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170718┃原创』欲暮【灿白\/长篇\/杀手】
C16
三天后。
边伯贤探监。
朴灿烈换上了囚服，那囚服半新不旧，但他把这件囚服穿得很好看。
边伯贤在桌子一边，这桌子长，两人之间隔着长长的距离，探监室内空旷又安静，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无声记录。
“我都差点忘了，你这次有任务在身。”边伯贤咧了嘴角。
忙碌的监控室，没人注意到探监室的频道已经被干扰静音。
朴灿烈眼睛盯着铐着手腕的手铐，目光淡，垂下的眼睫长而密。
“这种你一天能够拆卸几百次的低级把戏，还要看多久？”边伯贤目光也落到朴灿烈的手铐上，嗤笑。
朴灿烈慢慢抬起眼，正视边伯贤。
边伯贤舌尖抵了抵齿根，人往椅背上一靠，“你的目标在牢里，你没法把他弄出来，所以你把自己弄进去。”
“嗯。”
“你说，谁犯得着对一个已经锒铛入狱的囚犯步步紧逼？”边伯贤歪了歪脑袋，笑着，目光意味长。
朴灿烈只看他，没回答。
“出钱雇佣我们的大多是政商界高层人员，利益至上，而这种身份的人，一般入狱了就算是完了，没人会再出一大笔钱雇佣我们去杀这样一个阶下囚。”
“没必要。”
朴灿烈还是一句不说。
“你一向体面，Chanyeol，谁能请得动你做一个囚徒？”边伯贤弯眼，“好大的本事。”
“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来一趟？”朴灿烈的手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子护手，“嗒嗒”地响。
“有必要。”边伯贤手肘搭上长桌，“有必要来看一下朴先生的新衣服。”
“看起来还不错。”他耸了耸肩。
朴灿烈拿手铐敲护手的动作一停，慢慢收回了手，安分地搁在膝上。
再看向边伯贤，“看完了，可以走了。”
边伯贤手撑着下巴，语气懒洋洋的，“准备在里头待多久？”
“不确定。”朴灿烈皱了皱眉。
边伯贤饶有兴趣地直起身板，“看来是个棘手的待宰羔羊呢。”
想了想，“不愧是被堂堂M.R掌舵人盯上的人。”
朴灿烈沉默了半响。
“你父亲没要他死。”
边伯贤的笑意一顿。
“我接到的命令，是护送任务目标回M.R。”
“边少爷，这几天您是这也不去那也不去的，真打算戒荤茹素了啊？”陈三边打着电话边出了张牌。
“七点零度。”边伯贤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夹杂着呼呼的风声。
陈三皱了皱眉，手压了压，示意安静，牌桌上的喧嚣渐息，陈三再仔细听，叹了口气，“您又在飙车了？”
“乐意。”
“这个点你找谁陪你发疯啊？”
“疯子多得是。”
“行行行，那七点零度见咯。”
陈三话音刚落，那头电话就挂了。
陈三搁下手机，有点愁眉不展。
“陈哥儿，有局不开心啊？”
“边祖宗又跟人赛车去了，今晚这局难过啊。”陈三把手里的牌抛了，脸色苦兮兮的。
“边少，别玩命啊！”
蓝牙耳机里传来后头车辆主人的喊声，风声太大，耳机里的声音都模糊。
边伯贤没理，脚下力道加重。
面色不善。
——“你父亲没要他死。”
——“我接到的命令，是护送任务目标回M.R。”
什么意思。
忌惮？
那为什么对他下手？
心软这个词放在边父身上都是种讽刺。
那。
是谁？
到底是谁？
边伯贤烦躁得要死，可朴灿烈同样一无所知。
郊外人烟少，刮过脸颊的风要比热闹的市中心冷许多。
边伯贤单手搭着方向盘，舔了舔唇，十字路口左转，摩擦声刺耳，车胎擦出火花，一个再漂亮不过的漂移。
耳机里传来几人的喝彩。
“可以啊！”
“边少雄风不减当年哦！”
“妈的老子没看到！”
“你一个被甩到十万八千里开外的菜鸟，还想着看呢？”
……
耳边太吵。
边伯贤抬手摘了耳机，气压低。
远方有雾。
三天后。
边伯贤探监。
朴灿烈换上了囚服，那囚服半新不旧，但他把这件囚服穿得很好看。
边伯贤在桌子一边，这桌子长，两人之间隔着长长的距离，探监室内空旷又安静，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无声记录。
“我都差点忘了，你这次有任务在身。”边伯贤咧了嘴角。
忙碌的监控室，没人注意到探监室的频道已经被干扰静音。
朴灿烈眼睛盯着铐着手腕的手铐，目光淡，垂下的眼睫长而密。
“这种你一天能够拆卸几百次的低级把戏，还要看多久？”边伯贤目光也落到朴灿烈的手铐上，嗤笑。
朴灿烈慢慢抬起眼，正视边伯贤。
边伯贤舌尖抵了抵齿根，人往椅背上一靠，“你的目标在牢里，你没法把他弄出来，所以你把自己弄进去。”
“嗯。”
“你说，谁犯得着对一个已经锒铛入狱的囚犯步步紧逼？”边伯贤歪了歪脑袋，笑着，目光意味长。
朴灿烈只看他，没回答。
“出钱雇佣我们的大多是政商界高层人员，利益至上，而这种身份的人，一般入狱了就算是完了，没人会再出一大笔钱雇佣我们去杀这样一个阶下囚。”
“没必要。”
朴灿烈还是一句不说。
“你一向体面，Chanyeol，谁能请得动你做一个囚徒？”边伯贤弯眼，“好大的本事。”
“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来一趟？”朴灿烈的手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子护手，“嗒嗒”地响。
“有必要。”边伯贤手肘搭上长桌，“有必要来看一下朴先生的新衣服。”
“看起来还不错。”他耸了耸肩。
朴灿烈拿手铐敲护手的动作一停，慢慢收回了手，安分地搁在膝上。
再看向边伯贤，“看完了，可以走了。”
边伯贤手撑着下巴，语气懒洋洋的，“准备在里头待多久？”
“不确定。”朴灿烈皱了皱眉。
边伯贤饶有兴趣地直起身板，“看来是个棘手的待宰羔羊呢。”
