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古风【140622 |转载】莫问奴归处(驯鹿\/古风)

【十五】
“你找我何事?”吴世勋问着吴景希。
吴景希闻言只是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借哥哥这里躲一躲。”说罢便挠了挠后脑勺,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吴世勋眉峰一挑,语气也拐了个弯:“躲一躲?”好整以暇地盯着吴景希,眼神询问着:你又惹什么事了?
吴景希讪笑着,看着世勋忙大笑说:“哥哥放心,我绝对没有惹事,只不过你知道那莫尚书家的小姐莫清兰自上次万寿节见我回朝后,便日日在我王府门口茶棚等着我,我就想躲躲,躲躲……”
鹿晗听后就噗嗤笑了出来,见吴景希这样一幅头疼的模样就知道那莫清兰真是难为这位宁王爷了,吴世勋看了鹿晗一眼,他这一笑没有任何疏离和平日里的礼数周全,这样一看较之平时还清新自然了许多,让他为之一愣才看向吴景希说:“你若不喜欢她回了她便是,你这样总躲着她耽误了她也耽误了你不是吗?”
“哥哥,你这话可就错怪我了,我不止是回了她,我连她爹都回了,可她还来,一副非我不嫁的样子,若是战场上遇到这样一个胡搅蛮缠我一刀砍了她便是,可是谁让她还是个千金小姐,我就没主意了。”吴景希闻言大呼冤枉。
鹿晗稍微低垂着头浅浅笑着,吴世勋眼神也时不时看他,吴景希还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仿佛吴世勋不让他躲躲,他今日就会命丧黄泉一般。
“你怎么看?”忽然吴世勋问向正在独自偷乐的鹿晗。
鹿晗愕然一抬头,浅笑还挂在唇角来不及收回,这幅模样美艳中带着几分纯真,吴世勋觉得心里被像是被某种柔软又温暖的东西滑过了一般,望着鹿晗的眼神里稍稍多了一层他还不自知的晦涩的情意。
鹿晗也没有发觉,只是看向吴景希,吴景希双手合十十分讨好的模样拜托着鹿晗,鹿晗便笑了笑对吴亦凡说:“既然四弟他有难处,你便暂且收留他几日吧。”
吴世勋点点头说:“也好,可我这里只有青菜豆腐给你吃,你可到时候别嫌弃。”玩笑地补了一句。
吴景希却嘿嘿笑了一声:“我到时候天天来嫂嫂这里找艺兴要东西吃,我才不嫌你的青菜豆腐呢。”
吴世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吴景希却还是呵呵直乐,这事儿成了,那莫清兰这几日可真是让他受够,碍于他爹的情面,他对她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艺兴这时端了些小吃进来,吴景希连呼来的真是时候,艺兴有礼地将东西摆在他们面前就退了下去。
雪梅阁中,墨雪安躺在软榻上,香炉中燃着是上好的沁梅香,是他精心调配的香料,里面有他钟爱的梅香,王海正跪在地上对他说着打探来的吴世勋的行程,墨雪纤手紧紧抓着柔软的绣墩,面上的笑容却依然柔和。
“娘子,王爷这几日在都会往碧春轩去,您看这该如何是好。”王海面色有些担忧的看着墨雪。
墨雪嘴角轻轻挑着笑对他说:“如何是好,能怎么好,他是王爷的王妃,我只不过是侧妃而已,那能管得了王爷和王妃的他们如何是好。”
王海一听忙谄媚道:“娘子不能说这样的丧气话,娘子在王爷心目中的分量我们这些个奴才可都是知道的,王妃是什么,不过王爷当初没办法娶回来的摆设罢了。”
“哼,你倒是如今还这样说,只怕如今这府里再说这样话的人也不多了。”墨雪微微一笑,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要站起来,王海见了立刻起身便去扶他。
被王海扶着走的墨雪走到院子里说:“这冬雪也来了,想来这梅花也该开了,到时候拣几株好的插到屋里。”
“是。”王海躬身谄媚的笑容挂在脸颊上。
墨雪走到院子里又有下人来说:“娘子,刚刚奴才听说王爷让人打扫了玉兰轩,说是宁王爷要来这里小住几天。”
墨雪嗅着梅花成形的花骨朵儿挑了笑说:“宁王爷可真是与他这位哥哥亲厚,自己被那莫清兰缠的没了办法便来这里躲难,王爷也就会惯着他。”
小厮没有说话,墨雪便往一边走去对他说:“找几个得力的人去玉兰轩好好伺候宁王爷。”
“是。”小厮意会地躬身应着,知道是墨雪想安排些自己人进去。
“王海,你说这过几日过几日梅花便会开了,那些个文人雅士是不是会办些个什么赏梅大会出来。”他拨弄着花骨朵儿眼里含着浅淡的笑容。
王海闻言答着:“自然会,每年他们不都是会做些这样的事情吗?一是为了自己的仕途,二是为了能更好的结交权贵。”
“那么你说如果王爷做他们的上宾他们会如何?”墨雪摘下一株花骨朵儿放在鼻尖轻绣。
“他们自然会受宠若惊。”王海在墨雪身后小心地跟着。
“那么到时在场的必然会是家眷陪同,你说如果王妃也跟着一起去,那情景又会是如何?”墨雪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厚。
王海闻言恍然大悟一般立刻笑答着:“娘子英明。”赏梅大会上文人墨客虽然众多,鹿晗艳名远播,如若他陪着吴世勋一起去,文人墨客必然会骚动一般,各种心思的都有,吴世勋贵为王爷,带着这样的一位王妃出席,无论谁对他尊敬有加,可是鹿晗在侧,他曾经的名号都会叫他觉得有些难堪的。墨雪轻笑说:“那还不快去办。”
“是,奴才这就去。”王海立刻退出了雪梅阁,神色欣喜地就出了王府。
墨雪目光再次移向手中的还未开放的梅花的花骨朵儿,指甲已经掐入了花蕊之中,叫来了身边的婢女萍儿说:“去请王爷过来,说我有些不舒服便好。”
“是,娘子。”萍儿恭敬地退了出去,墨雪回了屋子便又安躺在了榻上闭目养神,这些日子他没理会鹿晗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吴世勋和吴景希正吃着艺兴做的糕点,有说有笑,鹿晗在一旁安静坐着听他们说话,偶尔会插几句进来,艺兴看着屋里这样的情景心里也满是安慰,虽然公子不是王爷心中所爱,但至少如今王爷偶尔会关心公子了,他们在这里的日子也不那么难过了。
“王爷,雪梅阁的萍儿过来了,说是娘子身子不爽快请王爷过去。”松青这时从屋外进来对吴世勋说着。
吴世勋闻言便立刻起了身说道:“你告诉她,本王这就过去。”
“是。”松青应后便退出去回话了。
鹿晗起身福了福身对吴世勋说:“王爷快过去吧。”
吴世勋对他点了点头说:“你身子不好,你不要去外面吹多冷风了,等身子好了再去玩雪也不迟。”
鹿晗闻言面上微微带着些羞恼,吴景希则是诧异的模样看向鹿晗说:“嫂嫂也这般孩子气,这么大人了还要玩雪?”
吴世勋轻笑出声就出去了,鹿晗则是稍稍嗔瞪了一眼吴景希,吴景希摸了摸鼻头挑了一块芙蓉糕放在嘴里,眉眼含笑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腰间的香囊。
艺兴送吴世勋出了院子回来就看见吴景希和鹿晗在有说有笑,他走了过来对吴景希说:“王爷,兴儿再给您添被茶可好?”吴景希听了这才发现他自己的茶杯见底了,于是便笑着将茶杯递给了艺兴说:“嫂嫂,兴儿这般心细,想他今后婚配的时候,你定然会舍不得他吧。”
“那是自然,可是他总会要婚配的。”鹿晗柔柔一笑。
吴景希对着这样柔和的鹿晗总会有那么一丝的闪神,他接着话又说:“那是,不过兴儿手艺这样好,等他婚配的时候,本王一定准备一份厚礼送上。”
“公子和王爷就知道拿兴儿取笑,看以后兴儿还给你们做好吃的。”艺兴微恼地看着二人。
吴景希见了大笑对鹿晗说:“兴儿好脾气,这就恼了?”
“哼。”艺兴轻轻哼了一声。
鹿晗只是纵容的淡笑着对吴景希说:“你看看他,今天早上还学会在你哥哥面前告我的状了。”
吴景希听后便来了兴趣笑问着:“他告你什么状了?”
“公子他身子不好,就踩着雪玩,我说他他还不乐意了,到时候身子不好又头疼脑热的,可就有的他受了。”艺兴还不等鹿晗说话,就又不满地接了过去。
吴景希呵呵一笑说:“兴儿,做的好。”
鹿晗闻言便再不满地嗔了二人一眼,艺兴则更得意地看着鹿晗。
吴世勋去了雪梅阁后,就见墨雪躺在软塌上,身上只搭了个小被褥,他眉头皱的死死的便对屋里的人叱道:“谁在这里伺候的,娘子身子不爽也不知道劝他去床上躺着。”
“王爷恕罪,娘子说是想等王爷回来,所以……”一边小厮婢女忙跪下答话。
“你们倒有理了,即便是不去床上躺着也该给盖个厚点儿的被子,这么冷的天,你们不知道冷热吗?”吴亦凡将墨雪扶起抱在怀里斥着跪着的下人。
“世勋,不要怪他们,是我没让他们那样,何况我不冷。”墨雪靠在吴世勋的怀里柔柔说着。
吴世勋依然还是皱着眉,手心探向墨雪的额头问道:“是哪里不舒服?”
“也不清楚,就是感觉身子有些疼,可能是着了风寒了吧。”往吴世勋怀里缩了缩,墨雪淡笑答着。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叫人请大夫来。”吴世勋对他关切说道。
墨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世勋,王妃的身子好些了吗?”
吴世勋闻言淡笑说:“好多了。”
“那就好,听闻他身子弱,这冬日里又容易着凉还是让他多注意的好。”墨雪窝在吴世勋怀里体贴的说着。
吴世勋柔声说:“自己都这样不注意,反倒关心起别人来了,什么时候也该好好注意一下子啊。”
墨雪抬起头巧笑一声说:“我有你关心着,自己就不用太多注意了啊。”
吴世勋闻言宠溺地责怪一般请捏了一下他的鼻头说:“这次怪我不好,没照顾好你。”
墨雪摇摇头说:“你对我已经很好了,世勋,此生有你我足矣。”
吴世勋对着墨雪柔和地笑着。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6 14:09:00 +0800 CST  
【十六】
终于又来了一场雪,在这京中,如初雪时一般的大,而这时鹿晗身子已经全好,他带着艺兴在院子里穿着吴世勋给的那双皮靴子在雪地里踩着,一袭翡翠色暗花蝶纹雨花锦衣裳衬得他明艳而娇媚,一头乌黑如绸的长发上随意绾了一支扭珠点翠蝶形玉步摇,虽是简单的装束却丝毫掩不住他夺人的风采。
“王妃,您慢着点儿,这雪地滑。”环佩也跟在他们身后,看着鹿晗那明艳艳的笑容心生羡慕却也为之担心,担心鹿晗脚底下的雪花。
“环佩,你们就和兴儿学的这样仔细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有事的。”鹿晗蹲下身去捧了一捧雪在手上捏圆,他看了看艺兴不赞同的眼神就坏坏笑了一下对艺兴说:“兴儿,我来堆一个像的小人儿好不好。”
“公子,你要堆一个像我的人不打紧,可是这小人儿由我们几个堆,您看着就好了。”说罢艺兴就走到鹿晗身边将他手上的雪球取走,将手里一直捧着的手炉放进了鹿晗手里。
鹿晗望着那被艺兴无情夺去的雪球,再看了看手里的手炉,虽是温暖可是还是有些不乐意,他身子好了玩玩也不行吗?众人见了鹿晗这样哀怨看着艺兴的眼神就不由得都笑了出来。鹿晗放下了手里的手炉就再次捧了一捧雪说:“兴儿,我身子好了,你不能再这样说我了。”
正当艺兴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吴世勋这时进了院子,艺兴忙忙和环佩他们一同行礼:“王爷福安。”
“都起来吧。”吴世勋淡笑说着,走到鹿晗面前时便用手扶着他阻止了他的行礼,对他说:“不必多礼。”
鹿晗微笑颔首说,吴世勋对他说:“去换身衣裳,和我去一趟景中梅园举办的赏梅大会。”
闻言稍稍怔愕了一下,本不想多问却还是问了一句:“墨雪娘子呢?”
“他身子不太舒服,所以我就让他在屋里休息了,我在这里等去换衣裳,快些出来。”吴世勋对鹿晗柔和笑着。
鹿晗点头便和艺兴一起进了屋里,他让艺兴挑了一间樱桃红刻丝并梅花雨丝锦的衣裳,配着吴世勋给的那加绣了金丝孔雀祥云的黛色皮靴,一件水银色皮球素软缎斗篷,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倾髻,一支衔珠梅花金钗别于发髻中,一朵镂空牡丹形红珊瑚头花安在斜鬓之间,双素白如玉的手腕上各自带了吴世勋前些日子给红珊瑚手镯,美丽而端庄,妖娆而不艳俗,款款出来时,吴世勋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着重了打扮的鹿晗,素来知道他美,可是今日见了便越觉得美了,美的叫人动心。
“王爷。”见吴世勋看着自己,鹿晗微微有些无措他低声唤着他。
吴世勋仿若未闻,只看了他垂着的手上戴着的那对手镯子,这是他送他后,他第一次带,果真是极配的,那双白皙的手陪着那鲜红的手镯,美言不可方物。
鹿晗温婉笑看着他,吴世勋才惊醒,他刚刚是怎么了,稍稍撇开眼才转过身对他说:“走吧。”鹿晗颔首跟在他的身后,吴世勋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知道鹿晗在他身后走着他嘴角也渐渐拂开了笑容,原本稍快的步伐也渐渐放缓他,最后在上马车的时候他亲自拉着鹿晗的手上了车,那红珊瑚手镯子又呈现在了眼前,仿佛有喜悦渐渐在心底蔓延开,不动神色地在好好坐好,他看向鹿晗只低垂着眼睑面色柔和,并不看他,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你甚少这样打扮,果然这样好看。”吴世勋看着鹿晗说着真心赞美的话语。
鹿晗低低浅笑说:“谢王爷夸奖。”
吴世勋也柔和一笑说:“你该这样常打扮的。”
鹿晗只是轻轻点头并没有多话,在他心里打扮与打扮都是一样的,打扮是为给自己喜欢的人看的,这是小时候他娘对他说过的话,可是这些年来他精心打扮过无数次,可次次都不是为自己喜欢的人打扮的,那时身不由己,出了那里后他便一次也未打扮过,永远都是素雅的模样示人,他觉得自己此生都将是如此度过,毕竟他这样的人再怎么去喜欢一个人,最后得到必然都是伤心满怀。今日之所以会稍稍打扮,是因为这样的赏梅大会必然会有不少高官显贵都去,他不能让吴世勋失了面子,这是他的本分。
车内一时又沉默了下来,吴世勋发觉鹿晗只要与他在一起的时候话就少的可怜,但是他和吴景希在一起的时候,话虽然也不多,可有时候兴致好了,他也会和吴景希主动说说话,这样一想来,吴世勋心里便稍微有些不是滋味了。
鹿晗看了看吴世勋问道:“王爷,今日赏梅大会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吗?”其实这样的大会他以往也参加过,只是那时他是为人助兴去的,歌舞琴艺而已,其他无需他关心,而这一次他是座位上宾的亲眷去的,他想他还是多问些的好。
吴世勋安慰一笑说:“没什么要注意的,你跟着我便好。”
鹿晗轻轻颔首,既然是这样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咬了咬唇再多问了一句,稍微有些小心翼翼:“王爷,为何要带我来,王爷不知曾经我也是参加过这样的大会的吗?那时……”
“往事不必再提,如今你是本王王妃,只稍记得这个便好。”见他微皱眉头,吴世勋便是心里一滞,这个人似乎对他自己的过去比任何都要介怀,而他也不想一些个楼里的人,一心想要攀附他们这样的人,即便是嫁了进来,也不见他又任何沾沾自喜骄纵的姿态,他总把自己想的这样的卑微,不免心疼了几分。
鹿晗闻言眼眸凝水一般地稍稍抬了一下又迅速垂了下去,嘴角含了淡笑点头说:“是。”
吴世勋朝他稍稍坐近了些,问道:“你可还有家人?”
鹿晗一怔,嘴角最后浮出一丝无奈又哀伤的笑容摇头说:“在我十五岁那年父母就去世了。”
吴世勋眉头微微一皱,为何哀伤到如此还要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什么,王爷无需挂心。”鹿晗对他淡淡一笑说。吴世勋沉默,这时马车已经听了下来,外面赶车的子墨对车内的吴亦凡说道:“王爷,景中梅园已经倒了。”
吴世勋对鹿晗说了一句:“下去吧。”
鹿晗点头跟着吴世勋下了车,开始搭着吴世勋的手最后也被吴世勋紧紧握在了手里,鹿晗见了心里虽然在惶惑,可是也没有挣脱,只任由吴世勋牵着走,到了梅园门口就见有人过来恭迎他们,举办这次赏梅大会的京城首富是京中三朝元老恒国公鹿青的孙子灿烈。
“小人奉我家主人的之命在此恭迎景王爷和景王妃,王爷王妃福安。”一大约是总管打扮的人过来为二人来引路。
吴世勋淡淡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家主子灿烈呢?”
“回王爷的话,我家主人在园中招呼客人,主人吩咐王爷和王妃来后便先请二位到主厅休息,他立刻就到。”管家恭敬不失礼仪地回着吴世勋的话。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6 14:12:00 +0800 CST  
吴世勋颔首,再对身边的鹿晗说道:“灿烈是恒国公的孙子。”
鹿晗点头,他知道灿烈这个人,曾经这个人还不少照顾他,可一点还好,他是个正人君子,到了他那里只是点歌听曲儿的,偶尔会让他跳支舞给他看,并没有其他的举动,对于灿烈这个人鹿晗没有十分反感,只是今日却想不到还会这样遇见他,稍稍瞥了一眼吴世勋,最后索性也就不做任何想法了,顺其自然罢了,何况他的事情人尽皆知。
到了主厅,立刻就有人奉了茶上来,上好的龙井,可吴世勋见了却叫人换了被花茶上来,鹿晗心中感激对他说了声:“多谢王爷。”
吴世勋柔和一笑摇头,须臾间灿烈已经爽声笑着走进来,连连抱拳躬身请安:“灿烈见过王爷王妃,王爷王妃福安。”
吴世勋玩笑对他说:“京城灿少这样大礼本王怎敢当?”
灿烈却说:“王爷说笑了,王爷贵重身份,灿烈一介草民,王爷若不敢当,灿烈岂不是死罪了?”
吴世勋淡笑,灿烈目光放在了鹿晗身上,便对他笑说:“王妃近来可好?”
鹿晗浅含笑容回答说:“一切都好灿烈颔首而笑,再不多看鹿晗一眼只对吴世勋说:“王爷王妃请随灿烈一道走过,此时梅花开的正艳,已有不少文人政客在恭候着王爷大驾了。”
吴世勋点头再次牵起鹿晗的手与他一同走着,这样牵着他的手是为了向所有知道鹿晗过去的人示警,若人识相便不会在今日提及鹿晗的过去,如今他的身份只是他的王妃。
灿烈精明地看到了鹿晗被握在吴世勋手中的纤手,淡淡一笑,鹿晗只是正好与他视线相对,他也微微一笑,灿烈眼中对他露出了祝福的意思,鹿晗收回视线,专心跟着吴世勋走着。
到了梅园中央,梅树个个绽放俏丽,在白雪的印衬下各色梅花都显得极为娇艳,尤其是那枝头抱雪的红梅,鹿晗来这院中无数次,可真正含着欣赏的心思的只有这一回,吴世勋和鹿晗一出来便有人行跪拜礼。
吴世勋最后只叫人随意,让在场所有人尽情抒发,最后他必然公平公正地评选出头名,让他名正言顺地获得灿烈所准备的千两白银。
赏梅大会举办的并不拘谨,少年才俊和各家千金也纷纷在此,来这里的这些人也不分别都是来夺这头名的,有人只是想借这样的机会能找到一个可以与自己共结连理之人,他们吟诗作对也只是为了吸引自己中意之人。
梅林中吴世勋牵着鹿晗小心走着,看着他脚上穿的是他给他的皮靴便笑了笑说:“这鞋改的可合适?”
