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uki文】《另一边》

一楼喂度受

楼主 司马从心  发布于 2018-03-25 16:09:00 +0800 CST  
「透诏布满掌心的线路看到过去枕边的赤道,那里殓葬了有我的前途,那里有我记挂过的领土」




长达两百多公里的阳光海岸逶迤向蔚蓝的水边,矗立在希尔布拉法罗山上的阿尔卡萨瓦城堡把周边的城区和海滩尽收眼底,以古罗马剧场延伸的地中海风格建筑群封闭了曲折的海岸线。




连接茫无边际的海洋,坐落在洛斯蒙特斯山脉周围地区,明亮的房屋错杂分布在山顶到山麓之间,赭红色瓦楞覆盖的别墅群仿佛是在太阳底下睡着了一般,天气晴朗,有柔和的风,这是春季里温暖的一天。




漫步道推着婴儿车的父母,边走边聊天的人们,前后常常是追逐嬉闹的孩子。渡边麻友从一栋红瓦白墙的房子里出来,门口方向朝着塞维利亚。她走上漫步道,看着散步的行人,微微笑了笑,坐在一条面对大海的长凳上。她的面色接近透明的苍白,伸手遮挡还没适应过来的太阳光线,手背传来阳光照射的酥痒感,很快又放了下来。




望向远处开阔而平静的蓝色大海,以及头顶上闪耀着的天空,空气中飘散着橙花的清香,忽然很想去看樱花,听说埃斯特雷马杜拉的山谷已经开满了樱花,但她现在的身体恐怕不能支撑到那里的路程。






「在阳光下睡觉,一睡就醒不过来了」




这里一切都很好,比渡边麻友所能想到的还要好,或许过不了冬,有点遗憾,希望可以过完夏天。等她走了以后,呼吸着同一片橙花香气的人们又经过同一个地方,新生命成长了一些,阳光还是一样的明媚,天空大海也一直这样相互映照着。




这是最好的结果,而一年多前,她还只是踯躅地走过日本的每一个雨季。




渡边麻友计算着行程,地中海,苏伊士运河,红海,曼德海峡,阿拉伯海,印度洋,马六甲海峡……






「这里殓葬了有我的前途,这个我太记挂你的领土」




梅雨季节持续了一个多月,桌上残缺的器皿折射出微弱的光线,柏木由纪透过龟裂的玻璃容器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天空有些变形。




摔碎的咖啡壶被女生重新拼凑,平滑的表面有着斑斑裂痕,但和原来的样子相差不大,只是还缺了一角,哪里都找不到相似的玻璃碎片。




上次向高桥南打听女生的下落,给出同样的答复后告诉自己复职的事,因为帮助缉捕贩毒人员,功过相抵。柏木由纪最想知道的是女生的消息,缉毒工作结束女生也音信杳无,她不是无辜的人,可也不愿眼睁睁让她卷入局中。




“不要死啊。”




柏木由纪回想着关于女生的事情,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场祈祷不要太快醒来的梦。




遇见女生是在一个下着淅沥小雨的深夜,那天又一次失眠,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啤酒,回去路过一条小巷,里面有几个男人一边咒骂一边围殴着一个人,明明可以置之不理,但听到“毒品”这个词柏木由纪就明白不管是那几个男人还是被困住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




一副很奇异的场景,男人四窜逃开,现场只剩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她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浑身是血,身体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仿佛抽离所有骨头的瘫软在地上。




纵使伤势严重,自己拨打急救电话的时候,女生也没有失去意识,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淋湿的头发混着血迹贴在脸颊上。




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当时她惨白的脸色,和看着自己的那道死死隐忍的目光。

楼主 司马从心  发布于 2018-03-25 16:19:00 +0800 CST  
「骑着白马入地狱,叼着纸烟进天堂」




关节扭伤、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肢体骨折…




女生缠上了厚厚的绷带,第五天就要求出院,但租房到期没有储蓄即将被房东赶出。出于自身经历所带来的强烈爱憎以及对职业应履行职责的认识,柏木由纪决定留下女生,虽然那时她已经被革职了半个月。




“真的么,你真的要让一个卖药的小混混跟你住在一起么?”




