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解决。”奥贝尔丢下这句话后，四周的黑巫师们像是嗅到了猎物的鲜血般向他们扑去———

边伯贤跟着金钟大，金钟大跟着奥贝尔。一行人出了会议厅。

“啊————”
边伯贤只听见了身后会议厅里撕心裂肺地惨叫声，他正想回头看——
“别看了，是钻心腕骨。背叛阿瓦达的人就该这样。”金钟大话里有话地看了看边伯贤。

远处，鹿晗和吴世勋正在交谈着什么。奥贝尔走向了他们，奥贝尔身后的几名黑巫师也跟了过去。

“你们进行得顺利么？”奥贝尔问。
边伯贤疑惑极了——奥贝尔居然会问他们？
“啊？嗯...挺好的爱德华先生。”鹿晗看了看旁边的吴世勋。
“那你呢？我的意思，吴世勋你没受伤？你看上去像只无头的苍蝇，在这一批黑巫师里不太优秀。”奥贝尔尴尬地看向吴世勋。
边伯贤更加感到奇怪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
吴世勋别过了头:“我当然好极了，好得不能再好了。只是，我的父亲，还在您手里呢。”
奥贝尔像是被点燃了某根导火线似的，表情瞬间耷拉了下来。
“今晚，你可以到我办公室来，让你们父子团聚一下。”
说完，他往后看了看示意大家不用再跟着，便一个人离开了。


边伯贤转身想要叫住他。却总觉得他的背影，孤独又悲伤———他这个杀人如麻的亲人，该是孤独终老的。


大家鞠着躬送着奥贝尔。唯独没有弯腰的，只有边伯贤和吴世勋。

“哼。”吴世勋瞪了一眼边伯贤，也跟着离开了。
“那小子...”金钟大嘁了一声。
四周的黑巫师也逐渐散开，各干各的事去了。

鹿晗则踱步到边伯贤身边，朝他笑了笑。
“你为什么阻止我？”边伯贤想起昨晚鹿晗突然抓住了他欲要抬起的手。
“你知道我为什么阻止你。”鹿晗将笑容收了起来，看着和一名黑巫师谈论什么的金钟大，这才凑到边伯贤耳边说道——

“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在终点等你，绝不失约。”

边伯贤一愣——难道，难道鹿晗...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吴世勋了，我一不在他就偷懒。”鹿晗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拍了拍边伯贤肩膀，漫不经心地离开了。

边伯贤愣在了原地。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鹿晗到底...从一开始在霍格沃茨出现，就在预谋着什么？


就在边伯贤思考着种种的时候，会议厅终于散会了。里面的黑巫师接踵而出，每个人都成群结队地讨论着什么。
边伯贤捕捉到了艾琳·琼斯。她一个人，看上去沉重无比，急匆匆地走向什么地方。

也是，四个同伴都死在了自己面前。她能不难过么。边伯贤立马跟了上去。

“艾琳小姐！”边伯贤叫住了他。
金钟大看了过来。
“边少爷...”艾琳立马微笑着。
边伯贤也礼貌地朝她笑了笑:“又见面了。”
金钟大站到了边伯贤身边，也朝艾琳点了点头。
“是呢。”艾琳直勾勾地盯着边伯贤。
“不知那只妖精在哪呢？我想和它见一面，你知道——我还是个继承者，想为阿瓦达做些什么，既然艾琳小姐预言了有一把钥匙，那妖精不说，那么我就亲自去问吧，也不劳舅舅动手，你觉得呢？”边伯贤凑了过去朝她眨了眨眼睛。
金钟大疑惑地看着边伯贤的侧颜。
“嗯？这个...有点不太好吧...”艾琳被边伯贤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到了，显然，她慌了。

“噢不！别剥夺我这个想邀功的心情嘛。”边伯贤作崩溃状。
金钟大半信半疑地看向艾琳:“既然少爷都这么说了，那就见见吧，要是能问出什么来，也最好不过了。”
艾琳低下头:“是...我这就去安排，请跟我来...”
边伯贤点点头——只是身后的金钟大...真是阴魂不散，要是被金钟大发现了该怎么办。


“金钟大！我找你有事。”鹿晗突然出现在了他们仨面前，似乎是特地利用了吸血鬼的特殊能力奔驰而来的。
金钟大皱眉，看了看为难的艾琳和面无表情的边伯贤，对鹿晗说道:“你最好是有什么事。”
鹿晗唔了一声:“我这几天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让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泡一杯茶，好好聊聊？”
金钟大看了一眼边伯贤。

边伯贤耸耸肩:“你去吧，我也该一个人尝试一下做事了。”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在金钟大看了一眼艾琳后，他说道。
边伯贤心下一紧——

“我想是关于你的。”鹿晗突然正色起来，他盯着金钟大，琥珀色的瞳孔开始泛起血丝:“我可不保证你会不会后悔。”


良久，犹豫不决的金钟大终于站到了鹿晗身边:“你最好别骗我，我讨厌吸血鬼撒谎，你知道的，你们经历了这么多居然还撒谎，那种感觉就像是吃了蛞蝓。”
鹿晗满意地点点头:“放心吧。”接着他似乎是看了一眼边伯贤。

