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

【5】
雨开清晨。
第一道阳光照进这座繁华的都市，暗色的轿车从夜幕里闯出，停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站岗的保安穿着地摊货一般的保安服，但那股精气神是难掩的——一看就是当兵的，而且不是两年的那种义务兵。
车停稳之后，站在左手的保安上前打开了车门，黑色的伞面撑开在车顶。
车里坐着的人不着痕迹地犹豫了一下，最终那双考究而精美的黑色布洛克鞋踩在雨后残余着水坑的水泥地上。
保安随着车里人探出身的动作一点点直起腰，站直的那一刻他的视线快速掠过对方的脸，他自己觉得是快得很了，几乎没有停留一刻。
对方还是在下一刻就看了过来。
他沉默着站到对方身后，心里却暗暗吃惊，上头吩咐下来接的贵客竟然是这么个看起来十七八出头的少年，大概是哪一位长官家里的贵公子。
朴智旻抬头看了一眼老式的筒子楼，引水的房檐积满了水，往下开出了雨帘。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心里有些烦躁，希望这场谈判能够尽快结束。
这种楼总能让人想到民国军阀的情报部门，事实上也没有太大的差别。正阳路17号，总参谋处三部，隶属于军方的情报兼行动部门。
三层，保安为他推开了房门，紧接着向屋内恭敬地敬了个军礼，随后无声地离开。
不算个正经的会客厅，正中一张紫檀木的古典圆桌，茶具一应俱全，幽香的茶叶味道顺着桌子对面男人的动作缓缓飘出。
军装穿得很是整齐，肩章臂章没有一个用以表示他的军衔，统统绣着一把利剑。
“坐。”男人的动作没有一点停顿，简短的一个字，总让人觉得传到哪儿都能掉一路冰渣。抬眼的时候，眼神一片漠然。
然而漠然的背后，暗涌着无边无际的野心。
朴智旻轻笑了一声，坐到他对面。
“东西我可以给你，”男人把黑色的箱子拎上来，放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手搭着箱子轻叩，“除了之前开出的条件，我还想问，萧山公馆的态度。”
根据目前疑罪从无的政策，男人手底下的箱子是整个案子唯一的线索，毁了它，公安系统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乖乖放人。
“萧山公馆的态度就是不站队，”朴智旻的目光从那个箱子上移开，“现在三家之间闹得厉害，田少将你……”
朴智旻刻意拉长了些声音，似乎有所特指，“你们军方想要横插一脚也不是什么容易事。”
潜台词就是说，我们萧山公馆不站到哪一家给你们添乱就是最大的让步了，话总不能点明，朴智旻十分坦然地往后靠了靠。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半晌，站起身，也没管刚泡好的茶，越过朴智旻走到门边：“记住你今天的话。”
身后脚步声渐远，朴智旻拎起箱子，似是嘲讽地一笑。
三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总要整的这么麻烦，军方这些臭毛病。
啊，当然了，意图进行军事政变这种事情，当然是到了自己地盘上讲才更放心不过了。
从筒子楼里出去，坐回到轿车里，朴智旻用手指敲着黑色皮箱的密码锁，半晌对前座的人说：“回的把这东西送到谢家，他们会派人把扬哥接出来的。”
不站队，他刚才答应了什么？谁听见了呢，朴智旻弯了弯眸。
兵不厌诈。

