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谈EOE结尾
关于EOE结尾处历来存在众多的困惑、争议以及解读，想想光是自己大概就在不同的帖子里以3种不同的角度和视点讨论过这一幕。然而必须要承认的是，现有的对于这一幕场景的解读普遍都缺乏整体性和细节支持，有些是从其中某个人的主观角度出发，有些是截取某一特定时刻的情感切片进行分析，还有些则是从更宏观的NGE立意角度去解读。 以上这些类型的代表性解读虽然都言之有物，但也同时具有很大程度的片面性，以至于很难作为一个令人迅速看清论点论据进而信服的泛用性解答。
当然，如果承认现状如此的话更有趣的一个问题就出现了：是什么特质导致了对EOE结尾的解读具有如此普遍而顽固的难度？以至于在相关的专门论坛建立10年之余相关的讨论和研读依然在原地踏步没有明显起色呢？我认为答案有三点：1.缺乏相关语境支持；2.人物性格和情绪在此处出现飞跃或断层，以至于缺少有效的参考系；3.1412本人对这一幕的解读工作没什么兴趣。 以上问题中除了第三点我们暂时无能为力，其他两点均有在一定程度上进行补救和完善的可能性。本文旨在以上述的补救和完善为基础，将对EOE结尾的解读和分析向前推个一步半步，即使最后结果是纹丝不动，能稍微震落一些在这块巨石上积压多年的腐朽和灰尘也是好的。
于是正文开始，我们首先来上下文语境缺乏的问题。 这点可以说导演意图要背很大的锅，庵野当年有意要让满怀期待进入电影院的观众们在被精神上痛虐一番外加骂一句“你这人真脏”后以最快的速度被赶出电影电影院，赶出EVA这个巨大的环境以最大化本作部分情节对部分观众的恶心程度。这就导致了一方面the end of the end of evangelion 并不存在下文（废话…）。另一方面，为了达到一种让观众在巨大落差中感到措手不及的效果，其与相邻的意识流部分形式和风格也完全不同。实际上，结尾的这一幕做了大量的减法，削减信息量到极限以加强关键信息的影响效果。这一幕中，人物的动作被放缓，情绪表达过程被拉长，音效上除了作为白噪音的海潮声之外寂静的可怕。少有的几个意象如美里的十字架、图腾化的量产机、大白丽的真·侧脸、与TV第一话呼应的水上绫波丽的幻影、多次出现在真嗣精神世界里的海潮等从直观效果上来讲一部分是为了让无法在场的关键人物和要素在场（如美里、绫波丽、EVA机体），一部分是为了与上文建立必要的联系以便观众确认此幕与EOE其余部分的连续性和整体性（反例是Death中穿插的四位驾驶员合奏的场景），剩下的则是单纯用首位呼应、幻想实现等来进一步加强其尾声特质。
总而言之，EOE最后一幕在设计上非常骨感，信息异常简练，个人觉得整个NGE系列中再也没有哪个场景能比此幕更为有效而完整的实现导演的本意了。如上文所言，这一幕的减法加强了关键信息-也就是真嗣掐明日香、明日香抚摸真嗣、真嗣抽泣以及最后那句“真恶心”的效果，尤其是观众和真嗣之间的情感距离被急剧拉近。说了这么多似乎都在绕着圈的讲废话，其实想说的是EOE结尾这一幕，即使是想对观众在思想上产生触动，也是从影像、声音、意象的直观效果去达成的。所以对于这一幕中的很多场景，与其从逻辑上去论证为什么会出现绫波丽或绫波丽的幻影或者发出现的到底是本体还是幻影这种问题，不如更多的关注一下相关的意象和镜头从直观上对于上述的结尾整体效果有什么贡献和联系。
当然，本文也不准备一一讨论所有的这些意象的效果，一方面这种效果在很大程度上是非常私人的，另一方面但凡长着眼睛和心的人，即使无法用文字或语言描述出来，也有去感受的能力。这里我只选取其中一个镜头稍加探讨，顺便引出下文必须的一些对NGE整体上的理解。
