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铁石心肠

一句话简介:他们又中招了。
一句话警告:第一人称红色示警。

楼主 悲剧的赖赖  发布于 2017-03-29 19:20:00 +0800 CST  
通常我是千阳号上最早起来的人。作为一艘船上的厨子,我对此毫无怨言,伙伴们的一天当然要从完美的早餐开始。相对的,我还有自成体系的早起方式。生物钟啦,保持安静啦,毕竟还有一屋子懒鬼,你们懂的。所以我相信换了任何一个自律的人,在不对的时间被砸醒,都不会比我高兴到哪里去。


真的是砸醒,感觉就像当年被大熊拍了一巴掌,从头到脚都承受了诡异的压力,甚至连脸都被什么毛茸茸的玩意盖住。要不是除了被压住就没有其他——某种代表危险的,第六感什么——的感觉,我真会以为这是一次凌晨的敌袭了。


所以我保持着相当的愤怒与冷静稍微别开脸,想着如果是乌索普联合乔巴恶作剧,他们接下来一个月就别想看到任何点心,渣也没门,结果,睁眼看到的是个绿油油的后脑勺……


在此就不赘述这个奇怪的脑袋和它主人的种种了,反正你们都知道。眼下这脑袋和它下面的部分都齐整的碾压着我与其相对应的部分,温暖的,安静的,一动不动。


我能做的全部就是赶紧又闭上眼,能想的全部就是这家伙在他妈的干嘛!

好在震惊把不悦挤出脑子后没有进一步吃掉思考能力,我很快得出几条结论:魔法。诅咒。吃了脏东西。接下来必须声明,最后一条与我无关。你们瞧,昨天不是他值夜,我既没用食材废料为做他夜宵,也没给他剩下的料酒。


显然是前两条了。这里可是能为一切不思议埋单的伟大航路。说真的 ,除了不可抗外力,我可压根不信他会同我开这种玩笑。趁我熟睡的时候跳上来拿我当床垫?三刀捅死我得了。


咱俩的关系可是人尽皆知啦。简单说,他看任何东西的眼神都比看我友好。我肯定小时候没抢过他的玩具。如你们所见,我不怎么美好的童年整个就跟他没交集。敢拿妈妈的名字赌咒,在巴拉蒂耶是第一次见到他,谁会错过那种稀有的脑袋?


然后呢,我还是没抢他什么东西,可就莫名其妙变成现在的局面。一片和气的千阳号总有两个人在争吵什么的,娜美小姐没少操心,唉。


我嘛,有那么一点责任,不过还是他的问题大。十次有九次是他先挑衅,就算没九次也有七八次,最少最少也有六成。然后剩下小小的一部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我是有分寸的,除了拿他的脑袋做做文章就没了,也不会真的踢死他。干嘛要伤害伙伴呢?


“索隆?你们在干嘛?”


吓,我可真被弗兰奇的问话惊到了,同时也很佩服自己在当人肉垫子的时候还能胡思乱想一通,真是冷静如我。


好吧,老兄,我也很想知道我们在干嘛。鉴于房门在另一边,我努力转过脑袋,在用脸蹭过那些毛茸茸的绿毛时突然一个机灵——等等,大块头不是问我?

然后我听到索隆说话了,气呼呼的,保持着他惯有的咬牙切齿:“我起不来。”


我才不信。所以调整好角度后顾不得同弗兰奇搭话就试着坐起来。这不是唱反调,就是想解决这个问题而已,正式的。至于前面神游了半天,那只是太震惊了,相信我。然而失败了,我发现我他妈的也起不来。能动,但任何脱离躺姿的举动都是无用功。我使上吃奶的力气开始挣扎。


“山治呢?你也起不来?”


我继续无声折腾一阵,放弃了,不情愿的看向弗兰奇:“随便什么,快想想办法。”


你们猜怎么着?打造了千阳号的船工弗兰奇,在目睹了朝夕相处同伴的窘境并收到求助讯号后,居然、他妈的、开始、放声大笑!还边笑边打开了寝室的灯!


很快又有三个观众从他们的铺位上探出脑袋,除了路飞。


我绝望的闭上眼,神啊——虽然我不信神,遇到的也都是半吊子的伪神——最后的最后,一定要证明这事和我没关系。顺便一提,弗兰奇你他妈能别笑了吗?你就没有感到快溢出屋子的杀意吗?!


在一种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慌中,身上的压力陡然消失。弗兰奇的笑声让我迟钝了两秒,睁眼看到索隆被乔巴整个抱在怀里,就在我的床边。


这不是什么奇景,他虽然强大,也没少伤到站不起来的地步,我都记着呢,那些船医抱着一具残破身躯、他们位置对调的画面。


好吧,不是才怪,只要有一丝意识,他就能站着。


所以我怀着种诡异的猎奇心情盯着他飞快挣扎出来并以沉默应对乔巴关切的询问,没管好自己,笑了。


说实话,要不是他突然怒容满面的转过来,我都没意识到我笑了。


下面意识到的事就是我刚才居然无知无觉坐起来了,大概是为了更好看清他愤然的表情?


再下面意识到的事更不对劲,空间突然扭曲了,我在这间相对封闭的寝室里感到了狂风,周遭的一切迅速移动又很快停下。


弗兰奇不笑了。


然后我猛然发现我坐在地板上,而索隆离我更远了。更远的意思就是他也不在我的床边,而是就那么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嗯……大概就是我现在的表情吧。


“你们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布鲁克打破了安静。


“我想到了磁铁。”该死的弗兰奇。


“因为我们昨天路过了那个怪怪的小岛?”乔巴乖巧的提问。


“嗯哼,我的工具箱差点被吸过去。”


“生物也能被磁化?”


磁个鬼铁,比起他们事不关己的讨论,既然现在能动,我首先要做的是去准备早餐。反正怪怪的小岛和怪怪的事都习以为常了。于是我站起来,想回床边去拿外套,然后发现完全迈不开腿。


好极了,磁铁就磁铁。我不再做无用功,只是瞅着远处那个同我面对面杵在原地的家伙,你不动我就过不去,我只是想要我的外套,拜托你:“走开。”


他没动,我突然想象了一下咱俩隔老远试图打架的场景,赶紧想想卡玛巴卡王国,忍笑成功。


好在他没继续僵持,尽管怒容满面,还是转过身去了。我送了口气,正准备抬腿,自个儿就往前飞出去啦!一秒不到,咱俩就跟真磁铁一样砰的一声粘上了,要不是有过一次经验,而且我的脑神经够发达,没准就吐到拍我脸前的绿脑袋上了。


好消息是这次我们是站着的,看起来不至于那么蠢。坏消息是我飞他也飞,我的床就这么被咱俩毁了。我有提寝室的床是上下铺吗?所以现在我站在一堆残骸里,头疼腿也疼,腿就算了,我想着抬手揉一下脑袋,看看有没有被上铺床板磨掉头发之类的。


结果还没付诸行动,胳膊就自己抬起来了,然后落在错误的头上。


我任由索隆“吸”着我的胳膊检查他的头发,在其他同伴突然爆发的笑声里翻了个白眼——好消息个鬼。

楼主 悲剧的赖赖  发布于 2017-03-29 19:24:00 +0800 CST  
经过一上午的这样那样,我终于能站在厨房里准备午餐了,可惜没心情。

早上我和索隆粘在一块足有整整五分钟。我是明智的没有徒劳挣扎啦,但他就是沉不住气,带着我像什么新式人偶一样滑稽的手舞足蹈了一阵。开头我还能苦中作乐,但在发现他抽刀的举动后就笑不出来了。

