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商谈的地方换成了全部都是中国特色的房间，菜色也都是地道的长沙菜，只不过吴世勋不喜太辣，又因为对面坐着的是日本人，根本就没吃下去多少东西，酒也没喝几杯。
园谷新城很是热情，一直给吴世勋敬酒，却并不直入主题。吴世勋烦他这种故意拖延，直接开门见山。
“园谷新城，我没那么多时间与你谈天。”
园谷新城“哈哈”一笑，道：“吴君真是爽快之人。”
园谷新城挥挥手，身后的鹿晗便取出来一份用纸袋装着的东西走到吴世勋身边递给吴世勋。
接东西的同时，指尖相触，细微的触感和温度传入神经，吴世勋忽然有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想……再这么碰一次。
吴世勋短暂的停顿被园谷新城看在眼里，园谷新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吴世勋拆开纸袋，发现里面有十张左右的纸，不仅写满还画满了，不过，每看一张，吴世勋的眉头就紧锁一分。
“这份资料，是从一位前辈那里得到的，这位前辈早年来到华夏，情况属实。”
园谷新城一直观察着吴世勋，只见吴世勋眉头紧锁，看来是不知道这些东西。
吴世勋看了许久，才慢慢放下手中的资料。
那块地，是九门张家的地盘，他不过这两年才回国，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那里有墓，却从来不知道那里还有别的东西。只是，写这份资料的人，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出来的？为何张家对这个墓没有深入？
思考的时候，面前的酒杯已经被填满。身着和服的鹿晗，身上带着一股异样的馨香，这股馨香，将思考中的吴世勋唤醒过来。
“吴君，来，喝酒。”园谷新城举起酒杯，吴世勋显然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也举起酒杯。“吴君若是同意派人下墓，我在这里，先谢过吴君。”
吴世勋敷衍的喝下酒，鹿晗也就及时添上一杯。
园谷新城又说到：“另外，我还想和吴君谈谈生意上的事情，最近这几天，有五艘商船携带大量物资从英国过来，我想，先在吴君这里下一份订单。”
远古新城说着的时候，鹿晗拿出一个信封放在吴世勋面前。吴世勋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里面是银票。从园谷新城手里出来，定是不少。可是，他可是不会给这个日本人。那五艘船上，除了物资，可是还有暗藏的军火，是他除了为自己并且还有北方政府弄到手的，袁世凯那里他早就通知好了。给袁世凯军火，虽然是被人唾弃的，但是他暂时不能得罪这个“大总统”，以袁世凯那样子迟早有一天会从那个位子上下来，到时候他不会引火烧身就好。
“吴君……”
“拿走。”吴世勋说的斩钉截铁。一双眼睛盯着鹿晗白皙的脸，却透露着冰冷。
鹿晗自然注意到了吴世勋的眼神，但是他不能拿主意，只能看向园谷新城，园谷新城对他使了个眼色，鹿晗赶快将信封收起来。
“呵呵，吴君可以再考虑考虑，改日再给我答复。鹿晗弹琴不错，可令他助兴。”
鹿晗稍稍躬身，随即外面有小厮进来摆了小桌子和一架日式十三弦古筝，缓步过去坐下，手指抚上琴弦，片刻间，优雅的音乐缓缓流淌。
和服衣袖宽大，因为弹琴所以向后扯了一些，露出葱白纤细的手腕，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好看的眉眼微微低垂，睫毛垂下长长的剪影，小巧的鼻子，樱色的唇瓣，怎么看，都是极为美丽的人。
偶尔，鹿晗也会抬头看看吴世勋，认真的感觉让人入迷，但抬头时，更让人离不开视线，那双眸子清澈无比，又像是有着灿烂的星光。
吴世勋承认，鹿晗的确好看，这种有些偏向女子的感觉对他的吸引力不是很大，但是鹿晗的眼里的星光，却是让人无法不注目，因为那双眸子很是清澈。
鹿晗是园谷新城特意针对他安排的，他能感觉到，或许他是日本艺伶，又或者是隐藏很好的杀手，也有可能，是男妓……
这三种身份，都一定是经过训练或者调教的人。一个人的眼睛骗不了人，他吴世勋又很会看人。不过，他在鹿晗眼里，看到的只有纯洁。
吴世勋轻笑，为了这个墓，园谷新城你还真是用心。
不过，既然园谷新城这么有心，他就接着。这世上，还没有他吴世勋拿不下的人。
————————0420鹿晗生日快乐

吴世勋年龄不大，但是酒量却是好的没话说，他和朴灿烈再加上一个金钟大，可以将九门其他人喝倒而面不改色，唯一的意外是孤僻的金钟仁不参加这种无聊的拼酒。
