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L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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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一个小提醒，微虐心有，但是是极力推荐的好文，目前连载中……

Belated Love(骸纲) 01

『你在我身边，但是不快乐。我想更靠近你，但是你总是在防备我。我可以一直对你笑，一直对你好，直到分开，这都不是难事。当一切都到达最完美的时候，我会笑著送你离开，这是我对自己的承诺。』






略带点眷恋的柔和双眸，从落地窗外望出去，落在那人的身上，轻抿的唇瓣微微溢泄出叹息。

看他，是一种习惯，他的视线总是在那人熟悉的背影中追逐。

不想这样，但是没办法。

过度的关心和注意不仅困扰著自己，也让自己不快乐，却还是停不下来。

「有时间在这里悲春伤秋，倒不如去把这三天累积的公文给我批完。」

冷酷强势带著命令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不用回头，光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就能让他卸下强装的首领面具，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唯有一人，就是他身后的人。

「里包恩。」纲吉的视线从窗外移调至和他最亲密的羁绊，也就是身为门外顾问的里包恩身上。

里包恩嘲弄地瞥过窗外楼下，看见了又是那人，嘴角立刻倨傲地讥笑著。

「每天这样子在身后看他，你不烦腻吗？」

纲吉露出微笑，平和地看著他俊美冷然的脸庞。

目光重新移转到窗外的那人身上，泛著包容的暖意和温柔。

「嗯，不烦啊，怎麽会烦呢。」纲吉淡然地笑道：「里包恩，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你也会跟我一样，这样看人的。」用著一种像是跟自己孩子说话的口气说道。

里包恩嗤哼一声，旋即走到办公桌上，重重放下手中的资料夹。

「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蠢纲。」

纲吉闻言，只是略带宠溺地轻轻一笑。

里包恩沉默地瞅了他淡然安静的神色一会儿，才低语道：

「这几天黑手党的活动性很大，黑市交易和明目上可见的金融财务每天都以巨额在流通。相对的，要看的公文量也很多，而且不能够马虎，知道吗？」门外顾问叮嘱。

「嗯。」

里包恩略为奇怪地看著他泛笑温柔的脸庞，心里微微感到一股违和感。

「为了方便著手彭哥列的外务行动，你给我个时间，什麽时候能批好？」他个人建议当然是愈快愈好，最好不要拖过一个礼拜。

纲吉温和地看著他，他的脸虽然不是属於俊帅的那一型，但十分赏心悦目，令人觉得舒服，充满他大空的包容性。

尤其是他的笑容。

「现在。」

里包恩黑眸一眯，显得有点锐利。

「现在？」

纲吉笑了，点个头。

「你什麽时候批完的？效率也太高了吧。」里包恩。

不需要质疑太快的行动速率可能会造成公文决策上的错误，现在的纲已经成熟果决到不可能再犯这种愚蠢的过错了。

是一个令人信服的首领。

纲吉流连缓慢地触摸著落地窗的框型，对他笑道：

「嗯，昨天下午送过来的，我晚上没睡，通宵批完的。」

通宵？里包恩俊眉一蹙，神色微微不豫。

「我不是说了多少次，不要熬夜，没有那个必要性，你在搞什麽？！身为首领的人，可以这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里包恩不快地薄责他。

纲吉的棕眸温柔而宠溺地看著他有点发怒的俊脸，认知到对方强势语气下的关心和在意，唇角微扬，最后唇瓣动了动，低语：

「对不起。」

里包恩沉默了许久，吞没责骂，黑眸有点光火地怒看他，最后变成略为无奈。

「又睡不著了？」他问。

纲吉点点头，雅淡的笑意爬散在他脸上。

「是啊。」他说。

里包恩叹了一口气，俊脸上微有一点动气。

「他又对你不礼貌了。」已经不用猜测了，按照惯例，只有那个人脱口讲出冷漠的话，做出伤人的举动，才会令纲这麽难以入眠。

也只有纲难以入眠，才有可能熬夜赶著尚还不急的公文档案。

现在如同天空般辽阔而强大的彭哥列首领，已经稳重到不会再有那些孩子一般的幼稚软弱，但是，有的时候，也是会有被伤害、难过的情绪，即便他通常只会选择淡语带过或安静微笑，然后粉饰太平。

「还好。」纲吉笑说。

又是这样。每一次一扯及有关那人的话题，从纲口中得到的，总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扬著枪，对准纲吉的脸，威胁道：

「别再有下次了。」

对里包恩的枪口早已免疫的纲吉弯著唇角，柔语道：

「我会注意的。」温雅的脸上柔暖，根本没有被威吓而害怕的情绪。

里包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那张柔和温美的脸蛋望在眼中，这个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他目前生命的意义和中心。

曾经，他是那麽的稚嫩、单纯与懦弱，没用到只要用一根手指头就能够轻意捏死。现在，他的学生长大了，是彭哥列无可取代的最高首领，他变得成熟、强大而圆融，心有城府，不再单纯稚嫩了。就算是悲伤、痛苦、难过的情绪，全数都可以用一抹微笑来掩盖过，他把坚强留给别人，把软弱藏在心里，他学会面不改色、也学会隐匿真实的情绪。

即便他从未告诉过他，现在的他，是最理想合格的首领，是最有包容力的首领，却也是最能让他感受到不舍和发怒情绪的首领。

「再这样下去，如果他的态度还是这麽轻易影响你的生活，我会考虑撤销掉他雾守的职务。」

纲吉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太大的反应，如果不是里包恩太了解他，或许会被他这种无动於衷的表情给欺骗过去。

「他是个人才，他的能力万里挑一。」纲吉。

「就算很强大，就算很特别，棋子也不能影响到下棋的人。」里包恩坚持道。

棋子？下棋？

纲吉看了看里包恩坚持的俊脸，为他淡漠无情的语句叹了一口气。

「里包恩，谢谢你关心我。但是可不可以把你对我的关心分一半给别人，你对我太过偏心了，能不能试著别对非我以外的人那麽苛刻冷漠、毫不在意。」

「你是首领，是最重要的。」里包恩。

「守护者也很重要。」纲吉。

「失去的守护者，可以递补。但是，合适的首领，是不可求得的。」里包恩依旧冷脸。


纲吉抿了抿唇角，投降地说道：

「好吧，我会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再让自己的感情那麽容易受到牵引了。」

里包恩闻言，俊眸柔和地望了望纲吉难得稚气的表情，严峻的脸部线条瞬间柔软，轻笑道：

「那就好。否则，我也不忍心把他从你身边抽走，我知道他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

纲吉笑盈盈地看著他俊美偏冷的脸蛋。

「嗯，里包恩也会有不忍心的情绪吗？」

「......」

「这真是令人讶异。」

「......你，就那麽想吃子弹？」

「噗，我开玩笑的，别生气啊，里包恩。」



不过......