要是有个比狠的比赛,他认亚军没人能认第一。我毫不怀疑为了摆脱那个可笑的处境,他不会在乎少层皮还是少层肉。而不管我少还是他少都一点不好笑。

当时我能想到最简单的干预方式就是放下胳膊。别说,还挺管用。有那么几秒,咱俩就跟规规矩矩的兵人一样站着。然后他就跟我对着干,当然了。我会退缩?于是大概好一会,咱俩就粘在一块不断重复抬起手放下手的动作。

好啦,我能理解那几个混账同伴越发崩坏的笑声,换了我看到那种事,估计能笑上一整天。但是笑声大到把娜美小姐和小罗宾引来就她妈不对了。更不对的是,她俩也开始笑。唯一没笑的是路飞,是的是的,他终于大发善心醒来,坐起来看我们一眼,又他妈躺回去了。赞美白痴船长,我还没沦为所有观众的笑柄。

毕竟是这船上的天使,和其他没心没肺的混蛋不同,她们笑一会就靠过来关心我了。但那反而令我备受煎熬。海贼也好,厨子也好,都和做一个绅士不冲突。但在站在一堆木头渣里而且身上还多了个巨型挂件的情况下,我难免就没那么谦和得当了。

于是场面一下就混乱了。他执着的想拔刀,而我只想着先离开,咱俩的抗争很自然的从肢体发展到了语言。

不用好奇,老样子,就多了几句新台词。是他先吼的,叫我滚开,别站在他后面。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好像我多乐意似的,所以我也嚷嚷开了,该滚的是他,他别站我前面就解决一切问题了。

直到娜美小姐看不下去,伸手扯了他一把。说到这个,我有意见,该死的,为什么不是我粘在前面,那样碰到那美丽小手的就是我了!然后在嫉恨里,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明明咱俩怎么挣扎都分不开,只是被随便扯了一下,就轻松分开了。

“你们搞什么!”娜美小姐严厉的呵斥着,松开了手。

电光火石间,啪的一声,又粘上了。我都没来得及喜悦,鼻子还撞上了后脑勺,唉,那一下真把我气坏了。至于索隆,就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了,反正粘上以后他当真气急败坏的吼了声。然后空气就安静了。

大家都围过来,我从有限的视野里瞧见他们的表情,顾不上酸痛的鼻子,只想开溜。可那迟钝的家伙正在气头上,僵硬得像快石头,我只来得及挪一步,弗兰奇就动手了。他抓住我的肩膀,说实话我都没感觉到他用力,就跟索隆分开了。

接下来我们的船工没给我开口阻止的机会,果然松手了,我毫无悬念的又跟索隆撞成一团。这还没完,他又把手伸向索隆继续那样玩了一次。你们不会想知道我当时决定怎么对付他的,不会想。

“你们自己分不开?”聪慧的小罗宾看出来了。

结果索隆抢在我前头恶声恶气的回答:“不然?”

他们几个立刻丢下咱俩,凑到一起讨论起来。没人追究他的无礼,除了我。

“你他妈就不能好好说话?”我尽量在不吃到他头发的前提下质问。

“闭嘴!”

我稍微让了一下步,随他握住刀柄:“我不介意你把自己砍成前后两片,至少别他妈在这。”

他拔不出刀,大概理解了“到此为止”的意思,也不挣扎,反而跟我斗起嘴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把你砍成前后两片?”

“你不会。”我想都没想就顶回去了。现在想想,那不会是我们最后的交流了吧?

总之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反击,实验就开始了。小罗宾轻轻握着我的胳膊,就跟抓住了我最大的弱点一样。我只会毫无怨言的按照她的指示在那转动。

索隆也被抓住弱点了,被乔巴。船医都不需要变大,只把小偶蹄按在他的腿上就大功告成了。

瞧瞧,早说了我是待遇最差的。他就是那样的人,对其他同伴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特别是乌索普和乔巴。声明一下,我不轻视任何人,他俩确实稍微弱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确实需要我们多给予一点点点点的关心。但反过来说,我优秀,难道是个错误?路飞也很强啊,他怎么就不跟船长对着干?嗨——我可不是抱怨,就是他妈的有点不爽而已。

总之摆了好一会姿势,终于对现状有了个大概了解:只要咱俩近到一定程度——船上随便一间屋子——就会发作。脸对脸和背对背算好的,谁都靠近不了谁。要是脸对背的组合……回忆一下早上的事就行了。

对了,还发现了一种不算好也不算太糟的情况:咱俩还能从侧面稳定的粘上,前提是脸的朝向一致。如果不一致,要么是我先没绷住粘上他的背,要么是他来粘我。

事情就是那时发生的。说起来,我又不是为了听他气恼的动静才往他背上扑。大家都身不由己,他猛拍到我背后的时候我可没抱怨,只是指出他也控制不了就别对我要求那么高而已。结果他就恼羞成怒啦,吼着要砍掉我一了百了。我本就不怎么高兴,被他抵着后脑勺一通威胁,心情更不好,就干了那件蠢事。

我就那样替他把刀拔出来了……天哪!虽然只拔了一半,也够他妈可以了!反应过来后我开始冒汗,寻思着有没有说出“砍啊有能耐就砍啊怎么不砍呢老子帮你把刀准备好呀”之类的话,毕竟那一小会我脑内一直气愤的循环着差不多的念头。

我可不是怕他砍我。先不说平日里打架就没见他认真过,即使真得同他搏命一战,只要有正当理由,我也不会退缩,但无论如何我都没想过擅自动他的宝贝刀。唉,最惨的是他居然由我僵在原地,既不出声也无动作,明明就在我后头,一下子连呼吸都感觉不到。唉唉,我完全找不到词汇怎么形容当时的不安。

好在不知是谁逮住我把咱俩分开了。在此我得提一句,咱俩只要粘上,自身是如何努力都分不开的,但只要来个人随便拨一下就解决了。而且只要有人随便和咱俩中的一个有身体接触,就一切如常。

后面的实验我都没啥印象了,只知道从那以后无论粘一块还是分开,都没人——我和他都没有——吭声,直到娜美小姐宣布咱俩得暂时隔离开……还是没人说话。索隆直接走掉了,我懊丧得很,没心情去瞧他,所以不知道他走之前有没有看过我一眼。

再强调一次我真不怕被砍。虽然得不到什么好待遇,凭良心说也坏不到哪去,有几次他特别过分——很久没理我。你们能想象?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就是做到能好几天无视我。怎会有如此不知轻重的人?倒不是说我会不给他饭吃,那有悖于我的职业道德。关键是只要我愿意,他就没点心没宵夜也没酒。很遗憾,我不像他那么幼稚,就算被当成空气,还是把该给他准备好的一切都准备好。大不了谁也不搭理谁咯。

所以我这样成熟得体的绅士,居然跟小孩子打闹一样去摸了他的刀……我怎么能干那种自己都讨厌的事?怎么能不懊丧!

人嘛,都有点属于自己、不想被别人触碰的东西,就算是我们这些漂泊在海上的坏家伙也一样。唉,也不好断言其他人,至少我是有的。这事非要道个一清二楚有点难,反正我藏了些不是很想被同伴发现的隐私。哦,别误会,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如若它有朝一日将曝于阳光之下,我绝不会试图挽回。但不是现在。

想想看,我从没碰过索隆的刀,他既没邀请过我,也没给过一星半点允许我那么做的暗示。而从他的宝贝程度来看,那些刀完全属于隐私范畴。就算路飞拿过,乌索普拿过,乔巴拿过,娜美小姐拿过,小罗宾……好吧,就算整船人都拿过,对我来说那还是不能随便碰的东西,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了。

我该怎么办呢?道歉吗?不行办不到。还是像以前那样?到下次危机或者战斗出现之前都说不上话?