所以，无论园谷新城怎么灌酒，吴世勋仍旧清醒的很，再加上吴世勋是属狼的，别人永远是他的猎物。园谷新城怎么都得不到好处，已经有些急了，心里一直骂着“八嘎”，诅咒着推荐他来的大岛昌吉。
果然那个人像上面推荐自己过来是有阴谋的，自己没有和吴世勋打过交道，根本不知道他是这种油盐不进的性格，刚来的时候还被他羞辱，若是没有办法从这些支那人手里得到好处，上面一定会不再重用自己，那大岛昌吉那个小人，就可以往上爬了。
想到这里，园谷新城捏紧了拳头，刚打算再次开口，吴世勋那里已经放下了酒杯。
“我还有生意，不想在这里和你耗着，走了。”
说罢，吴世勋站起来转身就走。
“等等，吴君！”
吴世勋觉得自己的伪装面具都快要被这个日本人磨掉了。
“还请吴君遵守先前的约定，希望，合作愉快！”
吴世勋轻哼一声，径直离开。等吴世勋离开，园谷新城坐下，看了看恭顺地站在一旁的鹿晗，用着外面的人听不懂的日语。
“鹿晗。”
“是。”
“吴世勋，你必须拿下，为了大日本帝国！”
“鹿晗明白。”
“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若是……”
“园谷君请放心，鹿晗对帝国绝无二心。”
园谷新城没再说话，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
……
吴世勋回到住处，拿出园谷新城给他的资料细细看着，剑眉微蹙，思绪不知道飘散到了哪里，直到紫熏过来。
“九爷，生意谈的可好？”
收好资料，吴世勋长臂一挥，将紫熏圈在手里，闻到紫熏身上的味道，忽然想起了那个安静清瘦的人。
“你用的什么香料？”
“是九爷您送我的香水啊。”
“换了吧，下次用清淡点的。”
“九爷，莫不是您去赴约，遇上了什么素雅美人？”紫熏笑的魅惑，在吴世勋怀里小鸟依人。
吴世勋也不说话，挑过紫熏的下巴，紫熏也凑过去吻住吴世勋。
……
……
“六爷。”一身军装的黄子韬推开朴灿烈办公的房门，迈着长腿走近朴灿烈，将一封电报放在朴灿烈的办公桌上。“上峰来电，成都出现一伙民间组织，和成都督帅关旗山的军队发生冲突，关旗山的队伍有所损失，上峰交代，若是到了长沙或周边，以匪寇的名义处理。”
朴灿烈只是扫了两眼，一把将电报甩在桌子上。
“处理？怎么处理？用枪还是用法？给上峰回电，守护百姓是我朴灿烈的职责，但我的职责没有让我伤害他们！”
朴灿烈的火气有点大，黄子韬眨着一双桃花眼，一脸为难。
“六爷，不好吧。”
朴灿烈一个冷眼扫过去，黄子韬军姿立刻站的笔直，心里一直埋怨着边伯贤。
四爷啊，您好端端的干嘛和六爷吵架，都半个月了，我都快受不了了……
半个月前的雨天，边四爷选择朴六爷府上一日游，却在餐桌上和朴六爷起了争执，之后再也没有和朴六爷往来。开始还好，朴灿烈只当边伯贤耍小脾气，可是半个月过去了边伯贤见到他还是一副臭脸，朴灿烈的好脾气也消磨光了。
所以最后倒霉的，还是朴灿烈身边的副官。
谁让他接触朴灿烈最多……
黄副官觉得很委屈，所以决定吃不穷边伯贤他不姓黄！哼！

所谓乱世，最挣钱的是什么？
军火，粮食，药品。
华夏的这些东西都不多，只能从德国，俄国，甚至是日本走私而来。军队就是个烧钱的地方，需要军火，军饷，军粮，受伤了还需要药品。全国各地都一样。
在这乱世，固守本分谋不到生路。这是金俊勉的原话。
深受儒家以及官场教育的金俊勉将两种知识融会贯通，应对乱世，做着自己的事情。
例如，他联合金珉锡，金钟大，吴世勋一起走私军火和药品。
长沙在朴灿烈坐镇下，还没有受到战乱的波及，但是迟早有一天会来，他不仅要为自己留后路，也要帮着九门其他人。他们走私来的东西，一部分给了朴灿烈，一部分再高价卖给北方，一部分自己留下来。
金钟大的酒楼就是个极好的交易点。
极少人知道，金钟大还做着情报工作。
凡事被金钟大盯住的，都跑不了，金钟大的狗的鼻子，一直灵的很。
不过，在东西到之前，预防意外，金钟仁金钟大是会去码头盯着的。
所以金钟大看到了一位故人。
一开始他不太确定，因为他的眼睛有些毛病，习惯眯着眼睛，所以很多人以为这位神秘又狠辣的五爷在密谋着什么。
“怎么了，看到什么东西了？”金钟仁看他看着一个地方很久了。
“没什么。”金钟大收回视线。“在想这次吃多少。”
金钟仁对于金钟大这种搪塞的话语并没有上心，若是和他没关系他懒得管。转身等着已经看得到船，马上就要上岸了。
金钟大再次看过去，却找不到刚才的身影，直到船靠岸，东西全部卸下，他们要的也秘密运走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金钟大叫来码头的长工老板，询问一番，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