望著窗外楼下的人，纲吉笑了笑，美丽的笑痕在唇瓣漾开。

「虽然喜欢他，不过总有一天还是会让他走的，至少也必须在我为他泯销掉黑手党世界对他的所有仇恨。未来，离开彭哥列，希望他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远离血腥，也远离纠缠的噩梦。而现在，他还是需要彭哥列给予他力量和牢靠，他还是需要这个家庭，我们的彭哥列。」否则，脱离了彭哥列的势力，免不了又是各方的寻仇和复仇者的追捕了。

不是质疑那男人的实力，只是，关己则乱，他会担心。

「里包恩，知道吗？我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不见得需要待在一起，让自己能够随时看的见他。只要知道什麽样做对对方是最好的就够了，给他最好的，帮他铺设最好的未来道路。单恋的心情，最多能做到的，我想，就做吧。」纲吉坦荡地与他分享自己的情绪，雅致的脸上相当从容，一点也不别扭。

里包恩轻嘲：

「给我少在那边一堆废道理！你为他想得那麽深远，也不见得人家会领情，蠢毙了。」有点刻薄的话，不禁意就这麽出口了。

他想，或许他有点嫉妒六道骸吧。



「怎麽会呢？真心的付出是一定会有收获的，只要坚持下去，乐观，怀抱希望，我想，上帝是公平的。我对上帝有信心，也对自己有信心。再说，至少我不寻求什麽回报啊，所以有无回报什麽的倒是没那麽重要啦。」纲吉眨眨眼，对他乐观而温暖地灿笑，手在胸前戏谑地摆出一个默祷的姿势。「不过，哈，当然，有回报是最好的。」

「你......」

「是人，总是会贪心的嘛！里包恩，你别这种鄙视的表情啦！我是人又不是上帝！」其实，最好的回报，不必是等值回应的爱，而是，一种融洽的相处就好了。

「......」

「我说的不对吗？」

「......算了，你高兴就好。」

真的，只要你高兴就好。

「不，每件守护者任务分配都是有意义的，骸，请相信我的判断，我没有打算让恭弥停止他手边的事，更没打算换人。」纲吉心平气和地说。

骸？这个唤法让六道骸很想冷笑。

「别那样叫我，我跟你很熟吗？彭哥列。」六道骸冷淡地一个挑眉。

彭哥列，六道骸，彭哥列，六道骸，彭哥列，六道骸，彭哥列，六道骸，彭哥列，六道骸...

「如果你希望的话，好吧，雾之守护者，或者，六道骸。」

纲吉拿他没办法，一如往常被他纠正过来，可是下一次，或许又跟先前和这次一样，不自觉又直接叫出他的名字。

在心里下意识总这样叫著，也不是那麽容易改口的，可能也跟意愿有关吧。

骸眯起双眸，脸色有点冷然，没作声。

久久才道：「那岚呢？」

纲吉见他还是不放弃，有点挫败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公事，不是随随便便因为个人喜恶我就能擅自变动的，我已经说了，给狱寺的工作一定是最适合狱寺的，同样的，你也是。我不至於把个人因素投入公事中，尤其是彭哥列，请对我有点信心。」他正色道。

骸闻言，脸色变了变，最后咬牙抑声低道：

「真是够了，难不成我跟你配在一起就是适合，嗯，彭哥列？」

「骸、唔......雾之守护者，请不要把你对我的偏见投入在彭哥列的事情，我很希望能跟你和平共处。我不否认你在我眼中是特别的，你我都知道，但是，彭哥列的事情，是我绝对不会等闲看待的，所以，请信任我的考量。」

「......」骸沉默无语，罩著寒光的眼眸闪了闪，最后动了动唇，有些不情愿地动了动唇。「我知道了。」

褐眸看著他的妥协，无声地笑开了，笑容下复杂的涵意，或许只有自己能懂。




纲吉看著他微怏的样子，面上虽然无波，心里却有点酸涩。他其实一直都在期待破除对方心防的那一天，期待有一天对方叫他的，或许会是一个单纯的名字。他对未来一直很乐观，但并不表示现在的情绪真的像他脸上展露出的温和笑容般那麽无动於衷。

毕竟、毕竟......

Belated Love(骸纲) 04


既然取得了下一个任务的资料，该说的也都说了，事情并不能顺自己心意而走，那就算了，六道骸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起身走人。

反正，从接下彭哥列的雾之守护者开始，他就有预感，烦人而讨厌的事务会一直不断靠过来，除非他能真正脱离黑手党，或是真正摧毁黑手党的世界。

「等一下。」轻柔却不失坚定的话语，在他身后唤声著。

他停下脚步，背影有点紧绷和冷冽，俊美的脸庞一别，鲜红如血的眼眸正牢牢地盯著首领稚嫩柔和的五官。

「什麽事？」他冷冷地问。

纲吉抓著头发，思忖著如何开口，最后却露出一个泄气的表情，直言直语道：

「你还没给我第十三街的经营权。」

「喔。」骸无所谓地耸肩，虽然这是他被派予的任务。

「你，没拿到吗？」纲吉小心翼翼的口吻，脸上却掩不住失落和失望。

第十三街，亦是黑手党世界惯称的废街、黑街，是罪恶、贫穷、贪婪及情丨色的聚集地，一般是所有黑手党人都能插手干预的无自主领域，也是政丨府一向不会重视，认为是贫民窟和罪恶之源的地带，在这个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每天都上演著人口失踪和仇杀的戏码。

插手黑街的黑手党一般也不会将这个地带放在心上，但却不放弃能从这落后之街得到一丝一毫利益的机会。

要掌握住整条黑街，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要开出足够优渥的条件拱出其他黑手党的控制权，并一一回收与弭平所有势力，而这麽一个罪恶之源的地带倒底值不值得费尽心思来得到经营权，就端看想要它的人是怎麽想的。

「第十三街？」六道骸嘲讽地微挑著眉，异色双眸带股冷意和讥讽，心中的烦闷又更加巨大了。「真是野心勃勃啊，告诉我，这是你得到的第几条黑街？我伟大的彭哥列，首领。」

纲吉微皱著眉头，似乎为他嘲讽的口气有点不太舒服。

「你啊，第一眼看到你，只觉得你单纯无比，懦弱、无能、同情心泛滥而青涩，没想到昔日那个笨拙的少年，竟愈来愈有黑手党教父的姿态，你身上的血腥味，你抹灭掉的生命，你身上的气息，真是益发黑暗。」骸笑著说。

纲吉冷静著一张脸，当然不会以为这些话是称赞。

「拥有愈来愈大的势力，得到愈来愈多的财富，呼风唤雨，坐拥一方，感觉一定是很得意吧，啧啧，果然，黑手党人......」他没有说完，自顾自笑著，但眼眸里满满是嫌恶和作呕。

「我......」

「算了，首领说的话，我可不敢不从，你要的东西，不管冒著多大的风险，我都会赴汤蹈火为你取得。」骸嘻笑，俊美的脸皮有点张狂。「既然如此，一条黑街又算是什麽呢？」

「......」欲辩无言，纲吉沉默。

那样子的默然，像是对骸话语中的指控无法反驳，全数接受。

骸冷眼看他，最后低声笑道：

「你要的东西，在办公桌上。」

早在纲吉整理书柜的时候，他就把那张薄薄的纸张放在他的桌上了，他可不想亲手交给这家伙。

「你......」

「去好好欣赏得来不易的一个新征服地吧。」骸哼哼笑道。「嗯，亲爱的彭哥列？」

说完，摆摆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首领办公室，没有发觉身后那张褪了柔和有些苍白的脸庞。






纲吉的手抚在那张代表著经营权的纸面上，他不去想这是几条人命、多少庞大资金换来的。不能如此轻易受到影响，也不能如此轻易收手，趁他还是彭哥列首领的现在，他要做更多的事，即使在成功的道路上需要不断堆积鲜血和金钱，都要义无反顾......

因为，慈悲心是没有办法得到幸福的，只有让多数人都能幸福，那才是最大的幸福。

以前那个只会堆筑完美蓝图却没有行动力的泽田纲吉已经不在了，现在的他，实际、头脑清晰，懂得如何沉著冷静，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必须像个高明的猎人，一步一步，缓慢前进，拿到想要的东西。这是他跌跌撞撞许久，所找出来的生存之道。

用力抓住那张经营权状，像是宣誓他绝不放手的决心。没错，又拿到一条黑街了，行动刻不容缓。

至於野心勃勃，是啊，他真是愈来愈贪心了，还不够，第十三街入手了，这还不够，他还需要，更多......