好样的，鹿晗，好样的...可是你究竟想干什么呢。边伯贤呆滞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呃...少爷？”艾琳偏了偏身子。
“嗯？”边伯贤立马反应过来:“噢抱歉，我总是喜欢发呆。”
“我们还去吗？”艾琳为难地讪笑着。

“去，为什么不去？”边伯贤友好地笑笑，紧跟在她身后，望着她动来动去的黑色斗篷，加快了步伐，接着用冷冰冰的声音问道———


“艾琳，你叫艾琳·琼斯？你和当年为金家二子占卜的巫婆琼斯女士是什么关系？”

边伯贤想起来了——是在鹿晗的冥想盆里。
琼斯——就是当年在金家预言金钟仁是该隐之子和狼人的预言家。(第57章)

死亡圣器有三件物品，分别是老魔杖、复活石和隐形斗篷。死亡圣器的传说来自于《诗翁彼豆故事集》最后一章三兄弟的传说，是死神赠予三兄弟的礼物。


——————————死亡圣器


Chapter 129.


漆黑一片的地牢里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烛火。

边伯贤皱着眉，小心翼翼地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那感觉就像是踩在了一条由蛞蝓铺成的路那样。

“如你所见，琼斯家族是预言世家，只传女不传男的预言术。”艾琳在前方举着一盏油灯带着路:“到我这，已经是好几代了。”
边伯贤抬起头看了看两边的牢房，安静得瘆人，他望着艾琳的背影，这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跟边伯贤差不多高:“你是魔法部派来的卧底。我把你的档案袋烧了。”
艾琳犹豫不决，想起边伯贤刚才帮她隐瞒身份的事情，她还是说了出来:“我是魔法部的秘密部门，事实上魔法部有很多秘密部门。我是达芬奇骑士团的执行官，刚刚死去的那几位，就是我的同伴们。”
说着，两个人在拐角处转了个弯，走进了更加漆黑的走廊里。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来阿瓦达想干什么。”边伯贤停下脚步:“这是我的家族，我有义务询问你，你也必须回答我，因为你的命目前是我保着的。”
艾琳也停了下来，似乎是笑了:“我竟然沦落到要一个小鬼来保我了么？难道你父母没有告诉过你，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么？”

黑暗里，他沉默了半晌。
“我没有父母，他们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艾琳愣住了，良久，才掏出了钥匙似乎是要准备开面前的门。
“当年给金家第二个孩子预言的琼斯女士，是我奶奶，不过我对她没什么记忆。我加入阿瓦达无非是为了捉拿奥贝尔。”

“捉拿奥贝尔？”边伯贤半信半疑地问。
“是的，抓到奥贝尔，黑巫师们就没有支撑了，人心散了，傲罗们捉起来方便。”艾琳说完，将钥匙插进了一扇铁门的锁孔内。

“噢对了，他叫古巴，最好别对他撒谎，要知道妖精都是狡猾的。计划的一部分。”门锁被转动。
“你从头到尾预言给组织的，是真的预言还是假的预言？我能问问是什么计划么？”边伯贤挑眉。
“当然了。”艾琳将手抵在了生锈的门把上:“我预言给组织的东西，半真半假。比如...一把能打开未来的钥匙，找不到钥匙，你们阿瓦达就没有未来。也就是说———”

艾琳将门轻轻地推了开来——
“这把钥匙能毁掉你们。”

边伯贤往漆黑的牢房里探了探头。


“我等你很久了。”那是来自里面的声音，沙哑无比。


—————————————————


奥贝尔背着手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荆棘。
他身后有个跪在地上的男人。男人伤痕累累，手臂和脖子上遍布血迹，将米色的地毯给染红了。

“你是谁...世勋呢？！你到底是谁...”显然，男人对于站在眼前若无其事的奥贝尔毫不知情———他只记得自己是在审判室里闭目养神，突然闯进来几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孩子，毫不费力就躲过了侍卫的看守。还未反应过来的他定睛一看，那几个孩子里，有他又爱又恨的儿子，吴世勋。
当他想询问这荒唐的一切时，他却被一个孩子用厉害的魔法带到了另一个牢房。

他以为自己还在翡翠城，只是换了个牢房，他对外面所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脑海里满是吴世勋刚才的模样————这孩子，是长高了吧。脸也帅气了，嘴巴鼻子愈发像他那该死的母亲。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人带了出来，一路上都是披着黑色斗篷、扣着黑色兜帽的人，他疑惑又害怕极了。
直觉告诉他——这里不是翡翠城，甚至不是一个好地方，这里很危险，而眼前的人，更是极度危险。
果然，来了这里以后，门一打开，他就被两边的人施了数个“神锋无影”，倒在地上的他并没有魔杖反击，只能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奥贝尔一言不发地背对着他。
男人竟感觉到他在发抖———在害怕，在伤心，在生气。

“喂...我问你呢！这里是哪里？你是谁！吴世勋呢！我孩子呢——！”男人趴在地上拼命地往前爬着。

奥贝尔依旧沉默着。

“你想干什么...我们认识吗...”男人最后在上去的台阶上没了力气，他趴在台阶上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鞋子。