鹿晗温婉笑答:“合适,他们也多用了一番心思绣了金丝彩雀上去,装点的更漂亮了。”
吴世勋见鹿晗是真心喜欢也就满意的点了点头,鹿晗看着身边的梅花,走到一株梅树前对吴世勋盈盈笑着,今日是真心的高兴了他才会这样的对他笑,他说:“王爷,这一树树红梅好别致,白雪照应着它更显娇俏了。”
吴世勋跟着他走,嘴角浮笑颔首,脑海中想起了另一个钟爱梅花之人的倩影,对鹿晗笑说着:“雪儿也钟爱梅花,甚爱红梅。”
鹿晗也没在意,只顺了他的话接了下去:“王爷定然十分喜爱娘子了吧。”
吴世勋淡笑说:“是,雪儿与我还有皇兄二人三人几乎是一同长大的,我和皇兄见到雪儿的时候,那时他才六岁,也是这样的冬雪皑皑的天气,他站在一株红梅树下,那时我和皇兄因为没有认真读书,被罚跪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偷偷看着我们,我那时就和皇兄说那个小家伙是哪里来的,可怜的像只小狗一样。最后他爹已经是当朝丞相的墨正安过来找他,他牵着他爹的手,最后在要走的时候竟然甩开了他爹的手在我们手上分别递了一副暖手袖套和一个小手炉,他看着我们说:‘天冷,你们用着。’说完他就自己小脸被冻的红扑扑地跑会了他爹身边。我那时和皇兄看着我们手上的东西都有些哭笑不得,我们在罚跪怎么可能用这些东西,若是被父皇看见了,肯定会责罚的更重,最后只敢将东西叫人又拿了下去。”
“记得在第二次见他的时候,是在他家里,那时他爹是算是我和皇兄的老师。那时再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八岁了,已经会读论语之类的书籍了,他很聪明,也很乖巧,但是他不多话,他上头还有几个哥哥姐姐,他并不和他们亲厚,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是庶出,他娘后来也不得宠,哥哥姐姐总是会欺负他,他却不声不响的,有时候会望着院中的桂树发呆,我们那时问他是不是喜欢桂花,可是他却摇头说他喜欢梅花,我和皇兄那时便只觉得他怪,明明不喜欢桂树却偏偏要时时望着桂树发呆,问他时他只说等着一个哥哥来接他玩,我们不知道那个哥哥是谁,时日久了他也没有说起,我们也便没问了。”看了看鹿晗温和一笑说:“雪儿小时候在十三岁那年不知为何开始学武,我们问他,他只说要好好保护自己,那时他娘已经去世了,是自缢在房中的,我和皇兄去看他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眼泪就在眼眶里,他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就不想让眼泪流下来,我们叫他,他也不理我们,只是一个劲的叫着娘和哥哥,我们后来去问了他爹问他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可是丞相告诉我们说他除了现在家中的几个哥哥,再没有哥哥了,问他哥哥是谁他也不说。他娘出殡后,他便再也没有提及过他常唤的哥哥,也不再在桂树下发呆了,越发的偏爱梅花。”
鹿晗静静地听着,吴世勋继续幽幽说着:“墨雪小时候不愿和人太近亲,但是却愿与我和皇兄亲近,他的歌唱的很好,高兴了就会拉着我和皇兄让我们为他伴奏他唱歌给我们听。这一切的时光都还很美好。但在我十八岁那年,皇兄十九,雪儿十六,宫中发生了一件小的变故,那一次的变故险些让我和皇兄丧命,是雪儿和他爹拼了命将我和皇兄救了出去,在三天后父皇平定了这次变故才将我和皇兄接回去,那时他爹便被封为了丞相,在那三天里或许也是第一次见到雪儿的时候,我和皇兄都对他有了情意。皇兄登基后一直想纳雪儿为妃,可是雪儿却一直推辞,因为雪儿是庶出所以不能担当后宫之主,而我也钟爱雪儿,便向皇兄请命要取雪儿为王妃一生钟爱,雪儿也对皇兄说非我不嫁,或许是这样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兄才会逼的怒极,才下了旨让我纳你为正妃。其实我看得出在事后皇兄是有后悔的。”
鹿晗听完只是默默的笑着,许久才对吴世勋淡笑说了一句:“王爷情意深重,墨雪娘子很是幸福。”
吴世勋也浅笑回以鹿晗的说辞,对他说:“你可恨我和皇兄,将你置身于这样尴尬的地境。”
鹿晗摇摇头只向前走着,目光怅然悠远说:“不恨,反而还有感激吧,以为此生会没有尽头地在楼子带着,最后被皇上那样解救了出来。”
吴世勋看着鹿晗,最后也只是浅淡柔和一笑说:“你这样真不像是在那个地方待过的人。”
鹿晗回望着他对吴世勋说:“王爷怎觉得我不像,王爷又不曾见过我以前的样子。”清浅一笑,鹿晗低首嗅眉。
吴世勋没有说话,依然只是凝望着鹿晗,他这个人心里了许多事,或许是藏了不少的苦楚罢。“你在府里,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本王一定都满足。”
鹿晗柔和一笑微微屈身对吴世勋说:“谢王爷。”
二人在往前走了走,子墨这时对吴世勋说:“王爷,朴公子的人过来说评诗的时候到了。”
吴世勋点头对鹿晗说:“我们也回去吧。”
鹿晗微笑将手放在了吴世勋伸过来的手中跟着他往回走着,面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含笑,经过众人身边时也没有任何骄纵和傲然的模样,他表现的从容而淡然,众人投向他的眼神各种各样的,他已经习惯的坦然接受。
吴世勋坐在上座,鹿晗就在他身边,以往都是这些台子上的人看他如何以姿色技艺取悦他们,今日他却坐在这样的位置上,看着鹿晗请来的歌舞以姿色取悦这众人之一的他,心中没有平静也么有怅然,只是觉得真是世事难料。
歌舞曲毕,灿烈便站了起来对已经围聚起来的文人政客们宣布着:“各位今日赏梅大会不分品级贵重,才高者得奖励,鄙人不才,略备千两纹银助兴。”
台下闻言便是一阵骚动,许多人都跃跃欲试自信满满。灿烈对吴世勋恭笑说道:“请王爷燃香开始。”吴世勋起身将一支香点燃放进香炉中,对众人说:“此次时长为一个时辰,各位才子佳人均可踊跃一试。”(注:古时一个时辰为现代的两个小时)
吴世勋刚宣布完毕,一些个人便已经纷纷站在了事前布好的桌案上,提笔疾书,将自己的作品写好后便交给身边的小厮,有他们保管最后在评选的时候由人一一念出在统一评选,自然在这些才子佳人作诗的时候,一旁观看席上也不会冷场,莺歌燕舞,也美得吸引人的眼球,这样的赏梅大会自然是让人赏心悦目,愉悦不减。
鹿晗坐在吴世勋身边,对这样的场景并没有多大的感慨,始终含笑,此时吴世勋对他极为维护,一些个原本或许是曾经得到消息他被吴世勋冷落的人,在开始想来取笑于他也停了想法。这一点鹿晗是感激吴世勋的,如果今日不是他始终牵着他的手,温柔对他笑着,他想他的处境必然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吧,即便他背着王妃的头衔。
一个时辰在灿烈精心安排的节目下很快就过去了,一些个参赛者也已经搁笔欣慰期待地站在了一边,等待着评选结果。
小厮们所有诗词整理好,交由了万花楼请来的花魁百合手中,今日所有的诗词将由她来为众人念出,知晓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一副比夜莺还美丽的嗓子。
百合取了一页诗篇,娇柔笑着环顾了所有人一眼,含笑的眼在淡然坐着的鹿晗身上稍稍停了一下,便媚眼扫了一眼手上的诗篇如歌一般的念着:“第一首是城西李启铭公子的佳作,名《山园小梅》。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擅板共金樽。”念罢便淡笑收了起来赞道:“李公子好文采,梅花的高洁全然在您笔下了。”(注:《山园小梅》作者:林和靖 唐朝 亲们我不会写诗啊,就借用下,不要介意哦。呵呵 )
李启铭微微拱手,眼中充满傲气和自得,众人也私下细细品着,确实这不失为一首好诗。
吴世勋私下轻问着鹿晗:“你觉得如何?”
鹿晗淡淡一笑说:“挺好,梅花的高洁与秀丽都在笔下呈现了。”
吴世勋轻笑颔首说:“你可愿意也作一首?”
鹿晗一怔说:“王爷看重我了,我哪里懂这些。”
吴世勋却笑的不以为然说:“我可听说你也是才艺一绝。”
鹿晗淡淡一笑答道:“王爷都已说过往事不再重提,何故又再提起。”
吴世勋一愣,随后便轻声笑了出来对鹿晗说:“我可还不知道原来你也这样会捡话挑刺。”
鹿晗眨了眨眼重新安坐好,不是不作诗,只是今日他不是主角,所以也不想占了这样的嘘头,免得遭人闲话。百合时不时朝他投来的目光,多有深意,他十分熟悉那样的目光,可也就当做没有看到,兵来将挡,他也只是顺其自然等着罢了。
而此时在众人正兴浓平时的时候在远远暗处的一角,正有着几双不怀好意的目光朝鹿晗这边看过来。
无视错别字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6 14:2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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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6 21:55:00 +0800 CST  
【十七】
百合一首首念着参赛者的诗篇,一边打量着鹿晗,她嘴角挂着娇媚的柔笑,心里讽刺着鹿晗的好命,她今日是收了景王府侧妃墨雪的好处要好好奚落鹿晗,让他当场难堪,同是沦落风尘的人他鹿晗凭艺色嫁到了显贵之家,本来他们这样的身份能在这样的人家里面做个小小的侍妾便就应该知足了,可他却这般命好,不仅嫁了进去,还做的是他们这样的人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正妃。
当最后一首诗念完时,她施然朝众人一笑看向鹿晗屈身行礼当着在座所有人说道:“众人皆知景王妃色艺双绝,文采出众,奴家斗胆可否请景王妃也为我们献诗一首,这里我想曾经也应该有不少人见识过王妃的文采,大家必然也十分怀念吧。”
百合说完底下开始一片沉默,紧接着便是一片低声的悉索,照今日情形来看,外界传言景王爷丝毫不在乎鹿晗这事儿还有待考究,他们都亲眼看见鹿晗自进来就是被景王牵着进来的,二人偶尔笑语交谈,十分亲密,这一点也不像外界的传言景王爷对这位曾经艳名远播的景王妃十分冷淡,如今这样看起来倒还显得十分宠爱,所以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但百合如此点名道姓,他们也都各自暗暗抱着看好戏的心情。
鹿晗闻言却淡淡含笑,面色镇定无丝毫尴尬看向百合说:“百合姑娘近来可好?”
百合微笑屈身礼数倒十分周全回答:“劳王妃挂念,百合一切都好。”
“那便好了,以前你我见面也难得说上几句话,今日你主动来找我,我又怎能拂了你的好意。”鹿晗嘴里笑着,眼里也含着他十分熟悉的笑容,无论从哪一边去看都十分的完美,今日这样端庄打扮的他此时在众人眼里就如今日傲雪枝头的红梅一般灿若明珠,美的不可方物。
“那百合在这里谢王妃赏脸了。”百合径自站起了身柔柔笑着,眼里却不如鹿晗平静。
白玉恒此时已经叫人准备了笔墨纸砚放到了鹿晗面前,鹿晗朝吴世勋淡笑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可就在这时一支叫人猝不及防的利剑已经朝鹿晗这边射来,见到时已经来不及躲了,好在灿烈手快地稍稍退了一下鹿晗,可鹿晗还是中了箭,梅园内立刻一阵慌乱。
鹿晗闷哼了一声,痛楚袭来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就倒在了吴世勋的怀里,他胸口的鲜血立刻染湿了他今日穿的樱桃红的衣裳,耳边只听见艺兴还有吴世勋甚至还有灿烈的叫他名字的声音。
“公子——”艺兴立刻就红了眼眶,几乎晕倒,一声公子唤的哀戚,憾痛人心。
“鹿晗——”吴亦凡紧紧接住鹿晗,抱他在怀里,那胸口迅速染开的一抹触目惊心的嫣红,叫他心惊又慌乱,一口鹿晗叫的也失了往日镇定的方寸。
“晗儿——”灿烈大惊,面色一白他看着就这样生生往下倒的人儿,悲痛万分,然又立刻吩咐园内侍卫:“立刻封住所有出口,在园中的人都不可外出。”
一声声急切又焦躁和心慌的声音鹿晗似乎都听不见了,他只能用最大的力气想着谁要害他,他怎么能死,爹娘冤屈未得雪,他这个时候死又怎么能瞑目。嘴里吐着鲜血,晕眩眼黑的疼痛侵蚀着四肢百骸直达骨髓,他带着珊瑚手镯的手因为用力紧紧抓着吴世勋衣服更加显得白净,看的却越叫人心慌,他艰难地对着吴世勋唤道:“兴、兴儿……”他的眼前已经模糊成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他不能就这样死去,即便是要死也要将未了的事情交托给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艺兴闻言立刻跪倒了他的身边抓住了鹿晗的手,泪如雨下回道:“公子,我在这儿,公子你不会有事的……”他心里悔恨心疼交加,为什么刚刚中箭的不是他,为什么?为什么?
“兴儿……账本,证……证据……在,在妈妈那里,记,记得替我……替我伸冤。”鹿晗的话说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身上疼还是心疼了,熬了这么多年,没有想到最后他自己是这样的结局,飘零一生,忍辱一生,偷生得来的还是这样的结局,悲凉一滴滴侵入骨髓,绝望又觉得自己此生可笑的狠,苍天负他!一行含恨的就就生生滑落,滚烫灼心,恨不得为父母早日沉冤得雪,如今这般田地他又如何能面见九泉之下死不瞑目的父母。
“鹿晗,不要说话,我们立刻医治,灿烈已经去请大夫了。兴儿和子墨取了本王的令牌赶紧进宫去请御医,把所有的御医都带出来。”吴世勋看着这样孱弱苍白的鹿晗,他的心感觉像是在受凌迟一般,疼到不能自抑,他要救他,这是他此时唯一的信念,忽而发现自己对鹿晗似乎已经动了心,他不想就这样失去他!
艺兴、子墨闻言也立刻一刻都不敢耽误,二人驾着来时的马车就直奔皇宫,艺兴泪眼模糊驾不了车,子墨就让他在车里坐着,到了皇宫子墨也是量了令牌就往宫里冲,直奔太医院,而艺兴则是去向皇帝请旨,二人合作迅速,到达宫门口时,皇帝的口谕也拿到了,不敢多耽误又直接去了景中梅园灿烈的别院中。
景王府雪梅阁中,墨雪坐在软榻上,王海这边兴冲冲地跑进来就对他说:“娘子娘子,大喜啊!”
墨雪眉眼微抬问道:“何喜之有?”
“娘子,真是天助您啊,鹿晗遭人暗杀,生命垂危啊。”王海面上堆着喜悦的笑容。
而墨雪闻言立刻腾的一下惊愕站起叫道:“什么?”瞪着王海,眼神一时之间叫人捉摸不透,震惊和悲伤。
“娘子,鹿晗生命垂危……”王海见墨雪面上无丝毫喜色不由得忐忑回道。
“闭嘴!”墨雪厉声叱道,心中微微有些慌乱,许久后他有重新跌坐回了软塌,左手死死捏着绣墩的一角喃喃道:“这样也好,也好……”眼神迷蒙哀戚,闭了闭眼,哀声一叹后便挥退了王海和屋里所有的人对他们说:“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众人依言退下后,墨雪眼神微微有些呆滞,盯着被关上的红漆雕花木门,心思不知,只有一行眼泪默默的从眼眶中流淌出来,他重新安睡在小塌上,心里想着,这样的结局或许也是好的,就这样吧,从此山水不相逢。
这边景中梅园中,京城最好的大夫和御医都齐齐聚在了这里,朴灿烈躺在床上,嘴里鲜血一直吐个不停,此时的他已经面色苍白,满头大汗,若不是他凭着自己的一股精神力撑着,或许早已经魂归西方了,嘴里只是一遍遍的喊着梦语叫着他的爹娘:“爹,娘……”一次次就要陷入黑暗,可是一次次都硬忍了过来,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死了,鹿家的冤屈这一辈子就得要背着生生世世了,若真是如此结局,当初还不如在被逼为娼的时候就选择一头撞死,何必要苦苦挨到现在。“兴儿,兴儿……”焦急又虚弱地叫着艺兴,他今生唯一还能指靠的人。“公子,您忍忍,太医来了。”这里已经乱作一团,太医和大夫们都纷纷聚在一起看着鹿晗分析他的伤势,最后屋里只留下了太医和吴世勋,灿烈在房外也焦急地走来走去,心里一直怨恨着自己,他就知道当初自己就该狠下心将他带出那楼子的,可是鹿晗不肯接受他的好意,他也就勉强不得了,如今这时他可真真是后悔莫及。
“啊——”一声惨烈的叫声,叫疼了吴世勋的心,也让艺兴差点儿就惊吓到昏迷过去地摔倒在了地上。。
御医下了狠心为鹿晗拔箭,麻服散等不上去煎了,伤在那样的地方,箭多留一分便多一分危险,所以在吴亦凡咬牙闭眼的允许下他们就这样硬生生拔了箭,止血上药,厨房煎药,房内进进出出的人众多,灿烈不方便入内只得在外面等着干着急。
吴世勋在里面紧紧抱着鹿晗,一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一边对他安慰打气说:“鹿晗你要坚持住,知道吗?”
恍恍惚惚鹿晗已经完全意识不清了,连叫兴儿都没有了力气,可是那细微的声音中却还是能听到那令人心疼的呻吟:“救救我,我不能死……”闭着的双眼里顺着眼窝流淌着微凉的泪,他不能死啊,至少现在不要让他死。
艺兴已经哭成了泪人,而吴世勋听得也心疼的泛红了眼眶,那一句救救我他想他是不是曾经咬牙呼唤了无数次,可每次喊出来的声音都是这样微弱的。“本王一定会救你的,鹿晗,你不要睡知道吗?”吴世勋用力握着鹿晗的手,这双手今天才带上他送的红珊瑚手镯,还那么好看,他希望今后他能常带着给他看。
“王,王爷,求求你,我爹,我爹是,是被,被冤枉的……”仿佛又恢复了些意识,鹿晗抓着吴世勋睁开的眼里含着最后的渴求和希望。
“你说什么?”吴世勋有些没有听清,鹿晗的声音太过虚弱。
“王妃请您先不要说话,保存气力。”这时宫中资历最深的张太医轻声嘱咐着。
吴世勋闻言立刻也让鹿晗听话:“先不要说话,一切等你好了再说,好不好。”
“不,王爷,我爹,我爹是被冤枉的,求您为他伸冤,伸冤……不然,不然我,我死不瞑目啊!”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鹿晗话语刚一说完就立刻晕了过去。
吴世勋一慌忙叫道:“张太医,他……”
“王爷放心,王妃只是晕过去了,我们已经用药护住了心脉,只要王妃意志够坚定,想是能挺过这一关的。”张太医立刻安慰,他年迈的脸颊上也已经是布满了细汗,为鹿晗施针下药。时间在这样的时刻过得分外的慢,吴世勋一步也没离开过鹿晗,房内房外的人进进出出,吴景希听到消息立刻赶来,看到这满室的人进人出,那一盆盆被鲜血染红的水看的他是心惊胆战的,进了屋,吴世勋坐在床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鹿晗看着,而艺兴已经是伤心地哭不出声了,他记得只得忙抓住一个人问:“王妃怎样了?”
“王爷,王妃经医治尚在昏迷之中。”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吴景希闻言立刻就走到了吴世勋身边,看到鹿晗时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奄奄一息,又惊又怒地问道:“何人这么大胆。”
吴世勋看向他说“四弟,灿烈已经将这梅园封锁起来了,原本在园内的人一个都没能出去,你去好好地查查,务必找到真凶。”
吴景希看着鹿晗心疼不已,这个人为何总是这样多磨难,他拱手抱拳就急急走了出去,找了灿烈他们就一行去了暂留那些园内人的地方,到那时所有人都惊慌不已,有人甚至站起就喊道要出去,他们不能这样关押他们。
吴景希被嚷的烦不胜烦,一声威严喝止:“都给本王闭嘴!”
常年边关训练士兵,吴景希的威严厉声立刻就叫在场的人个个都颤抖禁了声,他们惶恐站在一边,再不敢那样熙攘吵闹。
“你们最好给本王好好配合,如敢有丝毫隐瞒,本王就下令当场杖毙!”吴景希想起朴灿烈那副苍白到令他心惊的面孔喝道。怒眼扫视了在场所有的人,严厉且冰寒,周身散发着一股浓烈叫人胆寒的肃杀之气,即便是镇定的鹿晗见此也不免心颤了几下。“是谁要谋害景王妃,又是谁放的箭,你们若识相,就给本王自己站出来,本王倒可考虑留你们一个全尸,若是叫本王将你们给揪出来,本王保证将你们凌迟了去喂狼。”此话一出便吓得一些个文弱书生当场就跌倒在地上,连连说:“王爷,不关,不关我的事啊。”
“关不关你们的事,本王自会查清楚,不过你们也放心,本王只想找出凶手,无关之人本王自然也不会牵连。”吴景希只淡淡扫了一眼那懦弱到底求饶的书生严厉说着。
灿烈的小厮将刚刚从鹿晗身上拔出来的箭取来,灿烈将它递给吴景希说:“王爷,这是王妃所中之箭。”
吴景希接过握在手里一看,眉头不由得一紧,这箭的制法出自朝廷!狐疑尖锐的目光不由得再次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抿着唇不发一言,最后他将箭重新给了灿烈说:“好好收好,本王一定将这幕后的主谋和凶手一并擒获。”
无视错误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2:01:00 +0800 CST  
【十八】
吴景希命人搬了椅子过来,他就那样面色严肃冷然地坐在那大门口,他还招来了骁骑营兵马将这个屋子围得水泄不通,所有士兵都表情严肃,不怒而威,右手个个都搭在左侧腰间的刀柄上,仿佛随时都会出鞘斩下人的头颅一般。
而在这里进来的几乎都是文人和富家千金,小也只小到小家碧玉和温柔书生,自小来个个都是娇生惯养,众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立刻就有人扛不住让身边的丫头和小厮扶着都有些站不稳,个个都害怕地低着头任谁也不敢对上宁王那双透着冷冽杀气的眼睛。
灿烈如墨的双眼也仔细地扫视着这屋里所有的人,期间还问着身边的人:“确定是所有人都在这里了是吗?”