“唉……”

好嘛,我真是垂头丧气得厉害,莫名其妙就发出了快断气似的叹息。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哎哟!我差点跳起来,惊恐万分的看向餐桌,天哪,娜美小姐和小罗宾究竟是何时进来的!

万幸的是她们谁都没发现我的愚蠢反应,小罗宾看着摊在桌上的一本书说话:“大概他们体型最相近?”

一听就知道娜美小姐要看过来啦,我赶紧装出一副干活的样子,竖起耳朵专心听着。

“但是谁都好啊,那两个的话……总感觉有点……”

“尴尬,对吧?”

“对。”

“放轻松,本人都不尴尬。”

不不不,小罗宾,本人很尴尬,现在真的超——级尴尬。虽然我不太明白她们在尴尬什么,重点是她们为什么要在我身后讨论呢……难道所谓磁化还有副作用?会慢慢变透明?那我该不该庆祝儿时梦想的实现……

“索隆还是很尴尬的。”

“他就是那种性格。”

“有点好玩。”

“谁说不是呢。”

虽说我的脑子还乱着,也不太明白她们口中的索隆在尴尬什么,但直觉这是个很重要的讯息。

“说回来,这家伙要发呆到什么时候?我要再试试叫他吗?”

“再等等吧,午饭时间也快到了。”

“可他压根没在动啊,从我们进来就一直站在那里。”

“唔,也许是副作用吧。失去感应外界的能力什么的。”

好吧……先别管那个讯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怎样才能自然不做作的证实小罗宾的推测?


楼主 悲剧的赖赖  发布于 2017-03-31 17:42:00 +0800 CST  
我自认是个临危不惧的人,普通或者不普通的压力对我来说都没什么。这不只是战斗力的考量,想想看,迄今为止整条船被逼入绝境的次数不算少。所以呢,你们一定没少见过我大敌当前还能周密制定计划的英姿。

不过眼下我真是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有危机,没有敌袭,有的只是索隆,在甲板另一头的安全距离外瞪着我。

我可是好好服从了娜美小姐的指示,闷在厨房一整天都没出来,晚上也打算继续老实待在里头。只是想着睡前出来透透气,看看船上的情况,瞭望台什么。就只是……看一眼。

结果他就突然冒出来了,成功的吓了我一跳,差点把打火机丢海里。

要知道他午饭晚饭都没出现,虽然确信食物有好好的送上去,毕竟呢,我是个厨子,没亲眼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满意享用,总有点不安定。还有比较关键的一点是,我想着能不能让那家伙知道他没必要连晚上也待在那么高的地方,今天仍然不是他值夜,反正我也不回去,他完全可以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我并不是怕他没有床就睡不好——你们懂的,只是暂时想不到该怎么表达善意。对啦,善意,其实我是很他妈和善的人,对女孩子们特别和善一点而已。瞧,小罗宾那句话真的很重要。整个下午我绞尽脑汁琢磨来琢磨去,诚然没想通他为啥尴尬,还是决定做点什么改善现状。

别看咱俩总是一言不合就闹,我说过了,那是他不对在先。有几次我无聊到极点,想了一下如果咱俩不是一条船上的同伴,而是和平的、在其他场合认识,关系会不会也这样僵。结论是肯定的。跟我不一样,他不算什么做事周祥的人,总是拎着刀就上,从来就不会见风使舵。有几次咱俩是并肩战斗了,配合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结果转头他又对我冷嘲热讽上了。不得不承认,他一定生来就看我不顺眼,天生的事,能怪谁?

唉,我才不跟他计较,相对他处处找茬,我总是尽量做到对他和善。但是两次把食物交给乌索普的时候我想了又想,还是没说出替我转达的请求。

大概是我潜意识觉得亲自说效果会好一点?那我现在杵在这儿同他沉默的互瞪是他妈在干嘛?

对了,沉默也算是常态了。无数次咱俩在船上擦肩而过,或者他在厨房等夜宵,要不就是我在甲板上抽烟——离他不过几步远,都是沉默的,没人出言不逊,连个哼声都没有。

说起来,他其实是个安静的人。要不是那个充斥着野心与暴力的梦想,用与世无争形容都不为过。和路飞整天肉肉肉不同,一句话,谁啥吃啥。偶尔我心情实在恶劣没理会他喝酒的要求,他也不会胡搅蛮缠什么的。真的太好对付了。

我可不是在夸他,相反,正说明他是多么的厌恶我,以及他对我是多么是坏。我甚至想过,如果我不是厨子,他可能永远不会对我好好说话。

所谓的好好说话也不过是类似现在的场景——他冒出来,直视着我,然后开口,要么是“给我吃的”,要么是“给我酒”。好像我能给他的就只有那些似的。

果然,他准备说话了,结果我听到的是:“你怎么还没睡?”

“……什么?”请原谅我迟钝的反应,毕竟这种台词太少见了,更何况我刚受到了惊吓,还在心悸呢,能顺利出声都是厉害的。

看吧,他不耐烦得眉毛简直要拧到一块去了。对了,我提过他总是皱着眉么?在同我说话的时候,无论是恶语相向还是出言不逊,他总能让眉头邪恶的皱成一团,就连冷笑的时候也行。仿佛谈话对象是我对他而言是莫大的煎熬。

喏,他把脸转开了,我赌一瓶酒,下一句不是“你是不是聋”就是“你聋了”。

结果他看着鬼知道是哪的某处,开口说:“我不回去,你回去休息。”

嗯?我听懂了,然后惊呆啦。

不,不是我赌输了,也不是他让我回去休息什么的,我很吃惊他居然和我想的一样。一定是魔法、诅咒、副作用,绝对是,不然那个索隆,怎么可能会向我展示善意?没可能,没的!而且为啥是他先说的?明明一直是我抱着这个宽厚的想法!

凭什么让他抢先,我当然会不高兴:“我的床坏了,你他妈没忘吧?”

好啦,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虽说咱俩现在能说上话已经超出预想了,我还是不怎么愿意在这会跟他吵架。

“我的没坏。”

……咦?他说了什么?是我理解的意思?还是我的思维太他妈发散?话说回来他就不能别拐弯抹角的说话?我承认是我开的头,但我受到了惊吓还有点生气,阴阳怪气的也无可厚非。既然他主动跑过来,为什么就不能直接一点?!

所以我干脆不吱声,就只是瞪着他——虽然他压根没看我。我可不想落什么把柄给他,万一不是我想的那样,冒失的说什么都会被他嘲笑几个月。相信我,类似的事他可没少干。

僵持好一会,他终究是转回脸正眼瞧我了:“我和乔巴换班了。你可以睡我的床。”

这……好吧,我大概空白了几秒,等反应过来,吓的退了一步。这可太……

倒不是说我把他的床也当成他的隐私,事实上我自己也不在乎睡在哪——当然娜美小姐和小罗宾的宿舍要另说。但……那毕竟是他的床,打着名为索隆的标签,我……讨厌是不讨厌啦,唉……反正要我揣着心神躺在那张床上安然入睡,大概是做不到的?