当然，如果承认现状如此的话更有趣的一个问题就出现了：是什么特质导致了对EOE结尾的解读具有如此普遍而顽固的难度？以至于在相关的专门论坛建立10年之余相关的讨论和研读依然在原地踏步没有明显起色呢？我认为答案有三点：1.缺乏相关语境支持；2.人物性格和情绪在此处出现飞跃或断层，以至于缺少有效的参考系；3.1412本人对这一幕的解读工作没什么兴趣。 以上问题中除了第三点我们暂时无能为力，其他两点均有在一定程度上进行补救和完善的可能性。本文旨在以上述的补救和完善为基础，将对EOE结尾的解读和分析向前推个一步半步，即使最后结果是纹丝不动，能稍微震落一些在这块巨石上积压多年的腐朽和灰尘也是好的。
于是正文开始，我们首先来上下文语境缺乏的问题。 这点可以说导演意图要背很大的锅，庵野当年有意要让满怀期待进入电影院的观众们在被精神上痛虐一番外加骂一句“你这人真脏”后以最快的速度被赶出电影电影院，赶出EVA这个巨大的环境以最大化本作部分情节对部分观众的恶心程度。这就导致了一方面the end of the end of evangelion 并不存在下文（废话…）。另一方面，为了达到一种让观众在巨大落差中感到措手不及的效果，其与相邻的意识流部分形式和风格也完全不同。实际上，结尾的这一幕做了大量的减法，削减信息量到极限以加强关键信息的影响效果。这一幕中，人物的动作被放缓，情绪表达过程被拉长，音效上除了作为白噪音的海潮声之外寂静的可怕。少有的几个意象如美里的十字架、图腾化的量产机、大白丽的真·侧脸、与TV第一话呼应的水上绫波丽的幻影、多次出现在真嗣精神世界里的海潮等从直观效果上来讲一部分是为了让无法在场的关键人物和要素在场（如美里、绫波丽、EVA机体），一部分是为了与上文建立必要的联系以便观众确认此幕与EOE其余部分的连续性和整体性（反例是Death中穿插的四位驾驶员合奏的场景），剩下的则是单纯用首位呼应、幻想实现等来进一步加强其尾声特质。
总而言之，EOE最后一幕在设计上非常骨感，信息异常简练，个人觉得整个NGE系列中再也没有哪个场景能比此幕更为有效而完整的实现导演的本意了。如上文所言，这一幕的减法加强了关键信息-也就是真嗣掐明日香、明日香抚摸真嗣、真嗣抽泣以及最后那句“真恶心”的效果，尤其是观众和真嗣之间的情感距离被急剧拉近。说了这么多似乎都在绕着圈的讲废话，其实想说的是EOE结尾这一幕，即使是想对观众在思想上产生触动，也是从影像、声音、意象的直观效果去达成的。所以对于这一幕中的很多场景，与其从逻辑上去论证为什么会出现绫波丽或绫波丽的幻影或者发出现的到底是本体还是幻影这种问题，不如更多的关注一下相关的意象和镜头从直观上对于上述的结尾整体效果有什么贡献和联系。
当然，本文也不准备一一讨论所有的这些意象的效果，一方面这种效果在很大程度上是非常私人的，另一方面但凡长着眼睛和心的人，即使无法用文字或语言描述出来，也有去感受的能力。这里我只选取其中一个镜头稍加探讨，顺便引出下文必须的一些对NGE整体上的理解。
“欢迎来到真实的荒漠”—齐泽克
这个镜头的选取可能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它是结尾中给到两位驾驶员的第一个镜头。很多观众在看之前的几个特写时想必就在描摹真嗣在先前那样激烈的经历之后究竟会以什么样的形式最后亮相，当然更多观众根本就没有对已经光荣战死的明日香的登场有任何期待。而这里二人就这么并排同时出现了，虽然之后并没有对二人亮相的状态进行更多的解释，也没有给观众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进行推断，但直观上观众还是会隐隐将其与类似场景联系起来，这个场景就是TV20话驾驶员营救行动中真嗣被初号机核心“排泄”出来的一幕，对比一下的话就会发现这两幕在语境上和驾驶员的姿势上都有很大程度的相似性。