小厮点头恭敬答道:“都按主人的吩咐,王妃中箭后就立刻封锁了所有出口,即便那人长了翅膀,也是难以逃走的。”小厮说这话一点都没说大,灿烈在京中身份虽无品级,可是因着是首富和家中爷爷的身份他身边也是养了一些高手的,今日也怪他疏漏,本想都是些文弱书生和千金小姐,这防卫的措施便没做的那么仔细。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着,屋内鸦雀无声,吴景希最后干脆好整以暇地坐下和灿烈攀谈着:“朴公子贵为恒国公的孙子,想必也听过我朝不少逼供的方式吧。”
灿烈闻言淡淡挑笑,一双锐利的眼睛就那样轻轻飘过所有人的身上说:“王爷说笑了,爷爷从未对在下说过这样的事情,不过王爷既然提起了,那么在下倒愿意洗耳恭听一番。”
吴景希一声冷笑看向众人,众人几乎人人瑟缩,低垂着头更加不敢发出声音,吴景希唤来身边的跟班若凡说:“凡儿,去刑部取刑具过来,我来一一为朴公子和众位好好讲解一番!”
“小姐——”吴景希说完立刻就闻得一声惊呼,原来是有柳家小姐经不住惊吓昏倒了。
灿烈看了一眼就吩咐说:“来人,送柳小姐下去休息,找人好好看着,大夫现成的也有,好好照顾,不要有任何怠慢。”
众人一见这样的阵势,心里都明白,看来是今天揪不出真凶谁都别想从这里出去了。可是这好大一会儿时间都过去了,真凶也还未出现,这里吴景希还去了刑部请刑具,不由得个个内心都惶然不安起来,额上和脊背上在这大冷的天气里都不由得冷汗涔涔。
若凡行事很快,刑部的东西大部分好拿的不好拿的他都叫人给弄过来了,那些个狰狞有冰冷的刑具就那样硬生生哗啦啦地被扔到了地板上,那金属碰撞的声音仿佛都如一个个索命勾魂的利器一般叫人心惊胆颤的,众人看着地上的东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不支惊吓的已经摇摇欲坠,最灿烈索性每人给他们弄了一张椅子坐下。吴景希也不急,直直冷眼扫过那地上的棍、夹、鞭、铁刷、刀、锥……各种可怖的刑具,拣了其中的铁刷对灿烈笑了笑说:“朴公子可只这是何物?”
灿烈眼中也是噙着冷笑对吴景希淡淡一笑说:“不知,还请王爷赐教。”冷眼仔细睨着座下的人,不放过他们一丝一毫的举动,稍有破绽他就能将他们给逮出来。
“铁质的铁刷,可是这东西的行刑却有个雅致的名,叫梳洗。”顿了顿利眼扫视着下面那些个面色已经惨白的人,往后一望,其中两个人的眼睛里噙着的似乎不是懵懂的恐惧,而是一种了然的惊惧,见吴景希利眼正望着他们便立刻慌乱的低下了头。
吴景希和灿烈相视一眼,残忍一笑,灿烈也是发现了那两个人的,立刻就端起了茶杯眉眼也不抬的吹着杯面的茶叶对身边的小厮心儿说:“心儿,你今日这差可当的真不好。”语气平淡,却慑人的威力十足。
心儿一旁立刻就慌张跪了下去回答:“主人恕罪,心儿疏忽大意。”
灿烈放下茶盏冷笑就看向那已经慌慌颤抖的两人又对心儿说:“心儿起来,主人我在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将那两个眼神的刺给挑出来。”
“是,谢主人。”心儿赶忙起身也是带着几分犀利就朝众人锐眼扫去,果真就眼尖的看到了两幅生面孔,今日赏梅大会打的虽是来人不拒的旗号,可是能来这里的人又怎会不是眼熟的人,所以生面孔只稍一眼他们这些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至于为什么没有在王妃遇害前被发现,必然是他们早有预谋的隐藏。使了眼色,身后的人立刻就将那两个人拖了出来,众人一见此时有人被拖出来,各自心里都沉沉舒了一口气,可看二人惶恐模样立刻也都不由得将心再次提了起来。
这次倒不用吴景希再说话了,灿烈是这里的主办人,这事儿也是出在他的地界上,自然得由他来管。“朴少爷,朴少爷恕罪啊,小人是冤枉的啊。”两人被连拖带拽地牵了出来,连连叩首求饶。
灿烈却是眉毛都不抬,他们这样的人,虽然无官无职,可是也不是发不了狠的,家里坐着一位太爷,自身也是个招摇的首富身份,什么没见过,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也不是没做过,也不是什么乡下来的土财主,随便两句冤枉落两滴眼泪就忍不下心了。“冤枉不冤枉,少爷我问过了才知道。”灿烈想起如今还生死未卜躺在床上的鹿晗,心里就不禁恨得牙痒痒。
二人噤声,听了这话也许是心知此次逃不过了,但谁不想活着,嘴硬的就是不敢承认,可是事情已经败露,即便是回去那也是死,那边的正主也不见得比这边好,说不定更加残忍,说不定连家小妻儿也会连累,不由得心里一片沁凉,最后干脆也只好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怜悯着对方,这一生他们也只能是这样的命,狠心一咬,牙缝中一直藏着的药丸就那样破裂了,这毒那边正主说,会给他们一个痛快,果真!连想的心思都没有,二人就立刻毙命了,七孔流血十分恐怖,一些个丫鬟小厮立刻护住的用身子挡住了那恐怖景象。
灿烈和吴景希一见立刻眉头蹙紧,然后就命人将这两个人抬了出去,吴景希这时站了起来对在座的所有人拱手,面无表情透着慑人的威严对在座所有人说道:“各位公子小姐,本王今日如此也是迫不得已,各位受惊了,小王再次给各位赔个不是,但谋害王妃,此事兹事体大,本王不得不如此谨慎行事,在这天子脚下就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谋杀王妃,本王若不严办,朝廷如何能以天威震天下,皇上何安,百姓何安。”
“今日二人畏罪服毒自尽,本王知道这其中定然还大有文章,但凶手已经自尽,各位也自是清白,小王这就让朴公子放行各位回家,诸位也请早早回家,今日之事不得妄论,皇上自会明断。”吴景希威目扫过众人。
“是,王爷英明。”众人闻得吴景希如此一说便都纷纷松了口气,这才敢慢慢去体会吴景希的一番话,谋害王妃,确实兹事体大,还是在这样公然的场合,要么是深仇大恨不要命了,要么就是公然挑衅皇权,依然是个不要命的做法。可是吴景希明言叮嘱了,不得妄论,他们也都只能各自将今日事藏在心里,朝廷自会给个交代。
“王爷劳累此番,接下来的事便交给朴某把。
吴景希微微颔首,灿烈便带着浅笑对众人说:“各位,今日赏梅大会便就此结束,让各位受惊实属朴某安排欠妥,这里给各位赔罪了,朴某这就遣人护送各位回家。”
众人闻言便纷纷行礼就急急出去了,一刻都不敢再多待,今日赏梅大会就差赏去了他们各自的半条命,这今日受的惊吓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日子才能平复,素来只知道宁王是武将,虽不同景王风雅可景王严厉不苟言笑,可是却不想这宁王手段也这般厉害,市井流言说宁王随和不拘小节,可今日这样这样的流言到底有几分可信他们回去还真得仔细斟酌。
而那灿烈朴公子,从来也只知风雅玩乐,虽然经商是一把好手,可平日里与谁都笑笑嘻嘻的亲切模样,今日也没想到这样离开,可真真也当得起他灿烈笑面虎这名号了。
吴景希与灿烈送走了这群公子小姐便立刻去了那边自尽的二人那里,吴景希叫人剥了他们的衣裳,右边臂膀上果然又个青狼的标志,都是些死士,可偏偏这样死士要查头,就十分难查,他们不过都是收人钱财为人卖命而已,死了就是真的死无对证了。
吴景希咬牙负气不由得重重捶了一下墙面怒道:“可恶!”
灿烈见此也是暗暗气到不行,何人要这样费尽心力的杀害鹿晗,这次的谋害显然是针对鹿晗而来,若真是要挑衅朝廷,一箭射中吴世勋岂不是更好,他贵为亲王,又是当今皇帝同母所生的胞弟。 。吴景希最后不甘地重新回到了吴世勋陪着鹿晗的地方,虽然一切救治用药都已经弄妥,可是太医在一旁仍然不甘怠慢,而吴世勋坐在床边是自开始起就一动没动地陪着。
吴景希进到屋里便关切地问了吴世勋:“哥哥,嫂嫂如何?”
吴世勋摇摇头说:“太医说,如果子时能醒便是好的,如果子时不能醒就……”
“哼,什么子时不子时的,本王可管不着那些。”还不等吴世勋说话吴景希就气愤地打断了他的话,他怒目瞪向一些个太医和大夫说:“本王警告你们,嫂嫂只能活着,如果他有个万一,本王一定请旨换上把你们这些平日里只知道吃干饭的家伙全都砍了。”
“是,是,臣等竭尽全力。”太医们闻言立刻都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
吴世勋闻言悲痛地唤了一声:“四弟。”
“哥哥。”吴景希又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毫无生气的鹿晗,想起那两个自尽的死士就更是一肚子火气难消,最后只好对吴世勋说道:“哥哥,我出去走走,在这里我就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人。”
吴世勋闻言看了看吴景希这样焦躁的模样,眼里多了一些心思,再低头看了一眼依然闭着眉目的鹿晗对吴景希点了点头,吴景希出屋子时,吴世勋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在心里问了声:“四弟,你可是对鹿晗动了真情?”他知道吴景希性子一向耿直性急,可从来都还是有理智的,即便是遇到什么危急大事,他也是有理智可言的,可是今日他却是一反常态的急躁,甚至还有些慌乱。
太医和大夫们此时都谨慎观察着鹿晗的动静,吴世勋示意他们到外屋候着,这里他亲自陪着便好,暻秀因为伤心过度,吴世勋让子墨陪着他下去休息了,此时屋内便只剩下他和鹿晗二人了。
握住鹿晗些凉意的手,看着他手上戴着的那副红珊瑚桌子,这才想起他们二人似乎这么些日子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安静独处着,以前要么是艺兴在,要么就是艺兴和吴景希一同在,这么想来吴景希自从鹿晗嫁到他府上后就来的更勤了,虽然以往也勤快。
左手轻柔抚上鹿晗姣好柔美的脸颊不由得轻轻笑了笑说:“看来,我四弟是真的对你有了心思。如果他早些遇到你,只怕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将你娶了捧回家好好呵护着,跟着我倒是苦了你了。”顿了顿:“只是,我今日发现,原来你这般的吸引人,灿烈的那句晗儿叫的让我心疼了,你与他是旧识吧。”笑了笑说:“他那句晗儿可以看得出他对你也是有情的,若你以前跟了他,也想必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受苦了,你嫁给我是不是怪过我。”
“只是你在那样的情况下跟了我,我自然也对你带着几分赌气,可到底是我与皇兄的赌气误了你,你嘴中说不恨,可是我想你怎么不会恨呢?我想你是恨的!当初在宫宴上你一句身不由己,我不是没听到,只是那时我也恨着,不是恨你,是恨我的皇兄。”吴世勋淡淡诉说着,表情柔和,一直没有放开鹿晗的手。“这些日子以来,你什么都不说,只说什么都好,看着你笑,我似乎也能开心一些,本以为只是自己想对你好些,你身世可怜。可是你现在这样躺在这里,不笑也不说话,我才知道,我心里已经有你了。你坚强一点知道吗?好好活着,等你身子好了,我会对你好,不再让你受委屈了,好不好?”
吴世勋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鹿晗看着,原本白里透红的一张好看的脸颊,此时没了丝毫血色,他看着揪心。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2:07:00 +0800 CST  
【十九】
水,水,好渴……夜里,一直昏迷的鹿晗,眉头终于有了动静地紧蹙着,眼睑难受地微微跳动着,他想睁开双眼,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喉头好痛,干渴地难受。
“水……水……”微弱地发出本能的渴望,晃动着头似乎显示着主人极致的不安,好难受!
“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去倒。”温柔的言语让鹿晗有些不安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下来,他安静地不再动弹,静静等着为他倒水的人来。
身子被一个温柔又有力的手臂给小心扶起,一杯温度恰好的水就凑到了他的唇间,干渴让鹿晗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扶着他的人见了只是温言对他说:“慢一点,别呛着。”可是干渴让他怎么也做不到慢一点,一杯水很快就喝完,睁不开眼的他只能再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还要。”然后听到的便是“你再等等。”身子再次被放下去,那温柔的臂弯被抽离。
鹿晗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是无奈无论怎样努力都还是徒劳,当第二杯水送过来的时候,鹿晗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的口渴了,这才慢慢一口一口地喝着水,依然是虚弱地紧闭着双眼,喝完才重新被温柔小心服侍躺下,耳畔又响起了一声如刚才一般细腻的轻言细语:“你等等,我去叫御医来。”
是谁这样和他说话,是谁这样待他好……鹿晗在半梦半醒之间搜索着能对他好的人的名字,最后只从嘴里叫出了:“兴儿,兴儿……”是的,只有兴儿了,除了他谁还能对他好。
“兴儿很好,在另一间屋里歇着,我在这里陪着你。”那样温柔的声音又响起了。
不是兴儿吗?那是谁?“灿烈……”艰难地想到还有一个唯一待他不同的人却极少见的人,“灿烈…”
听见了鹿晗唤出来的名字,床边的吴世勋不由得微微苦笑一下问道:“在你心里,除了兴儿便是他了吗?”
“灿、灿烈…救我!”胸口的疼痛让鹿晗似乎想起了有人想杀他的事情,整个人又开始不安起来,右手也抬了起来,不安地想要抓住些什么。
吴世勋忙握住他的手,取了帕子为他轻轻擦拭着额角的细汗沉默地看着鹿晗,太医这时进来,吴世勋示意他不必多礼,太医为鹿晗号脉,少顷后才回吴世勋的话说:“王爷,王妃这一关是熬过来了,往后好生休养服药便好,只是这几日因王妃身子虚弱不便挪动,只怕要在这景中梅园静养几天才可离开了。”
吴世勋闻言微微皱眉看了眼鹿晗,好一会儿才对太医说:“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微臣告退。”太医替了药箱便退了出去。
吴世勋在太医走后,眉宇中透着些疲惫,听了太医刚刚说的鹿晗已无大碍的话语他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才放心下来疲惫就伴随而来,抬眼望了望天色,子时已过,原来已经是这样晚了,重新为鹿晗盖好被褥,吴世勋才稍微靠着床沿睡了下去。
景王府雪梅阁中,墨雪衣裳整齐地立在院子里,他遣走了所有伺候的下人,在这寒天里望着墨色空中里那一弯清冷的月牙,坐在台阶上,身子已经是被寒气沁的冰凉,可是他似乎还是不觉得冷。呆呆地望着那弯弯月,眼中闪着一丝晶莹的泪花,面容带着些悲哀,不知是为了谁。敞开的院门被冷风吹的咯吱咯吱响,他将目光放在了那上面,嘴角忽然绽放出一抹纯而哀的笑容。
“王爷……”他淡淡低笑唤了一声,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风声,“娘……”望天对月,他的冷泪滑落,最后他终于站起了身,一步步走回屋子,屋里和暖融融可是却怎么也叫他心里难以温暖和心安。
和衣在床上躺下,他翻了个身,这是成婚以来第一个一个人睡的夜,扯过被褥含泪睡下。
天朦胧亮时,鹿晗终于幽幽转醒,伴随而来地是立刻侵袭过来的胸口上的疼痛,他紧蹙眉头咬了咬牙没有叫出来,在楼子里已经养成这样的习惯,即便是被责罚的再痛也绝不泄露一声。轻轻侧过头,惊讶地看到吴世勋正靠在他的床边睡着了,想撑起身子却发现身子无力,实在是力不从心,只轻轻唤着吴世勋:“王……爷……”因为才转醒,声音里还透着沙哑。
吴世勋闻声立刻惊醒过来,醒来便对上了鹿晗那双如琥珀一双美丽的眼睛,他看着鹿晗笑了出来说:“你醒了。”声音轻柔。
鹿晗点了点头,说话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你等等,兴儿正在厨房煎药,我去看看好了没。”
好熟悉的一句‘你等等……’,鹿晗盯着吴世勋离开的背影,梦里那样温柔的关切细语是他对他说的吗?有那么一丝丝的怔忡。
回来时,吴世勋身后不仅跟了艺兴,还跟了吴景希和灿烈,看到他们鹿晗微微一愣,最后只将视线落到了艺兴身上:“兴儿……”眼里含泪叫了眼前已经泪流满面的艺兴一声,他又让这个孩子为自己担惊受怕了。
“公子……”艺兴将药放下就立刻跪趴在了鹿晗的床边对他哭诉着:“公子,兴儿好怕……”
“傻孩子,怕什么,我没事了不是吗?”鹿晗心疼地笑了笑,吃力地将手搁在伏趴在床边的艺兴的发上。
艺兴闻言连连摇头:“公子……,兴儿无能,秀儿没有照顾好公子。”
鹿晗微笑着安慰他:“兴儿这样能干,哪里无能了,反倒是我,总让你担惊受怕的,兴儿不哭了,好不好?”
艺兴听完鹿晗的话哭的更厉害了,灿烈和吴景希一旁见他们两主仆这样的对话内心也颇为动容,鼻头也微感酸涩,吴世勋这时端起了艺兴放下的药走到鹿晗的床边对艺兴说:“兴儿,你家公子如今醒了,先让他喝药好不好?”
艺兴闻言连忙擦泪就欲接过吴世勋手里的药碗却被吴世勋阻止,他淡笑对艺兴说:“我来。”
艺兴和鹿晗同时微怔,可艺兴还是移开了脚步,吴世勋先尝了一下药的温度,觉得刚好便对鹿晗又那样柔和地说着:“药不烫了,我喂你喝好不好?”