@_闵qi夏@四月army

没错就决定是果糖了糖果党不要打我

朴智旻回来的时候，出去前准备的早餐还摆在桌子上，一点儿动过的痕迹都没有，大约已经凉透了。他把东西收拾起来，再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金泰亨还侧身躺着，看起来像没醒。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其实他们之间的空气一直都是如此紧张，只不过一而再再而三刻意地忽略，但也不可能一直忽略下去。
“我知道你醒了，”朴智旻在床边坐下，克制住想掀开被子把金泰亨抱在怀里的冲动。他刚从外边回来，虽然说天气还不是很冷，但总归手也不暖和，“怎么又不吃东西了？”
金泰亨睁开眼，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生气了？”朴智旻俯下身，隔着被子枕在他肩膀上，语气说不出来的柔和，“那我给你道歉，别气啦。”
“我为什么要跟不相干的人生气。”一句话说的生硬，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金泰亨却不适地咳了好几声。
“怎么这么无情，”听他声音沙哑，说句话都费劲，朴智旻无端有些心疼，其实冲动劲过去了，他自己也觉得昨天是过分了点。连忙倒了杯水，朴智旻绕到床的另一边，蹲在他面前，“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俩怎么说也有两百多天的恩情了。”
金泰亨打床上坐起来，接过杯子，喝完之后放到了床头，直视着朴智旻：“东西你也拿到了，该放我走了。”
“你就觉得我不让你走只是为了那点东西？”朴智旻勾了勾唇，歪头看着他。
“难道不是吗。”
话音刚落，下一刻朴智旻就欺身压了上来，细细地在眼前的双唇上舔吻，磕碰而出的血腥味昭彰着此刻的暴虐因子。
“我说了，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朴智旻把他放开，整个人都开始失控，一句比一句语气要激烈，随后双手捧住金泰亨毫无表情的脸，“你他妈就不能听进去一回。”
“我是警，你是匪，”金泰亨扣住他右手，狠狠地掰开，终于笑了，笑的有些嘲讽，“你他妈做什么梦呢。”
“我管你他妈是什么，是什么你都是我的，”朴智旻任右手被他扣着，左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还有，金泰亨，你刚才这句话，到底是想对我说的，还是想对你自己说的？”
“别自作多情了，”金泰亨笑意收敛，松开了他的手，“永远没有你想的那个可能。”
“话别说的太满，”朴智旻双手搭在金泰亨的肩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暧昧地脸贴着脸，“万一呢。”
金泰亨稍稍偏了偏头，躲开他：“没有万一。”
“好好好，”朴智旻的语气完全像是哄孩子一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总之，再陪我一天，就一天。明天我就放你走，好吗。”
紧接着他笑着把金泰亨抱在怀里，模模糊糊地嘟囔了一句：“会如你所愿的。”

【6】
朴智旻果然没有食言，当金泰亨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早就没了他的踪影，一切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仿佛一场梦一样。
如果忽略摆在桌子上还有余温的早饭，金泰亨也许真的会觉得就是一场梦。
他很早就到了警局，几天没来，估计这边都已经乱的不行了，毕竟这儿还关着一个不大安生的人。但算起来已经关不了几天了，想到这儿，金泰亨不由得脸色一沉。
“队长？”还没推开办公室的门，旁边就传来一道略带惊讶的声音。金泰亨侧头看过去，倒不是没听出来是谁，许道之，他手底下挺有能力的一个小孩儿。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前一天的电话就是许道之打的，金泰亨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怎么？”
“没事，队长，”许道之被他看的一哆嗦，“前天那个……”
话还没说完，他就自动闭嘴了，因为他明显从自家队长眼神里读出几个字：说出去你就完了。
队长，我懂，你们的小情趣吗。
看着金泰亨面色不善地进了办公室，许道之捯饬了一下被吓到的心情，跑回刑警队办公室。跑得太急，他停在自己桌子前，咕咚灌下一口水，然后把杯子重重地磕在桌面上。
这声响让办公室里几个人都看了过去。
“我跟你们说，”许道之顺了口气，语气沉重，“前天我跟你们说的那事儿，绝对是真的。”
“啥事儿啊，还这么大惊小怪的。”
显然最近事儿太多了，办公室里短时间还没人能反应过来前天许道之跟他们说的哪件事，但是仔细一琢磨，好像又他妈只有一件事比较有关注点。
几个人的表情都怔住了，然后一瞬间就炸开了窝。
“快说！又有什么进展了！”
“我操，我不信的啊，咱们队长怎么可能跟那个人混在一起啊。”
“不，队长已经抓了他三年了。”坐在里面的女警员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面无表情。
仿佛就被人扼住了脖子，空气忽然之间就凝滞了。
不，这个带玻璃渣的糖我们不吃！不吃！！
“我刚刚跟队长提那通电话的事，队长瞪我，”许道之微笑着打破他们的挣扎，“你们知道那个眼神里警告的意味有多浓吗？”
好的，他们已经脑补出一场我爱你你爱我但是我们立场不同不能在一起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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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没出现也没请假，自然，金泰亨得去跟局长报备一声。其实真的是许道之想多了，金泰亨没觉得这件事能瞒过去，至少以许道之那种小喇叭的属性，肯定是瞒不过去。
市局的局长陈明义是他父母的朋友，也是一手提拔他的老前辈，金泰亨一直很敬重他。
但这一次，被绑架期间发生了什么，之后朴智旻为什么放了他，金泰亨只字没提，陈局长竟然也没有追究，甚至于一点儿细节都没有问他，只默默地听他陈述完整个事情。
“金泰亨同志。”
陈明义的语气严肃，金泰亨下意识绷直了身子。
“这一次，局里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出色地完成。”说着，陈明义把摆在手边的一份任务规划交给了金泰亨。
……
关上局长办公室的门，金泰亨往后靠了靠，手上这张纸都已经攥得发皱。
“队长，东区那边……”许道之从拐角处转出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先到了，转过身来的时候突然话停了，“队长，你怎么了？”
“没，说吧，出什么事了。”金泰亨把手上这张纸叠好放进了外衣兜里，揉了揉眉心。
“东区那边有个现场要出，”许道之神色有些担忧，“队长，你要不舒服的话，我们自己去就成了。”
瞥了他一眼，金泰亨莫名其妙从他担忧的神色里看出了点其他奇怪的东西。
许道之暗自叹了口气，队长啊，你这两天都经历了什么，这么疲惫，年纪不小了，要节制啊。
“行了，”金泰亨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走吧。”
许道之乖乖地哎了一声，然后跑去办公室叫人。
-TBC