“不要算了。”看样子我表现得实在明显,他彻底拉下脸,转身就走。

“等等。”

他停下脚步,扭过头来厌恶的看我,一脸的“有屁快放”。

我反而沉默了,因为暂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论你们信不信,是我的身体、我的嘴,擅自叫住他的——所以别看我面无表情,其实在拼命琢磨台词。

“要喝酒吗?”还好我冷静的特质发挥了作用,眨个眼的功夫就想好了周全的对策。

看到他的表情僵住,我就知道这步棋他妈的下对了,赶紧趁热打铁:“顺便给你弄点吃的。”

很遗憾你们看不到他心有不甘、犹豫不决的表情,真的很——有趣。要特别提一下,这是咱俩相处的种种里,我最喜欢的,而且我笃定这条船上只有我见得最多。

虽然有点变态,但我还能怎样?是他从来不对我笑啊。曾经有过那么几次宴会,他跟谁都能哈哈哈,唯独我,就算他当时笑得裂开了,只要看到我,眼神就瞬间跟冻过一样,然后飞快移开视线低头喝酒。

说不难过是假的。确认几次都一样,我并不讨厌他。多少年以后如果有人问起这条船,在谈论到他的时候,我会用“优秀”开头。还有其他正面的形容词呢,强大、坚毅、温柔——当然跟我没关系,以及一些要看对象才能说的。每每想到最后还要加上一句“他可讨厌我了,咱俩真是水火不容”的时候,我真的能失落上好一阵。

所以就得自我调节不是?渐渐的我就给自己找了些无伤大雅的小乐子。比方说现在,只要我继续保持这样态度,他能别扭上好一阵还没有发作的危险。这可不怪我,他就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我忍住笑退到厨房门口:“厨房够大,不会像早上那样。”

看看,他转过来了,犹犹豫豫的打量着我,犹犹豫豫的动了一步:“你……别突然转身。”

我还是没能忍住,笑了起来:“行。”

好嘛,既然是他要求的,我用背顶开门退进厨房,看着他相应的慢慢挪动过来,突然就对这见鬼的情况心怀感激了。


楼主 悲剧的赖赖  发布于 2017-04-02 20:21:00 +0800 CST  
制作这顿夜宵花了比平时要多的时间,当然所有动手的时间加起来也相差无几,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会时不时就停下来发个呆。端起碟子走向餐桌的几步间,开始觉得大概是副作用作怪,毕竟下午曾经走神到连娜美小姐和小罗宾进来都没发现呢。

“真慢。”

瞧瞧,我刚放下碟子,都还没缩回手,角落里那位就开始抱怨了。搁在平时,有三十六句台词让他也不爽,但现在,这里,唔,算了,谁叫刚才那个捏着食材发呆的人是我呢。所以我自觉退后,回到灶台边点了支烟。

可索隆就是不肯放弃似的,谨慎的试探着挪了两步后,第亿万次皱起眉:“酒呢?”甚至都没看我,仿佛只要盯着碟子质问,那个可怜巴巴的无机物就能变出瓶酒给他。

拜托,就算我的内心有点小波动,在付出劳力之后还要被这样对待,也开始蠢蠢欲动了。毕竟咱俩的相处模式不是一天两天,这家伙就不能对“习惯”大人多点尊重吗?世界第一剑士可不等于世界第一没常识。

于是本着友爱的教学心态,我稍微花了一、两秒从三十六句台词里挑了个比较温和的:“什么?”注意了,人类通常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就该好好想想自己上一句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但索隆抬起眼,像个披着人皮的超级异形魔怪那样盯着我,从几乎没动的嘴里挤出最最邪恶的熟悉话语:“聋了?”

我不记得小时候翻那本图鉴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蠢蠢果实,有的话,一定是被他吃了。别说他会游泳啥的,我不管,绝对是。差不多在我马上要从咬断烟嘴或是撕开他的喉咙这两个方案做出选择时,他第三次说话了:“你说过有的。”

几乎立刻,我被动的、完全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奇怪动静,非要找个相似的话,就是禽类临死前那种咕咕咯咯声。

唉,有时候我真想把自己的脑袋剁成肉馅都撒进海里喂鱼,因为老天啊,到底什么构造的大脑会觉得索隆可爱?

咱俩的事我差不多都交代了,最喜欢的部分也没保留,至于这个,说不好是喜欢还是讨厌。只能说比打架还累,每次我都跟被踢到蛋的狗一样混乱的哀嚎打转,当然,只是内心。

糟糕的是,次数还不少,被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踢到蛋,真的太丢脸了。更糟的是每次我在强作镇定的壳子里野狗翻腾时,本人都无知无觉,而且船上其他伙伴都仿佛瞎了一样该干嘛干嘛。妈妈,我想亲生臭老爹的科学改造还是有用的,只不过都跑偏了。

我屈服了,夹起尾巴拿出酒,掂着它正在思考是送过去还是丢过去——我可没忘了现状,然后看到索隆朝我伸出手,自然得好像咱俩天天这么递东西似的。

太好了,我又从野狗飞快切换到只被割开喉咙马上要流干最后一滴血的鸡,还是被倒吊着的。所以别指望我能发出什么优美的啼鸣。

更深的屈服导致我没控制好被可爱到发抖的手,瓶子划出个弧线就直奔他面门去了。他当然稳稳接住。我能说什么?不要被他可爱的表现迷惑?或者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觉,那可是索隆,能让我套用一堆正面评价的人。

好吧,虽然眼下只是个拿到酒就一脸心满意足的酒鬼模样,至少能平复下我稍微有点混乱的神智。我看着他高高兴兴的坐下,才发觉烟不见了,没等我深究到底是掉地上了还是就这么咽下去了,他又开始说话。

“你可以去睡了。”

这就不可爱了,就算我理解成他在催我休息,仍然相当不可爱。更别说我心里被习惯操控的部分在阴暗絮叨——翻译过来就是你可以滚了,别在这碍眼。

那不行,国王也好恶龙也好,反正厨房是我的地盘,我就是要据守在这。于是我又点了支烟:“你收拾?”对了,这不是三十六句台词,纯属临场发挥。

索隆果然顿住,抬头看着我或是我身后的流理台,直到我开始不自在,终于眨一下眼:“行。”

令人困扰,所以我也眨了一下眼,沉默的同他对视着。咱俩确实能合作,包括在厨房里。伙伴们会时不时轮流帮我洗个碟子分担工作,这家伙也不例外。但我不会在胳膊腿都好使的时候让任何人做我该做的事,想都没想过。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想玩弄他一下,但结果反而被他玩弄了?我试图从他的眼里找到一点嘲弄或者得意的味道,可他就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连一点若有所思都没有,只是等着我的回复,大概能看到我直接走出去是最好的了。

“开玩笑的。”好啦好啦,我承认他是出于好心让我去休息了,只能转身老实整理一团糟的流理台,“我收拾完就走。”

“放着,我会收拾。”

……所以这家伙终于任性够了,想让咱俩的相处回到正轨?我瞅着手边的碎屑,一下就不高兴了。就是这个,***甚至用的是新鲜食材而不是过期废料,还拿出一整瓶酒,可索隆呢?不说谢谢就算了,还千方百计赶我走!可恶!我抓起抹布丢进水槽,愤愤于自己居然会觉得这种人可爱,***见鬼!

“什么?”

还问什么?“什么什么?!”我冲着抹布恼火的反问,克制着不去看他。这说不通,我搞不懂他是怎么自如切换状态的,也对自己的喜怒无常深感不解。

“你说谁?”