直到两个月后的再次卸船，金钟大又见到了那个身影。
一个闪身到了那人面前，看着那人俊逸的脸庞已经被晒成黑色，穿着粗布衣服，活脱脱的工人模样。
不，他真的已经是个工人了。
相比北平，长沙这个时候不算冷，但到底天气已经转凉，怕冷的边伯贤都穿上了两件大衣御寒，可那人还是夏天的打扮。
“你……”
是他，声音都一样。
可为何，如今的他，如此落魄……
“吴亦凡。”
面前的人一愣，一脸的不解。
“我不叫吴亦凡。”
不管对方比自己高，金钟大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
“别给我装！”
看着金钟大凶狠的模样，男人有点害怕。
“对不起，这位爷，我真的不认识您，我就是个长工，没见过什么世面，认识的人也不多……啊！”
还没说完，男人被金钟大一拳打倒在地。
男人捂着被打的地方站起来。
“我不认识你，你为何要打我？！我没欠你钱，我也没钱！”
“吴亦凡你还给老子装！你回来要干什么？！”
“我不叫吴亦凡，我叫李嘉恒！”
金钟大愕然。
“我看你非富即贵，我与你又毫不相干，为何要欺负一个穷人百姓？！”
那眼神里的不屈与厌恶，金钟大看的很清楚，不是装的。
那他，发生了什么？
……
……
“所以说，吴亦凡回来了？你之前和我说的看到的人，就是他？”
金珉锡端着杯红酒，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嗯。”
一时沉默无言，许久，金珉锡直起身子，将红酒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这件事，先不要让老二知道。”
“可是我觉得，他有权知道。”
“老二当初以血起誓，就是不想再和吴亦凡有关系，现在吴亦凡莫名其妙地回来，虽然失忆了，但难保不是他装出来的。”
“可他的眼神，我觉得应该不假。珉，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二爷这么痛恨吴亦凡？”
金珉锡躲开金钟大的视线，金钟大明白，他是不会说的。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至少他知道，当初，吴亦凡可是害得张艺兴丢了半条命……
……
……
此时的张艺兴，并不知道吴亦凡再次出现在长沙，他正打开书房的门再关好，在书架上拿出一本厚厚的清乾隆年间编纂的《四库全书》，在书的后面，扭动暗格。
轻微的声响，书桌里面的椅子转动移位，露出了下面的密室。
沿着楼梯走下去便是一道门，门上均匀地分布着铜锭，而这些铜锭，是开门的关键。
除了张家的继承人，没人知道如何开门。

6
“听副官说，四爷还在与六爷置气？”金俊勉微笑着坐着看着朴灿烈。
朴灿烈“唰——”的一个眼刀飞过去，黄子韬瞪大了桃花眼，一脸无辜。
六爷，我这不是帮您么。您也知道九门除了四爷那张嘴也就三爷厉害啊……
“三爷费心了，四爷小孩子性子，过两天就好了。”
金俊勉无奈的笑笑，坐直了身体，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这扳指还是从下边弄来的，边伯贤说对他好，他就戴着了。
“不如，我给六爷出上一计？”
朴灿烈沉默。
“四爷到底为何与六爷置气我就不多问了，四爷既是孩子心性，那自然要从着他，这样吧，老五那边狗养的不少，抱来一个给四爷。”
“五爷他舍得？”
“自是不舍，那得看六爷诚意了。”
“……”
“这样吧，明日，我请四爷六爷一聚。”
金俊勉细心观察着朴灿烈的表情，虽然像是没有变化，但是那眉间细微的动作，可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子韬。”
“有！”渴望着自己是个透明人的黄副官还是被叫到了。
“备车，去五爷府上。”
“是！”
“老六先走一步，三爷请便。”
临走前，黄子韬那感激不尽的眼神被金俊勉看在眼里。金俊勉笑笑，这副官还真是，生的俊朗，军队里能力都快跟上六爷了，其余事情却和小孩子似的……
朴灿烈走的匆忙，金俊勉却不急，缓步出了大门，没叫车，自己徒步离开。
受祖父影响，金俊勉性格温和，却在处理事情上有着非同一般的手腕。他是那种随心随性的人，喜欢安逸和自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想的话也没有人敢勉强他。
抬头，看着那广阔的蓝天，金俊勉心里感慨万千。
