀!」
整個B市的人誰不知道鄭家大少天生一副冷淡的性子,完全是生人勿進的樣子。但這些都無法阻止眾人追逐他的腳步,真正讓人怯步的,卻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出來的一條傳聞。
完美到幾乎人神共憤的鄭家大少,原來是個性無能!傳聞剛一出來,聽到的人都嗤之以鼻,但是當時間久了,人們也都忍不住開始有些懷疑,特別是鄭家大少在今年就已經二十六歲了,卻從來不曾看見他有跟人交往過,不管是男是女,都沒有!就連緋聞物件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於是本來只是有一點點懷疑的,再一聯想之後,幾乎就要深信不疑了!若不是當真是個性無能,憑著鄭家大少的條件,怎麼可能到了二十六歲還一直保持單身?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18 13:59:00 +0800 CST  
第002章
源根越想越覺得是那麼一回事,車學沇卻完全沒放在心上,沒等他講完就逕自找到一個位置當他的觀眾去了,源根見了忙跟過去,一路絮絮叨叨地追問個不停,可惜卻被周圍吵鬧的聲音掩蓋了下去,只能看到他的嘴皮子一張一合飛快地動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鄭家大少在的原因,之前安德賽爾舉辦運動會時雖然也熱鬧,但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讓人有一種人滿為患的感覺,觀眾席連最角落的地方都已經坐滿了人。
車學沇本身不是特別喜歡人多的地方,但這次竟然沒有覺得多難受,因為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外界上,源根扭頭看過去時,只能看到車學沇木著一張臉在發呆,視線焦點完全不在運動場那精彩的開幕式上。
頓時滿頭黑線,在這麼吵鬧的地方都能瞬間自成一個世界,不能不說也是一種能力,好在源根對這種情況早已經習以為常,一臉淡定地收回目光。
運動會開幕式進行到將近一半的時候,車學沇總算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而這時領導席上已經不見鄭家大少的身影了,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不免有些悵然,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鄭家大少鄭澤運,卻連對方長什麼樣都沒看清,只隱約看到了一個身影。
鄭澤運的身份在B市絕對是舉足輕重的,一提到鄭家大少的名號誰人不知?只是車學沇向來都太不關注外界的這些事情了,更何況人家也實在是太過低調,很少會在一些公眾場合見到鄭澤運露面,因此網上關於他的照片也是少之又少,只有很偶爾抓拍到的幾張。
而且不知道出於何種心裏,車學沇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網上搜尋鄭澤運的照片,對方長什麼樣子,他曾經稍微好奇了一下,但這種好奇的心理太薄弱了,被其他事情一打岔他就完全給忘了。
今天若不是源根突然提到了鄭澤運,他都已經快要將自己在不久之後要跟鄭澤運結婚的事情給忘記了。距離他簽下那份協議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那份所謂的婚前協議大概已經送到鄭家去了,鄭澤運應該也已經知道了。
就不知道對方是抱著何種心態來看待這件事情的。
參加過安德賽爾大學的校運會開幕式之後,鄭澤運並沒有聽從他母親的話馬上回鄭家,而是回了一趟公司處理了一些事情,等到天色開始暗下來之後,才讓司機送他回鄭家。
坐上車後座,他將被調成靜音的私人手機拿出來,毫不意外地看到上面顯示的幾十個未接來電以及好幾條短信,全都是來自同一個號碼,鄭夫人的號碼。剛關了靜音,手機馬上就響了起來。
司機小譚從車後座看了鄭澤運一眼,對方的臉色十分冷淡平靜,不動聲色地接起了電話,也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什麼,鄭澤運的神色一直淡淡的,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安靜地傾聽了半響,也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話:「正在回去的路上。」聲線清冷凜然,十分冷淡。
等鄭澤運掛了電話,小譚便開口彙報道:「大少,方才夫人打你電話沒人接,便打到我這裏來了。」
他是鄭澤運的私人司機,每次鄭夫人找不到鄭澤運時,都會打給他,當然這種機會一般都比較少,因為別看鄭澤運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對於鄭夫人卻是十分尊重的,從來不會不接鄭夫人的電話,只除了專注工作的時候。
「嗯。」鄭澤運淡淡地應了一聲,清俊冷淡的面容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小譚頓了一下,從後視鏡中看見鄭澤運微垂著眼,專注於手中的檔,本來還打算就這件事情再說點什麼的,最後也只能作罷。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半個多小時後穩穩當當地停在金家的私人別墅門前。這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已經在鄭家服侍了幾十年的童管家算好時間站在門前等候著鄭澤運,車子剛一停妥,童管家馬上就上前打開車門,神態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大少,夫人從下午開始就等著您了。」
「嗯。」鄭澤運淡淡應了一聲,腳步不停地往屋內走去,身形修長挺拔,步伐不徐不緩,不管怎麼看都是氣質十分出眾的貴公子模樣。
童管家收回目光,深深地歎了口氣。
——為何如此優秀的大少爺,竟然會有這樣的毛病呢?這個世界難道真的不存在完美嗎?因為各方面都太優秀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毛病嗎?
童管家怎麼也想不通,最終也只是一言不發地跟了進去。
鄭澤運進去的時候,鄭夫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保養得宜的面容光滑白皙,幾乎看不見歲月的痕跡,只有在仔細觀察的時候,才能在眼角處隱約看見歲月留下的憑證。
看到鄭澤運回來,鄭夫人「啪嗒」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向鄭澤運,示意他坐下,與鄭澤運極為相似的面容帶著一絲淡淡的不滿,「不是說好了下午就回來的嗎?」
今天是鄭夫人母校安德賽爾大學的校運會開幕式,鄭夫人想到鄭澤運的未來伴侶就在安德賽爾大學念大二,心想著可能會遇到對方,於是便極力以各種理由說服金元植接受這次安德賽爾大學的邀請,出席這次的開幕式。
向來只要不違背自己原則便都會儘量滿足鄭夫人的鄭澤運在確定不會影響到工作的前提下,也便答應了下來。
鄭澤運從容地在鄭夫人對面的沙發坐下,淡淡道:「公司突然有點事。」
聞言,鄭夫人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不滿地盯著他看,可惜鄭澤運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最終鄭夫人也只是無奈地輕歎一聲,道:「你要是對自己的終身大事有一丁點對工作那樣的熱誠,我也不至於插手你的婚姻了。」
鄭澤運不可置否地應了一聲,顯然對鄭夫人的話並不怎麼在意。
鄭夫人已經習慣他的態度了,除了無奈之外也沒其他感覺了,不過讓她感到欣慰的是他總算沒有拒絕自己為他操辦婚事的事情,她終於可以不用再擔心他會孤獨終老了。
「這是你未來伴侶的資料,前幾天剛送過來的,之前你出差了便沒先發給你看,你有時間就看一下吧。」鄭夫人說著,將放在旁邊的一個不算薄的檔袋遞了過去,「也是安德賽爾的學生,今年大二,說不定你今天還遇見過他呢。」
對於車家三公子,鄭夫人還挺滿意的,雖然不是正室所出這一點一開始讓她有點不是那麼樂意,但在看過對方資料之後,鄭夫人瞬間就表示非常滿意了。長得那麼精緻好看的一小孩,已經足夠讓人忽略他的一些小遺憾了。
這也正常,畢竟當處在鄭家這樣一個地位的時候,基本上就不會去考慮對方的身份地位了,畢竟,地位再高,能夠高得過金家?況且鄭家也實在無需依靠別人來讓自己的地位更加穩固。
鄭澤運看著鄭夫人遞過來的文件袋,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最終也沒說什麼,順從地接了過來,並沒有馬上就翻看,而是隨後放到一旁,神色冷淡地表示了等會兒回房再看。
見狀,鄭夫人眼睛一瞪,氣道:「你這個惱人的潔癖什麼時候能改改?連自己的媽碰過的東西都嫌棄!鄭夫人至今都認為,外界會有關於鄭澤運性無能的傳聞,跟他這個近乎病態的潔癖絕對脫不了關係!
她才不相信她這麼優秀的兒子會有那樣的毛病!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18 14:02:00 +0800 CST  
第003章
她才不相信她這麼優秀的兒子會有這樣的毛病!
鄭夫人說完,才發現鄭澤運的反應實在冷淡得很,心中閃過一絲無奈的同時,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悻悻的,她這個兒子,就算是雞蛋裏挑骨頭那也是挑不出不好的地方,唯一一點讓她覺得無奈的,就是太過冷淡了。
即便是在面對著自己的母親時也一樣,儘管眼神看上來相對而言會稍微有點柔和,但還是給人一種冷淡得很的感覺,就好像他在自己的周圍設了一個無形的屏障,將自己與周圍的環境都隔開了。
在心裏無奈地歎了口氣,一邊感慨著自家兒子曾經也有過萌萌噠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給長歪了,一邊勸誡道:「車家三公子是媽媽經過層層考慮之後才給你定下來的伴侶人選,模樣標誌得很,身體各方面也都達標,以後受孕什麼的都不成問題,等兩個月之後人家過完十八歲生日,就把婚給結了吧。」
說到最後一句「就把婚給結了吧」時,鄭夫人的語氣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隨意平常,但是天知道,她為了他這個兒子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呀,都已經二十五歲人了,連個交往的人都沒有,每次說到這個話題就沉默,任憑她說得再多也沒用。
這一次鄭夫人終於忍不下去了,直接放出話要給他選定伴侶了,哪知道鄭澤運竟然沒有反對,對她的做法無條件服從,這可讓鄭夫人樂瘋了呀,趕緊就著手準備了,一下子就敲定了車家,最後的結果選定為車家三公子。
連婚前協議都已經簽好了,這場婚事是跑不掉的了。
「你等會兒把對方資料看看,再把婚前協議給簽了,婚禮這塊你不用擔心,媽會給你找最專業的團隊給你辦得穩穩妥妥的!」
聞言,鄭澤運微微頷首,表示沒有異議,只是也沒有表現得多開心期待的樣子,在默默地又聽了鄭夫人一番興奮的言論之後才得以被放回去,拿著鄭夫人交給他的那個檔袋回到房間,他第一時間就將文件袋丟到一旁的書桌上,到浴室去洗手。
他的洗手並不只是用清水,而是擠了兩下洗手液,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洗了好幾遍,用清水沖乾淨之後才算完事。
剛從浴室出來,就聽到私人手機響了,他頓了一下,才不緊不慢地接起了電話,是鄭家的世交鄭家二公子鄭澤運打過來,作為唯一一個不將他的冷漠放在眼裏而死皮賴臉成為他好朋友的鄭澤運,在聽到他即將要結婚的消息時,即便是遠在國外也是要打個電話過來慰問一下的。
「來,跟我說說,即將要跳入苦海的人跟你過一輩子的人是誰?我好去安慰安慰他。」從手機那端傳來的吊兒郎當的聲音充滿了看好戲的意味,單憑聲音就可以知道手機另一端那人是抱著何種幸災樂禍的心態打的這通電話。
鄭澤運安靜地聽他講完,隨即冷淡地回道:「你若是眼紅,我可以跟鄭夫人說一下,你也想成家了。」
「別別別,我還不想這麼快結束自由的單身生活! 」他說的話馬上遭到鄭澤運強烈的反對,「我媽早就想解決我的終身大事了,你這不存心害我嗎?我錯了,我給您認錯了,行了吧?」
鄭澤運淡淡道:「已經晚了。」隨即不顧電話那段傳來的慘絕人寰的大叫,果斷地結束了通話。
看看時間,差不多是吃晚飯的時候了,於是將手機放回原處,便下樓去了。至於那個檔袋,早被他有意識地忽略掉了。
安德賽爾大學是B市有名的貴族大學,在安德賽爾大學就讀的,基本上都是B市裡權貴高官的後代,滿校園一看,就看到某某高官的兒子女兒,當然,任何地方也不可能只有絕對的貴族。
安德賽爾大學也不例外,為了提升學校的口碑,學校每年也會招收一些成績特別優秀的普通人家的孩子進來,這些因為成績優秀而被招進來的都有一個統稱,叫做特招生。
很多人都認為,在安德賽爾大學畢業的學生,即便是特招生,那也是完全不需要擔心以後的就業問題什麼的,肯定是一畢業馬上就會有大把的offer等著他們,畢竟就讀的是B市最出名的貴族學校,所結交的也都是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物,所以很多人擠破腦袋也想擠進來也正是因為這樣。
但事實往往沒有人們所想像的那麼好,就算見到了所謂的上流人士,也不一定能夠融入進去的。所謂的上流社會其實是很排外的一種群體,對於那些普通人,基本不可能會被真正接納的。
很多就讀安德賽爾大學的普通人在四年之後,所能結識到的,也就是跟他們一樣情況的特招生,就算勉強結交到所謂的權貴後代,那也是被當成下人一樣地呼來喝去,根本不可能存在平等的朋友關係。
源根是作為特招生被招進安德賽爾大學,上學第一天就開始被那些所謂的富二代、官二代排擠,一開始他也憤怒過、無奈過,但到最後,他就變得無所謂了,他們班上只有他一個特招生,每天都獨來獨往,雖然看開了,偶爾也還是會覺得有些孤獨的。
直到大一第二學期,班裏忽然來了個轉學生,就是車學沇,車家三公子。車家在B市算不上上流圈子的核心,但也算得上有點身份地位的,按照正常情況,班裏那些人應該都會對他挺友好的,但結果跟他想像的完全相反,班裏那些人竟然也跟著排擠他。
後來才知道,原來車家三公子並不是車家正室所出,是車先生在外面的私生子,直到七歲那年才被接回車家,這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裏幾乎是公開的秘密。
車家大小姐車思媛跟車沅對他的厭惡程度那是誰都看得出來,要是跟車學沇走得近的話,連帶著也就得罪車思媛跟車沅了,班裏這些人年紀雖然不大,但在家庭的渲染下,一個個也都跟人精一樣的了,怎麼可能會冒這種危險呢?
