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艾特

@飘荡的曼珠沙华@会元哀@熙熙润润0418@槿斋
@皇位上的断头鬼

两个小时前的画面还如同照相机底片般清晰地印在脑海深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让他深深厌恶的，被夹杂在两个绝对力量之间，仿佛完全被排挤的感觉。

「美.国先生似乎对自己的结论很自信呀。为什么你这么清楚欧.洲人的想法呢，嗯。从柯克兰先生那里搜刮信息真的这么有趣吗？万尼亚很想问你一句——你到底逼迫他为你提供欧.洲的动态有多久了呢？」

「逼迫？搜刮？」阿尔弗雷德嗤笑一声，无视了他微小但坚定的反抗动作，牢牢地将他圈在怀里——这该死的姿势再添上这令人尴尬万分的场景，足以让亚瑟感到浑身的不安和紧张感都在一刹那绷紧。「俄.罗.斯你似乎产生了奇怪的被害妄想症哦，我强烈建议你到医院治一治。什么叫逼迫？什么又是搜刮？我和亚蒂的正常交流自然包括这一部分。同盟之间的信息交流是很正常的吧？」

又来了。

这种逼仄的，嚣张的，表面上桀骜不驯实却精明油滑的语气。

亚瑟·柯克兰本以为有几分了解，却根本摸不透半分的语气。

「啊，这样呢。‘正常的信息交流’，看来是万尼亚多想了。」他根本没有抬头看看伊万·布拉金斯基的表情。冰冷的语气似乎让神情变得非常容易预测。而被禁锢在怀抱里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成为两人关注的焦点，便强忍下心头的不适，身体绷紧一动不动——明明这是最最令人反感的姿态——

「这样的话，万尼亚可能会有些许疑问呢。好奇怪的同盟啊——为什么美.国先生非要逼着柯克兰先生交出他国私拟的草案——啊，说错了。是要偷看。对其中每个字句都那么清楚的人一定是事先看过没错吧。」

环在腰间的手猛然一紧。力度似乎传到了心底一般，几乎是在一瞬间，每一滴血液的温度都在骤降。

「与其说是同盟——无论怎么看——都好像是单方面逼迫呢。」

「如果你就是这样看的话，我想你不仅需要治下脑袋，似乎还得吧眼珠挖出来好好清洗干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到底是怎样的发展，头顶上就传来了略微沉重的分量——一双手轻轻地、却又不容拒绝地扶住了他的脑袋，手指在其中漫不经心地穿梭——

天空是灰的，雾气是白的，雨水是透明的。但世界是黑的。

亚瑟·柯克兰一睁眼所获取的第一个意识就是，自己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目中所及都是漆黑一片，背后是冷硬而坚实的存在，全身上下仍旧浸泡在云朵凄苦的眼泪里。而自己呢，则是无法收到来自视网膜的成像——确切的说，是眼前完全被一层黑色所笼罩。

除了温觉的其他感知并没有回到神经系统。只有不断的冰冷持续刺激着自己的神经，让他沉入持续的酣眠。别的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或许是一秒钟，或许是一分钟，又或许是一年——眼前那团黑色突然出现了亮暗的差别、形状的区分。然后是声音——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持续萦绕在耳边，清冷的声线，无法辨别，却禁不住地使人感到安心——

“……亚瑟君？亚瑟君！”

——这个声音是……？

用尽全身上下的力气，才微微将眼皮抬高了一点。这回总算是看清了周遭的一切。

自己似乎正躺在铺满石砖的地面上，雨水已经将身体浅浅地淹了一层。蹲在自己身边的是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男子，穿着剪裁合身的正装，黑眸黑发，脸上浮现着和气质不符的慌张表情。

“亚瑟君！能听见声音吗？”

——这个是……本田菊？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疑惑还未能脱口而出，对方便已然伸过了手，抓住了他那软绵绵垂在一旁的手掌，轻微用力；另一只手扶着他的后背，慢慢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虽然是瘦小的身躯，做这种事情却好像极为轻松，禁不住使得亚瑟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菊？”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亚瑟君，”东方人似乎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神情，把手中的黑伞举得更高了——亚瑟这才发现，刚刚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一片漆黑是对方支在地上的伞面。“在下只是途经这里，就看到亚瑟君你躺在地上，身边也没有伞，”他琥珀色的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亚瑟那沾满水珠的头发和已经湿的透彻的西服，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脸色非常苍白……眼睛也一直闭着。”

