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安，这里言九。
寒假抽空赶了一篇短篇。
算是元宵节礼物吧，望您喜。
打算一日更完，下了蛮大心血。
谢谢观看。

Part1.
匆匆收拾好文件后，都暻秀一刻都没有多停，提起公文包就朝着地铁站的方向快速赶去。途中接到妻子的一个电话，这才放慢脚步。笑着回答了所有问题后，又加快步伐随着人山人海挤着进了地铁。
之所以下了班飞速往外面赶，是因为都暻秀在八点钟有一个高中同学聚会。
在一个还算不错的饭店包厢里，据说是同学们全部都会来。之前已经举办了好多次类似的聚会，可是都暻秀每次都有缺席，本来都暻秀给同学们的印象就是死板教条，再加上数次推脱聚会，一些风言风语自然进了都暻秀的耳朵，导致这次都暻秀不好意思再拒绝。下班时间是七点半，坐上地铁是七点四十，硬挤硬凑大概八点左右就能到达。都暻秀盘算得很清楚。
到了约定好的地点后果然整整八点。都暻秀推开门后就是不停地浅浅鞠躬，温文尔雅开口：“各位抱歉啊，我来晚了一些，应该都久等了吧。真的很抱歉，抱歉。”
看到此情此景，座位上的老同学们也纷纷起身，招呼着回答着“没有没有”类似的话，并热情地邀请都暻秀就座。都暻秀倒也不好再说话了。
“暻秀，坐这里吧。”边伯贤笑着伸出手，示意都暻秀坐过去。都暻秀也回以一个微笑。拉开椅子坐下后，都暻秀好奇地四处张望，发现满满的包厢里，只有自己所坐的桌子上还有一个座位空着。
“这是……”都暻秀指了指自己左边的空椅子。边伯贤笑了笑：“还有个同学呢！再等等。”都暻秀只得点点头不再追究。
五分钟对于有些饿的都暻秀来说，简直像过了半个小时。同学们都在畅谈着高中的美好时光和青葱岁月之时，都暻秀只是不停摆弄着碗筷，嘴角上扬着听着各位的夸夸其谈，内向的性格叫他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
果然注意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禁转头望向包厢半掩着的木门。
“各位抱歉，应该都久等了吧？很抱歉，我来晚了……”熟悉的人进门就在鞠躬，同时用着自己很熟悉的声音向所有人问候着。
都暻秀直视着门口的男人，都忘记了和同学们一起站起身来表示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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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仁来了啊！快坐快坐，暻秀边上刚好有个位置，你就坐过去吧。”边伯贤笑着招呼到。金钟仁听到都暻秀这个名字也是微微一颤，做生意的缘故叫他情感拿捏很到位，瞬间就收起了眼中的慌张和不解，立刻以一种礼貌性的微笑示意边伯贤，并拉开凳子坐到都暻秀身边。
“好久不见，暻秀。”金钟仁友好地伸出右手。
对于金钟仁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去掉了姓，都暻秀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微微顿了下才想下礼貌地回握住金钟仁的右手：“真的是好久不见啊，钟仁。”
真的好久了。
高中毕业到现在，二十五年了。整整二十五年，我们都没有再见过面。我甚至都忘了你的容貌，你的声音，可是你一出现，什么记忆都回来了：好的坏的，美丽的美妙的，难忘的有趣的……只要是有关你的，都再次放映在我的脑海里，就像是老电影重新播放在大屏幕上一样，模糊了，沙哑了，物是人非了。
尽管座位安排在一起，都暻秀和金钟仁也几乎全程无交流，只是偶尔干杯的时候玻璃杯会不小心碰在一起，但是过不了一秒又会默契地分开。眼神也始终没有放到身边人的身上。
没有人知道学生时代的两人发生过什么事情，都在笑着举杯畅饮，饭桌上愉悦的交谈声也络绎不绝。金钟仁时不时接茬开口，响应着同学们深情的怀念，只有都暻秀独自沉默。
“话说我记得暻秀和钟仁是咱们班最好的两名尖子生呢！关系超好啊，实力也不相上下，怎么大学没在一起上呢？”边伯贤将话题不知道从哪里拉到了都暻秀和金钟仁身上。
听到这话，刚刚侃侃而谈的金钟仁却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倒是都暻秀想都没想就自然接话：“我们从始至终想去的大学就不一样，之前有聊过协商过，但是谁都不愿意让步，于是自然而然分道扬镳了。”
都暻秀讲的没错…只是省略了部分内容。