想了想，“不愧是被堂堂M.R掌舵人盯上的人。”
朴灿烈沉默了半响。
“你父亲没要他死。”
边伯贤的笑意一顿。
“我接到的命令，是护送任务目标回M.R。”
“边少爷，这几天您是这也不去那也不去的，真打算戒荤茹素了啊？”陈三边打着电话边出了张牌。
“七点零度。”边伯贤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夹杂着呼呼的风声。
陈三皱了皱眉，手压了压，示意安静，牌桌上的喧嚣渐息，陈三再仔细听，叹了口气，“您又在飙车了？”
“乐意。”
“这个点你找谁陪你发疯啊？”
“疯子多得是。”
“行行行，那七点零度见咯。”
陈三话音刚落，那头电话就挂了。
陈三搁下手机，有点愁眉不展。
“陈哥儿，有局不开心啊？”
“边祖宗又跟人赛车去了，今晚这局难过啊。”陈三把手里的牌抛了，脸色苦兮兮的。
“边少，别玩命啊！”
蓝牙耳机里传来后头车辆主人的喊声，风声太大，耳机里的声音都模糊。
边伯贤没理，脚下力道加重。
面色不善。
——“你父亲没要他死。”
——“我接到的命令，是护送任务目标回M.R。”
什么意思。
忌惮？
那为什么对他下手？
心软这个词放在边父身上都是种讽刺。
那。
是谁？
到底是谁？
边伯贤烦躁得要死，可朴灿烈同样一无所知。
郊外人烟少，刮过脸颊的风要比热闹的市中心冷许多。
边伯贤单手搭着方向盘，舔了舔唇，十字路口左转，摩擦声刺耳，车胎擦出火花，一个再漂亮不过的漂移。
耳机里传来几人的喝彩。
“可以啊！”
“边少雄风不减当年哦！”
“妈的老子没看到！”
“你一个被甩到十万八千里开外的菜鸟，还想着看呢？”
……
耳边太吵。
边伯贤抬手摘了耳机，气压低。
远方有雾。
C17
七点。
零度。
陈三赶到时包厢里人已经玩开了，烟味儿并着酒味揉进燥热的空气里，人声高，气氛沸腾。
陈三看了一圈，找着了窝在沙发里刷手机的边伯贤，看样子没沾酒。
一身黑，在昏暗旖丽的灯光里不扎眼。
“边少爷？”陈三经过茶几时顺手拿了杯伏特加，在边伯贤身边坐下时递了过去。
度数不高，陈三怕边伯贤现在一点就炸。
边伯贤接过，眼睛还盯着手机屏幕。
“是本少爷。”
语气倒是一成不变。
陈三笑，又往边上一圈看了下，觉着奇怪了，“朴先生呢？”
“踹了。”
边伯贤的手指在手机网页上滑动，回答得敷衍。
陈三一愣，“踹了？”
陈三这一反问，倒是提醒了边伯贤。
朴灿烈这次跑去当了个犯子，还真是闷声不吭的，没惹出半点动静。
他说呢，怎么朴灿烈来了W市之后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自个儿身边，没掀点浪花出来。
原来是早就盘算好了，为现在悄无声息地入狱做准备。
嘴角讽刺地扯了两下，边伯贤回答也简短，“嗯。”
陈三一时摸不准这祖宗的脾气。
中午跑去跟人赛车，打电话过来时情绪大得很，现在倒安静的一人，可这周身气场还是阴沉得紧。
陈三缩了缩肩膀。
玩牌的那一扎人吵得不行，声音都传到边伯贤这块角落了，陈三这才想起，玩笑着说，“您开的局，自个儿倒躲起来玩手机了，不够意思吧？”
边伯贤看他一眼，乖乖地关掉手机。
握草。
陈三一抖。
我不是要您别玩的意思啊…
您接着玩…
我嘴贱…
真的…
边伯贤把手机搁沙发上，再转头看他。
陈三又抖了一下子。
不会是要拿我出气吧…
“我刚在查近几年政商界的特大案子，只是我来W市时间太短，你是W市人，这些要比我清楚，跟我讲讲咯。”
边伯贤说。
陈三松了口气，半晌，又犹豫着开口，“要说是近几年的娱乐头条花边，我倒是清楚的…”
边伯贤转头重新开了手机。
陈三见了，忙凑上去说，“交给梁二他弟弟去查不就得了，做警察的总比我们清楚点。”
“这事儿你跟着梁二他弟去办。”边伯贤的目光从手机屏幕挪到陈三身上，“我两天之内要。”
“没问题。”陈三这次学乖了，快速地表了忠心。
边伯贤点头，接着目光回到手机。
陈三瞄了一眼。
擦。
这位爷…
在玩消消乐。
第七监狱。
“朴哥。”
朴灿烈靠着铁网点烟，身子大半融进夜色里，半边脸被阴影笼罩，半边脸被月光照亮。
火星跳跃在黑暗里。
经过的犯子都恭敬地问好。
朴灿烈手指夹着烟，一抖，烟灰掉落。
他点点头，算是应了。
犯子们又轻手轻脚地走了，不敢惊扰。
朴灿烈刚进来那会儿，凭那一张脸，觊觎他的不在少数，后来这牢里头横着走的那刺头因着这美人弄不到手心里堵得很，干脆找人麻烦，朴灿烈出手时样子也沉静，只是一招撩趴的狠戾震慑力还真是不小，自此所有人都把那心思往肚子里咽。
而这朴灿烈本事也的确挺大，牢里头明令禁止的香烟在短短三天里轻轻松松地从外头弄到不少。
男子监狱里头的犯子大多有烟瘾，朴灿烈也大方，你要他就给，就怕你不敢。
这几出一上，此后犯子们看见朴灿烈都恭恭敬敬的，唯恐不周到。
朴灿烈也就靠着铁网抽了会儿烟，捻灭了烟头后就往宿舍楼里走。
“朴小哥，回来啦？”
同一个房的林老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人却很精神，对其他犯子也亲和，狱里这群桀骜不驯的犯子都肯叫他一声林老。
朴灿烈刚进来那会儿，林老很关照他。
朴灿烈点点头。
林老笑了两声，又跑去画他的样图。
这纸笔都是狱警提供的，听说是因为林老进来之前身份特殊，提供纸笔也是上头的命令，随林老去画。
大多是些军用枪支机械，别的犯子瞧见了也是没心没肺地赞一声画得真。
朴灿烈看林老又去画了，脚步顿了顿。
“林老，您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接着走向自个儿的床，朴灿烈状似无意地问。
“我是被冤进来的。”林老伏在桌上，老花镜架在鼻梁上，笔尖划过粗糙纸面的声音沙沙的。
“冤的？”
“是啊，我都这把老骨头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这么缺德，还忍心叫我当个替罪羊。”