“……你还好吗？”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问题，被突然这么问到还是让亚瑟感到心头一惊。原先预计的今晚临时决定另找宾馆住宿的计划竟然会发展到自己因为淋雨而倒在街头，这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虽然被菊找到能抵消内心些许的羞耻和慌乱，可这也无法改变这是一件尴尬事情的事实——现在，面临着即将到来的盘问一般的流程，他心知自己还没有做好半分准备，却也只好硬着头皮答了下去。

“……没事，你不用担心。”他想了想，微微斟酌着字眼。“也是疏忽了，之前并不知道纽约市也有这样突变的天气……”

“恕我冒昧，在下记得亚瑟君……是坐车来的。”

问题来了。无论如何，自己和阿尔弗雷德吵架、甚至两个人深层关系的事情都处于被揭穿的危险当中。亚瑟下意识地蜷起了垂在身侧的双手。该如何回答？告诉菊自己是坐阿尔弗雷德车来的这件事吗？如果这样回答，又该如何解释两个人的关系？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非常明白，因为往常自己和阿尔弗雷德的那些“互动”，明眼人都会觉得他们是在交往，但这段关系的个中缘由并不是谁都能猜出来。况且，被猜测和揣摩是一回事，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除非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真的不愿和别人、尤其是菊谈论——

“不方便的话，在下不会追问的。”

——唉？

亚瑟惊愕地转头望了望声音的发源地。个头略微矮小的东方人站在自己身旁却并未有太多俯视的感觉，平日里严谨而收敛的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非常浅淡，却是令人安心的弧度。

已经是许久没有再频繁交流的、曾经让他倍感珍视的盟友，没想到时至今日还是给人一种可靠感。

“日.本有句俗语‘含而不露才是美’。有很多时候，不想说的话收在心里，等时间久了，曾经感到困扰的问题说不定会迎刃而解。所以说，如果亚瑟君感到有私事不方便说出来的话……在下会尊重你的想法。”

“……谢谢你，菊。”

心下稍稍舒了口气。意料之内也是意料之外，并没有受到追问。亚瑟感到心头某个地方轻轻涌入一股暖流，过去的岁月似乎又如一股清风一般扑面而来。久违的熟悉感。有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身旁的这个人似乎有着奇特的魔力。他本来以为逝去的时光已经洗刷掉所有一起相处过的平凡但温暖的瞬间，本以为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已经让两个人的友谊彻底划上了句号。但是此时此刻，在这样的雨幕下，重新拾起闲言絮语，他突然有一种错觉——自己走进了一段尘封的曾经，走进了一段冷却但仍有芳香的记忆；脚下的这条路慢慢延伸，似乎能够回到当年那栋古朴的和室，以及那垂着风铃的屋檐……

“不介意的话，在下送亚瑟君一程？”突兀的声音将他从回忆拉回现实。“没有伞的话，想必会很不方便吧。”

“啊……，的确，”嘴里这样说着，脑海里却对这个问题毫无思绪。去哪里？过去几十年来的习惯都是在阿尔弗雷德的安排之下住进他家里，而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想再踏入他的房间。那么，如果不去那个地方的话，今晚到底住在哪里呢？

一直以来，他都有随行的助手负责安排他的下榻之处——当然，熟知他和阿尔弗雷德关系的助手们自然不会再费心重新为他预订宾馆。现在再通知他们固然能让他找到既舒适又方便的住所，可是那样无非又要经受一番来自助手们的猜测，暗地里被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本来他和阿尔弗雷德的私生活就够让他心烦的了，如今若是再被他的助手们发现他们不合，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事情。

