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滴在自己脸上，冰冰凉凉，一滴一滴，伴随着死亡的疼痛。
有温暖的气息涌进心坎。
“咳——！”
“鹿晗，你醒了。”
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繁复花纹的天花板，然后，是吴世勋焦急的脸。
用力抬手抚上去，没有一丝温度。
“我死了么？”
“没有，我们都活着，好好活着！”
“你怎么在这？”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在水里找了你好久，好久。”
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掴上去，
“找我干嘛？你找死么？”
苍白的脸上立刻显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吴世勋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你知道我多着急么？我打着手电筒一直潜水找你。鹿晗，海水太凉了，我没办法换气，窒息的感觉快把我逼疯了。周围全是浮肿的死人，我都没敢看他们的脸，我只有麻木的一直往前游，我告诉自己，你就在前面等着我。海水呛进我喉咙的时候我都没有放弃，结果，看到你安静呆在水里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快死了。鹿晗，那种感觉你知道吗？”
鹿晗喘着气，
“为什么找我？”
吴世勋愣住了，有些惊讶，更多的生气，
“你说什么？”
“为什么回来找我？”
“我怕你……”
鹿晗打断他，
“我问的不是这个！”
鹿晗挣扎着坐起来，指指自己的心口，
“吴世勋，你知道我快要溺死前的唯一念头是什么吗？还好，还好你不在，那种崩溃的感觉你不用承受!结果呢，你回来干嘛？陪我一起死么？”
最后一句，生生是用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铁锈味。
吴世勋吸吸鼻子抱住他，
“我说过不丢下你，我说过会陪着你，鹿晗，我是认真的，没开玩笑。”
鹿晗推开他，
“你拿什么资格来跟我说这些话？”
……
“吴世勋，你告诉我，你拿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你凭什么？”
声音已经哽咽。
吴世勋拉住他，
“鹿晗，我……”
挥开他的手，
“我不要你的兄友弟恭！”
吴世勋沉默了，然后惨然的笑笑，
“果然，是讨厌我吗？”
……
“鹿晗，我那么喜欢你，傻乎乎的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我开始讨厌我自己，你怎么可以讨厌我？还有谁喜欢我？没有人了！”
“世勋……”
“你让我说完！”
“我为什么只有十七岁。我为什么不可以像我爸那样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我为什么要把昭然若揭的真心藏在兄友弟恭的假意中。这些，都是我讨厌自己的理由。这些，仅仅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吴世勋蹲到角落，抱住自己的头，眼泪砸到地上，混进了海水。
鹿晗过去抱住他，
“世勋呐，我也讨厌我自己怎么办？”
……
“世勋呐，连自己都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
……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你，你是喜欢我的吧，会比我自己更喜欢我吧。我也喜欢你，比你自己更喜欢你。所以，我们代替彼此吧。”
吴世勋将手环过鹿晗的背，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声音沉沉的透出来，
“好！”
讨厌自己的话，没关系，还有我，我喜欢你，比你自己更喜欢你。

四十八

吴世勋小朋友和鹿晗同学背靠背的坐在地上。有些话吧，没说破的时候盼着说破，这说破了吧，反而不好意思了。其实说到底，这就是没谈过恋爱的小雏鸟的青涩，你去问问吴亦凡和张艺兴，看看他们表白之后会不会害羞，可能么？脸皮厚的跟城墙似得。
“鹿，鹿晗啊！”
“嗯！”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去大厅吧，大家约好在那汇合。”
“嗯，好！”
两人站起来互相看了一眼，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别过头，移开视线。吴世勋小朋友拉上鹿晗的手，
“我们走吧！”
“好！”
“鹿晗啊，我们往左边走还是右边走？”
“左边！”
“哦，好！”
“鹿晗啊，该往哪走？”
“顺着楼梯上去。”
“哦，好！”
小鹿噗的一下就笑了，反握住小朋友的手，
“我知道路，我带你走。”
小朋友又害羞了，低下头，
“哦，好！”
吴队长急的嘴角都快冒泡了，队伍被海水冲散，自己拼命游啊游才找到个出口，爬上去一看，张艺兴一整个的瘫在地上对着他笑，
“其他人呢？”
“不知道！”
吴队长作势又想潜下去，张爷拉住他，
“你怎么找？先去大厅吧，大家脱险后肯定都会去那的。我们别自乱阵脚。”
吴队长仔细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老流氓结伴上路，肯定不会发生什么罗曼蒂克的事，一路的污言秽语，脏话连天我们就不详细叙述了。
被冲散的其他人呢？
朴同学在快被海水泡肿的时候遇到了脸色苍白的小白，小白在朴同学从他面前飘过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两人在半路遇到了坐着门板冲浪的金医生，三人勾搭勾搭，向大厅进发。
作为打怪大队自认为智商排行第二的金钟仁小朋友，在意识到事情不对时，左手拉住了黄桃子童鞋，右手抓住了都暻秀小同志，三人一起被海水拍飞。三兄弟在海水里沉沉浮浮的时候也没有放开彼此的手，主要是金钟仁小朋友抓的太牢了。所以，三人脱身的时候，黄桃子童鞋和都暻秀小同志每人手上都有个乌紫的手掌印。可见事情发生的当时，金钟仁小朋友有多么的慌张和害怕。
总之，大部队的各小分队从不同的方向凭着自己高超的智慧和高尚的节操一路摸爬滚打跌跌撞撞皇天开眼的摸到了大厅。
还离着大厅有些距离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浓郁恶心的臭味弥漫在空气中。朴同学捏着鼻子躲到了小白身后。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味道难闻而已。倒是前面的小白和白大褂一脸紧张。一个常年混迹战场，一个常年混迹手术室，深知这味道的来源是什么？如果说有一种味道比血腥更能让人恶心和发寒，那就是尸臭了、这么浓烈的味道，小白和白大褂都不敢想象前面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看看身后一脸单纯的朴灿烈，哥们，待会儿你可挺住了。
最先到达大厅的是吴队长和张爷，两人唧唧歪歪，咋咋呼呼的推开大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就像你突然推开了一间堆满臭袜子的门，那味道直接就可以把你熏翻。吴队长和张爷被熏得两眼发黑，捂着鼻子在门口适应了好一会才又重新进去。脚刚落下就听见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低头一看，一副白骨让他们给踩断了肋骨。张爷抱歉的把脚收回来。就见鞋底上黏上了一层淡红的胶状物，随着张爷抬脚，拉得老长。
最开始看到这大厅的感觉是什么吴队长已经记不得了，因为眼前所看到的画面足以取代那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在吴队长脑海里待一辈子。入目可见的家具，赌桌，楼梯，地板上都是那些淡红的胶状物，一层层堆得老厚，如果你仔细看，会发现那些胶状物里包裹着的都是层层骸骨，像是泡软的鸡脚，软软的瘫在那。时不时的会有几只螺丝刀先生从里面钻出来，吴队长闭上眼，估计这船上的人除了他们被海水拍飞避过一劫，其余的都在这了，这就是命啊，始终是避不过。
吴队长想进去，却发现根本没处落脚，满地都是骸骨，你避开这人的手臂说不定就踩上了那人的大腿。
张爷在吴队长耳边小声说，
“怎么？感情这成它们食堂了？”
吴队长狠狠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可是已经晚了。
螺丝刀先生从尸堆里探出身来看着他们，如果忽视那张合的四瓣嘴的话，一眼望过去就像数十根钢筋插在地上。吴队长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往后退。张爷小心的抬起他的脚，又小心的落下，咔嘣一声。低头一看，某人的脑袋被他踩爆了，怪物齐刷刷的朝着两人的方向袭来。吴队长转身就跑，跑出门把门合上，堵住了火速追赶他们的螺丝刀先生们。吴队长整个趴在门板上挡住螺丝刀先生的进攻，感受着螺丝刀先生和他隔着一个门板的亲热。张爷替吴队长擦了擦汗湿的额头，

“老吴，你帅啊，老吴！”
吴队长张口想咬死他，
“张艺兴，你真是我福星。麻利儿的，给我滚蛋，别让劳资再看到你。”
张爷扭身就跑了，吴队长泪奔，看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大喊，
“你回来，回来！”（请参照小沈阳标准发音方式）
话说吴世勋小朋友和小鹿同学一路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通向大厅的阳光大道，才转了个弯就看见吴队长整只张牙舞爪的趴在门板上，
“爸，你这是听墙根呢？”
“哪那么多废话，快点，我顶不住了。”
两人也听见了门后的撞击声，脸色同时一变飞身扑倒门板上。吴队长松口气，终于遇上两靠谱的了。这时就听见门后一梭子弹响，仔细一听，这不是张艺兴的MSG吗？吴队长欣喜若狂，趴在门板上冲里面大吼，
“张艺兴，你真是我福星！”
福星张艺兴抛弃吴队长之后立刻顺着楼梯摸上了二楼，站的高看得远，所以看到的画面也更富冲击力。张爷是强忍住恶心在尸堆里找到了那扇门，举起枪就打爆了其中一只的头，血液立刻呈飞溅状喷在门板上，螺丝刀先生一听声响，齐刷刷的看向张爷的位置，
“看，看什么看，看你妹啊！”
张爷可不跟他们客气，一梭子弹就扫过去。螺丝刀先生也不是吃素的，你敢请我吃子弹？我灭了你。立刻呈倒三角向张爷围过来。张爷计划再扫一梭子就闪人，就在这时，对面一排子弹扫过来，把张爷面前的螺丝刀先生们扫了个稀巴烂。张爷一看，小白抱着把机关枪站在对面对着螺丝刀先生们一通狂扫，张爷抽空抹了把老泪，艾玛，这才是郎情妾意啊。（张爷，你是想说夫唱妇随吧！）。两个方向同时开枪，螺丝刀先生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不少。可是，一个螺丝刀倒下了，千万个螺丝刀冒出来了，张爷看着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的螺丝刀先生表示很有鸭梨。这时就看见从另一扇们进来的桃仁嘟，三人也被臭味熏得不清，但是，作为战斗人员还是要有战斗人员的操守的，三人平复了下心情立刻加入战斗，火力瞬间倍增。
吴队长找了点东西堵住了门之后带着吴世勋和鹿晗就去二楼找大部队汇合，路上遇到了迷路的金钟大和金包子，五人火速冲往二楼开始打怪大队大战螺丝刀先生的战争。
于是，有枪的分站各个方位，呈无死角对着下方射击。没抢的站旁边摇旗呐喊。
众人打得正爽，突然就见螺丝刀先生们呈潮水般退去，分分钟没影了。
“这是咋的？打不过回去撂人？”
张爷收了火，
“一般这是BOSS出来前的征兆。”
吴队长仰天叹息，他就随便说说的，您老可千万别当真。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下面响起，然后地板就通了个洞，接着一个光秃秃的大脑袋从下面钻了出来。看看它庞大的体型，那肯定是strong不会是虚胖。看看它那狰狞的面容，大腹便便的身姿，是个爆发户鉴定无误。
“艾玛，果真是撂人来了！”
吴队长拉着张爷的嘴往两边扯，
“张艺兴，你真是我福星，我谢谢你全家。”
张爷挣脱开，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估计就是先前袭击金钟仁那个，你看看它的触角。”
张爷仔细一看，那怪物身上长满了触角，有的触角前面显然就是一个螺丝刀，它在空中飞舞，炫耀着它傲人的身姿。
“老吴，你说，它脑袋那么大会不会没脑子，以为我们是它的小喽喽放过我们？”
“闭嘴，这里最没脑子的就是你！”
小白路过听见这句话，面不改色的踩着吴队长的脚过去，然后转身对吴队长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吴队长有苦难言，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怎么办？”
“跑吧！”
“跑哪去？”
“甲板上有快艇！”
“我们就这么放过它了？”
“让吴世勋启动鱼雷炸了它！”
吴世勋小朋友低下头，
“我电脑装在防水背包里，背包掉了。”
白大褂掏出一个挂着熊二徽章的背包，
“我冲浪的时候捡到的。”
吴队长笑的牙龈都出来了，
“艾玛，金俊勉，你真是我福星。”
张爷抖腿，
“我们暂时放过他，等坐上快艇再炸了丫的。”
小白拍拍他，指指缠在他脚踝上的触角，
“你放过他，他还不放过你呢。”
然后张爷就被甩在了半空中，半空中的张爷忧桑的叹口气，
这人呐，真是不能太得瑟。

