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被他们称之为不要钱的子弹现在不知怎么的停了下来，显然，外边围攻他们的白鸽也看出他们抵挡不了多久了。
金俊勉努力试着从周围稀薄的空气中费力出更多的水分子，但效果甚微，水组成的屏障黑压压的，时不时传来金属摩擦碰撞之声，是里边的子弹发出的。
“哗啦——”原本就显得摇摇欲坠的水幕突然间崩了开去，发出老大一声声响，金俊勉抢救似的飞速堵上了缺口，挡下了白鸽的新一轮攻击。
“不是办法！”金俊勉控制着水缩小受力面积，“挨过来点，钟大，你那样挡不住多少的！”
金钟大蜷起身后的赫子，硬是把鳞赫当成了甲赫来用，幸亏他的赫子上边带电，子弹撞上去“噼里啪啦”地弹飞了不少，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大问题。
“俊勉哥，这子弹是金属做的吗？”金钟大问道，他探出半边脑袋，尝试着观察子弹的构成。“嗖——”不过他刚刚探出来一点点，子弹就长了眼睛似的飞了过来，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哦哦哦啊啊，好险！”
“小心！你又不是甲赫，别学你鹿哥的，你出点什么事的，艺兴那家伙肯定要炸的！”金俊勉勉强分出一股水，环在金钟大的腰上，把他扯了过去，“鹿晗也是，每次玩正面肛的，也不怕把你们这群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小朋友带坏了……哎，怎么回事？”
好像空气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子弹撞击在各种各样地方的声音，不过这声音与刚才略有了些不同，听着更远些，像是从他们这边发射出去的。
“水导电……”金钟大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赫子，上边闪着的电光仿佛在显示自己带电的属性一般，“然后，水里边的子弹就这么被弹出去了。”
“哈？”金俊勉看了看似乎变空了的水，眨巴眨巴眼睛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也行？”
“看来子弹是金属做的。”金钟大突然换上了一副势在必得的笑容，“让对面那些家伙尝尝子弹怎么样？”
“注意分寸。”金俊勉一副“我阻止不了他”的表情，即使这样，他还是挺兴奋的，尤其是看着金钟大一脸坏笑的将赫子伸向水的时候。
嗯？水和电意外的有点配？
金珉锡和都暻秀降落的地方比较空旷，以至于他们直接与地面进行了亲密接触，只不过金珉锡是隔了层都暻秀的亲密接触。
“还好吗？”从哼哼唧唧的老搭档身上爬了起来，金珉锡直起身后很好心地拉了都暻秀一把，毕竟摔在别人身上这种事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嘶——不太好。”都暻秀揉了揉被库因克箱子硌到的地方，吸了口凉气，“这是哪？”
“附属楼。”金珉锡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
“没办法，因为我比你聪明。”
“认真的？”
“不不不，那里写着。”金珉锡指了指一块碎了一半的牌子，上边写着附以及半个属字。
“你赢了。”都暻秀扶额道，“上去碰碰运气？没准俊勉哥在上边，我记得附属楼是关有附加属性的喰种的，俊勉哥也算是吧？”
“怕是不行。”金珉锡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都暻秀，“怎么弄，这算自己人吗？”
“哪半边的？”都暻秀问道。

“人字边的！你当是什么！”金珉锡不是很高兴地给了都暻秀一下，“难不成还要装是局里的三好检察官，同志们学习的榜样？”
金珉锡话刚说完，就看见都暻秀沉下脸来，又补上了一句：“为了大局？忍一忍怎么样？我也看不惯这些……”
“看不惯什么？”看着像是领头的检察官问道。
“你声音太大了。”都暻秀不满地说，“这种时候应该小点声。”
“抱歉。”金珉锡虽然这样说着，但语气却一点没有道歉的意思，“这不是看管SMTOWN这大地方的小走狗嘛，给了多少钱才捞到这肥差的？”
“你什么意思！”那人脸色一变，“你们怎么不看看自己，凭借什么当上特等的！”