奥贝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转过身。
“我们不认识。”

男人在奥贝尔转身那一刻感到了一丝扑面而来的浓厚熟悉感———他们不认识。但是他一定在哪见过这个男人。


“你是谁？”男人望着他的眼睛出了神。

奥贝尔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满面沧桑，写满了悲伤的双眼像是在嘲讽他又像是在同情他。




“父亲————！”

“父亲————！”

大门被粗鲁地打开，嘭的一声，外面跑进来两个男孩。一个男孩焦急万分，满是担心地冲了进来。另外一个男孩本不该是上了年纪的，可看上去却老练又成熟地跟在后面。
男人用尽力气回过头——他知道，是他的孩子来看救他了。

“世勋...世勋！”男人在台阶上手足无措——他渴望得到救赎，却不想让吴世勋看见他这般狼狈不堪。
“父亲！”吴世勋两步并做一步地冲过去想要扶起他。


“障碍重重。”奥贝尔在那一刻朝他举起了魔杖。

吴世勋差一些就能抓住男人的肩膀了，却一下子被咒语弹开好几米远。他闷哼一声，身后软绵绵的不像是地板。是鹿晗接住了他。
“你！”吴世勋用猩红的双眼盯着奥贝尔。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魔杖，也朝他举了起来。

“吴世勋！”鹿晗被他这一举动惊得连忙捆抱住了他———要知道阿瓦达有一条规矩，就是魔杖绝对不能朝向爱德华先生，不管是有意或是无意，都得死。


而奥贝尔似乎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照样走向了男人，他不说话，令男人更加恐惧了。
鹿晗半蹲着，怀里的吴世勋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别碰他！”吴世勋朝奥贝尔喊着。
“爱德华先生...？”鹿晗也不解——为什么奥贝尔要单独抓吴世勋的父亲回来。不见审问，也不见杀死。


“这是她当年承受过的。”奥贝尔低着头朝他说着。奇怪的是，他的双眼也猩红无比——像是沉浸在悲伤里的孤独患者。

男人不明所以，在他呆滞得抬起头时——

“钻心腕骨。”
奥贝尔将魔杖指着他的头顶说道。


“啊——————”

“不——！”吴世勋迅速腾了起来。鹿晗利用吸血鬼的优势，也立马起身从后面抱住了他。

“钻心腕骨。”
奥贝尔再次说道——只是这次力度加重了一些。

“呃...”男人捂着心脏，大汗淋漓地想说些什么。

“鹿晗你这个该死的..快放开我！父亲！奥贝尔我杀了你！”吴世勋使尽了力气要冲过去，鹿晗却死死地抱住他。
鹿晗脸上尽是无奈和担心——他无奈这一切。他担心吴世勋。奥贝尔要折磨一个人没有人能阻止他，吴世勋无非是在刺激他。

吴世勋不知道钻心咒是什么感觉——他只记得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教授告诉他们，钻心咒的感觉就像是无数只蚂蚁把锋利又细小的牙插进了柔软的心脏里，割开无数个窟窿，再钻进去继续割着，这样下去，一层层的下去——
而那个告诉他这一切的教授，正是他曾经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奥贝尔本人。
是他告诉他这一切的。


在第三个钻心咒准备下去的时候，奥贝尔听见了吴世勋的哭声———一个男孩的哀求。
他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场景。

“求求你...不要...”吴世勋最终放弃了挣扎，望着自己父亲受尽折磨，瘫在了鹿晗怀里——曾经他是多么讨厌父亲的自大和目中无人。母亲死后父亲不再关心吴世勋。可是，尽管如此。
没想到这一次，他却要看着他狼狈不堪。

奥贝尔如吴世勋所愿停了下来，他不再折磨他。而是直起了身子望着地上的男人，露出了鄙夷的嘲讽———

男人在那一刻也终于想起。
“对...”


“阿瓦达索命。”


...
吴世勋那遥远的亲情终沦为**。

他没有亲人了。
像那该死的边伯贤那样。
噢不...奥贝尔是边伯贤的舅舅，边伯贤唯一的亲人。

他终于是无依无靠了。
一切都是他作茧自缚。


要说他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远离霍格沃茨，离开斯莱特林，抛开一切，承受着世人的指责...这些种种，要说为何。
无非是想引起别人的关心。
谁都好。
只有父亲也好。

这样他就能看他一眼，就像当初看死去的母亲那样。
这样他就能想起自己还有个父亲——和别人一样，有个至少关心自己的人。
他其实很久以前就想问父亲一个问题了——你爱母亲吗？有多爱？
只是现在看样子是问不到了吧。


吴世勋一直都是一个人存在的存在。
他渴望的不多，却又是多的。
他想像期望的那样，有无话不谈的朋友，有无微不至的亲人，有一颗走出重重阴影的炽热的内心——
像刚燃起的火苗那样温暖又不烫得以至于让人远离。