四十九

暴发户先森颇为得意地把张爷拎到空中甩来甩去，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跟印度甩饼似得。张爷忍着眩晕的脑袋想去抽背后的小宝贝CRKT，结果半天没摸到，这才想到小宝贝在大宝贝那里呢。
众人看着暴发户先森玩甩饼傻笑，直到张爷发出惨痛的悲鸣才收起笑容举起枪加入战斗，按照原来的战略指示多个方位同时开枪转移暴发户先森的注意力，小白把CRKT从空中扔给张艺兴，张艺兴反手接过就开始割缠在他脚踝的触角，暴发户先森吃疼，把他甩到了地上，刚好落到吴队长脚边。吴队长抽空踹了他一脚，
“还活着么？”
张爷龇牙咧嘴，
“你有木有同情心，有木有？”
“麻利儿的，给我滚起来，别装死哈。”
张爷顺着四周看了一眼，只有他家小白对他投来了慰问的目光，张爷颇为感动，向他家小白抛了个媚眼，挣扎着爬了起来。
吴队长冲着那边的包子吼了一声，
“那包子，带着那些碍手碍脚的去开快艇啊，我们这边结束战斗马上去找你们。”
包子撤了枪拉着白大褂就走。
吴队长看着旁边手托香腮一脸崇拜望着他的朴同学，
“你还愣着干嘛？”
“我没有碍手碍脚啊，我有给你加油！”
吴队长哭笑不得的给他一脚，
“滚蛋！”
非战斗人员全跟着包子撤了，战斗人员抱着枪向吴队长集中。
“准备闪吧，我子弹快没了。”
“我子弹也不多了，可人家不放咱走啊，看看，那爪子又过来了。”
吴队长一枪把那爪子崩开，
“那是触手！”
“管它那是什么，我们怎么脱身？”
“我这还有个手雷，让其他人先撤，我俩垫底，把它脑袋崩一半就闪人。”
张爷点点头，让众人先撤。
小白站在他旁边，
“我不放心，我和你们一起。”
张爷快哭了，这叫啥来着？鹣鲽情深？
吴队长嫌弃的瞅他两一眼，看着猴孩子们都没影了，拿出手雷，
“我数１,２,３就扔出去啊 ，到时候我们就跑！”
“１，”
张爷拖着他家小白就往后跑，
“宝贝，别愣了，白痴才陪他数到三，跑啊！”
吴队长看着手里安静躺着的手雷很忧桑，
“他们都不要你了，我也没必要再数到三了！”
对着暴发户吹了个口哨，暴发户被调戏表示很不看森，扭着庞大的脑袋看它，
“请你吃个枣！”
暴发户先森看着突然向它飞来的东西充分发挥了暴发户敛财的特性，手立刻伸出去抓住，然后，爆了，触手直接轰了个稀巴烂。
暴发户先森想去抓吴队长，结果只触到瞬间关上的大门。
吴队长拿出他当年当兵吃饭冲食堂的速度一通狂跑才跑到甲板上，船尾已经沉了下去，船头翘起来。海里两艘快艇围着中间两个人在绕圈圈，吴队长原先以为是张艺兴家两口子，仔细一看，那不是自家儿子和小鹿嘛，招招手，包子立马把快艇开了过来，找了根绳子降下去落到快艇上，朴同学立刻给他套上救生衣，
“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啊，原本都坐在船上的，后来蛋哥和小白上来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蛋哥就把小鹿推下去了，然后世勋就跟着跳下去了。”
“开过去！”
包子立刻把快艇开了过去，吴队长长腿一迈跨过去，
“怎么回事？”
“老吴，他俩不对劲啊！”
“张艺兴，最不对劲的就是你了，这么冷的水，我儿子冻坏你赔么？”
张爷对着吴队长拼命使眼色，
“别对着我抛媚眼，你就是把眼珠抛出来爷也不吃这套。”
张爷抱着他家小白哭去了，这人怎么那么没眼力见呢。
吴世勋小朋友在水里抱着小鹿同学瑟瑟发抖，
“有本事别让我们上去！”
“世勋啊，你就跟哥说说你和鹿哥怎么回事，说了我就拉你上来！”
吴世勋小朋友嘴唇都冻白了，打着哆嗦，
“金钟仁，你下次别犯我手里，别忘了，电脑还在我这里，没我你们炸不了船，没我，你们就没导航，就准备在这海里飘一年吧！”
“哎哟，世勋啊，哥哥错了，这就拉你上来。”
金钟仁作势去拉吴世勋，吴世勋小朋友把小鹿推向前，扶着他往上爬。
吴队长算是看出点猫腻来了，这两人之间的气场不对啊。
吴队长把马上要爬上船的小鹿又给推了下去，吴世勋小朋友恼了，
“爸，你干嘛？”
吴队长看着自家儿子的眼睛，
“儿子，我和你鹿哥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小白戳戳张艺兴，
“你两怎么问一样的问题？”
张爷邪邪一笑。
“开玩笑，我两那是什么关系！”（两个老流氓之间猥琐的合作关系嘛。还能有啥？）
小白嘟着嘴不理他了。
“爸你不是会游泳么？”
“要是不会呢？”
吴世勋小朋友看着他没说话，张爷悄悄摸过来把吴队长一脚踹了下去。
朴同学作势就想往下跳，金医生拉住他，
“别添乱，看好戏！”
只见吴世勋小朋友飞速把小鹿推上船，然后转身像他爸游去。
吴队长拍开他伸向自己的手，
“你个白眼狼，我白养你了。”
吴世勋小朋友低下头，声音软软糯糯，
“爸，对不起！”
吴队长听着声音不对，一看，吴世勋小朋友眼泪顺着脸颊滚了下来落到海水里。吴队长慌了，搂住自家儿子，
“爸不是这个意思！”
……
“爸没怪你！”
……
“爸是为你高兴，我家儿子终于长大了，你能做出选择，有自己的担当，爸真的为你骄傲！”
……
吴队长替他擦擦眼泪，
“小鹿是个好孩子，你们在一起挺好的，爸，挺高兴的。”
吴世勋小朋友抬起头，吸吸鼻子，
“真的？”
吴队长真的要哭了，这熊孩子听话不会听重点啊，真是浪费感情。
把自家儿子弄上船，张艺兴立刻狗腿的来拉吴队长的手，吴队长看着他挑起嘴角，
“张艺兴，干的不错嘛！”
“一般一般！”
“张艺兴，这水真的挺冷的！”
“哦！”
“所以，你要不要下来感受一下！”
张爷立刻缩到他家小白身后，探出个头看着吴队长，
“你火气太大了，在下面好好降降火再上来！”
“哼！我慢慢跟你算！”
张爷指着吴队长看着小白，
“你看他，你看他！”
小白扭过脸表示我不认识你。
吴世勋小朋友颤抖着手哆嗦着嘴从防水背包里掏出电脑，
“我……我准备点火了！”
众人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糟……糟糕了！”
“怎么了？”
“没……没电了！”
众人一脸上厕所便秘的表情看着他，
“嘻……嘻嘻，我……我开玩笑的。”
众人一脸上厕所便秘好不容易解决却发现没带纸的表情看着他。
吴世勋小朋友把手放在回车上，
“真……真的要点火了！”
众人开始倒数，
“１０——”
“９——”
“８——”
“７——”
“６——”
“砰——”
众人看着远处顿时粉身碎骨，火光弥漫的船身。
“还没数到１呢。”
“我又说要到１才点火么？”
众人一脸上厕所没带纸，冲厕所还没水的表情看着他。
吴世勋小朋友笑得颇为得瑟，
世间有真理，多行不义必自毙。

五十

事实证明，包子同志开快艇的技术要比开飞机好得多。跟着他混的众人充分感受了一把在海里奔驰的快感。太阳开始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橘色的阳光晕染了整个海面，让冰冷的海水看上去也有了那么一丝温暖。不远处有两只海豚跃起，从阳光中穿梭而过又跃进水里，溅起水花。如果你看到这样一个场景能由衷的微笑，那么说明，在此刻，你是觉得幸福的。
快艇照着导航开到了H城的渡口。一下船，众人就被一群武警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吴队长和张爷下意识的举起枪。这时，就见从人群的后方踱出来一个人，迎着清晨的阳光站在他们面前，
“欢迎来到H城！”
吴队长，张爷，包子和小白立即立正敬礼。都暻秀小同志看了看，也立正给敬了个礼。
金钟仁小朋友戳戳黄桃子童鞋，
“他为什么要敬礼啊？”
“在他被凡队一支枪骗进来之前，他是一名优秀的实习小警察！“
“首长好！”
中气十足的大吼彻底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其他人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人，但多少次把他们推进火坑的声音他们还是犹记在耳的。他们可没什么军旅情结，也没什么广阔的心胸，你多少次差点把我们坑死，我们不待见你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众人集体后传，把性感的背影留给首长。
“首长，你怎么在这？”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逃得出来，我昨晚就派人在这等你们了。”
吴队长点点头，也没搭话。近距离一看，当年那个把他们折腾成孙子的队长两鬓已经布满了白发，神态也苍老了不少。但是那如炬的目光和军人由内而外透出的气质，让吴队长觉得，哪怕他没自己高，自己也必须仰视着他。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去军区看看吧，那里有目前全国最大的收容中心。”
众人随他登上装甲车。上车前，朴同学拉住了小鹿，
“你爸妈在那吧！”
“是啊，你爸妈也在那吧！”
朴同学看看天，
“谁知道呢！”
上次看到喧闹的人群是多久之前的事打怪大队已经不记得了。半年多的奔波好像一直都是在和丧尸与怪物打交道。所以，当看到满目的绿色植物，公园里嬉闹的小孩，胶着的情侣，执手散步的老人时，打怪大队倒有些不习惯了。不远处的一栋大楼传来悦耳而又熟悉的铃声，然后，有大大小小的孩子从里面奔出来，扑进门口等待的父母怀里。很难想象，外面是那么一副苍凉荒芜的萧瑟景象，在这个小小的圈子里，却是让人充满希望的生机盎然。
大家都红了眼眶。疲于奔命的时候，打怪大队互相依靠，互相支撑。总想着有一天，他们也能够携手坦然的站在太阳下，无所畏惧的汲取阳光的温暖。
“从幼稚园到硕博的课程都有开，你们可以像之前一样回到课堂上课。”
金钟仁小朋友吸吸鼻子，
“原本以为世界末日就可以不用上课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回来了。”
小鹿看看首长，
“不知道C军区的军政歌舞团是不是也在这？”
“在，你想找人么？”
“我爸妈！”
“你把名字给我，我回头帮你问问。”
小鹿说了两个名字，对方点点头。
小鹿看向朴同学，
“灿烈，你不问问你爸妈和你姐么？”
吴队长的目光立刻投过来，朴同学避开目光撇撇嘴，自己咕哝了一句，
“有什么可问的，绝对在这。”
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首长接起电话，连说了几个是后，看向他们，
“司令员想见你们！”
朴同学急紧张，
“不……不用了吧！”
对方没理他，车直接开到了一栋大楼面前，通过身份识别直接上了顶层。站在一扇门前，首长抬手轻轻扣了扣，一个厚重的声音传了出来，
“请进！”
众人尾随首长进去，朴同学有些踌躇的站在门口，张爷看看他，
“怎么了？”
“待会儿要是打起来你们可得拉着点！”
说完自己就走了进去，留下张爷愣在原地，一脸的莫名其妙。
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人，头都快埋进面前的文件里，听见声响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众人就纳闷了，这人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那人的目光从吴世勋小朋友身上掠过，然后定格在后面的朴同学身上，愣了一秒钟，掌间的文件脱手飞出，直直朝着朴同学飞去。朴同学侧身避开，文件夹撞到后面的墙壁，散了一地，
那人怒气冲冲的拍着红木桌子站起来，指着朴同学，
“这半年来你死哪去了？”
朴同学自顾自的晃到真皮沙发上坐下，翘起腿，一脸痞样，
“关你什么事？”
对方抄起茶杯就砸过来，半空中的时候被吴队长一脚踢飞，
“你就不会给家里报个信吗？”
朴同学眼眶有些红，淡淡的吐出一句，
“你要是有心想找我，自然找的到！”
对方叹口气，重新坐回椅子，
“回来就好了，没事就好了。儿子，爸知道对不起你！”
众人全愣了，哦莫，这是晚间八点档狗血剧父子反目的桥段么？
“我妈和我姐……”
“想知道就自己回去看看！”
对方随手抓起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个地址，揉成一团丢了过来。
那人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们，神态仿佛老了十岁，
“下去吧，辛苦了。还有，谢谢！”
出了房间门，吴队长一把揽过朴同学，把他的顺毛又给揉成了鸡窝，
“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
……
朴同学拆开纸团看了看，
“今晚带你去见我妈和我姐。”
吴队长放下手在裤缝上搓了搓，有些紧张，
“这没准备好啊!”
朴同学笑笑，
“黑卡我一直带着呢！”
张爷往后退到金钟大旁边，
“他咋回事？”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害羞了！”
张爷转身趴墙角干呕，
“就他？一老流氓，害羞？开什么国际玩笑！”
金钟大脸色也不好看，
“他这是去见未来丈母娘还是婆婆啊？”
脸色同样不好的还有一只，吴世勋小朋友脸色苍白的倒在小鹿身上，
“我以后该用什么身份来面对朴灿烈啊？”
金钟仁小朋友拍拍他的肩，
“这取决于今晚那张黑卡是以聘礼还是嫁妆送出去！”
吴世勋小朋友哭了。