Belated Love(骸纲) 05

走在熟悉的街道，走在自己亲自规划并设计格局的每一处建设和巷弄，他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与欣慰，他想，任谁都想像不到，这风光明美有著庞大生机的街景，它的前身会是发源罪恶的渊薮，一条被贪婪色情跟绝望所腐蚀的废街。

兰特坎特街，它的确曾经是一条黑街，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对於它，对现在的它，纲吉有著满满的喜爱，就像一个父母看著自己扶养长成的孩子一般，看到他有美好的前景会为他欢喜，看到他愈来愈长进，自己也会益发欣慰感动。

他永远望不了和XANXUS第一次踏入兰特坎特街的那一幕，稚嫩的少女被三名体格剽悍的流浪男子强压在地上猥亵强丨暴，耳边充斥的是不堪入耳的淫丨声丨浪丨语，还有女孩的断续哭泣，裸露在外的肌肤有著难以细数的凌虐痕迹；街尾的一栋老旧教堂被反信仰的激进份子所放火屠烧，空气中除了有病态的气味外，还有难以言喻的腐败味跟烧焦味；兰特坎特街的街道很肮脏，酒瓶子、碎屑、旧报纸、老鼠、空罐、破旧衣服，分散在街道的每一处；XANXUS说，在废街，这是司空见惯的事，强劫、屠丨杀、施虐、赌博、玩命，每一天都在上演。

这样的情景让他呼吸为之一窒，他早知道黑手党的世界不单纯，早知道这个他试著适应的残酷世界或许会冲击他过往的思考和印象，但他没想到，犯罪如此靠近，就在他眼前，令人怜悯的黑暗跟堕落，居然已经在黑手党成为一种历史，没有人有改革的动力。

XANXUS站在他旁边，暗红色的眼睛冷酷依旧，没有惊讶没有波澜没有同情，好像他的眼前，播放的是一片他不感兴趣的电影。

他握紧拳头，总觉得心中烧灼，像燃著一股火焰。如果没看到就好了，在亲眼看到之后，又如何能够无动於衷呢？

「我劝你不要妄想改变什麽，黑街生存的法则就是这样，就算是彭哥列也不能妄自干预。」XANXUS冷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种地方，腐败早已根深砥固，凋亡是它唯一道路。」

XANXUS说，就算是彭哥列也不能擅自干预......

他突然惊觉到，自己是彭哥列的一份子，还是彭哥列的首领，是啊，他其实有著相当大的执行力的，首领这个身分，可以在黑手党有撼天动地的影响力。甚至只要他愿意，一成不变的未来或许会因为他的介入而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

他的心中开始有了一个模糊的蓝景图，腐坏的兰特坎特街在他脑中慢慢变得光明，阳光能够照射在每个角落。

既然腐败早已根深砥固，那就破坏它，重新建造，把过去全都抹除，给予一个新的希望。

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这个新的希望执行起来竟如此艰钜，满腔热血，却没料到在达成这个目标之前，他要费多少气力，牺牲多少人跟花费多少金钱。

不过，现在看一看这个焕然一新的兰特坎特街，他亲手收服的第一条黑街，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每个人都生活的很好，安居乐业，过著一般人该过的日子，这就对了。

「首领！」女孩子明亮的声音远远呼唤著。

纲吉闲散地转过头，看著声音的来源。

朝他跑过来的，是一个面容看起来十五、六岁的金发少女，少女长得清丽可爱，一双碧蓝的眼睛就像天空的颜色一般，长长的金发扎成两条麻花辫。

她是玛格丽特，她的父亲是蓝提斯，在兰特坎特街拥有最大的餐厅。

她的弟弟紧跟在身后，玛格丽特来到纲吉面前，伸手挽住他。而她才八、丨九岁的弟弟躲在姐姐身后，怕生的大眼睛紧紧地盯著他。

「好久不见了，玛格丽特、坎亚。」纲吉笑道。

「首领好。」坎亚怯弱弱地回应，嘴边露出一道小小的笑容，蓝提斯说，这孩子有些微的自闭症状。

「首领很久没过来了，我们都很想您。」玛格丽特抓住他的手，急急地表态，美丽的脸孔有著绯红的色泽。

少女情怀显然已经有了爱慕的对象。

「喔，请小声一点，我可不想引起骚动，否则我敢说里包恩再过个几分钟就会派人出来逮我了。」纲吉右手食指搁在唇边，清俊的脸庞显得很温柔，他轻笑道。

坎亚从姐姐身后跨出一步，嗫嚅地说道：

「您可以躲在我家，我们会把您藏起来的。」

纲吉微笑，摸著那孩子柔软的发丝，这亲近的举动让坎亚脸上泛红，他似乎把眼前的人当成偶像一样在崇拜，对纲吉的宠溺觉得害羞兴奋。

「谢谢你的好意，坎亚。不过，万一里包恩找我是真的有重要大事的话，那我就太失职了。」纲吉玩笑道：「你不想让我成为一个怠忽职首、不负责任的人吧？」

玛格丽特在一边扯著他，娇嗔说道：

「不管不管，先去我家餐厅吧，爸爸看到您过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听到这句话，纲吉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这个......」他搔搔头，一抹尴尬的笑容挂在嘴边。「总觉得我一过去，就让你们家变得很忙碌，你们那麽热情招待，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有什麽好不好意思的，如果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兰特坎特街了，您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玛格丽特噘著唇说。

纲吉无奈地苦笑道：

「也不算是恩人啦，至少兰特坎特街每半年度盈馀收益彭哥列就抽了三成，这也是一种利益跟雇佣的关系，拜托你们别那样看待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当初要说服大家接受他准备接收黑街的计画，其实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而且彭哥列内部多半是反对大於赞成，也是在他独排众议下执行的，为此，里包恩还曾经短暂不高兴过，似乎不太乐见於他除了忙彭哥列事务外还去分神这些边陲地带的事情。

所以，当全面接管之后，里包恩便直接要求这些控管的街道要提供足够的利益，给予建设、整顿跟保护的背后势力，彭哥列。

纲吉抖了抖，幸好资金有在回收中，还算有获得一些利润，要是反赔，里包恩不知道会拿怎样的藉口来整自己。

「总而言之，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兰特坎特街。爸爸敬爱您，看到您一定会很开心的，您就来嘛。」玛格丽特不由得撒起娇来。

坎亚也睁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企求地看著他。

纲吉拿他们没办法，没辄地叹了一口气，只好答应他了。

「好吧，不过这次我坚持，我会付帐。」他可不想老是受人家免费招待。

「最喜欢首领了！」这对姐弟异口同声地灿笑。

纲吉看著他们开朗的笑容，真的很庆幸自己改变了这条街，如果放任它继续腐败下去，这麽美丽的笑容，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看见了。

这个世界到处都有不幸，能够让一部分的人得到希望跟救赎，那是多麽有意义的事情。黑手党带来的不一定是斗争，也可以是一种选择或创新。



蓝提斯的餐厅在兰特坎特街的西区末端，纲吉每次过来，不外乎会受到盛大的热情招待，对於他的餐厅，他已经相当熟悉了。

而蓝提斯是一个识大体的中年男子，对於纲吉的身份和来历不至於太多渲染，在他的餐厅，纲吉每每都能得到极大享受。

他的右手被玛格丽特挽著，这女孩脸上满是幸福跟羞涩，纲吉不明白点破，他知道早晚有一天，比他更适合这女孩的人总会出现。而左手牵著坎亚，对於这个有点自闭倾向，对陌生人防备心很重的孩子，纲吉是真心喜欢的。以前照顾小孩子蓝波的记忆仍然很深刻，对於小孩子，他有更多的耐心和疼爱。