“能冤到第七监狱这儿，替的也不是寻常罪吧。”
朴灿烈语气倒就像是随口一问。
林老笑了笑，“是啊，肯定得是重案了，要不然我也不能稀里糊涂地被送进第七监狱这破地。”
朴灿烈不再问，看了看林老身边，“阿罗没跟着你？”
阿罗跟林老进第七监狱都早，这阿罗刚进那会儿无意中瞧见了林老的手稿，死乞白赖地跟在林老身边说是做牛做马端茶倒水都成就是想看着他画，这阿罗挺能耐的，一缠就是三五年，林老一来禁不住他这么缠，二来也是狱里难得有能懂他的，就让阿罗跟着了。
朴灿烈进来的时候，阿罗已经跟着林老大半年了。
阿罗其实年纪不小，三十多的人了，还能有这股磨人的劲儿，也是厉害。
“他给我弄茶去了，3室的阿润那儿不是有几罐茶叶嘛。”
“那茶叶阿润费了大力气。”朴灿烈坐床上，拿了微潮的被子铺开，面色淡淡。
“是啊，这小子愣头愣脑的。”林老眯着眼，“又得在阿润那儿遭罪。”
停了一下，林老又挥手：“这些年阿罗没少受罪，不差这次了。”
林老吧咂了两下，“我馋阿润那茶叶馋得紧。”
朴灿烈没接话，拉了被子到肩膀，翻了个身朝着灰白斑驳的墙，睡了。
林老再次低头，笔尖划着纸面的沙沙声再次在这逼仄的空间里作祟。
七点。
零度。
陈三赶到时包厢里人已经玩开了，烟味儿并着酒味揉进燥热的空气里，人声高，气氛沸腾。
陈三看了一圈，找着了窝在沙发里刷手机的边伯贤，看样子没沾酒。
一身黑，在昏暗旖丽的灯光里不扎眼。
“边少爷？”陈三经过茶几时顺手拿了杯伏特加，在边伯贤身边坐下时递了过去。
度数不高，陈三怕边伯贤现在一点就炸。
边伯贤接过，眼睛还盯着手机屏幕。
“是本少爷。”
语气倒是一成不变。
陈三笑，又往边上一圈看了下，觉着奇怪了，“朴先生呢？”
“踹了。”
边伯贤的手指在手机网页上滑动，回答得敷衍。
陈三一愣，“踹了？”
陈三这一反问，倒是提醒了边伯贤。
朴灿烈这次跑去当了个犯子，还真是闷声不吭的，没惹出半点动静。
他说呢，怎么朴灿烈来了W市之后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自个儿身边，没掀点浪花出来。
原来是早就盘算好了，为现在悄无声息地入狱做准备。
嘴角讽刺地扯了两下，边伯贤回答也简短，“嗯。”
陈三一时摸不准这祖宗的脾气。
中午跑去跟人赛车，打电话过来时情绪大得很，现在倒安静的一人，可这周身气场还是阴沉得紧。
陈三缩了缩肩膀。
玩牌的那一扎人吵得不行，声音都传到边伯贤这块角落了，陈三这才想起，玩笑着说，“您开的局，自个儿倒躲起来玩手机了，不够意思吧？”
边伯贤看他一眼，乖乖地关掉手机。
握草。
陈三一抖。
我不是要您别玩的意思啊…
您接着玩…
我嘴贱…
真的…
边伯贤把手机搁沙发上，再转头看他。
陈三又抖了一下子。
不会是要拿我出气吧…
“我刚在查近几年政商界的特大案子，只是我来W市时间太短，你是W市人，这些要比我清楚，跟我讲讲咯。”
边伯贤说。
陈三松了口气，半晌，又犹豫着开口，“要说是近几年的娱乐头条花边，我倒是清楚的…”
边伯贤转头重新开了手机。
陈三见了，忙凑上去说，“交给梁二他弟弟去查不就得了，做警察的总比我们清楚点。”
“这事儿你跟着梁二他弟去办。”边伯贤的目光从手机屏幕挪到陈三身上，“我两天之内要。”
“没问题。”陈三这次学乖了，快速地表了忠心。
边伯贤点头，接着目光回到手机。
陈三瞄了一眼。
擦。
这位爷…
在玩消消乐。
第七监狱。
“朴哥。”
朴灿烈靠着铁网点烟，身子大半融进夜色里，半边脸被阴影笼罩，半边脸被月光照亮。
火星跳跃在黑暗里。
经过的犯子都恭敬地问好。
朴灿烈手指夹着烟，一抖，烟灰掉落。
他点点头，算是应了。
犯子们又轻手轻脚地走了，不敢惊扰。
朴灿烈刚进来那会儿，凭那一张脸，觊觎他的不在少数，后来这牢里头横着走的那刺头因着这美人弄不到手心里堵得很，干脆找人麻烦，朴灿烈出手时样子也沉静，只是一招撩趴的狠戾震慑力还真是不小，自此所有人都把那心思往肚子里咽。
而这朴灿烈本事也的确挺大，牢里头明令禁止的香烟在短短三天里轻轻松松地从外头弄到不少。
男子监狱里头的犯子大多有烟瘾，朴灿烈也大方，你要他就给，就怕你不敢。
这几出一上，此后犯子们看见朴灿烈都恭恭敬敬的，唯恐不周到。
朴灿烈也就靠着铁网抽了会儿烟，捻灭了烟头后就往宿舍楼里走。
“朴小哥，回来啦？”
同一个房的林老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人却很精神，对其他犯子也亲和，狱里这群桀骜不驯的犯子都肯叫他一声林老。
朴灿烈刚进来那会儿，林老很关照他。
朴灿烈点点头。
林老笑了两声，又跑去画他的样图。
这纸笔都是狱警提供的，听说是因为林老进来之前身份特殊，提供纸笔也是上头的命令，随林老去画。
大多是些军用枪支机械，别的犯子瞧见了也是没心没肺地赞一声画得真。
朴灿烈看林老又去画了，脚步顿了顿。
“林老，您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接着走向自个儿的床，朴灿烈状似无意地问。
“我是被冤进来的。”林老伏在桌上，老花镜架在鼻梁上，笔尖划过粗糙纸面的声音沙沙的。
“冤的？”
“是啊，我都这把老骨头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这么缺德，还忍心叫我当个替罪羊。”
“能冤到第七监狱这儿，替的也不是寻常罪吧。”
朴灿烈语气倒就像是随口一问。
林老笑了笑，“是啊，肯定得是重案了，要不然我也不能稀里糊涂地被送进第七监狱这破地。”
朴灿烈不再问，看了看林老身边，“阿罗没跟着你？”
阿罗跟林老进第七监狱都早，这阿罗刚进那会儿无意中瞧见了林老的手稿，死乞白赖地跟在林老身边说是做牛做马端茶倒水都成就是想看着他画，这阿罗挺能耐的，一缠就是三五年，林老一来禁不住他这么缠，二来也是狱里难得有能懂他的，就让阿罗跟着了。
