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双雄会（2）
任务圆满完成了。
这句话从齐帅嘴里说出，自有另一种无限的伤感，“听说过木马计划吗？”这一句水手的话，犹在耳边，想不到人面早已不知何处。新杰转头，看着远处浩渺的大海，大海上没有孤帆，没有水手。
齐帅很意外，新杰竟没有趁机敲诈自己，反而不理自己，难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也许，你有机会救水手。”好半天，新杰回头，眼里有一层闪亮的水晶。
“……”原来他想念水手了，齐帅默然了一会儿，“你大概还没有听过水手是怎么死的吧？”
新杰点点头，水手之死本就是极秘密的事，没有人主动告诉过自己，自己也不敢去打听。于是，齐帅就把水手从被抓到死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新杰的嘴唇有点微抖，虽然早从录音机中知道他会自杀，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无声战斗。
“是的，他把自己的生命变成了一颗致命的子弹！一颗指向成功的子弹！”齐帅无限崇敬，“其实，新杰，你不知道，那一切还远远不止。”齐帅又无限惆怅，“你在审查期间，老家来人了，来了解你和水手对木马计划的摧毁情况，及水手组织的现状。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水手早定下了三个应对计划。”
“三个应对计划？”新杰一愣，真没有听说过。


“唔。因为李伯涵对木马计划的严密守护，所以你们要了解和摧毁木马，成了异常困难的事。”这情况新杰很清楚，就点了点头。
“……于是，水手就只好制定了三个应对计划。”齐帅道出了事实的非常残酷的另一面，“第一个，是李代桃僵之计，以水手组织的表面溃败为代价，让军师边日南以水手的名义被捕，来吸引八局的注意力，从而掩护你和水手的活动。第二个，是死间计，如果水手本人暴露，那么他将以自己的生命，进行大翻盘。第三个……”齐帅稍停了一会儿，看了新杰一眼，“第三个，是擒王之计，如果你暴露了，那破坏木马会变得更加困难，所以水手就准备直接对李伯涵和谭局长动手，当然，这是下下策。”
齐帅喘了一口气，又说：“所以，水手就着手进行第一个计划，但情况有变，特别是庄云清的暴露，打乱了水手的步骤，他自己也跟着暴露，就不得不启用第二个计划，于是就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样子。”

新杰很吃惊。他才恍然明白，为什么边日南要这么笨笨地等着拿什么钱之类的，而不是直接悄然撤退；也才明白为什么要启用早已暴露的周汉亭；自己向水手抱怨说靠两人力量根本动不了木马时，他会那样深深地看着自己；啊，特别是那一晚，小河边的最后的那一晚，他是来确定自己是不是暴露的，或者说暴露的程度，从而定下应对之策。而自己却不知事情的凶险程度，竟想着让他撤走，把计划告诉自己，竟还吼着说“不相信他的脑子”……原来，这一切的背后，竟是这样的血的代价！可以说是伟大的智慧，也可以说是极端的手腕，可身处其中的棋子的命运，从来不在自己手中！
许多事实的真相很残忍，一点也不美。
新杰有点头晕，无言以对。
“世事难测，世道凶险。”齐帅感慨，这番话只敢对新杰说，“这白与黑，是与非，界限在哪里呢？就好比光明与黑暗，没有黑暗，哪来的光明？相伴相生，共存的世界。”他自己也是棋子啊，“不过，庆幸的是，臭小子，咱几个，在同一个世界。”

准备更文~~~~~今天，齐帅要给新杰新的任务了~~~~~~

（十七）双雄会（3）
“世事难测，世道凶险。”齐帅感慨，这番话只敢对新杰说，“这白与黑，是与非，界限在哪里呢？就好比光明与黑暗，没有黑暗，哪来的光明？相伴相生，共存的世界。”他自己也是棋子啊。
“每一丁点儿胜利都那样的来之不易！”新杰唯有此感慨，他也在水手的计划中，很有可能，今天也许只有齐帅一人在缅怀自己，生与死，不都是平常事？