三人正当要转过弯角处时，前面的兰特坎特街金融中心，却传来震荡的枪响声。

坎亚白了脸，像是被吓到了；而玛格丽特脸上露出惊惧的神情，显然深陷在过去的回忆里。

纲吉拢眉，有点不悦，他难得如此明白的表现出自己不高兴的情绪。

「抢劫？」他苦恼地轻吟著。

「喜欢玩嘛，你这小鬼，现在，玩火自丨焚的感觉怎麽样？」把他扯向自己的胸膛，XANXUS的脸逼近他。

纲吉只好妥协。

「好啦，我的错，我认输，我讨饶了！」他咕哝著，不甘愿地说。「可以了吧。」

在他垂眸语毕之际，XANXUS的唇瓣却堵了上来，贴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地噬吻。他的大手牢牢地扣住纲吉的后脑勺，一如主人般放肆狂妄的舌头灵活地窜入纲吉微启的唇间，勾缠著。

被迫承受热吻的人并没有推开他或做出激烈的反抗，只是睁著一双圆润分明的水眸，嗔怒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勾人的小妖精！XANXUS的瞳光又闪了闪，诉说著这样的讯息。

反正又是很长的激烈亲吻，充满渴望、贪婪跟情欲，XANXUS近乎疯狂耽溺，反而是纲吉目光清明许多，如果看的更深入，甚至可见一丝包容跟宠溺。

等两人真正分开时，纲吉的嘴唇已经被咬的红肿，明显是狠狠遭过疼爱的样子，反而是XANXUS除了眼光炽热如火，其馀一切正常。

纲吉抚著唇，不发一语，眸光水波潋滟。

XANXUS近乎著迷地看著他。

「你是我的首领，永远。」他声音暗哑地说，语气低沉。「你在，我就在。」

纲吉看著他，听著他的承诺，给了个柔美的微笑，纤细的手指抚过他的眉间。





同时，男人的嗓音介入。

「真是激丨情又淫丨乱啊，彭哥列。」饱含讥意和嘲弄的声音虽然醇美好听，但略嫌苛刻。



纲吉眼瞳紧缩，笑意全数褪尽；而XANXUS皱起眉头，手指因为敌意跟气愤而颤动。


融洽的气氛，属於XANXUS和纲吉的两人时光，难得的，不是在室内的悠闲时段，本来或许能够平和完美到今天的结束。

但，现在，显然，已经不行了。








后记：XANXUS，你真是，好帅呀。(双眼冒心)

不晓得XANXUS和纲吉的对手戏，有没有给各位读者朋友看懂，应该没有很隐晦吧，我猜。








(其实纲吉原是想看XANXUS窘迫的样子，故意用话激他)

他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描绘著，形容：

「嗯，比照骸的体形，他的尺寸你大概目测，应该不至於差太多吧，你就自己斟酌估量了。」

Doceka愈听愈觉得怪异，尤其是首领脸上过份温雅柔暖的笑意。

「首领是要我，去、呃，为了......雾守大人？！」

「嗯，有问题吗？」纲吉对他脸上的惊诧有点困惑。

Doceka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强烈的情绪，他跟在纲吉身边那麽久，也知道这两个人是怎麽样的相处，如果要他说实话，他觉得首领对雾守那麽设想周到，根本也是不值得的，雾守大人根本不会给予相等的回报。

「没、没有问题。」只是......「为什麽？」明明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这麽问，有点僭越，但是，就是管不住内心的冲动。

在他看来，XANXUS先生和云雀先生都比雾守大人更加适合首领，只要对首领好的人，那就好了。可是，骸先生根本对首领一点都不好，他对首领讲话的神情跟态度都是那麽轻蔑冷漠。

他虽然不聪明，但他知道，并不是笑著的首领就是快乐的，有好几次，他都曾看见首领明明难过的要命，却硬是装作不在意，淡笑带过。

他只要心情一低落，便是藉由忙碌於公事来忘怀，难道不是这样吗？

「嗯？」纲吉不明所以地扬眉。

Doceka舔舔乾涩的嘴唇，硬是追问道：

「我的意思是，首领，您明明比谁都畏冷，您那个伤口，不是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吗？每一年下雪的日子，不是都令您不好过吗？为什麽......为什麽你还要想著雾守大人呢？他、他不是状况很好吗？比您好多了！」跟他比起来，首领的身体或许更需要令人操心。

纲吉怔愣地看著自己的小跟班如此怪异的反应。

Doceka却在他的注视之下，羞愧脸红。

「唔，这麽说吧，他被关过水牢，所以对於湿的、冷的、凉的、冰的，感受都会比别人来得敏感，我想这会让他想到以前不好的回忆。你不觉得每逢冷天，他的情绪都格外阴晴不定吗？」不好意思地搔头，露出浅浅的笑容。「而且，以他的性格，应该没有考虑到天气的问题。」

「那您自己呢？」什麽情绪？什麽阴晴不定？会把雾守大人看得那麽仔细的人，只有首领吧，谁会去注意那张难以捉摸的俊脸有怎样特别的情绪波动呢？

「我？」双目圆睁，笑弧轻勾。「我很好啊？我比他细心多了，该随身携带的东西一样也不少，嗯哼。」

Doceka咬著唇，不发一语。他年纪是不大，且又长得一副娃娃脸，总令人有还是少年的错觉。

「喔，好吧，我明白了。」他说，但显然心里还不是很认服首领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还是觉得XANXUS先生和云雀先生远比雾守大人合适首领。

但是，不管如何，首领喜欢，那就好了。

「对了，记得别跟他提起我，他总是喜欢和我唱反调。」

「首领......」不管再怎麽努力，Doceka发现，自己仍然没有办法无动於衷，发自内心完成首领交代的这件事。

让首领如此辛苦的雾守大人，Doceka很难不嫉妒，也很难不埋怨，私心希望，首领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首领是个好人，他的未来会有好的结局的。

他知道自己绝对算不上个好人，可也没那麽为所欲为、擅玩心计的。

「你这样看我，我也没办法啊。」他为难地苦笑。

骸动了动嘴唇，轻蔑的表情浮现在那张俊美的面皮上。

「喔？」他嗤哼了声，要笑不笑的。「希望，一切，如你所言。」

不知道为什麽，纲吉听他这麽一说，本来已经疲累的身心，又像是更加倦乏一般，觉得四肢像被绑了铅块一样，沉重的，难以舒展。

棕色的双眸温润而蒙雾，却隐约有些疲态。

「在你心中，我的道德评比一定满是遐疵。」他轻嘲地扬起嘴角，自我调侃。

他勾起的笑容，一惯柔美自信，可能是因为今天行程真的令他累到了，像以往那麽美丽耀眼的笑容，却掩不住亟欲隐藏的落寞。

骸捕捉到了，眯起眼，俊美的脸上表情一怔，异色双眸千思百转。

「无所谓。」纲吉耸耸肩，活动了一下酸疼僵直的手臂，顺便扭转疲惫的脖颈。「你怎麽想我我不在意，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够了。」

明亮到有些刺目的微笑挂在嘴边，如果不是那双微黯的双眸，几乎都要让人觉得他的心情一如笑容般灿亮了。

「总而言之，才短短10天，骸，跟我处在同一个空间，不至於让你那麽让你无法忍受吧？」察觉到男人薄削偏冷的唇瓣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心窝猛然揪了一下，他暗自猜想，总之也不会是自己想听见的，於是连忙先声夺人堵住对方可能说出口的话。「我自认，不是那麽难以相处的，也没有生活上太大的坏习惯......」他自我解嘲。

「还是，你真的这麽畏惧跟我待在同一个房间？」玩笑般戏谑的话语隐隐夹带著激意。

几乎是本能的脱口，不这麽说，事情会变得很难以收拾，不是他离开，就是六道骸离开......里包恩真懂得给他出难题啊。

而六道骸虽然自觉中了这种激将法实在是很可笑，不过......