一旦建立起这种联系，就会产生两位主角是被“排泄”“抛出”的感觉。20话中抛出真嗣的是初号机，而这里更像是整个NGE表世界的庞大系统将二人“排泄”了出来，观感很类似黑客帝国中Neo第一次从“真实的荒漠”中醒来。传统的萝卜英雄作品往往是事情和人之间相互影响，主角在事件中成长后反过来最终改变了事情的结局。而结尾这一幕中表层故事线的断裂则刻意的否定了这种互动性，是事情改变了人，人却改变不了事情。在TV版和EOE前半我们或许还在期待几位主角在经历种种故事后最终有所改变和成长；到此却恍然发现先前建立的主客关系根本就是颠倒的：两位驾驶员，同时也是观众，更像是被诱骗、抛入EVA这个巨大的消化系统，在经历了漫长而痛苦的试图在大肠蠕动过程中生存的横版过关游戏后最终被榨干排泄出来的无用残渣，到此既承认了失败也得到了解脱。甚至可以说EOE结尾对观众冲击力最大的不是明日香那句“真恶心”，而是一种先前未尝经历过的从“消费作品”的期待到“被作品消费”的心理颠覆。意识到这种颠覆，两位主角和观众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如梦初醒；当然也有部分没有意识到这点的观众则是被从影院的梦境中强行唤醒的，接下来的十几年可能都在重复做着同样的白日梦。
到这里我觉得又可以回头说一下语境问题了，结尾的语境主要有两部分：相邻的上文以及26话的结尾。 对这两部分稍作审视就能发现一个显而易见的联通点—这一幕之前的最后一句台词“妈妈，再见”同样也出现在了26话最后。 然而更重要的是其差异所在，26话最后共有三句话：“父亲，谢谢”、“母亲，再见”、“所有的孩子、恭喜”。除了第三句可以算是真·happy end的贺语暂时可以忽略不计之外，前两句对于此处的讨论都是非常重要的。
然而这两句异常简短的话各自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先来看“母亲，再见”，这句对于故事线中的真嗣来说意味着正面去面对童年母亲的缺失，标志着某种程度上童年创伤的治愈；对于更广义上的“没能成长”的真嗣们来说，则等价于“心理断奶”，是一句坚决的成长宣言。说出这句话时虽然不能说真嗣就有了多么显著地成长，但至少他已经彻底的否定了先前拒绝成长的幼稚状态。 再来看“父亲，谢谢”，这句一方面是对将真嗣强行拖入eva世界中接受历练的碇源渡的努力的肯定，广义上是对广大父亲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付出的含蓄而沉默的，很多时候还不被理解的爱意和努力的肯定，最后也是对本部作品之父庵野所做的努力-也就是EVA作品本身的正面影响（至少庵野希望存在这样的认识）的肯定。
EOE结尾的上文缺失了这句“父亲，谢谢”，也就是象征着真嗣本人对整个这场经历的认识还并未到位。或许可以说他在这种经历的逼迫下被迫去成长，但却并没有清楚意识到这种经历对自己的必要性以及其中包含的来自造物者的善意。这种认识程度上的差异导致了他在EOE和26话结尾完全相反的两种反应，一哭一笑。 这就要说回创作背景了，虽然我们常说EOE和TV25,26话是结局的一体两面，但实际上庵野在制作这两者的时候心态是有差异的。制作TV结局的时候他确实是抱着能有观众看到他的努力和善意并从eva中成长的希望去制作的，然而在最后两话放送之后庵野所收到的不计其数的由不满的观众所寄出的恐吓信（参考tieba baidu com / p / 977296111）则几乎彻底的抹杀掉了这种希望和庵野存量本来就不太多的善意。所以在EOE中他选择将这些无法体会良苦用心的、甚至拒绝成长的观众的丑态和窘态通过真嗣的形象表现了出来加以嘲讽。所以到此我们也能大体上判断EOE结尾处的真嗣究竟处在哪一个阶段了：旧的世界观刚被彻底否定，自己又不愿付出努力和勇气去做信仰之越，这才导致无路可退又无处前行的真嗣做出了掐人这种绝望而歇斯底里的行为。