怀里的人即使不再支撑，也放弃挣扎了。鹿晗发现他软得不像话，若不是还扶着他，估计吴世勋会倒在地上，和那个男人一样。
在痛不欲生下安静的倒下——

鹿晗皱着眉，盯着地上死去的男人———他苍白的脸上流露着悲哀。他最后要说的话，鹿晗都知道。

可是吴世勋。
你知道吗，你的心灵不难窥见。

总是看见黑暗的男孩，又怎么能注意到身边的光芒呢。


———————————————————


“你好古巴，我叫边伯贤，是...”
“阿瓦达新的继承人。我知道。”妖精窝在潮湿的被子里。
被子是浅红色的。边伯贤知道，那是被那妖精的鲜血染红的，伤口一定是不堪入目的。

“你等我...很久了？”边伯贤站在中央。身后的艾琳在门口四处张望着，似乎是在放哨。
古巴点了点头，诡异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为什么...等我？”边伯贤疑惑地问——他想起了那日初见古巴时，古巴有意无意朝他看去的眼神。

他的鹰钩鼻上布满了痘痘，眼睛细小无比，边伯贤看不见他的眉毛在哪里。他满是污垢的手指正握着被子。


“因为你父母金库的钥匙在我这。”


他得意洋洋地看着边伯贤的表情变化。

这句话确确实实令边伯贤震惊无比——就连奶奶也不知道下落的钥匙，居然在一只妖精手里。而这个妖精，边伯贤与他根本不认识。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边伯贤惊讶无比。


“他们的钥匙...在你那？”边伯贤低声说道:“那钥匙，是艾琳预言的那把吗？是我父母金库的钥匙...？”
艾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噢我想不是的，我说的那把钥匙，也有可能不是钥匙，怎么说呢，反正能打开一扇门的东西。 ”
古巴也应和道:“她预言的钥匙，可不在古灵阁。”
边伯贤一怔:“那为什么...”
为什么艾琳会说钥匙在古灵阁，还将一只在古灵阁工作的妖精给抓了回来折磨审问呢？

“这就是我预言的——假的地方。”艾琳抱着双臂靠在门边:“的确有那么一个东西存在，但是有可能不在古灵阁，虽说有什么东西藏在古灵阁是最好不过了。”
“没错，我们古灵阁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在一点可不许质疑我们妖精。”古巴似笑非笑地朝艾琳投去赞许的目光。

“那在哪？”边伯贤看看艾琳又看看古巴，这两个人到底在密谋什么。


“嗯...”古巴别过了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世界上除了古灵阁，还有哪个地方最安全？”艾琳笑着问——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座熟悉的城堡。那也是她曾经待过整整七年的地方。


“霍格沃茨——？！”

边伯贤不可思议地问———霍格沃茨竟然藏着什么厉害的东西？

“在预言出来后我就求证了，的的确确是魔法部交给霍格沃茨校长保管的，不过，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消除大会还没成形前就交给霍格沃茨了。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但是它能打开某样东西，这样东西能够改变未来——所以魔法部让我告诉奥贝尔，钥匙其实被古灵阁看守着，因为...”艾琳正要说——

“因为魔法部在我们古灵阁设下了陷阱，需要奥贝尔的人去闯。”古巴看了看自己的伤痕:“真是的，怎么偏偏让我来演苦肉计...”

“如果不是你们妖精个个精明得很，能让你来吗？嗯？跟魔法部索求要这么多好处？”艾琳嘲讽着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懂什么。”古巴白了一眼艾琳。

“陷阱？什么陷阱？魔法部想干什么？”边伯贤看向艾琳——

艾琳耸耸肩:“魔法部知道奥贝尔一定会派出得力的助手前去古灵阁偷钥匙，所以早就设下了天罗地网要抓住他们。既然是助手，我们就不信奥贝尔会不出手相救。总而言之，能抓住这些阿瓦达组织的帮手就已经很不错了。”

边伯贤心下冷笑一声——奥贝尔确确实实不会，他什么人都不在乎，就连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边伯贤他也要杀。


“那我父母金库的钥匙又是怎么回事？古巴？”边伯贤问。

古巴盯着边伯贤的眼睛:“我和他们算是老朋友了，边海，他把钥匙给了我，让我在你十八岁的时候交给你。”
边伯贤皱了皱眉:“十八岁...”
“所以现在还不能给你，是我们早见面了，我本该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出现的。”古巴懊恼地歪了歪脑袋。


“我已经多次和奥贝尔提起过钥匙在古灵阁了，我想不出几日奥贝尔就会派人去古灵阁偷钥匙的。”艾琳说道。
“还会带上我。”古巴摸着下巴沉思着。
“我需要自告奋勇去吗？”边伯贤呆呆地问。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你现在的身份绝不易干这些事情，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帮魔法部还是阿瓦达，你都不能趟这滩浑水，这次魔法部在古灵阁设下的陷阱进去了就逃不掉了。”艾琳说到。
“看样子，你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古巴仔细想想——边伯贤知道了艾琳卧底的身份，还扬言不会告诉任何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帮助阿瓦达的人。

边伯贤摇摇头:“下次见古巴，很高兴认识你。我会让底下的人不要再折磨你。”说完走向大门欲离开。

“不你误会了，把我弄成这样的是恶毒的女人，说什么这样逼真！得了吧！”古巴捡起一块小石头朝艾琳扔去。
艾琳哼了一声躲过了小石头。显然是艾琳弄成他这样的。

“我要帮的依旧是阿瓦达。”边伯贤转身示意艾琳拿出钥匙锁门:“阿瓦达现在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我要让奥贝尔下台，我需要魔法部帮助。但是要想得到别人的帮助，首先得帮助别人，对么？”
艾琳拿着钥匙的手愣了愣，笑到:“对，没错。”