边伯贤这才点了点头，嬉笑着接话：“唉，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从来都是我们看哪个学校要我们我们去哪，只有人家学霸是想去哪个学校就去哪个学校。来，暻秀钟仁，我敬你们一杯。”两人笑着举起杯子，哪成想动作竟然同步，于是都暻秀微微顿了下，比金钟仁慢几拍，故意为之。
在那之后，都暻秀倒也变得畅谈起来，话比之前多了许多，甚至还嚷嚷着要和大家做小游戏。边伯贤怎么劝怎么拉都不成，拗不过他，只好答应跟他玩“小人老虎枪”这个都暻秀曾经嫌弃过无聊的游戏。
所有人都对都暻秀的表现又惊又喜。在他们眼中，都暻秀就是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尽管灵气不减，但是除过学习上的问题，其他话很少和别人讲的，尤其是废话。
这点金钟仁就和他不一样。金钟仁学习好，人缘也好，多才多艺能歌善舞的，而且经常吐露俏皮话，比都暻秀有趣多了。
被冷不丁提到的金钟仁，思绪早就飘了很远。

“真心话！钟仁你选真心话！”边伯贤兴致冲冲地朝着金钟仁喊。金钟仁有些紧张地望了一眼都暻秀，结果都暻秀只是含笑点头，于是金钟仁便随着边伯贤喊：“那就要真心话吧。”“好好好！钟仁说说最喜欢玩的游戏吧！”听到问题还算幼稚，金钟仁长舒一口气，笑着打趣：“‘小人老虎枪’了解一下？挺有意思的。”
“金钟仁幼稚死了你。”边伯贤和都暻秀异口同声地喊道。在游戏桌上一言不吭的都暻秀，难得开口却是问候自己的，于是金钟仁不自觉地上扬了嘴角，一把揽过都暻秀的肩膀：“怎样？不服的嘛？‘小人老虎枪’这游戏多公平啊！”
这已经是二十七年前的事了。
明明你有说无聊的，你也有说幼稚的，却主动提出要和大家玩“小人老虎枪”这个游戏。难道只因为这个游戏我曾经随口提过吗？难道只因为这个游戏是我最喜欢的吗？
我的点点滴滴，你都记着呢。
不是你说不在乎的吗？不是你说要全忘掉的吗…
都暻秀的视线刚好对上恍惚的金钟仁。
没缘由的，都暻秀“嗝”地一声笑出来了。再而就身子一软，蔫蔫地趴到桌子上。金钟仁立刻上前扶住都暻秀，将他的左臂搭在自己肩上：“他肯定是醉了。你们先喝，我送他回去。”谁知都暻秀突然猛地一推金钟仁：“谁跟你说我醉了！我清醒…清醒着嘞！”
金钟仁只是微微踉跄了一下，再而立刻扶住又要倒下的都暻秀，嘴里轻声说着：“你别逞强了。我送你回去。”和同学们挨个问候过，就和边伯贤将都暻秀送到了自己车上。和边伯贤告别后，便开上车到了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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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暻秀，你家住哪？”
“嗝…我家？我有家吗？呵呵呵，我呢，可是个浪子！天涯海角，哪一处不是我的家！”
看这架势百分之百是喝醉了，但是金钟仁仍然坚持不懈地想要和都暻秀将信号对接成功，于是再次开口：“我说，你的房子。”
“我呀，地为床，你看看我的床多么大啊！天为被，你看看我的被子是星星被噢！嗝…好多星星噢…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唔，暻秀数不过来…钟仁，你会唱小星星吗？”
被突然叫到名字的人有些发愣，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眨巴眨巴眼望着都暻秀，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喝醉了还能叫出我名字？”金钟仁失笑道。
都暻秀立刻满脸骄傲：“不然呢？啊——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毫无征兆地就开始唱了起来，甚至还是串烧。不过也是，怎么能向一个醉酒的人要求逻辑性呢？
金钟仁可以作证，作为唯一一个听过都暻秀认真唱歌的人，不得不承认都暻秀音乐方面极有造诣，都已经快醉得不省人事了，随便唱着什么歌竟然都在调上。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再问都暻秀任何问题他都不可能给出金钟仁满意的答案了。于是金钟仁只好再做最后一个请求：“暻秀，你把手机借我用下好不好。”
希望他起码还知道手机是什么。都暻秀从兜里摸索半天，最后将探到的方形物体给了金钟仁。金钟仁接过来之后就愣住了。
“这他.妈是烟盒！我要手机！”
都暻秀又是“嗝”地笑了声：“生日快乐！钟仁！十八岁了，是个大人咯！要学着抽烟啦！但是要少抽噢，那对肺不好……”
金钟仁只觉得，眼前模糊了。

Part2.