这个镜头的选取可能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它是结尾中给到两位驾驶员的第一个镜头。很多观众在看之前的几个特写时想必就在描摹真嗣在先前那样激烈的经历之后究竟会以什么样的形式最后亮相，当然更多观众根本就没有对已经光荣战死的明日香的登场有任何期待。而这里二人就这么并排同时出现了，虽然之后并没有对二人亮相的状态进行更多的解释，也没有给观众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进行推断，但直观上观众还是会隐隐将其与类似场景联系起来，这个场景就是TV20话驾驶员营救行动中真嗣被初号机核心“排泄”出来的一幕，对比一下的话就会发现这两幕在语境上和驾驶员的姿势上都有很大程度的相似性。
一旦建立起这种联系，就会产生两位主角是被“排泄”“抛出”的感觉。20话中抛出真嗣的是初号机，而这里更像是整个NGE表世界的庞大系统将二人“排泄”了出来，观感很类似黑客帝国中Neo第一次从“真实的荒漠”中醒来。传统的萝卜英雄作品往往是事情和人之间相互影响，主角在事件中成长后反过来最终改变了事情的结局。而结尾这一幕中表层故事线的断裂则刻意的否定了这种互动性，是事情改变了人，人却改变不了事情。在TV版和EOE前半我们或许还在期待几位主角在经历种种故事后最终有所改变和成长；到此却恍然发现先前建立的主客关系根本就是颠倒的：两位驾驶员，同时也是观众，更像是被诱骗、抛入EVA这个巨大的消化系统，在经历了漫长而痛苦的试图在大肠蠕动过程中生存的横版过关游戏后最终被榨干排泄出来的无用残渣，到此既承认了失败也得到了解脱。甚至可以说EOE结尾对观众冲击力最大的不是明日香那句“真恶心”，而是一种先前未尝经历过的从“消费作品”的期待到“被作品消费”的心理颠覆。意识到这种颠覆，两位主角和观众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如梦初醒；当然也有部分没有意识到这点的观众则是被从影院的梦境中强行唤醒的，接下来的十几年可能都在重复做着同样的白日梦。
到这里我觉得又可以回头说一下语境问题了，结尾的语境主要有两部分：相邻的上文以及26话的结尾。 对这两部分稍作审视就能发现一个显而易见的联通点—这一幕之前的最后一句台词“妈妈，再见”同样也出现在了26话最后。 然而更重要的是其差异所在，26话最后共有三句话：“父亲，谢谢”、“母亲，再见”、“所有的孩子、恭喜”。除了第三句可以算是真·happy end的贺语暂时可以忽略不计之外，前两句对于此处的讨论都是非常重要的。
然而这两句异常简短的话各自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先来看“母亲，再见”，这句对于故事线中的真嗣来说意味着正面去面对童年母亲的缺失，标志着某种程度上童年创伤的治愈；对于更广义上的“没能成长”的真嗣们来说，则等价于“心理断奶”，是一句坚决的成长宣言。说出这句话时虽然不能说真嗣就有了多么显著地成长，但至少他已经彻底的否定了先前拒绝成长的幼稚状态。 再来看“父亲，谢谢”，这句一方面是对将真嗣强行拖入eva世界中接受历练的碇源渡的努力的肯定，广义上是对广大父亲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付出的含蓄而沉默的，很多时候还不被理解的爱意和努力的肯定，最后也是对本部作品之父庵野所做的努力-也就是EVA作品本身的正面影响（至少庵野希望存在这样的认识）的肯定。