朴灿烈进来的时候，阿罗已经跟着林老大半年了。
阿罗其实年纪不小，三十多的人了，还能有这股磨人的劲儿，也是厉害。
“他给我弄茶去了，3室的阿润那儿不是有几罐茶叶嘛。”
“那茶叶阿润费了大力气。”朴灿烈坐床上，拿了微潮的被子铺开，面色淡淡。
“是啊，这小子愣头愣脑的。”林老眯着眼，“又得在阿润那儿遭罪。”
停了一下，林老又挥手：“这些年阿罗没少受罪，不差这次了。”
林老吧咂了两下，“我馋阿润那茶叶馋得紧。”
朴灿烈没接话，拉了被子到肩膀，翻了个身朝着灰白斑驳的墙，睡了。
林老再次低头，笔尖划着纸面的沙沙声再次在这逼仄的空间里作祟。
C18
第二天．
晨练。
朴灿烈又旷了。
监督的狱警当没看见。
还有几个人也旷了。
狱警拎着警棍去宿舍楼里找人。
宿舍楼就一栋，天台就一个。
朴灿烈喜欢去天台，渐渐的犯子都给腾地儿，休息的时候往哪儿钻都不往天台钻。
天台有个小木板支起来的矮长桌，朴灿烈放的。
早上空气还有点冷，囚衣薄。
朴灿烈站天台的那张矮长桌前，桌上罗列了一排香烟。
排列位置就像朴灿烈在M.R的训练场里那张长桌上罗列过无数次的枪支零件。
朴灿烈一手撑桌面，另一只手还在调整几根香烟的位置。
很专注
第二天．
早餐。
边伯贤在W市买下的独栋别墅坐落在半山腰，地偏，但坏境的确好。
一个煎蛋一片面包一杯牛奶。
边伯贤拿着叉子在煎蛋上划来划去。
他做的煎蛋总是没有朴灿烈做的好看。
门铃被摁响。
边伯贤开门。
陈三满脸笑意地站在面前。
叶九他们几个的车停在外边。
边伯贤靠着门，等着陈三的下文。
“边少爷，我们几个是专程来接您的。”陈三弯了弯腰。
边伯贤踢了他一脚。
陈三吃痛嗷了两声，也不再装腔，单脚跳着苦兮兮地说，“有个派对，我们是来接你的。”
边伯贤抬手看了下手表，“早上八点。”
陈三咳了一声，有点不自在，“是，早上八点…”
“谁开的？”
“老爷子的意思，要我办个派对招呼一下一个刚美国留学回来的毛头小子。”陈三还苦着张脸，“还说什么人家作息健康要我弄个早上的，别把人带坏了。”
“哟，哪个毛头小子啊？”边伯贤有了点兴趣，“让你家老爷子亲自来跟你嘱咐去招呼，时间都仔细着。”
“我怎么知道，这事儿我跟叶九几个说了，那群爱看热闹的都嚷着要见见这是何方神圣，非跟着我一块儿来折腾这出派对，我就想来叫你一起。”陈三挠挠头，“你要有事儿就算了。”
“我交代你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边伯贤想了一下，问。
“梁二他弟在调资料了，今天下午估计就能整理出来给你。”陈三说，“最迟晚上也能到你手上了。”
“行。”边伯贤歪了歪脑袋，“那去呗。
天台铁门没关紧，探出颗脑袋来。
眼转子转得灵活。
做贼似的。
朴灿烈背对着那人，手还在拨那几根烟，慢慢地开了口，“阿罗。”
阿罗被抓了个正着，嘿嘿笑了两声，整个身子都从那铁门门缝里挤进来了。
“朴哥。”
朴灿烈拿起一根烟在手里掂了两下，眼睛还盯着桌上的几根，像在思考。
又一边应，“嗯。”
阿罗两手放在身前，中规中矩地站着。
朴灿烈随他，没搭理。
“朴哥，我…我有事找你。”
阿罗到底憋不住了，率先开口说。
朴灿烈眼也没瞧他一下，专注着桌上的，“说。
早八点的零度实在冷清得可怜。
稀稀落落几个也在陈三包场的手笔下走了人。
边伯贤几个到了，陈三又跑出去接那小子。
边伯贤坐吧台边，叫了调酒师调杯果酒，等待的时候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敲着膝盖。
之后有人陆陆续续来，场子渐渐热起来。
劲歌震耳欲聋。
坐舞池边的楚七拿了杯黑醋栗甜酒过来，从后头来的，先拍了下边伯贤的肩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边伯贤转了头，看见了来人又转回去。
“怎么不去我们那儿？”楚七笑，“真被姓朴的那位治得清心寡欲了啊？”
“没意思。”果酒推到面前，边伯贤拿起，偏头看了眼楚七，“玩得过我吗？”
“得，玩不过玩不过。”楚七跟边伯贤碰了碰杯，“不过零度新上来的几个长得真挺不错的，酒量也好，讨喜。”
边伯贤放下酒杯时舔去了唇边几滴酒液，这动作看得旁人心火烧得烈。
“留给那个美国回来的小子吧。”边伯贤说
“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阿罗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恳切又疯狂，“除掉林老。”
手指刚碰上烟尾，一顿。
朴灿烈抬头，收手，眼睫上扫。
正视站在自己面前的阿罗。
这个，犯子眼里，维诺可欺的阿罗。
唇角划开一道笑意。
在秋风里陡然冷峻又轻慢。
“帮你？凭什么。
门开。
边伯贤抬眼看。
陈三领着那男生走来。
圆圆的眼睛，干净的长相。
看起来乖得要命。
黑色卫衣的正中印着一只彩色唐老鸭。
走来的路上眼睛滴溜地左转右转。
安安分分，老老实实。
边伯贤太阳穴突地一跳。
那男生走到边伯贤面前了。
边伯贤盯着他。
他盯着边伯贤。
嘈杂的酒吧，震天的舞曲。
那男生突然“嘿嘿”两声，冲着边伯贤咧开嘴，一口白牙，牙床隐现。
“hello！我是都暻秀！者耳都，日景暻，禾乃秀，很高兴认识你！”
“…”
见鬼。
来的不是乖孩子。
是傻孩子。
第二天．
晨练。
朴灿烈又旷了。
监督的狱警当没看见。
还有几个人也旷了。
狱警拎着警棍去宿舍楼里找人。
宿舍楼就一栋，天台就一个。
朴灿烈喜欢去天台，渐渐的犯子都给腾地儿，休息的时候往哪儿钻都不往天台钻。
天台有个小木板支起来的矮长桌，朴灿烈放的。
早上空气还有点冷，囚衣薄。
朴灿烈站天台的那张矮长桌前，桌上罗列了一排香烟。
排列位置就像朴灿烈在M.R的训练场里那张长桌上罗列过无数次的枪支零件。
朴灿烈一手撑桌面，另一只手还在调整几根香烟的位置。
很专注