“那，又有人致意我们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升到特等。”金珉锡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我们可是靠实力说话，不像你们……”
周围开始传来窃窃私语声，似乎其它检察官在讨论着这个可以说是劲爆的消息。
楼上有打斗的声响，金珉锡向都暻秀看去，后者冲他点了点头，显然都暻秀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们就两个人，一共也就一把库因克，难不成还想玩叛变？叛变又能怎么样，那些吃人的东西又不吃你们这一套！”
“啪——”突如其来的奇怪声响，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金珉锡抬起的手上，他似乎从半空中接住了什么，仔细一看，是一件长鞭形的库因克。
“两把。”金珉锡把东西抛给了一旁的都暻秀，说道。
“天降正义？”都暻秀掂了掂到手的库因克，“还不错，算能用。”
“别这么挑三拣四的。”金珉锡不满地撇撇嘴，“有的用就挺好的了。”
“你你你、你们真的要帮那些喰种？你们可是人类啊！一旦背上协助喰种的罪名，那可是死罪！”
“我们可没说我们要帮助喰种，是你说的。”都暻秀面无表情地说道。
“而且就算我们真的帮助喰种，那也算不上叛变。”金珉锡补充道，“我们都不是你们的人哪来的叛变？请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
“什么意思？你们不是检察官吗？不，你们对得起人类的身份吗？”对方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有些语无伦次了。
“这样说可太对不起血管里淌着的血了，是吧？”
“恩，我们也没有说我们是人类。”
“当然也不是喰种。”金珉锡说道，“我们只是被你们咒骂的混血产物，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半人类。”

“放心，白鸽大部分聚集在主楼的一二层，附属楼和塔楼的就相对来说少很多了，不过在这里碰上大鱼的概率比较高，如果运气不好，遇上跟你抢过觅食区的喰种也是说不准的。”金珉锡说道，“我们去主楼碰碰运气，没准可以遇上几个人。”
“D.O.哥，我刚刚一直想说的来着，你手上那个库因克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是你的吗？”黄子韬一边跑一边歪着头打量着都暻秀手中的东西。
“啊？这个啊，刚刚不知道怎么的从天上掉下来的，被珉锡哥接住了。”都暻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库因克，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啊啊啊，没什么，就是和我刚刚扔下去的那个有点像……哎，不会就是那把吧？”
“咔啦——”边伯贤有点不知所措地挪开了脚，他刚刚踩碎了什么东西。
“哦不！你个**！”莱愤愤地叫着，“我新买的耳机就这么毁在你脚下了！”
“切，下次赔你一个得了。”边伯贤慢慢地把脸上那个肉疼的表情扭成不屑的神色，“走了，Kris，至于你。”他看向莱：“想起什么有用的就电话联系吧。”
“也行，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下，金钟仁现在的位置大概在附属楼，找东西的话我暂时帮不上忙，救人的话可以去那边试试看。”莱指了个方向，“现在人都聚在主楼那边，当然啦，不只是喰种，检察官也在。”
“感谢。”见已经慢悠悠走远的边伯贤没有回话的意思，吴亦凡只好道了声谢，然后赶着几步追上了边伯贤，“他的话能信吗？”
“恩。”边伯贤从喉咙里哼出了个音节，加快了脚步，显然刚刚他是故意在等吴亦凡的，“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和他只是刚刚认识，但就觉得他是可以信任的……呃，很难解释吧，他跟白贤的关系应该很好。”
“知道了，那就去主楼试试看吧。”吴亦凡嘴角上扬地看着边伯贤的背影，“怎么？还没开始就跃跃欲试了？”
“那当然，毕竟好久没能这么大、干。一、场了呢……”边伯贤笑着眨眨眼睛，眼底的红光随着笑意危险地闪烁着。
“给人一种还没老的感觉啊。”吴亦凡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真不知道鹿晗他们几个看到了会说些什么。”