EOE结尾的上文缺失了这句“父亲，谢谢”，也就是象征着真嗣本人对整个这场经历的认识还并未到位。或许可以说他在这种经历的逼迫下被迫去成长，但却并没有清楚意识到这种经历对自己的必要性以及其中包含的来自造物者的善意。这种认识程度上的差异导致了他在EOE和26话结尾完全相反的两种反应，一哭一笑。 这就要说回创作背景了，虽然我们常说EOE和TV25,26话是结局的一体两面，但实际上庵野在制作这两者的时候心态是有差异的。制作TV结局的时候他确实是抱着能有观众看到他的努力和善意并从eva中成长的希望去制作的，然而在最后两话放送之后庵野所收到的不计其数的由不满的观众所寄出的恐吓信（参考tieba baidu com / p / 977296111）则几乎彻底的抹杀掉了这种希望和庵野存量本来就不太多的善意。所以在EOE中他选择将这些无法体会良苦用心的、甚至拒绝成长的观众的丑态和窘态通过真嗣的形象表现了出来加以嘲讽。所以到此我们也能大体上判断EOE结尾处的真嗣究竟处在哪一个阶段了：旧的世界观刚被彻底否定，自己又不愿付出努力和勇气去做信仰之越，这才导致无路可退又无处前行的真嗣做出了掐人这种绝望而歇斯底里的行为。
上面的结论在一定程度上解答了真嗣的性格和情绪在质变之后此处究竟处在什么状态上的问题，也一定程度上解释了“真嗣为什么要掐”明日香的问题。但在明日香的状态没有明晰之前，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对结尾的核心情节做出令人满意的解答，而明确后者则就需要我们先前提到的有效参考系了。如何解决寻找参考系的问题？个人觉得没有什么捷径，只能靠对NGE文本的熟悉和掌握以及一点点运气。熟悉和掌握的成果就是很多人都能将这一幕与EOE先前出现的真嗣在家里掐明日香的一幕联系起来；而所谓运气则是本人在另一个乍一看并无太大关联的TV22话video版开头找到了一个几乎一样的镜头以至于将该场景也纳入了视野中。
可以说，结尾的这一幕本质上就是上面两个场景的混合体，先来看真嗣在家掐明日香的这一幕，其对于明确结尾中真嗣为什么要掐明日香有着决定性的作用。在开始之前，首先要声明的是本人并不关心先前的这一幕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在真嗣的幻想世界里发生的，相信初次进电影院的观众们也无暇去辨析这种次要的问题，我认为只需要明确这个场景确实在真嗣的脑中浮现过描摹过就足够了。
“唯独是你，绝对不要”—明日香
发生在美里家中的这一幕之所以令人咋舌，一方面是因为真嗣从未如此直接而绝望的寻求他人的慰藉，也从未如此彻底的展现其身为男性的强硬暴力的一面；另一方面是因为明日香对真嗣的乞求以最冷酷无情的方式加以拒绝这一点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这里真嗣绝望的原因在TV版里有比较清楚地交代，让人感兴趣的是为什么明日香如此蔑视性的拒绝了他以至于引出了后面真嗣掐她的行为。为了了解明日香的这样做的时候的心理状态，我们先来看一下台词：
真嗣：我想能帮你点什么，我希望能和你一直在一起
明日香：那，就什么也别做，别再靠近我，你只会伤害我而已
真嗣：明日香，救救我。呐，只有明日香你能救我
明日香：说谎…谁都可以吧！因为害怕美里和一号适格者，害怕父亲、母亲，只不过是逃到了我这里而已。因为这样做最轻松而不会受到伤害！
真嗣：呐！救救我吧！
明日香：你从没有喜欢过别人，你心中只有你自己，而你甚至都没有喜欢过自己！…….真可悲
真嗣：救救我吧xn，别抛下我一个人，不要抛弃我，不要杀我！
明日香：不要
很明显能看到，真嗣说到“只有明日香你能救我”这句时戳到了明日香的痛点，之后明日香的语言立刻激烈了起来。然而为什么“只有你”会成为痛点呢？我们再来看一下明日香后来的台词，就会发现其实这跟TV版中明日香自己的行为有着直接的关联。
TV22话，明日香在浴室中的自白：
讨厌美里，讨厌真嗣，更讨厌第一适格者！讨厌爸爸！讨厌妈妈！但是，最讨厌的是我自己！
再看此处：