畢竟車家在B市的地位是比不上四大家族,但也還是有不小的影響力的,而得罪一個私生子,總好過得罪車家大小姐跟車家二公子吧?
那些人自以為對車學沇的排擠會讓他感到難受,進而討好車思媛跟車沅,可惜人家車學沇根本沒將他們的排擠放在心上,直到跟車學沇熟悉起來之後,源根才發現這一點,或者直接點說,車學沇根本就沒在意過這些人,同班都快兩年了,可能他連班裏那些人的名字都還叫不全呢。
在車學沇的世界裏,簡單得一目了然,他只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才會稍微投放一點注意力,而更多時候,他都是在發呆。
在知道這一點之前,源根一直都將車學沇的沉默錯以為是高深莫測的沉思,進而對他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敬畏,還將對方看做特別有深度的人,而在知道這一點之後,他只想呵呵。
當真是一口老血噴出老遠呀!
果然,有些時候眼睛所看到的表像什麼的,真的就只是表像!
「這次班遊我不在,你自個兒注意點,可別走丟了!」對於車學沇隨時隨地都可能陷入發呆模式的這種情況,源根表示特別擔憂,特別是這一次班遊他有其他事情耽擱了去不了更是放不下心,唉,他感覺遇上車學沇之後自己都有變身老媽子的趨勢了。
在得到車學沇肯定的答復之後,源根還是無法完全放下心,但除此之外他也毫無辦法,最後擔憂地掛掉了電話。
掛掉電話之後,車學沇轉眼就將源根的叮囑拋到腦後去了,在班長不耐煩的催促之下,坐上了前往此次班遊地點的長途大巴,因為是最後一個上車,位置基本上已經被選完了,他掃視了一下,最後習慣性地找了個最靠後的位置坐下。
路途有點遠,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不過這種短途遊玩,對於這群經常出國遊、出海遊的天之驕子來說一點兒也不稀罕,只是因為這是學校所佈置的課題,算入學期末成績裏的,沒有特殊情況不允許缺席,才不得不來的,因此一路上車上的氣氛都不怎麼熱烈,大家都有點興致缺缺的樣子。
車學沇昨晚睡得不太好,車思媛昨晚大半夜才回來,在經過他房間的時候弄出了很大的聲響,將他給吵醒了,所以車學沇一上車就閉上眼睛補眠去了。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18 21:13:00 +0800 CST  
第004章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對於一上車就睡覺的車學沇來說就是一眨眼的時間,眼一閉再一睜,目的地就到了。
車子剛一停,車學沇就醒了,班長站在走道上一邊招呼大家下車,一邊提醒大家記得拿好自己的個人物品,車學沇剛睡醒,腦袋還有些發蒙,等眾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拿起自己的背包慢吞吞地下車去。
這一次的班遊是在一間農家樂,名為體驗生活,為期兩天一夜。
對於這些養尊處優的少爺小姐來說,農家樂實在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在他們裏邊,多的是五穀不分四肢不勤的,還好負責這次活動的人也沒指望這些二代真的能夠自力更生,早跟農家樂的主人打好招呼,找了一兩個專門做飯的廚子。
但饒是這樣這些二代在看到抵達目的地之後還是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樣子,一會兒這個嫌棄沒有豪華浴室,一會兒那個嫌棄沒有席夢思,抱怨著要在這樣的地方待上兩天一夜肯定會難受死的。
被班主任指定為負責這次活動的同學更是一肚子不爽,要不是看在負責好這次活動之後學期末有得加分,能夠有機會參加鄭氏的實習培訓,對他以後的發展有很大的幫助,他是絕對不會答應負責這次活動。
農家樂專案是目前鄭氏接下來準備大力開發的一個專案,有一些地方已經開始投入運轉,正需要參加過的人回饋資訊的時候,而在校學生就是一個很好的試用群體,安德賽爾大學是跟鄭氏合作的其中一間大學,也因此,安德賽爾大學才會佈置了這麼一次課題,還明確規定在大家參加之後還要寫下感受及回饋。
安德賽爾大學的學生大部分都是權貴,但安德賽爾大學也不是軟柿子,能夠在B市開這麼大一家私人學院,且入讀的還都是二代,背景又會簡單道哪裡去?
沒有人知道安德賽爾大學的背後是哪方勢力,但不管是誰,都不敢不給安德賽爾大學幾分面子。於是迫於學校的壓力,眾多學生抱怨歸抱怨,還是乖乖地收拾好過來了。
只是抱怨總歸是少不了的。
身嬌肉貴的少爺小姐們大都皺著眉頭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於是,走在隊伍最末端一臉冷淡的車學沇倒顯得有些顯眼了。
跟這群從小嬌生慣養的二代們不一樣,在七歲之前,他跟著他媽媽過了好幾年艱苦樸素的生活,小時候他媽媽要工作養活兩人,很多時候都將他寄放在鄰居家,鄰居家有一大片果園,於是那片果園成了他童年回憶裏最深刻的記憶。
因此對於農家樂什麼的,他不僅不覺得排斥,反而是有些懷念了,自從他被接回了那個華麗富貴的「家」之後,他再也找不回當初那種快活的感覺了。
這所農家樂的負責人陳諾是從鄭氏調過來的,主要是先試驗一番,因為主要針對的人群是經濟型的客人,所以在試驗的期間接待接待的一般都是普通學校的學生,像安德賽爾這種貴族學校的學生,今天還是第一次接待,也早有心理準備這些二代不會很好相與。
在安頓好這些滿心不爽的二代之後,陳諾便開始著手安排晚上的一些活動,晚上有一個篝火晚會,而且為了盡興,還請了一些少數民族過來助場,作為這裏的一個特色活動,幾乎有參加過的人都是讚不絕口的,這群二代就算難伺候了點,但總歸是十幾歲的少年人,總是喜歡新奇、熱鬧的事情。
安排完晚上的事情時已經是傍晚了,夏天天色總是暗得有些慢,明明已經是傍晚了,但也僅僅只是光線有些柔和下來罷了,陳諾一腳踏出辦公室,腳步忽然一頓,有些驚訝地看見一名少年背對著門口正蹲在院子裏的一顆大樹下,一隻手捏著一根枯黃的樹枝,帶點惡劣性質地撥弄著一隻小奶貓。
陳諾認得他,下午跟那群二代一起過來的,陳諾會對他有印象,是因為一群人裏面就他的表情最淡定,而且看著這所田園風十足的院子時眼裏流露出來的是一絲淡淡的懷念,這讓陳諾下意識的就記住了少年。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車學沇撥弄小奶貓的手一頓,回頭看向來人,眼神平靜而澄澈,身後是略帶豔色的天空,面容俊秀白皙。
陳諾忽然發現少年原來長得十分精緻美麗,一個男生用美麗來形容似乎很奇怪,但是看著少年,除了美麗這個已經被人用爛了的詞,陳諾竟然想不出其他的辭彙來形容。
陳諾還在愣神間,車學沇已經對他點點頭打過招呼了,隨即又回過頭去繼續逗弄那隻瑟瑟發抖的小奶貓,明明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莫名就能讓人感覺到他那潛藏在平靜之下的愉悅。
「這小奶貓估計剛出生沒多久的,怎麼會跑到這裏來呢?」陳諾四下看了看,有些納悶起來,一般這麼大的小奶貓旁邊一定會母貓守著的,難道是被主人拋棄扔出來的?
車學沇搖搖頭,淡淡道:「出來就看到它蹲在這裏。」瑟瑟發抖的小奶貓,比他的手掌都大不了多少,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的都是對這個世界的惶然四顧,一看就能讓人同情心氾濫。
陳諾還想再說什麼,身後忽然就傳來一陣喧囂聲,說說笑笑的聲音由遠及近,回頭望去,就看見休養生息過的那群二代有說有笑地朝這邊走來,大概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息已經讓他們的情緒好轉很多了,這個時候他們看上去似乎心情都不錯,一路說說笑笑的。
「咦?哪裡來的野貓呀?」有人發現了小奶貓的存在,驚訝地叫了出來,一下子就將那群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了,於是一群人很快就圍攏過來了。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18 21:14:00 +0800 CST  
第005章
女生天性就對毛茸茸的小動物沒有抵抗力,有好幾個女生在看到小小一隻的小奶貓時都驚喜地叫了出來,迫不及待地想要過去逗弄一下,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嘲諷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
「這個世界果然是物以類聚的,野種都自帶一種吸引同類的雷達呢!」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了,就連剛才已經迫不及待奔到小奶貓跟前的幾名女生也都尷尬地停下了腳步,其中一名女生有些嗔怒地回頭瞪了一眼說話的男生,佯怒道:「趙念,你說誰野種呀!」
被叫做「趙念」的男生嗤笑一聲,視線落在蹲在小奶貓跟前的車學沇身上,陰陽怪氣地說道:「自然說的不是你。」
眾人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瞬間恍然大悟起來,明眼人一聽都知道趙念口中的野種指的是誰了,像這種橋段已經不知道出現過多少次了,車學沇是私生子的事情早已經是上流圈子裏公開的秘密,被喚作野種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於是那幾名女生也不再說什麼了,默默地退到一邊去,靜待看戲。
早在趙念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陳諾臉色就微微一沉,看向趙念的眼神明顯帶著有些微妙的不悅。
按理說,像這種貴族學府的學生,出現一些仗勢欺人的情節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也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牽動情緒,但不知為何,在看到被欺淩的物件是這名少年時,他卻無法做到絕對的平靜。
但作為一名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好幾年的人,他還是沉得住氣的,像這種少年人之間的矛盾,他一個外人是不太適合介入的,因此只要不太過分,他便不打算插手。
周圍所有人眼巴巴地看著車學沇,都在猜測著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沒有人開口,所有人都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派,除了站在中間的陳諾,其他所有人全都站在趙念這邊,而車學沇,則是一個人孤零零地蹲著,只有那隻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惶然四顧的小奶貓趴在他面前。
可是眾人等了又等,卻始終不見車學沇有任何反應,繼續撥弄著小奶貓,儼然是將周圍的一切人事物都給隔絕了的樣子,他們這些人,簡直是被忽視到了極致!
挑釁最討厭的是什麼?就是自己這邊兒一頭熱,被挑釁的儼然一副聽都沒到一樣無動於衷,好比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一點作用都沒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的,每次對上夜雲琛,趙念總是能夠體驗一把什麼叫做毫無存在感,這一次又是這樣,他簡直快要被氣死了!
趙念雖然不是出身B市裡四大家族的趙家,跟趙家也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趙念的父親只是趙家的一個遠房親戚的養子,若真要論起來的身份地位可能還比不上其他一些家族,但是人家勝在得寵呀,趙念本家並不在B市,而是在一次趙老爺子的壽宴中被趙老爺子看中了,特地接到B市中來生活的。
據說是因為趙念長得跟趙老爺子早年夭折的小兒子很相似,勾起了趙老爺子的思念之情,很多人都說趙念其實就是一個替身。但究竟是怎麼樣,趙念才不在乎,當替身就當替身,反正又不會有什麼損失。
關於這點趙念門兒清呢,是趙老爺子莫名的寵愛才讓他有瞭如今的生活,他才不會傻到去追究這些,而從小就在趙宅長大,已經習慣了眾人對他恭恭敬敬的趙念,在第一次見到車學沇的時候,就開始對他感到不爽了,明明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子,有什麼資本對他視而不見的?
他最厭惡看到的,就是車學沇那張總是面無表情的臉孔,分明沒比他高貴到哪裡去,卻總是對他視而不見,彷彿骨子裏就透著一種優越感。
但他車學沇究竟有什麼要優越的?