五十一

朴同学说“我带你去见我妈和我姐”这句话在众人听来的意思是“我带你去蹭个饭”。可在吴队长耳里，这就成了“我带你去见丈母娘”。所以，尽管当时的条件各种不允许，尽管吴队长有那么些羞涩，但在爱情终于开花结果的诱惑下，吴队长还是腆着脸皮去找老首长借了套西装。虽然我们一直在反复强调吴队长是个没文化的老流氓，但是穿着西装，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吴队长还是足以秒杀我们一众的狗眼。这叫什么，内涵不够，硬件来凑。在这个眼线笔也算笔，增高鞋垫也算鞋的年代，我们不得不承认，人渣味这种东西也是可以用古龙水来掩盖的。
张爷绕着吴队长走一圈，
“艾玛，老吴，当年你去相亲也没这么风骚啊，不对啊，这主角又不是你，你只是被朴灿烈顺带捎过去的，和我们是一样的。”
吴队长一巴掌拍开他，走到朴同学面前，
“看眼！”
朴同学抬起头扫了一眼，大白牙都笑出来了，
“人模狗样的！”
吴队长抱着他的头就开始啃，
“见了你妈和你姐我说什么啊？”
“你只要矜持一点装高贵就行，剩下的我来搞定。”
吴队长愣了一下，
“这不对啊！”
“哪不对？”
“我又不是小媳妇去见公婆，要什么矜持高贵啊？”
朴同学看着他笑，吴队长抱着他头又啃上去，
“你什么意思啊？”
“我带媳妇去见未来婆婆啊!”
朴同学拉过吴队长的手看看，
“我家有个只传媳妇的金戒指，看看给你带哪个指头合适。”
朴同学果真抓着吴队长的手很认真的看，看了一会摇摇头，
“这给你带小指头都不见得能带进去！”
眼看吴队长一秒变面瘫，朴同学马上堆起笑，
“实在不行就打成耳环给你带耳朵上，等到世勋结婚再取下来给小鹿当戒指！”
吴队长脸色一秒变金钟仁，吴世勋小朋友以光速冲过来给朴同学脑袋上一下，
“你打成鼻环自己慢慢带吧!”
吴世勋小朋友转身的时候又对着朴同学吼了一声，
“牛魔王！”
朴同学对着吴世勋小朋友消失的方向大喊，
“呀，我要是牛魔王你爸就是铁扇公主！”
说完自己也笑了，想想又补充了一句，
“那你就是红孩儿！”
那边的黄桃子童鞋给自己的手术刀抛抛光，看着正在吃西瓜的金钟仁小朋友，
“如果世勋是红孩儿那小鹿是谁？据我所知红孩儿最后是出家了！”
金钟仁小朋友百忙之中把脸从西瓜里抬起来，含糊着说了一句，
“散财童子！”
那边的朴同学笑得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指着小鹿的苹果头，
“散—财—童—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朴同学笑得下巴都快脱臼了，一扭脸就看见吴队长的脸色变成了包公，立刻止住了笑，跑过去给吴队长捏捏肩，锤锤腿。
“阿凡呐！”
……
“你看，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吴队长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然后呢？”
“你说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我非但没给她找个媳妇儿，还把自己给卖了，她得多生气啊？”
“所以呢？”
“所以今晚就得委屈你配合一下，到时候看我眼色哈！”
在吴队长哀怨的气场下，众人按着朴粑粑给的地址找到了朴家。吴队长站在门口有些踌躇，又是顺毛，又是对着反光玻璃整理领带的，还不停拉着金钟大问“怎么样，怎么样。”搞得金钟大很郁卒。
张爷看不下去了，飞起来就是一脚。
“你有完没完？”
吴队长拍拍屁股上的脚印，转过来幽怨的瞅他一眼，
“借来的！”
张爷的鸡皮疙瘩立刻窜到脚后跟，扑倒他家小白背上哀嚎，
“他刚才那是干嘛呢？跟我抛媚眼？”
小白淡定的把手插进裤包，
“你也可以理解为娇嗔的一瞥！”
张爷开始痛哭，
“艾玛，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朴家在军区大院里，一进门，就看见一黄花大闺女站在门口一脸望眼欲穿的模样，看见最前面的朴同学立刻撒着欢子奔过去又掐又咬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你怎么还没死啊！”
朴同学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哪有人一天到晚盼着自己弟弟死的！”
朴姐姐才注意到后面一脸揶揄的众人，
“这是？”
朴同学一脚把最前面的金钟仁踹开，从最后面扯出吴队长，
“吴亦凡！”
朴姐姐抹抹眼泪，笑出一口标准的空姐八颗牙，
“你好！”
“你好！”
吴队长就纳闷了，两姐弟怎么气质差那么多。
朴姐姐指指身后的众人，
“这些是？”
朴同学一手抓过吴队长，一手牵过朴姐姐，转身往屋里走，
“不用管他们，死皮赖脸跟过来蹭饭的。”
朴姐姐被拉得走了好远，还能感受到后面一阵阵怨念的气场。
一进门，就闻见一阵扑鼻的饭菜香，家的味道。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看见朴同学丢下锅铲就跑过来，和朴姐姐一样的步骤，嚎啕大哭的同时抱着朴同学的头又掐又咬，朴同学的眼睛也红了，
“妈~~”
女人听见这话哭得更凶了，开始双手齐用锤他的背，
“你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不死在外面啊，担心死我了！”
“这不是好好回来了！”
朴麻麻哭了一会儿也没力气了，坐在沙发上看着众人，笑的慈眉善目，
“灿烈啊，这些就是你的那些小朋友吧，我听你爸说了，这一路上都是人家照顾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众人点头，是该好好谢谢我们，照顾你儿子废了老力了。
朴麻麻对着他们笑得颇温柔，
“我家灿烈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
众人下意识就想点头，结果在吴队长带着闪电的目光下硬是把抬起的头扭向旁边。
“妈，什么糊了？”
“呀，我的鸡汤！”
朴麻麻从地上捡起锅铲又冲回厨房。
傍晚时分，朴粑粑也回来了，自从知道了他的身份，众人对他就多了一分尊敬少了分亲近。朴粑粑一回来就冲进书房拿出瓶茅台。猴孩子们明显对朴姐姐手中的果粒橙更感兴趣，反观老流氓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朴麻麻给弄了一桌子菜，奈何中国的圆桌实在太小，只坐得下8个人，于是，朴家一家四口加老流氓吴队长，老流氓张艺兴两口子和伪老流氓金钟大上了正桌，其他的熊孩子全被赶到了地下，靠桌上的大人给施舍饭菜。
白大褂咬着筷子，
“我怎么就那么憋屈呢？”
吴世勋小朋友使劲戳碗，
“这要不是朴灿烈他家，他绝对上不了台面！”
“那你觉得除了上面那三老流氓还有谁上的了台面？”
“小白，鹿晗，白大褂，包子也勉强凑合！”
“为什么？”
“年纪大啊！”
被点名的四人同时中枪倒地，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好，没必要说破的。
吴世勋小朋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刚才那是按年纪，要是按身高的话，能坐上那桌子的只有我爸，朴灿烈，我，桃子和金钟仁！”
没点到名的众人再次中枪倒地。
小鹿看不下去了，
“如果按学历呢？”
吴世勋小朋友想想，
“那能坐上那桌的，只有你，我大叔，灿妮儿，白大褂也勉强!”
吴世勋小朋友暗自笃定的点点头，又突然摇摇头，
“不行！不能这样！”
“怎么了？”
“那样对我爸和蛋叔太不公平了，他们两连地板都没得坐，只能去柴房了！”
正在吃饭的打怪大队队长和副队长中枪倒地。
哎，这就是没文化老流氓的悲哀。