“啧，别提那个鹿老头。”边伯贤哼了一声，“你会动手的吧？会吧会吧？实在不行的话我一个人也行，都杀了就行，救了人就走是吧，哦对了，还要找犀牛角……真是见鬼，怎么会有这么麻烦的事……”
吴亦凡缩回了想拉住边伯贤的手，慢慢伸回了口袋，里边是不久前key给他的药瓶，那东西还安安稳稳地躺在他口袋里。
果然上时间的精神亢奋还是不太好。吴亦凡撰紧了拳头，但很快又放开了。
算了，就随他去吧，毕竟这种情况下，我自己也冷静不下来呢。吴亦凡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该死的，都失控的话可就出大乱子了。

吴世勋还在努力寻找不知怎么就被挤散了的郑氏姐妹，突然就听到从头顶上传来的声响，然后就是巨大的从天而降的混凝土块。
但还没等东西落地，就被不知道从哪里而且还四面八方的赫子打了开去。被击中的土块碎成了更多块儿，纷纷扬扬地撒得到处都是，弄得在场的人都灰头土脸的。
从人群中传出了很气愤地喊声：“谁允许你们使用赫子的！都收回去！”这明显是检察官在喊叫。
“难不成等着被砸吗？”“有没有搞错，如果被砸死的也是你们这些家伙！”“就是，我们怎么说都还可以恢复一下的！”
两边的情绪都不太好，一些脾气爆的甚至开始推推搡搡起来。场面一下子变得乱哄哄的，喰种们挤来挤去，时不时撞上、踩上些什么。以至于没几个人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和混凝土块一起掉了下来。
吴世勋试着辨认那几个有点眼熟的身影，不过还没等他看清楚就被推到了一边，紧接着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从前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大厅的前面，也就是刚刚人影掉落的地方。
“咣当”的声响很重得传来，接着又是“卡啦卡啦”的声响，不用看也知道是反应比较快的几个检察官在弄库因克。
“这么不凑巧吗？”刚刚落地的有一个就是鹿晗，他看了看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架势，撇撇嘴问道，“我们这边有几个？”
“五个，你想干什么？”落在他一旁的李泰民扭头看了看后边成了一堆几个人，说道。
“你们几个选一下，留两个陪我，剩下的去地下室看看，按珉锡说的话你们要的很可能在那里。”鹿晗说道，“我的话……等一下，世勋？”
“眼真尖。”李泰民嘟囔了一声，“你们几个去找吧，我留下好了。”
“等一下，你现在冲出去是找死。”崔珉豪扯住了想往前扑的鹿晗，“而且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你的老仇人，弄不好被同类弄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鹿晗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是张口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突如其来的巨响盖了过去，“咣啷当”的一声，比刚才天花板被掀翻时还要响。
“咳咳咳，谁啊？”鹿晗因为张着嘴，结果结结实实地吸了口灰进来。
“没看错吧？”李泰民戳了戳一边的崔珉豪，“有生之年可以见到Baekhyun这家伙用赫子？”
“除非我们两个一块瞎了。”崔珉豪掐了自己一把，“哎，疼，嘶——玩真的啊。”
“真巧，本来想独自上的。”边伯贤意义不明地扬起笑容，“也好，对不对，Kris？那要不你去找灿烈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吴亦凡飞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比他想象中的要大，而且地势很好，似乎四面八方都可以赶来支援，当然，他没有抱着来支援的人是帮他们的希望。
还是默默地埋怨了一下边伯贤，连作战方案都没安排好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冲了出来，还一点也不收敛，不过幸好在场的喰种情绪都不太好，煽动一下的话应该就可以制造混乱了。
“伯贤，弄点大场面出来。”吴亦凡跃上了地势较高的地方，喝道。
“大场面？知道了。”边伯贤轻声哼了一下，“不过啊，现在应该要叫我白犬才对吧？”