发生事故的工厂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用警戒线围了起来，然而最外层的警戒线外，仍有记者扛着摄像机向内张望，脸上带着一种激动的神色，眼睛如夜幕中熠熠生辉的星子，黑压压的镜头对准了工厂的大门，如同蝗虫一样无孔不入。
金泰亨连带着跟随他一路而来的警员，复杂的目光落在警戒线外的记者身上，不可自抑地带着鄙夷。门内有数十无辜的冤魂，而门外的豺狼虎豹却讲他们当做小赚一笔的爆点。
拉开警戒线进了厂房，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刺鼻浓烈的血腥味，现场还没人敢动，所以一场一间惨剧就这么铺陈在所有人面前。
织机上未完成的布匹已经浸染成了暗红色，一排一排之间零落得散乱着尸体，或者说是尸块，左一截胳膊右一截大腿，甚至快要分不清哪几块才是同一个人。又或者尸体断成两截，各种器官从肚子里流出来摊在地面上，手指尖磨出了红色的肉，手底下覆盖着的地面拖着长长的血痕，能看出死前剧烈挣扎的痕迹。
在场的人都在沉默，压着反胃的感觉，一阵又一阵毛骨悚然。
“通知被害人家属了？”金泰亨戴上手套，面色沉重地走进现场。
“是。”许道之跟在他身后，虽然许道之的确是天赋不错，可是碰上这么大的凶杀案还是头一回，以往出的现场……至少没有这么残暴的，他刚一张口回话，那股血腥味就往他嘴里钻，一时又恶心的胃里反酸。
跟来的警员有序地分开工作，收集物证，血迹，勘察现场的每一个角落，都希望能找到关键性的证据。
金泰亨蹲在一具尸体前，微微皱起了眉。
“你也发现了，”法医蹲在他身边，隔着手套触碰着尸体的断裂处，“这些人都是被外力撕开的。”
他轻声呢喃，透露着不可置信：“真的有人能做到这样吗。”
这个问题几乎撞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撕开，也许这个词用的不太人道，可的确是很妥当的描述眼前的景象的词，硬生生地被撕开，直到失血过多而亡，身上甚至没有其他的致命伤。
厂房的门原本大概也是开着的，也许有好几个人已经快要逃出升天了，他们满怀着希望往门口跑，然后希望在最后一刻被粉碎，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手向大门的方向前伸。
不少警员冲着金泰亨摇了摇头，没有证物，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打斗的痕迹，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监控被人为删除。
除此之外，毫无头绪，就像手伸向大门的尸体，充满了绝望。
-TBC