在金钟仁的十八岁成人礼上，都暻秀莫名其妙送了他一盒烟，同时一本正经地开口道：“生日快乐！钟仁已经十八岁了！是个大人了，要学着抽烟噢！可是烟得少抽，对肺不好。”
金钟仁禁不住想要打趣都暻秀：“想让我少抽烟干嘛还送我一盒烟？”谁说都暻秀很无趣的？和自己在一起时，明明是个顶有意思的人。
“不知道送什么，就随便送了。前几天见咱们班的刘志他们几个蹲在学校后门门口抽烟，你们不是好哥们嘛，我就寻思送你盒烟。”都暻秀笑了笑，理由好像有些牵强。
“刘志老抽烟，你才知道？”
“…是呢？不清楚。反正前几天刚好碰到了，我就在小卖部给你挑了盒烟。”
金钟仁摆了摆手：“你还送什么礼物啊，你人到了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这牌子挺贵的，浪费钱。”说罢便吻住了面前小小的人。
都暻秀也乖巧地站在原地，任凭金钟仁的舌在自己的口腔里肆意地掠夺侵占。金钟仁像头贪婪的野兽，好像就将要把都暻秀榨干。果不其然，出不了几秒都暻秀便因为有些缺氧而满脸通红。
一吻毕，都暻秀喘着粗气，却仍然挂着笑容抚了抚金钟仁的嘴角：“今天怎么了？”
没成想被面前的人狠狠搂住，同时听到他在自己的耳边类似蚊子哼一样细小的声音，好像还带着轻轻的哽咽。
“已经高三了，暻秀。时间好快啊，暻秀。你能和我一起去H大吗？我不敢想象我该怎么度过没有你的日子，你就和我一起出国吧，我们一起去H大吧，拜托你了。”
都暻秀的右手抬起却又落下。没有给予金钟仁一丝丝安慰：“X大是我从小的梦想，更是我父母最希望我去的大学，我不可能，也不愿意违背他们的意愿。你就不能和我一起去X城吗？为什么非要出国呢？出国有什么好的？”
相处七年，在一起两年，明明都是会包容对方的人，他们却总是在大学的问题上出现分歧。
“我的父母不同意我留在国内啊！我也说不动他们的…暻秀，你就陪我去吧。”金钟仁用着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
“……算了吧，钟仁。我在国内等着你H大毕业后回来，我们去一家公司，住在一起，好吗？不就是分开四年吗？我相信我们抵得过时间。”都暻秀仍是不愿妥协，叹了口气说道。
“四年，你能等了我吗？”
“你叫我等，我肯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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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不想去M国，更不想上H大。”饭桌上，金钟仁冷不丁而冒出的话叫金母听后不禁一颤。
“怎么了阿仁？为什么不想去H大？你不是从小就答应我和爸爸去那里的吗？而且你也很想要去啊，为什么说改变主意就改变主意呢？”女人好看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没有为什么。”
“……阿仁，是谁教唆你的？那个大学那么优秀，出了多少人才呀！去H大可是你爸爸和我一辈子的梦，现在这对于我们来说，只是称为梦了，可对于你来说这可能是你的未来啊！”金母越发着急，就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十分贝。
没有他的未来，不是未来。
“妈，您考虑考虑吧，我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您和我爸。之前说想去那里也是响应你们而已，希望您就体谅我一下吧。”金钟仁一番话简直叫金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没人会…会拒绝如此好一个大学！一定是谁教你的对不对？……阿仁你和妈妈说实话啊，你是不是谈女朋友了？她是不是学习特别差劲，所以叫你陪她而放弃你心中的顶级大学？阿仁，现在谈恋爱只会毁了你的前途……”
“妈！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您怎么总是自以为是，总是理解不了我呢！”平时温文尔雅的金钟仁此刻竟然激动地满脸涨红。
等到儿子已经愤愤然将卧室的门奋力摔上之后，金母才勉勉强强有些回神。