朴灿烈和边伯贤，金珉锡和金钟大，金钟仁和都暻秀……
他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他希望九门团结，关系好固然是好事，但是，未免也太明显了，
明显到，不对劲……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人心若如此，该多好……
……
……
朴灿烈这里到了金钟大的宅子，金钟大听说朴灿烈是想他割爱一条狗崽子给他，而且是要送给边伯贤，气的金钟大把朴灿烈轰出了门，朴灿烈不放弃，一脚踹开了金钟大的旧式木门。
这下，狗五爷想拿刀对着朴六爷了……
你说你要狗吧，有诚意我还可以考虑给你，但是你是要狗崽子，还是要送给边伯贤那个臭算命的？！
那边伯贤家里有多少家当？他能好吃好喝地照顾我那狗崽子？他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万一哪天穷的他把狗炖了怎么办！
反正两个字，不！给！
金钟大不松口，朴灿烈不放弃，两人就这么莫名的僵着，倒也没有多大仇意。只是朴六爷那双见证了无数杀戮的眼睛，看的狗五爷怎么都不痛快，却不肯示弱。
就这样，来奉茶的丫头来了两次却不见茶水有任何动静，然后默默地离开，再也不敢来。
就在金钟大被看的要投降的时候，黄副官跨步进来，说到：“六爷，出事了。”
……
……
朴灿烈抵达命案现场后，本是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士兵大跨步走近朴灿烈，对朴灿烈行了军礼，朴灿烈回礼，问到：“怎么回事？”
“回六爷，死者是这附近三条街上打更的人，叫秦老三，没有家人。死因……”
“说。”
“是！死因，貌似是被僵尸咬死的。”
朴灿烈好看的眉宇皱起来，一身杀伐之气令百姓都退后了几步。走近被亲兵警戒的范围，那里躺着一个面色发紫的尸体，法医也来了，正在进行深一步的鉴定。
朴灿烈戴好乳白色的塑料手套，双指伸过去探了探死者的脖颈，发现那里有个很深的伤口，血却不多，整个尸体冰凉又僵硬。
“初步鉴定，除了脖子大动脉处的伤口被咬的很深可以毙命外，还有一点就是，全身的血液都被放光了。”
朴灿烈听着法医的解说，一直看着那具尸体。
“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没人及时发现？”
“死了两天了。秦老三没家人，就是个打更的，而且偶尔小偷小摸，百姓都讨厌他，更别说对他注意了。发现他的还是玩耍的孩子。”附近看热闹的一个百姓为朴灿烈解释。
“六爷。”法医摘下口罩看着朴灿烈。“事有蹊跷。”
朴灿烈没回答。
“还是请个赶尸匠给他入土吧。不吉利啊！”
“赶尸匠？”朴灿烈看向那个说话的百姓。
“是湘西的一个习俗。”法医为朴灿烈解释。“六爷来长沙不久，应该还不清楚。”
朴灿烈点点头。
“副官。”
黄子韬上前一步。
“把算命的叫来，不来，绑着他过来。”
“是！”

7
若不是再次相见，吴世勋差点忘了鹿晗。
两个月过去了，他一直忙于生意和交际，没时间去想和日本人的合作，所以在今日准备去谈北平的一个生意的路上，他看到了鹿晗。
清瘦的身子，架着白色衬衫，灰色的背带裤，与那天的见面大相径庭，却毫无违和感。要说那天的鹿晗像一个诱人的妖精，那么今天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少爷。
“停车。”
“九爷？不是还要去谈生意？”
“停下就是了。”
“是。”
司机鸣了鸣喇叭停下来，吴世勋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鹿晗身边。鹿晗并不知情，还在欢喜的看着一双鞋，这双鞋做工精致，还耐穿，给那人刚刚好。
决定买这双鞋了，鹿晗抬头要付钱，就见摊主对着他作了个揖，叫声“九爷好。”
鹿晗自然知道不是叫他，转过身，就看到了吴世勋俊逸的脸庞，惊讶之余，还是行了个礼。
“见过吴先生，吴先生近来可好。”
柔软的黑发贴在额头与耳廓，没有施任何脂粉的小脸清秀可人。本以为鹿晗对他是一直抱着心思的吴世勋，见鹿晗这样子，也就没有摆出一副冷脸。
“还好。你呢？”
“鹿晗很好，多谢吴先生关心。吴先生贵人事忙，还能记着鹿晗，是鹿晗的荣幸。”
无可挑剔的语气听起来却不舒心，吴世勋不打算追究，一眼看到鹿晗手上拿的鞋，不禁嗤笑。
“怎么，以你的身份，在园谷新城身边，还要买这么一双鞋？”
那是一双值不了多少钱的普通的布鞋，拿在鹿晗手上十分不配。吴世勋明白鹿晗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有想到他会买一双他看都不会看的鞋。