五十二


酒过三巡，气氛也变得热络起来。张艺兴拉着朴粑粑一直在说他们一路上的丰功伟绩，听得朴粑粑直点头。朴同学坐在朴麻麻身边，一直低着头和朴麻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朴麻麻笑得脸上的褶子全出来了。金医生则和朴姐姐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别人是否能插进他们的谈话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反观金钟大和吴队长，自始至终都闷着头吃饭，将食不言这项良好的教养贯彻的彻彻底底。再来看看小白，好不容易托关系上了饭桌，结果自己一口没吃着，关顾着给地板上的熊孩子们投食了，
朴同学一直在给朴麻麻夹菜，朴麻麻看着自家儿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深感欣慰，嘴角一直挂着笑容。朴同学捉摸着时机差不多了，甩给吴队长一个眼色。吴队长表示自己被准备好，刚入口的酒酿丸子差点呛出来。
朴同学扯扯朴麻麻的袖子，
“麻~~，你那个金戒指呢？”
“哪个啊？”
“就我奶奶给你那个，让你以后给我媳妇的！”
吴队长一口鸡汤差点呛死。
“收着呢，等你娶媳妇儿的时候就给你！”
朴同学偷偷瞅吴队长一眼，吞口唾沫，
“拿出来吧，现在就可以了！”
朴麻麻盛汤的手不动了，
“开什么玩笑，哪呢？你小子也能找到媳妇?别是看着金价涨了来骗我戒指吧！”
朴同学一把搂过吴队长，
“来，给咱妈笑一个！”
两人对着朴麻麻一起笑出了整齐的大白牙。
“妈，看过来，配吧！”
朴麻麻笑笑，接着盛汤。
“小吴，你别陪他开玩笑，这么大个人了，也没个正经！”
吴队长淡定的开口，
“没开玩笑，真的！”
朴麻麻转头看他两，那真挚的眼神，那属于恋人间的强大气场，还有那狼狈为奸得瑟的表情……
勺子一下就掉进了锅里，滚烫的汤汁溢出来滴在桌上。听到声音的众人全看了过来，盯着气氛不大对的三人。
朴麻麻颤抖着声音，
“灿烈啊，别跟妈开玩笑！”
朴同学把两人交握的十指放在桌上，另一只手从包里掏出张黑卡放在朴麻麻面前，
“他给您的嫁妆，等整个世界安定下来，你就和我爸两个去世界各地走走。我姐的嫁妆您也甭操心了，阿凡说他包了，他可有钱了，你说是吧，阿凡！”
吴队长异常艰难的点点头。
朴麻麻指着两人交握的十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干脆眼一翻直直砸在椅子上。
一桌子的人全乱了，朴粑粑赶紧抱起朴麻麻冲进卧室，朴姐姐拿着药随后到，白大褂号了号脉，拿药给朴麻麻服下，
“朴阿姨这心脏是不是有问题？”
朴粑粑坐在床边一脸紧张的盯着朴麻麻，也没说话。
朴同学扒着门板站在房间门口，一脸不知所措。
朴粑粑叹口气，
“你们先回去吧，今天招待多有不周，等你们朴阿姨好了你们再来玩!”
众人安慰了下朴粑粑和朴姐姐就准备走。朴同学还是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朴粑粑指着他，
“把那根废柴也给我带走!”
众人拖着他就走了。
回到他们住的小院，朴同学就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看着远方发呆，任由谁叫，都不肯回去。
更深露重，吴队长给他披件外衣坐在他旁边。
“会好的！”
等了很久，久到吴队长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朴同学嘴里淡淡吐出一声，
“嗯！”
“在想什么？”
又等了很久，
“我妈要是能好起来，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吴队长顿了一会儿，
“要是让我两分开呢？”
吴队长原本以为又要等一会，结果他话音刚落，朴同学就给了他答案，依然淡淡的，
“嗯！”
吴队长把他搂过来，将他的头按进自己怀里，
“不要！”
……

长夜漫漫，路灯将两个依偎的身影拉得老长。上次这样是什么时候？那时还在白大褂的小院，也是这样，橘红色灯光下，是两人相偎的身影，当时朴灿烈说的话，吴亦凡一直记得。言犹在耳，在如此萧瑟的夜晚独自想起来，竟是有些心疼。
一夜无眠，一夜无话。路灯终是熄了，天色终是亮了。相偎的两人身上也盛了不少露珠。
远处有个人影向着他们走近，看清来人后，朴同学立刻站了起来，眼睛一黑差点没站住，吴队长从背后抱住他。
“妈醒了，想见你！”
朴同学拉开吴队长环在他腰上的手就想走。吴队长再次抓住他的手臂，
“你，会回来的吧！”
朴同学再次把他的手拉开，
“嗯！”
然后就跟着他姐走了，自始至终，从未回头。
吴队长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有些害怕。
朴姐姐看着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的弟弟，有些犹豫，
“妈之前做过心脏搭桥手术。”
“什么时候？”
“半年前，这半年里因为你的事情情绪起伏很大，恢复的一直不是很好。”
……
“现在的身体真是受不得一点刺激了，她等会要是跟你说什么，你千万顺着他，别逆他的意。”
朴同学点点头。
又走了一段路，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你，和那个吴亦凡……是认真的?”
朴同学突然蹲在地上捂住脸，
“我刚才都没敢回头看他。姐，我心疼的快死了！”
风还在吹，朴姐姐看着满地的落叶和蹲在落叶里发抖的弟弟。
回到家的时候朴粑粑已经去上班了，朴麻麻坐在床上看着他们，见到姐弟两招招手让他们过去。
朴同学坐在床前握住了朴麻麻的手，
“妈~~”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自小就爱开玩笑，妈知道，也不会当真！”
朴同学张嘴想说什么，终是咽了下去。
朴麻麻突然兴致很好的样子，从旧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指着其中一张两个小屁孩的合照，
“你还记不记得这张照片？”
朴同学点点头，
“你蓝叔叔家的小女儿，从小和你关系就好，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总是来问你，妈看的出来，她挺喜欢你的，妈也挺喜欢她，你看看，我们两家是不是找个时间吃顿饭？”
最后一句，却是从未有过的软弱与哀求。
看着母亲额头的皱纹和两鬓的白发，说不出的心酸。
朴同学淡淡的笑笑，
“好，你说什么都好！”
朴麻麻愈发高兴了，拿着旧相册一张张的指给朴同学看，和他一起回忆着小时候的种种。
朴同学一直挂着微笑，却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他在想，吴亦凡那个傻x，是不是还站在那。
……
张艺兴拿了个馒头出来，看着吴队长笔直的背影叹口气，
“干嘛呢，干嘛呢，站岗当标兵呢？”
吴队长扭过脖子看他，
“你说，他还会不会回来！”
……

许久，一声叹息，也不知是谁发出的。

五十三

朴麻麻安排的很快，过了两天就带着全家去了人姑娘家，准备吃晚饭顺便进行一次亲切的会谈。对于朴麻麻的安排，朴同学只是木然的笑着，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好！”，让朴姐姐有些哀伤。
人姑娘的父母亲自在门口迎接，把他们一家四口迎进客厅，拍着朴同学的肩膀，很是满意的笑着说，
“小朴这些年没见，出落得愈发俊俏了！”
朴同学依旧木然的笑着，淡淡吐出一句“谢谢“，让谈话不得不提前中断。
朴麻麻看了他一眼，拉着他去沙发上坐下，看了看四周，
“怎么不见小洛那孩子？”
“在厨房做饭呢，平时我们让她下厨她就找各种借口推脱，一听他灿烈哥哥要来，老早就钻进厨房了，这孩子……，我去叫一下她，你们随意！”
语罢就转身进了厨房，朴麻麻看着人家走远，拉着朴同学的手，
“你是不是不喜欢人姑娘？”
朴同学还是笑着，
“妈你喜欢就好!”
朴麻麻急了，
“又不是和我过日子，我喜欢有什么用啊，得你喜欢才行！”
朴同学还是笑着，
“和我过日子的那个你不是不喜欢么！”
朴麻麻看他一眼，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人姑娘出来了。
系着一条粉红色的围裙，头发简单的挽起，显得格外的娇小，就站在客厅中央对着他们甜甜的笑着。朴同学看着她，竟有些呆。他想起了那个做饭洗衣皆为一流的老流氓，那个做饭时永远都是汗衫短裤人字拖，斜斜的站着，嘴里叼着烟，手里的锅铲不停翻滚着， 油烟后面，是他猥琐却又十分性感的模样。
朴麻麻叫了朴同学两声，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一扭脸，就看见朴同学对着人姑娘在发呆，朴麻麻会心一笑，戳戳他的手，
“这孩子……灿烈，小洛跟你打招呼呢！”
朴同学回过神，对着人姑娘微微额首，
“你好！”
便再无其他。
人姑娘的脸瞬间绯红，头一低便转身回了厨房。
人姑娘的爸爸把他们请到餐厅，不一会，菜就端了上来，堆满了整整一桌子。人姑娘换了身衣服坐在他旁边，
“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多做了点！”
朴同学对她笑笑，抬眼看去，满满一桌子的菜，造型和卖相都赶得上星级酒店专业大厨的水准。可是，这满满一桌子的菜中，竟没一个是朴同学爱吃的。若换做以前，朴同学肯定筷子一丢，让老流氓重新给他做。不过这种情况不大可能出现。老流氓记得他所有爱吃的口味，布菜时，放在他面前的都是他爱吃的。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直到现在面前的菜色换了才发现，除了他，还有谁会煞费苦心的照顾自己口味。面前的筷子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拿不起来。
人姑娘亲自动手给他夹菜，不一会，就堆了满满一碗。朴同学安静的低头吃饭，一口接着一口，却是吃不出任何的味道。总想着旁边坐得是吴亦凡，会在自己吃完饭后默默递上一碗汤。
果然，回忆越是美好，越是让人心疼。
怎么从蓝家走出来的朴同学不大记得起来，印象里只有两家母亲一拍即合，相谈甚欢的笑颜，朴同学木然的跟着笑，却是无力参与她们的谈话。
人姑娘全家把他们送出家门，看着他们走远。朴同学转过街角，直到看不见对面的灯光，一转身，趴在垃圾桶旁边就开始吐，眼泪混合着唾液，全流进了垃圾桶。
朴姐姐拍着他的背，看着自己弟弟一边吐一边哭，恨不得把心都呕进垃圾桶，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朴粑粑皱起眉，看着朴麻麻，
“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然后转身走了。
朴麻麻叹口气，看着靠着他姐姐才能站稳的朴同学，心一狠，
“结婚吧，刚才我和小洛的妈妈也谈了，她也同意你们俩尽早结婚……妈是过来人，你以后会感激我今天给你做的决定的。”
然后离开。
朴同学带着哽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妈~~！”
朴麻麻脚步一滞，把涌上鼻腔的酸意给压了下去，再未回头。
朴同学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开始掉，朴姐姐抱住轻拍他的背，朴同学抓着他姐的衣服，泣不成声，
“姐……我不要……不要，我想回去……”
朴姐姐眼眶也红了，
“忍忍就过了，忍忍就好了，小洛……挺好的！”
“我不要！姐，我觉得我快死了，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允许我和他在一起！”
朴姐姐含着眼泪抱着他，朴同学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吴亦凡’喊得她心疼。
也不知是哭了多久，哭到朴同学完全麻木让朴姐姐搀上了汽车，回去的路上，朴同学未发一言，朴麻麻看着自己儿子哭红的双眼，叹口气把他拉到自己怀中，
“儿子啊，你怎么就那么傻，他吴亦凡再好也是个男的啊，你说他能帮你什么？洗衣还是做饭，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小洛多好，又漂亮又懂事，菜做得又好！”
朴同学又开始哭，眼泪仿佛含在嘴里，说不出的委屈，
“那小洛再好也不是吴亦凡，我不要……”
“我说你这孩子……”
“吴亦凡会做饭，做得比那女的好，吴亦凡很讨厌洗衣服，但是我的都是他洗的，吴亦凡是不懂事，但是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他对我好了！”
朴麻麻把脸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前面就是军区大院了，还在远处，朴粑粑就看到了路灯下几个熟悉的身影，朴粑粑指给朴同学看，只一眼，就再也移不开。
朴同学语气有些激动，
“妈，我想下去和他们说会话。”
朴麻麻给他拉拉衣领，
“想去就去吧，你是要结婚的人了，跟人说清楚也好。”
朴同学的表情一下凝固在脸上。
朴麻麻拍拍他，
“你妈我老了，别让我失望！”
然后停车把朴同学推了下去。
路灯下的人把目光移了过来，死死钉在他身上，朴同学也看他，许久，竟是没人往前一步。
吴世勋小朋友颇为嫌弃的瞅了他爸一眼，拉着鹿晗向朴同学走了过来，开口第一句，
“灿妮儿，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在我爸都不做饭了，蛋叔做的实在吃不成。”
吴队长这会也走了过来，看着他，很温柔，
“你，好不好？”
“好！”
吴队长作势就想把他揽过来，朴同学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他的手，
“来做什么？”
吴队长有些尴尬的把手收回，
“看看你……”
“看到了，回吧！”
吴世勋小朋友看不下去了，
“朴灿烈，你……”
吴队长打断他的话，把他扯到一边，问的还是那一句，
“你，什么时候回来！”
朴同学云淡风轻的笑笑，
“不回了，我快结婚了！”
吴队长把手伸进裤包里歪头看着他。朴灿烈走得那天，吴队长想了很多，他认为最坏的情况不过他两分开，吴亦凡不在乎，分开就分开了，他吴亦凡能追朴灿烈一次，就能追第二次，第三次，吴亦凡有时间，有信心把朴灿烈再给追回来。可现在，曾经睡在他身旁和他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的人要结婚了，狗血的是，结婚对象不是他。吴亦凡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想对他吼，朴灿烈你脑袋不是被驴踢了吧，你开什么玩笑，麻利儿给劳资滚回来，回来晚了，我就不要你了。也想问问他，我那么喜欢你，你不知道吗？你结婚了，我怎么办？
结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问出口的那句让吴亦凡自己都想狠狠抽自己一大耳光，
“什么时候？”
像是没想到吴亦凡会说这样一句，朴灿烈呆了一会儿，然后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快了！”
这是吴亦凡最讨厌的两个字，所有人都知道。
吴世勋小朋友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冲过来抓着朴灿烈的领口，
“朴灿烈，你脑袋不是被驴踢了吧，结婚？跟谁？除了我爸还有谁还要你？”
知父莫如子。
朴灿烈把他的手移开，依旧淡淡的语气，
“生活总要继续，我找个女人结婚，过我自己的日子。你们也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不要再管我了！”
吴世勋小朋友笑了，
“女人？朴灿烈你不是同性恋么，哪来的女人？”
见吴世勋小朋友太过激动，鹿晗走过来拉他，结果抓着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
“我不是！”
吴世勋小朋友的眼睛一下瞪很大，
“不是？不是你和我爸那是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喜欢女人？”
吴亦凡眼一闭，
“吴世勋，不要再说了！”
“爸~~！”
“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家！”
吴亦凡最后看了他一眼，眼里有很多读不懂的含义，之后，便转身走了。
吴世勋小朋友狠狠瞪了他一眼，
“朴灿烈，做人不能这样，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心，有没有？”
吴世勋小朋友指着自己的胸口，
“它都不会疼的吗？我爸的心在哭，你听不听得到？”
然后转身跑去追吴亦凡。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朴同学一下子瘫在地上，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手指死死扣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痕。
鹿晗蹲下来抱着他，等朴灿烈心情稳定下来，问了他一句，
“你喜欢那个女的么？”
朴灿烈委屈的瞅他一眼，
“我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异性恋。我从小到大喜欢过的人，就只有他吴亦凡一个！”
鹿晗无话可说，只能叹气。