“总是…什么叫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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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妈妈说话呢？”电话里的人好像有些担心。
“她总是让我完全跟随她的意见去生活，我就和她的提线木偶一样，没有自己的思想，做什么都得按照她来。小时候学舞蹈，是她强迫的；后来学吉他，也是她强迫的；就连高中选理科的决定，都是她强迫的。我就算再讨厌那些东西，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的人生凭什么时刻由他们操控呢？”金钟仁不禁叹息道。
“你妈妈也是担心你走上歪路嘛，望子成龙是每个家长的想法，肯定是为你好呀。”都暻秀的声音通过话筒格外动听。
“但是我理解不了她呀，我太累了。其实吵架是迟早的事，不过今天刚好有个导火索罢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没什么的。”
“你妈妈年纪大了，体谅一下，不要动不动就跟她生气。她毕竟是个女人，心思细腻的很，可能你觉得大不了的一些话或者事，说不定在她心里就是堪比当初秦始皇修长城那样重要的事。”都暻秀仍然轻声道。
“哎呀，你真懂事，爱上你果然没错。”
还没听到那边都暻秀的回答，身后便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阿仁，妈妈来……你跟谁打电话呢？”
金母的一句话使金钟仁慌张地掩起手机：“没谁呀妈妈，就是…就是我的同学。妈妈，你进我房间干什么？怎么了啊？”
“你把手机给我！”金母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金钟仁的问题。

“我来看看你爱上谁了！我就说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还说什么‘不想要去H大’的荒唐言论。你这么异常，我早该意识到你有女朋友了，我都要看看这个勾你魂魄的妖精到底是谁，毁了你的未来她能够负责了吗？”金母一边抱怨着，一边从金钟仁手里将手机连拽带扯地抢了过来。
“喂，你是谁！”话筒里一片沉默。
“阿姨，我是都暻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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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我警告你，赶紧和都暻秀他分手！高中谈恋爱本来就是错，现在又找个男孩子，更是错上加错！你是想恶心死我吗？”这是金母第一次在金钟仁面前落泪，也不在意形象地对着其大吼大叫。
“钟仁，你这么做确实是错了。妈妈和我对你抱有多大的希望，你怎么能这样辜负我们呢？你让我们很伤心。因为你的介绍，都暻秀我们有交涉过，是个乖孩子，你也是个乖孩子啊，怎么能做出这样害天理的事情呢？不管你们是闹着玩还是来真的，这错误的感情都不能继续了，你们必须分手。”金父也从公司很快赶回来，虽然看似比金母冷静，可是愤怒掩盖不住。
金钟仁听着一声声的教诲，脑中回想着和都暻秀所在一起时的点滴美好，都暻秀只对自己拥有的可爱，还不停猜测都暻秀在听到自己母亲电话里的谩骂会出现的种种表情及心情……
无论是虚荣骄傲的母亲，还是知情达理的父亲，对他和都暻秀的感情一致持反对意见。
难道彼此相爱就是错误吗？
那我的存在是不是也是错误。
“金钟仁！你死了吗！会给我讲话吗！能不能答应我们，和都暻秀分手？如果不打算放弃你所谓的‘爱人’，那就放弃你这两位有亲缘关系的父母！”金母再次开口。
听到都暻秀的名字，金钟仁这才微微回过神来。想要做出反应时发现膝盖有些酸麻，于是金钟仁不打算站起身来，跪着就开口了。
他说：“对不起，爸妈。我知道错误了，我会和他分手，求您别不要我，好么。”