鹿晗讷讷点头,一口一口喝着吴世勋一勺一勺送过来的药,一碗才想起这苦到极致的药,刚皱起眉头就见眼前吴世勋递上了漱口用的水,他有些无措地看了眼吴世勋说:“王爷……”
“不是一直都怕喝药吗?还不快漱口了吃蜜饯?”吴世勋接了鹿晗的话,依然是柔和的笑。鹿晗还是讷讷地漱了口,吃了颗冰糖蜜饯后嘴里的苦味终于消散了。对于吴世勋突如其来这样的温柔他还是有些惶惑的,只是现在的他无力多想,这才刚醒吃了药他又觉得乏了。
“小嫂嫂,你感觉怎么样?”吴景希等鹿晗吃完药立刻过来问道。
鹿晗清浅含笑对他说:“我还好。”
吴景希闻言这才稍稍安心对他一笑说:“那就好,嫂嫂,我和哥哥一定替你抓到凶手为你报仇。”
鹿晗感激颔首,又看了一眼吴世勋说:“多谢王爷和四弟了。”说罢便抬眼看向一旁一直关切看他却未说一句话的灿烈,他冲他微微一笑说:“朴公子,叨扰了。”
灿烈看他惨白虚弱的面色,心里微微一紧说:“不碍,你康复了才是最重要的。”
吴世勋听着二人的对话,心思微乱,却也只是沉默着。鹿晗与灿烈相识在先,他们二人之间即便是有情,他也不能说什么,何况鹿晗也是以那样的方式嫁给他的,他便更无立场对鹿晗和灿烈之间的情意有指责了,只是若是以前他可以不在乎,可是如今想叫自己不在乎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王爷,你是照顾我了我一夜吗?”吴世勋走神之际鹿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看着鹿晗那双只含感激不含任何情愫的眼睛,吴世勋心里紧了紧对他微笑说:“应该的。”
鹿晗浅浅柔笑说:“多谢王爷了,烦王爷劳累一夜,鹿晗罪过了,请王爷先回去休息,这里有兴儿照顾便好了。”
和以往一样谨记身份和有礼客套的话,只是今日在吴世勋听来却似乎有些不是滋味儿,但看鹿晗眉眼噙着淡淡的笑意,他也知道这事也不是一日就能急成的,于是就点了点头对他说:“好,那我将子墨也留下,你现在重伤,让他留在这里和兴儿也有个照应。”
鹿晗颔首感激谢道:“谢王爷。”吴世勋点了点头就起了身,然后便对吴景希说:“四弟,你同我一起回去。”
吴景希知道吴世勋的用意便立刻答应。二人临走前,吴世勋嘱咐了灿烈说:“朴公子,烦劳你替本王照顾一下王妃,太医嘱咐他身子虚弱不宜在这时挪动。”
灿烈躬身恭敬允诺:“在下必当竭尽全力保护和照顾好王妃,王爷放心。”
吴世勋抿唇点头,走时还不深深看了一眼鹿晗才走。吴世勋和吴景希一同走后,灿烈也告别了鹿晗,亲自带上门的那一刻,灿烈就微微叹息了一声,他知道,此生他和鹿晗便就是即使相见也只能是点头含笑,彼此认识而已了。
他第一次认识鹿晗,是他穿着一袭寇色宽袖衣裳在那红珊瑚珠帘后翩翩起舞,巧柔媚笑,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勾人和美丽,那时他眼中分明含的是笑,可是他从他眼中看到的分明是泪,那一天他便出了千两黄金包了他十天,他被一鸾花轿抬到了他的府里,打扮精致,笑容精致,仪态举止也更为精致。
他用扇骨挑起他的下颚,他倩笑移开,檀口微张含了口酒便地上他如花儿一般柔软的唇唤他:“公子。”声音娇柔蚀骨,透着妩媚。可也就是这一声他便打消了要侵占他的念头,那十天里他与他谈酒论诗,听歌赏舞,朴灿烈画的一手好画,弹得一手好琴,棋艺也十分精湛。在十天期满时,他说他为他赎身,可是被鹿晗拒绝了,他不知道鹿晗为何要拒绝他,可是也正因为如此,他便更忘不了他。
他不知道鹿晗在忍耐些什么,送走了鹿晗,他也因为生意要忙并不能常去关照鹿晗,但是只要他在京城,鹿晗必然是会被接到他府上的,他给他最大的尊重和宠爱,直到他最后一次从黄安经商回来,才听到鹿晗已经被一纸圣旨赐给了景王爷吴世勋做王妃。
听到时,他心里是痛的,可是最后又释然了一些,或许那样对鹿晗才是好的,他就该是个那样身份的人,他不该活的那样的卑贱。
“主人,这会儿是要去哪里?”身边小厮心儿小心问着鹿晗,灿烈对鹿晗的情意他是知道的。
灿烈微微一笑说:“畅欢楼。”这是鹿晗曾经所在楼子的楼名。
“是。”心儿躬身跟在灿烈身边。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2:16:00 +0800 CST  
【二十】
吴世勋与吴景希一同回到府里,前脚才刚踏进门槛就见到了王海焦急迎了上来说:“王爷,娘子,娘子病的严重啊。”
吴世勋闻言立刻就朝雪梅阁快步走去,回头只叮嘱了吴景希一声:“四弟,你先歇息,我回头找你。”
吴景希颔首就朝他现在住着的玉兰轩走去。吴世勋匆匆就来到了雪梅阁,到了屋里几个丫鬟和小厮都跪在地上求着墨雪让他们为他请大夫瞧瞧,可是墨雪却依然侧着身子朝里睡着一声不吭。
众人见吴世勋来才稍稍松了口气,吴世勋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出去,他自己则是坐在了墨雪的床边,温热的手掌探向墨雪的额头,滚烫的吓人,他立刻关心责备道:“雪儿,你怎么这么不乖,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叫王海他们过来请大夫。”
墨雪身子紧绷着,紧紧咬着唇,流了一夜的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他不看吴世勋,吴世勋无奈将他的身子扳过来,顺便吩咐了王海:“赶紧请大夫来。”
王海一刻不敢耽误地就出了府。吴世勋将墨雪搂在怀里,对他温言问道:“你可是在怪我?”看着墨雪一定是哭了一夜的红肿的厉害的双眼,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抱着他说:“他受了重伤,在景中梅园不能动弹,我必须留在那里陪他。”
墨雪终于抬眼看他,整个人受伤一般地蜷缩进他的怀里对他说:“我知道,他是王妃,他受伤你理应陪着他,可是心里还是难受……”其实他这会儿更想说,我其实不是在乎你陪他,而是你已经对他上了心。
吴世勋轻柔抚着他的脊背说:“雪儿,无论如何我心里都是在乎你的,你对我很重要知道吗?所以不要让自己病着了。”
墨雪轻轻点头,许久抬头看向吴世勋问道:“那鹿晗呢?”他望着吴世勋的眼睛充满了小心翼翼和期盼。
吴世勋闻言心里一滞,望着墨雪那样渴切的眼神一时间他竟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他对鹿晗却是有了心思。
墨雪见状眼神黯淡了下来,他垂下头嘴角露出一个哀叹的笑容说着吴世勋有些说不懂的话:“我知道结局会是这样。”又看向吴世勋退出了他的怀抱,重新回到自己的被窝里,侧过身子背对着吴世勋说:“王爷,你先去歇息吧,劳累了一晚上您也累了。”
看着墨雪那样蜷缩侧着的身影吴世勋心里如一颗青色的柠檬哽在喉间一般,酸涩的不是滋味,他连忙又抱住了墨雪说:“雪儿,我在这里陪着你。”
墨雪只稍微挪了一下身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向吴世勋。这是王海请的大夫来了,吴世勋连忙让大夫为墨雪诊治,大夫号完脉便说:“启禀王爷,娘子只是感染了风寒,寒气入体才会这样,草民开个方子,娘子服下药悉心照料便可痊愈。”
吴世勋闻言点了点头,就对王海说:“王海,你去跟大夫一起去抓药,再煎好药就送过来。”
王海送着大夫出去,吴世勋就躺在了墨雪的身侧,而墨雪却离他睡的远远的,吴世勋叹了口气对他说:“雪儿,鹿晗他很可怜,我想对他好些。”
墨雪没有说话,只是睁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吴世勋的声音又响起了:“他或许比我们知道的要好很多,毕竟是嫁进了府里,我还是不想太亏待了他。”墨雪还是没有答话,他只是紧紧用手抓住了被褥,闭着眼不想再让自己听下去,当真是有情也似无情!
吴世勋见墨雪不答话便知道他是生气了,可是他自己这样的心思他不想瞒着墨雪,他确实对鹿晗有了心思,瞒得了谁也瞒不了他自己,更何况他也是真心在乎墨雪,所以就更不想瞒着他了。
“世勋,你可还记得我进府前一天你对我说过的话?”墨雪幽幽问了一句。
吴世勋身子猛的一僵,他记得!这辈子只为一待他一人。握了握拳又松开,是他食言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看重他了,他伸手揽过墨雪说:“记得,可是不想瞒你,我对鹿晗确实有了心思,是我食言对不住你,往后我会待你更好的。”
墨雪轻笑一声微微有些冷意,他靠在吴世勋的胸膛说:“我爹曾经对我娘说过一句话,他说‘蝶儿啊,我心里虽然最爱的不是你,但是你对我来说终究是最重要的’,那时我娘信了他,那时我爹有了正妻,我娘也甘心做了他的妾,她心里只想着,她全心全意爱着的这个男人,只有有那么一点儿爱他,他就觉得值得了。进府的时候,我爹确实待她十分好,后来有了我,我爹还很高兴,后来我爹的官位也慢慢越做越高,最后成了你和皇上的老师。可是不知道是不官做的高了,奉承他的人多了,他的心也就慢慢的散了,姨娘越来越多,我娘等他的日子也越来越多,他来我娘屋里坐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话也说不了几句了。后来我娘终于不甘这样的苦等,扔下了我独自寻了解脱。世勋,你说你会待我更好是吗?可是时间是个最磨人的东西,也是最历练人的东西,我希望你说的这话经得住时间的洗练。”说罢他便闭上了眼睛,不让吴世勋再说话,他也不想再听。
吴世勋睁着眼睛也不说话了,墨雪的事情他从来都知道,也因为如此他给他最多的宠爱甚至是纵容,墨雪性子倔还傲气,让他也能接受鹿晗的事情他知道也不是这一两天就能说通的。但即便是如此,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他也会好好的劝说,毕竟鹿晗跟了他也是一辈子的事情。
陪着墨雪睡了一会儿,王海就端了药进来,他叫醒墨雪让他喝药了再睡,看墨雪那样听话一口气喝药的模样不禁就想起了鹿晗那日也是一口气不停的喝药的模样,细想来他们二人这个样子倒还有些相似,给墨雪送了漱口的东西,弄完墨雪就迫不及待地吃了颗蜜饯,这皱着的眉头才纾解开。
“很苦是吗?”吴世勋笑了笑看他。
墨雪心里还在赌气,没有好脸色地点头,吴世勋也不恼,他知道这气必须得让墨雪顺下来才好,看着他又说:“才喝了药,就先睡会儿吧。一会儿我叫厨房做些清淡的东西来,我陪你吃一些。”
墨雪也依然只是点点头,吴世勋拉着他的手说:“我不会像你爹一样的,在我心里你始终是那个我最喜欢的雪儿。”
墨雪颔首对他说:“我知道你还有事,你去忙吧。”
吴世勋叹了叹最后说:“好,我一会儿来陪你用膳。”
点头送走了吴世勋,墨雪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就让自己尽量什么都不想的睡了下去。鹿晗这边在景中梅园睡了小会儿再睡不着了,找来艺兴对他说:“兴儿,那些账本我想我该要回来了。”
艺兴点头说:“公子,您放心,我会去帮你拿的。”
鹿晗说:“兴儿,去的时候去找一下宁王爷陪着你一起去,我不想劳烦他的,只是要是去妈妈那里拿东西,如果没有宁王的身份,他想必也不会给你。”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找宁王帮忙了,不是不想去找吴世勋,只是他想吴世勋毕竟是不待见他的,虽然这几日是稍微好了些,但若是要他帮这个忙,他心里还是担心着他不会帮,这样还是找吴景希保险一些。
艺兴明白的点了点头。子墨这会儿又端了药进来,他面上似乎对谁都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也没有不恭敬的样子,走近对鹿晗说:“王妃,这药已经放凉了,可以喝了,请喝药吧。”
鹿晗对他微微一笑说:“好,谢谢你。”
子墨依然没有表情,艺兴接过药一勺一勺地喂给鹿晗,如今鹿晗还是不能动弹,所以只能是由艺兴喂了,喝一口面色就苦一层,好不容易喝完,艺兴就立刻给鹿晗漱口,送上冰糖梅子。
鹿晗吃进嘴里就立刻笑了出来说:“是冰糖梅子?”
艺兴含笑答着:“恩,是朴公子特意吩咐下人们送来的,说是让公子喝药后吃的。”
鹿晗浅浅一笑对艺兴说:“难为他还记得。”
艺兴答着:“朴公子确实细心。”见子墨又在便也收了下面的话,他其实还想说灿烈对他公子的心思也确实不错,若当初他家公子肯让灿烈为他赎身,说不定他的日子要比现在好过多了,只是他家公子不肯。当初他问他为何要拒绝时,正因为灿烈待他真心,他便更不能答应了,他这样的身份不值得他为他这样。艺兴听这话是心是揪着的,可是也无可奈何。
吴世勋离开了雪梅阁就去了吴景希的玉兰轩,他进去时吴景希正好在用膳,他叫人添了副碗筷,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就一饮而尽。
吴景希见他这幅模样就笑了笑说:“哥哥,是在娘子那里受气了吧。”
吴世勋摇摇头说:“没有,只是我心里有些不好过。”
吴景希也喝了杯酒问道:“哥哥喜欢嫂嫂吗?”
“鹿、鹿晗吗?”吴世勋微微一愣。
吴景希点了点头看向吴世勋,吴世勋吃了一口菜垂眼问道:“你为何这样问?”
“就随口问问,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想让哥哥好好待他,他是一个值得真心相待的人。”吴景希笑的爽快,说的是真心话,他虽心里喜欢鹿晗,可是他已经是他嫂嫂了,他也断不会让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旁人也就罢了,可眼前的是他最敬重的哥哥,所以即便对鹿晗有些微妙的心思,他也只会当他是嫂嫂。吴世勋点头说:“我会的,我对他会用心的。”
吴景希闻言便放心再喝了口,正色对吴世勋说:“哥哥,这次刺杀嫂嫂的人是朝廷的人,他们用的朝廷所有的箭。”
吴诗心眉头一拧看向吴景希问:“可有头绪?”
吴景希摇了摇头说:“没有,过来的都是死士,而且已经自尽,但是我想应该和嫂嫂对你说的他爹的死有关。”
吴世勋颔首说:“鹿晗那时对艺兴说什么账本在妈妈那里。”
吴景希挑眉放下筷子说:“哥哥,我们去趟嫂嫂以前待过的那个地方,将东西取过来一看便会知道。”
吴世勋同意地也放下了筷子说:“我们这就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吴景希站了起来,擦了擦嘴就对自己的跟班若凡说:“凡儿去牵两匹马去。”若凡领了命就走了出去,吴世勋和吴景希一同走出府外,那里若凡已经牵了马过来了。
二人上了马也不再多说什么,就立刻到了畅欢楼,进到那里时二人都是一愣,没有想到灿烈先了他们一步已经到了那里,他正在听歌赏曲,见他们二人来了,灿烈笑着拱手恭迎对他们二人说:“二位王爷也来了。”
吴世勋和吴景希二人虽贵为皇亲,却极少来这样的地方,所以这里的老鸨对他们是眼生的,可是听到灿烈叫他们二人王爷,立刻就堆笑迎了上来:“原来是二位王爷啊,快请进,汀兰这厢有礼了。”
吴世勋和吴景希皆面无表情地踏进了门,跟着灿烈一同入座看台上歌舞,挥走了又要热情靠上来了老鸨,鹿晗才开始和他们说话。
“二位王爷怎也有这样的雅兴来这里,不过这里的歌舞是出了名的好。”灿烈淡淡含笑,温文尔雅。
吴世勋单刀直入地回答:“今日我和四弟来,只为了找鹿晗留在这里的东西。”
灿烈笑了笑说:“王爷不要急,先看完这个歌舞再要也不迟。”
吴世勋和吴景希也都没有再多问,便听了灿烈的话欣赏歌舞。
“台上的人是如今畅欢楼继鹿晗之后的头牌,名叫姝颜,二位王爷觉得他如何?”灿烈的淡笑一直挂在面上。
“容貌确实出众,舞姿也十分柔美,就连歌喉也漂亮。”吴景希直言不讳。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2:30:00 +0800 CST  
灿烈微笑看他说:“王爷慧眼。恕在下唐突,他如今的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如今的景王妃,他虽容貌美丽,却及不上王妃的清丽,在下听说他曾经是伺候过鹿晗的人,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便被老鸨带走暗中培养,王妃嫁给王爷后的一个月他便以一舞天魔坐上了这畅欢楼的头牌位置。”
吴世勋闻言眯了眯眼神直直看向台上正在柔媚巧笑的姝颜。“听说我们的大将军怀远山对他很是青睐。”
“怀远山?”吴景希闻言面色立刻不太好看,他和怀远山素来不对盘,怀远山这人虽带兵强悍,可是此人心思那一琢磨。灿烈点了点头又说:“而姝颜似乎也很巴结这位怀将军,还有,他与鹿晗当初唯一的不同是,他不用卖身!”这话说的吴世勋的和吴景希各自瞳孔紧锁,怒气腾然而起,但还是各自压抑了下去。
吴世勋和吴景希相视一眼,似乎也都各自有了主意。灿烈见人二人这样便知道他们也定是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就叫来了老鸨汀兰说:“妈妈,这位是景王爷。”为他介绍着吴世勋,然后看向吴景希说:“这位便是宁王爷了。”
老鸨一听景王爷的名号脸色稍稍一顿,但还是很快又恢复,毕竟是个什么场面都见过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也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
“奴家见过二位王爷,王爷福安。”汀兰恭笑施礼。
吴世勋冷着面色对他说:“你起吧,本王今日来只是为本王的王妃取他落在这里的东西,你去取来。”
老鸨汀兰闻言神色微微一变赔笑道:“王爷恕罪,奴家愚钝,不知王妃落了什么东西在奴家这儿。”
“哼,少给本王装糊涂,本王和哥哥知道在你这儿,识相的交出来便好,如果耍什么把戏,本王今天就叫人封了你这楼子,全抓到刑部拷问。”吴景希扮着黑脸用力一掌就拍的桌子摇摇欲坠。
老鸨一见这情势立刻就吓得跪倒在了地上,连忙求饶,而个姝颜的歌舞也停了下来,灿烈依然是淡笑喝着手中的酒。
“王爷息怒,奴家手里确实没有王妃的东西啊,有的话奴家还能不交吗?”汀兰焦急又为难的模样十分诚恳。
“妈妈,念王妃曾经在你这里,承蒙你照顾,本王不与你多加计较,但若你今日不交出东西来,本王放过你,但是我这个常年在边关镇守的弟弟也定然不会放过你,而且王妃在你这儿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本王不想将事情闹大,但是你若要闹大本王也无所谓,到时候看你一个小小花楼的老鸨厉害,还是我们这两位亲王的分量中。”吴世勋放下手中的酒杯就那样面无表情,声音不轻不重的对老鸨说着,可是这样的气势却让老鸨以及周围的人都纷纷压抑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老鸨闻言瞬间就由先前跪直的身子变成了跪坐在了地上,连连叩首说:“王爷息怒,王爷饶命,王妃的东西确实已经不在奴家这里了啊,王爷明察。”他几乎带着哭腔说出来的,看着吴世勋就连连诉出了半真半假的实情:“二位王爷明鉴,奴家是曾在王妃手里搜出了些东西,奴家那时见那些东西都了不得,若是泄露出去不仅王妃不保,就连奴家这苦心经营的畅欢楼也不保啊,所以奴家就收了他的东西,然后寻了个偏僻的地方就将那东西烧了。”他垂着头,双手紧紧扣着膝盖,止不住颤抖。从鹿晗从他这里出去的那一日起,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快。
“什么!烧了?”吴景希闻言大怒,一脚就踹上了那老鸨的肩上。
在场的人连同姝颜都惊呼地往后一退,老鸨呼通的抱着肩就倒在了地上。
吴世勋拉着吴景希坐下,他则是冷眼看向老鸨冷言如利剑一般的说道:“你以为本王会信你的话吗?一句烧掉了就是能将本王打发的?”顿了顿,一声冷笑说:“妈妈,本王真该找人来挖出你的胆来,看看有有多大,竟然敢对我们撒谎。”
老鸨汀兰闻言身子更加止不住抖得厉害了,连滚带爬的又趴在了地上求饶说:“王爷饶命,王爷恕罪,奴家真的没有说谎,说的都是真话啊。”汀兰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2:30:00 +0800 CST  
【二十一】
吴世勋不正眼瞧他,反而看向了一旁静默站着的姝颜冷冷一笑说:“你叫他来说话。”
老鸨顺着吴世勋的眼神瞧去,眼微微闭了闭,像是吴世勋说了这话就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他招来姝颜。
姝颜似乎没有老鸨汀兰那样紧张,他慢慢施礼跪下,仪态从容,俯首对吴世勋和吴景希行礼:“奴家姝颜见过二位王爷,王爷福安。”
吴世勋和吴景希都没看他,灿烈则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但也没有说话,此时还不是他说话的时候。
“你抬起头来。”吴世勋清冷的声音对着他。
姝颜缓缓抬头,细微的动作都带着柔情,浅含柔笑,一双凤眼美眸仿若噙着惹人怜爱的盈盈水光,是个风尘中人的样子,可就是他这样的模样让吴世勋不由得就联想起了鹿晗以前的模样,他想他在对着那些个恩客笑的时候,心里在想着什么,他那样的人必然会有着许多的不甘吧。
“听说你以前伺候过王妃。”吴世勋没有说鹿晗的名讳,而是直接点的身份,目的就是要让他知道如今鹿晗是他的人,他不得对他有丝毫隐瞒。
姝颜闻言柔顺点头说:“是,奴家有幸能在今生伺候过王妃,但姝颜福薄,只伺候了几月。”
吴世勋收回了视线又冷声问道:“那你可知道鹿晗手里的东西被他收哪里去了?”
姝颜低头含笑说:“王爷说笑了,奴家哪里能管得妈妈的去处。”
吴世勋闻言唇角也微微挑起了冷笑说:“是吗?本王却觉得你该知道。”
“王爷抬举奴家了。”姝颜似乎依然很是镇定,甚至大胆地再抬眼看了吴世勋一眼。
吴世勋冷笑看向老鸨汀兰问道:“听说他是怀大将军的人,几乎也只伺候怀大将军?”