挑衅地扬扬唇，这还是彭哥列第一次对他用这种口气说话。不是那种过份的宠溺温柔包容跟眷恋，不是令他觉得快喘不过气的过度关心体恤，不是令他觉得烦腻不快的自以为是。这很有趣，难道不是吗？能让彭哥列那张完美自信的面具表情风云变色，这一定很有意思......

玩味地看著眼前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应话造成效果了，他惹得这家伙不开心、觉得难受了。

什麽耐心、包容跟忍受，那都是有限度的，彭哥列不就是快到达那个限度了吗？果然，只要是人，不管是多麽心胸开阔或狭隘，一样，都会忍受不住的，也是会有界限的。





「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彭哥列，我相信我会跟你有一段很愉快的异国回忆的。」他得意而邪恶地扬著唇角，讥诮，俊美的脸充满快意。

「......」站在离他一步的距离，六道骸看著他平静安详的睡脸。

长长的睫羽在眼睛下形成一道阴影，他鼻子红通通的，有点像是被冻红的，他睡著的脸，扬起的唇角都像是在笑，唇瓣红润柔软，看起来色泽明亮。

趴睡的动作有点瑟缩，有的时候会不安稳地动了动指尖，像是在畏冷的样子。

六道骸发现，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长袖T恤和长裤，就算饭店的暖气机流动著，比之来说，也算单薄了。

听人家说，他的体质很畏冷，尤其是那三年前令他在鬼门关前兜了一圈的枪伤过后，似乎就留下不少病根。

淡漠的眼睛染上复杂的情绪，紧盯著对方，然后，瞥见桌上摆置著开机运行的笔记行电脑，电脑的幅射光芒洒在睡著的首领的发际和额上。

六道骸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是通宵忙公事忙到累著睡著。

哼！真是废寝忘食啊......他冷冷地扬起唇角。

彭哥列有什麽好，能让你为了它连命都不要，能让你拿命来赌它的兴衰成败？而我又有什麽好，能让你每次从我身上碰钉子，又不怕痛的重新再来，不管我对你如何恶劣，你就像完全感受不到的样子。我，倒底又有哪里吸引你了？你为什麽总是要对我好，你知不知道，你让我、你让我......

又气又恨又烦。

像我这种人、我这个人，我有什麽好的？我有什麽值得的......

目光落在电脑萤幕上，那是一份大楼的设计图，他知道，彭哥列打算开发新的基地，而统筹跟设计，首领几乎全程参与。

萤幕上，用红线圈出的区块是尚带加强的警戒区域，也就是还需要改进的配置。六道骸扫了一眼，似乎是觉得还有其馀待完善的空间。眉微蹙著，右手侧过睡著的首领，在触碰式的萤幕上，圈了其他地方。

突然，动作顿了下，想了想，实在是不想让这家伙知道自己的多馀多事，连忙又把刚才划出来的红圈擦去几个，只保留了两、三个，是确定不会让纲吉起疑的数量。

这时候，趴在桌面上的人身躯震了下，似乎有点被惊扰到，六道骸连忙收手，警戒地注意他。隔了许久，纲吉没有动静，只有缩紧的手像是环著自己，做一种类似取暖的动作。

他再度想起，那些人说过的话，什麽彭哥列很畏冷，天气一冷，他的身体就很不好，什麽他的旧疾会隐隐作痛......

「......」神色淡然地望著那人平静的睡脸。

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对他很好。

把柔软温暖的床铺留给他，因为在意他的眼光，所以连小憩一下也不选择明明空间还很大的床位。思及此，早先的得意都被堵心所取代了。

你倒底在想什麽？泽田纲吉。这样对我，值得吗？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比你早起，如果不是你忙到睡著了，我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你因为我而退让的这件事。

「唉......」挫败地轻叹一口气，骸走到衣柜前，取了件看起来颇有些厚度的毛毯。

然后，走回首领身边，将那件毛毯披盖在纲吉身上，动作轻柔，让人很难察觉的轻细。

又看了一眼那人的睡颜，他本打算晨起后去冲个澡，现在也打算付诸行动了，可是走到浴室门口又觉得不对。

他回去纲吉的身边，将那件毛毯拿起来，摺好，归放原位。

他，可不想让彭哥列知道自己做了这种动作，才不想看那张小脸会有开心亮灿的表情，那会令他觉得烦闷。



最后，他只是去了暖气机的位置，将温度调高了些，这才放心进去浴室。

Belated Love(骸纲) 12



翌日清早，纲吉是与Doceka他们一起用过餐厅早饭的，做工精致细腻的德国美食虽然感觉新鲜，倒底纲吉还是喜欢彭哥列大厨们的手艺多一些。

不为什麽，就冲著一股熟悉吧，比方说他们会很细心，明白首领对食物有哪些偏好，通常他不喜欢的食材，贴心的厨师也就会有所避免。在天冷的时候，送过来的浓汤一定是刚出锅的，热呼呼，不会受凉。即使没有当面提点过，默默的，总也知道这是这些人的一种体贴。

所以说，还是彭哥列好。

就算一回去，他面对的，那些堆积成山的公文，是几乎能掩盖住他一整张脸面的高度。

但是相处的人，就能让他心情有很大的不同。说起来，身为呼风唤雨的黑手党教父，他其实有个难以启齿的罩门，那就是，他还是很恋家护短的。

「啊！骸先生？」Doceka尚未脱去的少年嗓音，在他耳边惊诧地唤著，扰乱了他怀念的思绪。

纲吉抬眼，走过来的男人正是他的雾之守护者。

六道骸一身灰色大衣，还有手上罩著的绒毛手套，条纹围巾，一副明显就是要外出的样子。

早上没有事，与其他家族的会晤是订在下午三点整，这段时间，他自然有权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纲吉并不意外。

「要出门？」在六道骸经过身边时，纲吉轻声地问。

语气柔和，可以令人感觉到他的关心。

修长的双脚一顿，红蓝双眸懒洋洋地瞥著他，嘴角倨傲嘲讽地扬起。

就算昨夜的六道骸和往昔有些不同，现在的他，在纲吉面前的男人，已经又是那个冷漠难以亲近的雾之守护者。

昨晚将不复存在，丝毫没有留下痕迹。

「这不会还需要你的同意吧，彭哥列？」言下之意，就是关你什麽事。

纲吉没有受他恶劣的态度影响，笑容依旧像冬日的暖阳，抚慰人心。

「自然是不需要，你......」褐色的水眸调转一圈，亲切地询问：「你用过早餐了吗？」

在餐厅，他可是没见到这男人出现，是以才问。

「......」六道骸淡定而略显漠然地望了他笑吟吟的脸庞一眼，才冷冷说道：

「能不能不要过问我个人的事，很烦。」

就是这种关心的口气，那种笑得好像能够容纳所有事物的详和表情，让他总是一看见，心情就不舒服。

泽田纲吉，他根本就是一个在破坏他心灵安宁的存在。

「您这是什麽话？！首领他是......」Doceka一见他对自己敬仰倾慕的首领态度如此恶质，当下就是一口怒气，立刻跳出来指责。

六道骸根本对他的意见无动於衷，似乎根本没意识到他不起眼的存在。

「Doceka！」纲吉制止的轻喝，安抚地给了那愤愤不平的小跟班一个微笑，才悠悠说道：

「他说的对，私事我的确不应该过问。」

「但是，您是关心他呀？」Doceka忍不住回嘴。

如果是XANXUS先生或云雀先生，他们才不会用这种态度对待首领呢。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接受或拒绝别人的关心。」纲吉淡淡地说，轻轻一个眨眼，凝聚在眸底深处的情绪就全数藏匿，藏的很深。