———————————————————


“你到底想说什么？”金钟大厌恶地把茶杯往边上推了推。他已经喝了三杯茶了。
鹿晗朝他挤了挤眼睛:“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不是听你讲故事的，你可以讲给那个臭小子(吴世勋)听，我走了。”金钟大准备起身。

“死亡圣器有三件，其他两件均被销毁，而仅剩的唯一一件隐形斗篷...”鹿晗挑了挑眉。
金钟大果然停了下来。
“在很久以前被一个纯血家族得到，后来那个纯血家族将隐形斗篷作为嫁妆给了自己女儿一起嫁了出去，嫁给一个更加厉害的纯血家族。你说这个老头子是不是犯傻，那可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东西啊，只能说他太爱他这个女儿了。”鹿晗像是讲故事似的，手里拿着茶杯轻轻地吹着气。
站起来的金钟大一动不动地望着地板。

“唔...接着呢。”鹿晗抿了一口茶，口齿留香，他舔了舔唇瓣，又说到:“那个家族原来十分庞大，唔怎么说呢，女孩并不是家族主人的唯一一个妻子，她头上啊还有一个女人，底下呀也有一个，她不偏不倚正好在中间。而女孩在嫁过去没多久后生了一个孩子，但是家族主人对女孩不闻不问，庄园上上下下乃至一个园丁都敢欺负女孩。女孩最后在大夫人的压迫下自杀了，那件隐形斗篷此时此刻正躺在那个家族的地窖中，唔我猜在近几年被拿出来过几次，不过现在应该还在那。”
故事似乎讲完了却又没讲完。

金钟大握紧双拳，胸口像是被什么堵着似的难受无比。

“也不能说那个男人不爱那个女人，其实那个男人爱死那个女人了，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两个人变得形同陌路呢，最后女人自杀了，男人竟也无动于衷，无痛无痒。你说女人这种东西真是奇怪，软弱的就该被欺压。事实上这个大夫人也是软弱的人，要不然怎么会欺负人家，导致人家想不开而自杀呢？想想多古怪啊，明明还生了一个孩子，你说她怎么就舍得去死呢？”鹿晗将茶杯放下，抬起头装作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他鹿晗，活得太久了，故事也太多了。

金钟大看向鹿晗，眼睛里满是仇恨和愤怒。
“闭嘴！”他说。

“要说隐形斗篷现在的主人，我认为不是那个男人，也不是欺压嘲讽她的大夫人，更不是对欺压事件熟视无睹的三夫人，只有一个。”鹿晗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而那个人，就是她的孩子。那个庞大家族的第二个孩子，既不是长子，也不是三子。”

金钟大咬着牙怒视着他。

“而是次子。来自我故事里那个庞大的纯血家族...金家。”鹿晗笑眯眯地拿手托着下巴。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金钟大坐了下来———是要好好聊聊了。

Chapter 130.


庄园太久没有人在了。
朴灿烈住在学校，自从上学后，一年也只有暑假和圣诞节能够回来。而朴宥拉在圣芒戈工作，随时都要准备为患者治疗，能够回来的时间也是屈指可数。而这个庄园的主人，比两个孩子回家的时间都要少。


穿过儿时和吴世勋经常捉弄地精的花园，朴灿烈走得极慢———他好像能够听见吴世勋的笑声。他这个儿时的玩伴，此时此刻也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在这个黑色日子的《预言家日报》上，朴灿烈看见了许多熟悉的人。
有在三强舞会上消失的布斯巴顿的贾斯汀。还有在三强最后一关随着一起消失的赛巴斯。

有教授过他神奇生物课的老师——鹿晗。
有他儿时的好朋友，也是朴灿烈越长大越读不懂的人——吴世勋。
无疑，他们两个是一起从阿兹卡班越狱的，之后加入了阿瓦达组织。关于他们的事情，《预言家日报》上也有详细的报道，说是吴世勋将父亲救走了。


还有...
边伯贤。

没有东西能够永盛不衰，就算光辉四映，也有落幕那一天。
就像我们。


朴灿烈不急不慢地走进大厅，看见了一个女人单薄的身影。

朴宥拉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看样子是刚回到没多久，她还戴着一顶黑色的麻纱礼帽，

“姐...”朴灿烈沙哑地喊了她一声。口干舌燥，舌头像是着了火似的急于得到水源，可他依旧忘了喝上一口水。

朴宥拉背对着他，听见他的叫声，整个人抖了抖，接着她提起袖子擦试着什么，良久，才回过头来朝他回到:“嗯，姐在呢。”

姐弟俩并肩坐在一起，相对无言。

“刚刚魔法部的人来过了，一些父亲的同事也来问候了一下，留了点东西，我没让他们待太久。你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朴宥拉说着，尽管她哭过，声音却依旧那么清晰:“我让佣人回家了，家养小精灵们在地下室里不肯出来。我向圣芒戈请假了。我也和你们院长说了。父亲的葬礼在明天。”