突然的,一种冷冰冰的针刺感从屁股光速蔓延到头顶,一秒不到的功夫,我就像头朝下掉进了冰窟窿里,别说生气,冷静到喘气都成问题。

那个……想太用力结果直接说出口什么的,其实很正常,只要不承认就不存在,不存在的……

天哪!要真能当没听到就好了。我过度冷静的扭动僵住的脖子,假装同索隆对视但实际上努力躲避那道锐利的视线,然后装模作样的开口:“什么?”咳,其实吧,很多时候人类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应该能感受到浓浓的尴尬,从而采取更为和平友好的交流方式,比方说闭上嘴别再问了。

然而非人的索隆只是危险的眯起眼睛,我太熟悉他下眼睑收缩的方式了,通常那意味着一场恶斗,他稳赢的那种。不由自主抖了一下,我发现自己陷入了没有根据的惊惶之中。别傻了,又不是打不过他,对吧,只要随便说点什么唬弄过去就好了,对,随便说点什么。可没等我组织好语言,他先出招了,别误会,那三把宝贝刀好好的靠在桌边,他只是动了动嘴,我就一败涂地了。

“可爱的是你吧。”他说,还慢条斯理抿了口酒。

前头说了我掉进冰窟窿里?那么现在的我就是被丢进了一锅沸水,滚烫的热度简直就要把皮肤灼烫脱落。我分不清是羞愤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可爱?不,不不不,那不是我,我是个绅士,是个厨子,是个该死的海贼,那种东西绝对***跟我不沾边。不管客不客观,我说你可爱,你就是可爱。但你说我可爱,就很不客观了,这不对。

太不对了,我该丢下手边和眼前的一切立刻走人,再不济也得大吼大叫一番来捍卫我的雄性声誉,但我没有,只是目瞪口呆的杵在这,甚至忘了控制视线,像块熟肉似的同这个已经赢下一局的大**傻傻对视。

终于,这个肤浅的家伙仿佛看够了我的窘态,低头继续享用我的劳动果实:“早上吵醒你了。抱歉。”

如果没有说话,我真能好好松一口气。但是,“抱歉”?费了点劲咽下“原谅你了我就是这么宽宏大量”,我试图找回点自尊:“那、那、那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喂!山治你结巴了,你刚才结巴了!而且我为什么要顺便给他也找个台阶?!

“是啊。”索隆完全没察觉到我狂乱的内心世界,“又是我们。”低沉的声音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的嘴边滚出来,漫不经心,却微妙的几乎立刻就令我平静下来。

我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差点就对自己叹气了:“够倒霉的,嗯?”

对我平淡的接茬,他只是闷闷的笑了声,然后在我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抬脸瞅了我一眼,再次低下头。只是个瞬间,也够我看个一清二楚了。那是很难用语言准确表述的东西,差不多就是混合着嘲讽、轻蔑的索隆专用对山治施放表情。要不是我敏锐的捕捉到了里头一闪即逝的不赞同意思,这会就又该生气了。

谢天谢地我没错过它,以后我也必定会感激自己没错过它。

楼主 悲剧的赖赖  发布于 2017-08-29 16:32:00 +0800 CST  
我看看认真的小罗宾,看看她刚带来放在桌上的石头,憋了好一会,还是没忍住开口:“消磁?”好在最后关头本能的把语调转换成普通的疑问了。


反问真是难免的,倘若换了其他什么人指着块丑到爆的黑石头来同我说“我们的猜测没错,你们被磁化了,原因不明,过程嘛,大概就是你们被电了,别担心好解决,加个热就消磁了”,我多半只会在心里翻个白眼。事实上不需要提醒,我在空岛可他妈没少挨电,然而这次不疼不痒也没变得焦黑一团,所以就算是小罗宾说的也不怎么能让我信服。


而且加热又是啥?我瞟了眼躺在砧板上的鱼,不由得心情沉重——先不管我,就算索隆是众所周知的硬汉,应该也不会喜欢被煮被蒸被烤被油炸被铁板烧什么的吧?


“听说也有自己消磁的。”小罗宾像看出了我的苦恼,优雅的笑着,“不过嘛,保险起见。”


目送她离开餐厅,瞅着面前无辜的石头,我的内心迅速被懊丧占据了。如果这事就像来时一样静悄悄解决了,我半点都不会惊讶,只是……太他妈快了,快得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的意思并不是昨晚到最后我终究没去借用那张床,而是在厨房凑合了一晚。整整一晚,只有索隆走出我的领地,而我甚至都没去舷窗张望一眼瞭望台,像个孤僻的见鬼肥鸵鸟一般窝在桌边,用上半夜回味那个短暂的眼神。


对,我指的什么都没做是我在下半夜绞尽脑汁想好今天该做的事。


纵使百般不满,我仍对该死的索隆抱有那么一丝希望,同他打得昏天暗地时也没放弃。比起坐在一边独自埋怨,我更希望听众是他。如若他愿意配合,我甚至可以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其实很乐意为他做夜宵,虽然有时只是边角料,但能保证他不会吃坏肚子。


之后说的话我也想好啦。我会告诉他,嘿老伙计,虽然咱俩老是那样,但我真的不讨厌你,就像不讨厌跟你吵架一样,不过我可不喜欢跟你吵架,你懂吗?


听起来挺没逻辑是吧,但我默念了几十次以后,觉得还挺酷的,很他妈符合我海贼的身份。而且为了防止索隆不懂,收尾的台词我也想好了。倒不是认为他傻。他很聪明,有多聪明呢?大概跟我不相上下,那可真是非常聪明了。可惜聪明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例如我。


所以我傻傻的直到昨晚才抓住线索,不,搞不好是根救命稻草。毕竟,我被困在名为现状的泥沼中实在太久。每当那道视线投射过来刺入灵魂翻搅,天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忍住惨呼。就像现在,我真好奇自己是怎么在这种眼神下存活的,以及,副作用严重到产生幻觉了?


活灵活现的幻觉倚在门边,一条胳膊搁在刀柄上,懒散得与平时无异。我可清楚了,蛰伏在那躯壳之下的猛兽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会立刻挣脱出来,就是无福得见。


这个认知沮丧得令我立刻叹了口气,然后眼看着幻觉生动的挑起一边眉毛,同时绝对索隆的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
吓,我强烈动摇起来。这家伙解决问题了?消磁了?现在该说吗?合适吗?这个距离?咳,倒不是怕他听不见,只是我还有点……


乱糟糟的想法并没能持续多久,因为我很快发现索隆正在逼近,事实上他靠过来的速度比我发现得还快,等我回过神,他已经站到了面前。字面上的面前,这大抵是咱俩除了撕打在一起之外有过离得最近的一次了。所以我不得不坐直,往后仰一点,再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说实话我该对这种屈居的姿势感到不满,但很遗憾,没有。我只是头晕目眩的看着那张俯视我的脸,努力把视线聚焦在从来都令我着迷的眼中。


索隆转开脸:“原来这是你的。”粗糙嗓音牵着我也看向桌上的石头,“早知道就扔了。”


搁在平时,我会好好思考这没头没脑语句下面有什么含义,可现在不行,所以最多两秒,我就把破石头撇开,又死盯住他。瞧,虽然现在咱俩好好的,没有正面反面侧面粘在一块,但这距离很合我意——如果他想逃跑,只需要转身就行了,不需要找个谁来把他从我身边解救走。