“真危险啊，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厂房后门，胶质的军靴踩在一滩暗红色的血污之上，大衣盖过了膝盖，双排扣，金属光泽的腰带扣了一圈，挂着的铁链上勾着带鞘的短刀。女人的头发随意扎起，侧着铺在一边肩膀的军章上。
她的手抓着一个人的头发，那个人显然已经昏了过去，像条死狗一样被女人拖着往外走。
厂房后边停着一辆低调的卡车，女人径直走过去，把手里拎的人甩到后车厢上，落了锁，这才坐到了副驾驶。
卡车一路向西，停在一片被铁丝网拦住的大院门前，这地方距离事发现场也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不过永远都不会有人能检查到这里。
想不到，也不能。
这次女人没有亲自动手，而是直接往大院内走去，开车的司机把后车厢打开，从里面把人拽出来，跟着女人一起走进去。
只是姿态一点都没差，就像拖着死狗一样，根本没有把这个人当做人看。
大院中间有四栋六层小楼，周围是如星辰拱月一般的低矮平房，每一间也不大，跟普通的民居差不了太多。
司机拖着那个人走向其中一间平房，而女人则直接向最里面的一栋楼走去。
最里面的一栋楼五层和六层打通造成了复式，房间里摆着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装着不知名液体的烧杯，又或是一些奇怪的金属制品。
女人在进入这房间的一瞬间就呼吸一滞，她热切的目光落在阳台上，落在那个在阳台躺椅上浅眠的男人身上。那男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样子，阳台上的一方天地因为他的存在就像时光静止了一样美好。
“回来了？”男人缓缓睁开眼，那种包容万象的目光流转在女人的眼里，可她却不敢再多看上一眼，匆匆忙忙低下头去，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元帅。”
如果细细去看，那男人的眼神没有一点二十多岁青年的活力，反而如同行将枯骨的老人，倒不是多么暮气沉沉，只是那种看透一切的眼神实在让人过目不忘。
“实验体已经带回，暴动的原因还没有结果，属下会继续督促他们查清，”汇报起公务，女人就没那么毛毛躁躁了，“另外，事故没有来得及处理，公安已经插手了。”
“是该让他们好好研究一下，”男人忽然咧开一个笑容，平淡无波的目光里霎时充满了兴味，“多么强大的力量，真可惜没有亲眼看到这场表演。
“至于公安那边吗？”男人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回客厅内，摆弄着他的瓶瓶罐罐，“就当给那几个小子一个警告，不用再去管了。”
“是，元帅。”
女人点了点头，很久没有听到回话，便小心翼翼地抬眼，却发现那男人已经快走到了她面前，骇得她僵住了目光，直直地看着男人。
男人在她身前站定，用手摸了摸她的头，摆出一副也许是温柔的神色：“乔玫，做得很好。”
乔玫顺从地闭上眼，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度，如同回到了小时候。
-TBC

啊哈!新年快乐

八点滚去看春晚

【7】
这边现场勘察还没什么进展，遥遥地就传来了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声。其实证据也已经都留好了，可是谁都没做好把家属放进来的准备，毕竟这个场景给谁看了都不舒服。
“要不先找人缝尸，再……”法医的话还没说完，警戒线外的家属已经熬不住了，刚死了亲人的一个两个都没什么顾忌，警察就是再拦也拦不住这些人，冲进来的家属看到凶案现场的那一瞬间，尖锐的嚎叫声回荡在厂房里，充满了绝望与凄厉。承受能力差的更是当场就晕了过去，本来就忙的不可开交的警员现在更是手忙脚乱，带着回音的一声又一声震得人头疼。
“小许，”金泰亨把许道之叫了过来，“你留在这儿安抚家属，我回去一趟。”
“行，队长你放心吧。”许道之虽然平时性子跳脱了点，节骨眼上还是挺能干的，金泰亨一点儿也不担心，交代好了之后就带着法医回了市局。
这场命案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远不止现场这一点儿，现场手段这么干净，周围监控能查到的机会渺小至极，但总得去查，只要能查出一点线索都好。再关键的就是法医那边的工作，只要验出来除了死者之外能证明身份的DNA也好指纹也好，都会给案子带来一点曙光。
才进了市局的门，隔壁大队的姑娘就跟他打了个招呼：“金队长，有人找你，我让他去办公室等你了。”
“说叫什么了吗。”金泰亨停下脚步，实在想不出谁会来找他。
“没，”那姑娘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脸竟然有点发红，“金队长，那小孩是你亲戚吗，长得真好看。”
小孩。
金泰亨眼皮一跳，有点反应过来是谁了，对面那姑娘看金泰亨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眨了眨眼，问他：“金队长，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好歹是在女孩子面前保持了良好的修养，但这两个字说的可谓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现在一大堆事等着处理，他绝对不会回办公室，