女生的声音是轻微的沙哑,语气既嘲弄又漫不经心,而且还含着戏谑的笑意。




这样的态度并没有惹恼柏木由纪,正由于对方是那种身份,所以轻浮、玩世不恭就成为了吻合的特性,如果正好相反那才让人觉得黑白颠倒。




但是看着女生黑色的眼睛,里面依稀明灭的光,仿佛春天阳光在笑,那双眼睛闪烁着对某种事物心向往之的希冀,绝不是整日过着糜烂生活的人拥有的。




小阁楼的租房空间狭窄,女生的东西很少,除了一些换洗衣物只有一个老旧的咖啡壶和一个小小的羊驼公仔。




柏木由纪笑了,女生的脸却鼓了起来,因为身体还没痊愈就站在一旁指挥自己收拾行李。




阁楼天花板有一扇小天窗,从那里可以看到一方天空,阳光照射下来,地板会笼上一层金黄。




之后柏木由纪问起女生为什么要住在一间小阁楼里,租金便宜是不用说了。




“这里有天窗,晴天的时候,在阳光下睡觉,一睡就醒不过来了。”






柏木由纪租的房子只有一张单人床,女生的伤还没有好,她把床让给了女生,自己睡沙发,况且她也完全不想和女生睡在一张床上。




不仅是床大小的问题,心里自动地将自己同女生划上一条鲜明的界限,如果自己是普通市民,根本不可能会去管她。




女生比她想的还要安静,养伤期间就待在房子里做自己的事,白天她出门打工,傍晚才回来,一天下来交流几乎为零,正合她心意。除了姓名年龄以外,她对女生一无所知,也不需要知道,虽然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最后还是没有幸免。




拆石膏那天柏木由纪没有事情,陪女生一起去了医院。




做了检查,手臂骨头接得很好,不会留下后遗症,女生显得有些高兴,自顾自说着会挣钱付她房租,还说了很多话,但柏木由纪唯一想的只是女生能早点离开。




一个多月的相处,女生很多行为都让柏木由纪费解,不论是受伤时候发呆、词语接龙、看电视,还是伤好后画画、做家务、煮咖啡,前面几样还好,她不能将“家务”、“画画”这样的字眼和女生联系在一起。




之所以没有立即赶女生走,也是担心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那样就失去了意义。




第一次叫女生的名字已经到了仲夏,柏木由纪没有想过会留她那么久,偶尔叫过几次“渡边”,直接用名叫她却是头一回。女生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看着自己,然后似乎难为情的掉转开头,嘴里嘟嘟囔囔得不知在说些什么。




学生时代柏木由纪交过几个男女朋友,异性也好,同性也罢,她知道那都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开始,又怎么完结,可从未付诸多少真情实意,不管谈过多少次恋爱都不能在内心产生波动,并非有意玩弄他人感情,只是无法投入进去。




女生是柏木由纪接触经验之外的人,身份的特殊和她本人所表现出来的面貌存在明显区别,表里相差如此悬殊,不禁让人酸楚。




第一次拥抱女生还是季夏,蝉声烦嚣,她却在自己怀里微微发抖,亲吻她时又毫不退怯,直至浑身颤栗落入难解难分的欲望海也不掉一滴泪,只是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看着自己,而看到床单上的血迹就裹着被子缩到了床边,唤她几声都不应。




女生喜欢花,有时会把从外面采来的各种花养在她自己做的花瓶里,尽管精心照料,可总有枯萎的时候。




有一次花瓶里的栀子花凋败了,白色花瓣无力地落在窗台上,她看着那些花,忽然朝自己笑了笑,她平日笑起来是很美的,但这一笑却令柏木由纪几欲落泪。




“我就是这些花,由纪你不是,你的前途还很光明,不要停在原地。”