鹿晗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微微发颤的手却出卖了他。
“多谢吴先生关心，鹿晗还有事，先告辞了。老板，这双鞋多少钱？”
“半块大洋可以给您两双。”
真是便宜的要命。
吴世勋拦住鹿晗的手，身边的人也明白吴世勋的意思，掏出一块大洋交给老板。老板笑着收下。
“无功不受禄，吴先生不必如此。”脱离吴世勋的手，鹿晗瘦弱的身板显得那么可怜般。“鹿晗，还是付的起一双鞋的钱的。或许在吴先生眼里，这一双鞋不值钱，可是，在穷苦的人眼里，是何等的好物。”
吴世勋眯起双眸。
“老板，麻烦您将钱退给这位先生。”鹿晗转过身，掏出一块大洋放在摊位前。“一块大洋，四双，麻烦帮我包好。”
……
直到鹿晗离开，吴世勋也没有说一句话。看着鹿晗的背影，吴世勋阴郁的眸子里，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九爷，咱们还是去赴宴吧。”身边的人提醒到。
“给陈老板一个信儿，说改日再谈。”吴世勋转身上车坐好，长腿交叠。“开车，跟着他。”
司机扭动钥匙，小心翼翼地跟在鹿晗后边。
……
……
引擎熄火的声音之后，就是边伯贤没完没了的叫嚷，朴灿烈却顾不得那么多，走上前去拉开车门，发现边伯贤还真的被捆着双手，眸子一冷，驾驶座的黄子韬却是脖颈发凉。
好像要完了……
“朴灿烈！你个军阀！我招你惹你了你让黄子韬绑我过来！”边伯贤气的不轻。
朴灿烈却顾不得那么多，心想着失态紧急，以后再向他赔礼道歉吧。
“下车。”
“不下！”
“我说下车。”
“就不下！你凭什么命令我！这里是大凶之地，我才不去！我告诉你，你别把我惹急了！唉唉唉！干嘛你个军阀！！！”
“闭嘴。”
透着冷意的两个字对边伯贤丝毫没作用，因为此时他正在奋力挣扎。朴灿烈跨进车里，握住边伯贤准备发动攻击的脚别到一边，又腾出一只手抓住边伯贤的手，放在脚上的手顺势滑进膝盖窝，抓着边伯贤的另一只手放到边伯贤背后，就这样以暧昧的姿势将边伯贤抱出车去。
边伯贤那叫一个羞愧难当，嘴上“军阀军阀”的没完，奈何手被绑着，朴灿烈力气大他许多，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放我下来！”
“老实点，难道你想直接摔在地上？”朴灿烈威胁到。
“你敢！”
朴灿烈还真不敢……
周围的人没想到朴灿烈会这么对边伯贤，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被朴灿烈的冷眸一扫，全都收回了视线。
走近尸体，朴灿烈才将边伯贤放下来，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给边伯贤松绑，边伯贤甩开绳子揉着已经发紫的手腕气愤的瞪了朴灿烈一眼，转身要走。
“算命的，事态紧急，你就别生气了，事情解决了，我任你处置。”
“告诉你朴灿烈，这件事，我不掺和！”
“四爷。”黄子韬见实在不成样子，拦在边伯贤面前。“出此下策是子韬不对，四爷大人大量，还是以大局为重，出了这种事，也只有精通奇门八算的您才可以化解。否则，长沙的百姓如何安稳度日。四爷生气，子韬认打认罚，九门一向团结，还请四爷不要与六爷置气。”
“哼！”

8
边伯贤也不过是和朴灿烈黄子韬置气，但关乎长沙百姓的安宁，他却不开玩笑。走近尸体看了一眼，再掐指一算，脸色变得煞白。
“四爷？”
“乙遇辛，丁遇癸，冲坏即成凶格。南朱雀北玄武，本是稳定，如今，怎是冲撞了？！”
“算命的，你说清楚。”
边伯贤后退一步，抓住朴灿烈的衣袖，不可思议地摇头。
“大凶，是大凶。他身上有尸毒，还有南阴之气，这分明是南边来的，为何……”
“冷静。”朴灿烈抓住边伯贤，转身看向黄子韬。“副官，把尸体烧掉，立刻！”
“是！”
“朴灿烈，告诉大家，晚上不能出来。”
“你是怀疑……”朴灿烈眉头一皱。
“嗯……”
朴灿烈将边伯贤揽进怀里，轻轻拍着边伯贤的背以示安慰。
“放心，一切，有我在。”
……
……
徒步到了那间简陋的屋子时，已经下午三点了，鹿晗见着没人，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进去，吴世勋就在后边默默地观察着。
很快，鹿晗进进出出的忙起来，看起来是在打扫屋子。吴世勋来了兴致，扫了一圈这个普通的房子，实在想不明白鹿晗的所作所为。
而鹿晗，却乐此不疲。
开窗通风，扫地洒水，擦灰尘，又熟练地做好一顿普通不过的饭菜，不多时，那人回来了。