汀兰跪着答话说:“回王爷,是的,怀将军喜欢我们这里的姝颜,每次来几乎都是姝颜陪的。”
“是吗?那可真是待你不错了,听说你还是个清倌。”吴世勋看向姝颜。
姝颜淡笑说:“妈妈和将军厚爱,姝颜只卖艺不卖身。”他表现的都十分镇定,这让吴世勋和吴景希还有灿烈心里都更加确定,这背后的事情一定与怀远山有关。
“卖艺不卖身!”这回是吴景希冷笑了,他看着他,这个人曾经伺候过鹿晗,而鹿晗在这里都不能脱身,若非有人在后面支撑着他,他又如何能做到这样的卖艺不卖身?“你刚刚舞跳的不错,怀将军必然也十分喜欢吧。”吴景希接着问道。
“谢王爷夸赞,姝颜的舞及不上王妃一分,雕虫小技罢了。”他跪着的身子躬了躬满是谦卑姿态。
吴景希冷哼,这时灿烈却接了话对着姝颜笑的十分亲和说:“姝颜,过来这边坐坐。”
姝颜闻言起身就朝灿烈那边走去,坐在了灿烈身边,姝颜就为他斟了杯酒说:“公子好些日子没来我们这里了,当初……可是常客啊。”本想说鹿晗在的时候,可是看到吴世勋望向这边他立刻聪明的话锋转一转,省略了一些。“还不是生意忙,当初我见你的时候,你可没如今这般娇俏呢。”灿烈喝了他递过来的酒大笑说,看了吴世勋和吴景希一眼说:“他当初伺候王妃的时候,打扮的着实不起眼,若不是知道他叫姝颜,今日到了这里我想我都认不出他了。”
姝颜闻言瞳孔一紧又立刻赔笑说:“朴公子说笑了,奴家无论何时都及不上王妃的一丝光彩的。”
“唉——不要这般妄自菲薄嘛,你刚刚那一舞天魔就舞的和当初王妃的十分神似啊,想必下了不少功夫吧。”灿烈说的不着痕迹。
吴世勋接了话说:“如果不是日日跟着看着,想必这神似也是不可能的吧,姝颜,本王王妃那手里的东西是你告诉你们妈妈的对吗?”眼神犀利冰冷地直直看向姝颜。
姝颜心头一震,立刻垂头说:“奴家不知王爷指的何物。”
吴世勋愤怒地站起,右手重重地拍向桌面,汀兰再次不支的惊倒在地上,而姝颜也立刻跪在了地上俯首,吴世勋握着拳对他们愠怒浮于脸上对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真真是会说话,滴水不漏,不过本王一个字都不信,汀兰本王最后问你一次,东西真的是没了吗?” 汀兰颤着身子连连叩首说:“回,回王爷,是,的确没了。”
“好,你这句话,本王记着了,本王今日找你要的东西和是王妃遇刺有关,本王自会奏请皇上下旨封楼彻查,到时候如果不管什么该查的不该差的都查了出了,那么汀兰妈妈,你可就不要怪本王不讲情面了,还有姝颜,本王会记得你曾经好好的伺候过王妃的。”吴世勋又重新坐了下去,一双冷眼睥睨着他们二人。
汀兰闻言心中一痛,跌坐在地上望着吴世勋便喊道:“王爷开恩呐。”姝颜则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低垂着头,可双手撑着膝盖也是攥紧了拳,看来他也是紧张的。
吴世勋站起身便带着吴景希说:“四弟话也问完了,我们走吧。”再看了灿烈说:“朴公子,如果没有其他事,本王有几个问题正想请教你一二可否?”
灿烈淡笑说:“请教朴某自不敢当,王爷有话要问,朴某自当恭听,知无不言。”说罢也起了身。
三人一行就出了畅欢楼,吴世勋神色凝重,站在门口还回身忘了一眼畅欢楼那三个柳体大字的牌匾,这样的地方是鹿晗曾经待过的,这样的地方充满了哀嚎,是血和泪堆砌起来的欢笑和奢靡。不敢去想象鹿晗是怎样在这里渡过日日夜夜的,又是怎样承欢他人的,他要毁了这里!
吴世勋让吴景希和灿烈一同梅园去看鹿晗,而他自己则是直入皇宫找到了吴峰玉,吴峰玉听的他陈述并未做过多的询问,只是拟了一道旨意,让刑部和监察司一同配合吴世勋查封畅欢楼的事情,并且全力追查鹿晗被刺的真正缘由。吴世勋稍稍有些讶异吴峰玉这样爽快的配合,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感激了说了一声:“谢皇上。”在吴世勋退出去时,吴峰玉叫住了他对他淡淡微笑说了一声:“二弟,为兄错了。”吴世勋面上没有表情,但还是恭敬地躬身再退了出去。
吴世勋握着吴峰玉给给圣旨才回到王府中,进到雪梅阁的时候,墨雪已经起床用膳了,吴世勋进来时他对他淡淡笑了笑,病态的笑容里参半着少许的落寞,吴世勋心疼地走进他,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丫鬟添上碗筷,吴世勋却已经吃不下了,他只叫人取了壶酒来。
第一次墨雪和他吃饭的时候这样的静默,墨雪吃的很少,吴世勋也只是喝着酒,待墨雪吃完时,他才关心问道:“可吃饱了?”
墨雪点了点头,吴世勋拉他起来,带他进了里屋,让他坐在软塌上看着他说:“雪儿,你好好养着病,等我忙完了这几日我便好好来陪你好吗?”
墨雪看了他许久,最后淡笑点头说:“我等你。”吴世勋见他这样似乎终于心宽地笑了出来,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说:“那我先走了,记得好好吃药,多休息知道吗?”
墨雪依旧淡淡笑着,最后目送着吴世勋又匆匆赶出去的身影,对着他消失的门槛的那边出神,这一次他说会陪他一起用膳,他又食言了,醒来是王海告诉他吴世勋和吴景希匆匆出府了,他便知道吴亦凡再一次食言了。
合上双眼里的哀伤,他的手紧紧抓着榻上的绣墩,心里只一遍遍地悲哀的想着:娘,我不会让自己落得和你一样的下场的……
吴世勋出了王府就去了刑部和监察司,双方都配合的十分积极,不稍半会儿的功夫畅欢楼就在一些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中被查封,连带着汀兰姝颜畅欢楼中一百三十二人都一并进了刑部大牢。
吴世勋冷眼看着汀兰泪如雨下,姝颜隐忍着眼中薄薄的雾气,他看向吴世勋时眼里迸射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恨,吴世勋却也冷眼看了回去。一切的事情他都交由了刑部和监察司的人去跟进,而他自己则再是不停歇地到了景中梅园。
到那里时艺兴守在门口说鹿晗刚睡下,他便点了头就去找吴景希和灿烈了,从畅欢楼急着把鹿晗带出来是有事找他帮忙,有些事情朝廷不方便明目张胆的做,但是灿烈可以,他爷爷虽然是恒国公,可是他灿烈却从来不沾他爷爷的光,自己打造了一个富商天下,可这底下有些什么手段,朝廷也是知道的,所以这件事灿烈帮忙是最好不过的了。
进到灿烈和吴景希坐在的安逸阁时,吴景希正和灿烈喝茶谈些事情,见他过来,二人也停了谈话便问道:“皇上可允了?”
吴世勋颔首坐下就看向鹿晗说:“朴公子,有件事我想找你帮下忙?”
“王爷吩咐便是。”灿烈躬身笑道。
“我想请你找人去谈谈怀远山的府邸。”吴世勋看向鹿晗说的十分轻,但话语却十分清晰。
“哥哥。”一边吴景希闻言便会意过来唤了声。
而吴世勋稍微抬手制止了吴景希的说话,他继续看着鹿晗说:“朴公子的门客中,我知道有不少奇人异士,我想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应该难不倒朴公子吧。”
灿烈微微挑笑说:“王爷言重了,朴某收留的门客是有许多,不过都是些三教九流上不得台面,不过王爷既然吩咐了,在下还是愿意想些办法的。”灿烈虽然和吴世勋他们都是为一个目的为鹿晗找出真凶,可也不会在此时泄了自己找的门客的底,话说的婉转。
“那本王就谢过朴公子了。”吴世勋淡淡一笑说。
灿烈躬了躬身也含着常年不变的浅笑,吴景希这时看向吴世勋问道:“哥哥是怀疑东西已经到了怀远山的手上?”
吴世勋看了他一眼点头说:“极有可能,账本这样的东西虽然留下来是祸患,但同时也是把柄,相信如果怀远山也在其中的话,那么那账本中记载的东西也不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但是东西在他手里的话,必然成为他手里握着的一张牌。”
吴景希颔首表示认同,他也看向灿烈说:“朴公子,我和哥哥就静候你的佳音了。”
灿烈微微颔首一笑,便招来了他的贴身小厮心儿,在他耳畔附耳了几句,心儿就立刻对几人躬身行礼急急出去了。
鹿晗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便轻轻唤了一声:“兴儿。”但是却不料回应他的竟然是吴世勋,他微微一怔随即问道:“王爷,兴儿呢?”
“兴儿说怕你这会儿会醒,便去厨房热些东西了。”吴世勋温柔笑着,鹿晗虽然面色依然苍白,可较之昨天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叫他看着稍微宽慰了许多。
鹿晗讷讷点头看着吴世勋依然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几日的无法很是反常,自他醒来开始就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
“渴不渴?”吴世勋没有太介怀鹿晗那探究又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他轻柔问着他。
鹿晗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似乎他又睡了很长的时间,这样一问确实有些渴了,吴世勋轻笑出来就对他说:“你等等,我给你倒。”
看着吴世勋,鹿晗还是不由得轻声问了句:“王爷不回去陪娘子,此时天色晚了。”
吴世勋倒好水看着鹿晗那样小心问他的神情,心里一紧便笑道:“我对雪儿说过了,这些天会在这里照顾你。”他想他曾经对他真是太委屈了些。
鹿晗愣了愣便回说:“王爷不必如此,鹿晗承受不起,这里有兴儿照顾便已经很好了,何况您也留下了子墨,王爷……”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2:34:00 +0800 CST  
【二十二】
“不必多说了,我会陪着你的,这是我做你夫君该做的事情。”吴世勋截断了鹿晗想继续说的话。
“夫君?”鹿晗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诧异地望向吴世勋,这是他从不曾过想过的称谓。
吴世勋浅笑颔首,将茶水送到鹿晗的唇边说:“是,你既是本王的王妃,那本王也便是你的夫君了。”
被吴世勋扶起的鹿晗浅口浅口地喝着水,吴世勋此时靠得太近,他也还未消化吴世勋这句话的含义只能是讷讷一口一口地喝着水,直到一杯见底他也还在讷讷无所觉的喝着,耳边传来吴世勋的低笑说:“还渴?”
鹿晗稍稍侧头看他,却也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微凉的唇也不小心擦过了吴世勋的脸颊,他蓦地一惊便道:“王爷恕罪,鹿晗不是故意的。”
吴世勋见他这样小心,心里微微有些黯然,但还是笑了笑吻了吻鹿晗的发际对他说:“没事的,对我不必这样小心。”
鹿晗紧绷着身体不再去看他,是不敢看他,他不知道吴世勋发生了什么事会突然对他这样好,可是这样的好较之以前的鲜少询问更叫来的忐忑,吴世勋放下他重新去倒水给他,再过来时便又扶着鹿晗讷讷喝了第二杯水,将鹿晗安置好,他便起身对他说道:“我去看看兴儿的膳食弄的怎么样了,你且等等。”
鹿晗颔首,诗心出了屋子以后他便一直怔怔睁着双眼,吴诗心这样待他,他心里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可是也就是惊罢了,旁的心思丝毫没有,他不知道吴世勋为何这样快就转变了,而他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在他眼里富贵人家的心思一向瞬息万变,曾经见得多了,如今这个人贵为王爷,他自然也不会想着他这样对他是真心看上他了。他太清楚和谨记自己的身份了,他这样的人吴世勋能娶他,是迫于无奈,而他嫁他也是命不由他,他只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风尘中人罢了,随人摆弄的玩意,高兴了哄哄他,不高兴了,丢在一边任打任骂都可以。
再次有人进来,鹿晗看到是艺兴,他手里端着的是装着一些清淡菜色的饭菜,进来见鹿晗醒了就立刻快步笑着走过去说:“公子,我做了些你喜欢吃的清淡的菜色,今日你睡得多,吃的东西也少,这会儿可要多吃点儿。”
吴世勋就站在艺兴的身后,艺兴将饭菜放下,便搬了一旁炕上的小木茶几来放到鹿晗床上,吴世勋则是轻柔小心地将靠枕垫在他的身后,然后扶他做起来。鹿晗对此还是恭敬地对他说了一句:“多谢王爷。”
吴世勋闻言却蹙了蹙眉说:“我不是说过不必对我这样小心翼翼吗?”
鹿晗听他说这话以为是他不高兴了,便轻轻答着:“是。”低垂着眼,鹿晗表现的极温顺,他不想惹吴世勋不高兴,他只想求得平稳平静度日。他这样不代表他没有骨气,只是骨气这样的东西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有时候是及奢侈的东西。
吴世勋听了鹿晗乖顺的回答才重新笑了出来,拿过一边的粥对他柔柔说着:“你现在还不太能动弹,我来喂你可好?”
鹿晗稍稍看了他一眼轻轻颔首,吴诗心柔笑舀了小勺粥送进撸晗嘴里,然后又用精致的银筷为他夹了一小点艺兴特意做的手撕鸡,鹿晗平时吃东西就已经很慢了,可这会儿因为受了重伤身上元气大伤,嚼着东西就更加的慢了,可是吴世勋却极有耐心,他每次都是等鹿晗下咽后才喂第二口。
艺兴见到吴世勋这样温柔照顾着鹿晗,心里似乎带着些安慰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间,他想既然鹿晗嫁给了吴世勋,吴世勋这样待他好,他应该是为他家公子高兴的吧。
鹿晗默默地吃着东西,也没有发现艺兴已经退出去了,他这回确实要比先前吃的东西稍微多些了,可也就多那么一两口,当他对吴世勋说够了的时候,吴世勋看着手里还剩多半碗的粥便稍稍拧了拧眉问道:“真的不要了吗?你吃的并不多。”
鹿晗摇摇头说:“我真的吃不下了。”鹿晗看了看,也没多勉强,见吴世勋自己在为他撤着小木几忙说道:“王爷,这些事让兴儿过来便好了。”稍稍侧头看着屋里,却发现艺兴早已经不见了。见此不禁有些尴尬地红了脸颊低下了头。
吴世勋瞧见了他尴尬泛红的脸颊笑说:“没什么,我做也是一样的。”
鹿晗没有答话,吴世勋将东西收拾好时他才抬头对他说:“王爷,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吴世勋走近他笑说:“不碍,我再陪你坐会儿,你刚吃了东西,立刻躺下对身体不好。”说罢便坐在了床沿与鹿晗面对面。
鹿晗低着头,一缕发丝垂在了脸颊上,吴世勋见了便抬手为他温柔挂在了耳后说:“晗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鹿晗闻言又是一怔,抬眼看吴世勋,在对上他那柔和的笑后又迅速低下头说:“王爷喜欢便好。”
吴世勋满意含笑,拉过他手,见那副红珊瑚手镯子还带在他白皙如玉的手腕上时便对他柔笑说:“你的手很漂亮,这样色泽的手镯子带在你的手腕上更漂亮了。”
鹿晗任由吴亦凡将自己的手握着,他的心鼓鼓跳动着,不是因为动了心,而是因为忐忑,“王爷,何以这样待我这样好?”忍了许久还是没能忍住问吴亦凡,若不清楚原因,他只怕会日夜难安。
吴世勋闻言轻笑出来对他说:“你是我的王妃,我不能对你好吗?”
“可是王爷曾经说过我……”他抿了抿唇看着吴世勋皱着的眉头便禁了声。
吴世勋换了位置坐下将他拥在怀里柔声说:“什么都不是是吗?”他的声音在鹿晗的头顶响起,鹿晗有些紧张地倚靠在他的怀里点头。
吴世勋叹了口气再安慰他说:“忘了那句话吧,如今你是我的王妃,我会待你好的,再不会亏待你。”
鹿晗这下便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话了,他不能动弹便只能倚靠着吴世勋,沉默了许久再抬头看他时,才发现吴世勋这时已经搂着他靠着睡着了,鹿晗咬了咬唇看着吴世勋有些显露疲惫的睡颜,心里是稍微有些感动和感激的,他知道从昨天到今天金在中都一直在照顾他,几乎是未合过眼。
艺兴再进来准备端走碗筷时便见到吴世勋已经搂着鹿晗睡着的样子,他也是微微一怔,走近时鹿晗便对他说:“兴儿,我还动不得,你帮我扶王爷躺下吧。”
艺兴稍稍有些犹疑看向鹿晗,鹿晗却淡淡一笑宽慰他说:“无碍了,我虽是奉旨嫁他的,可毕竟也是已经嫁他了,这两日也确实难为他了,扶着睡下吧。”
艺兴点头便尽量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好不容易才扶吴世勋在鹿晗身边躺好,艺兴从一边再抱来一床被褥为吴世勋细心盖好,将鹿晗的被子也重新盖好他才微微屈身对鹿晗说:“公子,我就在外屋,您有事唤我便是。”鹿晗点头,艺兴放下了帷帐便走了出去。
吴世勋睡觉的时候呼吸并不如一般男人来的粗重,反而很轻,鹿晗躺在他的身侧只能闻得很轻的呼吸声,他睡的很沉,看来是这两天来他真的累了,感激的浅笑了一下,自己也便闭上了双眼,似乎受了伤的身子确实要比平时更容易疲乏。次日清晨朝阳升起的时候,静好的鹅黄色的阳光洒在朴灿烈此时住的屋子由艺兴撑起的窗子里面,形成一个明亮的小方格的光块,这时鹿晗也已经醒了,只是吴世勋还睡着他便没有叫艺兴,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吴世勋也幽幽醒来,这一觉他觉得自己睡的很是舒逸,侧头看了一眼,鹿晗此时也醒了正对着他微笑,他微微一怔才想起自己昨夜似乎搂着鹿晗说话时睡着了,第一次和他共枕而眠,吴世勋微微笑了笑,似乎感觉也挺好。
“王爷,叫兴儿进来为您准备洗漱吧。”鹿晗对他轻言说道。
吴世勋掀开被褥坐起身点了点头问他:“今天感觉好些吗?”
鹿晗清浅一笑说:“好些了,胸口不似昨日那样疼了。”
吴世勋颔首,欣慰看着鹿晗对他说:“你好好养伤,旁的事就不要多想了,你爹的事情我会帮你的。”
鹿晗听到吴世勋说这番话连忙激动地看向他,眼中似有泪水凝聚问道:“真的吗?王爷会帮我为我爹伸冤?”
吴世勋见着鹿晗眼里的泪水不由得疼惜地点头说:“会的,你放心,我已经在开始查此事了,不久便会给你一个答复。”
鹿晗听后立刻想撑起身子对吴世勋叩首致谢,可被吴世勋连忙阻止说:“不要动,你胸口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牵动了再加重就不好了。”
鹿晗噙着泪点头,看着吴世勋哽咽说道:“谢王爷。”眼泪止不住流着,他忍耐了这么多年,他苦候了这么多年,他爹的冤屈终于可以看到些得雪的曙光了,盯着吴世勋的眼,一眨都不敢眨,深怕这是梦一般,只有眼泪睡着眼窝一直止不住的流着,咬紧的唇尽量压抑着激动和这些年委屈的情绪。
吴世勋看着这样的,心疼的用袖口为他拭泪轻柔地说:“哭什么,若真要谢我,便好好的养好伤知道吗?”
鹿晗哽咽地点着头,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吴世勋自行挂起了帷帐下了床,这时是子墨连忙进来送上了洗漱用的东西,鹿晗望着吴世勋,充满着感激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2:36:00 +0800 CST  
【二十三】
吴世勋早上是陪着鹿晗一同用膳并喂他吃药的,因为鹿晗受了重伤,皇帝吴峰玉让吴世勋不用上朝可以多陪他几天,鹿晗对于皇帝这样的恩旨并没有十分的受宠若惊,反而是几分惶惑,这些人为什么都一夕之间对他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吴世勋和鹿晗一同用完早膳便去找了灿烈,而吴景希此时也已经下朝回来,他看了鹿晗后也去了灿烈和吴世勋那边。一进门就在那里气嚷嚷地冲两人说道:“哼,那个怀远山果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说哥哥查封畅欢楼是无理取闹。”
吴世勋闻言笑了笑并不恼对他说:“他这话是当着皇上的面说的?”
吴景希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他还不至于那么蠢,明知道圣旨是皇上亲下的,若他那样去说,不是自己找死吗?”
吴世勋又问道:“那他是对你说的?”
吴景希点头喝了口茶说:“他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劲,听说昨天他的书房被翻了个稀巴烂,连家里的库房都被被火烧了一半,灿烈是不是你做的?”坏笑地灿烈望去。
灿烈喝了口茶轻咳了两声温雅笑着说:“王爷莫要太抬举在下,在下又不会飞檐走壁,如何进得了将军府。”
吴景希微哼了一声投给了他一个白眼说:“不要以为本王书念的不好,就给本王玩文字游戏,本王知道你手底下有个外号杀影的金种仁,虽然不至于通天遁地,但是闹得将军府鸡犬不宁的本是他还是有的。”
灿烈挑了挑眉看他说:“钟仁性子向来顽劣,但也还是懂规矩的。”
吴景希大笑出来说:“是是,太懂规矩了,这规矩懂的好啊,你们是不知道,今天早上怀远山那张老脸皱的跟霜打的茄子的一样,嘿嘿,你们不知道我看的有多过瘾,哥哥,你这是不在,你在的话,我怕我会在朝堂上笑出来。”
吴世勋挑眉问他:“我在你怎就能笑出来了?”
“你不是知情人之一吗,我看见你再看见怀远山,我能不乐吗?”吴景希说罢又大笑起来,看来他这次真的是十分开心了,让他更痛快的是,怀远山的库房旁边便是他们家的宗祠,差点也被烧了。
吴世勋看他轻轻摇了摇头看向鹿晗问道:“钟仁昨天可有收获?”
灿烈面色一正摇头说:“看来他是个谨慎的人,要不是没有找到东西,钟仁也不会这样一气之下烧了他的库房。”说罢他面色微微有些尴尬。
吴世勋含笑示意他不必在意,再对二人说道:“我已经让刑部还有监察司的人分两路走了,一边审问畅欢楼的人,一边去了鹿晗的老家春阳县,他爹以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按说不该会惹上怀远上这样的人,但是后来一看春阳县是个肥沃的地方,地方虽小却富饶,想必若真是受人诬陷贪污也必是有人看中了这里的肥沃。”
吴景希和灿烈点头,吴景希问道:“如今春阳县令是谁?”