趙家的地位擺在那裏,就算趙念並不是趙家的孩子,但也無損趙念在這群二代裏的地位,這麼多年,趙老爺子對趙念的寵愛是有目共睹的,說是對親生兒子的寵愛也不過如是了。
而車家的地位是絕對比不上趙家的,就算跟趙家地位一樣,為了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子,估計也不會有人蠢到跟趙家作對,所以趙念根本不擔心會有人替車學沇出頭,這也是他敢肆無忌憚地找車學沇麻煩的最主要原因。
面對趙念挑釁一樣的話語,車學沇始終無動於衷,倒是趙念又忍不住沉不住氣了,他猛地上前一步,有些氣急敗壞道:「車學沇,我在跟你講話,你是聾了嗎?」
陳諾眉頭一皺,腳下意識地往前邁了半步,但還沒等他上前來,就看見那名蹲在地上逗弄小奶貓的少年有些茫然地回過頭來,平靜的眼神略帶一絲疑惑,掃視了一圈之後落在明顯臉色不太好的趙念身上,茫然問道:「……你在跟我說話?」
眾目睽睽之下,趙念的臉整個都扭曲了一下,又聽見車學沇彷彿滿含歉意的聲音淡淡說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喜歡用野種這樣的字眼來稱呼別人。」頓了一下,又煞有介事地點了下頭,道:「原來趙家有這樣的習慣。」
「你——」趙念臉色一變,簡直快要被氣死了,車學沇這麼一講,連帶就將趙家整個家族都罵進去了,暗指他們趙家家教有問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車學沇是故意的,偏偏他卻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這種啞巴虧他不知道已經吃過多少次了,每次卻總是學不乖。
車學沇眨巴眨巴眼,滿臉無辜地看著他。
趙念心中一把無名火燒得愈發的旺,偏偏卻找不到發洩的途徑,他想將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揪起來狠狠地教訓一頓,但他不能!
趙家人老早就給他敲了警鐘,鄭家不久將會跟車家結親的事情在四大家族早已經傳開了,而不巧那個跟鄭家大少步入殿堂的就是這個他怎麼也看不爽的李家野種!得罪了車家不算什麼,但是得罪了鄭家那是絕對會讓他在本B市永無立足之地。
想到這一點,趙念對車學沇的怨恨就更深一層了,明明是個出身卑賤的私生子,連族譜都不知道有沒有上過,卻不知為何入了鄭家的眼,即將一躍龍門進入鄭家,即便外界有種種關於鄭家大少的不好傳聞又如何?
「哼!」冷冷地哼了一聲,趙念壓下心中的不忿,昂首越過車學沇,頭也不回地走了,剩下其餘眾人面面相覷,片刻之後才拔腿追上去,不消一刻,偌大的院子裏就跟原先一樣變得冷冷清清的。
陳諾有些稀奇地看了看那群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原本以為矛盾會更大的,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輕易就收手了,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晚宴要開始了嗎?」少年清越的聲線拉回了他的注意力,陳諾一回頭,面容俊秀的少年正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心臟竟然猛地漏跳了半拍,直到對方又重複了一遍,他才回過神來,「……很快就開始了。」
車學沇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底下的小奶貓,才打算離開。
「既然這麼喜歡,為何不抱回去?」話說出口之後,陳諾才反應過來自己將心裏的話說出來了,愣了一下,才解釋道:「……我看你好像很喜歡它一樣。」
車學沇腳步一頓,半響才回過頭,淡淡道:「喜歡並不代表著佔有。」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陳諾一個人站在原地琢磨他那句話裏的意思。
晚宴跟車學沇所預料的一樣無聊,因為是打著農家樂的名頭,所以製作晚宴的材料有一部分是這群二代親手摘弄下來的,不過把它們弄熟這種事情就別指望他們了,能夠親自動手準備已經算很不錯了。
很普通的菜式,味道卻相當不錯,難得竟然沒有人出言抱怨,這證明至少這裏的飯菜口味還是令這些人比較滿意的。
用完晚宴之後馬上就是篝火晚會了,直到這一刻大家才終於來了興致,穿著少數民族衣服的美豔少女魚貫而入,捧著當地特色的釀酒,一杯一杯地灌著這群少男少女,在這種熱烈的氣氛之下,幾乎沒有人會拒絕,更何況當地特色的釀酒度數並不高,一群人喝著釀酒,圍著篝火又跳又唱,瞬間就將氣氛推至最高點了。
車學沇也被灌了好幾杯,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醒酒,後來氣氛越來越熱烈,他便尋了個沒人注意的瞬間偷偷地溜了出去。
來之前他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裝飾得很古樸的亭子,底下還有一個小池塘,裏面養著幾條錦鯉魚。這裏距離篝火晚會的地方有一小段距離,幾乎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在月色下倒是顯得格外的清幽。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18 21:2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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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18 21:2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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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19 12:11:00 +0800 CST  
第007章
晚上的篝火晚會大家都玩得比較晚,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大家都起不了早,再加上沒有老師的管轄,一群學生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原先打算要讓他們去爬山的計畫也擱淺了,等到大家陸陸續續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吃過午飯之後還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要準備回去了,負責這次活動的班委不想麻煩,於是直接叫大家自由活動。一群人也沒什麼地方好去的,索性圍坐在草地上嗑瓜子閒聊。
車學沇跟他們一向沒什麼交集,班委一說了自由活動,車學沇立馬掉頭就走,等大家回過神來時,少年的身影已經走出大老遠,高挑清瘦的身形十分纖細,寬廣的天地下,在圍坐在一起的一群人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孤單。
有人踢踢趙念的腳,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從他轉學過來你就一直很關注他,怎麼?是看上他了嗎?」
聞言,趙念收回盯著車學沇看的視線,冷冷地掃了那人一眼,嗤笑一聲道:「看上他?可別噁心我了。」
「不是看上他那怎麼一直這麼關注他?」就算是因為看車學沇不爽,趙念對他的關注也實在是有些不同尋常,早就有人暗地裏懷疑過他對車學沇的態度頗為曖昧了。
趙念盯著面前的草地,面無表情地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老子不是同性戀!」如今這個社會雖然同性婚姻已經合法,但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上同性的,還是有挺多人天生就是喜歡異性的。
那人看著趙念面無表情的樣子,才有些悻悻然地閉上了嘴,趙念的本家是沒什麼背景,但人家仗著有趙家老爺子的疼愛,自然沒什麼人敢去得罪他。
有些時候,出身好的,都比不上運氣好的,這種東西是眼紅不來的。
下午這個小插曲也很快就被一群人遺忘了,一群人說說笑笑地聚在一起,誰也沒留意到不遠處背靠著樹幹的車學沇,他在涼爽的樹蔭下作者,腦袋靠在粗糙的樹幹上,閉著眼睛補眠。
他向來認床,只有在熟悉的環境下才能稍微睡得好一點,到了陌生的地方向來是整晚輾轉的,翻來覆去睡不深沉,於是在大家還沉浸在香甜的睡夢中時,他已經洗漱好聽著蟲鳴鳥叫。
源根曾經說過他的生活過得就像個老頭子一樣,一點兒樂趣都沒有,即不跟其他年輕人一樣玩鬧,也不參與集體活動,整天獨來獨往,除了發呆就是看書,一點兒年輕人的激情都沒有。
但那又怎麼樣呢?有誰規定年輕人的生活就一定是要怎樣的呢?只要他自己覺得開心就好了,像不像年輕人什麼的,其實一點兒都不重要吧?只要自己過得舒服快活就好了。
午後的微風帶著一絲絲夏日的氣息緩緩拂過,樹梢輕輕晃動,綠油油的樹葉相互推搡撞擊,『沙沙』聲不絕於耳,明亮的光線從樹葉的縫隙中漏下來,星星點點地點綴在少年白皙細嫩的皮膚上,愈發地精緻細膩。
光線一點一點地柔和下來,周圍靜悄悄的,只有夏風的聲音清晰可聞,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也像是帶著催眠的效果一樣,思緒漸漸地飄散開去,耳邊還可以聽得見周圍的聲音,觀感卻是一點一點地變得模糊。
刹那間,心中仿佛閃過無數個念頭,又仿佛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只有一顆不停跳動著的心臟,帶著一種無奈而寂寞的頻率,一下一下,不容忽視地提醒著它的存在。
「你還想逃避到什麼時候?」
低沉冷淡的聲線帶著一絲獨特的清冷凜然,倏然間穿過這重重自然界的聲響,直擊車學沇的耳朵,他一下子驚醒過來,精緻漂亮的臉蛋還帶著一絲茫然不解,下意識地找尋著發出聲音的源頭。
當他的視線掃視到不遠處的兩人時,他才終於明白方才聽到的那句話並不是沖著他來的。
大約距離他這裏七八步遠的地方有一個人工湖,湖邊有有專門供人休息的石椅,一名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懶洋洋地坐在石椅上,仿佛渾身都沒有骨頭一樣,恨不得將自己最大限度地黏在石椅上,可是即便是這樣坐沒坐姿,也沒有給人一種地痞無賴的感覺,反而看上去像是一隻吃飽喝足正曬著太陽的貓咪,慵懶而優雅。
另外一名男子是站著的,側身對著他,身姿頎長挺拔,露在外面的皮膚看上去很白,容貌不是一般的清俊,走在路上絕對是最吸引目光的所在,但神情卻太過於冷淡,如同最偉大藝術家出品的雕像,美麗卻缺乏人的生氣。
因為站著的原因,看著另外一名男子的時候,眼簾微微低垂著,濃密漆黑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
看情形,方才聽到的那句話顯然不是對車學沇說的,而且因為角度的關係,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們,但對方卻不知道這裏還坐著一個人。
車學沇呆呆地看著他們,無意中撞見別人的聊天讓他有一絲窘然,偷聽別人講話似乎是不太道德的事情,正打算起身躡手躡腳地離開,忽然又聽見另外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說道:「我離開公司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嗎?」玩世不恭的聲音裏略帶嘲諷。
「其他人如何想的我不在乎,但項目沒有辦好是你的失職,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
「哥——」石椅上的男子終於坐直了身子,神色不再吊兒郎當,而是有些頹然地垂下臉,「——我並不適合商場,這樣的錯誤不會是最後一次。」
被喚作『哥』的男子冷淡地掃了他一眼,對他的話置若未聞,淡淡道:「明天,我要在公司看到你。」
「哥——」石椅上的男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懊惱起來,不滿地抗議道:「我明明就不是經商的料!爺爺也從來都不看好我!」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不自覺帶上了一絲怨氣,他曾經也很想做出一番成績出來,好讓那些不看好他的人刮目相看,但事實證明,不擅長就是不擅長,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費,這一次的項目失敗,更是讓他在公司裏丟盡了臉面,他已經可以料想到他爺爺見到他之後會以一種什麼樣的嘲諷嘴臉給他看了。
「明天若是在公司沒有看到你,從此你不用再叫我哥。」他頓了一下,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不帶一絲情緒,「我沒有如此沒出息的弟弟。」
話音剛落,忽然聽見『哢』的一聲,兩人齊齊轉頭看向聲源,只見一名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年站在不遠處的樹下,面容精緻,皮膚白皙,一手扶著樹幹,腳下踩著一節斷成兩塊的枯枝,顯然方才發出聲響的罪魁禍首就是它。
「我在睡覺,你們談話的聲音吵醒了我。」車學沇面無表情地說道,雖然聽起來很像是在指責對方吵醒了他,其實他只是很平靜地闡述這個事實,而且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可以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窘然,類似於做壞事被人當場抓包的尷尬。
石椅上的男子在看見車學沇時,微微愣了一下之後神色忽然變得有些曖昧起來,視線在車學沇跟他哥之間來回掃視著,打量半響,才微微一笑,道:「很抱歉,我們並不知道那裏有人。」
車學沇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對方的笑容明明很友善,但他總直覺帶著點不懷好意,他搖了搖頭,「我不是有意聽你們講話的。」
對方笑眯眯地看著他,「沒關係,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說完,他又看了看從少年出現便一言不發的男子,眼裏看好戲的意圖明顯得毫不掩飾。
對方的態度意外地和善,這倒是有些出乎車學沇的意料。這時遠遠地忽然傳來班委大聲喊著集合的聲音,他呆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朝他們禮貌地點了點頭,「我要走了,再見。」
「再見~。」對方再次笑眯眯地回應他,拉長的尾音仿佛意味深長,車學沇沒多想,只是在轉身離開的時候,忍不住朝那名自始至終保持沉默的冷淡男子看了一眼。
氣質這樣出眾,想必不會是什麼普通人吧?