第二天．
早餐。
边伯贤在W市买下的独栋别墅坐落在半山腰，地偏，但坏境的确好。
一个煎蛋一片面包一杯牛奶。
边伯贤拿着叉子在煎蛋上划来划去。
他做的煎蛋总是没有朴灿烈做的好看。
门铃被摁响。
边伯贤开门。
陈三满脸笑意地站在面前。
叶九他们几个的车停在外边。
边伯贤靠着门，等着陈三的下文。
“边少爷，我们几个是专程来接您的。”陈三弯了弯腰。
边伯贤踢了他一脚。
陈三吃痛嗷了两声，也不再装腔，单脚跳着苦兮兮地说，“有个派对，我们是来接你的。”
边伯贤抬手看了下手表，“早上八点。”
陈三咳了一声，有点不自在，“是，早上八点…”
“谁开的？”
“老爷子的意思，要我办个派对招呼一下一个刚美国留学回来的毛头小子。”陈三还苦着张脸，“还说什么人家作息健康要我弄个早上的，别把人带坏了。”
“哟，哪个毛头小子啊？”边伯贤有了点兴趣，“让你家老爷子亲自来跟你嘱咐去招呼，时间都仔细着。”
“我怎么知道，这事儿我跟叶九几个说了，那群爱看热闹的都嚷着要见见这是何方神圣，非跟着我一块儿来折腾这出派对，我就想来叫你一起。”陈三挠挠头，“你要有事儿就算了。”
“我交代你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边伯贤想了一下，问。
“梁二他弟在调资料了，今天下午估计就能整理出来给你。”陈三说，“最迟晚上也能到你手上了。”
“行。”边伯贤歪了歪脑袋，“那去呗。
天台铁门没关紧，探出颗脑袋来。
眼转子转得灵活。
做贼似的。
朴灿烈背对着那人，手还在拨那几根烟，慢慢地开了口，“阿罗。”
阿罗被抓了个正着，嘿嘿笑了两声，整个身子都从那铁门门缝里挤进来了。
“朴哥。”
朴灿烈拿起一根烟在手里掂了两下，眼睛还盯着桌上的几根，像在思考。
又一边应，“嗯。”
阿罗两手放在身前，中规中矩地站着。
朴灿烈随他，没搭理。
“朴哥，我…我有事找你。”
阿罗到底憋不住了，率先开口说。
朴灿烈眼也没瞧他一下，专注着桌上的，“说。
早八点的零度实在冷清得可怜。
稀稀落落几个也在陈三包场的手笔下走了人。
边伯贤几个到了，陈三又跑出去接那小子。
边伯贤坐吧台边，叫了调酒师调杯果酒，等待的时候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敲着膝盖。
之后有人陆陆续续来，场子渐渐热起来。
劲歌震耳欲聋。
坐舞池边的楚七拿了杯黑醋栗甜酒过来，从后头来的，先拍了下边伯贤的肩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边伯贤转了头，看见了来人又转回去。
“怎么不去我们那儿？”楚七笑，“真被姓朴的那位治得清心寡欲了啊？”
“没意思。”果酒推到面前，边伯贤拿起，偏头看了眼楚七，“玩得过我吗？”
“得，玩不过玩不过。”楚七跟边伯贤碰了碰杯，“不过零度新上来的几个长得真挺不错的，酒量也好，讨喜。”
边伯贤放下酒杯时舔去了唇边几滴酒液，这动作看得旁人心火烧得烈。
“留给那个美国回来的小子吧。”边伯贤说
“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阿罗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恳切又疯狂，“除掉林老。”
手指刚碰上烟尾，一顿。
朴灿烈抬头，收手，眼睫上扫。
正视站在自己面前的阿罗。
这个，犯子眼里，维诺可欺的阿罗。
唇角划开一道笑意。
在秋风里陡然冷峻又轻慢。
“帮你？凭什么。
门开。
边伯贤抬眼看。
陈三领着那男生走来。
圆圆的眼睛，干净的长相。
看起来乖得要命。
黑色卫衣的正中印着一只彩色唐老鸭。
走来的路上眼睛滴溜地左转右转。
安安分分，老老实实。
边伯贤太阳穴突地一跳。
那男生走到边伯贤面前了。
边伯贤盯着他。
他盯着边伯贤。
嘈杂的酒吧，震天的舞曲。
那男生突然“嘿嘿”两声，冲着边伯贤咧开嘴，一口白牙，牙床隐现。
“hello！我是都暻秀！者耳都，日景暻，禾乃秀，很高兴认识你！”
“…”
见鬼。
来的不是乖孩子。
是傻孩子。
C19
·
“这些年我从林老身上学来的东西早已胜过那老头自己所掌握的东西，我比他更有价值。”阿罗贴着裤子缝的手轻微地在抖，语气却镇定，“朴哥，第七监狱里能动得了被警察看护着的林老的人只有你，只要你帮我，我所学，尽为你用。”
朴灿烈看他，不为所动，“第七监狱里关押的都是死刑犯，林老早晚都要死，你真要他死，耐心等着，自然能等到。”
“不行。”阿罗气息开始不稳，“我等不了了。”
“他一天不死，我一天不会好过。”
“为了讨好他，为了拿来他想要的东西，我被人打被人踢被人骂，如今我在第七监狱里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局面全都是拜他所赐！”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样，从来只贪图自己的享受，把我当条狗来使唤！我本领不在他之下，我凭什么要忍这一口气？”
“你的本领，也拜他所赐。”朴灿烈淡淡地说，“最初找上他的，是你。”
·
都暻秀乖巧地坐着，两手捧着玻璃杯，嘴里的吸管吸着玻璃杯里的橙汁。
边吸，眼珠子边转。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像是很新奇的样子。
坐在不远处的楚七有点看呆了。
“伯父..伯父真的不怕我们带坏这孩子吗？”
陈三喝了口冰酒让自己冷静，“刚接到他的时候，我以为是我跟他不熟的缘故，他才话少…哪知道领过来的是个初生小白兔？”
“我们玩的，他能玩吗？”楚七担心。
“我哪知道啊？”
“这孩子看着就跟我们不是一路的。”
“谁说不是呢。”
“伯父什么意思啊？”
“我家那老头让我跟对我未来的宝贝儿子一样对这小子。”