说谎…谁都可以吧！因为害怕美里和一号适格者，害怕父亲、母亲！你从没有喜欢过别人，你心中只有你自己，而你甚至都没有喜欢过自己！
看到了吗？连顺序都一模一样，尤其对真嗣来说“害怕母亲”这一点几乎是不成立的，所以更突显明日香这里很大程度上是在发泄对自己的不满。
还剩下半句：只不过是逃到了我这里而已。因为这样做最轻松而不会受到伤害！
这句则是跟TV15话中与该场景极度类似的接吻戏呼应的，该话中明日香因为很清楚当晚加持和美里在约会，所以“逃”到了真嗣那里，表示要跟真嗣接吻。同样是在家中，同样有penpen的旁观，同样是出于渴望他人，无论是谁都行的慰藉的心理。
这样一来答案就很清楚了，为什么明日香此刻反应如此剧烈？为什么如此蔑视真嗣？为什么偏偏“唯独是你，绝对不要”？恰恰是因为她在眼前这个男孩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值得蔑视的一切，明日香这里说的话一部分是在谴责真嗣，另一部分更实在谴责自己，对真嗣的怒火和对自己的怒火夹杂在一起便形成了眼前的激烈话语。“唯独是你，绝对不要！”—唯独是自己，绝对不要！可以说此处明日香的状态和EOE结尾真嗣的状态是类似的，否定了过去的自己，但却没有建立起来新的方向。而对比接吻桥段，我们也能更好地理解这里真嗣为什么要掐明日香了，一方面是出于对方拒绝自己的报复，另一方面是以一种男性化的方式占有对方（与明日香的“接吻”相对应的）。
“只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才懂得将心比心的对他人温柔”—加持良治
以上这组排除掉画面比例问题外几乎相同的镜头使得TV22话开头明日香和加持在航母甲板上的这段戏份进入了我的视野，稍微考察一下就会发现这段情节和EOE最后有着诸多相似，相同的姿势，相似的地位，同样的欲求决定了这段情节对EOE结尾的解读有着很重要的价值。画面中的加持望着天空，对明日香的挑逗无动于衷，神游在属于他和美里的“成人的世界”中；而明日香则被对象的这种无动于衷刺激，骑在加持身上，主动向对方展示自己已经发育了的身体， 急于证明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所以请看看我！）”。然而事实是身体上的成熟不代表精神上的成熟，明日香最终也无法真正吸引加持的目光，这种不受关注的状态让她怀疑自己是否又再次成为了那个没有存在价值的人偶而备受伤害和打击，有趣的是22话中的布偶恰恰就像是被掐断脖子的。
反观EOE结尾，明日香此时替换了之前加持的位置，如前文所说其在成长阶段上也比真嗣要快一步，一个成熟的明日香和一个不成熟的真嗣又不得不共享一个空间。22话中明日香主动展示自己的身体，企图通过女性专有的展现性吸引力的方式获得对方的注意，获得和对方平等的地位与承认；而EOE中真嗣则通过男性暴力的方式通过企图强行控制对方的生命，通过在物理上的占有来获得相同的效果。这里的明日香则从眼前这个做着最后挣扎的男孩的行为中看到了那天晚上甲板上的自己。作为当晚的被拒绝、被伤害者，也作为此时相对成熟的人，明日香很清楚当时加持的那种不予理睬会对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或许正因如此，她选择了缓慢到近乎勉强的，慢慢的抬起手不带感情的抚摸真嗣/自己的脸颊，将心比心的对他人温柔。而这种温柔也确实打动了真嗣，掐着明日香脖子的双手松开了，破坏的欲望连同泪水一起消散。
不用急着证明自己已然成长，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来慢慢实现。
这是一个同时分别属于两位主角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