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哔窝】最后的鵺

一楼喵星人镇楼


楼主 Y_咩咩月如羊  发布于 2013-06-17 02:37:00 +0800 CST  
单张山有鸟,如雉,文首,白翼,黄足,名曰白鵺,食之已嗌痛。
——《山海经》


土方最近经常做梦。
梦的内容大多记不清明,甚至有时只留下了一些斑斑点点的色块,血红、鸦黑、纸白,各种颜色交叠在一起,再猛地撞入他的双眼,留下形状奇特的光影。
他从剧烈的窒息痛苦中挣扎着醒来,窗外明的是月,暗的也是月。
今晚,他提早批完了所有的文件,难得有一天可以早些躺下。土方毫不犹豫地闭上眼睛,那些斑斓的色块渐渐地竟汹涌叫嚣着朝他袭来。他是清醒的,可是辗转之间,那些只在梦境中出现的画面已然在目。
他索性起身,坐在门前的回廊上点了根烟。弥散的雾气晃了他的眼,院子里的树梢上落了几只夜雀,竹筒轻巧池边的小石。这样的真选组,与白天的热闹糟乱隔绝,竟也生了几分静谧和优雅。他日日夜夜与这里为伴,却鲜少有这样的闲情,认真地看看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土方坐了很久,微微动作的时候双腿麻得刺痛,于是他干脆放弃起身,仰躺在走廊上。
那样温润的四月天,他却觉得冷,一股莫名的寒气顺着木板的缝隙钻进他的骨头里,冰得彻骨。


没有人知道土方为什么狠得下那条心。
两个犯事的队员才刚入真选组不到一个月,年纪也小——一个十七,一个十九,不懂事犯点错也属情理之中。何况两人也没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不过是嘴馋偷了邻家酒馆的一缸米酒,事后真选组也赔偿了酒馆老板的损失,老板也没有追究。
山崎把事情当笑谈告诉了土方,结果对方的脸色突然阴沉得可怕。
“山崎,局中法度第三条,念。”
“副……副长,不必这样吧,他们也是初犯……”
“我叫你念!”
“不、不可随意收取金钱,违者……切腹。”
他战战兢兢地念完那句话,额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土方放下笔,慢慢地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
山崎觉得自己的腿都开始发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土方——气息冰冷如同三九寒时。土方在他面前站了很久,他却一秒都不敢抬眼与之对视。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副长……!”
在土方准备走出房间的时候,山崎大着胆子叫住了他。
“真的、不能原谅他们吗?逐出队伍也好,请不要让他们死啊,他们……”
“山崎,你忘了当年芹泽鸭他们了么。”
山崎一时语塞。他没忘,他当然记得。当年多少人开口都没能让土方撤回切腹的命令,初代局长尚能沦为刀下亡魂,更何况如今只是两个年轻的新进队士。
“无规矩不成方圆,如今正是真选组急需吸纳新队员的时候,若是我饶过了他们这次,以后真选组威信何存?”
土方语气平稳不起一丝波澜。这番话在处死芹泽鸭和山南的时候他都说过。那时候山崎不能理解,如今更是觉得荒谬。他看着土方的背影,竟莫名地生了一丝恨意——这个手握真选组生杀大权的男人,心肠硬得如同万古不化的磐石。
山崎默默地走出了土方的房间,站在冰冷的阳光底下,他忍不住想起了近藤,想起那个整天笑得没心没肺的大将,那个可以和所有队员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豪爽男人。
如果他还在,该多好。

——TBC

楼主 Y_咩咩月如羊  发布于 2013-06-17 02:46:00 +0800 CST  
今晚到别处溜达去了,只更了一章XD





土方最近总是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


那时候他还年轻,在武州下乡作药贩子。他背着一竹箱的石田散药沿街坑蒙拐骗,走走停停。他以为自己一辈子再有出息也就顶多是个高级药贩子——有一家自己的药铺,做点小生意,一生,也就这样过了。


他也偷偷习剑,但却从没想过成为武士。多少是个性情淡薄的人,比起豪情壮志,他更偏好于着手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