“那你会让你未来的宝贝儿子来零度？”
“他敢，老子反手就是一巴掌。”
“那等同你未来的宝贝儿子的都暻秀来零度了，要不要试试反手一巴掌？”
“别…回去我估计得挨俩。”
“嚯，这都暻秀什么来头啊？”
“我哪儿知道啊。”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边伯贤有点烦起来了。
“既然不是他待的地方，就让他走。”
陈三瘪了瘪嘴，嘀咕，“我让他走，他要委屈了掉眼泪了，回头我家那老头非得扒了我皮。”
边伯贤听见了，瞥了陈三一眼，拿了果酒就起身往都暻秀那儿走。
陈三阻拦不及。
楚七拍了拍嘴才张开的陈三，“边祖宗今天心情不是很美丽哦。”
陈三绝望。
“我知道…”
·
到了都暻秀边上，边伯贤伸手敲了敲都暻秀面前的桌子。
“喂。”
都暻秀慢半拍地嘴松开吸管，转头看来人。
然后笑起来，“你好！我是都暻秀，者耳都，日景暻….”
“我知道。”边伯贤不耐烦地打断。
“禾乃秀，很高兴认识你！”
“……”
“你叫什么呀？”
“边伯贤。”
“什么边，什么伯，什么贤？”都暻秀睁着圆圆眼，认真地问。
“边伯贤的边，边伯贤的伯，边伯贤的贤。”边伯贤微微俯低了身子，“可以了？”
“可..可以。”都暻秀对上边伯贤倾下来的，距离骤然拉近的漂亮脸蛋，有点手足无措的结巴，小心地伸手拉开了自己旁边的椅子，“你..你要不先坐下来吧。”
边伯贤挑眉，坐下了。
刚坐下，都暻秀又两手搭膝，缩起肩嘿嘿地笑了，“你们真好啊！带我来这么酷的地方！”
实在是，傻气。
边伯贤烦，打下他手臂，“太规矩，不需要。”
都暻秀没准备，手被打下，下巴差点磕上桌角，险险地止住后直起身，看着边伯贤，直点头。
“嗯！”
·
边伯贤突然有点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估计连人心险恶四个字都不懂。
边伯贤看他。
他也看边伯贤，眼睛里盛着快要溢出来的真切笑意。
真诚，纯粹，干净。
那眼睛圆圆的。
那笑意真真的。
细细看，傻得的确可爱。
·
胸腔里横冲直撞的烦躁突然停了势头，突然慢慢散去。
这两天压在心头的情绪，也好转。
·
浑身一松。
都暻秀还是笑着。
对着一个不耐烦的，恶声恶气的边伯贤。
·
跟一个孩子撒什么气呢？
·
边伯贤觉得他在妥协。
叹了口气，伸手掸了掸都暻秀肩头的干净衣料。
“是想跟我们一起玩吗？”
都暻秀又是直点头。
区别以往，边伯贤笑起来的弧度柔和不乖张。
“我带你。”
·
“这些年我从林老身上学来的东西早已胜过那老头自己所掌握的东西，我比他更有价值。”阿罗贴着裤子缝的手轻微地在抖，语气却镇定，“朴哥，第七监狱里能动得了被警察看护着的林老的人只有你，只要你帮我，我所学，尽为你用。”
朴灿烈看他，不为所动，“第七监狱里关押的都是死刑犯，林老早晚都要死，你真要他死，耐心等着，自然能等到。”
“不行。”阿罗气息开始不稳，“我等不了了。”
“他一天不死，我一天不会好过。”
“为了讨好他，为了拿来他想要的东西，我被人打被人踢被人骂，如今我在第七监狱里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局面全都是拜他所赐！”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样，从来只贪图自己的享受，把我当条狗来使唤！我本领不在他之下，我凭什么要忍这一口气？”
“你的本领，也拜他所赐。”朴灿烈淡淡地说，“最初找上他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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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暻秀乖巧地坐着，两手捧着玻璃杯，嘴里的吸管吸着玻璃杯里的橙汁。
边吸，眼珠子边转。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像是很新奇的样子。
坐在不远处的楚七有点看呆了。
“伯父..伯父真的不怕我们带坏这孩子吗？”
陈三喝了口冰酒让自己冷静，“刚接到他的时候，我以为是我跟他不熟的缘故，他才话少…哪知道领过来的是个初生小白兔？”
“我们玩的，他能玩吗？”楚七担心。
“我哪知道啊？”
“这孩子看着就跟我们不是一路的。”
“谁说不是呢。”
“伯父什么意思啊？”
“我家那老头让我跟对我未来的宝贝儿子一样对这小子。”
“那你会让你未来的宝贝儿子来零度？”
“他敢，老子反手就是一巴掌。”
“那等同你未来的宝贝儿子的都暻秀来零度了，要不要试试反手一巴掌？”
“别…回去我估计得挨俩。”
“嚯，这都暻秀什么来头啊？”
“我哪儿知道啊。”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边伯贤有点烦起来了。
“既然不是他待的地方，就让他走。”
陈三瘪了瘪嘴，嘀咕，“我让他走，他要委屈了掉眼泪了，回头我家那老头非得扒了我皮。”
边伯贤听见了，瞥了陈三一眼，拿了果酒就起身往都暻秀那儿走。
陈三阻拦不及。
楚七拍了拍嘴才张开的陈三，“边祖宗今天心情不是很美丽哦。”
陈三绝望。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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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都暻秀边上，边伯贤伸手敲了敲都暻秀面前的桌子。
“喂。”
都暻秀慢半拍地嘴松开吸管，转头看来人。
然后笑起来，“你好！我是都暻秀，者耳都，日景暻….”