五十四


众人都以为他们仨出去能把朴灿烈给带回来，结果望眼欲穿，等到的只是带着满身凉气回来的吴队长，以及双眼通红的吴世勋和满脸无奈的鹿晗。
吴亦凡把自己关在房间，任由吴世勋小朋友在外面又哭又喊都始终没有回应。
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入目只有一片黑暗，这样也好，一个大男人独自躲在房间里哭，若让人看见了，会笑话的。
吴世勋小朋友趴在门上，浓浓的鼻音带着哭腔，那一声声的‘爸’让鹿晗心疼，最终，带着小朋友回房了。
张艺兴咂口烟，站起来。小白拉住他，
“你要干嘛？”
“我去看看吴亦凡！”
“别去，他要是有什么想跟你说的，自然会说！”
张艺兴又只有坐下来。
满满一客厅的人，彼此都各怀心事，却相顾无言。
烟蒂一根接着一根的燃尽，直到抽完最后一根，一屋子都是尼古丁浮糜的味道。吴亦凡累了，闭眼睡了。梦中的世界才是真实的，那里的朴灿烈对他笑着，说要在一起。
被一阵剧烈的拍门声吵醒，吴亦凡头疼欲裂的醒来，揉揉眼睛去开门，张艺兴狗腿的在门外笑着，
“鹿晗他爸妈来了！”
吴亦凡连忙出去。就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拉着鹿晗在说话。自己儿子乖乖的坐在一旁陪着笑。吴亦凡当时就感叹，这真不愧是文工团的，看看这相貌，这身段，这气质……
鹿麻麻扯了扯鹿晗的脸颊，
“吃什么长这么胖的？”
鹿晗同学无语了，拉过吴世勋小朋友，
“妈，我给你介绍个人，这是吴世勋……”
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找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小朋友和他的关系，
“呃……我男朋友！”
吴世勋小朋友很乖，
“阿姨好！”
鹿麻麻的眼睛一下瞪得溜圆，楞了一会儿神秘兮兮的凑到鹿晗面前，
“哎哟，这小孩长这么好看，你怎么勾搭上的？”
鹿晗同学满脸无奈的瞅着他妈。
鹿麻麻笑着拉过吴世勋小朋友的手，
“世勋是吧？”
“嗯！”
“长得真水灵！”
鹿麻麻冲着正和金钟大寒暄的鹿粑粑叫了声，
“老公，你看，咱世勋，好看吧！”
鹿粑粑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笑得露出两个酒窝，
“好看！”
“以后也算咱半个儿子了，老公，带钱没有，给咱世勋包个大红包！”
鹿粑粑立马去翻钱包。
鹿麻麻接过一沓粉红毛爷爷塞吴世勋小朋友手里，
“一点心意!”
吴世勋小朋友扭捏的摆摆手，
“谢谢阿姨，我不能收!”
“乖，接着！”
吴世勋小朋友向他爸投来求助的眼神，示意
“爸，收不收？”
吴队长对他翻个白眼，示意，
“劳资最见不得这种其乐融融一家团圆的戏码，少TMD拿这点破事来烦我。”
然后扭身走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劳资躲着哭一会儿都不得消停。
所以，可怜的只有吴队长一个人。当然，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在另外一栋房子里，也有个和他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天花板发呆的人。
朴姐姐找到朴麻麻，
“妈，我们这么逼他真的好吗？我从来没见灿烈这么难过。”
朴麻麻顿了一下，
“现在逼他总比他以后跟着那人受苦好！”
“你真的觉得灿烈跟着吴亦凡是在受苦吗？”
朴麻麻叹口气，
“等结了婚，一切就好了！”
这就是朴麻麻做的决定，结婚。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他朴灿烈就是想暴尸街头，所以，对于朴麻麻所采取的一系列婚前准备反映出了极大的不配合。
也难为朴麻麻在这避难所数万人中像大海捞针一般找到裁缝，首饰设计师等这些婚礼必备人才。量礼服，定戒指，写请帖，这就是朴灿烈每天在做的事情。他不是没想过把礼服划烂，把戒指丢掉，把请帖写错，但每次看见朴麻麻捂住胸口难过的样子，朴灿烈始终是狠不下这个心。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每时每刻，想念吴亦凡。
婚礼的时间已经定了下来，就在一周后。朴灿烈每天都在掰着手指，算他还有多长时间躺进坟墓等待死亡。从衣兜里掏出一对白金素戒，这是他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把他的一条卡地亚手链熔了让人师傅给打的，一个戴在食指，一个戴在无名指，刚刚好。
吴亦凡最不愿面对的还是来了，当朴姐姐把一张鲜红的折子递到他面前的时候，吴亦凡却是怎么也伸不出手。最后，还是朴姐姐把他的手拽过来，然后塞进去，吴亦凡看着朴姐姐走远，脑袋一片空白。
张艺兴晃过来，从吴队长手里抽出请帖，
“老吴不错嘛，这么有人缘呐，谁请你去做客啊？”
迅速打开瞄了一眼，嘴角抽搐了三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塞回吴亦凡手里，面无表情的走了。
吴亦凡坐在阶梯上，拿起请帖，红底烫金的囍字刺得他眼疼，打开一看，送呈吴亦凡台启，为新人朴灿烈，蓝繁洛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宴，恭请吴亦凡全家光临。
吴亦凡想笑，也确实笑了。心里想的是朴灿烈你居然敢结婚，说出口的却是，朴灿烈，你字太丑了。
吴亦凡倒是从未见过朴灿烈写字，可就这请贴上笔印之深的吴亦凡三字也足以让吴亦凡断定这封请帖是出自朴灿烈之手。人都说，字通人性，写这封请帖的时候，朴灿烈，你在想什么？
请帖背后有一段话，吴亦凡看完，也就明白了。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眼睛突然就有些涩，伸手一揉，就红了。
张艺兴抱着他的MSG来的时候，看到就是吴亦凡独自坐在台阶上揉眼睛的样子。张艺兴深深吐出一口气，把地踩得震天响来到吴亦凡面前。
吴亦凡抬起头看看他，
“你干嘛？”
“他朴灿烈居然敢结婚，我灭了他！哦，不对，灭了他你心疼，我灭了那女的去！”
转身就要走，吴亦凡叫住他，
“别添乱，我有话想跟你说。”
张艺兴又抱着枪在他旁边坐下。
“张艺兴！”
“嗯！”
“你TMD就是个极品乌鸦嘴！”
张艺兴以为吴亦凡心情不好在骂他，也就乖乖的受着没出气，
“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跟我说，他朴灿烈是个正版的高富帅，小白脸，他傍人家，人家傍他都行得通！”
“记得啊，我还记得你当时说，他要是敢傍别人，或者别人敢傍他，你就弄死丫的！”
吴亦凡吐出个烟圈，
“是啊!”
张艺兴腾的一下又长起来，
”那还说什么，带上你的家伙，我们去灭了丫的！”
吴亦凡又把他拉下来，
“那你还记不记得，最后你跟我说了什么？”
“什么？”
”你说，你也就嘴上说说而已，要是哪天他真结婚了，难说你还傻了吧唧的去给人送红包，末了，还巴巴的说一句，百年好合！”
张艺兴呆了。
吴亦凡又咂口烟，
“我当时觉得你就一傻X，现在想起来才发觉，你说的真准啊！”
张艺兴激动了，
“吴亦凡，你脑袋被驴踢了啊，你就这么甘心放了朴灿烈？”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我还能把他抢回来不成？”
“可不是抢回来吗？”
“那他妈呢？你也知道他妈身体不好，要是因为我两出点什么意外，那朴灿烈会恨我一辈子，那我两才就真的完了。”
张艺兴拍着自己的胸口，
“他都要结婚了，你两可不就是完了！”
吴亦凡把请帖背面递给张艺兴，张艺兴认真的看了一遍，
“这说的啥玩意儿，我咋看不懂！”
吴亦凡站起身来，
“我也看不懂，但我知道他爱我就足够了，我想他好！”