二十来岁的时候,他和同乡的老者一起在街上卖药。一百文一袋,买的人不在少。偶尔生意不顺,他就去邻近的道场找人比试,一对一光明正大的挑战,他有绝对的自信和十足的把握。等到对方的门生一个个被打倒在地上苦苦呻吟,他便泰然地收下对方恭恭敬敬递过来的银两。


一笔生意到这里才开了个头。土方前脚走出道场,那卖药的老者后脚就开始在道场周围晃悠。等到道场门生肿着脸急急忙忙地从纸窗探出头来把人叫住,石田散药便被顺当地卖出好几十袋。


可是那天土方的鬼心思还是被发现了,道场主带着一众门生叫嚣着找他算账。阴着砸下来的粗木棍他没来得及躲开,一棒子扎扎实实钟在背上。剧烈的疼痛从尾椎骨开始鼠窜至全身,土方握着剑的手颤抖着松开,肺部的血腥气瞬时涌上喉尖,眼前一阵阵发黑。


对方临了还拽着他的束起的长发狠狠警告了一番。其实那个时候他耳际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明。所有声音交杂在一起,扰得他头痛欲裂。


那些人在一片嘲杂的谩骂中离开,只留下土方独自躺在地上。迷蒙的视野里,他什么都看不清。


漫无目的地遥想着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他突然疯狂地渴望改变,渴望成为真正强大的武士,不再无所事事,不再缚之于人。握着剑的时候,就能抗下所有的伤痛与不甘。


可是他终究是什么都看不清,看不清脚下茫茫前路,看不清这个混沌国度的未来。

——TBC

楼主 Y_咩咩月如羊  发布于 2013-06-18 01:50: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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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主张地艾特了

楼主 Y_咩咩月如羊  发布于 2013-06-18 01:5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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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_咩咩月如羊  发布于 2013-06-18 01:5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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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_咩咩月如羊  发布于 2013-06-19 01:5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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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_咩咩月如羊  发布于 2013-06-20 18:24:00 +0800 CST  
来更了~
P.S.因为这真的只是东平西凑的史向,所以为了剧情的需要,很多和史诗是不相符都是我自己脑洞大YY的ㄟ( ▔, ▔ )ㄏ大家看看就好了吧太认真就输了!!





初到虾夷,已是十月。北海道早早入了冬,四处都是触目惊心的惨白。光秃秃的枝桠上唯一的点缀就是零零星星的雪沫,连阳光都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土方在雪地里走得艰难,深一脚浅一脚缓慢地前进着。风衣的下摆沓在融融的积雪上,随着他的步子拖出长痕。这样的季节,即使是长州藩的敌人也无可奈何。他们就这样僵持着,彼此希冀对方是这场深冬酷寒的牺牲品。


土方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非战斗减员是如今形势下的大忌。他手里的兵马本就少得可怜,何况大多是从京都一起熬到虾夷的真选组的兄弟们,他不能容忍任何无谓的死亡。


“副长,最近陆续有队士出现身体不适的症状,再加上没有足够的食物,很多人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前些日子随军的队医向他汇报了情况,他当天就去找夏本武扬要求军粮补给。可是对方只是用那一贯不紧不慢的调子回应道:“最近税收出了状况,我这里也拿不出闲钱。”


“闲钱?夏本总裁,真选组是隶属于你的军队编制的,如今战况如此危急,你放着他们不管不顾,这样下去,我们连熬完这个冬天都是难事,更何况开春的战役想取得胜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本武扬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又开口道:“土方君,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这场战争败局已定,我们也早已是强弩之末。何况之前我提出的税收方案你坚持不允,如今又来我这里索要军粮,要我如何给得了你?!”