“我知道。”边伯贤不耐烦地打断。
“禾乃秀，很高兴认识你！”
“……”
“你叫什么呀？”
“边伯贤。”
“什么边，什么伯，什么贤？”都暻秀睁着圆圆眼，认真地问。
“边伯贤的边，边伯贤的伯，边伯贤的贤。”边伯贤微微俯低了身子，“可以了？”
“可..可以。”都暻秀对上边伯贤倾下来的，距离骤然拉近的漂亮脸蛋，有点手足无措的结巴，小心地伸手拉开了自己旁边的椅子，“你..你要不先坐下来吧。”
边伯贤挑眉，坐下了。
刚坐下，都暻秀又两手搭膝，缩起肩嘿嘿地笑了，“你们真好啊！带我来这么酷的地方！”
实在是，傻气。
边伯贤烦，打下他手臂，“太规矩，不需要。”
都暻秀没准备，手被打下，下巴差点磕上桌角，险险地止住后直起身，看着边伯贤，直点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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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突然有点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估计连人心险恶四个字都不懂。
边伯贤看他。
他也看边伯贤，眼睛里盛着快要溢出来的真切笑意。
真诚，纯粹，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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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意真真的。
细细看，傻得的确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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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觉得他在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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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暻秀又是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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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
然后就是
关于那个微博更文的想法
想想还是算啦 毕竟已经十多章了再搬就很麻烦
我又是个懒癌晚期患者（…）
所以就这篇不会搬微博
下一篇开的新文会放微博上 大嘎可以多多支持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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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还是算啦 毕竟已经十多章了再搬就很麻烦
我又是个懒癌晚期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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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0
·
晨间的风呼啸得烈，轮胎与气流摩擦碰撞，尖锐的声响像是兴奋到血液被点燃的口哨，前后十几辆价值不菲的跑车以亮眼的色彩划破昏白的天际，疾驰过钢索大桥，追赶激烈。
边伯贤领先，那银灰的车身横在所有跑车之前，其后车辆拼力追上分毫，这领先的车主却只是单手打方向盘，漫不经心得很。
这样子拽，这车速更拽。
副驾驶的都暻秀从车子以他从小到大都不曾想象过的速度撞进这夜幕里时便吓得脸色惨白，手指紧紧扣着安全带，话都说不出一句。
“操！”是楚七的声音，“今天谁能超了边伯贤的车，老子我请他一年的酒！”
每个人都戴着蓝牙耳机，包括只是作为一个友情嘉宾参与的都暻秀。
他白着张脸转头去看边伯贤，声音都在发抖，“你没问题吗？”
边伯贤眼睛盯着前方，后脑靠着座椅上方，一边脚下用力一边回着都暻秀，“这样的话楚七每次都得说一回，每次这钱都花不出去。”
语气够懒散。
也够狂。
都暻秀突然安心。
只是在一颗心稍稍安稳之时骤然飙升的车速又重新吊起了都暻秀的那颗心脏。
脸色又白上几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到终点。
后来到达的几人从车上下来，早已抵达的边伯贤扔了几听饮料过去。
几个人都接下了，陈三拉开易拉环，转头看向郁闷的楚七，笑，“边少爷从来不肯放我们楚少爷一码呢。”
楚七瞪他。
陈三还笑，“我们楚少爷也从来不肯吸取教训啊。”
楚七抬脚就踢。
本就是不轻不重的一脚，陈三跳起来一把勾住他脖子，“得了得了，还巴着给我们花钱呢。”
边伯贤任他们闹。
“我去看看都暻秀。”
犹豫了一下，又拿上了听桃汁。
“啧，这小白兔哪里受得住边少爷的车速？”李六玩笑着说。
边伯贤倒是上了心，扭头看李六，皱了皱眉，像是在反思，“是我考虑不周了。”
说完就拿着桃汁走了。
身后的几个人有点愣，你看我我看你，嘴都合不上。
“这他妈，是边伯贤吗...”
“考虑不周？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看到边伯贤反省自己...”
“不能小瞧小白兔啊...”