尽管昨晚决心满满,但这个消沉的想法还是让我有那么一点难过,以致于把我准备好的台词又堵了回去,只能替自己点上支烟。也就是把打火机放妥帖的功夫,等我再看回去,正好瞧见索隆、那个索隆,用手指推动着桌上的石头。


它在桌上没什么轨迹胡乱移动着,发出不紧不慢的轻微摩擦声,然后疏的加速,啪一声贴住了索隆的刀,刀主人的手指就这么被甩开,停留在了半空。


我莫名尴尬起来,犹豫了一会才干巴巴笑出声:“呃,磁铁?”唉,***比哭还难听。


“就是块石头。”索隆普通的回应着我,把那块石头从刀鞘上剥开,看起来毫不费力,“跟着弗兰奇的工具箱从海里上来了。”


一瞬间有很多疑问涌上来,但随即消散,那都不重要。我突然渴望看到他的脸,于是就这么做了。一个差不多就符合要求的索隆在面前几寸,这很难不让我迫切的抬起脸。是啊,我说出了“要求”这个词,事到如今,我不能也不想再隐藏那些掩于心底的东西。我真真打定主意了,拿掉几乎没完整抽上一口的烟,又向后挪挪,现在万事妥当,就只要张开顽固的嘴便好,就算这家伙会转身逃跑,我也得做了。


我深吸口气,摆正脑袋看向他的眼睛:“我……”仅此而已,一切突然静止,我锤炼了无数次的台词尽数消散在空气里,又或者是我目光那头的眼神里。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秒,对我来说足够在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索隆的巨大迷惑里摇摆不定几万次了。


“什么?”这个幻化作索隆的魔怪侧过身子坐到桌沿上,流动着光彩的促狭眼神一点也不体恤我张口结舌的狼狈模样,毫无人性的紧攥着我的视线,甚至还蔓延到了颈子上,这可真棒,***都呼吸困难了。


唉,也许他是在提醒我别说不该说的,得老实闭上嘴?


去他的,我把这个愚蠢的分析一脚踢死在脑海里。瞧瞧这家伙——居高临下,一副得意洋洋的调皮模样俯视着我,仿佛我只是个跪在他脚边的手下败将,正要战战兢兢念出我的降词。而我呢,只怕早就一败涂地了。


所以,去他的。我突然就有了足够的力量和勇气,猛的站起来同他挨到一块,顺便揽住了他。好吧,我是很想抱住他,但眼下的姿势很难称得上是个拥抱。不过这样也很好,老天,我能感受到他的胳膊顶着我的心窝。


一切糟糕的预想都没发生,他既没揍我也没出言不逊,甚至都没绷紧一丝肌肉,全然乖顺的接受了我。太好了,我简单的总结了一下,便闭上眼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肩头。不能更好,我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愿思考,就觉得可以一直这样。


但是呐,索隆就是索隆,这家伙没放任我很久,突然耸了一下肩膀——我枕着的这边,低沉的声音直接就从咱俩接触的地方传了过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真懒得理这个煞风景的傻瓜,又生怕他逃跑,只好不情不愿的开口:“少他妈废话。”一边悄悄用力试图把他困住。什么?你们说我明明给他预想了退路?没有,假的,我不才会让那种事发生。


结果呢,这个捉摸不透的家伙不仅没挣扎,反而灵活的滑下桌子,彻彻底底钻进了我怀里,还咕哝着:“不会说话就闭嘴。”

这要求如此邪恶,所以我立刻马上乖乖听话闭了嘴。鉴于咱俩终于严丝合缝的面对面贴上了,我也终于能舒服的把脸塞到他光溜溜的颈窝里。你们都知道的,索隆是个暴露狂,整日里不是敞着前襟炫耀狰狞的伤疤就是干脆光着膀子挥舞铁块。说不清多少次,我从这个半裸家伙身边经过,难免会好奇一下那整块遍布汗水曝在阳光下的皮肤是什么触感。

现在我知道了,就是普通的触感。光滑、紧实、温暖,和我差不多,又不太一样。一股混合着阳光暖意与海风腥咸的味道慢慢包围了我,继而侵蚀着我的神智,要不是怀里一次无法忽视的挣动,搞不好我真就这样睡过去了。

又动了一下被我困在他自己身侧的胳膊,索隆平静的提示道:“乌索普过来了。”

啊——我差点就忍不住大声抱怨了,乌索普,你到底知不知道伙伴这两个字的含义?见鬼,我可是清楚得很,所以不管内心多么抗拒,还是放开了他。

索隆就跟溜过来时一样,敏捷的退了出去。我心里有一部分觉得这时候多少应该不自在一下,但这个寡廉鲜耻的家伙不仅表情没一点松动,还像评判什么似的用视线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然后在我惊异的眼神里原路扫了回去。

……我是不是得叫这个**吃点苦头才行?

“山治。啊,索隆你在这啊,你的那块已经烧透了。”好在乌索普的出现阻止了我可能会做的任何事,“娜美叫我来问问山治这块要不要也烧一下,保险起见。”

我只来得及意识到好像听过这四个字,索隆就回答了:“不用。”

不用?用什么?什么不用?我瞪着这个就算同别人说话也盯着我的坏家伙,不禁咬牙切齿起来:“是的,不用。”

楼主 悲剧的赖赖  发布于 2017-08-30 18:26:00 +0800 CST  
现在自动和谐很高级啊,蠢(啥啥啥)货也算不和谐词

楼主 悲剧的赖赖  发布于 2017-08-30 18:29:00 +0800 CST  
不对劲。


伙伴们在热火朝天的吃饭,我也像平时一样做着用不了多少时间的清理工作,最多再过五分钟就能加入他们,顺便控制一下路飞造成的混乱局面。好吧,这只是仅代表我个人的官方说法,事实上我能立刻转身走过去坐下和那家伙拉近距离。


但……很不对劲。我回头,试图找到奇怪感觉的根源,然后看到索隆在他的位置上安静的吃着,既没参与聊天也没对船长的偷窃行为表现出介意,始终盯着他的那份食物。


这就是不对的地方——索隆完全正常,完全的……索隆。


早上在这个房间发生的那些,虽然不会牵强的说什么温度还停留在我身上,但确实发生了。我不明白……他去睡了一觉——值夜过后的日常。***见鬼,如果睡觉的人是我,还能用梦来解释。


所以谁能大发善心告诉我,这个彻底无视我的索隆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喜欢这样,独自心神不定渡过整个白天之后、得偿所愿的狂喜还未褪去的现在——我不喜欢他这样对待我。但,我能怎样呢?我转回来,盯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他妈哪里的某个角落试图找一条出路。然而角落就是角落,无论我把它清理的多干净,都只是块冷冰冰的无望角落。


放聪明点,山治,长久以来都是这样,这就是正常剧情,不是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的东西。做好该做的吧,喂饱伙伴们,保护娜美小姐和小罗宾,老实站在属于我的位置。就像现在,站在这儿。


于是我拿出那套自我调节的办法,按捺着长吁短叹的欲望,假装自己不会有负面情绪似的点了支烟。这没什么,起码遥远的将来我可以说那个人搞不好没那么讨厌我,唉,去它的魔法还是诅咒,我才不管。说到底,他要是会任由那种不起眼的东西摆布往我怀里拱,那我可真是走眼到瞎了。


我的意思是,无论如何就***让我保留一点喜悦,一点***够了。


头一次,我突然对伟大航路不满起来。咬牙切齿一会,又泄气了。怪罪于外力或者是哪家伙本人都毫无意义,归根结底,这都怪我懦弱,是懦弱这个词?差不多就是了。你们都知道,我表面上为了这条船,为了船上的伙伴什么都愿意做,搞得我就坚无不摧似的。


当然内里我也是什么都愿意做的,为了娜美小姐和小罗宾,就算要挂了,我也会选择能替她们挨一下的地方站着咽气。哦,还有其他那些伙伴,前提是他们也快挂了,毕竟我的命还是搭在可爱的女孩子身上比较合适。


唔,扯远了……我要说的是,表面之下,我可能有颗脆弱的心脏。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毕竟小时候那么惨也活下来了,甚至在卡玛巴卡的两年也没被击倒——要知道那时候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绝望,但在索隆这儿,我……
“你不吃饭?”