金钟仁隐约记起，自己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学会了不与任何人敞开心扉，开始学会了将自己的一切情绪隐藏起来，开始学会了阿谀奉承地讨好自己所需要的人。更学会了把自己关到那间密封的黑屋子里，关紧大门，拉上帘子。隐隐约约只透下来了一小束光，仔细揣摩，噢，那便是金钟仁对都暻秀炽烈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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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没想到泼辣的母亲竟会在今天同意自己去上学。他见过班里太多情侣被父母发现后而关在家里关很久禁闭的。看来自己母亲还没有打算将自己的路完全堵死。
“妈，我去上学了。”金钟仁扬起一个微笑。
他已经吃过三明治，喝掉牛奶并收拾好了餐桌，甚至还摆好了椅子。
金母有些犹豫：“……嗯。路上小心。还记得妈妈昨天说的话吗？”
“当然了，母亲的教诲怎么敢忘。我一定不会再辜负您和父亲了，我去了学校就会和他提出分手，您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他而惹您生气。”
“我们阿仁最乖啦。”
金母没有听出来金钟仁语气里的不情不愿和强装笑意。
以及满满的麻木。仿佛虫子密密麻麻爬满了金钟仁的心脏，他却像没有感觉一样，不知道喊“痛”，更是忘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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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魔鬼嘛？”边伯贤的尖叫声活跃了整个楼层，以至于金钟仁在楼梯拐角上来的地方便听得清清楚楚。
几乎是伴着吵闹声进的教室，平常活泼爱闹的他今天竟是直接走向课桌。
旁边坐着一个正在乖乖读书的人。
明明有好多好多话想问你，明明想紧紧抱住你，明明很担心你，却又能怎样开口呢？你我中间那道无形的鸿沟，比银河还要长，还要深。
“金钟仁你来了，那快交历史作业吧。”都暻秀像是刚发现他来一样，这才放下书本对他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金钟仁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词不达意。仍是不知道怎样开口。
他连称谓都变了，都变了。
从金钟仁手里接过历史的习题册后，都暻秀将它摞在几乎一个班的最上面。
和他隔得太远了，太远了。
距离早读铃响还有三分钟，都暻秀看过表后抱上习题册便要朝办公室走去，一言不发。
他表现的太沉默了，太静了。
“我帮你吧，挺多的。”金钟仁拦住他。都暻秀瞥了他一眼：“谢谢你啊，不用了。又不重。”言罢便绕开了金钟仁挡在自己身前的那只手。
我那时不知道只要抱抱你就好了。
我们的爱情太青涩，我们的爱情太年轻。大无畏的年纪我可以大声地告诉你“我爱你”，但是这别扭的人生叫我无法带你走。
至此，金钟仁的世界只有黑暗，因为伴着都暻秀身影离开的，还有那束曾短暂地照耀着金钟仁的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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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傻子，同学聚会也就是喝个酒，还拿身份证呢。”在翻过都暻秀的手提包后，金钟仁庆幸自己并非一无所获。
按着身份证上的地址，金钟仁这才顺顺利利地开车领他到家。
二十多年了，都暻秀长相没变，声音没变，性格没变，就连体重都没有。这便使金钟仁很轻松地将他背进电梯，直达四楼。
“11401……”金钟仁念叨着，对准门牌号后便停了下来。

完结撒花！小脑洞送给各位咯。

借帖，和各位讲件事情。
本人发现在贴吧连载短篇似乎有些浪费资源，于是在一个名叫“LOFTER”的APP注册了一个账号，打算以后更新短篇，里面也有许许多多很棒的文章和图片噢。
本人LOFTER的ID为“言九N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