吴亦凡与张艺兴的事情是几年前发生的，那时候吴世勋还在南洋，所以并不认识吴亦凡。吴亦凡回来时并没有见到吴世勋，而吴世勋见到了吴亦凡，在远处打量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单单只是个工人。除此，他比较好奇鹿晗和吴亦凡的关系。
一个日本人，还是山口组的人，怎么会和一个中国人扯上关系的？又或者，那个工人，不是中国人？
“鹿晗。”
“亦凡大哥，你回来了。”此时鹿晗笑的真诚的脸，吴世勋是看不到的。“先擦一擦。”
说着，鹿晗递给吴亦凡一块泛着温热的毛巾，吴亦凡接过去擦了擦脸和手，随手放在简陋的木桌上然后坐下，看着鹿晗做好的饭菜，露出了笑容。
“亦凡大哥，我给你买了几双鞋，你上工的时候，很适合穿。一会儿吃了饭啊，你试试合不合脚。”
吴亦凡看着鹿晗递给他的四双新鞋，质量比他脚上穿的好多了，联想到自己一个穷人，买不起什么好东西，现在穿在脚上的鞋都将自己的脚磨起了水泡，鹿晗这么贴心地给自己买了好几双这么好的鞋，自己一个大男人每次都让鹿晗照顾，还不如一个瘦小的人，不由得一阵脸红。
“这……花了多少钱？”
“没有多少，亦凡大哥你放心吧，我只是偶然在长沙城里遇到的，真的很便宜。你就放心穿好了。”
“鹿晗，谢谢你。”
“有什么可谢的，你忙了一天了，快吃饭吧。”
鹿晗递给吴亦凡筷子，两人便吃起来，这边的吴世勋听着屋里传出来的声音，唇间露出笑容。
鹿晗，原来，你还有个穷姘头啊……
……
……
是夜，边伯贤躺在床上睡不着，在翻了无数个身之后，终于坐起来，点亮了灯。
穿好衣服，边伯贤又用房间里的水盆里的水洗手，擦干净之后，才通过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通路走去了自家的祠堂。
抽出三根香点燃，先是放在道家祖师爷前拜了三拜，再是在自己父亲的排位前上香。
此时的边伯贤，褪去了一身浮躁与随意，变得严谨起来。
“爹，这么晚了打扰您真是抱歉，不过，儿子打扰您的也不算少了。等儿子也下去的时候，您更不会清净了不是么？所以啊，您，多给儿子点活路。长沙城出现那东西了，从南边来的，南边啊。我若敌不过它，怎么办啊……北有王者，可是，我不能以他的命开玩笑……”
……
边伯贤换了黑色行装，手中拿好东西，开门往外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他一跳，使得他直接将匕首扔了出去。
朴灿烈一个闪身，躲开边伯贤扔过来的匕首，一把抓住边伯贤的手腕。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焦躁的心放下来，却又升起一阵怒火，边伯贤另一只手一掌拍开朴灿烈。
“朴灿烈，你半夜三更干什么？”
“那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不用你管。”
“可是你出事怎么办，我担心……”
边伯贤一怔。
夜深人静之时，熟悉的嗓音，带着魔力，紧紧的包裹住边伯贤略微冰冷的心，像漫开的蜜糖，浸满了所有。
他没忘记今天，朴灿烈给他的那个不明意义的拥抱。
“算命的。我陪你一起。”
边伯贤抬头。晚上的月光不是很亮，只能略微看清朴灿烈的样貌，那双眸子却像阳光照进边伯贤心里。
“不用！”
“你别闹，你武功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么。”
“我说了不用，滚！”
————端午节快乐，吃粽子了么？

9
朴灿烈的眸子变得灰暗，像是容纳万物的灰色天空般压抑之感，边伯贤突然有些怔神，却在下一秒被扣住肩膀。
“你不相信我，还是，担心我？”
担心？
两个字眼浮现，边伯贤咬紧牙关，狠狠地瞪了朴灿烈一眼，用力扒开放在肩上的手，绕开朴灿烈往外走，朴灿烈也不再多说话，静静地跟在边伯贤身后，可脸上，却是笑容。
……
死人的事情闹得长沙城人尽皆知，朴灿烈又下令晚上不能出来，一向开业到很晚的店铺也早早熄灯打烊，昏暗的道路，寂静无比。
三条街上更是清净的像条死街，一部分的人得知秦老三是被僵尸咬死的的住户，要么是怕僵尸咬进自己家里，要么是因为秦老三偷窃而将秦老三暴打一顿的怕秦老三来索命，而都收拾行装离开长沙城，或去老家避难，或再也不回来了。
边伯贤一身黑色行装融入黑暗中，借着月光四处勘察着，敏锐的神经，使他无法忽视身边的热度。
“朴灿烈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能。”
边伯贤一怔。
“但是不是意气用事的现在。”