“不过，庆幸的是，臭小子，咱几个，在同一个世界。”齐帅转过脸，对新杰笑呵呵的。
“啥意思？”新杰眨了一下眼，头一歪，“怎么的？你还真想着要对我下手？”
“……”好话竟当面被误解，齐帅不由瞪大眼睛，“谁想对你下手？谁想？！”
“就那次，大浦查电话查到我家，你跟大浦竟联合起来，对吧，躲我房里，拿枪对准我，”新杰气哼哼地，“还好兄弟！幸好我身手敏捷，智勇双全，不然……”
“天地良心，新杰，”齐帅的声音更大，“那次是大浦犯昏，我可是从来没拿枪对准过你。你想想，对不？”其实人家大浦也不是犯昏，职责所在。
新杰仰头想了一下，说：“不记得了。”揉了一下鼻子，“不过，你要是请客，说不定我就记起来了。”其实新杰记得，自始至终，齐帅从来没拿枪对准过自己。
“……”敢情是变着法在敲自己，齐帅赶紧闭嘴。
“齐帅，奇了怪，怎么咱八局，这么多自己人？”新杰觉得不可思议，现想起来，在局里经常碰面的，差不多全是自己人，“你都知道吗？”


“不知道。”齐帅收敛笑容，摇了摇头，“如果老沈和钱宇不出事，我还真不知道。”所以，那天新杰发送钱宇时，齐帅假托五个轮胎之名，实则真是送别钱宇。谁也没有想到，那天的竹林下，站着的，躺着的，全是自己人！
“那……老谭知道吗？”新杰觉得老谭挺背的，差不多手下全是卧底，这局长当得糊涂。
“……但愿……他不知道吧。”齐帅也在喘大气，如果谭局长知道自己也是卧底，一定会掐死自己的。
“你可不能见他了。”新杰似笑非笑地看着齐帅，齐帅那一脸尴尬的样子很好玩。
“……”齐帅低下了头，很对不起一直信任自己的谭局长，可是……哎！
“1，2，3，4，加上老马，至少5个。就跟以前在黄浦一样，抬头低头，常碰面，啧啧。”新杰竟掰着手指算，感慨着，“大浦呢？他可是老沈的学生。”
“不知道。”齐帅也觉得好玩，“我估计，当初组建八局时，老家帮着找人来着。”
“进八局的人，老谭不是都严格审查过了？”新杰恍然大悟，“肯定军情局上面有自己人。”齐帅点头称是。
“不过，要是大浦也是，我现在一点也不吃惊了。”新杰双手拍着大腿，“正好，你请大餐时就痛快多了。”
齐帅装着没听见，忙着竖大衣领子，风太大了。

“齐帅，”新杰兴致勃勃，“你啥时候成为……？”
“这个啊，说起来话就长了。”齐帅很沧海桑田样，“下次吧，等咱们重逢时，我再告诉你。”
“重逢？”新杰愣了，“你要走？去哪儿？”
“其实，我今天，约你来，是告诉你，你要离开上海了。”齐帅缓缓地说，一直忍着不提，可终究还要是说的。
“离开上海？”新杰喃喃重复一句，“我要离开上海。”有新任务！
齐帅轻轻点头，很不舍。
“去哪儿？”新杰轻吐一句。
“香港。”齐帅看着南边的天空。
“……”隔了大半个中国，停了好一会，新杰又轻声问道，“几时出发？”原以为是留上海，或回解F区，或别的什么地方。
“……”齐帅张了张嘴，实在不想说，“明天。”
明天！
明天，是除夕啊，却不能和自己的战友痛痛快快一起过春节了！
新杰和齐帅对看着，相认是为了相别，这就是一个秘密勇士的命运，注定是孤身上路的。
“你呢？”新杰暗吐一口气，淡笑了一下，“会去哪儿？”