就比方说如果他像这样普通的同我说了句再普通不过的话,我的小心脏就开始扑扑乱跳。倘若是娜美小姐或者小罗宾,我就随便它怎么折腾了,还能顺便诚心实意向她们坦白心声。


“你在干嘛?”


但他是该死的顽固的索隆,我不认为他会喜欢来自于我的任何赞美,该死的,他的赏金甚至比我高呢。而且我该怎么用言语表达?“谢谢你保护了她们”?“你昨天打得很棒”?“上午的战斗你出现的时机太好了”?很遗憾,每次在我有勇气说出口之前总会有人替我说。


“喂。”


或者我可以试试干脆说出直接想法,诸如“就算你不耐烦的时候也很可爱”……算了吧,我不敢让咱俩已经少到可怜的正常互动变为零。瞧,所以我认为自己懦弱,这样很不男人,太他妈没用。


但,我能怎样呢?


不能怎样,想到胳膊都疼了,还是只有这一个结论。然后才意识到不对劲——胳膊真太他妈疼了。我低头看到了攥在胳膊上的手,扭头对上了索隆似乎永远不会变化的双眼,骇得我差点惊叫出声。


或者我真的惨叫了,因为他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飞快的松了手。天知道我多想求他把手再放回来,就算捏断胳膊也没事,相信我,一个手真的不影响我做饭。


但我明智的没出声,先不说这家伙之前冷淡的态度,光是一桌子的伙伴我也不……呃,我扫一眼四周,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整个餐厅只有咱俩而已。


所以整个晚餐时间我都在发呆?要不是狼藉的餐桌,我真会以为陷入了什么诡异的幻境。有多久?我一直站在这儿干啥来着?


“你是不是不舒服?”索隆打断了我进一步的思索,皱起眉紧盯着我,好像能从我脸上挖出答案似的。


是啊,***可不舒服了,好意思问。我想这么吼他,但张嘴却完全是两码事:“没有。”怕他真把我想的东西从脸上挖走,我很没骨气的把脸转了回头,“***好得很。”


快走开,赶紧走,离我远点,反正我也做好心理建设了。整个事我都是无力的,就算能飞到月亮上去,对这个我也无计可施。就……如你所愿吧。


结果索隆真就一声不吭走了。我这会清醒得很,能听到他转身走向餐桌,拿起刀收进腰间,然后绕开那帮没礼仪的混账东西乱放的椅子,走向该死的门。


我本该沉底的心又不甘起来,这个**,早上还坐在那儿靠着我胸口,现在怎么能做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等等。”我既生气又委屈,丢开早就熄灭的烟,转身的功夫再点上支,而后看向已经打开门的索隆,“谁说你可以走了?”


他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说出这么蛮横无理的台词,不过也就楞了一秒,立刻甩给我个索隆式冷笑,继续出门的动作。
完了,眼看他就要彻底走了,我不得不抛开一切情绪:“别。”


我不知道这个短促的音节流露了多少不想流露的,但好歹起作用了——他停下脚步,从快要关上的门缝里审视着我。看起来就像个伺伏在门外的恶魔,谁都会飞快躲起来跑开,除了被盯上的那个**。


“别走。”我忍不住**似的开口祈求,“就……别走。”


他大约是转开脸看了甲板或者海面几秒,我只能看着门缝里那块后脑勺忐忑的等着。又过几秒,他终究是遂了我的愿——推开房门正大光明的踱进来,甚至都没把那扇开得毫无必要大的门关上。


极短的放松后我又开始焦虑。现在好了,我叫住了他,他也正朝我走来,但我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我不觉得现在是能用酒糊弄的时机。


仿佛是看穿了我,索隆先说话了:“你在生气。”


只是陈述了事实,语调里根本没有让我开口的契机。我无言以对,只能看着他步步逼近。


“就因为我没像早上一样跳到你身上?”他终于回到了我面前,恶毒的嘴里轻轻松松蹦出叫我心惊肉跳的话语。


一方面我有种被戳穿小心思的窘迫,不过那不重要,因为另一种名为希望的喜悦迅速就从心底蹿出来占据了全部的思维。我张开嘴,狂喜之中还想要负隅顽抗一下,结果坑坑巴巴的变成了:“呃、呃,对不起?”


这个明明同我一般高的混(∧)蛋立刻抬起下巴偏过脸,好像我跟乔巴差不多大小的似的睨视着我:“成熟点,**。”然后朝那个方向转过身去,“你不会喜欢那样。”


我能说他大概蹭到了我的外套扣子或者前襟啥的吗?但我无暇确认,只能顺应本能抓住他的胳膊试图把他转回来,同时迫切又诚恳的否认:“不不不,我不会***不喜欢。”我只会***爱死了好吗!


索隆转了回来,同时熟悉的表情也回来了,迎着我的视线不容置疑的反问:“是吗?在所有人面前?”


我楞住了,一瞬间我仿佛被开膛破肚,所有阴暗的小心思都敞在外头。我知道索隆是个敏锐的家伙,但我不知道……就在心虚得几乎就要松手时,他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话:“放心,我不会再做第二次,只是加热石头的副作用。”


他凶狠的笑着,向后退去:“明天就一切正常了。”


这话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心虚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比起他之前说的,“一切正常”这玩意才让我不喜欢 ,绝对、非常、***不喜欢。所以我根本没在意力道,只是用力抓着他,同样凶狠的笑起来:“少他妈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楼主 悲剧的赖赖  发布于 2017-09-03 18:15:00 +0800 CST  
“山治?你在干嘛?”


还能干嘛?我本就不高的情绪在此时此处听到路飞的声音后简直低入地心了。


“这话该我问你吧**。”我扭头瞪着一脸傻笑的船长,毫不掩饰恼火,“离该死的粮仓远点。”也完全不打算讲道理,“滚回去值夜!”


诚然我是厨子,路飞是船长,大部分时间必须也乐于听他指挥,有时候我可半步都不会退让,比方说保护口粮,又比方说我心情不佳。要知道,拜索隆所赐,我现在心情很差。


可惜我们的船长不知是愚钝还是完全就TM不在乎我的状态,乐呵呵的说:“我饿了。”


有那么一瞬,我很想踹那张无忧无虑的橡皮脸。就算全天无休任劳任怨,我也想有点个人空间和时间,特别是几小时前被甩开了。对了,就是被那个见鬼的索隆甩开!在我诚心实意表达不满之后,他竟然就那么轮胳膊像丢什么脏东西一样甩开了我的手。


我大可以死缠烂打再扑上去揪住他的领子,然后摇晃那颗绿脑袋吼出憋了许久的话语,可没能,甚至都没能继续停留一秒就没出息的跑了。待我在甲板上吹够了海风想要履行义务再回到厨房,发现一切都被整理过了,虽然所有的东西都没收拾妥当,碟子也没擦干就那么摞在台子上,好歹洗得够干净。


若我拥有弗兰奇人格,搞不好会痛哭流涕,可谁叫我是山治呢?