无意与朴灿烈争辩，边伯贤只能默默地转头，看向前方。拿着八卦仪的手，却不自觉收紧。抬脚刚要走，却被朴灿烈扣住肩。
“嘘——”朴灿烈示意边伯贤别出声，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前方。
边伯贤顺着朴灿烈的眼神看去，只见一道黑影在前边的道路上闪过，拐进另一条街。
“我去，你后。”
朴灿烈迈开长腿追着黑影过去，边伯贤也赶紧跟上，不让朴灿烈消失在他的视线，却七拐八拐之后，追丢了那道黑影。
“丢了？！”边伯贤气的咬牙，赶紧看手中的八卦仪，这附近怪怪的，指针的方向也不稳定，好似有什么东西干扰一样。
“小心！”就在边伯贤低头研究的时候，前方的朴灿烈忽然转过身一个跃起将边伯贤抱起来带到别处。边伯贤还没弄清什么情况，连人带物摔倒在地。朴灿烈朝着那黑影踢去，将那黑影踢出老远，随即跑过去看那落地后一动不动的黑影。
边伯贤摔的有点懵，直到一声狗叫吓得他清醒过来，顾不得身上脏了，赶快拿着东西跑去朴灿烈身边。
“六爷。”
“离远点。”朴灿烈伸出长臂挡住他。“是个死了的。”
边伯贤顾不得那么多，强行靠过去，将火折子点燃了，看着那具尸体，吓了一跳。
面部肌肉僵硬无比，甚至还有些腐烂。最吓人的是，死不瞑目，尸体的眼睛眼白占据大多数，像是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又像是愤恨。
“应该死了有些时日了。”朴灿烈拉着边伯贤站起来。“天亮了让法医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还找么？”
“不找了，出来一个，今天晚上不会再有了。你明白。”朴灿烈看着边伯贤。“你最明白。在中国，要么是真的有鬼，要么，是有人装神弄鬼。”
……
……
“又死人了？”听着管家的来报，张艺兴蹙眉。
“是呀，还是四爷六爷一起发现的，有看了的，说是死了有些日子了，眼睛大睁，尸斑不是紫色，是青色，而且是密密麻麻的遍布各处。”
张艺兴咬紧了下唇。
“二爷，这死法，分明是七老爷……”
“行了。”张艺兴打断管家的话，“通知张家知情的所有人把嘴闭紧了，还有已经洗手的，别以为他们是老功臣就可以为所欲为。”
“是，我这就去。”
管家匆忙离开，没走几步就遇上过来的张夫人，问了一声好便快步离去。
“二爷？”张夫人走近张艺兴，刚刚就看到张艺兴的情绪有些不好。
“夫人。”
“二爷这是怎么了？”
“无大碍，琐事罢了。”
张艺兴见张夫人身着长袖靛色旗袍，瘦弱的身子怎么看怎么心疼，便将身上的白色披风解下，给张夫人披上。
“天凉了，可别受寒。”
张夫人脸上腾起一抹红晕，倒是给这苍白的脸颊带来一抹生动，张艺兴能够捕捉，却选择了无视。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张艺兴和张夫人回头，见着张艺兴的徒弟，赫宁，跨着步子走来。
赫宁是在八岁的时候被张艺兴的父亲收养的，和金钟仁不同，没有被认做义子。金钟仁天生骨骼不适合唱戏，只适合下墓。但赫宁两样都适合，当年十四岁的张艺兴在梨园也算是一个刚刚出名的小角儿，而且作为未来张家的当家人，所以收了赫宁当徒弟。如今的赫宁，唱戏下斗都有功夫在身，在梨园有不小的名头，在长沙替张艺兴掌管一些盘口，继承了张艺兴的衣钵，自然实力不小。前些日子，他是替张艺兴去下斗了。
赫宁本是急着赶回来，却在远处见到两人靠拢的身影，内心犹豫了很久，还是走上前去，规矩的躬身行礼。
“师父，师娘。”
“阿宁回来啦。”
“师娘身体还好？”
“挺好的。”说着，张夫人抬头看了看张艺兴，“二爷，你和阿宁有些时日没见，定是有许多话要说，我先去吩咐准备饭菜。”
张艺兴点点头，赫宁对张夫人行礼，目送着张夫人离开，才正视张艺兴。
——————回归。

10
“别拘礼了，坐吧。”
张艺兴走几步到了长廊的石桌前坐下，赫宁跟在他后边坐在旁边，从自己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粗布外衣中，拿出一样被布包裹的东西。
张艺兴打开布团，入眼的，是一枚白玉扣。
“这是我从下面带上来的，觉得漂亮，所以带来给师父，师父细看可以看到这白玉里细小的纹路，像一朵梅花。师父自己留着或者送给师娘都可以。”
赫宁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张艺兴的反应，见张艺兴没有生气的样子，也就放下心了。不过许久也不见张艺兴说话，揣摩一番，才再次开口。