“哎呦喂，搞不好整栋楼都塌了吧？”张艺兴一边环视着四周一边飞速地穿行在断壁残垣之间，从声响来判断这里肯定不是震中心，但怎么已经倒成了这样？
“伯贤！”吴亦凡很快就从刚刚的发愣回过神来，他避开了因为相互压着而倒得很慢的柱子，一眼就看见了底下压着的人，血肉模糊地露出一只穿着检察官制服的胳膊。幸好不是自己人，吴亦凡略略地松了口气，这种伤势的话就算是喰种也要恢复很久的。
“铛——”不远处地水泥板斜斜地飞了出去，露出后边有些灰头土脸的边伯贤。他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刷刷刷”得把身上灰扑扑的一层都抖落了下去。
“嘶啊，什么情况？这白鸽的建筑也太豆腐渣了吧？”边伯贤不满地晃动着流血的左臂，气呼呼地看着上边的伤口愈合，“不过扎的倒挺疼的。”
吴亦凡确认了一下边伯贤没什么大碍后直起身，扫视了一下突然静下来的大厅，除了没有被波及到的极少数地方外，其余的不管是检察官还是喰种都进入了一种奇特的暂时休战的模式。
“怎么突然塌了？”边伯贤收起身后的赫子，但并没有全收起来，只是很警惕地折在身后，“那……那东西是赫子吗？”他突然发现什么似的一指离他们不远处墙壁窟窿里伸出的东西，看着是像赫子，可是这大的有点离谱了。
“灿烈？”吴亦凡没有理会边伯贤的发问，突然有些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此时他正一脸惊诧地盯着那些有人那么粗的赫子。
边伯贤诧异地眨巴眨巴眼睛，顺着吴亦凡的目光看去：“你是说，这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些赫子就以并不慢——就它们体型而言的速度开始移动，随着它们的动作，整个大厅顶端开始一点点慢慢地倾斜。
“你先离开这里，我去找灿烈，他肯定遇上什么事了！”吴亦凡轻轻推了愣神的边伯贤一下后身后的羽赫十分敏捷地带着他跃上了二层，也不知往哪去地从墙上的窟窿里消失了。
“仗着自己会飞就为所欲为的。”边伯贤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但他没有从离他很近的那个出口离开，而是扭身向大厅深处跑去。
不管怎么说，把鹿晗他们丢在这里自己离开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咳咳咳……咳咳……”灰尘纷纷扬扬地糊了朴灿烈一头一脸，弄得他张嘴喘气时只吸进了满满一肺腔的灰，忍不住弯腰去咳，却发现自己整个人正双脚离地地悬在半空中，似乎有点动弹不得的样子。
什么情况？朴灿烈觉得自己大脑当机了一会后才开始正常运转，他和妮妮跟着人群往前走，过了那扇怎么看怎么像安检门的东西后被强行套上了个项圈？
朴灿烈低头看了看脖子处，那东西正安安稳稳地在那发着光，还挺好看的？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

“外面发生了什么？”趁着这一空当，朴灿烈问吴亦凡。
“大厅那边塌了，我们几个人一开始就走散，现在也没凑齐。”吴亦凡很是利索地掰断赫子的连接处，“不过你的赫子原来不是这样的吧？”
“当然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离地悬空呆了好久的朴灿烈终于挨着了地，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听上去气鼓鼓的，“但是这样的话不就可以保护大家了吗？”
“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那些白鸽肯定会找过来的。”吴亦凡伸手想摸朴灿烈的脑袋，却被后者一闪躲了过去，便自觉地缩回了手，等着闹别扭的某人自己顺一顺。
“对了，Kris，你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别的喰种？就是一个小女孩，大概这么高。”朴灿烈在腰间比划了一下，“或者再矮一点。”
“要叫哥。”吴亦凡纠正着朴灿烈的话，“认识的人吗？没见到。”
“是路上遇上的……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管Kris叫哥了！”朴灿烈很有气势地说道，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底气，“伯贤就比我大几个月，也没叫Kris哥，D.O.也是！他还比我小几年呢！”