“郭安。”吴世勋回答。
灿烈蹙了蹙眉头说:“郭安?这个人我似乎对他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吴诗心和吴景希闻言齐齐看向他问道:“可想起了什么?”
灿烈蹙眉想了许久,一时间还真除了这个名字熟悉外其他的都想不起来,摇了摇头说:“只觉得熟悉,但想不太起来了。”
吴世勋对他说:“没事,等想起来再说吧。我现在等监察司派出去的人回来,我也叫子墨去刑部去取以前审鹿晗的爹朴诺的案本了。”
吴景希和灿烈二人颔首。这会儿有小厮进来送点心,然后就见子墨进来,他恭敬的朝几人问安,再对吴世勋说:“王爷,这是从刑部取来的鹿老爷的案本,而这里还有一份刑部刚审的汀兰的供词,他招了些东西出来,刑部张大人说让您过目。”
吴世勋接过东西,先看的是汀兰的供词,越看脸色就越难看,最后一掌狠狠的将那张供词狠狠地拍在桌案上,怒气凛然骇人。吴景希和灿烈见了都纷纷一惊,连忙也取了供词去看,一看下去不禁也都和吴世勋一样的怒不可遏。
“子墨!”吴景希怒喊了一声子墨,子墨恭敬候着说:“王爷请吩咐。”
“去叫张庭给我再狠狠抽那汀兰一百鞭子,真是蛇蝎心肠,歹毒至此的人,审完也不必留着了。”吴景希双手愤怒攥成拳,他真真是想杀人来着。这上面还是汀兰不得不供出来的东西,那还有没有供出来的呢?鹿晗到底受了多少折磨,谁人知晓,难怪身子那么差,这都是叫人给毁的!
在子墨要退出去的时候,吴世勋叫住了子墨说:“让张庭给他留口气,本王事后要亲自见他,还有那个姝颜。”这张供词上已经供出那账本当初是姝颜告的密,虽然还未将怀远山供出来,可也八九不离十了。
灿烈双手攥紧,眼里又怒又悔,当初若知道鹿晗是那样的受着苦楚,即便鹿晗是万分个不愿意,他抢也会把他抢出来……当初鹿晗被化为妓籍,按理来说,他也可做个清倌,可是谁想那群歹毒的人竟然是硬生生灌药了让他就范的,而他身上的饮酒散香竟然是服了那最毁身子的凝香散,那东西害人却也极为难得,汀兰又怎会得到那样的东西,可是无论怎么说,这个汀兰都气愤的让他起了杀心,想到鹿晗在被逼下喝下那东西以后的情景,他悔痛的闭了闭眼,“可恶!”咬牙切齿地怒斥一声,向来温文尔雅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了狰狞的怒气和杀气。
日子过得不快也不慢,吴世勋那边命人查着鹿晗这次中箭主使的事情也已经有十天之久,不是他们这些人办事无能,而是这案子越往下查下去就越发的引人慎重,开始只是吴世勋和吴景希几人查,最后就连吴峰玉也认真了起来,从鹿晗中箭只是有个死士,然后查出畅欢楼,畅欢楼后面有个怀远山,可是事情并没有那样的简单,当吴世勋和吴景希将那一个个审讯和明察暗访来的证据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也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转为熊熊怒气,一个朴诺背后的贪污案,一个鹿晗身后的身世坎坷和这次的命在旦夕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贪赃枉法,下面的那些个日日夜夜都称颂他英明圣明的臣子们,是不是在说完这句话后还一个个背地里笑他愚蠢,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于是此时这件事已经不是吴世勋他们插手处理了,而是他们从旁协助,吴峰玉亲派了钦差大臣彻查此案,牵连广,那就牵连广了的办,严办彻查这是吴峰玉嘴里咬牙切齿拍着桌案怒吼出来的话,金銮殿上,众大臣都惶恐不安到了极点,过去参与过的现在出来了的,过去参与过现在还在继续的,大家都在家里不由得都纷纷烧香机组,礼佛吃斋,希望能逃过此劫,因为吴峰玉这次仿佛是下了狠心要彻查,他派的钦差大臣是有三朝元老铁面青天支撑的灿烈的爷爷朴冠英,当年他能文能武,跟随太祖一路驰骋杀敌,建功立业,太祖对他感激,念其当年忠心护主,在大吴王朝建立起来后,便封了他一等功的爵位,高祖皇帝是,他又是奋勇攘外,护持高祖朝政,更是在那一次皇宫变故时,与当今墨丞相里应外合救高祖于水火,封为恒国公,按说他已经是只顶着这个头衔安享晚年了,可是如今吴峰玉又将他请了出来,这其中的认真和彻查到了何种较真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而且大家都很清楚太祖曾经钦赐金龙锏一对,上打昏君下打佞臣,此次他老人家接下这份圣旨,众人无不惶恐,他老人家护国护主的忠诚和清正是无论你想走任何贿赂讨好的路子都是行不通的,不仅行不通,反而会惹来猜忌先吃他老人家两金龙锏再说。
吴世勋这阵子没有之前那样忙了,他每天会来陪着鹿晗,但很多时候吴世勋都是看着鹿晗,鹿晗则是躺着休息,鹿晗胸口上的伤在御医的精心治疗下恢复的很好,在这十天里已经结痂完好,可是还是偶尔会疼,鹿晗有时候会在艺兴小心扶着的情况下床走走,但活动范围也只是在这屋子里,他依然还是不能有大的动作,所以这在景中梅园一住便是晃眼半个月了。
吴世勋、吴景希就连灿烈他每天都能看到,可是鹿晗对谁都只是感激,吴世勋最近对他很好,可以说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的好过,可是他自己总是不往旁的地方想,他觉得自己和他们这里任何一个人都不是能站在同一个台阶上说话人,他只能仰望着他们,甚至连仰望都或许看不到他们。他们为他查凶手,为他爹伸冤,鹿晗哭着对他们叩首谢恩,他们都纷纷扶他说不必,可是鹿晗却觉得只有这样做了,他才能不会忘了自己到底是谁,他该如如保持着现在的清醒。这辈子他对自己没有告诫过多少话,但是告诫自己最多是:切勿多心。从前对他好的人多不胜数,甜言蜜语,珍珠玛瑙,奇珍异世,他屋子里到处都是,可是这些都不是真心,都只是那些个达官贵人当做都玩物开心的玩意儿而已,他就是个玩物!
这一日鹿晗觉得自己身子稍微好些了,就唤来艺兴说:“兴儿,我想园子里走走。”
艺兴看了看鹿晗这几日稍微好了些的面色点头说:“公子,您且先等会儿,兴儿帮您取件厚点儿的衣裳和斗篷再扶您出去。”
鹿晗淡笑颔首,这些日子,饮食进的好,可是他还是消瘦了些,吴世勋三人轮番地送着珍稀补品下来,鹿晗也都照样吃了,可是还是日渐消瘦下去,御医说他是元气大伤的缘故,还有平日里忧虑思多,太医除了开药后还每日嘱咐鹿晗要多多放宽心思,抛开一切烦恼才好。
艺兴取了一件绛红色棉袄袍子,给鹿晗小心穿上,然后在一件水银色斗篷披在鹿晗的肩上,为他梳好了头发便带上都碰上的帽子,手上带上了狐皮袖笼手套,里面还放了只精巧的手炉,脚底下穿的是吴世勋上次给的那双皮靴子,里面也有保暖的裘皮,这样整个人都包裹的严实后,艺兴才扶着鹿晗出门走动。
鹿晗走的十分缓慢,并且还能看的出他脚步上有些虚乏,可是在屋里躺了这么些日子第一次呼吸到园子里的梅香他有些激动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面上扶着浅淡的微笑,没走多远鹿晗就让艺兴扶他到在旁边的小石凳上坐着,他这样如今走远了也会有些受不住。
“怎么出来了,身子才刚好些。”鹿晗正兴致浓厚地欣赏着这满园的梅花正好,身后忽然传来了这样一道温润的声音。
鹿晗回头一看,立刻想站起来,可是被来人立刻用手制止了他的做法,他最后只得坐在石凳上对人躬身行礼:“王爷。”
吴世勋在他身旁坐下来,将他手从袖套里抽出来握了握,觉得不凉后才重新让他又放了回去说:“你今日可是感觉好些了?”
鹿晗淡笑颔首说:“谢王爷关心,是好多了。”
吴世勋点头,艺兴这时已经走到另一边候着,而梅园的小丫头们已经送来了茶水和鹿晗喜欢的桂花茶,还有鹿晗喜欢的糕点,这些天灿烈虽然不常看鹿晗了,可是他却始终叮嘱厨房时刻备好鹿晗喜欢的糕点喝茶水。
“太医说你再休养些日子便可回府了。”吴世勋望着鹿晗今日他穿的一间普通的绛红色袍子,和一件水银色的斗篷,较比起平日里躺在床上穿的素色的睡衣看起来要艳丽了许多,他面色上还有病态的苍白,因着这些日子的消瘦他的下颚尖了些,双眼也看起来更大了些,这个样子更加惹人怜爱了,对着这样的鹿晗他不禁微微有些失神,这些日子他查着案子,便越发的对鹿晗同情和怜爱,同时也后悔了当初在鹿晗进府时他对他说的那些话,那些话那时或许就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吧。
鹿晗温顺地点头说:“这些日子劳累王爷了,也叨扰了朴公子,鹿晗实在过意不去。”
“不是说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吗?你是本王的王妃,我照顾你自是应当,何况我并不觉得照顾你劳累。”吴世勋喝了口茶说道。 鹿晗没有答话,吴世勋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亲自承认他是他王妃的身份了,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想过要完全当真,这样的话他觉得就好想曾经他在楼子里对他说会为他赎身的人一样,他从没抱过期望,也从没认真对待过,但是唯独一人的诚恳让他觉得感动,却不敢答应,那个人就是灿烈。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2:39:00 +0800 CST  
【二十四】
吴世勋静静看着鹿晗,鹿晗低垂着眼,相对无言,这样情景不是第一次,吴世勋望着鹿晗的心是心疼的,他安静的也这样守本分,无声无息地就仿佛是要让自己消失一般,他不知道鹿晗在遭遇变故之前是什么样的性子,但是他幻想着,他能对着阳光花朵明媚的笑,能对着阴雨绵绵皱眉发愁,偶尔埋怨轻斥这样的天气只能将他困在家里什么事情都做不得。他不会奢望他有多明媚,但至少不是这样小心翼翼,封闭自己。他对谁都笑,对谁都是一样的话,看似亲近,可是这才是最深的隔离,你抓不到他,他也靠不近你,心死了一般。
鹿晗见吴世勋许久没有说话便抬头看他,恰好对上他那双覆满怜惜的眼神,他无措的别开然后对他细声问道:“王爷,今日怎这样早就来了?”
吴世勋看着他答着:“下朝的早,便早些来看你。”眼中的怜惜一直不曾消下。
鹿晗垂着眼睑微笑说:“天寒地冻,王爷不必为鹿晗这样操劳,若这样太多,娘子在府里心里会怪着王爷的,鹿晗如今大好,王爷就不……”
“你和他是一样的。”吴世勋急躁截断了话,他走到鹿晗身边蹲下身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鹿晗低着的眼恰好就和他对视上了,他再这样看着他说:“你和雪儿是一样的。”
鹿晗闻言苦苦一笑,望向别处,抽回了握在吴世勋手中的手说:“王爷言重了。”哪里能一样,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了。
吴世勋看着已经空空的手心,心里一疼,重新坐回了自己先前的石凳又对鹿晗说:“晗儿,你和雪儿在我心里是一样的,不管你信不信。”
鹿晗没有答话,眼睛重新放回了自己裹着手的手套里,微微笑着,笑的很好看。吴世勋从侧面看着他这样美丽的笑容,可是他却感觉鹿晗在流泪,他想将他的脸正过来,看着他,可是他没有这样去做,他想鹿晗也不愿意他这样做吧。人有时候有许多种表达情绪的方式,哭得时候不一定伤心,笑的时候不一定是高兴,鹿晗这样的人,或许曾经的坏境让他形成了即便是悲伤也会对你笑的人,笑的越好看,那说明他越伤心,那时没人能从他笑的眼里看见那盈盈往心里流的泪,可是如今他看到了,但是他却不能多说,说多了鹿晗可能会更躲着他。鹿晗柔顺,可是他也有他最后的底线和尊严。吴世勋此时不敢去碰触他的笑容,那笑就仿佛一朵被浑身插满刺的娇弱梨花,强硬将刺拔出来,看到的兴许不是那汩汩的泪,而是触目惊心的血,靡染又叫人觉得悲哀和绝望。
这时园里起了风,吴诗心站起身了柔声扶起了他说:“进屋吧,起风了,你的身体着凉了便不好了。”
鹿晗颔首由着吴世勋扶着,路上的还有未清扫干净的雪,他小心注意着脚下,不想让自己滑到,他走的很慢,吴世勋也随他走的很慢,和鹿晗靠的很近,他身上总是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味,即便是无酒也是这样的,记得自己曾经还因为他饮酒散香而感到过不屑,可是如今他却替鹿晗感到无限的疼痛,这样的香当时怕是让他寻死的心都会有吧。
一下子吴世勋就将鹿晗拦腰抱在怀里,鹿晗惊愕本能的立刻双手抱住了他的肩头,与他对看着,吴世勋微笑说:“路滑,我抱着你走,这样就不会摔倒了。”看着鹿晗柔顺下来的目光,吴世勋又温柔问道:“有没有弄疼你?”鹿晗讷讷摇头,面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酡红,垂着眼不敢看吴世勋,而吴世勋对他说:“晗儿,我以前是不是让你很害怕?”
鹿晗看着他说:“不是很怕。”
吴世勋闻言心里紧了紧,不是很怕,那也是怕了,他抱着鹿晗的手臂稍稍加重了力道,走的步子稳而慢又对他说:“以后不要再怕我,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知道吗?”
鹿晗不解地看了看他点头,吴世勋抱着他走也不再说话,回到屋里时,鹿晗想起来问吴世勋是否用了膳,这个时候已经快近中午了,这样想来他有些惭愧。鹿晗当吴世勋回说没怎么用的时候,他便更加的愧疚了,于是就吩咐了艺兴让他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现成的东西快些端来。
吴世勋看着鹿晗那样急急吩咐艺兴的神情,柔柔笑了出来,鹿晗此时是同他一起坐在热炕上的,他问:“累不累?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鹿晗摇摇头说:“平日里躺的多了,我现在想多坐会儿。”
吴世勋颔首,鹿晗又沉默了,吴世勋坐着便看见了这间房里摆着的琴,曾经鹿晗未嫁进府里的时候,他也是有耳闻的,听说他精通各种乐器各类舞蹈,便问道:“你喜欢琴吗?”
鹿晗看了一眼房里的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了句:“王爷想听琴吗?”
吴世勋问他:“可以吗?”
鹿晗含笑慢慢起了身说:“这些日子虽然不能动的太厉害,可是弹弹琴大概还是可以的。”
吴世勋淡笑扶着他说:“不要勉强,我可以等你好了再听。”
鹿晗摇头笑说:“不碍的,只是因着身子不好,便也可能没有那么好的发挥了。”
吴世勋安慰笑了笑:“你弹的随性便好。”
鹿晗点头,便坐在了椅子上,双手伏在琴上,纤指挑弄了几个音,先试了音,抬眼看了一下吴世勋问道:“王爷想听什么样的曲子?”
“你喜欢的曲子。”吴世勋笑答。
鹿晗偏头想了想微微一笑说:“好。”说罢便开始拨弄成音。一曲《玉树花》便婉转弹来,这不是鹿晗喜欢的曲子,曲子是悲哀的,可是也是他最喜欢的曲子,他和里面的人很像:‘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是的,他觉得这歌词的最后一句落红满地归寂中便是他最后的下场了,归寂中或许也是个好去处,至少那是宁静无扰的。
吴世勋听着鹿晗烈弹的曲子,这首曲子他听过,配的词他也听过,可是鹿晗没有唱出来,也幸好是他没有唱出来,若真唱了出来,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紧紧抱着他,揉近心里,怎么总是不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呢?他怎么就不能高兴一点儿,看开一点儿呢?
而此时不仅是吴世勋这样,就连脚步停在了门外的灿烈也是如此,听完了这首曲子,他发现他的脚步竟然不能再往前一步,完全知道了鹿晗所有的事情后,他才觉得自己对他自以为是的好,其实什么都算不上,他若真的对他好,就该将他从楼子里绑出来,然后给他最好的呵护,早点发现他身上背负的沉重。“晗儿,可以唱首歌吗?”吴世勋竭力忍着自己想要抱住他的冲动对他说着。
鹿晗看了看他又是柔顺地点了点头问道:“王爷想听什么样的呢?”
“你最喜欢的。”吴世勋再对他柔柔说着。
鹿晗颔首,弹琴便唱起:“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是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莫问奴归处……”曲罢音绝,断肠的柔情,隐忍的哀戚。鹿晗抬起头对他笑说:“素日里从不弹不唱这样的曲和歌,王爷见笑了。”
而吴世勋却再也忍不住将他抱了个满怀,一遍遍地抚着他的脊背对他说:“晗儿,以后不要说不问归处,你的归处便是我这里,我这里是你的家,好不好?”吻了吻他的发梢,吴世勋搂鹿晗便不想再放手,他之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鹿晗被吴世勋这样的话说的愣在了原地,家吗?最后他稍稍推开吴世勋对他微微一笑说:“王爷,我已经住在王府了,自然是要把你当成家的。”
吴世勋看着鹿晗面上的笑容,就知道他没有把他的话当真,这样不敢去信任,不敢去碰触安稳,他才知鹿晗这些年其实是这样的不安,他搂着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晗儿,王府是你的家,我也是你的家,记在心里好吗?以后都不要怕了……”
鹿晗点头,不是没从吴世勋眼里看到真挚和疼惜,可是这样的怜爱里透析着可怜,可怜来的情分终归是薄了,他不敢当真,尤其是他这样没有任何本钱去和别人争的人,空有一副残败的皮囊而已,待到红颜老去,便也就如那一树黄花落地,终归是要被人踩在脚下遗忘的,因为娇艳的红花年年都有。
灿烈站在屋外,怅然回了身,他没有再进去打扰鹿晗和吴世勋,从吴世勋在鹿晗说那样的话的时候,从鹿晗奉旨嫁给吴世勋的时候,从他没有鹿晗强硬从楼子里带出来的时候,鹿晗就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此生他再不能与他弹琴作诗,下棋品茶,听歌跳舞,鹿晗的含笑的眼里再不能看到他的身影……
一切就是他这样的自以为是让一切远离的……晗儿,此生你我有缘无分,来生只盼我能是那个能将你呵护在怀,温柔细语的人。
灿烈一步一步走的十分沉重,他对鹿晗的情远比他自己想的深,鹿晗说他对他最好,可是他又哪里真没有将他当那样的身份看着,他第一次见他,就是那样想的,像许多人一样想着一掷千金买他一夜也无妨,他其实没有那么好,他其实也是对他有那样龌龊想法的。或许便是这样,便注定了此生他得不到鹿晗。
当他走进自己的书斋时,墙上挂着一幅翩若惊鸿图的舞动的人儿,便是他曾经对着起舞的鹿晗画的,那时的鹿晗艳丽无双,对着他时笑的最为开怀,他那时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给鹿晗幸福的人,如今幸福在了别处……
“晗儿,一切都迟了对不对?”他将画取了下来,眼神哀戚,眼眶微红地一下一下卷着画卷,如今要收起来了,他希望鹿晗幸福,他希望他不再是那个莫问奴归处的人,他想他有个可以让他梦里也能笑出来的归处。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2:47:00 +0800 CST  
【二十五】
这一日又是大雪纷飞,吴世勋同吴景希去上朝还未回来,鹿晗的身子已经是一日一日的恢复的很好了,他可以不用艺兴扶着就能走的远些,日子较之以往也过的舒心了些,听说灿烈的爷爷查的他爹当年的冤案牵连出了许多的官员,鹿晗知道这件事情记不得,皇帝吴峰玉他这是要重整朝纲。陆陆续续听到有些个官员被抄家入狱,那些官员的名字鹿晗都记得,那个账本中的人名他都记得滚瓜烂熟,没听到一个入狱他都会忍不住含泪感恩,这么些年的忍辱负重,忍辱偷生也算是值得了。
独自撑了伞,披了件宝蓝色的织锦斗篷,他踩着地上雪白的雪花咯吱咯吱地走着,这梅园他来过许多次了,风景好的时候,风景不好的时候。看着这里红梅傲雪枝头,他走到一棵梅树下,手轻轻拂过枝头上的一朵红梅出神。
“王妃身子才好些,怎就忘记好好好照顾自己独自站在这冰天雪地里。”身侧忽然传出了熟悉的温言。
鹿晗侧头看他,福了福身对他浅笑:“朴公子。”
灿烈看他对自己行礼,如果往日一样,只是今非昔比,他对他说:“如今你已经是王妃了,对我就用行礼了,我担当不起的”
鹿晗淡笑着说:“鹿晗是不是王妃都是敬着朴公子的。”
灿烈不再和他深究这样问题,鹿晗的性子是倔强的,只是柔顺的姿态常常让人误以为他没有丝毫的个性,他看着他问:“你在王府可还好?”