今天结文~~~~~从此不再~~~~~~~


先感谢各位朋友~~~~~~~

“新杰！新杰！”大浦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手里拿了一个油乎乎的纸包，“可赶上了！”喘了一大口气，“给，给！”
“啥？”新杰接过那个油乎乎的纸包，香气扑鼻而来。
“我今儿一大早让漠簃妹子烤得，鸡，和几个饼，路上吃。”大浦笑呵呵地，还从大衣口袋里拖出一瓶水，“给。”
“嗤嗤~~香。”新杰感动了，“幸好我带了一大瓶黑方。”
“大浦偏心！”齐帅不平了，大浦白他一眼，不理，新杰却用力地嗅了嗅纸包，笑得跟孩子似的。
列车员在催促了。
“新杰，小心点！香港那儿，情况复杂！不仅有自己人，还有米国的，共D的，听说连……”齐帅还是不放心。
“老齐真个娘儿们！都说几遍了？！”大浦打断齐帅的话，“人新杰去那儿当……当……啥？”大浦看一眼新杰，新杰凑在大浦身边小声“香港站特别执行官”。
“……人新杰去那儿当香港站特别执行官，对吧，统领几百号人，五个纵队，怕什么？！”大浦很向往，对新杰一笑，“我也想法儿调过去。”又转头对齐帅，“你也去。一起。”
有几百号人，五个纵队？自己怎么没听说？齐帅很疑惑地看着新杰，新杰凑到齐帅耳边小小声：“昨晚我瞎掰的，你醉睡了。”
齐帅哭笑不得，喝了几杯告别宴的酒，这样的牛皮都敢吹！

列车员催促第二遍了。
“走了。有空来玩，请你们吃大餐，”新杰拿着沉重的皮箱，“来时别空手就行。”
“一定来，一定！大餐呢！”齐帅笑容满面，听进了新杰的前几句。
“不空手，怎么会空手？”大浦不但听进最后一句，还很满意地看着新杰手中的自己的皮箱。
“好人啊，哪去了？”新杰悲叹道，转身走上列车。
刚要踏上列车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雪。
猛然间，新杰想起了两年前初到上海的情景。也是这样的灰云沉重，也是这样的小雪飘零，站台也还是这样的肮脏破烂。当时，李德元带着两手下来相接。一个小时后，见到了老谭。在老谭家吃年夜饭时，见到了八局的处长：齐佩林、李伯涵、马蔚然、钱宇。后来还看到了老沈。
一切都历历在目。可现在，活的，死的，各在天涯！
轮回！
新杰狠狠地咬了咬嘴唇，一步步踏上列车，没有回头！

呼啸的列车带着新杰，奔赴遥远的南方。
窗外的景飞速地向后退去，可新杰却分明看到了水手、阿九、钱宇、老沈、小顾、边日南、毕玉海、周汉亭，他们在向他挥手告别，他们的笑容是那样的真真切切！
是的，他们永远地留在了上海，永远！
而自己，今生，也永远走不出上海了。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们——记忆中永远年轻的人，会踏着月光而来，星星的闪光就是他们的眼睛！
还有，还有——
——齐帅，你会去哪儿？
——跟你一样，听从召唤。
——什么时候能再见？
——如果活着，只要活着。
——那，下次见到你，该叫你什么名字？
——我叫……水手，我们都叫水手。

“新杰！”突然，身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新杰回头一看——

（全文完）

感谢信~~~~~（只能红色，就别的色，见谅~~~）

继《黎明前之前》一文之后，《黎明前之后》也终于结文~~~偶终于解放了~~~~
感谢各位朋友一直的关照，一路的相伴~~~是嫩们的热情，一直让偶坚持写下去~~~偶知道，写文不容易，可坚持每天看文，更不容易；嫩们的无私和付出，是偶写下去的力量~~~~~~~
这里，要感谢各位各位姐妹的友情酱油（炊烟、春雨、迷芳、湿棉、心波、馨儿、控控、小晨、蓉儿、叶子、幽仙、锵锵、金金姐、洛洛、蜜蜜、影儿、风儿轻轻、相思、晓月和偶的漠漠~~）~~~~嫩们的专业和献身精神，连新杰都惊叹不已（他还提议要请吃大餐的，可恨的是齐帅不肯~~~~）

新杰说，特别地~~~感谢烟，嫩的精彩绝妙的评，不仅给了偶们极大的快乐，还让波语的两座楼都蓬壁生辉~~~感谢春雨，嫩在文后默默地打点着，嫩的付出，让楼里除了快乐，还是快乐~~~感谢小马甲，你不仅自己盖了一座座楼，也让楼里有了让人难忘的锵锵三人行~~感谢馨儿，那一支支难忘的曲儿，就是温柔的相伴~~~感谢控控和嫩的高头大白马，怎么一个帅字了得？~~感谢迷芳，每次的评都那么准确而周密~~~感谢心波花萝卜，嫩的萝卜汤大补~~~感谢湿棉，在管理花蜗牛的楼这么忙，还一直支持帅波语~~感谢小晨，真正的沙发王，天天不辞辛苦圈人，带来了小A，还让波语数钱~~感谢小W，一想到嫩竟学新杰甩拐杖，就让人发笑~~感谢清荷和思和，每天，嫩们都带来美丽而洁净的荷花~~感谢玲姐，无论再忙，嫩都会给波语以力量~~~感谢金金姐，嫩的早点店，嫩的花园里的花让人大过眼瘾~~~~