他直直地看着夏本,眼神冰冷如同窗外的纷扬落下的雪。意外的是对方回望他的眼睛里竟也有莫名的悲戚。


“那好,我自己想办法筹粮,不必麻烦总裁。”


“土方!”走到门口的时候,夏本武扬叫住了他,“不要再做无用之功了,这个时代……注定由不得我们来改变。”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笑一声。


改变时代?他从来没有这种奢侈的愿望。他一直不是那种胸怀大梦的男人,从武州,到京都,再到如今的虾夷,走上一回,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卑微的寄生者。没有了近藤,没有了真选组,他的存在对于自己而言,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他不求改变这个动荡的时代,不求生前身后风光无限,不求名留千古万世垂青,他只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赌徒,沉溺于一场永远没有回报的豪赌。真选组和近藤勋就是他手里所有的筹码,他倾尽岁月,只为还心中一个最初的愿——从踏入试卫馆大门的那一刻起,从那个笑得傻兮兮的大猩猩对他伸出手的那一刻起,他就把自己的一辈子,许给了这个男人。


他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嫁”给了近藤,半生的努力就是他全部的嫁妆。


这场战争的结局,土方自是比谁都比任何人都来得清楚。如今他固执地坚持到最后,不是因为无谓而天真地期许胜利,他只是不能让近藤勋一辈子做个罪人。即使世人在百年后早已将他们所有人遗忘,也想在最后,用自己手里的剑,还他近藤勋一身清白。


于是他如今站在了这里,茫茫积雪之中,敌人的粮储库前,土方一身西装,背脊挺得笔直。


“什么人?!”


敌方的看守很快发现了这个雪地里过分显眼的男人,慌忙用枪指着他大声质问。


“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


说罢,他拔出刀,对着耳旁的对讲仪开口:“山崎,开始行动!”


敌人终于叫嚣着朝他冲来。


举起剑的时候,兼定惨白的刀锋映着身旁皑皑白雪,却也有了莫名的温存。

——TBC

楼主 Y_咩咩月如羊  发布于 2013-06-22 22:5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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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_咩咩月如羊  发布于 2013-06-22 22:5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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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_咩咩月如羊  发布于 2013-06-22 22:58:00 +0800 CST  

尾声


风灌进织羽宽大的袖子里,像一只意欲飞翔的鵺,战场上滚滚狼烟之中,只有这一抹难得明朗的色彩在穿梭。


里面的还是那套齐齐整整熨帖得笔直的西服,外面附上的却是已经尘封多时的浅葱色织羽。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下午,他们刚刚从松平那里得到了属于自己的队服,一群大男人,个个笑得像十八九岁的孩子。


这一刻,恍若隔世。


他不能输,即使前方已是末路;他不能认,即使一切早已看得明了;他不能对不起已逝的故人,更不能对不起那年许下诺言的自己。他不期许来世,只愿今生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


所以他来了,只身从五陵郡策马回到箱馆山。昔日的伙伴正在血火中挣扎,苦陷于敌军突然的奇袭。他虽是陆军奉行,可他更是真选组的一员。那些一口一个副长叫着自己一路走来的人们,他决然不能任他们枉亡于敌人的枪炮之间。


用尽力气挥剑斩杀了靠近自己的最后一个敌人,面对萨长领军的质问,他只抬头,淡淡地回应——


“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


然后他把伤痕累累的兼定用力插进脚边的泥土里,浴血的刀身和他的主人一样,已经破败得没有了一丝光泽。


他用残剑支撑身体全部的重量,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腹部子弹洞穿的伤口汩汩地有鲜血喷涌不止,眼睛里最后一丝清明的光,也随着生命的即将终结而渐渐消逝。


阿胜。


他的嘴唇轻轻蠕动,却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太阳的光透过层云的缝隙慢慢落进他的瞳孔里。那个曾经模糊的梦,突然在眼前浮现明朗。


——那是一只鵺,在漆黑的夜里,蛰伏着发出不详的哀鸣。勇士的利箭穿透了它的身躯,它没有翅膀,却依然拼命挣扎着飞翔。


那是鵺,是这片广袤苍穹中最后的传说。

——END

楼主 Y_咩咩月如羊  发布于 2013-07-31 23:5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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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_咩咩月如羊  发布于 2013-07-31 23:5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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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_咩咩月如羊  发布于 2013-08-01 00:01:00 +0800 CST  

楼主:Y_咩咩月如羊

字数:4238

发表时间:2013-06-17 10:3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7-10 16:53:4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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