鹿晗看了他一眼柔顺点头说:“王爷很好,待我不错。”
灿烈闻言便微微一笑说:“这便好了,今后你要好好保重,若真有难处可来找我。”
鹿晗感激浅笑说:“朴公子也好自珍重。”
灿烈看着他低眉浅笑的柔顺姿态,波澜不惊清澈的双眼里再看不到他的身影,鹿晗微微朝他行礼对他说:“朴公子,风大了,公子也不要久待于此,鹿晗先行告退。”说罢便回身往回走着。
灿烈目光随着鹿晗身影离开的方向看去,今天等吴世勋下朝他便就要接他回王府了,往后他便是真的再看不见他了,心中钝痛,便立刻走上前去拉住了鹿晗看着他,最后用力地抱住他对他说:“晗儿,能不能再为我唱最后一首曲子。”
闻言鹿晗眼神闪了闪,微微有些酸涩,灿烈松开了看他,他也回看着灿烈轻轻点头说:“朴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卜算子?可以吗?”灿烈忍着心里的酸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鹿晗颔首说:“好,去公子的清风斋吧,那里的玉琴音色最好。”
灿烈点头便鹿晗一同去了清风斋,那里是他和鹿晗曾经待过无数个日夜的地方,饮酒品诗,弹琴唱曲。这一次又是二人重来,灿烈遣退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了心儿在屋外守着。鹿晗进到屋里环顾了四周便对他笑了笑说:“朴公子这里一点都没变化。”
灿烈对他回以一个眷念的微笑,鹿晗径自做到了琴边,白玉温润,一把精致无双的古琴,灿烈曾说它叫问天,轻柔抚摸着琴身,他与它已经十分熟悉,抬眼看下已经坐在曾经软塌上的灿烈,他一袭藏青色长袍,剑眉星目,玉面如冠,还是当年那样清逸俊朗。挑弦弄音,鹿晗檀口清唱:“眉月伴三星,历历成心字。月下刚排雁影斜,心上人儿是。月有向西沉,雁又向南去。暮雨楼空不见人,化作心头泪……”一曲歌罢,鹿晗起身站在了琴旁看着灿烈说:“朴公子珍重,奴家回去了。”灿烈对他点了点头,鹿晗自己开了门,走出去时他面上挂着一行被风吹冷的泪。
灿烈听到那轻轻的关门声,心里是缩进的疼痛,他闭着眼睛靠在软塌上一滴泪水顺着眼窝就迅速没入了斜鬓中消失不见,“暮雨楼空不见人,化作心头泪……晗儿,你保重。”许久一声沉沉的叹息,灿烈闭目睡去,心儿这时推门进来,为他悉心搭了被褥,屋里的火也生的再旺了些后才默默退了出去。
鹿晗回到屋里的时候,吴世勋已经下了朝,吴景希也随着吴世勋一同来的,他过来看到鹿晗一身的雪花就说:“小嫂嫂,你身子才好了些,怎就这样漫天飞雪的跑了出去?”
鹿晗施然一笑说:“我只是想去看看梅花,也没待多久,只是雪大了些而已。”
艺兴为他脱下沾满了雪的斗篷,吴世勋拉住他的手,从他手里拿下那把他握着手里却未撑开的伞说:“既拿了伞为何不撑开?”将他已经已经冰凉的手握在自己温热的手心里。 鹿晗微微一怔,这才想起他原来是拿了伞的,从灿烈的清风斋出来,他便失神回来,却不想就这样伞就被他拧了一路,笑了笑说:“雪这样好看,就不忍打伞了。”
吴世勋颔首,便侧头对艺兴和子墨问道:“东西可收拾好了?”
艺兴和子墨一同答道:“是,已经好了。”
吴世勋点头看向吴景希说:“你陪你嫂嫂先上车,我去向灿烈辞行。”
吴景希应下,鹿晗却叫住了吴世勋说:“王爷不必去找朴公子了,我已经向他辞过行了。”他想这个时候,灿烈还是不见他们的好。
吴世勋闻言看了鹿晗一会儿,最后对他微笑说:“好,那就改日再来向他道谢吧。”说罢就牵着他的手朝外走去,艺兴和子墨一同跟着。
吴世勋和鹿晗乘的是同一辆马车,子墨和艺兴坐在车外赶着马车,吴景希和他的小厮在后面的车上,这些日子因为查鹿晗他爹冤案的事情,他与吴世勋几乎也是同进同出,他发现他哥哥真的是一张十分管用的挡箭牌,那个莫清兰自从知道他主导了吴世勋的府中便一次也没来骚扰过他,他这日子过得倒也十分自在,可是他明儿个就要回自己的府邸了,一想到有可能还会见到莫清兰,他就头疼不已。
到了王府,管家在外面迎着,吴世勋亲自扶着鹿晗下马车,府里的人几乎个个都明眼看着了,吴世勋不仅亲自牵朴灿烈下了马车,还亲自温柔扶着他走,一路嘱咐他慢点,小心的话语。于是他们所有人心里便知道从今以后鹿晗也是需要他们精心伺候的主子。管家一路相陪,堆着笑恭维对着鹿晗说:“王妃受了上在梅园养着,奴才们听到个个都担心坏了,还好老天庇佑,王妃您福大有惊无险了,小的们这就放心了。”
鹿晗听着他的话只对他笑笑说:“管家忧心了,我无大碍了。”
“是是,王妃千金贵重,往后福气绵长定然不会再有事了。”管家秦顺一直堆着笑容。
吴世勋这时说话:“叫厨房做些清淡滋养身子的膳食,送到王妃的碧春轩来。”
秦顺立刻恭敬应下便退了下去朝厨房那边走去,走时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往日他对鹿晗这边的照料并不尽心,那些日子艺兴来取银碳他也给了许多脸色,给的还是些连他们下人都不会想用的黑炭,这会儿鹿晗得势了,会不会给他报复,想到此不由得额上泛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早知今日,他当初就该为自己留条后路的,鹿晗虽是个妓出身,可是好歹容貌绝美,是人都会喜欢,何况他们王爷了,不由得心里暗咒了一声自己傻。
鹿晗回到碧春轩,这屋里俨然焕然一新,所有的家具程设都换了新的好的,屋子里也用心在装点了一番,他看向吴世勋,吴世勋便对他微笑说:“说了往后绝不薄待你,便就是真的了,晗儿,我以后还会对你更加好的。”鹿晗感激点头谢道:“谢王爷。”
吴世勋又柔声问道:“你看看还差些什么?”
鹿晗摇摇头说:“王爷安排的自然是周到了,这里已经极好了,并不缺什么。”
吴世勋浅浅笑着,带着他上了已经烧热的炕上坐着,为他垫好靠枕,然后又叫鹿晗取了新作的小褥子为他盖在腿上说:“你先坐着歇息一下,用过膳后再吃药。”
鹿晗颔首,环顾了一下屋子,不是金碧辉煌,确实整齐雅致,古玩珍器这里面摆了不少,床褥,珠帘幔帐都是新制的,艳而不俗,雅儿不寡,搭配的十分好看,屋里此时还飘有真真梅花香气,原来吴世勋叫人早早剪了些好看的梅枝插在了青花瓷的花瓶中。
这样的装饰吴世勋一定是费了不少心思,他心里是记着的,目光重新放到吴世勋身上时,他再次对他道了谢说:“鹿晗多谢王爷。”
吴世勋对他柔声一笑说:“不必多谢,这些是我早该为你做的。”说罢又不禁玩笑对他说:“如若真要谢我,不如等你好了,便也送我一个像四弟那样的香囊如何?”
鹿晗愣了愣看向吴世勋,而吴世勋见他不答话以为他不愿意,心里有些黯然在他要说他只是玩笑罢了的话时,鹿晗却含笑对他说:“王爷不嫌弃,我便给王爷做一个。”
吴世勋闻言一喜笑着摇头说:“怎会嫌弃!”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2:57:00 +0800 CST  
【二十七】
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吴景希走到炭炉旁将手靠近烤着火,取下斗篷交给若凡,他对已经坐在椅子上的吴世勋说:“哥哥,你不知道,怀远山虽然还未在灿烈那里露面,可是他知道灿烈这个人喜好风月便花了大价钱包下了合欢楼里的头牌边伯贤送到朴府上,灿烈将人收下了,但是怀远上让他底下的副将高平去他府上探话的时候,灿烈却推了个一干而尽,恍然大悟一般说原来边伯贤是怀将军送来的啊,一句话就咽的当时高平半响都说不出话来,谁让怀远山当时只让水云一个人独自进府呢,怕让人闲话半个怀府的人都没去。”
吴世勋细细品着茶笑了笑说:“怀远山这样作姿作态的看来是急的五路可走了。”
“可不是,送了个人进去,忌讳着老国公也不敢明了人是自己送的,最后也只能是白白便宜了灿烈,不过听说灿烈倒是和这个边伯贤挺聊得来的,怀远山只包了边伯贤七天,七天后边伯贤是要回楼子的,可是灿烈在那天差人再送了银子过去再包了水云十天。”吴景希乐呵呵地笑说着,这会儿烤了许久的火,身上也终于暖和了,他便坐到了吴世勋身边椅子上,端着子墨先前上的茶喝了一口问道:“哥哥,里面放了桂花?”
吴世勋点头问他:“喝不惯吗?”
“没有,只是觉得一些惊讶,你平日里饮茶从来不喜欢掺这些东西的,口味怎突然就转变了?”吴景希随意问着,说完再品了口茶又说:“嫂嫂平日里喜欢喝桂花茶,里面会掺些蜂蜜,甘甜馥郁可口。”
吴世勋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坠子说:“那日在他那里喝了些桂花茶觉得可口,便叫人掺了些在自己的茶中,觉得味道尚佳,往后便叫人这样做着了。”
吴景希点头含笑说:“这样啊,那我改日也叫人这样弄一弄,确实味道不错。”
吴世勋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转了话题问他:“前些日子我查到那春阳县令郭安的事情,发现他曾今竟是朴诺手下的师爷,我朝师爷是不能为官的,而他却离奇地坐上了春阳县令,而近些年来,他与怀玉山也是亲近的,自他上任后那春阳县近些日子竟也出现了饥民,你找些时候再去细细查查他,我觉得当年朴诺的冤案和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吴景希闻言正色点头,思杵了片刻说:“灿烈曾经说这个郭安很是耳熟,不过我觉得无论他是师爷也好,县令也罢,倒还不至于轻易如得了灿烈的耳,看来此人定然也是大有文章的。”
吴世勋颔首说:“仔细的查查,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吴景希也是慎重应下,然后岔开了话题问说:“嫂嫂最近身体恢复的如何?”
吴世勋回着:“太医说恢复的不错。”
“那便好了。”吴景希欣慰笑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说:“哥哥,今儿个我得留在你这里用膳了,不然这会儿回去一定还会见到莫大小姐的。”
吴世勋看着他无语了半响,最后终于点了点头说:“随你吧。”
“谢哥哥了。”吴景希闻言如获大赦一般。吴世勋稍稍挑了挑嘴角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留心一下喜欢的人了,早些成家,省的皇上天天惦记着你的婚事。”
“这事怎么能急的,如今没有找,不是不留心,只是缘分还没到,哥哥已经有了两房妻妾了,便好生享受着你的美满婚姻,弟弟的事就不用多操心了,时候到了,我便也就娶妻了。”吴景希讪笑推脱着。
吴世勋也不和他多说,吴景希心里对事情都是很有主见的。二人再相互聊了许久,吴世勋就被雪梅阁的人请去了。吴景希闲着无聊就去了鹿晗那边,顺便去看看他的身体恢复的如何。
吴景希来到碧春轩的时候,松青正在屋外扫地,见他来了就立刻进屋去通报了,被请进屋里时,鹿晗身边的桌案上正放着一个放着针线的芦苇小筐,上面铺着一个绣样,吴景希看到就说:“嫂嫂在绣什么?”
“给你哥哥绣个香囊。”鹿晗微笑答着,环佩送来了茶给吴景希。
吴景希努努嘴说:“哥哥真是好福气,嫂嫂手艺这样好,他往后的香囊带在身上都不会有重样子。”
鹿晗轻笑说他:“你就会说好听的。”
吴景希呵呵笑着说:“我可说的是真的,嫂嫂不要不信。”
鹿晗淡笑没有接话,吴景希问他:“嫂嫂身子可好些了?”
鹿晗点头说:“好多了。”看了看吴景希又问道:“见了你哥哥了吗?”
“见了,刚和他聊了会事情,他被娘子的人请走了,我就来你这边看看你。”吴景希喝口茶回说。
鹿晗颔首,这时忽然天色也就猛的暗了下来,扯过一道闪电便是雷声滚滚,吴景希和鹿晗同时抬头看,吴景希纳闷地说:“来时还是一片晴好的天,这会儿怎就要下雨了?”
鹿晗清浅笑着对他说:“一会儿就要下雨了,你要早些回去吗?”
吴景希讪讪一笑说:“我今日是要晚上才回去了,莫小姐又堵在了我家门口。”说完面上有些尴尬。
鹿晗淡笑看着他,一会儿才说:“总听你说莫小姐总是在你府门口等你,一个女子这样大胆也难为她了,你就丁点儿不动心?”
吴景希抿了口茶对鹿晗说:“嫂嫂说笑了,她是个好姑娘,可是我真的对她生不出那份情谊来。”
鹿晗点头说:“既是如此,你该好生和她说清楚的,女子的年华比不得男子,耽误不得。“吴景希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莫清兰的胡搅蛮缠他实在是吃不消,无奈对鹿晗说着:“我对她已经说的够多了,可是她还是执拗的一根肠子通到底,我也十分为难。”
鹿晗淡淡笑了笑说:“这样啊,要不这样,四弟你若不嫌弃,哪天带她过来,我和她聊聊如何?”
“真的?”吴景希闻言双瞳一亮立刻说道:“嫂嫂愿意帮我劝劝她是再好不过的了。”
鹿晗依然是微微含笑,对于吴景希口中的莫清兰他倒是生了几分好奇来,这样执着又敢爱敢为的女子实在很是少见。
屋外的于此时已经哗啦落下,听声音着实不小,吴景希因着雨大也没有立刻离开鹿晗这边,艺兴从厨房端了些现做的糕点来,吴景希满足地吃着偶尔和鹿晗说说话,鹿晗低头慢慢仔细地绣着香囊,屋内的炭火偶尔蹦出一个火星子,暖融融的,清香的桂花蜂蜜茶伴着清甜的青梅糕,屋里只有吴景希、鹿晗还有艺兴三人,这样温馨的场景让吴景希心里微微有些满胀,看着鹿晗认真绣着香囊的表情,额前一缕发丝顽皮地垂在鹿晗的眼睑前面,风情有温柔。
吴景希吃着手里的青梅糕,眼睛时不时往鹿晗看去,这时他的眼里有着他一直不敢露出来的温柔,在鹿晗要抬头时他立刻低头,一整块青梅糕就慌张地塞进了嘴里,立时就有些被噎到,难受的立刻端着茶大口大口地喝着,一旁的艺兴看了,噗嗤就笑了出来。
鹿晗见状也有些哭笑不得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起了身走到他旁边为他再倒了杯水递给他说:“这么大人了吃东西也还不小心着。”
吴景希再灌了口茶尴尬笑着说:“意外,意外。”
鹿晗被他逗得也轻笑出声说:“你若是喜欢吃这糕点,下次让兴儿再为你多做点儿。”
吴景希点了点头笑看着鹿晗,鹿晗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坐处,这时外面的雨听着似乎是小些了,这时已经是下午酉时,子墨过来这边传话说吴世勋今日会在这边来用餐。
吴景希听后立刻就再大笑了起来说:“这下我又可以尝到兴儿的好手艺了。”
艺兴在一旁委屈对他回着说:“感情王爷每次来看公子,都是为了将兴儿当厨子使唤。”
吴景希闻言笑看向鹿晗说:“嫂嫂,兴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鹿晗淡笑,看着艺兴,眼中是宠溺的神情对吴景希回着:“谁叫你每次来叨念的最多的就是他做的饭菜了。”
吴景希摸了摸了鼻头笑道:“这样看来,兴儿说的也不错了。”说罢爽朗笑看着艺兴。
艺兴朝他调皮地皱了皱鼻,和吴景希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艺兴偶尔也会和吴景希开开玩笑,吴景希从不会介意,反而还会开怀大笑。鹿晗见了不由得总会在这个时候严厉说他一句:“兴儿,不得无礼。”
艺兴努努嘴就出了屋子,吴景希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对鹿晗对他说:“不碍的,兴儿这样才可爱呢。”
鹿晗浅浅无奈笑着,二人说着话的时候,吴世勋这时就进了屋子,进来时见吴景希正和鹿晗说的开心,便问他们说:“说的什么,这么开心。”
鹿晗见他来便起了身对他福了福身招呼着:“王爷。”
吴世勋扶他起来说:“身子还未好就不要这么多礼数了。”
鹿晗点头,与吴世勋一同坐下,翠珠立刻就机灵地送上了热茶,吴世勋喝了口,这天越来越冷,今日下雨了愈发的冷了,他问着鹿晗:“屋里可还暖和,厚衣裳够不够?”
鹿晗点头说:“一切都足够了。”
吴世勋闻言安心的沉吟了一声,看向吴景希面前的糕点盘子几乎所剩无几,便知道他在这里待了一会儿了,进来之前他听见屋里有笑声,而他进来后鹿晗嘴上虽然还挂着笑容,可是还是显得拘谨,看来他对吴景希远比对自己要来的放松,无奈默然。
三人再聊了些家常,艺兴就利落的领着百来他们端了晚膳过来,落了座,吴世勋体贴地为鹿晗盛了汤,他知道鹿晗习惯在饭前喝些汤。
接过碗,鹿晗微微低首说:“谢王爷。”
吴世勋对鹿晗这样的礼数周到颇有些无奈,不是没对他说过不必拘礼的话,可是鹿晗应下后在第二次见他的时候总还是会老样子这样照做不误,时日久了,吴世勋也就不太和他说这些了。
“快些吃吧,不然凉了就不好了。”吴世勋柔声说着,准备拿起碗筷自己也开始吃的时候却见面前忽然被送来了一只空碗,他愣了愣看向正对他坏笑的吴景希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哥哥不能偏心,我也要哥哥亲自盛的汤。”吴景希眼里对着使坏的笑容。
吴世勋微微瞪了一眼,看了眼已经面色绯红低头喝汤的鹿晗对吴景希轻斥道:“吃饭都不规矩,看下次我还收留你。”
吴景希佯装委屈地啧啧嘴看向一旁的暻秀说:“兴儿,快过来帮小爷成一碗汤,可怜小爷没人疼,哥哥有了嫂嫂忘了弟弟。”
艺兴一边忍着笑一边乖巧为吴景希盛汤,而鹿晗被吴景希的玩笑逗的面红耳赤地连头都不敢抬,吴世勋则更是瞪大了双眼,他毫无压力地笑嘻嘻地接过艺兴给盛好的汤喝了口说:兴儿的手艺果真是越来越好了。”
吴世勋则是再瞪了他一眼说:“好好吃饭。”
吴景希冲吴世勋顽皮抱拳说了一句:“遵命。”余光扫了一眼还是羞窘的鹿晗,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如今见吴世勋这样呵护他,他也便放心了,明年去了边关,他也走的安心。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3:39:00 +0800 CST  
暂封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3:39:00 +0800 CST  
有人要艾特吗(⊙_⊙)?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3:41:00 +0800 CST  
时近年关,天气愈发的冷了起来,鹿晗怕冷便只躲在屋里,一步都不外出,艺兴总是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对他玩笑说:“公子,今年冬天您倒是越发的懒了起来。”
鹿晗对他难得也回以玩笑说:“无事可做,冬日里动物们都要冬眠,我也想学学。”
艺兴噗嗤一笑回他:“公子怎学起那些东西来了,它们可比不上您一丝一毫。”
鹿晗笑了笑端起一杯暖暖的桂花蜜茶,指了指他昨日刚绣好的湖绿色的丝绣圆形的香囊对艺兴说:“兴儿,一会儿王爷下朝回来,你将那个香囊给他送去。”
艺兴看了下便笑着应下了,这时百来进来了,他对鹿晗说:“王妃,朴公子府上差人来,为王妃您送了一件东西过来,说是这是您以前的东西,今日还给您。”
鹿晗闻言稍稍疑惑了一下,但还是叫了百来请人进来,来人是灿烈身边的小厮心儿,他见了鹿晗规矩地行礼说:“王妃福安。”
鹿晗连忙叫他起来说:“心儿,你不必如此多礼。”
心儿微微一笑说:“公子如今是王妃了,这礼心儿并不觉得多。”
鹿晗淡淡笑了笑就对暻秀说:“兴儿,去给心儿倒杯茶。”然后再对心儿说:“心儿,你坐吧。”
心儿再躬了躬身笑答:“谢王妃。”
鹿晗见他礼数这样周到也不多什么了,就问他:“你家公子可好?”