朴灿烈没有回答，只是坐在那望着墙壁上三个人的照片。眼睛红了一圈。

父亲端正地坐在那朝镜头说着什么，朴宥拉和朴灿烈则站在他身后指手画脚地吵着什么，两个人长得像极了，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这张只有三个人的照片，是在去年圣诞节被挂上的，父亲说要是有母亲的照片，看了只会触景伤情。
朴灿烈终于懂得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办呢灿烈。”朴宥拉突然靠在了朴灿烈肩上，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一块手帕，她擦试着不听话的眼泪:“父亲也不在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她望着墙壁上的画像哽咽着。朴灿烈将手搭在了她肩上，紧紧搂住了她。

“只要我还在，这个家就还在。”朴灿烈紧缩着眉头，红着眼睛:“姐，我还能保护你。”———他又如何不想哭出来呢，当他坐在特快上的时候就已经哭过了。
只是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啊。

是小时候总爱欺负他，经常惹他哭泣的姐姐。
他是这个家里仅剩的男人了，他怎么能够在她面前哭。

“灿烈...姐就剩你了，你要好好的，知道吗，你要保护的不是姐，你要保护你自己，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朴宥拉似乎话里有话，她在朴灿烈怀里语无伦次地说着。

朴灿烈愣了愣。轻轻地拍着朴宥拉的背:“姐，我一直都好好的，好得...不能再好了。”———他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这辈子都没像现在这般清醒过，而这一切都是边伯贤赐予他的。

“只要边伯贤在一天，你就永远不能好好的。”
朴宥拉似乎是看透了他内心所想的，止住了哭声，离开朴灿烈的怀中，再次清晰地说着。


“这个世界都知道了——边伯贤，他是阿瓦达新的继承人，他将是这个世界绝无仅有的黑魔头啊...”朴宥拉泪眼汪汪地盯着朴灿烈:“他已经变了，彻底变了。”
朴灿烈悲伤地看着朴宥拉——直到眼前朴宥拉那张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庞越来越模糊，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不争气地哭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朴灿烈重重地捶了捶沙发，他恨自己的无能和心软，恨透了自己和边伯贤。他不敢看朴宥拉:“姐...我该怎么办...”


“没怎么办！所以说！你只要给我好好的！给我好好的啊听见没！别再和他们有一丝纠缠了！还有吴世勋...那个以前总喜欢往我们家跑的小子...无论如何，都再也不准去找他们了...”朴宥拉紧紧抓着朴灿烈的胳膊。

“阿瓦达这么多黑巫师...父亲也不一定是他动的手...姐...姐！你听我说...你清楚的啊...他有可能也不知道！你看...”朴灿烈突然主动抓上了朴宥拉的肩膀，紧紧地抓着，他将她抓疼了，他带着哭腔像是恳求，说道:“你看啊...伯贤他...他这么善良...你知道他怕什么吗？他害怕火龙！...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他连一个地精都不敢拿起来扔！他...他就是个书呆子啊...他只会抓金色飞贼...你知道的对不对！我和你说过！他抓起飞贼来可厉害了...他就考试的时候看上去凶了点！因为谁都不能碰他的笔记...噢不除了我！除了我能碰以外，谁要是碰了他的笔记...特别是草药学的...他都会拿起魔杖喂他们吃一只蛞蝓哈哈...他生气起来的样子就像个炸尾螺！...还有！还有...他养过一只蒲绒绒...有一天我把它偷来送给了一个小我们两个年级的学妹，他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让蒲绒绒丢了伤心了好几天！...这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他...对了...那次他去圣芒戈，也是为了让斯莱特林胜利而拼命地去抓飞贼才摔下扫帚的！你一定知道...”


“灿烈...你哭了...”

朴宥拉的声音终于模糊不清地在颤抖。
朴宥拉对此时此刻在她眼前歇斯底里的朴灿烈感到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他为一个男孩极力争辩的模样。熟悉的是他此刻的模样又像极了孩时与她争夺玩具所有权时的委屈不堪。这令她难以置信。

朴宥拉的肩膀尽管被他抓得生疼，她还是抬起手将手帕递了过去———
自从朴灿烈上学以后，她就再没怎么见过朴灿烈哭了，与其说是没见过，不如说是没空见他一面。他现在却哭得像当时从扫帚上摔下来的要强的孩子。

“是吗...”
朴灿烈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他松开抓着朴宥拉肩膀的手。怪不得眼前的朴宥拉模糊不清地成了另外一个人———原来是哭了。

“灿烈...”
朴宥拉鼻子一酸，捂起嘴巴望着这个此刻伤心欲绝的男孩———她都忘了，他还只是个男孩。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居然粗暴无理地对姐姐说了一通胡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像是脑海深处里有什么就通通蹦出来的话。
边伯贤应该还是那个边伯贤吧。
只是朴灿烈不再是那个朴灿烈了。