我只是机械的补完工序,在把椅子逐一摆正时,突然感到了厌倦。不,别误会,不是对在做的事,而是曾经那些无意义的……唉,就直说了吧,是同索隆的那些。也许我一开始的方法就TM是错的,种豆得豆,是吧?我真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长此以往,能得到什么呢?真是够了。


强烈的自我厌恶导致我干完活直接就到这儿——除了我几乎没人会来的粮仓——来了,拜托,我都那样了,一个人待着难道不行?!


我能想象自个露出如何不善的表情,然而船长只是歪过脑袋:“山治?”客观的说有点可爱,毕竟路飞平时看起来只是个乐观青年,但在我这行不通。


“你来烦我之前就不会去厨房看一眼吗蠢ˇ货!”顾忌十成怒吼可能会吵醒娜美小姐和小罗宾,我只能暴跳如雷的压低嗓门并转身不去看在我眼里异常欠揍的船长,“快滚!”


“那个啊,索隆吃了,今天他替我。”


分析这句话一秒都用不了,我该立刻把路飞踩到地上碾两脚再配上句“不值夜的混ˇ蛋不配吃夜宵”,但那可恶的名字仿佛是个魔咒,凭空飞来敲打着我的脑门,太恶毒了,害得我鼻梁发酸,差点流出生理性眼泪啥的。


而且我还受到了惊吓。这可不能怪我太敏感,先不说几秒前我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巨大失落与悲痛中,要知道路飞那家伙,怎么说呢?有种天然的野生直觉?放在这种情景,难免就令我心惊肉跳。


“你这个……”好在还不至于让我反应过激,所以我沉默了不算夸张的几秒就转过身瞪视他,“滚去睡觉,睡着了就TM不饿了!”


“山——治——”又来了,堂堂万里阳光号船长、悬赏五亿超新星海贼,就跟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似的皱起脸,干嚎着一头扎进我怀里,“求你了山治——”


要不是被变异胳膊缠得透不过气而且心情恶劣,我还真差点就心软了,所以路飞这么干的下场就是被我一脚踢开。不管是谁在使何种手段,我都不会离开这个安静角落半步,要怪就去怪索隆,就是这样。


我打定了主意,冷眼看着路飞再次扑过来,琢磨着干脆把他打个结丢甲板上时,罪魁祸首——就是索隆啦——突然冒了出来。这下可好了,我所有的招数都没能亮出来,楞在原地又被缠了个结实。而这次我都顾不上介意呼吸困难,只能心情复杂的瞪着那个出现在转角的家伙。


说是气愤吧,其实郁闷多点。他刚干了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怎么能没事人似的站在那看我遭受折磨?路飞还在没轻没重的勒我,一边呼天抢地,好像这么着就能从挤出点吃的。而我被自己毫无逻辑的质问搞得越发难受,万分悲痛的开了口:“你TM看什么!”


索隆只是往墙上一靠,持续盯着我:“路飞,厨房还有吃的。以后听人说完话再走。”


很抱歉我无法用语言精准形容路飞离开的速度,总之话音刚落,那家伙就整个消失了。而作为留下两人中的一个并且还记得躲到这来的理由,我感觉要糟,甚至有点想跟上敬爱的船长……


谁叫我没办法呢。嗯,我总算是意识到了,关于索隆,就是无计可施啦。说起来一套套的,其实就像刚才路飞朝我闹腾似的——都只是日常,都无足轻重。也许可能大概说不定是因为我把有些东西藏得太久太深,结果长在了心底某个角落,一下子要掏出来就难免困难?


唉,我及时打住哲学走向的思路,努力严肃起来,开口想要规劝索隆离开,结果他倒先出声了。


“你跑什么?”他这么问我。


啥?!这可着实叫人吃惊。前面都说了我有个偶尔脆弱的小心脏,被以那样拒绝的姿态甩开,不跑开难道还躺地上打滚?这人到底什么情况,他是不是觉得一个厨子不配拥有剑士那样的自尊?所以除了吃惊,我还特别委屈,只能张口结舌瞪着他。


他倒是一副不期盼答案模样,自顾自继续说:“都说了,要走也听人说完话。”


真真楞了两秒,我恨不得立刻躺地上打滚好让这家伙知道无赖到底是什么嘴脸:“……你TM什么时候说了!”


索隆呢,丝毫不体恤我的气急败坏,一本正经极了:“刚才。”


“……你TM怎么不留到明天说?”好了,我收回之前的话,这地方根本TM一秒也待不下去。不论刚才有多少愁肠,眼下都被这个可恶混ˇ蛋气得烟消云散了。


“反正你知道了,时间没什么大不了。”这家伙搞不好有个谁知道写作什么但一定念作无赖的中间名,盯着我一脸的意有所指,“至少我说了。”


我一下就懂了,而且花了点时间意识到这都不算暗示,简直是在催促、不,是鞭策。假装点烟,我仔细研究地形,绝望的发现想在不破坏船体的情况下逃走,可能性为零。毕竟我们未来的世界第一正据守着唯一的通道,其态度再明显不过。


就说要糟。我心烦意乱的到处瞄,想着要怎么蒙混过关,然而在某个时刻,咱俩的视线在空中啪的粘上了。


“我没生气。”我终于下定决心丢开所有的患得患失,“就是奇怪。”一切阻挡我剖开自己的因素现在都不重要,“而且你不能那样。”也不愿再隐瞒那些也许不该戳破的事情,“我……对我做了那种事还说会恢复正常。”


我的雄心壮志转化成语言还是既隐晦又平淡,索隆安静的听着,全部反应只是微皱起眉:“那得哪样?”


“继续!”这次想都没想我都干脆给出了意见,“继续就对了!”


他认真的看着我,突然叹了口气,仿佛我是个无可救药的什么玩意:“副作用是有时效的,白ˇ痴。”


这时候怪罪魔法诅咒或是副作用其实毫无意义,但他的神情还是令我立刻暴跳如雷:“副作用!你倒说说到底是TM什么见鬼的副作用!现在就说!”


“会靠近你。”索隆坦然的陈述,就像……就像同除了我之外的伙伴聊天那样,“那样好受点。”


“你……所以……”这个始终求而不得的态度和话语中透露的信息顿时叫我恍惚得仿佛个弱ˇ智,毕竟一个同时感到高兴和难过的人,就算不是弱ˇ智,也多半正常不到哪去,“就……只是副作用?”


“不然?”他脸上闪过一丝与身份相当符合的不耐烦,“不把想法兑现就会不舒服,酒也喝不痛快。具体不清楚,去问他们。”


虽然被这家伙陈述得不痛不痒,但任谁都能抓住重点啊。我深呼吸了好几次,声音还是难免在巨大狂喜的冲刷中颤颤巍巍:“你是说、你……你想……靠近我?”


索隆终于露出一丝熟悉的懊恼神情转开脸,但似乎有什么迫使他在几秒后看回来,尽管满脸不悦还紧抿着嘴,还是发出了表示肯定的动静。

楼主 悲剧的赖赖  发布于 2017-09-30 16:11:00 +0800 CST  

楼主:悲剧的赖赖

字数:20464

发表时间:2017-03-30 03: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24 23:07:47 +0800 CST

评论数:10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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