感谢两位小冰、涵涵和六月的雪儿，总那么宽厚地支持波语~~感谢波舞、相思、旺旺、夏日和菡雅，学业这么忙，可仍坚持进楼~~感谢迟到的波蜜，嫩一直没有迟到，一直那么地支持波语~~~感谢落日，沉醉，跑跳猴子，玫瑰，觅与度，老村长，与书相伴，蓉儿，晓月，猫大夫，你们能那样地忙里抽闲，关注着波语，让人感动~~~~感谢香香肠和嫩的伙伴们，嫩们一直默默而有力地关注着波语~~~~还有，大理一枝花，有才的花儿，谢谢嫩一直的支持~~还有，感谢小洛轻红和黎明群，波语满足了~~~~
还有，许多许多朋友，——我没说上名字的朋友，和潜水不说话的朋友~~~非常感谢你们~~~~波语在此，一并鞠躬感谢了~~~~
还要——
新杰说：波语，还要说什么，齐帅点的菜都上齐了。
波语嗖地一声，飞到酒桌前~~~~刚想坐下，
齐帅说：波语，别忘了……明白不？波语恭恭敬敬地站着，说：最后，非常非常感谢阳光和滋润两位大吧，虽然二位从不进此楼，不过，你们的包容，让波语可以跟朋友们聊八局的故事，谢谢了！打扰多日，见谅~！


“新杰，来，”四个处长离开后，谭忠恕对新杰说，“认识一下总局的两位局长，李副局长，熊副局长。”
“两位副局长，请多指教。”新杰鞠躬。
“唔。此番调查，关系重大。你好好表现，不要辜负总局的信任。”李副局长不冷不热地说。
“是！”新杰标准的立正姿态让人觉得安心。

新杰走出局长办公室，没走几步，谭忠恕走出来，轻声叫了一句：“新杰。”然后拉新杰到八局会议室里。
“面授机宜？嗤嗤~~~”新杰有点摸不清他的意图。
“呵呵，钱宇的军服你穿得还合身，”老谭开口了，说得话跟马上要进行的事风马牛不相及，“呵，帅气啊~！我一看你穿军服的样子，就想起你在部队的时候。”
新杰凑上脸，仔细看了看老谭，然后揉了揉鼻子，说：“你紧张，我不紧张。嗤嗤~~”
“……”没想到一下就被新杰看穿了心事，老谭无语。
“以前在黄埔读书时，我拿镜子多照了几回，你就说男人的长相不重要，重要的是精气神，”新杰边笑回忆边学老谭口气讲话，“所以，现在是你紧张。”
说到这儿，新杰止住了笑，说，“你是为我紧张，对吧。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然后拍拍老谭的肩，开门走了。
“臭小子，会安慰人了。”老谭听了新杰的话，果真平静了不少，他是真的担心。
“吱呀~~~”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了，是新杰，老谭的心又揪起来了：“怎么啦？”
“在哪，审讯室？”新杰说，真泄气，想壮士一去不回头的潇洒劲，没成功。

谭忠恕一进观察室，看到该到的人全到了，不过，气氛怪怪的，特别是齐钱二人，更是不知如何放眼睛。一抬眼，就知道了原因——沈明铮。
沈明铮早坐在审讯室里，背紧紧靠在椅子上，双后放在身上，头微上仰，似笑非笑，双眼微张，一付不在意的样子，但又带着明显的傲慢和不满。
难怪齐佩林和钱宇会不自在，这架式确实让熟悉他的人吃不住，更别说一向敬重他的人。大家默默无语，等着刘新杰的表演。而老谭更明显感到自己的重重的心跳。
门打开了，刘新杰进来了，大家紧张地紧紧地盯着，看他如何开审。
新杰只是看了沈明铮一眼，没说什么，两手甩呀甩的，就在沈明铮面前坐下了。沈明铮没有一点反应。
大家看不到新杰的表情，但看得出他正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没有恐惧的样子。
空气凝重沉郁，大家大气都不敢喘出来，生怕会错过刘新杰的第一句话。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很长，也可能就一瞬。