他转过头去，看著那一脸不耐烦的高大男人，平静地说道：

「早点回来，下午的会议别迟到了。」

「哼。」六道骸没给予回应，只有从鼻息发出嗤笑的哼声。

纲吉看著他俊美却不带善意的冷漠脸庞，褪不去的涩然仍留在心上，但那双温润的褐眸却淡定自然地异常平静，连挂在嘴边的笑容仍是记忆中那麽完美。

他走开，Doceka立即跟了上去。

「外面风雪很大，路上小心。晚点见，骸。」他的背影纤细单薄却令人觉得安心，大空的特质叙述就是他这样的人，好的、坏的、偏值极端的、捉摸不清的，天空都尽力去包容。

除非，真的到了极限为止。

大空的极限究竟在哪里？没有人能知道。

六道骸掩著面，双肩紧绷，浑身都是怒意。

在指缝中流泻的红光跟蓝芒，恨极地瞪著首领温暖的背影。

为什麽、为什麽就是没办法激怒他呢？那张虚伪的笑脸倒底要寸寸进逼到什麽程度，才会有崩溃的裂痕呢？

六道骸只觉得，在他面前的自己，很累。被讨厌的人一心喜欢著，被迫留在他身边，那是又累又烦，像浑身被绑缚著，倒底他要的自由，还离他多远呢。

「真是太过份了，雾守大人怎麽能说那种刻薄的话，他倒底知不知道，首领您是多麽关心他，还那种恶劣的口气！太不知好歹了！」Doceka气愤地鼓著腮帮子，不停在纲吉身后抱怨。

而他前面八风吹不动的男人，依旧是那印象中的从容笑脸，除了嘴角偶有的涩然。

不是说不在意，只是，在那男人面前表现出脆弱有什麽意义呢？得到同情吗？别傻了。

「可恶啊！如果是XANXUS先生和云雀先生，才不会像他那麽狂妄呢！整个彭哥列，对您最坏的也就他了，守护者了不起啊！」Doceka气到咬牙。

纲吉回眸看了他一眼，调笑道：

「的确是比小跟班强多了。」明明是戏弄他，不过包覆眼底的暖实还是充满善意。

「首领......」Doceka泄气了。

首领这麽对他笑，他哪还能有批评的话啊，他只是很替他抱不平罢了。

首领耶，多少人可望而不可求得的对象，没想到骸先生却这麽......

这太令人生气了。

「好了，不要忘记，骸的身份是彭哥列雾之守护者，位阶极高，能力非凡，你要守本份，对他不能有二心或差别待遇。」纲吉柔声叮嘱。「特别是拿他来和你的XANXUS先生和云雀先生比较。」

「好啦。」Doceka勉强地应声。

最崇拜的首领说的话，他不得不从。

纲吉笑了笑，靠近他，举起手指，轻轻地在他额面一弹，不是很用力。

「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Doceka的眼睛近距离印著首领的脸庞，竟不由自主心跳加速，脸色微酡。

「你啊，这几天要多听多看，多去认识一些人物，这次与会的人来头都不小，有的甚至是彭哥列的盟友，认识他们，对你会有帮助的。」纲吉劝导地建议。

「我又不需要帮助，我喜欢现在的样子！」Doceka口气十分之坚定，信誓旦旦的。好像要他去迎合非彭哥列的人，是多麽屈辱的一件事。

纲吉看著他可爱而真诚的反应，为之失笑。

「现在的样子？就这样，当我的小跟班？」看来，里包恩教导这孩子武技时，忘了教给他野心了，瞧他这样没志向的。

「当小跟班没什麽不好，我喜欢首领，我想一辈子跟在首领身边！」那孩子，Doceka，语气坚决地朗声说。

纲吉又往他额面一个轻弹。

「一辈子很久的，你还是多想想未来吧。」

说完，他阔步往前走，不再理会后面小跟班不平而委屈地吼叫。

「首领，您为什麽不相信我！」

嘴角扬著温暖的微笑，脚步略缓，细心地不让身后的孩子跟得太急躁，以免有意外。

「里包恩先生也说了，同意我一辈子跟在您身边的！」

扬眉。里包恩？唔，这家伙就喜欢随随便便买定人家未来，哪里有这样子的，Doceka这孩子还小吧，一辈子这三个字太沉重了。

「首领，我是说真的！」

「首领，XANXUS先生和云雀先生也是同意的，他们肯定我喔！」

果然，还是个毛躁的孩子。

XANXUS和恭弥也学会收买人心了吗？为他留人也不是这种手段的，人的未来哪能这麽轻率决定。

啧啧......

「首领，你为什麽不告诉骸先生，他身上那件大衣是您嘱咐我为他准备的啊！」

「首领，我能去告诉骸先生吗？不能让他默默受您的好，这对您很不公平耶！」

「首领，您有在听我说话吗？」



什麽小跟班，里包恩，你是派他来念著我的吧......



真吵，无奈的笑，但笑容却很愉悦，充满宠溺。

忠心护主的Doceka原也有话要说，他气极怒极正想为首领强出头时，似乎觉察到了首领的不对劲，他有点不安，他从没看过首领的背影和侧面，看起来如此冷淡而孤独哀伤过。

「你缺席的理由，就是因为这个？」有点乾涸涩然的问语从那红润轻扬的唇瓣中吐露而出，带点嗤然的意味。

六道骸的眼睛缓缓睁大，至少，从来没有过，这家伙从来不会用这种轻忽的口气跟他对话。

他即便不愿意承认，也知道对方对他采取的态度总是绝对尊重、绝对宽厚、绝对自由的，他，彭哥列，的确很了解他想要什麽。

现在，就只为了一个小小的会议缺席便对他用重口气训话......？

以前，他以为这家伙是难以激怒的，不管说了多难听多刻薄的话，他回应他的，始终是包容的温柔微笑，不是吗？

「这还不够充份吗？」六道骸心里隐约有点自己也没察觉的失落，但脱口而出的话仍是一贯的调调，锐利伤人。

纲吉淡然一笑。

坚定烧灼的褐眸闪著金棕色的光芒，那热度和光度，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我想，你已经充分表达你对我厌恶的程度，我也明白了。所以，这个话题，我想，我们不用多谈了。」他有些淡漠地说。

「但是，针对我没有关系，不过，请不要对人不对事，我的事，彭哥列的事，两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你该做的事，你就必须要做好，坦白说，这样随便敷衍的态度，衬不上我彭哥列雾之守护者的名号。」

Doceka震惊地听著纲吉难得的重话。

而这一席话，更像是踩重了六道骸的点，只见他俊脸狰狞，咬牙冷声道：

「彭哥列的雾之守护者？你以为我很愿意？我该死的痛恨彭哥列全部的一切，更包括了那个愚蠢可笑的什麽你的雾之守护者？我他妈的就是不想管你，你死活关我什麽事？大空的雾之守护者，别笑死人了！」

纲吉全盘接受他偏执的怒气和宣泄，他的眼睛相当平静。

「这些话，等你还清了你欠与彭哥列的一切再说给我听吧。」纲吉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而直白地平述道：