不过这一切都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他还有文件留在阿尔弗雷德家里。

“我……只是出来散个步，”他强行挤出笑容，感觉自己的表情又僵硬，又生涩。转过头，不知为何，不敢直视那人琥珀色的眼眸——在那样深沉而又温和的目光中，总觉得自己会彻底舍弃防线，将一切真相悉数道出。“住处……离这里不远。”

“……是这样啊。”

两个人沉默地向前走着。

“但是在下还是希望，亚瑟君现在早点回到住处……刚才淋雨太久了，如果不早点暖和一下，或许会感冒呢。”

“不会的，”他矢口否认，这个时候不能再让菊产生不必要的担心。“只是淋雨根本没什么……”

“亚瑟君。”

突然停下了的步伐让亚瑟猛然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他转头望向身边的人——大雨仍在噼里啪啦地倾盆落下；汽车仍在奔流不息地从旁驶过；世界仍旧在破碎的噪音中喧嚣不息。但是本田菊那琥珀色的眼睛，和几十年前一样清澈而安静。

“风寒可是能打到男子汉呢。亚瑟君不会忘了吧？”

有时候，洪水的倾泻只需要大堤骤然破口，但是记忆的肆虐只需要一句话。

多少年了呢？从上次听到这句话到底过了多少年了？世界在变换，光阴在变迁，国家在竞争中不断崛起和衰落，这么多年，这么多事过去了，但是一听到这句话，突然又仿佛回到了从前——在温泉里和有趣的妖怪先生谈天说笑，在弥漫着寒意的玄关前驻足徘徊，在榻榻米上头痛欲裂的时候接过一杯温热的水。那时候，对方说的也是这句话。担心的表情，关怀的话语，在额头试温的一只手。久违的安心感。仿佛只需要睡过一觉，第二天不管是感冒还是其他烦心的事都会马上消失。

都这么久了，本田菊还是没有变。

依稀之间，他感到和当年一样温暖的手掌轻轻覆上了自己的额头；条件反射地身体僵硬了一下，然而随后而来的是放松和得到温暖的惬意。望向自己的那双眼睛如同从前一样溢满了关心，但却还有另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琥珀色瞳孔里浓的化不出来的、不知名的情感让他感到微微触动了一下；随后，那般强烈的滋味好像要顺着掌心的温度，悄悄流向他的心田。

“发烧了呢……亚瑟君。”

“啊……是、是这样吗。”

分明只是简单的触碰额头，却有种和从前任何时候都不一样的感觉。

到底是那只手出了问题，还是——

“嘀——”

突然传来的汽车鸣笛声让他猛然抬眼向一旁的街道望去，但是在看到那辆车的一瞬间，浑身的肌肉就不自觉地僵硬了起来，甚至连视线，也被立刻冻结在原处。黑色的车身，即使在大雨天也显得干净而敞亮的窗玻璃，还有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人。

阿尔弗雷德·F·琼斯。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眼神就有这样的威力。双脚像生了根一样牢牢地钉在原地，即使是抬一下脚也不能够。恐惧、厌恶、愤怒、畏缩……上百种不同的感情几乎是在一瞬间爆发，溶入冷汗从皮肤毛孔悄然渗出。

然而对方丝毫毫不在意，也并没有发现他一瞬间的僵硬。从容地打开车门，探出头来，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如同加州阳光一样的笑容。

“亚蒂，我找了你大半天了——”声音一如既往随性而开朗，仿佛刚才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这么大的雨也不打把伞——嗯？本田？”

“美.国君。”本田菊微微欠身，算是打了个招呼。“在下在路上偶然遇到亚瑟君，他似乎并没有打伞……于是就顺道一同走了。”

“那真是要谢谢你了。”阿尔弗雷德勾起唇角的样子看上去真是熟练，笑容好像是被贴切地量出了弧度并画在了脸上。“亚蒂总是这么任性，做什么事都不事先考虑一下，真是的，搞不好会很麻烦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其中话里有话。一时间，纯粹的缄默在三人之间弥漫开来。亚瑟已经不愿去思考这其中的一语双关，也不愿去思考接下来等待着的是怎样的结局，一切又将怎样被阿尔弗雷德安排。他只是一语不发地凝视着地上泛起涟漪的、成滩的雨水，感觉自己正在被塞入一个明显比自己要小的笼子。