還沒來得及想更多,就被班委那奔放的大嗓門給打斷了,「快點快點,準備回去了,全世界就等你一個人了!」說完還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車學沇淡淡地『哦』了一聲,逕自上車,行李是早就已經放到車上的,班委又點了一次人數,總算到齊了,筋疲力盡地揮手道:「走吧!」
於是車子在陳諾的目送下雄赳赳氣昂昂地開走了,直到再也看不見蹤影,陳諾才收回視線,一轉身就看見遠遠兩個熟悉的身影,當下毫不遲疑地走了過去。
「鄭總,二少!」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19 12:1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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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21 20:53:00 +0800 CST  
第011章
落水的沒來得及喊出救命,推人的兩個小孩兒反而受到了驚嚇,嚎啕大哭起來,引起了室內參加宴會的人們的注意力,紛紛趕了過來。現場一陣兵荒馬亂,好在落水的車學沇很快就被第一時間趕過去的鄭鍾救了上來。
鄭鍾問他:「你沒事吧?」
車學沇呆呆地搖頭,似乎還未從落水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他渾身都濕透了,臉色也有些微微地發白,但意識還是清醒的,除了一開始嗆了口水以外,並沒有什麼大礙。
想起對方救了自己,抬頭剛想向他道謝,「是你?」他驚訝地喊出聲,連道謝都忘了,這個跳下去救他的人不就是上次在農家樂見過的懶散青年嗎?
鄭鍾沖他一笑,濕漉漉的頭髮耷拉下來,倒比之前見到的樣子少了幾分慵懶,像個陽光的鄰家大男孩一般,「又見面了,好巧呀。」
車學沇呆呆地瞪大了雙眼,瞬間覺得世界好小,視線下意識地從鄭鍾身上轉到一旁的男子身上。
上次見到的時候只是一個側臉,這一次終於讓他看到對方的正面了,面容清俊,膚色白皙,氣質矜貴清冷,即便一言不發,同樣氣場強大,明明站在人群中,卻瞬間就捕獲了眾人的視線,仿佛周圍的人都變成了襯托他的背景,果然如他猜測中的那般讓人印象深刻。
這時鄭夫人也聽到消息趕了過來,看見渾身赤裸的兩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先打發走圍過來的賓客,隨即才對站在一旁的鄭澤運道:「澤運,你帶車三公子去洗澡換衣服,雖然是夏天,也得小心著不要著涼了,鍾,快回你房間去將自己收拾妥當。」後面那句話是對鄭鍾說的。
鄭澤運?
車學沇聞言一愣,呆呆地望著面容清俊的冷淡男子。
他就是鄭澤運?那個即將成為他終身伴侶的人?
直到他被鄭澤運帶到一間房間,洗了個熱騰騰的澡,又換了一身嶄新的衣服,他才終於緩過神來,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坐在沙發上發呆,不知過了多久,虛掩著的房門被輕輕敲了幾下,車學沇回過神來,「進來。」
鄭澤運手裏端著一杯溫開水走進來,順手遞給了車學沇,「暖一下身子。」
「謝謝。」車學沇伸手接了過來,獨處的空間讓他覺得有些尷尬,尤其是想到對方跟自己的關係,只能掩飾性地低頭喝了一口水。
但即便低著腦袋,他也能感受到對方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而自己在對方的視線下,仿佛瞬間變得無所遁形。
鄭澤運忽然道:「今晚將會公佈我們的婚事。」
車學沇愣了一下,抬頭看他,「……我知道。」這件事情在他來之前車忝就已經跟他講過了。
他看著鄭澤運,對方的表情從一開始就沒變化過,即便是在說到人生大事的時候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他晃神了一下,一句話就這麼不經意地溜了出來,「……你為什麼會答應這門婚事?」
話問出口之後他發現這問題有些不妥,他跟鄭澤運是有婚約在身,但算起來畢竟才是第一次正式見面,況且,這種問題一點兒意義都沒有,鄭澤運答應這門婚事肯定有他的原因,但絕不可能是因為喜歡才答應。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他忽然間也不覺得尷尬了,反正就是兩個迫於種種原因而走在一起的人,可以是因為合適,可以是因為利益,但絕不可能是因為愛情,既然如此,他根本不需要覺得尷尬,反正各取所需。
於是方才若隱若現的那一點尷尬一下子就不見了,他心情放鬆了下來,忽然就有了心情欣賞對方的美貌了,美麗的事物誰都喜歡,他自然也不例外,現在他唯一慶倖的,就是鄭澤運好歹也是美男子一個,就算沒有感情基礎,以後天天對著這樣一張賞心悅目的臉也是享受得很的。
他忽然想到有關鄭澤運的種種傳言,也許對方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找了他的,若真是這樣,對他來說倒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這時,半敞開的房門再次被人敲響了,屋內兩人同時望向門口,已經重新換了一套衣服的鄭鍾笑得一臉意味深長地站在門口,見兩人望過來,才道:「沒打擾到你們吧?」
說完不等他們說話,又道:「不過即便是打擾到了那也沒辦法了,有人自知做錯事,卻不敢自己過來認錯,非得要拉著我給他壯膽才行。」
他的話剛一說完,就看見一個小腦袋從他的身後冒了出來,肉嘟嘟的小臉蛋漲得通紅,兩隻眼睛紅紅的好像小兔子的眼睛,眼巴巴、怯生生地望著車學沇,躊躇半響,才細若蚊聲地道:「對不起,哥哥,小辰錯了。」
聽到鄭小辰猶帶著愧疚的話,車學沇溫和地笑笑,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不怪小辰,是我自己沒站穩。」知錯能改的小孩最讓人心疼了,更何況車學沇一直以來就對可愛的事物毫無抵抗力,又怎麼可能會怪他呢?
這種一聽就知道是假的話,卻讓鄭小辰瞬間破涕而笑,一下子鬆開鄭鍾,邁動小短腿『咚咚咚』地跑過去,抱住車學沇的大腿,仰著臉眉開眼笑道:「哥哥真好!」
落水的插曲很快過去,接下來的果然如事先知道的那樣,鄭夫人當眾宣佈了鄭家跟車家聯親的事情,在場的人都是事先就有收到過消息的,但還是適當地做出驚喜的表情,不管他們心中是抱著何種想法,臉上都帶上了祝福的笑容。
一時間,什麼天造地設呀、天生一對呀之類的詞語不絕於耳,車學沇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鄭澤運,發現對方由始至終都一副表情沒有變化,不得不在心裏歎一聲佩服,果然定力夠好!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21 21:00:00 +0800 CST  
iris連同昨天的份一起連更四篇希望寶寶們看得愉快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21 21:03:00 +0800 CST  
第007章
晚上的篝火晚會大家都玩得比較晚,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大家都起不了早,再加上沒有老師的管轄,一群學生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原先打算要讓他們去爬山的計畫也擱淺了,等到大家陸陸續續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吃過午飯之後還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要準備回去了,負責這次活動的班委不想麻煩,於是直接叫大家自由活動。一群人也沒什麼地方好去的,索性圍坐在草地上嗑瓜子閒聊。
車學沇跟他們一向沒什麼交集,班委一說了自由活動,車學沇立馬掉頭就走,等大家回過神來時,少年的身影已經走出大老遠,高挑清瘦的身形十分纖細,寬廣的天地下,在圍坐在一起的一群人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孤單。
有人踢踢趙念的腳,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從他轉學過來你就一直很關注他,怎麼?是看上他了嗎?」
聞言,趙念收回盯著車學沇看的視線,冷冷地掃了那人一眼,嗤笑一聲道:「看上他?可別噁心我了。」
「不是看上他那怎麼一直這麼關注他?」就算是因為看車學沇不爽,趙念對他的關注也實在是有些不同尋常,早就有人暗地裏懷疑過他對車學沇的態度頗為曖昧了。
趙念盯著面前的草地,面無表情地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老子不是同性戀!」如今這個社會雖然同性婚姻已經合法,但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上同性的,還是有挺多人天生就是喜歡異性的。
那人看著趙念面無表情的樣子,才有些悻悻然地閉上了嘴,趙念的本家是沒什麼背景,但人家仗著有趙家老爺子的疼愛,自然沒什麼人敢去得罪他。
有些時候,出身好的,都比不上運氣好的,這種東西是眼紅不來的。
下午這個小插曲也很快就被一群人遺忘了,一群人說說笑笑地聚在一起,誰也沒留意到不遠處背靠著樹幹的車學沇,他在涼爽的樹蔭下作者,腦袋靠在粗糙的樹幹上,閉著眼睛補眠。
他向來認床,只有在熟悉的環境下才能稍微睡得好一點,到了陌生的地方向來是整晚輾轉的,翻來覆去睡不深沉,於是在大家還沉浸在香甜的睡夢中時,他已經洗漱好聽著蟲鳴鳥叫。
源根曾經說過他的生活過得就像個老頭子一樣,一點兒樂趣都沒有,即不跟其他年輕人一樣玩鬧,也不參與集體活動,整天獨來獨往,除了發呆就是看書,一點兒年輕人的激情都沒有。
但那又怎麼樣呢?有誰規定年輕人的生活就一定是要怎樣的呢?只要他自己覺得開心就好了,像不像年輕人什麼的,其實一點兒都不重要吧?只要自己過得舒服快活就好了。
午後的微風帶著一絲絲夏日的氣息緩緩拂過,樹梢輕輕晃動,綠油油的樹葉相互推搡撞擊,『沙沙』聲不絕於耳,明亮的光線從樹葉的縫隙中漏下來,星星點點地點綴在少年白皙細嫩的皮膚上,愈發地精緻細膩。
光線一點一點地柔和下來,周圍靜悄悄的,只有夏風的聲音清晰可聞,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也像是帶著催眠的效果一樣,思緒漸漸地飄散開去,耳邊還可以聽得見周圍的聲音,觀感卻是一點一點地變得模糊。
刹那間,心中仿佛閃過無數個念頭,又仿佛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只有一顆不停跳動著的心臟,帶著一種無奈而寂寞的頻率,一下一下,不容忽視地提醒著它的存在。
「你還想逃避到什麼時候?」
低沉冷淡的聲線帶著一絲獨特的清冷凜然,倏然間穿過這重重自然界的聲響,直擊車學沇的耳朵,他一下子驚醒過來,精緻漂亮的臉蛋還帶著一絲茫然不解,下意識地找尋著發出聲音的源頭。
當他的視線掃視到不遠處的兩人時,他才終於明白方才聽到的那句話並不是沖著他來的。
大約距離他這裏七八步遠的地方有一個人工湖,湖邊有有專門供人休息的石椅,一名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懶洋洋地坐在石椅上,仿佛渾身都沒有骨頭一樣,恨不得將自己最大限度地黏在石椅上,可是即便是這樣坐沒坐姿,也沒有給人一種地痞無賴的感覺,反而看上去像是一隻吃飽喝足正曬著太陽的貓咪,慵懶而優雅。
另外一名男子是站著的,側身對著他,身姿頎長挺拔,露在外面的皮膚看上去很白,容貌不是一般的清俊,走在路上絕對是最吸引目光的所在,但神情卻太過於冷淡,如同最偉大藝術家出品的雕像,美麗卻缺乏人的生氣。
因為站著的原因,看著另外一名男子的時候,眼簾微微低垂著,濃密漆黑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
看情形,方才聽到的那句話顯然不是對車學沇說的,而且因為角度的關係,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們,但對方卻不知道這裏還坐著一個人。
車學沇呆呆地看著他們,無意中撞見別人的聊天讓他有一絲窘然,偷聽別人講話似乎是不太道德的事情,正打算起身躡手躡腳地離開,忽然又聽見另外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說道:「我離開公司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嗎?」玩世不恭的聲音裏略帶嘲諷。
「其他人如何想的我不在乎,但項目沒有辦好是你的失職,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
「哥——」石椅上的男子終於坐直了身子,神色不再吊兒郎當,而是有些頹然地垂下臉,「——我並不適合商場,這樣的錯誤不會是最後一次。」
被喚作『哥』的男子冷淡地掃了他一眼,對他的話置若未聞,淡淡道:「明天,我要在公司看到你。」
「哥——」石椅上的男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懊惱起來,不滿地抗議道:「我明明就不是經商的料!爺爺也從來都不看好我!」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不自覺帶上了一絲怨氣,他曾經也很想做出一番成績出來,好讓那些不看好他的人刮目相看,但事實證明,不擅長就是不擅長,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費,這一次的項目失敗,更是讓他在公司裏丟盡了臉面,他已經可以料想到他爺爺見到他之後會以一種什麼樣的嘲諷嘴臉給他看了。
「明天若是在公司沒有看到你,從此你不用再叫我哥。」他頓了一下,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不帶一絲情緒,「我沒有如此沒出息的弟弟。」
話音剛落,忽然聽見『哢』的一聲,兩人齊齊轉頭看向聲源,只見一名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年站在不遠處的樹下,面容精緻,皮膚白皙,一手扶著樹幹,腳下踩著一節斷成兩塊的枯枝,顯然方才發出聲響的罪魁禍首就是它。
「我在睡覺,你們談話的聲音吵醒了我。」車學沇面無表情地說道,雖然聽起來很像是在指責對方吵醒了他,其實他只是很平靜地闡述這個事實,而且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可以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窘然,類似於做壞事被人當場抓包的尷尬。
石椅上的男子在看見車學沇時,微微愣了一下之後神色忽然變得有些曖昧起來,視線在車學沇跟他哥之間來回掃視著,打量半響,才微微一笑,道:「很抱歉,我們並不知道那裏有人。」
車學沇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對方的笑容明明很友善,但他總直覺帶著點不懷好意,他搖了搖頭,「我不是有意聽你們講話的。」
對方笑眯眯地看著他,「沒關係,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說完,他又看了看從少年出現便一言不發的男子,眼裏看好戲的意圖明顯得毫不掩飾。
對方的態度意外地和善,這倒是有些出乎車學沇的意料。這時遠遠地忽然傳來班委大聲喊著集合的聲音,他呆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朝他們禮貌地點了點頭,「我要走了,再見。」
「再見~。」對方再次笑眯眯地回應他,拉長的尾音仿佛意味深長,車學沇沒多想,只是在轉身離開的時候,忍不住朝那名自始至終保持沉默的冷淡男子看了一眼。
氣質這樣出眾,想必不會是什麼普通人吧?