@四月army@_闵qi夏@金金金金硕珍

“死者共四十七人，现场比对指纹核实样本五十六份，其中八份为工厂员工，另有一份疑为嫌疑人，经核对……”
金泰亨一边看，一边往办公桌前走，刚坐下，还没看到后面的信息，“啪”地一声，就被人按着手把纸张扣在了桌面上。金泰亨抬头一皱眉：“你怎么还不走？”
朴智旻低着头，盯着金泰亨的手看，再稍稍抬头的时候，神色竟然有点委屈，他拉着金泰亨的手，一下按在自己身下，这会儿才笑了出来：“你不管了？”
……
手下凸起的鼓包，隔着几层布料好像都能感受到那份火热。
“滚，”金泰亨跟触了电似的把手收回来，“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朴智旻眉一挑，还真就转过身去，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金泰亨一直盯着他的动作，看他这么老老实实的，总觉得有哪儿不对。
不，真的不对的难道不是他现在应该把朴智旻给轰出去才对吗。打又打不过，真是让人头疼。
金泰亨只好继续低头看材料，还没等他认真看上两眼，朴智旻这边的动作就让他不得不再次停下，一张纸搁手里都快给捏烂了。
这位大爷竟然就这么青天白日之下解决起生理问题了，还是在他的办公室。
朴智旻带着火的眼神紧紧盯住了金泰亨，手下的动作一点儿都没停，仿佛用眼神就能把金泰亨从里到外侵犯个遍。
金泰亨一时都说不出话来，真想给这孙子直接拘了，管他什么证据不证据的。
“警官，”朴智旻舔了舔干涩的唇，声音低沉，“我可没犯法，别这么看着我，再看下去我会忍不住犯法的。”
说完还挑衅地加快了速度，眯着眼偏头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情欲的色彩。
金泰亨有些僵硬地低下头，耳边粗重的呼吸声好像和前几个夜晚重叠，一股不知火隐隐约约就要被挑起。他强行把视线集中在眼前的纸上，直到几行字落在他眼里：
“经核对，这一份指纹样本系本市居民黄国兴。”
黄国兴的名字之下画了一个小小的红色问号，接下来又有了手写的批注，同样是红色的字样：
“黄国兴，十五年前广涉隧道血案嫌疑人，追捕时被民警击毙。”
后面的字迹有些潦草，金泰亨一瞬间就能够理解书写时的心情，慌乱：
“东区工厂建于三年前……”
看完这么几行字，背脊上不自觉爬上了冷汗，十五年前死去的嫌疑人，三年前建设的工厂，现场的指纹。
所有的信息构成了一个极不可能发生的事实。

论小扒在泰泰办公室解决生理问题给泰泰的心理阴影面积。
金泰亨：要是能打得过你早就neng死你千八百次了。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每次觉得泰泰都很心痛，打不过是硬伤啊。
还有，我在想什么时候让小情敌出来呢，吃醋之后还能多打几炮啊
【改编自原楼大大的话】

冷静，一定要冷静。
金泰亨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把那一刹那涌上来的慌乱全部压下，乱成一锅粥的思绪重新一点一点排清。要么这事儿就是闹了鬼了，要么就是当年的案子有问题，黄国兴极有可能没死。
他抄起电话按了一串数字：“把十五年前广涉隧道黄国兴案的资料都给我拿过来，尤其是黄国兴本人的尸检报告。”
十五年前的案子，那个时候没有全国联网系统，好在这个案子是市局亲自接手的，还能留下点文本资料，但着实报不了太大的希望。黄国兴案赶上了那一年的严打，疑罪从重，估计没经过多少手续就草草结案了，一般这种案子，留下的资料都是模棱两可的。
挂了电话，金泰亨双手交握撑在额前，一阵一阵的头疼，可他还是得静下心来看现场取证拍的照片，只要能找到一丝一毫的证据都好。
没办法对黄国兴的指纹这条线索报太大希望。
“瞅你这眉头皱的，”金泰亨一认真起来就跟把自己隔绝了似的，完全没注意到朴智旻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朴智旻伸出手来放在他的眉心，不轻不重地揉着，“真不该放你来工作。”
金泰亨下意识地把桌子上摊开的一堆照片资料往回拢，却又被朴智旻按住了手，朴智旻瞧着他这防备的动作有些好笑：“我要想知道你们这点东西，自然有人双手捧着给我送上来，还用你防着我？”
“是，你多有本事，”金泰亨往椅背上靠了靠，“我们这儿地方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那你还在这儿待着干什么？”
“这不是有你在这儿吗。”朴智旻拎起几张照片，顺带屈着手指蹭着金泰亨的脸颊撇油。
“啪”地一声，金泰亨拍开他那只不安分的爪子。
朴智旻轻笑了一声，倒没再说什么，扫了眼手里的照片，不由惊叹道：“简直是艺术，真想认识一下这个凶手。”
妈的，疯子，真是疯子才有的审美。
“嗯？”朴智旻拿着一张照片，仔细看了看，突然一皱眉，“这就有意思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