五十五


时间一天天的逼近，朴家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婚礼前一晚上，朴麻麻手上搭着几条领带来到朴同学面前，
“儿子，看看，明天结婚戴哪条？”
朴同学抬起头看着他妈，一脸的乞求，
“妈，不结不行么？”
朴麻麻拍拍他的脸，
“说什么傻话呢，明天就结婚了，应该高兴才对！”
朴同学嘴角一勾，
“我要怎么高兴，和我结婚的那个人又不是吴亦凡！”
朴麻麻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明白，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朴同学嘴一撇，
“什么算作幸福？”
“你……，算了，说这些也没用了，明天就结婚了，结了婚你就知道了！”
朴麻麻把西服放在朴同学手里，
“去换一下！”
朴同学拿着衣服站起来，
“儿子，戒指呢？”
朴同学拍拍自己的衣包，朴麻麻满意的笑笑。
朴同学想了一会儿，
“妈，是不是没有戒指就不能结婚？”
“你想什么呢，把戒指拿出来我给你保管！”
朴同学把戒指乖乖的掏了出来。
“妈，结婚要交换戒指，所以，是不是不戴戒指就不算夫妻？”
“说什么傻话呢？怎么会不戴戒指呢！快去换衣服！”
朴同学站在门口，左手扶上门框，看着和他妈坐到一起的姐姐，低下头，想了一下，抬起头，再次带着乞求的语气，
“妈，不结不行么？”
朴麻麻的语气带了些愠怒，
“乖，听话，明天就结婚了！”
朴同学深深吐口气，
“妈，我是真的喜欢吴亦凡，我怕他难过，所以，对不起！”
然后右手抓着门狠狠关上，门板重重地砸上门框，砸上那只从未离开过的左手。门受到撞击合上又被震开，朴同学捂着手倒在地上，五官蜷缩在了一起，牙齿死死咬着，未吭一声。
朴姐姐尖叫一声立刻冲了过来抱着自己弟弟，朴麻麻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
朴姐姐拍着自己弟弟的脸颊，
“灿烈，灿烈，你没事吧？”
朴同学咬着牙，汗大滴大滴的从额头滚下，
“姐……我的手……怕是戴不了戒指了吧！”
朴姐姐哭着抓起他的左手一看，整只手青紫一片，中指和无名指的关节呈奇怪的形状扭曲着，
“朴灿烈，你怎么那么傻啊？疼不疼？我们去医院！”
朴姐姐伸手去扶朴灿烈，朴灿烈用右手挥开他，
“不要，现在去会治好的，治好了还是要戴戒指的，还是……要结婚的！”
朴麻麻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你就这么喜欢他？”
朴灿烈突然就开始哭，
“妈，我手疼死了，快疼死了……”
朴麻麻蹲下来拉他，
“乖，我们去医院！”
“不要……治好了还是要结婚的，我不要！”
朴麻麻眼泪唰的一下流出来，
“你不是疼么？你不疼么？”
朴同学咬住牙深呼吸，
“我就是疼死，也不结婚！”
朴麻麻瘫软地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进衣领。
朴同学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气，
“疼……吴亦凡，我疼……我疼死了……吴亦凡，我TMD就是一傻X……我傻了才这么喜欢你……”
朴麻麻擦擦眼泪站起来扶他，
“走，去医院！”
朴同学看着他妈，泣不成声，
“我不要……”
朴麻麻替他擦擦汗，
“咱去把手治了，这婚要是不想结，咱就不结了！”
朴同学吸口气，
“真的？”
“真的，你愿意和那个吴亦凡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妈再也不管你们了！”
朴灿烈坐起来抱住他妈，
“妈，对不起……对不起！”
朴麻麻把脸埋在他肩上，使劲捶着他的背，
“你怎么那么傻啊，混小子！”
朴姐姐拉起朴灿烈，
“先去医院吧！”
挂的深夜急诊，值班医生是个年过六旬的大爷，看了一眼朴灿烈的伤势立刻皱起眉头让人准备手术，
“怎么弄得这伤啊，估计这骨节全断了！”
朴麻麻脸色刷的白了，
“怎么办啊医生？“
“接一下就成！”
医生让人把朴灿烈推去打麻药，
“怎么弄得啊？”
“还能怎么弄的，自己弄的呗！”
医生摇摇头，
“弄成这样，是该对自己有多狠啊！”
这时小护士跑出来对着医生耳语了几句，医生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朴麻麻和朴姐姐，
“这孩子是敏感体质？”
“什么？”
“打麻药没反应啊！”
“所以呢？”
“要开刀把骨节接上，打麻药没反应的话，他只能生扛了！”
朴麻麻仿佛一下呗抽了力气瘫在椅子上，恨铁不成钢的吼一声，
“傻蛋！”
朴姐姐去看朴灿烈，看着他咬着牙右手抓着床单的模样实在心疼，
“你扛得住么？”
朴灿烈咬着牙点点头。
“要不，我把吴亦凡叫来？”
朴灿烈一下就笑了，
“嘿嘿，还是算了，我怕他看到我这副样子会吓到，没事，我抗的住！”
朴姐姐心疼坏了，
“姐，你把我床底下的那对戒指给我拿来，我退婚的事先不要跟吴亦凡讲，原先订好的餐厅也别退，还有，给我准备束花。”
“你要干嘛？”
“嘿嘿……”

明天就是朴灿烈结婚的日子，结果，众人今晚才知道。看着吴亦凡面无表情的挑衣服，准备礼物，众人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深夜，行动小组在张艺兴的房间集合，
“蛋哥，家伙都准备好了！”
张艺兴目光阴冷的点点头，
“等他们交换戒指就行动！”
吴亦凡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手中的两张黑卡，犹豫着要把哪张给朴灿烈。
仰面倒在床上，想着朴灿烈那家伙现在是在为婚礼前的准备忙的焦头烂额还是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无论是哪种情况，吴亦凡都难过。
想着明天朴灿烈婚礼的流程，他和新娘子走红地毯，主婚人宣誓，交换戒指，喝交杯酒……心疼的不像样。试着把主角换成自己和他，结果，更疼。
想着明天见到朴灿烈要和他说什么？我等你还是跟我走，亦或者是祝你幸福。吴亦凡擦擦眼底的湿润，说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朴灿烈，我爱你。
把黑卡塞进内衣兜，最贴近心的位置，朴灿烈，那是我对你的约定，等到结婚，都给你，虽然，你要结婚的对象，不是我……
吴亦凡完全是在发呆中熬到喜宴的时间，穿上西装出门，对着镜子整理到自己满意。一出门，看到和自己一样的清一色黑西装。
看到他，吴世勋小朋友眼睛又红了，
“爸！”
“恩，走吧！”
按照请帖上的地址找到婚姻场所，原本门庭若市的场面没有出现，只有一栋房子孤单的屹立着，众人有些纳闷。
顺着旋转门走进大堂，连服务生都没有看见一个，张艺兴眼睛一直在打量，心理盘算着等下的抢亲路线。吴亦凡抬头向上看，水晶琉璃大灯发出奢靡的光亮，这是朴灿烈结婚的地方。
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吓了打怪大队一跳，张艺兴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抢。
然后，钢琴轻灵的琴声淌出，接着，不远处亮起一盏橘色的壁灯，朴灿烈穿着礼服安静的坐在中间，帅的不像样。
朴灿烈定定的看着吴亦凡，嘴慢慢张开，
“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
用一种魔鬼的语言
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
最后眉一皱头一点

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用一场轮回的时间
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
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金钟仁戳戳黄桃子童鞋，
“为什么唱出来是女声？”
“他对口型！”
“哦！”
吴亦凡看着中间那个温柔的男子包着手向他走来，后面，是他的父母和姐姐。
“手怎么回事？”
“吴亦凡，我有事跟你说！”
“手怎么了？”
朴灿烈突然单膝跪地，右手从背后掏出一把花捧到吴亦凡面前，
“吴亦凡，你嫁给我吧！”
所有人都呆了。
吴亦凡揉揉眼睛，笑了。
“求婚呢这是，戒指呢？”
朴灿烈站起来把花塞他怀里，然后从衣包里掏出两枚白金素戒，
“早准备好了！”
吴亦凡捡起稍大的一枚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刚刚好，然后又取下来放回掌心。
“挺合适的啊！”
朴灿烈得意的笑笑，
“那是，我悄悄量过的，你无名指的尺寸和我食指一样!”
吴亦凡看看他左手，
“你手都成这样了，怎么戴啊？”
朴灿烈笑嘻嘻的把右手伸出来，
“这不还有一只！”
吴亦凡拿着戒指在手中把玩，
“右手怎么没事呢？”
“开什么玩笑，我砸手之前是想过的，这左手砸了就不用戴戒指了你说是不，右手得留着给你戴戒指啊……”
吴亦凡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你自己弄的？”
“不是，不是，就不小心！”
朴麻麻在后面翻个白眼，
“我儿子为了你吃了大苦了，你看看那手，得多狠才舍得把自己弄成那样！”
吴亦凡伸手抱住眼前的人，
“你傻不傻？”
“傻啊！傻了才喜欢你!”
吴亦凡擦擦眼角的泪水，把手伸到朴灿烈面前，朴灿烈笑着抓起戒指给他戴上。然后吴亦凡抬起他的右手吻了吻，把戒指虔诚的戴了上去。
包子同志凑到张爷面前，
“蛋哥，交换戒指了，怎么说，动不动手？”
“滚边去！”
吴亦凡抱着朴灿烈的头吻了吻，
“男左女右，老婆，以后多多关照！”
朴同学的脸一瞬间绿了。
吴亦凡不好意思的看着朴麻麻，
“阿姨，对不起！”
“哼！”
“阿姨，你的病……”
“我没病！”
“妈，你不是心脏不好！”
“我好着呢！”
朴灿烈一脸疑惑的看着朴姐姐，
“当初骗你才说是心脏不好！”
“那晕倒？”
“妈有高血压！”
“哦，当初是谁说咱妈心脏不好的！”
“金医生啊，是他说心脏不好我们才将计就计的！”
吴亦凡面露杀气的看着白大褂，白大褂缩到金钟大后面，
“不关我事啊！”
“你有没有作为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啊？”
金钟大哼一声，
“他一个兽医说的话你们居然也信！”
……

五十六

吴亦凡所希望的婚后生活应该是这样的，早上他老婆把他吻醒，准备好早餐等他一起吃，出门前帮他系上领带送他出门，晚上做完晚饭等他下班回来一起吃，然后两人手拉手出门散步……
吴队长之所以会有如此不靠谱的想法主要是因为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找一个除了吃只会配炸药或者写两首酸诗的二货。
现在的日子，吴亦凡每每想起来都想给自己抹一把辛酸泪，每天早上第一个起床，给全家做好早饭然后叫他们起床，等朴灿烈吃完用朴麻麻给准备的二八自行车带着他去收容所附近的菜园子摘新鲜的蔬菜，之后再一起回朴家准备午饭，然后等着家里那群熊孩子掐着饭点慢悠悠地晃着来……
果然，理想越是丰满，现实越是骨干。
吴队长仰天长啸，这都过的什么日子啊。
朴麻麻喝一口汤，老实说，吴亦凡的确是一个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的好男人，这厨艺就不必说了，关键是他对自己儿子的确不错。
朴粑粑更不用说，娶个只会做饭，娇滴滴的儿媳妇回来能干嘛？还不如找个能陪自己喝酒，能陪自己唠嗑的人。所以，朴粑粑很是待见吴亦凡和张艺兴，而且，自从他们回来吃饭后，家里的确热闹了不少，朴粑粑果断把家里只能坐八个人的圆桌劈了换成了足够16人坐的大长桌，每当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所以，每天累得要死的只有吴队长一个人。
吴队长系着朴麻麻给买的灰太狼围裙拉拉张艺兴的袖子，
“老张啊，你看这日子过的，还不如一天被小丧尸追着跑呢！”
张爷从盆里抓起一只炸鸡腿，咬一口。
“不是我说你老吴，你看看我们现在，每天鸡腿吃着，小酒喝着，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再说，你有老婆孩子，丈母娘也挺待见你的，你要学会知足！”
“我们就整天躲这儿？不管不问？”
“不然呢？要是只有我两怎么干不成啊！关键是这拖家带口的，还是消停消停吧……哎哟，老吴，这盐放多了！”
吴队长拎起汤勺就给他脑门一下，
“麻利儿的，给劳资滚蛋！”
吴队长认真想了张艺兴说的话，倒也在理。可他吴亦凡就不是个能闲住的人，再说了，再这么在厨房熬两年，他吴亦凡就真真成了黄脸公了。吴队长感伤的在围裙上擦擦手，这日子啊，还真不能这么过……
吴队长找到部队老首长问问有没有什么任务可以给他倒腾的。
老首长从报纸背后抬起脸，
“这个找我干嘛？找你老丈人去！”
吴队长笑着递过去一支烟，
“这不是不好张口才来找您呢嘛！”
老首长疑惑的看他一眼把烟接了过去。
“外面忙着呢！”
“怎么了？”
“部队在进行大规模的丧尸清扫工作，丧尸密集的城市打算进行核清洗！”
“这么严重！那那些怪物呢？”
“有专门的战斗小组在搜索它的老窝，找到一个灭一个！看见一个打一个！”
“这能行吗？”
“那些丧尸其实不是真正名义上的丧尸，说到底还是病毒感染导致死人重新有了行动能力，但是这是有时间限制的，受病毒感染后一段时间内他会自行腐烂再无行动能力，所以，只要控制住病毒不再蔓延，那些丧尸早晚得烂成一滩泥，主要是那些怪物啊，谁知道博士手里还有多少个品种，找不到那博士始终是不得安宁啊！”
“那人还没找到呢！”
“你以为那么容易？每次都只差那么一点点了，又让他给溜了！”
吴队长叹口气，叼起烟，
“这么说，我真是英雄没用武之处了?”
老首长笑笑，
“你看看这里，多少人家破人亡，无家可归，你现在很幸福，知足吧！”
“幸福是幸福，但我一大老爷们儿一天到晚呆厨房算怎么回事，这要是传出去了，这不丢的还是咱特种大队的脸，还不是丢的您老的脸啊！”
“那你想怎么着？”
“让我上前线吧，为国家尽自己的一份薄力，略表略表心意！”
老首长笑了，
“你现在怎么那么贫啊，找你老丈人说去，他同意了你再来找我！”