還沒來得及想更多,就被班委那奔放的大嗓門給打斷了,「快點快點,準備回去了,全世界就等你一個人了!」說完還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車學沇淡淡地『哦』了一聲,逕自上車,行李是早就已經放到車上的,班委又點了一次人數,總算到齊了,筋疲力盡地揮手道:「走吧!」
於是車子在陳諾的目送下雄赳赳氣昂昂地開走了,直到再也看不見蹤影,陳諾才收回視線,一轉身就看見遠遠兩個熟悉的身影,當下毫不遲疑地走了過去。
「鄭總,二少!」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21 23:16:00 +0800 CST  
第008章
「金總,二少!」
在這裏見到鄭澤運讓陳諾感到很驚訝,以鄭澤運的身份地位,一般人都沒什麼機會能夠見到他的,他在鄭氏待了兩年多了,也只是在去年的公司年會上見過他一面,這一次會在這裏見到本人,著實讓他驚喜交加,畢竟這種機會不是經常有的,自然是要趁機多多套近乎。
之前鄭鍾過來的時候已經足夠他驚喜了,這會兒竟然連鄭澤運都出現在這裏,這難道不是上天給他的機會嗎?興奮過後,他想起鄭鍾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雖然礙于鄭鍾的身份沒人敢多議論,但事情既然發生了既然不會沒人知道。
鄭鍾今年剛大二,但已經早早地被鄭澤運安排進鄭氏了,大大小小的專案也跟了不少,這一次政府地皮招標的專案是鄭鍾第一次挑起大樑,像這種招標的項目鄭氏一般都是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就絕沒有失敗的情況。
可是這一次卻由於鄭鍾的一時疏忽,雖然鄭氏是奪標了,卻比原先計畫的多付出了百分之八的成本,這件事情一出,原先一直就反對鄭鍾進入鄭氏的鄭老爺子立馬就跳出來指責了他一頓,鄭鍾一氣之下頂了鄭老爺子幾句,然後就躲到這裏來一過就是大半個月。
再一聯想,就不難知道鄭澤運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了。
想到這裏,陳諾不由得感慨起來,鄭鍾的命也生的太好了,雖然是情婦所生的孩子,卻從來沒有過過一天的苦日子,一出生就被接回鄭家當他的二少爺,除了因為情婦所生而不受鄭老爺子疼愛之外,該享受的一樣沒少。
更難得的是正室所生的鄭澤運對他更是好得沒話說,在他剛上大學時,不僅力排眾議讓他進入公司,一開始甚至還將他帶在身邊,培養的意圖不言而明。
再一想想車學沇,同樣是情婦所生的孩子,結果卻是大不一樣,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呀。
「鄭總過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呢?好讓我好好準備一下呀!」心中思緒萬轉,但他臉上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笑容得體而不顯得諂媚,在社會混了這麼久,早就成精了。
「有什麼好準備,他馬上就要走了。」鄭鍾漫不經心地說道,對於陳諾的心思,他又怎麼會看不清楚?不過他在這裏待了大半個月,陳諾算是伺候得他挺舒服的,也便沒有去揭穿他了,想了想,又問道:「他們都走了?」
愣了一下陳諾才明白他問的是車學沇他們,便道:「車子剛剛開走。」說完,他忽然想起車學沇跟鄭澤運的關係,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鄭澤運,「剛才——」
但是他的話還沒講完就被鄭鍾打斷了,「這群大學生剛離開,你不用去做一下善後工作嗎?」
聞言,陳諾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他作為這間農家樂的負責人,像這種善後的工作自然不需要他親自出馬,自有專人來負責,鄭鍾這個時候說這個,顯然是不想他把方才的話繼續說下去,但是為何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陳諾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順著他的話說:「二少說得對,鄭總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去忙了。」
鄭澤運點點頭,『嗯』了一聲,陳諾這才轉身離開,表情止不住地浮現出惋惜,像這種跟最大領導面對面接觸的機會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的,就這樣白白錯過了,真是太可惜了。
鄭鍾可不管他心裏怎麼想的,這會兒他正巴不得陳諾趕緊離開呢,陳諾一走,他馬上看向鄭澤運,一副八卦的樣子,迫不及待問道:「哥,你覺得剛剛那個少年怎麼樣?」
鄭澤運看著他。
「這裏就我們兩兄弟,有什麼想說的都不怕說出來呀,你其實也覺得對方長得很漂亮吧?」
鄭澤運說道:「沒印象。」
鄭鍾:「……」果然是他哥會回答的答案。
「剛剛那少年長得那麼好看都不能引起你絲毫的注意力嗎?」鄭鍾歎氣,忍不住懷疑難道傳聞是真的嗎?他這麼完美的哥哥竟當真是有這樣難以啟齒的隱疾?不然為何不管是怎樣的美人都無法引起他的絲毫興趣呢?
客觀來說,車學沇的容貌絕對是夠吸引人的,就算是見慣俊男美女的他在第一次見時也忍不住驚豔了一下,而他哥竟然說對他沒印象。
「不相干的人不值得關注。」標準的鄭澤運式回答。
鄭鍾無力,那可是即將成為他伴侶的人呀!他忽然想到,剛剛看車學沇那樣子,似乎也一樣不認得他哥……
鄭鍾無奈扶額,這兩個人結婚真的沒問題嗎?明明是即將要成為世上最親密的人,卻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哥,你知道車學沇長什麼樣子嗎?」
鄭澤運頓了一下,回憶了半秒才想起他口中的車學沇指的是他未來的伴侶。
見狀鄭鍾更覺無力了,不抱希望地問道:「你對你未來的伴侶真的一點好奇都沒有嗎?」頓了一下,他又加上一句,「那可是將來要陪你一輩子的人呀。」
相對于鄭鍾的激動,鄭澤運這個當事人倒是顯得更加平靜,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說道:「既然都會見到的,何必急於一時。」
完全就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鄭鍾看著他好半響,忍不住說道:「其實哥你並不像結婚的吧?」
鄭澤運沉默。
「既然不想結婚,為何又要答應下來呢?要是你以後真的遇到一個真正喜歡的人怎麼辦?」
鄭澤運掃了他一眼,冷淡道:「這種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
「我——」鄭鍾一時語塞,而鄭澤運已經不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了,「現在回去收拾,我在車上等你!」說完,他停頓了一下,「若是半個小時後還不見你——」餘下的話他沒說完,只是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鄭鍾瞬間只覺得頭皮一緊,還來不及說什麼,鄭澤運已經轉身離開了。
鄭澤運連這種半帶警告的話都說出來了,看樣子是絕對不可能再縱容他繼續逃避下去的了。
鄭鍾忍不住長長歎息了一聲,看來逃避半個多月已經是極限了,他哥都親自過來接他了,他若是再不識趣一點,就真的太不懂事了。
車學沇回到車家時已經是晚上了,整個車家燈火通明,客廳裏竟然坐滿了人,車思媛、車沅,就連經常不在家的車忝都在,一群人坐著似乎正在商量事情,一見到車學沇出現,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看向他。
車學沇原本打算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溜上樓的,反正他在這個家也如同隱形人一樣,卻沒想到大家竟然會全都朝他看過來,不得不收回準備往樓梯方向走的腳,轉而走過去,在車忝面前站定,恭敬地叫了一聲:「爸。」「嗯。」車忝微微點了點頭,視線在車學沇身上打量了片刻才收回來,上一次見到這個小兒子是四個月之前?還是五個月之前?
幾個月不見,如今一看,似乎這個小兒子的眉眼跟他是越來越像了,他有三個孩子,跟他長得最像的就是這個小兒子,但是跟他最不親近的也是這個小兒子。
「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車學沇低下頭,淡淡回道:「班裏組織班遊,兩天一夜的農家樂,回來的路上有些塞車耽擱了一會兒,剛從學校回來。」
「這樣呀——」車忝漫不經心地應著,對他的答案似乎也不怎麼關係,心裏想著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聽你姐說,你已經簽好跟鄭家大少的婚前協議了?」
聽到車忝提到自己,車思媛下意識地看向車學沇,卻發現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自己,臉色不由得難看了一分,正待發難,便聽見車學沇的聲音淡淡地說道:「是的。」
「下個星期三是鄭夫人的生日宴會,昨天派人送來請帖,你是鄭家未過門的媳婦,到時候你就跟我一起過去一趟吧。」
車學沇心中一頓,終於抬頭看向他的父親,車忝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連眼神都沒變一下,似乎只是隨意說出口的,車學沇壓下心底深處的那一絲複雜的感覺,低下頭,淡淡應了一聲,「嗯。」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21 23:18:00 +0800 CST  
第009章
B市的夏天氣溫一直都很高,中午的溫度更像是要將人活活烤熟了一般,大街上隨處可見打著傘穿著背心超短裙的少女和短衣短褲的少年,可是即便是這麼清涼的裝束,臉上還是微皺著眉一副心浮氣躁的樣子,無關其他,就是被熱的。
雖然隨著天色越來越晚,室外的溫度有所降低,但悶熱的感覺卻一直沒有消失,一直到了藍天裹上漆黑夜布,明亮的陽光被各色霓虹燈彩所替代,才漸漸有了一絲涼意。
車學沇擦掉額上的薄汗,看了下手錶,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還有很充足的時間,於是不緊不慢地回了房間洗澡沖涼。
時間過得很快,一周時間一晃而過,回過神來才發現今天已經是週三了,鄭夫人的生日宴會,之前車忝跟車學沇提過要他跟著一起過去一趟的,大概是怕車學沇忘記了對鄭家不好交代,向來不怎麼管車學沇的車忝竟然還特地讓他助理給車學沇打了通電話過來提醒。
在接到那通提醒的電話之前,車學沇其實已經將這件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了,掛了電話之後他拿著手機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上課鈴響了才回過神來。
洗完澡下樓來,剛好見到車忝從外面進來,助理手捧著一個四方形的大盒子,亦步亦趨地跟在車忝身後,見到車學沇時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跟他打了招呼。
車學沇叫了一聲爸之後,便沉默下來了。車忝『嗯』了一聲,視線在車學沇身上轉了一圈,隨即對助理道:「將東西拿給三少爺。」
「是。」聞言,助理立即將手上捧著的大盒子遞到車學沇面前,「三少爺,這是車總特地為您準備好的正裝。」
車學沇還未開口,車忝已經出聲道:「這次鄭夫人的生日宴會,來的都是一些大人物,我們車家雖然算不上什麼名門望族,好歹也不能失了臉面。」更何況,現如今他們還是以鄭家未來親家的身份過去,更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車忝說的話讓車學沇瞬間閉上了嘴,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套中規中矩的黑色正裝,用來出席宴會自然是不會出現什麼失了臉面這樣的事情,只是終究少了點特色,若是在一群盛裝打扮的少爺小姐堆裏,自然是泯滅於中的。
「三少爺,時間差不多了,您快點換上吧。」見車學沇遲遲不接過去,助理催促道。
車學沇這才將盒子接了過來,對著車忝點了點頭,沉默地轉身上樓去換衣服。
車忝眯眼看著車學沇的背影,眼中眸光微閃,須臾,才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漫不經心地開口道:「你說,對於這件事情,他心裏是怎麼想的?」
助理心中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是在跟他說話,思索了片刻,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三少爺,向來都比較沉默,我並不是很瞭解。」助理並沒有說謊,對於車家的三個小主子,他都有接觸過,大小姐跟二少爺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主,唯獨這個三少爺,向來沉默寡言到幾乎讓人忘了他的存在,外界很多人幾乎都不知道車家還有個三少爺。
車忝微微頷首,眸光閃爍了一下,一會兒才狀似不在意地說了一句:「作為車家的孩子,大概也是沒什麼想法。」
助理一時間有些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抬頭看向車忝時,他已經轉開視線,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樣子了。助理滿腹疑問,但也清楚車忝的為人,向來都是講話講一半的,有些話他需要琢磨透了才行,因為這是他的職責,而有些話,只要聽聽就算了,沒必要去琢磨,就好比如剛剛的那句話。
車學沇並沒有讓他們等很久,很快就換好衣服下來了,剪裁得體的銀白色西裝恰到好處地襯托出少年修長纖細的身形,淡粉色的襯衣將少年的肌膚映襯得愈加白皙細膩,瞬間給人眼前一亮的驚豔感。
車忝滿意地打量著煥然一身的車學沇,對自己毒辣的眼光感到十分的自豪,忍不住說道:「走吧,今晚你絕對會成為眾人的焦點。」對於他這個小兒子的外形,他向來充滿了自信,尤其是今天這麼一打扮,養眼的級別瞬間又上了好幾個。