“既然已经找到你了，”漫长的缄默之后，阿尔弗雷德仍旧从容地开口。“我们就回去吧，亚蒂？”

没有别的办法了。亚瑟极其轻微地叹了一声，抬头望了望那双清澈如同天空般的蓝眼睛。他知道对方对自己的短处拿捏得恰到好处，也非常清楚他最最不期望看到的就是在他人面前表现出抗拒。

不管怎样，他不想让菊起疑心。

“抱歉，菊，恐怕是要失陪一会儿了。”他转过头望了望身旁的东方人，视线在他琥珀色的眼眸中停留了一会儿，尽力汲取着对方眼神中传递出的安心之意。这是他身旁最后可以依赖的人。

只要再过一分钟，他就要回到那个只有阿尔弗雷德的世界了。

“没关系，亚瑟君。能和你一起走这一段路，已经让在下很高兴了……真的很希望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东方人依旧是笑着——亚瑟真希望能够记住他笑起来嘴角的弧度。“顺便……这把伞，留给你吧。”

“嗯？但是你——”

“在下的车就在后面，不撑伞走一段路没什么。”本田菊指了指后方，果不其然，在不远处一辆黑色的汽车正在缓缓开来。亚瑟甚至根本没有留意到那辆车是什么时候来的。是助手开来的吗？无论如何，追索答案已经不重要了。他望了望在驾驶座上朝自己望来的阿尔弗雷德，隐隐间脊背有些发凉。

不知道他会不会允许自己收下这种东西。

但是，管他呢。

手腕被那只熟悉的手猛地拽住，他跌跌撞撞地弯下腰钻进这辆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永远不想熟悉下去的车内，在缓缓升起车窗的同时，一句似乎听到、又似乎只是幻觉的话语飘入耳畔。

“如果你留着的话……总有一天，还会再用到的。”

TBC

F*UK 我现在就想给米英发糖结果每次都是只有糖渣_(:з」∠)_
不多说了，艾特吧_(:з」∠)_
下面阿尔弗雷德照顾发烧的亚瑟 这TM要是再！不！甜！就说明我对米英没爱了！
@初醒于梦@飘荡的曼珠沙华@会元哀@熙熙润润0418@槿齋

……
……
……
……
……
你们要让打算弃坑的人怎么办啊喂_(:з」∠)_






我很难办啊

【抱歉又来水了一次】
这个坑自从开坑到现在已经有7个月了……想想真的觉得过得好快！
因为写这篇文最开始时脑中的念头是“真的很想看到病.娇.霸.权.腹.黑.强.势米”所以动笔写下这篇文……所以出于这样的目的把本命的米英写成这样也感觉很抱歉！（土下座）看到有楼里的孩子说到因为这样变成米英黑了有一点小伤心，所以就在考虑究竟怎么处理才好呢（是要洗白还是干脆米英BE呢……）不知不觉就苦恼了起来，所以就卡文啦。
当然最开始也在计划很多刺激的情节（啊，当面N.T.R什么的）（总是感觉写不出来啊……）可是后来又觉得非常羞耻
再加上9月份的时候因为某些变故，基本上已经要决定退贴吧了
（倒并没有要退圈）
因为自己各种各样的缘故让大家等了这么久、非常抱歉！
（其实自己还拖了别的事情……原因也是……各种各样……能看到的话希望能接受这份道歉 因为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应混圈 所以以后应该就会安静地看文&偶尔写文吧！）
如果自己能重拾写这篇文章的心情的话，应该是不会坑的。因为现在有很多时间（……）而且也并不像是说我不喜欢all英还是什么的（……）
但是可能是因为最开始码文并没有列出明确的大纲、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卡文了。
而且是很严重的瓶颈期
再加上现在突然米英的相处模式又有了新的理解，所以回到这篇文的文风可能真的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所以，就是这样
抱歉啦！感谢各位对我的鞭笞！_(:з」∠)_
如果有心情的话会再继续的！


今后也可能很少去米英吧、所以如果有突然想写出来的短篇很可能会放在这里 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