·
第七监狱 天台。
阿罗噎了一下。
朴灿烈看他，已经不耐烦了。
“没事就滚。”
阿罗咬了咬牙，手紧握起。
“不...朴哥。”
“林老他，他把他所有的设计稿都偷偷交给了警方！”
朴灿烈目光一凝，“设计稿，他都交给了警方？”
“是！朴哥，别人不懂那些设计稿的价值，但是我知道你不可能不清楚。”阿罗眼里卷杂着恨意与不甘，那股劲像是能绞断钢筋，“朴哥，我们这些犯人和警察从来不对付，你容得下林老那种吃里扒外的老东西吗？”
朴灿烈开始两手撑着桌面，以身高的优势倾身而下。
阿罗面前的光被遮盖。
压迫。
阿罗被这股压迫感抑着，喉咙有点干，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
“我凭什么信你？”
朴灿烈的话。
阿罗在打颤，脑子里闪过这些年自己过着的烂透了的日子，被人踩着手被人拍着脸，被人拿脚踢被人压着下跪，胸腔里的恨意重新叫嚣，咬了咬牙，他迎上朴灿烈的目光。
“这是我亲眼所见！林老每月的初七初八夜里都会跑出去，就在宿舍楼后面那个角落，我前几个月就开始跟着了，那里有一个暗洞，林老把他所有的图纸都放进去了！明天就是这月的初七，朴哥要是不信，大可让我证明给你看！”阿罗两眼猩红，“而且林老是给那群警察提供设计稿，他死了，警察捞不到好！朴哥，你帮我吧！”
朴灿烈收了身子，撤了手，往后靠着铁栏杆，眼睛盯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头发盖着眼，情绪也不明。
阿罗着急：“朴哥！”
“朴哥！你帮帮我吧！”
“只有你能帮我了朴哥！求你！”
“朴哥！”
……
“阿罗。”朴灿烈抬了眼。
“朴哥…”
“要成为什么，才能让一个死刑犯被提前宣判死刑？”
“成为…什么…”
云层缓慢挪开，日光探出，朴灿烈发角被虚化，没入白茫茫的光里。
他眯了眼。
“逃犯。”
·
晨间的风呼啸得烈，轮胎与气流摩擦碰撞，尖锐的声响像是兴奋到血液被点燃的口哨，前后十几辆价值不菲的跑车以亮眼的色彩划破昏白的天际，疾驰过钢索大桥，追赶激烈。
边伯贤领先，那银灰的车身横在所有跑车之前，其后车辆拼力追上分毫，这领先的车主却只是单手打方向盘，漫不经心得很。
这样子拽，这车速更拽。
副驾驶的都暻秀从车子以他从小到大都不曾想象过的速度撞进这夜幕里时便吓得脸色惨白，手指紧紧扣着安全带，话都说不出一句。
“操！”是楚七的声音，“今天谁能超了边伯贤的车，老子我请他一年的酒！”
每个人都戴着蓝牙耳机，包括只是作为一个友情嘉宾参与的都暻秀。
他白着张脸转头去看边伯贤，声音都在发抖，“你没问题吗？”
边伯贤眼睛盯着前方，后脑靠着座椅上方，一边脚下用力一边回着都暻秀，“这样的话楚七每次都得说一回，每次这钱都花不出去。”
语气够懒散。
也够狂。
都暻秀突然安心。
只是在一颗心稍稍安稳之时骤然飙升的车速又重新吊起了都暻秀的那颗心脏。
脸色又白上几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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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终点。
后来到达的几人从车上下来，早已抵达的边伯贤扔了几听饮料过去。
几个人都接下了，陈三拉开易拉环，转头看向郁闷的楚七，笑，“边少爷从来不肯放我们楚少爷一码呢。”
楚七瞪他。
陈三还笑，“我们楚少爷也从来不肯吸取教训啊。”
楚七抬脚就踢。
本就是不轻不重的一脚，陈三跳起来一把勾住他脖子，“得了得了，还巴着给我们花钱呢。”
边伯贤任他们闹。
“我去看看都暻秀。”
犹豫了一下，又拿上了听桃汁。
“啧，这小白兔哪里受得住边少爷的车速？”李六玩笑着说。
边伯贤倒是上了心，扭头看李六，皱了皱眉，像是在反思，“是我考虑不周了。”
说完就拿着桃汁走了。
身后的几个人有点愣，你看我我看你，嘴都合不上。
“这他妈，是边伯贤吗...”
“考虑不周？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看到边伯贤反省自己...”
“不能小瞧小白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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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监狱 天台。
阿罗噎了一下。
朴灿烈看他，已经不耐烦了。
“没事就滚。”
阿罗咬了咬牙，手紧握起。
“不...朴哥。”
“林老他，他把他所有的设计稿都偷偷交给了警方！”
朴灿烈目光一凝，“设计稿，他都交给了警方？”
“是！朴哥，别人不懂那些设计稿的价值，但是我知道你不可能不清楚。”阿罗眼里卷杂着恨意与不甘，那股劲像是能绞断钢筋，“朴哥，我们这些犯人和警察从来不对付，你容得下林老那种吃里扒外的老东西吗？”
朴灿烈开始两手撑着桌面，以身高的优势倾身而下。
阿罗面前的光被遮盖。
压迫。
阿罗被这股压迫感抑着，喉咙有点干，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
“我凭什么信你？”
朴灿烈的话。
阿罗在打颤，脑子里闪过这些年自己过着的烂透了的日子，被人踩着手被人拍着脸，被人拿脚踢被人压着下跪，胸腔里的恨意重新叫嚣，咬了咬牙，他迎上朴灿烈的目光。
“这是我亲眼所见！林老每月的初七初八夜里都会跑出去，就在宿舍楼后面那个角落，我前几个月就开始跟着了，那里有一个暗洞，林老把他所有的图纸都放进去了！明天就是这月的初七，朴哥要是不信，大可让我证明给你看！”阿罗两眼猩红，“而且林老是给那群警察提供设计稿，他死了，警察捞不到好！朴哥，你帮我吧！”
朴灿烈收了身子，撤了手，往后靠着铁栏杆，眼睛盯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头发盖着眼，情绪也不明。
阿罗着急：“朴哥！”
“朴哥！你帮帮我吧！”
“只有你能帮我了朴哥！求你！”
“朴哥！”
……
“阿罗。”朴灿烈抬了眼。
“朴哥…”
“要成为什么，才能让一个死刑犯被提前宣判死刑？”
“成为…什么…”
云层缓慢挪开，日光探出，朴灿烈发角被虚化，没入白茫茫的光里。
他眯了眼。
“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