助理在一旁情不自禁地點頭,目光就像是完全粘在車學沇身上一般,他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落在車學沇的身上,對於美好的事物人們總是會忍不住多看幾眼,他自然也不例外。一直都知道車家三少爺長得好看,但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還可以好看到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程度,剛剛在看到車學沇的那一瞬間,他甚至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對於助理充滿了驚豔的目光,車學沇倒是沒什麼感覺,他只是對身上這身過於正式的衣服感到有些不自在,他的衣服向來以休閒裝居多,像這樣的衣服基本上很少有機會會穿到。
一直到坐上了車,坐到副駕駛位上的助理還時不時地轉過頭來看車學沇,因為不知道要跟車忝聊什麼的車學沇從坐上車開始就呆呆地望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對於助理的視線完全沒有察覺到。
反倒是車忝對助理的行為有些不滿,略帶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才讓助理老老實實地安分下來。
黑色轎車平穩地行駛在路上,車廂內除了司機專心致志地開車之外,其餘三人都心思各異,沉默在車廂裏縈繞了許久,終於被打破了。
「你媽媽近來過得怎麼樣?」
車學沇一愣,下意識地轉頭看車李忝一眼,車忝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讓車學沇一時間有些捉摸不透他問這話的用意,畢竟車忝基本上從不過問他母親田雲霜的事情。
停頓了一下,他避重就輕地說道:「……最近好像工作上有些不順心,其他一切還好。」如果不是因為田雲霜在工作上出現問題了,現在他也不會坐在這輛車上。
「這樣啊……」再多的表示卻是沒有了,好在車學沇早已經習慣李忝對他媽媽的不聞不問了,他絕對相信,就算他媽媽死在車忝面前,車忝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在李忝心裏,他媽媽絕對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重要性,也只有他媽媽一直都還看不清這個事實,始終等著車忝的浪子回頭。
但是如果要回頭,早就回了,又怎麼可能讓她苦等十八年之久呢?車忝甚至連他的出生都不知道,一直到他七歲之後才知道他的存在。當初如果不是車學沇的爺爺堅持不能讓車家的血脈流落在外,估計車忝都沒想過要將他接回車家。
就是因為清楚知道田雲霜在車忝心目中的地位,在田雲霜出事的時候車學沇才會沒想過要去找車忝幫忙,他相信就算車忝知道了田雲霜惹上官司的事情,也絕對不會伸出援手。
他跟田雲霜不算特別親近,這大概是跟兩人的性格有關,但畢竟是曾相依為命了七年的人,車學沇無法眼睜睜看著田雲霜出事,所以在車思媛主動提出交易的時候,他根本連考慮都沒有就直接應承下來了。
作為車家的人,婚姻這種事情最後肯定是會被當做壯大家族的一個籌碼,既然如此,又何必糾結是嫁人還是娶妻呢?反正都是一樣沒有選擇權的。
車內一路沉默著抵達目的地,車子停在鄭家主宅大門前,鄭家主宅的院門大大敞開著,但兩邊卻都有駐守的保安,直到助理出示了邀請函,一眾人才被放行,他們來得不算晚,但鄭家停車場已經停了很多車輛,看樣子來的人絕對不少,而且身份也低不到哪去。
鄭夫人的生日宴會自然是無比奢華高雅,場地佈置得十分精美雅致,水晶吊燈散發出暖色的光澤,為大廳覆上一層溫暖的色調,大廳左邊是特地請回來的世界知名演奏團隊,一曲曲悅耳動聽的曲調從這個角落裏蕩漾而去,穿過層層人群,籠罩住整個場所。
早早來到的人們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閒聊著,穿梭在賓客中的服務生端著香檳步伐優雅,姿態不驕不躁,就連臉上的笑容,也精准地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外界傳聞不假,作為B市第一大世家的鄭家,就連傭人,也都是經過專業培訓的。
車學沇安靜地跟在車忝身後,看著車忝一改之前的慵懶表情,臉上掛上得體的微笑,笑容滿面地跟路上遇到的人打招呼,車忝活躍在上流圈子十多年,基本上都不會有人不認識的,一路上就見他不停地停下來跟這個聊聊天,跟那個打打招呼。
一路上車學沇都保持著沉默地跟在車忝的身後,努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只可惜事與願違。
車家三公子將要跟鄭家大公子定親的事情早已經在上流社會裏傳開了,有不少消息靈通的都提前得知了此次生日宴會鄭夫人特地邀請了車家三公子的,許多沒見過車家三公子的人對車學沇可都是充滿了好奇心。
上流社會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是見過世面的,一雙眼睛早就練成了火眼金睛,這會兒看到一個面生的少年跟在車忝身邊,一下子就猜到車學沇的身份,再加上車學沇那實在是十分搶眼的外形條件,幾乎每個人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將目光投諸在他身上。
「這位想必就是車家三公子吧?」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21 23:20:00 +0800 CST  
第010章
「這位想必就是車家三公子吧?」
終於有人按耐不住上前來詢問了,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雖然看似還在熱絡地交談著,但每個人的耳朵卻都忍不住豎了起來,生怕錯過一丁點兒消息。
車學沇看向問話的人,是一名三十左右的青年,車學沇對他完全沒有印象,但既然能出現在這裏,身份地位定然是低不到哪去的,還不待他開口,車忝已經微笑地回道:「張總,前幾天不是還見你在M國度假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張晗笑道:「鄭夫人的宴會,我怎麼能缺席呢?」話雖然是對著車忝說的,但他的眼神由始至終卻幾乎都沒有離開過車學沇身上,探究一般將車學沇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
車忝笑著應酬了幾句後便對車學沇道:「這是張總,B市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學沇,要多向張總學習學習呀。」
「車總過獎了。」張晗笑著客套,端正的臉上不顯山不露水,倒也看不出半點自滿。
車學沇對這種場合一點兒都不擅長,全程木著張臉,只有在車忝提到自己的時候朝對方笑了笑,木木的臉上,嘴角的弧度都顯得有些僵硬。
張晗道:「車三公子對這種場地似乎不太適應呢。」
聞言,車忝朝車學沇淡淡地撇去一眼,輕描淡寫道:「學沇比較少出席這種場合,是有些不適應。」說完,頓了一下,見張晗似乎還沒有打算停止這個話題的樣子,車忝馬上轉到其他話題去,不著痕跡地引開了張晗的注意力。
話題總算不再圍繞在自己身上,車學沇打從心裏鬆了口氣,安靜地站在一旁聽著他們聊天,等了好一會兒發現他們好像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且還不停地有人加入到他們的談話中,車學沇便漸漸地覺得有些百無聊賴起來了。
趁著其他人在聊天的空檔,車忝忽而轉頭對車學沇小聲說道:「你如果覺得無聊就先自己出去轉轉吧。」
車學沇簡直求之不得,一聽這話馬上就點頭答應了,尋了個機會悄悄地溜出了大廳,在那樣的環境下,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偏偏還總有人盯著他看,饒是他神經再大條,都不免覺得有些不自在。
出了大廳,被略帶涼爽的夜風一吹,整個人都覺得精神起來。宴會的主場是在大廳,相較起來,院子就顯得冷清多了,但這種冷清恰恰讓車學沇放鬆下來,似乎連室內的音樂都有些模糊起來。
夏天氣溫高,即便是在夜晚也還是可以感受到那熾熱的溫度,偶爾吹過的晚風給這炎熱的夏夜帶來一絲涼爽,似乎也可以給一顆躁動的心帶來沉靜。
——他果然不適合那樣的場地。
車學沇在心裏淡淡地感慨了一聲,緩步走到院子的游泳池邊,蔚藍色的池水波光粼粼,摸不清楚地倒映出他的模樣,他低頭呆呆地望著池中自己的倒影。
是真的感覺不適應,還是因為根本不想去適應呢?什麼樣的人生才是他想要的?
腦海中忽然響起這樣的問話,他忍不住愣了一下,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愈加呆愣,對於那些疑問,他發現他竟然找不到答案。
他想要什麼樣的人生?如今這樣的人生是他想要的嗎?
他愣愣地想著。
他今年才18歲,上個月剛過18歲生日,他還沒想好接下來的人生要怎麼過呢,卻已經被告知接下來的人生道路已經設定好了,沒有人問過他的意願,也沒有人在意過他的意願,他只需要聽話地按照車家給他設定好的方式做就行了。
微微拂過的夜風揚起他額前的發絲,院中暖黃色的燈光在夏夜發出一圈圈朦朧不清的光圈,在地上投下一層層模糊不清的陰影。
車學沇呆呆地盯著倒映在水中自己的身影。
他不想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男子。
從他答應代替車思媛嫁給鄭澤運開始,他似乎一直拒絕去深思這個問題,可是此時此刻,當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正置身在鄭家大院時,他終於無法回避自己內心深處最清晰的想法。
他不想嫁給鄭澤運,一點兒都不想!
他才18歲,連人生都還沒有真正地展開,甚至連戀愛都沒有嘗試過,卻要馬上嫁給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他連鄭澤運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就要將自己的一輩子都跟對方綁定在一起。
他不想要這樣的人生,可是他沒得選擇。
猛地刹住腦海中不住翻騰的思緒,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有些事情的確是不能深入去想的,想再多也是無濟於事,反而還讓自己難受。
遠處忽然跑過來一個穿著白色燕尾服的男童,懷中抱著一個變形金剛,一溜煙跑到車學沇的身旁,在車學沇反應過來之前,猛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拽了車學沇的褲腳幾下,仰著白嫩嫩的小臉,一雙靈動的大眼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你就是澤運哥哥的新娘嗎?」脆生生的童音故作神秘地壓得低低的,可是聲音裏的好奇卻是毫不掩飾的,忽閃忽閃的大眼瞬也不瞬地盯著他。
車學沇被著突來的狀況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低著頭驚愕地望著男童,更是被男童說的話給驚住了,而還不等他回答,男童又脆生生地自說自話,「你長得很好看,雖然還是比澤運哥哥差一點點,不過你當澤運哥哥的新娘,我不反對!」
車學沇:「……」這是哪家的熊孩子?
「鄭小辰!你給我回來,我才是澤運哥哥的新娘!」隨著一聲尖銳的童音響起,一抹小小的粉紅色身影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小女娃看見男童親密無間地抱著車學沇的大腿時,瞬間氣憤不已,雙手叉腰,氣勢淩人道:「鄭小辰,我才是澤運哥哥的新娘,你聽到沒有!」
被叫做鄭小辰的男童將車學沇的大腿抱得更緊了,對著小女娃做了個鬼臉,「你是個醜八怪,澤運哥哥才不要你當他的新娘呢!」
「鄭小辰,你說誰是醜八怪!」小女娃的聲音又尖又利,近距離聽起來絕對是對耳膜的一大折磨,車學沇還沒反應過來,兩個小娃已經大聲地爭吵起來了。
「就你、就你!」五六歲大的男童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是什麼東西,看見小女娃被自己說得快哭的樣子就覺得成就感滿滿,瞬間更加得意起來,「醜八怪,趙小穎是醜八怪!」
小女娃被說得愈加惱羞成怒起來,再也按耐不住地沖上來,伸手就要掰開男童抱住車學沇大腿的手,嘴裏還不時發出尖銳的尖叫聲,「你才是醜八怪,全天地下最醜的人就是你、就是你!」
無端被捲入兩個小屁孩的爭吵中的車學沇:「……」
小孩子的邏輯總是千奇百怪,剛剛還在爭吵誰是他們口中『澤運哥哥』的新娘,這會兒就變成了誰是醜八怪。
深知對小孩子講道理完全沒有用的車學沇索性閉上嘴,只是兩個小孩子在游泳池便鬧騰總是有些危險,車學沇剛想將兩小孩弄到離游泳池邊遠一點的地方,忽然聽到一道清冷的聲線響起,「鄭辰!」
男童愣了一下,下一刻已經驚喜地叫出來:「澤運哥哥——」瞬間鬆開了緊抱著車學沇大腿的手,邁開小短腿就往對方跑去。而小女娃原本正奮力地想要拽開男童的手的,沒料到男童竟然一下子就鬆開了手,一下子的往後跌倒下去。
「鄭小辰,你給我站住!」小女娃急著想要阻止男童靠近她的澤運哥哥,竟然一下子拉住了男童的腳,男童動作一時刹不住,眼看就要跌倒下去,手忙腳亂地想要穩住自己的身形。
一直在不遠處看好戲的青年跟後面出現的男子臉色皆微微一變,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然而已經晚了。
『噗通』一聲落水的聲音響起,在冰冷的池水淹沒掉自己的同時,車學沇忍不住在心裏深深地唾棄了一下自己,竟然被兩個小孩給推下水裏……
方才還吵吵鬧鬧的兩個小娃瞬間安靜起來,扭頭看著剛才還站在他們旁邊此刻卻不停在水中撲騰的車學沇,都傻了。
緊接著又聽見『噗通』一聲落水聲,兩小娃仿佛才被驚醒了一樣,一下子哇哇大哭起來,聲音之大,已經驚動到屋內的那些人了,而聽到聲音的人都趕了過來,一時間,剛剛還冷清得很的院子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21 23:23:00 +0800 CST  
第011章
落水的沒來得及喊出救命,推人的兩個小孩兒反而受到了驚嚇,嚎啕大哭起來,引起了室內參加宴會的人們的注意力,紛紛趕了過來。現場一陣兵荒馬亂,好在落水的車學沇很快就被第一時間趕過去的鄭鍾救了上來。
鄭鍾問他:「你沒事吧?」
車學沇呆呆地搖頭,似乎還未從落水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他渾身都濕透了,臉色也有些微微地發白,但意識還是清醒的,除了一開始嗆了口水以外,並沒有什麼大礙。
想起對方救了自己,抬頭剛想向他道謝,「是你?」他驚訝地喊出聲,連道謝都忘了,這個跳下去救他的人不就是上次在農家樂見過的懶散青年嗎?