朴粑粑下班回去的时候，就看见一群猴孩子乖乖的坐在饭桌前双目含情的望着他，路过饭桌的时候朴粑粑看了一眼，今晚的菜比往日丰富多了，心满意足的换了衣服找了瓶好酒，就等着开饭的时候把酒言谈。
吴队长给他斟满酒，
“爸，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说吧！”
“你看，现在国家正值危难关头，也正是用人之际，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作为一名退役军人，国家危难关头应该挺身而出，奋勇而上……”
“说重点！”
“我想上前线！”
朴粑粑咗口酒，
“去吧!”
朴麻麻不高兴了，
“外面多乱啊，干嘛让孩子往外面跑！”
朴粑粑看她一眼，
“现在在外面整天跑的那些也是别人的孩子，你以为人家父母不着急？保家卫国，保家卫国，男人不去卫国何来的保家！”
吴队长又给朴粑粑斟满酒，
“您说的对！”
朴麻麻看着自己埋头大吃的儿子直翻白眼，最后受不了了，一筷子戳过去，
“你倒是说句话啊!”
朴同学百忙之中把头抬了起来，
“说什么，吴亦凡去哪我去哪！”
然后又把头埋了下去。
朴麻麻筷子一丢，
“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朴粑粑和吴队长碰了碰杯，
“哪些人去？”
吴队长看了一眼众人，这件事他还没和他们商量过。他自己的意愿是一回事，他以前是军人，有军人的血性和责任，至于其他人，现在的日子很安稳和幸福，实在没必要再回去过以前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
张艺兴举起杯，
“我去！”
小白瞅他一眼，
“我也去！”
金钟大看看其他人，
“都去吧，咱也别留着祸害人，出去祸害祸害丧尸还成！”
吴队长犹豫了一下，
“那表个态，愿意去的举个手！”
众人丢下筷子开始举手，
白大褂伸出爪子点点，
“1,2,3,4……11,咦，怎么只有11只手？”
吴世勋小朋友朝天翻个白眼，
“爸!”
吴队长扫了一眼，
“不愿意去的，我不勉强！”
金钟大擦擦手，把金医生放在桌子上的手举了起来，
“数数吧，看对不对了！”
“1,2,3,4……12，呃，对了！”
……
“你们真想好了？这一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凡叔啊，这话你一年前就说过了，我们现在不还是活的好好的……”
“阿凡呐，你最近怎么变婆妈了？”
“你再给我说一声！”
……
“那我明天去跟老首长说一声，我们全家上前线，吃饭吧！”
金钟大朝天抹一把辛酸泪，生命，是如此滴灰黄，生命，是如此滴精拆，战友，是如此滴蛋疼，前途，是如此滴渺茫啊……

五十七


一行12人在停机坪与朴粑粑和老首长分别，朴粑粑与老首长和他们一一握手。
打怪大队这次要去的是J城，那里已经有一个小组在进行搜索工作，他们的任务就是去协助他们进行怪物搜索和清扫。
朴粑粑路过吴队长时郑重的拍拍他的肩膀，
“保重！”
“会的！”
然后瞪了朴同学一眼，
“你！别给人添乱！”
朴同学委屈的瘪瘪嘴，
“我是Ace啊Ace！” 朴粑粑无视他转身走了，站在队伍中间，真挚地看着众人，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估计你们也不爱听，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活着回来！”
“是！”
“出发吧！”
吴队长带头钻进了机舱。驾驶员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黑黢黢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张爷总觉得那少年的牙齿特别白，眼睛异常亮。
给少年递过去支烟，少年羞涩的摇摇手。
“俺不抽烟！”
张艺兴一笑，
“哥们，问一句，学开飞机多久了？”
“嘿嘿，不长，才三个月！”
众人稍微安下心。
张爷给他竖了个大拇哥，
“少年有为啊，少年有为!”
“行了，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少年拉动操作杆，直升机缓缓升空。众人看着逐渐变小的朴粑粑和老首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飞机平缓的在天空飞行，张艺兴从窗口看出去，看到收容所渐渐变得渺小，昨天，他们还在那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吃着饭，今天，他们已经踏上了去前线的征途……
搭上小白的肩膀，
“宝贝，好久没坐过这么踏实的飞机，有点不习惯啊！”
小白瞅他一眼，
“欠虐！”
“你说什么？”
张艺兴作势就要去掐他家小白的脸，被小白躲开，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东北口音在前面说话，
“艾玛，师傅，是的，是的，俺升空了，是啊，艾玛老漂亮了，这云都在俺脚下呢！”
众人齐刷刷的扭头去看，就见驾驶位上的那个少年拿着个爱疯对着电话那头吼的老高兴了。
坐的最近的金钟仁小朋友拍拍他的肩，少年转过来，
“同学，那个，飞机上不能打电话！”
少年羞涩一笑，对着电话继续开始吼，
“师傅，这飞机上不能打电话啊？”
……
然后转过头一脸真诚的看着金钟仁，
“我师傅说没问题！”
……
“你，开了三个月的飞机，就没出事？”
少年摆摆手，
“我学了三个月的理论，今天是第一次上机，艾玛，我太激动了，你等我再跟我师傅唠两句……”
张艺兴趴到吴队长肩上,欲哭无泪，
“艾玛，老吴，你说咱这是什么命啊，咋净遇上些不靠谱的啊？”
吴队长一巴掌拍开他，
“有你在一天，这日子就踏实不了！”
……
少年开心的聊完电话，转过来对他们喜气洋洋的笑着，
“到了！”
“MO？”
“到了！”
众人赶忙从窗口看下去，就见下面高楼耸立，是到个城市没错。
“下去吧！”
少年惊恐的摇摇头，
“下不去啊，你看下面那么多屋子！”
吴世勋小朋友翻个白眼，
“你就不能找个屋子少点的地方？”
少年为难的挠挠头，
“上面给我的坐标就是这。”
“所以？”
“所以你们就在这下吧！”
众人的脸色瞬间惨白，
“怎么下？”
“你们椅子下有降落伞，跳伞吧！”
“你把高度降低一点，把绳梯放下去！”
少年无辜的摇摇头，
“问题是俺不知道那玩意儿在哪儿啊！”

张艺兴悲伤的倒在吴队长肩上，
“这年头，开飞机的靠得住，母猪也能上树啊！”
众人赞同的点点头。小白瞅他一眼拿出降落伞给众人做示范。
“我先下去做接应，你们别怕，不难!”
语罢拉开机舱门，回头对众人一笑，便转身跃了下去。
金钟仁小朋友够头看着小白的降落伞飘远，感叹道，
“小白就是一朵开在天边的莲花！”
金包子同志背着降落伞跑过来，对他咧嘴一笑，
“我也要变莲花了！”
金钟仁小朋友颇为不屑，
“你倒是变啊!”
刚说完，金包子同志就跳了下去。金钟仁小朋友看着他在半空中撑起降落伞，摇摇头，
“这就是一朵开败了的奇葩！”
桃子同学瞪他一眼，
“我说你到底跳是不跳？”
“oh,桃子，you jump,i jump!”
桃子同学嫌弃地把他扯到一边然后迅速跳了下去。
金钟仁小朋友对着天空伸出手，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oh,桃子，wait me！”
然后也跳了下去。
都暻秀小同志把他的枪宝贝的抱在胸前，扭头看了一眼其他人，
“我这就走了！”
“嗯，一路顺风！”
吴队长看着坐在椅子上死活不动的朴同学，
“你跳不跳？”
“急什么，急什么？这不还有人呢吗？”
金医生站在舱门口，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踌躇了许久对着天空大吼一声，
“世界和平！”
也跳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金医生划破天空的惨叫。
金钟大甩甩刘海，忧桑的望着天空，
“啊，生命，是如此滴灰黄，生命，是如此滴精拆，生命……啊……啊……啊！”
张艺兴看着金钟大变成一个小黑点，得意的收回脚，
“生命，是如此滴经不起你浪费!”
吴队长掐着朴同学的后颈往前拽，
“我说你到底跳不跳!”
“鹿鹿，鹿鹿和世勋还没跳呢!”
吴队长立马一个眼刀过去，本来还在磨叽的吴世勋小朋友立马拉着鹿晗往舱门走，小鹿回过头与朴同学惜别，
“你保重！”
“鹿鹿啊，鹿鹿，我舍不得你！”
吴队长掐着他的后颈，
“到了下面你们有的是时间相见，麻利儿的，给劳资滚下去!”
吴世勋小朋友和小鹿相继跳了下去。
吴队长看着朴同学阴阳怪气的笑，
“我说，你是打算自己挑还是让我给你扔下去？”
朴同学磨蹭的走到舱门口，
“阿凡呐！”
“嗯！”
“我舍不得你！”
吴队长揉着太阳穴走过去一脚给他踹下去，然后转身瞟了一眼张艺兴，
“你也麻利儿的下来!”
然后双臂张开，以一种自由飞翔的姿势跳了下去。
朴同学落到地上的时候被扑面而下的降落伞压了个密不透气，越挣扎裹得越紧，就在朴同学以为自己要被捂死了的时候，众人把他刨了出来，朴同学脸色通红，
“我要感谢我的粑粑，麻麻，解解和我……”
“哪那么多废话？没死赶紧起来！”
朴同学捂着自己的小心口，
“阿凡呐!”
“嗯！”
“你变了!”
“嗯？”
“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
“嗯？”
“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这头七还没过呢，你就来掘坟了！”
吴队长冷哼，
“没把你鞭尸就不错了！”
……