吴亦凡无奈地看着莫名因为称呼而闹起别扭的朴灿烈，叹了口气，低头去捣鼓那块表，但表似乎并没有工作的打算。
“真该死，定位系统坏了。”吴亦凡不高兴地嘟囔道，“看来只能碰运气去找剩下的人了。”他卸下了手腕上的表盘，不甘心地又按了按，最后任命地抬头看向朴灿烈：“不过……”他略略正色道，“D.O.真的没管我叫哥吗？”
“我不觉得Kris他们会走这里，但是碰碰运气没准可以遇上别的人。”走在前头的都暻秀扭头冲身后的二人解释道，“地下室这种地方肯定回放点什么的。”
“但愿如此。”金珉锡的语气听上去没有抱太大希望，“我只希望不要打开门就遇上一队白鸽，那恐怕是现在最糟糕的情况了。”
“底下不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吧？”黄子韬在最后面探头探脑地问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留在这上面吗？”
“如果你想独自面对一大片白鸽的话。”“如果你有边伯贤那样的实力话。”
黄子韬撇撇嘴，最后还是有点委屈巴巴地跟在了后边，嘴里嘀咕着什么：“这里肯定不会有东西的，去上边看看比较好。”
沿着看起来到不了头的楼梯走了很久，久到金珉锡可是抱怨“这地方这么大，肯定是上头有钱没处花时”，最前边的都暻秀突然刹住了脚步，紧跟在他后边的金珉锡也停住了脚步，但紧接着就被黄子韬撞得一个踉跄，向前扑在了都暻秀身上。
都暻秀正打算弯腰去查看地上的什么东西，被这么背后来了一下，整个人不稳地往前扑去，结果就响起了很奇特的“吧唧”一声，吓得身后两人浑身一震，愣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都暻秀用胳膊将自己撑起一点，到一半的时候停住了，他用手背往脸上抹了一把，就这么抹下了一手的血来。
“什么情况？”回过神来的金珉锡扶起都暻秀来，略带诧异地环顾四周，“这血溅这么高，难不成有人斜着割动脉啊？”
“怕不是这样。”都暻秀将满是血迹的手伸向了黄子韬，“闻闻，是人还是喰种的。”
黄子韬乖乖凑了过去，但还是小心地保持了一点距离，似乎担心都暻秀会把那血檫他脸上一般：“人的，你们闻不出来吗？”
“我们半人类在嗅觉上可没有加成。”都暻秀缩回了手，“要不然半人类就是真正的怪物了。”
“虽然现在也差不多。”金珉锡查看着附近横七竖八的肢体，“是赫子造成的伤，看来又喰种在我们之前到了这里，顺便帮我们清理了一下场子。”
“不过是敌是友就难说了。”都暻秀沉着脸看着一塌糊涂的地面，“他们应该还在附近，这尸体还没硬。”
“你都可以转战重案组了。”金珉锡打趣道，“来，子韬，过来帮忙。”
“你就别担心我开始进食吗？”黄子韬嘟囔着，但还是走了过去。
“重案组吗？可以考虑一下。”都暻秀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不过我觉得局里肯定不会要我们了。”

“那结束后只好去投奔Kris他们了，你可以端盘子。”金珉锡从血迹前扭过头笑着对都暻秀说。
“那你干什么？”都暻秀问，他似乎对端盘子这点很不满意。
“我嘛……煮咖啡倒是不错，我倒更想试试做糕点之类的。”金珉锡意料之外地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是嘛，那就是小浣熊干脆面和速溶咖啡的故事了。”都暻秀嘟囔了一句站起身，他走到这个有点空荡的地方的最尽头处，抬头望着那扇门，“把它弄开？”
“我觉得不行！”黄子韬指着边上很明显的带血迹的脚印发出抗议。
“子韬，你能用赫子把它搞开吗？”都暻秀期待地问黄子韬。
“要不我试试剥夺它的时间？”黄子韬没好气地问道，他本是想着开开玩笑，结果另两人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等着接下来的动作。
这种上贼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黄子韬任命般地伸出手，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门就自己开了。
“你的技能长这样？”金珉锡歪着头越过黄子韬看着房间里边，“你好，自己人。”
“你好，我叫李珍基，可以叫我温流。”站在门边的男子伸出手，看样子像是一直站在那等人来好开门一般。