鄭鍾沖他一笑,濕漉漉的頭髮耷拉下來,倒比之前見到的樣子少了幾分慵懶,像個陽光的鄰家大男孩一般,「又見面了,好巧呀。」
車學沇呆呆地瞪大了雙眼,瞬間覺得世界好小,視線下意識地從鄭鍾身上轉到一旁的男子身上。
上次見到的時候只是一個側臉,這一次終於讓他看到對方的正面了,面容清俊,膚色白皙,氣質矜貴清冷,即便一言不發,同樣氣場強大,明明站在人群中,卻瞬間就捕獲了眾人的視線,仿佛周圍的人都變成了襯托他的背景,果然如他猜測中的那般讓人印象深刻。
這時鄭夫人也聽到消息趕了過來,看見渾身赤裸的兩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先打發走圍過來的賓客,隨即才對站在一旁的鄭澤運道:「澤運,你帶車三公子去洗澡換衣服,雖然是夏天,也得小心著不要著涼了,鍾,快回你房間去將自己收拾妥當。」後面那句話是對鄭鍾說的。
鄭澤運?
車學沇聞言一愣,呆呆地望著面容清俊的冷淡男子。
他就是鄭澤運?那個即將成為他終身伴侶的人?
直到他被鄭澤運帶到一間房間,洗了個熱騰騰的澡,又換了一身嶄新的衣服,他才終於緩過神來,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坐在沙發上發呆,不知過了多久,虛掩著的房門被輕輕敲了幾下,車學沇回過神來,「進來。」
鄭澤運手裏端著一杯溫開水走進來,順手遞給了車學沇,「暖一下身子。」
「謝謝。」車學沇伸手接了過來,獨處的空間讓他覺得有些尷尬,尤其是想到對方跟自己的關係,只能掩飾性地低頭喝了一口水。
但即便低著腦袋,他也能感受到對方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而自己在對方的視線下,仿佛瞬間變得無所遁形。
鄭澤運忽然道:「今晚將會公佈我們的婚事。」
車學沇愣了一下,抬頭看他,「……我知道。」這件事情在他來之前車忝就已經跟他講過了。
他看著鄭澤運,對方的表情從一開始就沒變化過,即便是在說到人生大事的時候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他晃神了一下,一句話就這麼不經意地溜了出來,「……你為什麼會答應這門婚事?」
話問出口之後他發現這問題有些不妥,他跟鄭澤運是有婚約在身,但算起來畢竟才是第一次正式見面,況且,這種問題一點兒意義都沒有,鄭澤運答應這門婚事肯定有他的原因,但絕不可能是因為喜歡才答應。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他忽然間也不覺得尷尬了,反正就是兩個迫於種種原因而走在一起的人,可以是因為合適,可以是因為利益,但絕不可能是因為愛情,既然如此,他根本不需要覺得尷尬,反正各取所需。
於是方才若隱若現的那一點尷尬一下子就不見了,他心情放鬆了下來,忽然就有了心情欣賞對方的美貌了,美麗的事物誰都喜歡,他自然也不例外,現在他唯一慶倖的,就是鄭澤運好歹也是美男子一個,就算沒有感情基礎,以後天天對著這樣一張賞心悅目的臉也是享受得很的。
他忽然想到有關鄭澤運的種種傳言,也許對方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找了他的,若真是這樣,對他來說倒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這時,半敞開的房門再次被人敲響了,屋內兩人同時望向門口,已經重新換了一套衣服的鄭鍾笑得一臉意味深長地站在門口,見兩人望過來,才道:「沒打擾到你們吧?」
說完不等他們說話,又道:「不過即便是打擾到了那也沒辦法了,有人自知做錯事,卻不敢自己過來認錯,非得要拉著我給他壯膽才行。」
他的話剛一說完,就看見一個小腦袋從他的身後冒了出來,肉嘟嘟的小臉蛋漲得通紅,兩隻眼睛紅紅的好像小兔子的眼睛,眼巴巴、怯生生地望著車學沇,躊躇半響,才細若蚊聲地道:「對不起,哥哥,小辰錯了。」
聽到鄭小辰猶帶著愧疚的話,車學沇溫和地笑笑,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不怪小辰,是我自己沒站穩。」知錯能改的小孩最讓人心疼了,更何況車學沇一直以來就對可愛的事物毫無抵抗力,又怎麼可能會怪他呢?
這種一聽就知道是假的話,卻讓鄭小辰瞬間破涕而笑,一下子鬆開鄭鍾,邁動小短腿『咚咚咚』地跑過去,抱住車學沇的大腿,仰著臉眉開眼笑道:「哥哥真好!」
落水的插曲很快過去,接下來的果然如事先知道的那樣,鄭夫人當眾宣佈了鄭家跟車家聯親的事情,在場的人都是事先就有收到過消息的,但還是適當地做出驚喜的表情,不管他們心中是抱著何種想法,臉上都帶上了祝福的笑容。
一時間,什麼天造地設呀、天生一對呀之類的詞語不絕於耳,車學沇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鄭澤運,發現對方由始至終都一副表情沒有變化,不得不在心裏歎一聲佩服,果然定力夠好!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21 23:25:00 +0800 CST  
第012章
這場生日宴會一直持續到將近十一點才結束,期間鄭夫人一直帶著車學沇,儼然一副要將他接受給所有人的架勢,原本並不怎麼將車學沇放在眼裏的人將鄭夫人對他的態度看在眼裏,心裏一番計較之後,對待車學沇的態度也愈加地親切起來了。
不過這些車學沇都沒怎麼注意,因為整個晚上下來,除了去哪兒都帶著車學沇的鄭夫人之外,他的身邊還多了兩隻跟屁蟲,無論他走到哪,都亦步亦趨地緊跟著他,叫做『鄭小辰』的跟屁蟲大概是因為害得他落水而感到十分愧疚,並且覺得男子漢就應該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因此他在今天晚上要承擔起照顧車學沇的責任,好抵消掉他今晚上所犯的錯。
而另外一隻叫『趙小穎』的跟屁蟲,則是將他當成了『情敵』而對他虎視眈眈,可愛的小臉蛋繃得緊緊的,一旦發現他跟鄭澤運兩人的距離稍微近了一點點,馬上就會招來小女娃的百般怒視,並且伴隨著一聲尖銳的「不要靠近我的澤運哥哥。」
往往這個時候鄭小辰絕對會跳出來義正言辭地罵她不要臉,「學沇哥哥才是澤運哥哥的新娘子,醜八怪不要臉!」
然後就會引發新一輪的口水戰。吵得面紅耳赤的兩小跟屁蟲往往可以讓人深切地領略到什麼叫做魔音穿腦的折磨,於是為了讓自己的耳朵可以消停點,車學沇非常自覺地跟鄭澤運保持了相當安全的距離。
宴會接近尾聲的時候,賓客已經陸續告辭了,因為車忝一直沒有說要走,車學沇也只能繼續跟在鄭夫人身邊,一邊忍受著小情敵投射在他身上火辣辣的視線,一邊跟離開的賓客告別,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的賓客,終於等來了車忝說要告辭的話語。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
鄭夫人還沒開口,鄭小辰跟屁蟲已經立馬跳出來了,「學沇哥哥要走了嗎?」一雙大眼瞬間盈滿了毫不掩飾的不捨,肉呼呼的小手緊拽著車學沇的手不放,大有絕不放他走的樣子。
鄭夫人心中也有些不捨,但並沒有表現出來,而在看見鄭小辰跟屁蟲的反應時,她忍不住有些好笑,「看樣子小辰很喜歡你,有時間就多過來看看他吧。」誰都聽得出來鄭夫人這是在借鄭辰的名義邀請車學沇。
鄭夫人一直都很想要一個乖巧的女兒,可惜一直不能如願,唯一的兒子也是一副面冷心冷的樣子,等了好些年,終於等來了這麼個一看就十分乖巧的兒媳,雖然這個兒媳是個男生,也無損她心中的那種歡喜之情。
之前看照片時就覺得對方白白淨淨,一副乖孩子的模樣,長得又十分精緻漂亮,像個瓷娃娃一樣,身上的氣質也很乾淨,濃濃的書卷氣更是讓他看上去有一種十分溫潤舒服的感覺,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車學沇的真人,先前還沒確定下婚事時她就曾經去學校觀察過,畢竟是要給自己親兒子找的伴侶,自然是要謹慎小心些的,見過車學沇幾次之後,她很快就做出決定了。
這麼合她心意的孩子,絕對不能放過,就算鄭澤運不答應跟他結婚,她也一定要讓他進鄭家的大門,認他當乾兒子也不錯。
眼緣這種東西就是這麼地奇妙,有些人是見了一次之後就再也不想見了,而有些人,卻是在看到對方第一眼時就會覺得很喜歡,恨不得跟對方再親近些、更親近些。
她對車學沇的歡喜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簡直是恨不得立即就讓鄭澤運將他娶回家來。
鄭夫人心裏在想什麼,車學沇自然是不知道的,出於對長輩的尊重,車學沇並沒有拒絕顧夫人,點頭答應了下來:「好,有時間我會多多過來。」伸手輕輕拍了拍鄭小辰的手背,微笑道:「下次給你帶好吃的。」
鄭小辰有些糾結地掙扎了好半響,終於還是敵不過食物的誘惑,「……我要吃蛋糕。」他正在換牙,他媽媽因為怕他牙齒長蛀蟲,一直嚴格控制他對甜食的攝入,而小孩子一向都比較喜歡甜食,對於一直無法盡情享受到美味的蛋糕的顧小辰跟屁蟲來說,甜美的蛋糕絕對是天大的誘惑。
鄭夫人轉眼看見趙小穎緊皺眉頭同樣一副糾結得很的樣子,忍不住微微一笑,起來逗弄之心,「小穎是想吃蛋糕還是想當澤運哥哥的新娘呢?」
趙小穎是趙家大少趙華軒的小女兒,從第一次見到鄭澤運開始就一直吵著要當鄭澤運的新娘子,『我是澤運哥哥的新娘子』這句話,大概是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了。
聽了鄭夫人的話,趙小穎臉上明顯出現了掙扎的痕跡,好一會兒,她忽然一瞪眼睛,大大地『哼』了一聲,氣勢洶洶地喊道:「我才不要吃情敵的蛋糕呢!」
童稚的話語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鄭夫人略無奈地搖搖頭,也不再逗弄趙小穎了,轉而對一旁沉默的鄭澤運道:「時候不早了,澤運,送送學沇跟車總。」一個是『學沇』,一個是『車總』,親疏立見,就算車家的三公子進了鄭家的大門,但也不見得鄭家跟車家從此就親如一家人了。
車忝也不介意鄭夫人對自己的冷淡,笑容依舊得體,「那就有勞金賢侄了。」鄭車兩家即將結為親家,車忝喊鄭澤運一聲『賢侄』倒也不為過,只是兩家到底還是沒正式結為親家,車忝的角色實在是進入得太快了。
車學沇飛快地看了澤運一眼,發現對方的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心中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似乎有點鬆了口氣,但似乎又有點失落的樣子。
這種淡淡的失落跟喜不喜歡什麼的沒關係,就像他其實也不喜歡鄭澤運,但在知道對方是自己未來的伴侶之後,也總會忍不住去關注對方,可是鄭澤運卻一點兒都不會這樣,由始至終,鄭澤運對自己的態度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就連鄭夫人宣佈兩人的婚事時,鄭澤運都沒有朝自己看過一眼。
這種被人完全忽視的感覺,其實有一點讓人不太舒服。不過這個時候的車學沇還沒有意識到,這種完全被人忽視的感覺他以前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可是他以前從來都是直接忽略掉的,完全不會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鄭夫人帶著兩個嘰嘰喳喳的小跟屁蟲回去休息了,鄭澤運則親自送車學沇他們出去。鄭澤運話不多,不過在送他們出去的一路上,跟車忝倒算得上是相談甚歡。
主要是車忝會找話題,畢竟是在商場上混跡多年的人,交際應酬絕對差不了,雖然明知道他言談中多有討好鄭澤運,但卻一點兒也不會讓人反感,相反的,只是給人一種他們仿佛聊得挺熱絡的感覺,全程沒有出現過冷場。
車學沇沉默地跟在他們身後,也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視線無意識地一直落在鄭澤運身上,大概是他的視線太過直白了,期間鄭澤運看了他好幾次,可惜他都沒有察覺到,直到車忝忽然叫了他一聲,他才恍然回神,發現已經走到門口了。
車忝道:「鄭賢侄,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鄭澤運也不多言,微微頷首,態度冷淡得讓車學沇以為他會直接就轉身進去的,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看向自己,聲音凜然,開口道:「你明天下午有時間嗎?」
此話一出,車學沇微微一愣,車忝卻是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掃了他們一眼,隨即識趣地彎身進了車廂,留下他們兩人獨處。
一時間就只剩下鄭澤運跟車學沇兩人了,暖黃色的路燈投射在兩人身上,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微微重疊著,乍一看上去,仿佛正十分親密地擁抱在一起般。
車學沇合上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巴,老老實實地回答:「明天下午有一節課。」
「嗯。」鄭澤運點點頭,聲線清冷,「下課後我去接你,挑選婚戒。」他說著,注視著車學沇的眼神專注卻冷淡,車學沇仰頭望著他的眼睛,那是一雙很漂亮的丹鳳眼,若看人的時候不是這麼冷淡的話,絕對是美得驚人的一雙眼睛。
他收回視線,沉默了片刻,「……好。」
鄭澤運這才轉身進去,車學沇望著他進去的背影,竟然久久收不回視線。
在經歷了剛才的熱鬧之後,散了賓客的鄭家在夜裏顯得格外地安靜,鄭澤運上樓準備回房間,在經過鄭鍾的房間時,房間門忽然從裏面打開了,門後出現了鄭鍾那張笑得不懷好意的臉。