“你是谁？”沈明铮竟然先开口了，显得无礼而傲慢。
新杰摸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我当然知道我是谁，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不是说情况调查吗？为什么在这个地方？”沈明铮仍然保持这个表情，“不应该在这里吧。”
新杰往后一靠，又吸了一口烟，敲了敲桌子，说：“地儿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人没问题；人要有问题，哪儿都是审讯室。”
沈明铮不再说什么了，虽然脸上的神色未变，但表情开始僵硬起来了。
——两人的二问二答，让观察室的人大为意外而满意，深感佩服，特别是刘新杰举重若轻的回答，显然打掉了沈明铮的傲气。气氛轻松起来了，老谭的脸上明显没绷那么紧了。
“沈明铮，换一种表情，累！”也不知隔了多久，刘新杰先开口了，完全不按审讯套路走，大概是不知道审讯套路，或者对付谙熟程序的人来说，套路也没用。
“没别的要想说的了?”新杰吐出一口烟,直奔主题，“那好，说说那天晚上的事吧。”
“哪一天晚上？”沈明铮沉默了好久，说。
“你说呢？”新杰学老谭的口气，老谭不由微笑了一下。
“……”沈明铮双手抱胸，自此不再开口。
刘新杰站起来，走到沈明铮身边，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递给了沈明铮。沈明铮抬眼看了对方一眼，接过，不紧不慢地吸着。
刘新杰也不着急，坐在桌边，说：“沈明铮，你不开口，没用。我有铁证！铁证~~！”
然后，他俯下身子，凑在沈明铮跟前，认真地说：“其实，我就一个问题要问你——”
沈明铮的耳朵不由竖起来。

观察室里沉默良久。他们终于得到了他们最想要的答案，剩下的审讯都是常规性的了，这个可以放心交给这个叫刘新杰的年青军官了。只是，虽然确定了沈明铮的身份，可他们仍然没有胜利的感觉！
经副局长示意，谭忠恕叫新杰出来了，今天的审讯暂时可以告一段落。
走在回办公室的走廊上，谭忠恕表扬新杰：“呵，干得不错啊！挺利索的，一下子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一如往常，新杰用大拇指点点自己：“我！”然后遥指沈明铮，“他，好汉！”
老谭听了，轻轻地叹口气，不说话了。
新杰更不想讲话，他耳边还回响着刚刚和老沈的对话：
你不要忘了你是谁。——我知道我是031，我也知道我是刘新杰，我不会忘记的！。
这个地儿是魔窟，要小心！——放心，无论身处何方，我心不变！
我知道你的纠结，牢记：舍情取义！——我懂！


一辆囚车停在八局门口，那是载沈明铮去九曲桥监狱的车，车边有若干荷枪实弹的兵士护卫着。
沈明铮手脚都被铐链着，步履蹒跚，从八局慢慢地走出来。
天空仍旧阴沉，大地仍旧冰封，北风仍旧呼啸，可这有什么要紧！终于结束了！从此不用再伪装自己！仰起头，让微雪飘落在脸上，啊，那是渗入骨髓的冷，真好，脸上再也不用戴面具了！大概有十年了吧，形神分离的日子！数不清的纠结、痛苦和迷茫，就要在这雪飘中消散了！转过身来，看着八局，这里虽是魔窟，可是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脱下了面具，你，还认得我吗？深深地吸一口气，啊，空气里有雪的香，有风的香，有冬的香，自由的空气，自由的呼吸！易水河畔的风，伴着微雪掠过！走了，该走了！
沈明铮看了最后一眼天空，转身上了囚车。
此地决别，战友，兄弟，从此，你暗夜孤旅！

此时，在八局的各个办公室窗前，侧站着曾经的各个兄弟，默默地，目送着沈明铮的离开。
谭忠恕也同样如此，没有表情的脸上，掩不住眼里的悲凉。而新杰更是如此，双眉紧锁，两眼凌厉，他的心在流血！

投降~~~~~~~~~~~~~~`