“你好。”离门最近的黄子韬摸不着头脑地握了握他的手，等他收回手后见后者没有将手缩回去的意思，黄子韬又拽过都暻秀的手与李珍基握了握。
不过只收到了都暻秀“你脑子秀逗了吧？”的不满声。
“有客人吗？”屋内传来声响，站着的人手中是个盒子，扁而长的那种，不知道质地却莫名地给人一种分量不轻的感觉，“你们好，我是……叫我key好了。”
“你似乎找到你所需要的东西了。”金珉锡盯着那盒子看，key倒也不藏，大大方方地拿着，只不过盖子是闭合的。
“看来火龙跟你们说过我们的交易了。”key像是在恼自己家没带个可以装这盒子的东西，又像在思索该不该抛弃盒子只拿里边的东西。
“既然你们已经达到目的，那么该完成交易中的另一部分了吧？”都暻秀问，他的目光从key身上又挪到李珍基身上，那两人对望一眼，“当然，说内容吧。”李珍基说道。
金钟仁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假期，至少到目前为止不会，虽然这之后他极有可能为真香的自己竖起大拇指，但，很好的是，他现在没空考虑这个问题。
因为他已经超负荷运转的大脑根本不想在进行运转了！他的脑子甚至对他发出了嘲笑，“用你的肌肉想想吧！你！个！傻瓜！”
看，有些时候生活就会这样不如意，比如说欺骗和被欺骗，又或者杀或被杀。金钟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些东西开始像瘟疫一样的缠上了他。
好像是从那两个名字怪相似的人搅进他的生活时，又好像从更早开始就已经是这般光景，只是他迟钝到尚未察觉而已，又或者不是他迟钝，像那些被保护得太好而没能感受这世界真正的弱肉强食的鸡雏，也不知是谁的双翼挡着那片天。
“边伯贤……卞白贤……”金钟仁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名，几乎不动嘴唇地出着声，像嚼蜡似的嚼着，倒是嚼出种巧克力般又苦又甜的滋味。只不过连他自己也说不准哪个是苦，哪个又是甜。
身侧的士兵以为身经百战的领队下着什么指示，苦于听不清楚，便用疑惑的神色望着金钟仁。
“没事。”金钟仁摆摆手散开了围在他边上的人群，让那两个喰种逃掉了，专门去追倒显得有点得不偿失。
这么一来，刚刚的倒塌声成了最好的借口，让他可以掩饰刚刚的走神，掩饰他其实是个不称职的领队，虽然他确实身经百战，也确实能力出众。
沿路上遇上的喰种数量很少，金钟仁也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面孔，或者是面具。
以至于队伍里一种乐观情绪弥漫开去，不少人就差举着酒瓶高声歌唱了。
是的，就差一点，因为他们可能忘记，里边的喰种数是固定的，那么就现在而言他们需要面对的就只有两种——在SMTOWN外的追捕，或者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因为人数问题而更加糟糕的，集中作战。

边伯贤将大半个人的重量压在了鹿晗身上，后者不高兴地哼哼着，但到嘴边的抱怨又咽了回去，他扯着边伯贤离开了慢慢下降的柱子边，确认不会被波及后停下来回头看向突然冒出来的张艺兴。
“来的够早啊。”
“还有更晚的呢。”张艺兴没好气地伸展开赫子，细的像纤维般的赫子缠绕起来，“哎呦喂，你们一个两个怎么这么会惹事？”
“你被火箭筒轰轰看。”边伯贤嘟囔了一句，他身上的骨头卡啦卡啦地响着，惹得鹿晗一脸担忧地盯着他看，“我没事，就断了几根骨头。”
“那就好，赶紧接上，不然老张那家伙铁定把你从中间拆开，再缝上。”鹿晗讲鬼故事一般地压低声，讲着一个边伯贤听了好多遍但每次都一如既往吓人的事。
“有人受伤吗？”张艺兴看着自己的赫子起作用后扭身问道，他看了看后边那些见大厅一时半会塌不了抓紧时间再打会的喰种与白鸽。
“不知道，结束后自己去问。”鹿晗松开了边伯贤，像是要展示他毫发无损一样。
“嘶——刚才李泰民那家伙飞过去了，没准摔断了点什么。”边伯贤觉得自己身上的骨骼发出噶帮一声抗议，不过幸而的是没被张艺兴听见。
“是吗？待会可得问问。”张艺兴说完又转回身去，留下鹿晗和边伯贤在后边打寒颤。
有人落在了他们身边，一前一后的落地声听上去像在挑衅，但事实证明是边伯贤有点敏感。
“世勋在哪？”他听见鹿晗问来者，边伯贤隐约记得这对姐妹，之前似乎去SHINee那里遛弯的时候见过她们两个。
“我们刚把他送出去。”年长一些的，应该是叫郑秀妍的女子说道。
“他没事。”另一位应该就是她妹妹郑秀晶，“我们可以再帮你送回来。”