「你之所以留下，不就是为了还清欠我的一切吗？所以，我等你，等你觉得我们彼此没有关系、没有相欠，这个位子你不要了，我也不会勉强的。」

六道骸恶狠狠地瞪著对方平静而没有表情的脸孔。

忽然觉得这样的泽田纲吉，令他觉得很陌生。

Doceka虽然有些因为纲吉对六道骸难得耳闻的重话而略感快意，可是随著首领每说完一句话回应，他竟觉得难受，他彷佛可以听见那强硬口气下的哭泣声，还有那挺直背影下压抑的失望失落。

「现在，既然，你『还是』我的雾之守护者，就做好你本份内的事情。」纲吉字句铿镪地说。「我不想命令你，如果能让你觉得好过一点，就当我请求你吧。」

「......」六道骸恨极地瞪著他，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他是觉得自己被轻蔑了。

或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样的眼神，对他一心排斥的首领来说，甚至比利刃还要锋利。

Doceka掩著唇，双肩隐隐颤动，好像能够体会到讲出这些话对首领来说是多麽不容易而痛苦的一件事。

他毕竟，永远都是支持并追随首领的一个人。



「我真是太高估自己了。」六道骸冷冷地大笑，寒彻讥诮的异色双眸如覆上一层冰，让他俊美的脸庞看起来有点阴鹜。

「看来你对彭哥列的野心勃勃远远胜过了那对我的一点点可笑动心嘛，果然是聪明实际的黑手党教父。」


纲吉不予回答，只有一双温润的相能渗出水来的褐眸，静静地看著他，听著他口气里的嘲讽；眼眸里的意义，不知道是落寞是沉默是悲哀是平顺还是接受。



六道骸一直寻找著的大空的底限，经过这一次擦枪走火的意外摩擦，他好像明白了，大空真正不容触碰的底限......

那底限......

......彭哥列......

他心里对处身的彭哥列，那泽田纲吉看得比命还重要的黑手党组织，不由得又更加厌恶了些，恨不得能让他在一夜之间毁灭殆尽，将它归於虚无。









后记：坦白说，写这篇时我的心情是很激动的，算还蛮ENJOY的吧(= =看字数就知道了)，虽然和文的剧情来说实在太不搭衬了，呵。

「六道骸，彭哥列的雾之守护者，同时，也是我最信任的重要干部之一。」

感觉到身边的人投来怀疑而困惑的眼光，纲吉没有侧过脸，面不改色地继续微笑道：

「当然，我手下有三宗外贸的器械生意和营运酒吧都是由他负责的，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才。未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他能继续留在彭哥列。」简单的一席话，不仅表明了六道骸在彭哥列不容动摇的地位，也间接暗示了或许六道骸有离开彭哥列的未来计划。「毫无疑问的，他是彭哥列的家族成员，是永远的家人。」

纲吉轻简自然地淡语，他是有想过未来男人会离开的那一天，既然如此，为他铺设一条更好走的路途也是一种对他好的方式。总是希望，在离开自己离开彭哥列的骸，能过著起码不会因为过往记录而被为难的生活。即使，还是运用了不少彭哥列的影响力，以及他个人不著痕迹的讲述技巧。

「一直耳闻过雾守过去的传闻，心里一直十分好奇，今天一见，才知道原来他是如此受您亲信。想必，自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泽田先生身边真是人才济济，难怪总是能把彭哥列推向更巅峰。」得体而间接捧高对方的话语从阪口略为肥厚的嘴唇吐露而出。

纲吉淡笑不语。

而六道骸，换成是平日，听到这样类似阿谀奉承的字句，他那双承载著许多过去的异色眼眸总会沾染上一点冷意和讥诮；但是，今天，他身边的人一直不断在他身上制造意外，他的注意力和情绪几乎完全顺著对方的反应而受牵引。

他可以看透很多人的心思，但是身边这个人，又是复杂又是单纯，是他难以招架的，他所陌生的类型。六道骸承认，他有时候常会搞不清对方的想法。

而后，纲吉继续和阪口一行人口头上彼此寒喧了一番，他总是相当有耐心，即使面对的，或许是一群因为他现有的权势而表亲近的人群，总也笑得那麽温和。

六道骸侧眼看著他的笑容，忽然有涌上一股欲望，他想知道、知道这样的笑容，在面对一群不重要的人和自己，比起来真会有差异吗？

他观察到，对方白皙的面皮上经年累月都带股包容的暖实笑意，像是一种习惯。今天，他眉宇间隐有疲态，眼窝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他们住在同一间套房，他自然知道对方作息时间几乎完全被彭哥列所占住。

这家伙总是经常性为它不吃不睡，不眠不休，六道骸有时候真是觉得很讽刺，那值得吗？

看见首领对彭哥列愈加关注愈加保护的态度，六道骸就深刻体觉到，那种想要破坏它毁坏它的欲望益发强烈。有的时候，几乎到了难以克制的地步。

「那麽，泽田先生、六道先生，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到时候宴会见。」

寒喧问候了一番，确定纲吉已经无法与他们同行，阪口淡淡表示遗憾，便先行离去了。

纲吉客气地挂著微笑，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那群人身影隐没在门口，笑容才逐渐敛去。

「首领，您说谎，您分明连中餐都还没用餐，哪来的去咖啡店用点心？！」阪口那群人才刚走，Doceka就忙著拆他台。

纲吉目光含笑地睨了他一眼。

修长的食指在对方盖著细碎浏海的额头上戏谑地轻轻一弹。

「是，你是聪明的小东西。」纲吉赞道。「既然这麽了解我，快，还不去弄点吃的到我房间，我饿扁了。」他是懒的出门，而且也不愿和别有用心的人在吃饭这个应该轻松的时段，谈些不轻松的话题。