他是真的，为他改变了。
从骨子里，通通改变了。



朴宥拉抿着嘴，像是要干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那样深吸了一口气——
“灿烈，不管你再怎么替边伯贤说话。”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边伯贤的笑脸———是一个，仿佛被所有阳光包围的温暖笑容，世界上最纯洁最真实的笑容。可这令她的罪恶感猛地涌上了心头，她不得不说:“其实魔法部刚刚来...说...说父亲...父亲的遗体...他们找了很久...发现并不在翡翠城...是在扎罗镇...边伯贤家里发现的。”


犹如当头一棒，眼前突然像脑海一样空白。
朴灿烈像是被鬼飞球砸中了似的愣住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
他曾经以为没有边伯贤的日子，整个世界都褪了色，只剩黑白。

要是能听见他的声音，要是能看见他一切安好，要是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朴灿烈一定会问他。

既然是死神，为何要做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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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是吸血鬼，我知道的事情比你一天眨眼的次数都要多。”鹿晗朝金钟大笑了笑:“隐形斗篷是你的拥有物，对吧。”
金钟大盯着桌上自己握着拳头的手:“是又如何。”

“那可怜的女人，什么也没有告诉你。”鹿晗又举起茶杯抿了抿:“这茶有股蓝山咖啡的味道。有点...不太喜欢呢。”
金钟大挑起一边的眉:“告诉我，什么？”

“你不知道当初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你甚至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鹿晗的手在茶杯的碟子上游走着:“这样，换个问题吧，她对你说过的话，你记得吗？”
“什么话？”金钟大皱了皱眉。
“所有话。”鹿晗笑着说。
“你有病？我怎么可能记得所有。”金钟大压抑着不耐烦的语气。

“怎么不可能？”鹿晗坐起来，直视着他:“她对你说过的话，根本就不多吧？”

一语道破。

金钟大感觉自己再也笑不出来了——鹿晗就像是摄魂怪那样。这令他想起在翡翠城时被摄魂怪攻击那样。

没错。
他母亲对他说过的话，的的确确不多，甚至屈指可数。有时候一天都说不上一个字。
无非就是——
“钟大，吃多点。”
“钟大，小心别摔了。”
“钟大，别和他们生气了。”
...
这样听起来，就像是客套话。


“金钟大。”鹿晗突然严肃地压低了声音。
金钟大从记忆中反应过来并抬起头，却发现眼前的人到了身边。

“你为了给那可怜的女人报仇，要金家所有人为她陪葬，从小就学习黑魔法加入了阿瓦达。”鹿晗看他要起身，立马摁住了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资格在哪？”
鹿晗像是丢弃一样垃圾似的松开了摁住金钟大的手，厌恶又好笑地回到位置上。

“你到底什么意思！”
金钟大像是被点燃了导火线的炸药，他猛地起身将桌子踹翻——桌上的茶杯落在地上，支离破碎，就像他此刻混乱又复杂的心一样。

热茶溅到了鹿晗的脚踝。鹿晗皱了皱眉:“破了的杯子可以还原，死了人可不能说话。”他将魔杖抽出，把一切碎片变回原样。

“你得自己去找找，我到底什么意思。”鹿晗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转身离开。

金钟大瞪着他的背影——他恨不得将鹿晗这个高傲自大的吸血鬼给撕碎，他恨不得将他的獠牙拔出来当作燕尾狗的项链，他恨不得将木头插进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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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夜晚没有粘着窗户上的八爪鱼和波光粼粼的湖面。

边伯贤从家养小精灵的厨房里出来，他得到了几块蜜汁鸡腿，可味道和霍格沃茨比差远了。

“鹿晗？”边伯贤在回房间的路上看见了大摇大摆穿过走廊的鹿晗。他穿的和别的黑巫师不一样，他的斗篷内侧是暗红的，这可是吸血鬼的标配。
“嗯。”鹿晗停了下来，直到边伯贤来到自己身边。

“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吴世勋呢？怎么不在？”边伯贤不以为然地问。
鹿晗略显为难地咬着下唇:“我要去开会，三级机密，你不用参加，是过几天去中国执行任务的事情。说是中国的巫师分比较散，不太团结，可以一网打尽。”
“噢，那吴世勋呢？他的父亲还好吧？上次他那么护着他父亲...还以为他真的很讨厌他父亲呢...”边伯贤漫不经心地走在鹿晗身边。
两个人穿过偌大的走廊，月光撒在地上，像是银色的地毯。

“伯贤...”鹿晗的语气夹杂着一丝哀伤:“世勋他在房间里，这段时间你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他也不会出来的，这次三级机密我会推掉来陪他，照顾他，他的父亲...刚才，在他面前被杀了。”

边伯贤猛地停住脚步，站在那看着鹿晗的背，他看不见鹿晗的表情，一定是无奈和烦躁的。


“是舅舅吗。”边伯贤过了良久才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鹿晗沉默着。
“是不是奥贝尔！”边伯贤的音量大了一些。
鹿晗看了看四周，人不多， 立马拽着他飞快地来到他的房间。

“是他。”鹿晗松开边伯贤，将门合上。
“吴世勋他应该恨死我了吧...”边伯贤苦笑着蹲了下来，他盯着地毯上的灰尘:“怎么办...他本来就恨我恨得不得了...现在...他应该是想杀了我吧...”
鹿晗为难地看着他的头顶:“不是你干的，你根本不知道，别这样...”
“可...”