“麻烦你们了。”鹿晗像是一口气松到一半又吊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般，没法表露出太多对吴世勋的关心。
“毕竟欠你们人情的。”郑秀晶说。
“当然还是要还的。”郑秀妍说，“随便提一下，key他们拿到要的东西了。”
“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她两最后小声地补上了一句，就在眨眼功夫飞速离开了。
“欠我们人情？”边伯贤直起腰，喰种惊人的恢复力又一次显示出它巨大的优势，刚刚也不知道断了几根的肋骨已经乖乖地长了回去。
“要么是红龙的要么是你的。”鹿晗用没被甲赫覆盖的手去口袋里找东西，可翻来翻去没见个影儿。
“没印象，找什么呢？”边伯贤皱着眉头看鹿晗从上衣里边掏出手机，力挺大地摁了摁，屏幕上边迷迷糊糊的一片花。
“该死，回去要擦擦屏幕了。”鹿晗嘟囔着，“联系一下其他人，我觉得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好……”边伯贤应到一半没声了，“鹿晗！”
“怎么……哇！”鹿晗浑身一机灵，但还是反应极快地往侧边一闪，人倒是躲过去了，只是留下个被削掉小半边的手机在那里和边伯贤大眼瞪小眼。

“换个新的？”边伯贤瞪着露出内部结构的手机，愣愣地问。
“正有此意。”鹿晗面部表情抽搐着，“最好别被我知道是谁干的。”
“我觉得你不仅会知道，还会跟他们打上一架。”边伯贤警惕地向四周望去，“还真有更晚的来。”
鹿晗见边伯贤神色一僵，刚想问发现了什么，话还没出口就咽了回去，改口道：“这算忘恩负义吗？”
“您能别伤口撒盐吗？”边伯贤和鹿晗一左一右躲开了第二次试探，那激光般的武器划过留下长长一道烧焦的印，“我不想和这些家伙碰面。”
“我也不想，嘶……你可以提前打声招呼吗？”
“哎呦喂，救你话还这么多。”张艺兴松开了缠着鹿晗的赫子，“这可没什么……喂，等我把话说完行吗？”他不高兴地补上一句，散去的赫子蛛丝般汇聚起来，网一样地拦下了四处横飞的攻击。
“这边！”边伯贤听到有个怪耳熟的声音叫着，开始以为只是幻听，可那声音又锲而不舍地反反复复响了好几下，他才锁定那个发声的人。
“莱？”边伯贤落在一旁，一直很热闹的大厅依旧很热闹，只是混乱地划出了块落脚地，他看着面前的莱被横冲直撞到敌我不分的白鸽撞了个踉跄。
“呃啊，我讨厌这种人多的地方。”莱表情扭曲地扶着腰，那里刚刚跟一把库因克来了个亲密接触，“你说是不是？”
“我可不是来听你唠嗑的。”边伯贤想了想，那句如果骨头断了可以让我朋友看看在嘴边溜了圈又咽了回去，“我好像看到金钟仁了。”
“是的，所以我建议你最好离开这。”莱说，他皱着眉看着乱成一团的四周，“没人会注意的。”
“我的朋友们还在这，我觉得我还走不了。”边伯贤撇撇嘴，“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在的好不好？刚刚不还见过吗？”莱的面部表情抽搐着，“当然有要紧事才来的。”
“有话快说。”边伯贤打断了他，“这可不是煲电话粥的机会。”
“我知道，我知道……”莱念叨着，“我说什么你都会信吗？”
边伯贤眨眨眼睛，他的注意力从莱背后一团团的人上移了回来：“这个……我尽量。”他又补了一句，“看你说的的离谱程度吧。”
“这说的像我满嘴跑火车一样。”莱叹了口气，他加快了语速，“听着，那个关于犀牛角的传闻是真的，而且你的朋友，我是说SHINee，他们已经拿到了，当然如果他们的目标只有这么一个的话。”
“你是怎么知道的？”边伯贤问，但听上去更多的像在好奇。
“我们这有监控。”莱无力地说道，“老天，现在可不是冷兵器年代了，你们就不能与时俱进一点吗？”
“我不觉得他们会忘记弄掉监控。”边伯贤小声嘟囔着。
“监控有很多。”莱意外地耐心解释，“至于你的其他朋友，我觉得他们……”
莱说到一半顿住了，越过边伯贤直愣愣地瞪着后面，边伯贤不解地偏过头，然后他也顿住了。
“伯贤……”
“莱！”
边伯贤惊呼着，那两个飞扑过来的喰种越逼越近，近到仿佛下一秒他就看着面前的莱身首异处一般。
“后面！”边伯贤喊着，却惊诧地发觉出声的不是他一个，他看见莱接下来的口型，对方像是豁出命的提醒。
“金钟仁……”边伯贤重复着，迷茫地囔囔着才猛然反应过这三个字的含义，他惊得后退，退得离莱越来越远，离那两个喰种越来越远。
“小心喰种！”边伯贤喊着，声音戛然而止，他僵在了原地。
他能感觉到身后近在咫尺的人，当然，可能比他想的还要更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