从前至少有不下数十人对柏木由纪说过类似的话,但没有一次她听了只想恸哭,正由于明白女生话中的深意,所以对未来的光景不敢细想,怕一下子就戳破了某些虚妄的幻象。




因为女生,她第一次知道爱情是会使人胆怯的。




先前的工作经验让高桥南找到自己,协助缉毒队破获一宗贩毒案,原以为仅是平常案件,其实是以此顺藤摸瓜,掐断毒流。




后来不久,女生时常昼伏夜出,柏木由纪以为她又重操旧业,之前答应过自己会好好生活,但频繁出现的反常举动让人放不下心。




为此她们起过几次争执,最严重那次自己不小心碰碎了女生爱惜的咖啡壶,那是女生十岁时去世的外祖父留给她的唯一物品。




“没有兄弟姐妹,父母都在天堂。”




女生用了不论谁听到都不会感到沉重的语调说出这句话,在夏季暴雨侵袭的夜晚。

楼主 司马从心  发布于 2018-03-25 16:35:00 +0800 CST  
「爱情本来就没有多大涵义,全靠智慧和道德生化出伟美的景观」




七月一天,柏木由纪收到一封署名Yuko的电子邮件,内容简略:Málaga,watanabe mayu.




飞机在太阳海滨机场降落,和对方定好了时间,一出机场就有一个小个子女性叫住了柏木由纪,笑着跟柏木由纪打招呼,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柏木由纪一时有些愣住。




名叫大岛优子的女性开了一辆黄色金属漆的吉普车来,载着柏木由纪离开机场,路上和她说了很多有关渡边麻友的事,时不时插缝像个导游一样介绍起当地闻名的美食、景点,马拉加气候宜人,蓝天海岸美不胜收。




吉普车开到一栋地中海风格的住宅旁,柏木由纪心脏有些不规律地跳动着,大岛优子领柏木由纪进到里面,房屋内部是复式结构,通风良好,日光充足。




“那个孩子倔得很,嘴上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心里还是想见你的。”




大岛优子把渡边麻友在二楼的房间位置告诉给柏木由纪,又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目送完柏木由纪上楼,出到外面呼吸着带有海浪气息的空气,想起还在夏威夷享受日光浴的某个人,拿出手机,屏保是自己与她在冲绳拍的合影,阳光下两个人都笑得很灿烂。




“Nyannyan现在在做什么呢?”




大岛优子想到很快可以见到小嶋阳菜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这里的自然条件和生活节奏有助于渡边麻友养病,病情也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但她最需要的还是柏木由纪。




房门没关,宽敞的房间正中央铺着一层长约五英尺的素净地毯,渡边麻友蹲着身子在上面拼拼图,她原先的长发剪短了,黑短发清爽地修饰白皙的脖颈,认真在找另一块拼图。




拼图完成了六分之五,有蓝色的手推车,金黄的稻穗,零星散落的民屋,连绵的山岭,几何形的构图手法给人一种强烈的纵深感。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渡边麻友慢慢抬头,看到几步开外的柏木由纪,用手捂住了脸,想要站起来却由于突然的乏力跌在了地上。




“麻友。”柏木由纪小心地靠近了一点,停了一下看着渡边麻友,又走近一点,俯下前身抱起渡边麻友,刚到嘴边的话因为怀里人的重量而暂时丢失,太轻了。




“你不该来这里的,所有事情都结束了,要是你觉得我还欠你一个解释,那也不必大费周章过来,高桥队长她都知道。”渡边麻友刚说几句话就有些气喘,轻轻咳嗽了几下,脸色仍旧是病态的苍白,柏木由纪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一如去年的秋夏。




“她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她都不知道你在这里,幸好大岛桑告诉了我,不然满世界转那要猴年马月才能见到你啊。”动作轻柔放下渡边麻友在临窗的床上,仿佛什么易碎精巧的宝物,阳光透射进来,浮沉的细小微粒能够看得很清楚,对窗远眺是熠熠闪光的海面。