“公子一切都好,王妃放心。”心儿浅浅笑答着。
鹿晗颔首,此时艺兴已经将茶奉上,心儿接过时看了眼艺兴对他微微一笑,艺兴也淡笑看他了他一眼,以前鹿晗常去朴府的时候,鹿晗和朴灿烈在屋里品诗论画,他们二人便在不远处也能聊上几句,时日久了也就熟了起来。
心儿喝了口茶便对鹿晗说:“王妃,我家公子叫我送了公子最喜欢的玉琴问天来,他说这琴以前就是送了王妃的,王妃一直不记得取回,今日就特地差我给王妃送来。”
鹿晗闻言便将目光放在了与心儿一同进来手里捧着一只长的锦盒的小童手上,小童伶俐地将锦盒盖翻开,那里面立刻就是一架光泽温润通透的玉琴呈现在鹿晗的眼前,心里一动,鹿晗站起了身就走到那琴边,艺兴连忙捧下,鹿晗纤长细嫩的手指缓缓抚摸着琴身,那熟悉的触感便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每次去朴府的时候,坐在灿烈的身旁看着温柔笑着的灿烈抚琴,如今想来,那也不过是晃眼般的光景,却往事已经不再,不可否认,每次去朴府是他在楼子里最放松的时刻。艺兴捧着琴放到了一旁的琴架上,鹿晗坐下微笑着对心儿说:“心儿,替我谢谢公子。”琴他收下了,他知道灿烈的心思,他想断了那份相思,问天,问天便是那此情须问天,如今天也不能作答了。
心儿躬身答:“王妃放心。心儿一定转达到。”
鹿晗垂眼颔首,目光一直未离开亲身,纤手拨弄,挑弦成音,一曲满含情意的《锦瑟》便倾泻而出,一曲弹完后,鹿晗起身对心儿说:“心儿,替我向公子说,往后要好生照顾自己,愿他能娶个好人家。”
心儿站起了身拱手对鹿晗作揖道:“是。王妃,心儿出来好一会儿了,该回去了,王妃也好生保重,公子说若往后王妃有难处还可去找他。”
鹿晗微笑点头说:“谢过公子了,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
“那心儿就告辞了,王妃不必相送。”心儿再次抱拳躬身便领着小童出了鹿晗的碧春轩。
艺兴还是将心儿送到了门口,心儿走时对他也笑了笑说:“你也好生保重。”
艺兴颔首说:“你也是。”
心儿点头便再不回头的走了,艺兴也打算折回屋子,却不想再经过花园时便碰上了雪梅阁墨雪身边的王海,他看了艺兴一眼便嘴角讥笑说:“哟,这不是碧春轩的张掌事吗?”
艺兴不看他一眼便说:“是,王掌事请让开,王妃此时该喝药了,我得去伺候着。”
“是啊?王妃那副千金娇贵的身子一定得好好看着啊,不然指不定那日就不小心……”最后几个字王海讪笑噤了声。
艺兴气的面色骤变,他厉声呵斥着王海说:“王海小心的措辞,一个小小的掌事便可如此非议王妃,小心王爷治了你的罪。”
“呵——如今主子稍稍得了势你就横起来了。当初也不知是哪个小王八羔子跪在这里一声也不敢吭的……”王海笑的狰狞。
艺兴闻言只对他一声冷笑说:“王掌事,若我是你我便会收了声,为自己的这张嘴积点德,免得日后横祸,今日之事我且先不和你计较,但是你枉论我家王妃身体的事情,我也定会告诉王爷,让他做主。”
王海放声一笑说:“告诉王爷!张掌事可真是会说笑,你当真王爷如今是真心疼爱你家主子,他不过是可怜他罢了,要说真心疼爱,王爷心里更看重的还是娘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说吧还狠狠啐了口。
看着艺兴气的泛白的脸颊,王海伸手掐了一把对他说:“啧啧,真是能掐的出水来,这么标致的脸蛋怎么就只做个下人呢?不然也去让皇上下道圣旨也去了哪里做主子好了,这么白净的脸蛋能不好好利用吗?”王海越说便越发的在脸上堆着那不堪入目的坏笑。
艺兴正准备扬起手一巴掌甩王海一个耳光,但是一下子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冷喝:“王海你这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谁给了你胆子欺负起王妃这边的人来了,你是不想活了吗?”艺兴一看是宁王吴景希,他感激地朝他福身问安,此时吴景希身后跟了一个容貌娇俏可人的女子,一身红色衣裙,腰间别了一根鹿皮鞭子,眉目之间多了一份傲气和娇憨,显得别有一番韵味,她看着吴景希的眼里有着一种深深地眷念,暻秀便立刻明白对女子福了福身问安说:“莫小姐福安。”
那红衣女子闻言笑意浮在脸颊上,呵呵笑了出来,是个爽朗的性子,他看向暻秀问道:“你怎知道我便是莫小姐?”
艺兴微微一笑说:“王爷曾像我家王妃提起过您,艺兴冒昧便斗胆一猜,小姐恕罪。”
莫清兰又是呵呵一声娇笑看了吴景希一眼声音愉悦的说:“你既猜对了,我又怎会怪你,何况你这般机灵,王妃真是好福气。”说罢她又拉上吴景希的袖口问了问:“你向王妃提过我?”问这话时她面上带着些娇羞的绯色,一双眼眸仿若含着一潭秋水,动人的紧。
吴景希见状有些微微尴尬笑道说:“是,是啊。”说罢便看向艺兴微微瞪了他一眼,而艺兴便是低头含着浅笑,如今看来莫清兰这个姑娘是个好姑娘,这样和吴景希站着倒也般配,只是他知道感情这样的事并不是外人说看着般配就能撮合二人在一起的,艺兴对此微微有些可惜。
吴景希敷衍完莫清兰,他便正色看向了那边一直躬身站着的王海,对他冷冷说着:“王掌事如今可是越发的气派和威风了,感情这王府上下,我哥哥的人也都要听你编排了。”
王海闻言立刻慌张跪下惶惶道:“不,不敢,小人不敢,王爷恕罪。”
“哼,这般大胆的下人是谁教出来的,若是我有这样的下人必然拖出去杖毙都不解恨,这样丢主子的脸还要着做什么?”说这话的是莫清兰,她看着地上跪着的惶惶发抖的王海怒斥着,这里虽然是王府,她不该多这份嘴,可她若只是个规规矩矩的打击闺秀也自然不会多说,可她生来就不是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她好习武,不爱读书,不爱女工刺绣,好打抱不平,所以她就说了,何况她和吴世勋这几兄弟也是自小就开始玩的,私下也是熟识的,也就自然不用顾忌那样多了。
王海一听立刻就叩首说:“小姐饶命啊,奴才不是故意的。”
“这话你可不用和我说,你留着和景王爷说好了,我管不了你们这王府的事,不过说说罢了。”莫清兰冷哼,她知道这人是墨雪手边的人,她素来不喜欢墨雪,不是因为旁的,只因为觉得他是一个心思特别重的人,她不喜欢于这样的人打交道,太累。
王海跪着伏在地上,衣衫已经被地上融化的雪水给浸透,钻心刺骨的冷,他忍不住发抖,可是不敢动弹一下。
吴景希横了王海一眼便不再理他,他看向暻秀问:“兴儿,嫂嫂可起了?”
“回王爷话,公子早起了,我领王爷和小姐过去?”艺兴福身恭敬说道。
吴景希和莫清兰都一一点头,再不管依然跪在那里的王海便和艺兴一同走向了碧春轩,而王海等他们都走后才敢起来,怒瞪着艺兴消失的身影的方向,他暗暗啐了一声,他定然不会放了那个小兔崽子。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8:34:00 +0800 CST  
一行曲折绕过花园,便是一个小回廊,艺兴领着他们穿过了回廊便就到了碧春轩,屋里鹿晗正在低头看着手里捧着的一卷书籍,艺兴进来对他说:“公子,宁王爷和莫清兰小姐来了。”
鹿晗闻言便立刻放了书卷看向他们,他对吴景希微微笑了笑便将目光投向他身边的莫清兰,明眸皓齿,水灵的模样,一袭红衣似火,腰间别着的鹿皮鞭子一看便知道这位莫小姐就不似那一半闺阁中的娇养女子,他对她含笑招呼说:“莫小姐,请坐。”
莫清兰在同时也在端量着鹿晗他的事迹她也多少听说过,可是今日见了真人她便能会心一笑,真是个妙人儿,虽处风尘中,不染风尘气,她对鹿晗微微福身请安说:“王妃福安。”
鹿晗淡笑再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她请坐,而此时吴景希已经坐下了,他看着鹿晗,今日他也一如既往的穿的素朴,一件水蓝色的棉儒袍,发上就绾了一支素玉百合簪子,全身上下就再无旁的饰品了,可仅是这样也丝毫不能掩盖他的美丽和风华气韵。
“嫂嫂今日做什么?身子好了?”吴景希对鹿晗关切问道。
鹿晗泯笑说:“好许多了,御医说至少注意些饮食便可了。”
吴景希颔首像是放心了一般的欣慰一笑,一旁莫清兰只是静静看着鹿晗,她有个习惯,第一次认识的人,她总会先看看,对了她胃口她便会与他推心置腹,若是这人不对她胃口,她便只此一次从此必不会再理会。今日见了这鹿晗,她心里对他是有好感的,这人气度优雅,大方得体,那双,明如秋水一般的清澈双眸一看就知道此人心思纯正,于是她便接了吴景希的话问着鹿晗说:“前几日听我爹爹说王妃遭了暗算,那些个歹徒可抓到了?”
鹿晗望向她说:“此时一直都是四弟和我家王爷办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今日四弟也在你可问问他。”
莫清兰淡笑看向吴景希问着说:“那些歹徒怎样了?你可不要说你们让人给跑了!”她柳眉清扬一副你敢说是我就一鞭子抽向你的凶悍模样。
鹿晗见她这样娇憨不由得抿唇一笑,真是个火一样热情直爽的女子。吴景希看了看她,再看了看鹿晗心里不禁一个对比,真真是两个极端,回着莫清兰的话说:“凶手倒是当场就抓住了,但是他们都是死士,当场就服毒自尽了,真正的幕后如今皇上派了老国公在查。”
莫清兰闻言惶然说道:“噢——前阵子我听爹爹说过这次皇上重新请了老国公出山查案,原来是和王妃的事情有关。”
吴景希点头说:“是,嫂嫂这件案子如今牵扯甚大,朝廷中的事物你就不要多问了。”
莫清兰闻言微微一哼便说:“有什么了不起,不说我还不愿意听呢!”鹿晗扑哧一笑,吴景希讪讪一笑看向鹿晗,又往屋子里一扫看见艺兴不在他便立刻找了借口说:“嫂嫂,你陪清兰先聊聊,我去看看兴儿是不是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鹿晗知道他的意思,便淡淡含笑点了点头,吴景希出去后,屋子里边只剩下他和莫清兰了。
莫清兰捧着一杯桂花蜜茶喝了口,目光直视鹿晗对他淡淡含笑说:“今日王妃是王爷请的说客吧。”|
莫清兰的话让鹿晗微微一愣,随即便含着浅笑对他点头说:“小姐好聪慧。”
“哼,那个吴景希也就只有这样的法子了,我看他能怎么样,今日我对你这样坦白是因为我对你印象不错,所以想直接劝你还是不要对我说那些话,因为无论你怎样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主意的,此生我非他不嫁!”莫清兰稍稍杨高了下巴,依然是直视着鹿晗,目光坚定,毫无女儿家的羞怯。
鹿晗闻言顿时对着莫清兰便生出了一股佩服之意,他淡笑说:“小姐怎知我是劝你死心,而不是教你如何多得王爷的倾心呢?”|
莫清兰一愣忙问道:“王妃你要帮我?”
鹿晗微微颔首说:“在今日你还未来之前,我都是打算劝你死心的,但是此时我见了你便不再有那样的想法了,景希那样好的人唯有你这样豪气又不失大家风范的女子才能匹配。”
莫清兰听了鹿晗对她的称赞难得羞红了脸颊,垂着头玩着衣角说:“我哪有你说的那样的好,景希可看都不看我一眼。”
“那是你逼得太紧,日日在他府前堵着他,你那样强势站在那里,就等于是在逼迫他,你看他,好歹也是个位高权重,又能统领三军的主帅,心中的傲气也必然是较之旁人多许多的,你那样强势的紧逼着他,他又不能对你怎么样,久而久之先是对你怕,再往后你再这样下去,恕我直言便是厌恶了。”鹿晗看着莫清兰若有所思的深情便知她聪慧,必然是一点就通。
“王妃所言甚是,这样的道理我也懂,可是你看如今我也快满二十了,家中也逼得紧,如果不将他逼紧一点,他又怎会娶我。”莫清兰为难看向鹿晗。
鹿晗淡淡一笑说:“放。”
“放?”莫清兰疑惑看向鹿晗问道:“如何放?”“他在年后三月便会离开这里去边关镇守,而现在恰好是十二月,你便还有两月半的时间,这首先第一步你便是要先对他放手,你先前不是对他逼得紧吗?你现在突然放手,不再去找他,不再去对他关怀备至,不再日日唯他马首是瞻,他必然会再一开始有些开心,可等上两天,你一日不去,两日不去,三日再不去他便会疑惑和有些不习惯了,可能还会想着你。”鹿晗浅笑解释着。
“真的?”莫清兰闻言心里一动,微微有些激动地看向鹿晗:“他真的会想我?”
鹿晗笃定点头,再继续说道:“但这放手不能太久,太久了他也会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适当的时候,你便要再适度的紧一紧,闲时见了他对他问个安,但是不要做多留,时常露个面儿让他记得还有你这样一个美丽的姑娘,曾经那样中意于他,他想起了你以前那样的热情,再对比你今日的冷淡,温文不火必然会觉得有些失落和怅然,若是你做的好,挑起了他对你的意思,他可能会寻了机会去主动找你。”
莫清兰盯着鹿晗,眼里仿佛带着一种崇拜,她不再说话,只专心听着鹿晗说的一字一句,记在了心里。
鹿晗见她听得认真,便继续说着:“这样一松一紧后,他若主动找你,你切要注意不要让他太容易见了你,你一定要再三推拒,知道他第四次找你,或者在第五次找你的时候你才应下他见他,见他时不要太热情,礼数周到,当他是一般人便是了,你这样三番五次后,他便一定会对你改观,然后心里多少会对你有些心思。”
莫清兰连连点头对鹿晗笑说:“王妃好聪明啊,我怎就想不到这些,王妃这招欲拒还迎,果然高明。”
“这最后一次便是在三月的时候,你便不要再做温文不火的关怀了,稍微主动些,但也不要太主动,把握好才好,你时常为他送些东西,各种雅的东西,或者是你亲制的贴心的东西,记得是方便带着的物件,比如说是香囊啊,或者在寺庙里球的护身符之类的,让他务必带上,以一个关切他边关生活的理由让他一定要贴身带着,让他时不时的能睹物思人,想着在离他很远的家乡也还有那么一个好姑娘时刻牵挂着他的身体和平安。”鹿晗清浅一笑便传完了她最后一招。
“妙极了,清兰再此谢过王妃指点了。”莫清兰闻言便如梦初醒,受教了许多,她福身便行了个大礼。
鹿晗立刻扶她起来说:“小姐不必多礼,我只是凭口说说罢了,也不一定能成功,小姐不嫌弃便但且一试,成功了鹿晗必当祝福,若不成功,朴灿烈只能遗憾再盼小姐早日得成心愿了。”“王妃如今肯出言帮我,清兰已是感激不尽,不论成功与否,清兰都不忘王妃今日指点之恩。”莫清兰对鹿晗柔和一笑说。
鹿晗点头也回以微笑对她说:“那么小姐今日你我谈话也已结束,鹿晗此时也有些乏了,就不送小姐出去了。”
莫清兰会心一笑福了福身对鹿晗说:“王妃身体抱恙,清兰怎敢再让王妃劳累,清兰自行告辞便可,王妃保重,若日后有难处清兰必然接力相助。”
鹿晗微笑颔首,在莫清兰要出去的时候便再说了一句:“小姐出去时,可掩面哀泣一些。”
莫清兰领会说:“自然是要的,我如今这样用心对他,怎样也得让他为我难过些时间才是。”说吧,便双手捂面多门而出。
见莫清兰那样夺门掩面而出,躲在一旁桂花树下的吴景希看到了便立刻有些慌张地跑进鹿晗的屋里问道:“嫂嫂,你和清兰说了些什么?她怎么哭的那样伤心的出去了?”
鹿晗淡淡看了他一眼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只说了一句强扭的瓜不甜,时日久了还会惹你生厌,她聪慧一点就通,在我这里诉了好一会儿苦水便说往后再不会烦扰你了,让你放心。女孩子爱慕你这样久了,今日突然要放下了,难免伤心,让她一个人静静的哭一会儿吧,过几日便就好了。”
“是这样吗?”吴景希讷讷的问,狐疑地看了眼,鹿晗就这样简单?可这些话他以前也对莫清兰说过话啊,不是没用吗?
鹿晗放下茶盏看吴景希木讷的模样心里偷笑,面上正色问道:“你不信我?”
吴景希闻言忙堆笑讨好说:“不不不,嫂嫂的话当然信了。”
鹿晗轻声一笑看着他问道:“你当真是不喜欢那莫小姐,可我觉得她与你倒真是般配的。”
吴景希闻言立刻面色一变,仿佛谈到了就怕的说:“嫂嫂,你是不知道,清兰她太强悍,你看一个大姑娘家谁会天天堵在人家家门口逼着人娶她,再说了她不是我喜欢的人的样子。”
鹿晗听了他这话又随口一问:“听你这样说,倒是有了你中意人的样子了,可否说来听听?”
吴景希闻言一怔看向鹿晗,又瞬间低下了头说:“是、是有了意中人。”
闻言鹿晗便好奇笑问:“噢?此人是谁?”“嫂嫂还是不要问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吴景希看着鹿晗,心里微微有些复杂的酸楚。
鹿晗闻言也便不再多问,便只对他说:“四弟,不管你今后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记得怜取眼前人。”
吴景希郑重点头说:“我会记得的,嫂嫂放心。”
鹿晗微微一笑,二人便聊开了其他的话题,大约再过了半个时辰,吴世勋也回了府,一回来他便先进鹿晗的屋里,过来见吴景希和他正聊得开心,便问道:“在聊什么,这样高兴?”
吴景希开心地看向吴亦凡说:“哥哥,嫂嫂今日帮我说服了莫清兰,清兰说往后再不会烦扰我了。”
吴世勋诧异的眼神看向一旁淡笑的鹿晗问道:“真有此事?”
鹿晗微笑颔首说:“只不过是我糊口说的,清兰小姐很聪慧,也知道知难而退了。”
“她会不会知难而退我是知道的,可你能说动她那股子蛮性子,你才是不可思议。”吴世勋含笑坐在了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说,语气里含着些宠溺。
鹿晗浅柔一笑说:“她哪有你说的那样不可理喻,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很快便要过二十了,女子的年华她已经耽误不得了,也自然是被我随便说说就听了。”
“不管怎样,你可都是帮了四弟一个大忙了。”吴世勋向一旁坐着的如获大赦一般的吴景希。
吴景希闻言连连点头,逗得鹿晗咯咯直笑,他这样第一次的爽朗笑着不禁让吴世勋让吴景希都稍稍看的痴了些,他就该这样常笑着。
见二人都那样盯着他看,鹿晗立刻会意自己失态了,忙收敛了笑容,又是一副温柔柔顺的模样,他这样有拘谨起来,吴世勋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8:36:00 +0800 CST  
而一旁吴景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吴世勋说:“哥哥,有一件事弟弟不得不说,虽说这是你府上的家事,弟弟我不便管,可是此次我不说便是心里难平,往后嫂嫂和兴儿的日子必然难过。”
吴世勋闻言便皱了皱眉头问他:“何事?”“就是那雪梅阁的掌事王海,今日竟然公然在花园欺负着兴儿,连带着嫂嫂也一同编排进去了,哥哥,弟弟虽然不如你知书达理,可好歹也知道一个主仆尊卑之分,他说着一些个诅咒嫂嫂身体的话,还调戏侮辱秀儿,这样的人怎配在王府做掌事,真是如清兰所说, 这样没规矩的奴才杖毙了扔出去都不解恨。”吴景希不平地说着他今日遇到的事情。若不是今日他亲眼看见,他还不知道那王海竟有如此大的胆子,这看不见的日子里还不指定怎么欺凌艺兴。
鹿晗一听艺兴被欺负,便立刻腾的站了起来,他急急就跑去了厨房找艺兴,看见艺兴正在为他们蒸糕点便立刻拉了他问道:“兴儿,王海欺负你了?”
艺兴一怔目光看向跟着鹿晗身后跟来的吴景希,就知道这事吴景希已经也说给了鹿晗听了,他微微一笑对鹿晗说:“公子,没事了,宁王爷和莫小姐已经为我出气了,王海下次也不敢了,再说兴儿也没被他怎么样。”
鹿晗红了眼眶看着他说:“跟着我你总是受苦的。”他声音哀泣,全然没有发觉身后已经跟来的吴世勋和吴景希。
吴世勋和吴景希二人闻言皆是一愣,他们从没听过鹿晗这样的声音,他的声音无论何时都是温柔如山涧泉水一般的。
“公子,不要难过,兴儿没事的。”艺兴安慰着鹿晗,心疼他这样对他。

楼主 Forever不忘离  发布于 2014-06-27 18:37:00 +0800 CST  

楼主:Forever不忘离

字数:287401

发表时间:2014-06-22 23:5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4-28 01:0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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