“师父，这东西，您不能再说它来历不明了。这斗是您授意我下的，东西拿回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东西还有一些应该是明中的，其余的东西大都是清中的，已经放在盘口了。”
“这次去，一切顺利？”张艺兴将赫宁全身都打量了一遍，看着赫宁略微苍白的脸庞不禁有些担心。
“还好。”赫宁微笑。“我会将这次的写在卷宗里，给师父看。”
“嗯，去吧。你这次的行动也肯定累了，去好好休息休息。等吃饭的时候张应会去叫你。”
赫宁行礼离开，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思考一下还是转身看向张艺兴。
“师父，若是这个玉扣您不喜欢可以送给师娘，以后，阿宁再给您寻更好的来罢。”
没等张艺兴说话，赫宁转身小跑离开，张艺兴本想叫他，却只是张张嘴，没出声，举起玉扣，透着光看了看，质量的确上乘，那细微的纹路，的确像梅花。
可这东西，岂是明中的？
难为赫宁有心，张艺兴微笑着收起玉扣，放在贴身的口袋里。站起来去了厨房找到张夫人，张夫人此时正帮忙准备午饭。
北方有“出门饺子进门面”的说法，张夫人父辈是北方人，她也遵循了过来，所以这顿饭要给赫宁下个面，毕竟以前是卖面的，做面还是有手艺的。虽然张艺兴并不赞同她进厨房，却在她每次的坚持下，也就默许了。
何况，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他爱吃菜，多给他加一些菜吧。”张艺兴在一旁轻声说。
“好。”
每次赫宁吃饭，总有一半的菜是被他吃掉的，其实若说，赫宁小时候是很爱吃肉的，被收养前，也是穷苦孤儿，挨饿受冻，自然喜欢好吃的，只是因为扮相是小生，为了保持身材，又要补充每天练功唱戏而消耗的大量体力，这才吃很多菜，久而久之，也就只喜欢吃菜了。赫宁和他差的年岁不是很大，他既是师父又是哥哥，对赫宁总是抱着一份关怀的心思的。
那孩子下了一趟斗一定辛苦了，让他多歇两天吧。
……
回到房间的赫宁，打来一盆热水，拿了自己的布巾，关好房门，这才脱掉粗布外衣，露出里面带血的里衣，摘下腰间一个小小的香囊。
幸亏，师父没有闻到血的味道……
带血的伤口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形状不一，像是被不同的利器所伤。有的结痂的口子已经和衣服粘在一起了，小心翼翼的将里衣脱下，不小心牵动伤口撕裂了，赫宁也是咬牙不吭声。用方巾沾了热水擦拭一番，这才将身上的血迹擦干净。
一股脑的将方巾和衣服扔进水盆里，擦药膏，穿好新衣服，赫宁仰躺在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以红家班的功夫，是可以飞檐走壁，以花枪探物的，但是这次下斗遇到的情况，分明是针对红家班的功夫的，师父家也不过几代做了下斗的活，对南北朝的墓最有研究，可是这次的清墓，怎么能让他束手无策。
实在可疑……
但是，要不要写在卷宗里……
还有就是张利折在了斗里，因为是自己带人下斗，所以还得自己带着补偿去他家。张利有个老爹以前也是红家班的人，已经洗手了，他弟弟张礼可是个**，张利没了，还要小心那父子二人因为这事生出异心。不过也不是什么棘手的情况，大不了请示师父，族规处置就是了。
想着想着，连日来的疲倦渐渐涌了上来，赫宁打个呵欠，眯着眼睛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赫宁听到一声轻微的声响，警惕性极高的他睁开眼睛，看到门口闪过的一抹靛青色立刻追上去，没想到却是张夫人。
“师娘？”
“阿宁……”
张夫人脸色苍白，眼神里还未褪去惊吓，手上还端着刚刚赫宁擦身子的血水，赫宁一看就知道是为什么了。眼看着张夫人的眼里闪着泪光，赫宁急了。
“师娘，阿宁没事，真的，您别担心。”
“阿宁，为什么不告诉你师父？你都哪里受伤了？还痛不痛？”
“师娘，阿宁真的没事。”
赫宁也是想不到受伤会让师娘知道。这个一直依靠着师父的弱小的她，怎么能见得这些。墓里凶险，她又怎么放心师父去下墓。他不会安慰人，而且对方还是一直心疼自己的师娘，怕是这次，师父要知道了。
“师娘，阿宁知道你关心阿宁，但阿宁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活蹦乱跳的么。也请师娘不要告诉师父，师父会责怪我不和他说的。师娘，我想吃你做的面……”

两张倩倩的小卡，有木有想换的，换一张，接受灿或白，大哥或者大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