“没有带咖啡壶和羊驼君来,警署的工作辞了,这里很适合养老,以后我们年纪大了在这里安居也不错,不过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先允许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柏木由纪十分流畅地说着话,再次握紧渡边麻友抽回的手,渡边麻友的出现改变了她原本很多的认知,人生轨迹发生偏转,她现在所需的不是重新做回警察,而是找到为之努力的新方向。




或许那份工作是个无底洞,即使奉献一生也收效甚微,虽然光荣且必要,只是不适合她,当初靠经商发家的父亲很不赞同自己从事这个职业,想让自己接手会社,自己却没有上心。




“我是个连明天会不会到来都不清楚的人,你有你的生活,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渡边麻友转过身望着窗外,强迫自己如常的说话,怔怔看着远处的海洋,阳光并不刺眼,眼泪却滚烫地流淌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只有正在度过的这一分钟、这一秒是稳稳抓牢的,不管对谁,明天都不可把握;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人生,但不是相互孤立存在的。




“生命始终太短暂了,对你还有很多我不曾了解的地方,只想待在你身边,想看着你,过去现在未来都想看到,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自私,所以就罚我照顾你一辈子。




如果你嫌一辈子太久了,那先让我照顾你到身体健健康康后再说,我要看到像只小兔子一样活蹦乱跳的麻友。”




柏木由纪扳过渡边麻友的肩膀,让她转向自己,透过她的黑色瞳仁一直看到心里去,柏木由纪低下头轻轻吻掉她脸上的泪水。




灼热的呼吸一伏一放喷薄着,温暖的嘴唇贴了上来,弄得渡边麻友有点痒,柏木由纪的温度让她安心,眼泪却更汹涌流下,曾经彼此憎恨又相互吸引的俗事,令人混乱不已,禁锢留低,所以才心痛。




“由纪,对不起。”




“我以为你要说‘我爱你’呢。”




耳边是对方低低的笑声,渡边麻友双手穿过她的肋骨,紧紧抱住自己爱的那个人的身体。






「让我们记住共同走过的岁月,记住爱,记住时光」




Muelle uno每月第二个周日的zoco市集,有将近一百个摊档售卖手工饰品、家居用品、芝士、果酱、橄榄油之类的物品,柏木由纪喜欢在那里购买用品,每次都能淘到好东西。




大岛优子动身前一个晚上对柏木由纪嘱咐了一些需要留心的事项,用记事本有条不紊记录下来,问她是不是要回国,狡黠笑着回答将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可能下次会和对方一起回来。




渡边麻友身体稍稍有起色的时候,柏木由纪禁不住她的闹腾,无可奈何又别无他求的顺了她的心意,驾驶着大岛优子的那辆吉普车带她去城区里转转。




毕加索博物馆内禁止拍照,她们在馆外拍了几张两个人的合影照,精品廊带有画作的纪念品每一种都让渡边麻友想要拥有。




包围在Atarazanas市场热闹欢快的氛围中,柏木由纪微微抬头就看到色彩缤纷的巨型彩绘玻璃,之前听大岛优子说,渡边麻友第一次见到那个时看得忘记跟住她了。




包里手机震动,柏木由纪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眼睛蓄起满满笑意,划下接听键。




“嗯,天气很好,但不能随意出去,十五分钟之内就可以到家了,乖乖在家待着。”






END

楼主 司马从心  发布于 2018-03-25 16:45:00 +0800 CST  
因为篇幅有限,中间情节跳得有点快,起初的设想和成品有点出入,所幸表达出来不算太糟,矛盾较多的一个故事
换成长篇效果也许会更好,想尝试不同的故事、不同的文风,现在还是心有余力不足,无法安于现状,小时候总是盼着快点长大其实就是盼望自己能有所改变

楼主 司马从心  发布于 2018-03-25 17:59:00 +0800 CST  

楼主:司马从心

字数:5314

发表时间:2018-03-26 00:0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6-22 16:56:46 +0800 CST

评论数:2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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