“嘭！嘭！”门被敲了数下。
边伯贤迅速抬起头，鹿晗警惕地躲到了一边。

“谁啊？”边伯贤大声地问。
“我。”声音很熟悉，边伯贤马上认出来了，是金钟大。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边伯贤在门边小声说道。

“是你让我找的，都暻秀。”
门那边，报了一个让边伯贤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他们有多久没见过了。

边伯贤看了看鹿晗，鹿晗耸耸肩无所谓地拿起一本书翻阅着，坐到了床对面的沙发上背对着他们。边伯贤将门打开——

金钟大在看见鹿晗那一刻，想起了下午的谈话，像是看见了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一般抵住了门:“我还是，就站在这里说吧，不打扰你们了。”
边伯贤讪笑了一下——他看看鹿晗又看看金钟大，这两个人下午到底说了些什么，关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僵。

“都暻秀...你找到他了吗！他在哪？他还好吗？他的父母也还好吗？他们怎么样了？”边伯贤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金钟大不耐烦地看着他。
“我找到他的下落了。魔法部在发现了朴灿烈父亲遗体的地方附近...”

朴灿烈父亲遗体...边伯贤陷入了那夜的回忆——男人的一句对不起，足以让边伯贤只要想起就痛不欲生，浑身都被疑惑地求知欲望给爬满...

“边伯贤？你在听我说话吗？”金钟大皱了皱眉，抬起一只手在边伯贤面前晃了晃。
“啊...？你说。”边伯贤回过神来。

“我说...朴灿烈父亲死了，他还是没能躲过。想必你也知道了是谁干的我就不多说了。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在他遗体附近，大概是西边，发现了三具尸体，和朴灿烈父亲的死法不同，他是中了好几个钻心咒和各种咒语后失血过多撑不住而死去的，他的魔杖也不见了，而那三具是直接中了夺命咒死去的。至于他们的死是谁干的，我也不多说了。”金钟大靠在门边，虽然是对着边伯贤说话，眼睛却是瞪着里面的鹿晗。

边伯贤愣了愣。
他家的西边，是金钟仁的家。


“总而言之，这些事情，也不算是我打听到的，是《预言家日报》。所有人都知道了。”金钟大将今天的报纸递了进去。
边伯贤已经很久没有在起来的时候看到《预言家日报》，他也忘了自己有多久没看了。据说是《预言家日报》已经很难在他们这里出现了，怕被发现，黑巫师们总是离开了这座城堡以后偷偷得到的。
边伯贤握住报纸正要打开，他迫不及待要知道世人对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的看法和态度。
他太在意了。

“那三具尸体...”金钟大将报纸抓在了手里阻止边伯贤翻阅。

“什么...？”边伯贤觉得自己在发抖，抖个不停——他不想知道，却急不可耐想知道。

“是那家主人和...都暻秀的父母。魔法部已经撤销了对都家的通缉令，只是...都暻秀失踪了，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情...”金钟大似乎在替都暻秀担忧似的:“珉锡告诉过我，都暻秀是个阿**格斯。他父母双双死去，应该是知道的吧，只是离开了。我记得金钟仁是扎罗镇的人？应该是金钟仁接济了他的家人，那这么看来...那所房子的主人也就是金钟仁的父亲了？唔...金钟仁怕也是伤心欲绝了，梅林...奥贝尔...也太心狠手辣了。”


边伯贤已经听不清楚金钟大在说什么了。他的脑子嗡嗡作响。一张张死去的脸庞在他眼前浮现，历历在目得让他恐惧。
那晚的噩梦，已经深深地印在边伯贤脑海里挥之不去了———他会不会遭报应？

边伯贤红着眼睛走向自己的床。

鹿晗自然是听见了这一切，他悄悄起身把书用魔法塞回了书柜里，看了看门口的金钟大。金钟大瞪了他一眼，也是担忧地看向边伯贤——要知道，这几个可都是边伯贤的朋友。
鹿晗皱起眉来:“伯贤...”

“都走吧...”边伯贤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地毯。

金钟大将门打开了一点示意鹿晗出来。
两个人站在门口忧伤地望着边伯贤——


无数条熟悉又陌生的灵魂的逝去，让这个少年像上膛之枪般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他已经和这些死去的人一样了，只剩一具空壳了。
他真的，本不该承受这些。
没有人该承受。
朴灿烈不应该。
都暻秀不应该。
金钟仁不应该。
吴世勋也不应该。
这些生命，压在边伯贤心里令他难以喘息，已经出不来了。

在无数个彻夜难眠的夜里，他的灵魂逐渐崩溃。而今夜无疑又是如此。


他呈大字型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这样的姿势，时间也妄图停止，似乎要持续好久。

“我那天...看见钟仁，他看我的眼神，他好像恨死我了。”边伯贤的声音在颤抖。
“暻秀他也恨死我了吧。”他闭上了双眼。
“世勋想杀了我吧。”
“还好，还好灿烈...还有个姐姐。”他似笑非笑地说。


门口的二人面面相觑，金钟大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
最后两人默契地相背而行。

他们各自都听见了身后少年的哀嚎。
粉碎了夜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