「哥,你剛去送你的新娘了?」說話的同時,透過他的眼睛就可以窺見他那顆停不下來的八卦之心。
鄭澤運睨了他一眼,腳步不停,逕自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鄭鍾不死心,亦步亦趨地跟上去,「哥,你看過他之後沒有想說的嗎?」
「沒有。」直截了當地回答,鄭澤運甚至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鄭鍾皺起眉頭,猛地站住腳步,「哥,我有時候真搞不明白你在想什麼!」
鄭澤運停住,轉身看他,「你想說什麼?」
「你明明是可以拒絕的,為何要答應這種荒唐的要求?」跟一個之前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人結婚,如果說是商業聯姻那還好說,可問題是根本就不是商業聯姻,甚至從身份地位來說都遠遠是對方高攀了,這簡直是太荒唐了。
「又沒有人逼你一定要馬上就結婚!娶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跟自己過一輩子,這種事情想想就覺得可怕,你為什麼還可以保持這麼平靜的樣子?」雖然他承認車學沇的外形條件完全沒得說,但如果他哥不喜歡的話,那根本沒用,他寧願他哥是跟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對方平凡如路人也好。
鄭澤運道:「若是早晚都要結婚,現在結跟以後結有什麼區別?」
鄭鍾完全不贊同他這樣的說法,「以後你有可能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不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嗎?」
鄭澤運淡淡反問道:「二十五年都沒能喜歡上一個人,你覺得以後我會喜歡上別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鄭鍾:「……」他深深地歎了口氣,「我不該跟你討論這個問題,是我錯了。」他就不該跟他這個冷心冷清的哥說這種感性的話題,果真是自討沒趣!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23 11:42:00 +0800 CST  
第013章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跟隨大眾匯入徐徐的車流中,密集的車燈以及整整齊齊站在道路兩旁的路燈將夜晚映照得如同白晝,那麼地繁華喧囂,可是這種人造的光線,卻處處透著冰冷的氣息,跟太陽的光線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車學沇坐在後車廂,一手撐著下巴,靜靜地望著車窗外不停往後倒退的夜景,那麼地熱鬧繁華,只是這樣的熱鬧繁華,總是讓人感到十分的脆弱虛假,彷彿只需要輕輕一碰,就會輕易地碎掉。
「鄭澤運剛才跟你說了什麼?」一直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閉目養神的車忝忽然出聲,將車學沇從他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車學沇收回望著車窗外的視線,如實告知:「他讓我明天跟他去選婚戒。」
「哦?」車忝輕輕挑了下眉頭,看他的神情倒像是有些驚訝的樣子, 「這麼看來,鄭澤運對你的印象應該挺好的?」鄭澤運竟然主動提出要去選婚戒這樣的事情,這點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這場婚姻原本就是建立在各取所需之上的,他原本以為以鄭澤運的為人,應該只會在婚禮當天才露面的,像選婚戒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來說應該都只是走個形式而已,一般都會交代給下屬去做的。
他轉頭淡淡地掃了車學沇一眼,那一眼說不出是什麼感覺,車學沇對上他的視線,眼中並沒有多餘的情緒,「大概不算討厭吧。」說著,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這衣服還是鄭澤運給他找的,他自己的衣服完全濕透了沒法子穿,只能換上鄭澤運給他找的這套衣服,接觸下來,除了感覺鄭澤運是個較為冷淡的人之外,應該不會很難相處的。
這時車忝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淡淡道:「鄭澤運有非常嚴重的潔癖,這是上流圈子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你明天記得盡量不要跟他有肢體接觸。」
車學沇一愣,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想起那張略帶蒼白的清俊面容,似乎對方有潔癖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他竟然沒覺得有一絲半毫的違和感。
「我知道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心裡竟隱隱有些期待起明天來了。
車忝斜睨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視線。
跟人應酬是一件非常疲憊的事情,回到車家後,車學沇快速地洗了澡就準備睡覺了,對他來說,這樣應酬一個晚上比什麼都累,可惜精神上是累得恨不得馬上倒頭就睡了,但躺在床上之後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他的思緒總是控制不住地想起鄭澤運,大概是因為鄭澤運即將成為他未來的伴侶吧,所以他無法做到完全的不在意,後來也不知道怎就睡過去了,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窗外已經大亮了,一看時間,竟然已經將近十點了。
好在上午的課是在第四節,現在倒也不會遲到,慢吞吞起床收拾,去到學校時上課鈴聲剛好響起,他一腳踏入教室,亂哄哄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車學沇熟視無睹,就跟教室是空的一樣,慢悠悠地走到以往坐的位置坐下。
教室從來沒有試過這麼安靜,所有人的視線不管有意還是無意全都是落在車學沇的身上,而車學沇大概是在教室里當隱形人當習慣了,愣是將教室裡這種奇怪的氛圍給完全地忽略掉了。
肩膀猛地被重重地拍打了一下,車學沇回頭,就看見源根頂著一臉奇怪的表情看著自己,做賊一般看了看四周圍,拽住車學沇的胳膊就往外走,「你跟我出來一下。」
車學沇凳子都還沒坐熱就又被拉著出去,掙扎了幾下發現掙脫不開,索性也由著他去了,只是臉上的表情更加地莫名了。
源根一路拽著車學沇到了走廊無人的拐角處才停了下來,轉身一臉嚴肅地看著他,認真問道:「車學沇,我問你,今天早上很多人都在說你要嫁給鄭家大少,這間事情是不是真的?」源根覺得,自己作為車學沇在學校唯一的朋友,這麼大的事情他絕對不能不聞不問的。
車學沇眨了眨眼,對他的問題一點兒也不意外,昨天在鄭夫人的生日宴會上公佈了他跟鄭澤運的婚事,就等同於是在整個上流圈子公佈了這件事情,源根會知道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他沒想到消息傳播得比他想像的還快。
「是真的。」
源根瞬間瞪大了雙眼,他沒想到車學沇竟然就這樣承認了,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他心裡還抱著僅存的一點希望,希望這只不過是謠傳而已,儘管他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很小,他還是忍不住這樣期待,可是車學沇承認了,他承認了這件事情!
「你怎麼這麼胡塗?就算你要嫁人也不要嫁給鄭家大少呀,難道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話你都沒有聽進去過嗎?」
車學沇看著他,默默地點頭。
源根:「……」
源根瞪了他一眼,怒道:「平時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看來你是真的皮癢欠教訓了!」說完,看車學沇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對自己說的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頓時覺得這麼容易激動的自己就像個智障一樣。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憂心忡忡道:「你要嫁人也沒什麼,但是為什麼偏偏要嫁給鄭家大少嗎?B市里關於鄭家大少的傳聞難道聽得還少嗎?你是打算嫁過去一輩子守活寡還是當一隻出牆的紅杏呀?」
車學沇只默默地看著他,「你想多了。」
「既然都不是,那你嫁給對方圖的是什麼?」源根簡直快被他氣死,自己在這裡急得要死,當事人卻好像一點兒都不在乎一樣,簡直就是皇帝不急急死那個啥了!
車學沇道:「我什麼都不圖。」他只想他媽媽的事情能夠盡快解決,車思媛已經承諾過,他媽媽的事情在這個星期內就能夠解決,對他來說這樣就夠了,至於其他的,他暫時還沒想那麼多。
源根忽然就好像被人截住話頭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皺起眉頭,憋了大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是車家逼你了嗎?」話音剛落,還未等他回答,自己心裡已經竄起了一把無名火,他很想衝著車學沇吼一句:如果不是自己的意願為什麼不試著去反抗?
但他知道這話吼出來之後除了讓自己發洩一下之外,一點兒實際價值都沒有,車家待車學沇如何,這一年多以來他都是看在眼裡的,而車學沇的態度是怎樣他也是非常清楚的,有時候車學沇的不作為是會讓他覺得逆來順受,似乎很沒用一般,但每人的性格都不一樣,他無法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
車學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收回視線,「沒有人逼我。」他知道源根心裡是怎麼想的,多少都會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吧?在他看來自己的妥協總是顯得十分沒主見,他不想解釋,別人是怎麼看他的,他並不是很在意,況且,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才能感覺得到,解釋再多,別人也無法理解。
畢竟在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源根神色複雜地看著車學沇轉身離開的背影,最終也只能無奈地嘆口氣追上去。兩人的身影一出現在教室,立馬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各色目光都有,但最多的,還是幸災樂禍。
對於車學沇要嫁給鄭家大少這件事情,基本上不會有人感到艷羨的,當然不排除有一些眼紅鄭家大少奶奶這個身份的,但大部分的人還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畢竟,鄭家大少不能人道的傳聞由來已久,曾經有一名當紅的明星想要搭上鄭家大少,不惜買通酒店的人,果身出現在當時出差在外的鄭家大少床上,最終卻被毫不留情地扔出去!
當時大家公認的娛樂圈第一美女,就被這樣狼狽地扔在外面,足足當了好一段時間的笑料呢!此後還有不少男女不信邪,但最終都失敗了,從來沒有成功過的,不管面對著多麼性感的人,鄭家大少愣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於是關於鄭家大少不能人道的傳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成大家所默認的了。
畢竟,條件這麼優秀的男子,二十五年來卻一直保持單身,身邊連個可以傳一下緋聞的對像都沒有,不管男女,始終都是保持在一定距離之外,實在是非常地不對勁,想讓人覺得他沒問題都難。
因此,雖然鄭澤運各方面條件都足以秒殺大部分高富帥,但單單只是這一條就足夠讓大家望而卻步了,畢竟,誰愿意一輩子守活寡呢?以鄭家這樣的身份地位,誰敢當那一朵出牆的紅杏呢?
丈夫不能人道,又不敢當紅杏,就只能一輩子守活寡了。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23 11:45:00 +0800 CST  
@FantasyDorothy@大爱VIXX的小豆@秀腿團的鞋墊

楼主 銀河中的iris  发布于 2017-08-23 11:48:00 +0800 CST  

楼主:銀河中的iris

字数:199594

发表时间:2017-08-18 21:5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6-26 16:45:5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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