五十八


所谓的空城大抵就是这样，从空中俯瞰下去，依然是高楼耸立充满着城市的现代感，可当这脚一踏上陆地，那冰冷的气息仿佛就穿过脚底直达心灵，了无生气。或许连上天都不忍直视这场浩劫，天空布满阴霾。整座城市，透着死一般的气息。
鹿晗同学拿着GPS开始定位，吴世勋小朋友尝试着与这座城市的另一只队伍联系。
吴队长叼着根烟，看着四周凋敝的街道，心里稍稍有些不安。
吴世勋小朋友带着耳麦跑过来，
“爸，联系上了！”
吴队长接过耳麦，
“你好，我是KRIS，我们一行12人已经到达指定地点，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
耳麦里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你好，我是QY，是行动1组的组长，我们现在正在远郊进行最后的生还人员搜索。你们的任务是以现在的坐标为圆心对方圆十里的地点进行怪物清扫和人员搜救，我们预计24小时之后能与你们汇合！”
“知道了！”
“如果遇到丧尸，可以不去管他，能避则避，没必要浪费多余的子弹。你们要做的，是保证你们走过的土地不再出现任何一只怪物。”
“明白！”
“还有，如果有‘博士’的消息不要轻举妄动，先与我们联系，你们的代号就是行到2组，每隔两个小时与我们联系一次，都清楚了没？”
“清楚了！”
“很好！对下时间，现在是7月18日14时26分！到16时26分的时候要记得和我们联系！”
“知道了！”
“保重！”
“保重！”
吴队长把耳麦扔回吴世勋小朋友怀里，伸了个懒腰。
“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朴同学狗腿的跑过来给他捶捶肩，
“嘿嘿！”
吴队长看他一眼，
“傻笑什么？”
“阿凡呐，要是我们在战斗过程中不小心损坏了点什么，不用我们赔吧！”
吴队长揉揉他的毛，
“当然！”
朴同学如释重负的吐口气，
“那就好！”
“我们当然不用赔，谁弄坏的谁赔！”
朴同学瞪他一眼，低着头走了。
小鹿同学在GPS上把大致范围划了出来，张爷接过去看了一眼，
“哟，这范围还挺大，这么办？是一起行动呢，还是分组滴干活？”
“一起吧！这鸟地方连鸟都没有，在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
吴队长点点头表示同意。
金钟大有些担忧，指着一栋栋看起来相当彪悍的高层建筑，
“这玩意儿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还一层一层找？”
金钟仁小朋友插着腰，
“这一栋楼找下来，都成罗圈腿了！”
朴同学走过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吴队长，
“咱直接用炸药把它轰平了不成么？”
众人表示强烈的赞同。
小鹿挠挠头，
“也不用那么麻烦，这种大楼几乎每层都装着监控呢，咱去监控室看看不就知道了！”
吴队长两眼放光，
“人才啊，人才!”
众人摸进了就近的某银行的行政大厦，总共29层，众人在负一层找到了中控室，一进门，七七四十九台监视器正对大家，张爷很兴奋，
“这就是人品啊！”
小白把开关按得擦擦作响，然后看看毫无反应的顶灯，懒散的靠在墙上，
“果然你人品是靠不住的，这没电也是白瞎！”
小鹿不知道从哪找了把扳手拎着，
“这城市早就断电了，不过按理说银行这种地方应该有备用电源，我和世勋去控制室看看！”
约莫十分钟，天花板上的顶灯闪了闪，然后亮了起来，49个显示器依次开启，由闪烁的白雪花切到了图面上，整栋大楼随即亮了起来，在死灰一般的J城里尤为突兀。
小鹿跑着回来，
“耗电量太大了，备用电源支撑不了多久，我们要赶在它断电之前搜索完整栋大楼！”
众人立刻全神贯注地盯着监视器，一个个顺着看过去，果然在其中一个上看到了他们许久未见倍感亲切的怪物姘头，它此刻正闲逸地窝在角落产卵。
“还挺会享受，要不我再给它把空调打开？”
“哪那么多废话，18层，快点，给你10分钟，我不想再看见它！”
张爷扛起枪，一手拽过包子同志，
“我们去，之前灭过它一次，有经验！”
都暻秀小同志用他溜圆的眼睛迅速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7层！”
小白拎着金钟仁小朋友转身就走，吴队长在后面叮嘱，
“把耳机带上，随时保持通话，别恋战啊嘿！”
“12层，嗖—的跑过去了一只！”
都暻秀小同志抱着枪就走，桃子童鞋快步跟了上去。
吴世勋小朋友的眼睛飞速在各个监视器上移动，
“找到了，23层！”
吴队长看看身边，行动组的都派出去了，只剩自己了，于是拍拍朴同学的后背，
“走吧！”
朴同学露出一口大白牙，
“阿凡呐，你果然是离不开我啊！”
“你想太多，我是怕你在这给他们添乱！”
“嘤嘤！”
吴队长看着屋里剩下的4人，
“你们四个就别出去了，出去了也没用，盯着监视器，有情况随时报告！”
语罢摇摇手中的耳机。
吴世勋小朋友翻个白眼，
“我们是被嫌弃了么？”
金钟大拨开眼前的刘海，
“一司机，一兽医，一技工，一黑客，也就只能盯监视器了，革命不同分工不同嘛！”
张艺兴突然出现在镜头前，裂开嘴笑了笑，指了指身后安逸的怪物姘头，摇了摇手中的火焰喷射器。包子同志把他挤开，对着镜头指指自己然后竖起大拇指。
吴世勋小朋友满头黑线，
“他两这是在干嘛？”
白大褂掏了掏口袋，没找到瓜子倒是找到根棒棒糖，含在嘴里，
“抢镜头！”
说话这会儿，张艺兴因为资源分配不均恼羞成怒率先对着怪物姘头以及它还未出世的儿子们开了火，整个监视器立刻呈现出一片汪洋火海，怪物姘头在火海里妖娆地扭动着。包子同志又凑到镜头面前扬了扬手中的塑胶炸药，然后以一个潇洒的姿势抛了出去。瞬间，一声巨响划破天际，同时，18层的监视器恢复成之前的白雪花状。
张艺兴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任务——成功!我刚才帅吧！”
“别得瑟了，快去15楼，新的小伙伴正等着你们呢。小白他们已经去了。友情提示，小伙伴很丑，请做好心里准备。友情提示，小伙伴很丑，请做好心里准备！”
“更丑的也不是没见过！”
“我们都知道，你一向很坚强！”
“滚蛋！”

五十九

张艺兴火急火燎的赶到15楼，一踹门进去就看见他家小白一脚踩在小伙伴的头上，手里的小宝贝CRKT已经插进了小伙伴光滑的脑门里。张艺兴赶忙去看他最后一眼，只见小伙伴还没死透，在小白的脚下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小伙伴的脸被小白用脚按在了地上，张艺兴调整了多个角度依然无法窥视小伙伴的真容。
“宝贝，你脚挪一下，我看不见他脸！”
小白把头扭过去，脚微微动了动，小伙伴立刻把头昂了起来，占据了半张脸的血盆大口正对着张艺兴嘶吼，暗绿色粘稠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浸湿了张爷的鞋底，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张艺兴捏着鼻子摇着头后退，一脸的厌恶，
“长那么丑，是该死了！”
语罢抓起身边的一把椅子对着小伙伴的头就猛地砸了下去，顷刻散架的椅子飞了几米远，小伙伴在绝望中停止了呼吸，小白用脚拨拨它的头，见它果然不再有任何反应后便把小宝贝拔了出来顺带一脚把它的脊梁踢断。
张爷谄笑着走过去，
“宝贝，没吓着你吧！”
小白瞅他一眼，突然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拽到眼前，张艺兴顺势抱住他的腰，一只手温柔的抚上了他的脸颊，炙热的气息喷在对方脸上，
“宝贝，这样不好，大家都看着呢！”
小白低头笑了一下，然后把唇印在了张艺兴的耳畔，接着抓过张艺兴的衣服下摆，认真，仔细，温柔地把小宝贝擦的干干净净，张艺兴看着自己洁白的衣服上瞬间沾上的泛着恶臭的暗绿色液体，顿时欲哭无泪，
“宝贝，你不厚道！”
小白拍拍他的脸，然后推开他，扭头就走，张艺兴愣在原地，
“这是几个意思？”
从头到尾被忽略了的金包子同志和金钟仁小朋友走过来拍拍张艺兴的肩，
“报应呐报应！”
“晒幸福耍暧昧遭雷劈啊亲！”
……
在中控室建立了浓厚战争情谊的四人恨不得把一双眼睛掰成四双用，以确保每只眼睛都能盯着一个监视器。在反复确认没有怪物的踪迹后，鹿晗下达最后的命令，
“准备撤退吧，我和世勋去装生命探测仪，如果在我们走后这栋楼再出现某种生物的话我们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的。”
白大褂看了看已经走到尽头的电力指示表，
“喂！喂！Check！Check！1，2，3！”
……
“下面，为大家播报一条重要消息！”
……
“据专家估测，本大厦将在一分钟后正式断电，请正在各楼层准备返回的诸位合理选择搭乘方式回到中控室，下面，由本台记者为大家介绍最有效的三种方式，
1，乘坐电梯。
优点，便捷，快速。
缺点，随时有可能断电被困在电梯里。
不适合人群：此刻正在21楼的吴亦凡和朴灿烈同志。”
耳机里传来吴队长的咆哮。
“嘘！这位听众请不要着急，一会儿会开放听众互动环节。我们刚才说哪了？哦，对了，
2，走楼梯。
优点：安全，可靠。
缺点：所耗时间与体力较大。
不适合人群：现在已经到达19层的吴亦凡与朴灿烈小朋友。
3，跳楼。也就是俗称的自由飞翔。
优点：便捷，迅速，可靠，烂漫，自由。
缺点：非死即残指数为99.99%
适合人群：已经飞速到达15层的吴亦凡和朴灿烈couple。
中控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黄桃子童鞋和都暻秀小同志一脸惨白的走进来。
白大褂看看表，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我们的桃子和嘟嘟同志以5层楼12秒的速度开创人类跑路史上的新奇迹。”
然后，张艺兴，小白，金包子和金钟仁也先后走了进来。
白大褂看看监视器，这会儿功夫吴亦凡和朴同学已经到了11层，吴亦凡健步如飞，朴同学被他死拽着一路拖着走。
“好了，现在开始倒计时，让我们暂别光明，重获黑暗！3—2—1,噢，see you again!”
与此同时，耳机里传来吴队长的怒吼和朴同学小心翼翼的安慰。整座大楼再次陷入一片黑暗，金医生掏出手电筒打开，灯光正对自己的脸，在黑暗的氛围中，莫名就有种鬼上身的阴森感。
“手机尾号为3838438的听众为正在黑暗一线做斗争的吴亦凡和朴灿烈couple点了一首歌。下面，让我们在美妙的音乐声中等待他们的归来！”
白大褂双手握住手电筒，身体开始左右摇摆，
“让我们敲希望的钟啊，多少祈祷在心中。
让大家看不到失败，叫成功永远在。”
……
金包子同志情不自禁的随着节奏晃动着自己的身体，看着身边已经哼上了的金钟仁小朋友，
“金医生这是怎么了？”
“没办法，在收容所的这段时间虽然很舒适，但思想和个性受到了极大的压抑，现在，是解放的时候了！”
……
“把你们的双手借给我，大家一起，come on！”
“让贫穷开始去逃亡啊，叫青春不开溜，
让世界找不到黑暗，幸福像花开放。”
……
啪——
门突然被大力撞开砸在墙壁上又反弹回去。吴队长带着满身煞气站在门口。看着一屋子人举着手电筒左右摇摆，火气蹭蹭蹭地就往上冒，硬逼着自己扯出个笑容，
“哟，各位这兴致好的啊，干嘛呢这是，邪教聚会？要不要我再拉你们出去游个行？”
众人虎躯一震，默默关了手电筒开溜。
朴同学仰躺在地上，
“那一天，人类回想起了，曾经一度受那些家伙荼毒的恐怖，还有那被玩弄在鼓掌中的屈辱……”
黄桃子抓着他的一只脚把他往前拖，
“进击吧！灿烈！”
“噢，可是人家没有1米6的身高！”
吴队长阴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可以帮你把腿锯掉！”
朴同学立刻爬起来跑了。
吴队长在后面磨牙，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