Doceka果然对他的行程了解得很透彻，包办三餐。

Doceka少年的脸庞被他的举动弄得微红了脸，但他最尊敬仰慕的首领似乎完全不察他举动对自己造成的影响力。

「是，首领！我会为您准备好豪华套餐的！」Doceka中气十足地应允。

「裹腹就好。」纲吉失笑。

Doceka淘气地比了个敬礼的手势，歪著头，蹦蹦跳跳地跑开了。看来，得到这件新工作，令他大有精神，极为亢奋。

纲吉看著少年离去的身影，微微失笑，摇头，转过身，离开。

离去之际，他身边那男人，他前一刻才与对方发生不愉快的男人，六道骸，猛然抓住他的手臂。

错愕的褐眸对上一蓝一红的异色双眸。

「为什麽那麽说？」六道骸薄如蝉翼的嘴唇吐露质问的话语。

纲吉微愣地眨眼。

「什麽意思？」他似乎不懂对方这问话从何而来。

「跟那群家伙，你为什麽那样说我。前一刻，我们才争吵著，不是吗？」六道骸继续追问。

纲吉看著他面无表情的俊脸，低垂下脸，淡淡说道：

「那样说不好吗？」

「......」六道骸瞠大双眸，然后，沉默。

平静略黯的褐眸望进对方的红蓝双眸，垂目。

「我没有说错什麽，那是我真心觉得的，是真心话。」

「你那麽说是想为我博得什麽好名声吗？我不需要那些。」六道骸轻嘲地回话。

泽田纲吉的真心话？他是存疑的。在他那样对待他，他怎麽可能还会有这种反差的感觉，这根本不可能又不合理。

纲吉目光闪亮地注视他，清澈明亮的水眸纯洁而无垢，像是要证明他的坦诚。

「你离开我之后，能够过得更好，这样不好吗？没有人会为难你，你能过想要的自由生活，还能获得尊重，这些都不需要吗？」软嫩的红唇缓慢地说。

然后，他扳开对方的手指，一根一根，将自己的手臂从对方的抓攫中挣脱。

「而且，我没有说谎，那是真心的。」

「我是需要那些，但是我会用我的实力来得到想要的东西，不需要你玩弄一些文字技巧来替我博得什麽！我要的东西，我从来都是自己去挣取！不需要你帮忙！」

纲吉看著他烦躁的俊脸。

「再这样下去，你再一直这样对我，什麽时候我能和你、和彭哥列互不相欠、划清界线，我什麽时候才能离开？！」

「你随时随地都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止你。」

「我就是不想欠你人情，尤其是有关於黑手党的你！」六道骸怒吼。

他眼神激躁狂乱，情绪很浮动，使他那张优雅俊美的脸蛋此时此刻看起来有些扭曲疯狂。



「我喜欢你，我想为喜欢的人做点什麽事，这需要理由和情份的亏欠吗？」

那双清澈如水的褐眸固执地闪亮著，坦率而诚挚，包容而温润。

六道骸简直要被他不懂得放弃和受伤的死心眼所气疯了。

「但我不喜欢你！泽田纲吉，你倒底在坚持什麽？！」




「喜欢这种情绪，本来就是主观的。我告诉你我的感觉，我并没有错，接受与拒绝，你都是有权利可以作主的。我觉得，没有关系。」

「......」六道骸气愤地沉默著。

纲吉看著他绷紧冷沉的脸色，缓慢地逐字说道：


「我是个很顽固的人，除非路已经卡死，而我行走不通了，我才会懂得放弃。现在，没关系，我还有很多时间，所以我、或许会想......我想继续等你。」语毕，他露出一个淡雅而略为羞怯的笑容，隐隐的有些落寞的笑。

那笑容，明亮到几乎让六道骸睁不开眼睛，觉得刺目至极。

紫眸望著那张温和绅士的脸庞，Madam Rose不以为然地说道：

「真是令人失望。你们总是形影不离，他是离不开你的，还以为，你来了，这次或许能见到他。」

「好了，别总对他那麽执著。」纲吉柔声道，脸上有著忍俊不住的笑容。

Madam Rose把脸贴在纲吉的胸前，闷声道：

「没办法，他刚好是我锺爱的型。」

「黑发凤眼的东方男子，亚洲多的是。」纲吉取笑。

纤细的手指在纲吉的胸膛上拨弄勾划，Madam Rose有点惋惜地说道：

「那倒是。再说，他太迷恋你了，我敢保证，如果不是因为对手是你，我一定会嫉妒到想亲手毁灭我的情敌。毕竟，我是坏女人。」

纲吉的手轻柔地拍在她的背，远远看来，真像是互相依偎的一对情侣，相当合称。

许多亟欲攀谈的名媛千金，一看见对手是闻名德国的Madam Rose，立刻识相地不敢上前破坏，只是多了几双好奇和愤恨不甘的眼睛。

「当然，你这麽想，就是我的幸运。」纲吉不愠不火地说。

Madam Rose挫败地叹了一口气，低声喃道：

「你真是让人难以嫉恨，你知道的，一但认识你，实在很难不喜欢你。」魅力无双的彭哥列首领。

纲吉淡笑不语。

棕眸从望著她的脸庞移转到室内宴会会场的场景，看著他熟悉异常的男人状似愉悦地与一名金发美女亲腻调情。

男人的异色双眸虽然冷色依旧，看起来有些冷诮，但嘴边邪魅的笑容一直都没消失过，让宴会许多女子已然暗自动心。

他很迷人，俊美的面容自然能让人为他疯狂，从来纲吉就不会怀疑这个事实。

纲吉轻轻地眨眼，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翅翩然一晃，扬起唇，朝对方一笑。

曾经一度，那双红蓝异眸对上他的眼睛，但随即，便轻率地转开，吻住怀中金发女子艳红的唇瓣。

於是，扬起的笑痕弧度逐渐变小变黯。

「我观察过，你一直在看他，他影响你的心情。」Madam Rose的紫眸望了纲吉，又看向舞会会场的六道骸，诱声轻喃。「他是谁，对你很重要吗？」

纲吉看出她眼底的好奇，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是我的雾之守护者，六道骸。」

「你看他的眼神，可不像看一个纯粹的守护者。」Madam Rose嗤笑。

纲吉朝她微笑。

「我看你，也不像纯粹看著生意上往来对象的眼神吧。」他说。

「这麽久不见，喂，怎麽一见面就对我张牙舞爪，嗯？」

纲吉被他促狭地反问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自己也觉得无端羞窘了起来，只好睁著圆亮温润的大眼睛，无奈地看著他俊美清冷的脸庞。

三个礼拜，也没多久吧。他心想。

不过，好像也算不短的时间呢。他内心又反驳地补充。

「那家伙说你在这里，就跟六道骸在这边，没有其他人，他不太放心，我有同感，就顺道过来看看了。」云雀云淡风清地说道。「你满意这个答案吗？我罗哩叭嗦的质询专家。」

纲吉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他当然知道云雀嘴里的「那家伙」是指谁？他不愿意直呼XANXUS的名字，所以向来就是用这样漫不在乎地口气称呼他的。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和去向，可以如此轻易成为这两个互不相熟的男人谈论的焦点。

「拜托，只是出个任务开个会而已，也不会发生什麽事，你们有什麽好担心的！」有的时候，这两个男人的过敏现象实在令他啼笑皆非。

云雀却冷冷地看著他，像是一种反讥。

「我对他不信任，你也应该要有防心。」他沉著地说。「真不懂你怎麽会想收个麻烦在身边。」

「现在这个状况、这时机点，他不会对我不利的。」纲吉反驳。

云雀却哼哼地嘲弄道：

「谁知道呢？过去，他可是第一个想危害你的人选，也许，现在，也是最希望你出事的人，之一。」

一如子夜般深沉漆黑的凤眸认真而牢酷地凝望纲吉，手覆上纲吉的脸颊，云雀继续说道：

「任何会让你受伤害的事情，可能有的风险，我都要尽力避免。」

「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三年前的事件。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在这方面，我跟那家伙算是有共识吧。」

纲吉看著他坚定不容动摇的眼眸，说不窝心是骗人的。所以说，对於XANXUS和云雀，他总是没办法轻易表达拒绝，因为，他们是真正在关心他的，而且相当专一坚持而纯粹。

他不知道他们三人会纠缠多久，只知道，除非这两个男人先松手，否则，他不能做出放弃的行为，连想的念头都不容许。

又或许，这样的未来也没有什麽不好，他已然相当习惯而眷恋一切了。

「好吧，我妥协。」

云雀满意地扬唇，嘴角轻勾。

「不过，你的任务呢？」他不确定云雀的离开岗位会不会造成任务上的耽误，虽然他潜意识相信这男人会处理地很完善的，他不得不承认，他的云之守护者是一个相当有信服力、手段高明的男人。

「提前三天，我先赶进度了；不过为防万一，还是让草壁用卫星通讯随时向我报告特殊状况。」云雀。

纲吉放心了不少。

「没有造成你的负担就好，我知道你和XANXUS这几次的工作量几乎让你们忙得抽不出身。」纲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云雀轻轻啄吻他的唇角，相当稀罕地温柔触碰，落下的吻，一次又一次，相当缠绵悱恻。




「担心别人前，先看看你眼眶周围的黑眼圈吧，工作狂。」云雀淡道，语气有些复杂。

分不清那是什麽样的口气，只觉得像是嘲讽、薄怒、怜惜、无奈、郁闷跟心疼交杂而成的口吻。








后记：终於看见云雀的出场了，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